如今阮恒这么一提,江怀闲不过挑挑眉,却没有接话。若赵怀津一死,依照芮国律法。太子赵祈恩理所当然地接替他成为下一位芮国新皇。

他要名正言顺地坐上金銮殿的位置,就必须除掉赵祈恩。赵怀津的兄弟早已被他铲除干净,连外戚也并未放过。江怀闲倒是万分感谢赵怀津的谨慎多疑,为自己扫除了一切的阻碍。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要在宫中消失,不过是小事一件。当下,还没必要对付他。”沉吟片刻,江怀闲勾起了唇角。只要赵怀津一日未死,再寻一个接位地人选有何难。但是,他绝不会给赵怀津有这样地机会…

虽然其中多了沉玉这个异数。却少了几分曲折。美眸一眯,这局棋,他赢定了。

“长史,让他们收敛收敛。余下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是,下官明白。”阮恒敛了神色,忽然提起一事:“王爷,吴汉钟最近与朝中的锦官走得很近,下官担心他密谋的事会对王爷不利。”

“跳梁小丑罢了,何须在意?”江怀闲嗤笑一声,把玩着沉玉柔软的小手。头也不抬道:“金銮殿上的那位没有动,我们也不必理会。”

转念一想,阮恒心下了然。赵怀津最容不下朝臣在眼皮底下耍花样,此番视而不见,未免不是坐拥渔人之利。不论他们谋的是何事,终归成了皇上的把柄,翻身不得!

相隔数日后。赵怀津一道旨意。把凌王江怀闲召入宫中。JunZitang.coM

两人见面,微笑寒暄。相谈甚欢。至少殿内的太监与宫女看来,的确如此。

“自从父皇驾崩之后,寡人许久未曾与凌王同坐用膳了。”赵怀津眼底一闪,唇边噙着亲和的笑意。

江怀闲略略点头,亦是一笑:“能与皇上同席,是微臣地荣幸。”

“来,我们今夜不醉无归!”听罢,赵怀津端起酒盏,笑意不减。

“微臣遵旨,”江怀闲恭谨地垂下头,衣袍掩去半张脸,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凌王好酒量,”赵怀津赞了一句,指尖微动,身后的侍从连忙躬身替两人倒满了酒水:“听说,凌王新纳的那位美人身体仍是没有起色?”

“回皇上,她至今昏迷不醒,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美眸掠过一丝黯然,江怀闲仰头喝下手中的酒水,俊雅的面容上似是多了几分神伤。

见状,赵怀津亦叹了一声:“凌王尽可宽心,宫中御医和好药材自是不缺,若有需要,命福如去取便是了。”

“谢皇上,”江怀闲恭顺地谢了恩,薄唇抿成一线,神色依旧忧心忡忡。

“寡人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定能把你的侍妾救回来的。”他语气笃定,引得江怀闲心下一动。赵怀津自是发现自己一时口快,便又笑道:“多番赏赐的绝色美人,凌王只看不动。寡人还以为凌王不喜女色,如今看来是这些女子的姿容入不了凌王地眼。府上那位若非倾国倾城,又怎会让你上了心?”

“皇上谬赞了,”江怀闲放下酒盏,笑得不卑不亢。不喜女色,这人是暗讽他有断袖之癖么?

隐隐掩下不悦,他示意身边的侍从再次斟满酒盏,端了起来:“微臣有一事,想请皇上恩准。”

赵怀津眉头一挑,略显惊讶道:“凌王不妨直说。”

“小玉儿的病,御医至今查不出缘由…”江怀闲低叹一声,美眸微垂:“微臣恳求皇上赐药,救她一命。”

轻叩着扶手,赵怀津面露诧异:“方才寡人已经准许凌王到宫中取药,这究竟是…”

这人装傻的功夫依旧一流,江怀闲眸底闪过一丝冷凝,抬起头,神色恢复如常:“皇上,听说先帝曾留下一颗药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

赵怀津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凌王,芮国至宝为先帝所赠,寡人怎能随意送给他人,这岂不是亵渎了先帝?”

这么大地罪名扣下来,若是旁人早是惶恐不已,可江怀闲神色不变,薄唇有些不耐地抿了抿:“皇上,微臣愿以一物交换。”

“凌王拿什么来交换?寡人倒想听一听。”赵怀津颇有兴致地眯起狭长的双眼,眸中隐约掠过一丝探究之色。

“锦国臣服,已然清除了芮国挥军南下的最大阻碍,其它周边小国不足为患,微臣再没有出征的理由。”江怀闲话语一顿,看向他接着道:“因而,微臣愿意让麾下的将士归朝廷调度,皇上意下如何?”

苦心积虑多年,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手握的大军交出,赵怀津纵然收敛,眉宇间仍是止不住的喜色。曾想过千百种可能,却从未预料会在这样地情况下收回芮国最骁勇善战的士兵。

惊喜过后,他不由习惯性地小心思虑。江怀闲真的如此钟情于沉玉,还是暗地里谋划着什么阴谋?

“凌王言重了,不论在你麾下,还是收归朝廷,将士们始终都是我芮国的勇士。”

听出这弦外之音,江怀闲自然明白他的顾虑:“皇上,兵符在此,他们岂敢不从?”

赵怀津一怔,眼见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晶莹剔透,上头刻有朱红色的一个“芮”字。

芮国兵符由寒冰玉所制,刀枪不入,世间只得一块。先帝在位时,把兵符一分为二,赐予以前的大将军,亦是江怀闲地生父江远。其战死后,江怀闲被先帝赐封为凌王,此物也一并落在他地手上。

赵怀津伸手接了过去,掌心霎时一片寒意,冷彻心扉。与自己继承的另一块完全相同,真假一目了然。赵怀津仔细端详着手中地兵符,笑道:“凌王一片痴心,真是让寡人甚为感动。若不赠药,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把兵符收起,他看向江怀闲:“明早,寡人会让福如把药送到凌王的府上。”

“微臣…感激不尽,”江怀闲垂目拱手,似是暗暗松了口气。

见状,赵怀津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凌王别让府上的美人等太久了。”

俊颜略略一僵,江怀闲低下了头:“…是,皇上。”

待他走远,赵怀津敛了笑意,冷然道:“福如,命御医明早之前炼制一颗凤丸来。”

福如大吃一惊,不过六七个时辰,不说能否找齐各类药材,单单这炼制的时间便是不够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嗯,”赵怀津含糊的应了一声,盯着掌中的兵符,爱不释手。宫中的那颗“凤丸”,早就登基之时他便服下了。

冷冷一笑,既然江怀闲如今想要,那寡人就送他一颗又如何…呢。。。。。

仰头,等待遥远滴再加更滴一刻O()O哈哈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思前想后

果真,第二日福如亲自将一个华美精致的木盒送到王府,内里一颗鲜红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颜色、香味甚至大小丝毫不差,江怀闲抬手让侍从接过木盒,叩谢圣恩后,起身送福如出了王府。

福如满脸惶恐,连连躬身告罪,战战兢兢地上了王府前的马车,扬长而去。

江怀闲径直回到明玉园,把木盒塞在阮恒的手中后,便不闻不问,盯着榻上昏睡的沉玉,微微眯起眼。

自那日赵怀津派人把血参送了过来,他便再也没灌沉玉这汤药了。数日下来,她的脸色反倒红润了一些,暗暗看出一些端倪。

旁人若是得了重病,血参这样珍贵的药材,自是多多益善。可惜沉玉一直晕迷未醒,喝了血参熬下的汤药,气息反而越来越弱…

忽见她睫毛轻颤,双眼缓缓睁开,乌目先是流露出几分茫然,而后对上江怀闲的美眸,粉唇翘了起来:“王爷…”

“终于知道醒了?”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尤为刺耳,江怀闲斟了杯温茶,递到了她的嘴边。

沉玉不客气地一口喝下,这才勉强抬起头来:“我睡了…多久?”

“过了七日了,”转头吩咐雁儿让厨房把米粥端过来,江怀闲坐在床沿,淡声答道:“小玉儿,凤丸藏在哪里了?”

“王爷为何这么问?这等良药,自然是让我服下了,难不成王爷这会后悔送了出去?”沉玉全身虚软无力,勉强侧过头,任由他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淡淡瞄了她一眼,见沉玉笑得眉眼弯弯,江怀闲不悦道:“若是服下了,为什么昏睡至今儿才醒来?”

“王爷,这凤丸虽说是芮国至宝。也不可能一时半刻就能把人救活的…”沉玉歪着头。索性倚在他身前,笑眯眯地辩解道。^^君 子 堂 首 发^^

“不可能,”江怀闲冷声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道。

沉玉挑挑眉,脸色仍是苍白。乌目却是明亮动人:“王爷这话就不对了,芮国这两枚凤丸,谁曾服食过。王爷又亲眼看见它的效力么?”

江怀闲扫了她一眼。还能如此牙尖嘴利,看来也好得差不多了。

见他不语,沉玉眨眨眼,接着道:“再说,即使当初是颗救人的神药,可如今不知放了多少年,这药效也得大打折扣。说不准以前一个时辰就能把人救活,现在怕是得十天八天的…”

从雁儿手中把米粥接了过来。江怀闲用勺子轻轻搅动,阵阵香味飘了过去,引得沉玉立刻住了嘴,双眼发亮地瞪着瓷碗不放:“看小玉儿还精神得紧,这碗粥也不必吃了。”看着她这副馋嘴的模样,江怀闲把瓷碗往边上一放,微微一笑。

沉玉没好气地剐了一眼过去。好歹她也算是帮这人的忙。昏睡了七八天居然不给自己吃的。趴在江怀闲胸前,她伸着细细地手臂。愣是够不着。

想要跳下床榻,可是连抬脚地力气也没有。揪着江怀闲的衣襟,沉玉怒了。见他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瞥向自己。她眼珠一转,乌目立刻变得水汪汪,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沉玉饿得要命,也顾不上这对师傅次次有效的招数,用来应付江怀闲是不是有效。

若是以前,兴许没什么作用。可惜如今她瘦得脸颊只有巴掌大,面色惨白,衬得一双眼乌黑水亮,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江怀闲搂着沉玉少了几圈地细腰,心下一动,终是叹道:“先洗漱,不然小玉儿身上这味道真是…”

闻言,沉玉皱起秀眉,低头在自己的衣袖上闻了又闻,并未嗅出什么异味。^^君 子 堂 首 发^^抬头见他已走至门前,唇边噙着一抹揶揄的微笑。这才发现,自己被这男人耍了。

心里腹诽了好几句,她咬着唇,又向着房门瞪了好几眼。

雁儿轻柔地用热毛巾擦拭着她地脸颊和双手,沉玉不禁舒服地叹了一声。“这几天奴婢都帮姑娘仔细擦身,又怎会有异味。”雁儿低声说着,心思微动,终是没有把江怀闲夜夜来明玉园留宿,守在榻前地事告诉她。

“哦,”沉玉点点头,催促道:“好了,就把米粥端过来吧。”

雁儿看她心急的模样,捂嘴一笑:“是,奴婢遵命。”

掌心托着碗底,温度刚好。她细心地让人送来一张矮桌,放在沉玉跟前。

这粥是王爷命厨子每日煮上一锅,就等沉玉醒来便能吃上。用的是千斤难买的精米,浸泡一晚上,使小火慢慢熬的。

看着面前这人狼吞虎咽,连呼好吃。雁儿垂下眼,安静地退至一旁。

沉玉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府内的大夫又是一番红线把脉,虽然脉象依旧混乱如初,看不出症结所在。但听见她说话中气十足,连日来提起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

显然,他们地颈上人头,算是保住了。回想起王爷先前冰冷的神色,大夫们一抖,仍是心有余悸。

连血参这样极品药材都只会适得其反,众位大夫更是不敢胡乱下药。仅仅交代了下去,注意保暖,免得身子虚弱染上风寒,又要多吃清淡的药膳云云,听得沉玉直想骂人。

连续几日,一天三顿都是白粥小菜,吃得她的脸都要成菜色了,怎能不怒?

可是雁儿日夜遵照大夫的叮嘱,油腻荤腥丝毫不让沉玉沾一口。她装可怜恳求,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惜对雁儿没有丁点影响。该吃什么,该喝什么,还是不变。

幸好沉玉之前喜欢的零嘴,大夫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了,说是无碍。雁儿这才每日饭后送上两碟,算是给她解解馋。

沉玉趁机又吩咐厨房摆弄了好几种新的零嘴,早晚嚼个不停。雁儿本来担心她吃太多了,影响了食欲。后来见沉玉三顿照吃不误,也就随她了。

“姑娘,阮大人前来探望。”这日刚用完午饭,便听见雁儿地来禀,沉玉秀眉一挑。

她跟阮恒素来没有多少交情,自从住进明玉园后就不曾再见过他。这人突然眼巴巴地跑过来探望她,怕是不会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了。

“既然阮大人亲自过来,怎能怠慢。雁儿,上壶好茶。”

“沉姑娘客气了,”阮恒缓步走入,拱手道。

沉玉扯了扯嘴角:“这是应该地…阮大人请坐。”

“这声大人在下不敢当,”阮恒撩袍在桌前坐下,雁儿连忙奉上热茶,安静地候在门边。

毕竟孤男寡女,阮恒与沉玉单独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沉玉倚在软榻上,抱着手炉昏昏欲睡。这人只顾着低头品茗,自从坐下后就没有再开口,似乎也在等她出声。

可惜,沉玉自是不愿意开这个头的。

半晌,阮恒终是抬起头,打破了一室地宁静:“沉姑娘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嗯?”沉玉眯着眼看了过来,半天才反应过来:“尚好,至于其它,想必府中的大夫都跟阮大人说得足够清楚了。”

阮恒一怔,又道:“姑娘可知,王爷以兵符换得皇上手中的另一颗凤丸?”

听罢,门前的雁儿大吃一惊,诧异地看向沉玉。却见她依旧神色不变,眼底一片沉静:“阮大人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要我做什么?感激流涕,还是以身相许?”

皱了皱眉,阮恒神色不愉:“兵符乃王爷制衡皇上的法宝,如此牺牲,难道不能得到姑娘一句谢字?”

“今儿,阮大人是瞒着王爷来明玉园的吧?”沉玉转过头,定定地睨了他一眼。虽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

阮恒微怔,没有接话。

“王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思量,但是…”沉玉笑着摇头,粉唇翘起一丝弧度:“若他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别说是我,怕是阮大人也不会相信的“若是以前,阮某只当王爷这是一句戏言。但兵符已交到皇上手中,此事不得不信。”阮恒神色凝重,徐徐说道。

“换来的那颗凤丸在哪里?”思索了片刻,沉玉忽然问起。

“在此处,”阮恒从袖中取出木盒,沉玉示意雁儿递了过来。

两指夹着盒中那颗朱红色的药丸,放在鼻下闻了又闻,舌尖更是在上头舔了一下,另外两人脸色微变,生怕她把药丸吞了下去。

“这药…倒是不错,”沉玉把药丸重新放回盒中,含笑赞了一句。听得阮恒和雁儿一头雾水,又听到她自言自语道:“这木盒就放在我这里,有备无患。”

阮恒愣了愣,正要开口阻止,却闻门口一道低沉的声线响起:“不行!”

见着江怀闲蹙起眉,大步走近,阮恒与雁儿连忙拜见。美眸扫向跪在地上的两人,冷哼道:“没有本王的允许擅自进来,长史可知罪?”

今天更新晚了一点呢,大早起来就拉肚子,倒霉透了。。

小玉儿当然8素笨蛋滴说,咔咔们都猜出来了,O()O哈哈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生如戏

阮恒伏在地上,低叹道:“下官…知罪。”

“得了,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出。王爷,这木盒看起来精致得紧,就送给我如何?”沉玉甩了甩手上的盒子,笑眯眯地问道。

江怀闲看着她,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既然小玉儿喜欢,那便拿去吧。”

“多谢王爷了,”沉玉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指着身前的空碟道:“雁儿,再送些零嘴来。”

跪在地上的雁儿怯怯地瞄了江怀闲一眼,见他不作声,知是默许了,这才爬起身退了出去。

“长史大人,地上凉,若是冻着了,王爷去哪寻你这样的得力部下?”沉玉又是一笑,说话间眼神却是睨向屋内那位大人物。

闻言,江怀闲薄唇一勾:“既然小玉儿求情,此事也就算了。长史,起来吧。”

阮恒默默地起身行礼,又朝沉玉拱拱手,这才抬步离开了。

“做什么难为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不妨直接来问我,何必一再试探?”沉玉垂下眼帘,瞅着手炉上精致的镂空雕刻,淡淡开口。

走至她身旁坐下,江怀闲淡笑道:“小玉儿这是有问必答?”

沉玉眨眨眼,笑道:“那要看王爷问的是什么了。”

他敛了神色,盯着她苍白消瘦的面容:“你服下的,究竟是什么药?”

“不知道,”沉玉如实答道,侧过头靠在他胸前,暖意隔着衣衫从后背传了过来,她舒服地眯起眼。

不知道还吃下去,该说这女人有勇无谋,还是胆大妄为?

江怀闲冷笑一声,接着问道:“下药的为何人?”

“也不知道。=君 子 堂 首 发=”沉玉抿着唇。起初深信不疑,如今看来,那名字怕也是胡诌的罢了。

下巴一痛,她被迫仰起头,俊颜近在咫尺。美眸中的怒意一览无遗。江怀闲盯着那双乌目,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小玉儿还不愿说真话,想要维护那人到什么时候?”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沉玉瞪大眼。叹了一声:“脸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说的话也是假的,你让我讲什么?”

伸手把她揽紧,抚着那头乌发,江怀闲抿唇笑了起来:“没想到,小玉儿也会有被人骗得团团转地时候。”

在他怀里蹭了蹭,沉玉寻了个舒服地位置贴了过去。暗笑着这人肉暖炉真是不错:“那人说得有板有眼的,连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我怎能不信。”

“那后来,小玉儿怎么就开始怀疑了?”江怀闲索性把人抱在腿上,自己倚着软榻半躺下了。

沉玉闷声道:“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一次也就罢了,连续数次都是如此…再说。能潜入王府的。又怎会是普通人。”

当她愚笨得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么…该说那人太过于自负,还是她给旁人地感觉便是如此?

正纳闷着。江怀闲突然伸手捏了捏沉玉的脸颊,疼得她双眼朦胧,泪汪汪地瞪了过去。

他又捏了一把,才放开了手:“是何人,给的是什么药也不清楚就敢吃下去…小玉儿这是嫌命长了?”

“做戏得做全套,不然谁会信?”沉玉揉着被捏得红通通地脸,嘟嘟嚷嚷着。说罢,仰头猛地在他地脖子上咬了一口。见江怀闲吃痛,偷笑道:“对本姑娘一往情深的凌王,难道不也是如此么?”

这人不是也利用她做幌子,演了一场好戏来迷惑皇帝么?

摸着脖子上的牙印,江怀闲剑眉一挑,这女人咬得还真狠。^^君 子 堂 首 发^^抓起她怀里的手炉丢在一边,他翻身把沉玉压在榻上,低头在那粉唇上啃了一口,揶揄道:“真难得小玉儿也会有耍脾气的时候…”

因为在乎才会不高兴,他能不能这样想,这没心没肺的女人终于开窍了?

“听阮大人所说,将军把兵符送给皇帝了?”沉玉抚着有些刺痛的唇角,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不错,小玉儿终于发现本王的好了?”江怀闲侧过头,愉悦一笑。

“一块兵符,换来一颗无用地药丸,这笔生意还真是相当不划算。”沉玉睨了眼身旁的木盒,挑眉道。

“小玉儿想知道么?”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她撇开脸,躲开了江怀闲的贴近。

“机密之事,王爷还是小心隔墙有耳为好。”沉玉撇撇嘴,索性阖上眼,闭目养神。

见她苍白的脸颊上满是倦色,江怀闲抬手让雁儿把毯子送了过来,裹在两人身上。盯着沉玉的睡颜,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这女人…果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沉玉手臂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枫树暗自出神。已过了七日,她还活生生地在这里,说明她活着比死掉更有利用价值。

抬手覆上旁边地木盒,感觉到掌心下凹凸不平地纹理,细细摩挲。

江怀闲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显然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那么,她地作用就是钳制江怀闲的一颗上好的棋子了?

沉玉自嘲一笑,江怀闲是个出色的戏子,她又何尝不是?

回头见一人立在门前,美目流光溢彩,发出点点细碎的光芒。她一怔,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走来,在自己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窗前风凉,小玉儿该回床榻上歇息的。”江怀闲不等她回应,抱着沉玉便放在了柔软的床褥上。

低头瞥见她还怔怔地望着自己,江怀闲不由一笑:“怎么,小玉儿终于被本王的美色迷得移不开眼了?”

沉玉愣了愣,抿唇笑了起来:“王爷不是最讨厌旁人谈论你的外貌,如今居然以此来打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