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大受打击,郁闷得晚饭吃了三碗米饭。

霍正希劝她:“这种迷信的东西没必要信,等过几个月做个B超就知道了。”

“我也不想信,就是觉得有点玄忽。这东西是心理暗示,你懂吗?”

“孩子性别已经定了,你再心理暗示也别用。男的变不成女的,反之女的也不可能变成男的。等着吧。”

闲出屁来的颜色给自己惹了这么个糟心事,实在很郁闷。

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不死心,开始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盛夏。

“我给你吃芒果,你告诉我肚子里的是妹妹好吗?”

“妈妈我要吃芒果,两个。肚子里的是小弟弟。”

“让你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以后跟妹妹一起去。”

“好的,我现在跟爸爸去,以后小弟弟生出来了,跟弟弟一起去。”

“盛夏你来看,这动画片很好看吧,小妹妹肯定喜欢。”

“我不喜欢看,我弟弟也不会喜欢的。”

一句话,无论颜色怎么诱哄,盛夏都完全不上钩,对自己的说法坚持到底。

颜色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好在一个月过后,她被正式解禁,通告活动多如牛毛,这事儿也就顾不上管了。

媒体一夜之间改口,仿佛当年说她不孕不育那些稿子都不是他们发的。一个两个开始拍颜色马屁,又在那里给她炒作,几乎天天都有关于她的新闻出现。

一时间颜色又吸引了无数眼球。

工作起来时间就过得快,颜色的肚子渐渐变大,衣服已经有些盖不住那身形。

到了二十周的时候,霍正希托朋友给颜色做大排畸B超,顺便看孩子的性别。颜色兴冲冲坐着他的车出门,回家的时候神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沮丧。

那天朱丽琴来家里看盛夏,祖孙两个正趴在地毯上玩游戏,见颜色来了朱丽琴赶紧起身。

上前一看女儿的脸色,立马猜到了结果:“怎么,真是个儿子啊?”

“嗯。”

“这孩子还真神,居然让他说中了。不过看清楚了吗?会不会是根手指头?”

“看清楚了,看了两遍,隔了半个小时,应该不会有错了。”

朱丽琴只能安慰她:“没事儿,以后再生呗。”

“不生了,两个皮猴就够了,打死我都不再生老三。”

虽说没能生个女儿,但二宝即将到来的喜悦一点儿也没减少。颜色不过失落了几分钟就恢复过来,开始幻想两个孩子的生活。

“霍正希,咱们家是不是要重新装修一下?”那天晚上颜色给霍正希提议。

“你打算怎么弄?”

“全部加固一番,以后有两个儿子了,家里如果不够结实,是会被他们拆掉的。”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甜蜜满足的笑容,快要当两个孩子的妈了,颜色突然觉得担子很重。

这种甜蜜的负担,还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呢。

那天晚上颜色睡着后霍正希还在看文件,就听到她在那里说梦话一个人嘀咕。

“盛夏你要乖一点,不要欺负弟弟哦。”

“你要让着他点哦,别把他弄疼了。”

“他还不会走路,你别抢他东西吃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颜色只觉得腰酸背痛,好像在梦里打了一场结结实实的架。

虽然B超确定是了男孩,但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说不准。所以颜色也没跟人说孩子的性别,甚至连白霜他们都不知道。只知道产检一切都好,孩子很好很健康。

白霜摸着她的肚子,羡慕得说:“你这命也太好了,要什么有什么。”

“我这还好啊,我要二胎都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备孕两年。要不是颜色工作忙顾不得想太多,她现在可能都要抑郁了。

这过程的曲折与艰难,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苦得要命的中药,也只能她一个人默默往肚子里咽。

颜色没人的时候喜欢摸着肚子跟孩子讲话,讲着讲着就会叮嘱他:“你乖一点哦,你妈为了你吃了一点苦,你以后别给我太闹啊。别跟哥哥打架啊。”

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等待孩子降临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旅程。

颜色在这段时间还完成了她新专辑的录制,但已经来不及赶上发行了。因为孩子很调皮,提前两个星期跑来跟他们见面了。

新专辑就顺理成章推迟了几个月再发。

陆续摸着脑门问白霜:“我怎么觉得颜色生孩子那么快呢,上一个好像才生完?”

“是啊,男人看女人生孩子都快。只要不是自己生,都会很快。只有当妈的才知道这日子过得有多慢呢。”

那会儿颜色正在产房里抱着刚出生的二小子喂奶,笑得很开心。

男孩女孩有什么关系,长得可爱才是王道呀。

97、番外五...

小盛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弟弟就是他的秘密。

弟弟出生在秋天,颜色和霍正希考虑给孩子取什么小名的时候,盛夏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重复:“秋秋,秋秋。”

于是弟弟就有了个叫秋秋的小名。

秋秋是个很大只的孩子,从在娘胎里就是如此。颜色三十五周去产检的时候,医生就测出孩子大概有七斤左右的体重,吓得颜色当天晚上回家,就没敢吃晚饭。

朱丽琴急了,在那儿拼命劝她:“不吃怎么行,孩子营养不吸收啊。”

“他还不吸收?他是吸收地太过了吧。”

最后那一个月,颜色几乎没敢吃东西,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盼着孩子早点出来。

“霍正希,我都要饿死了。”

“那就吃点儿,没关系,实在不行可以剖腹产。”

颜色不想挨刀子,只能自己节食。好在她有工作,一忙碌起来就忘了吃饭,到最后秋秋提前半个月生出来,体重还不到八斤。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皱皱巴巴不太好看,秋秋不一样,他长得非常…充实。小脸胖嘟嘟的,一点儿都不皱。

负责照顾颜色的那么些护士,每个人第一次看到秋秋的时候,都要感叹一句:“哇,他长得好大只。”

确实是很大只。

盛夏看到弟弟兴奋得不得了,在医院的时候就围着小床转个不停,时不时伸出手来,轻轻地戳一下弟弟的小脸,奶声奶气叫他的名字。

“秋秋,秋秋,你快点长大,陪我玩儿吧。”

这个愿望有点美好,可惜暂时实现不了。

秋秋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很快就像个发面馒头似的长了起来。颜色他们还不觉得,盛夏却是个敏感的孩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妈妈,小弟弟越来越胖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家里人也觉得这么回事儿。才出月子没多久,孩子的尿不湿就换了两个号,小腿粗得跟什么似的。

至于那张脸,用盛夏的话来说,那就是溜圆溜圆的。

林琳来看秋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天哪,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比我们老二那时候大多了。”

林琳比颜色早一年生二胎。二宝还是个小公主,比盛夏小大半岁。颜色就开玩笑要给他们两个订娃娃亲。

“不急,我先看看你家老二长大了什么样儿,是不是比盛夏还漂亮。我得挑挑。”

说实话盛夏长得特别漂亮,小的时候总被人认成女孩子,尤其那双眼睛,完全继承了霍正希的优点,怎么看怎么像个混血儿。

颜色觉得老二很难超越哥哥了。

“都说老大比老二漂亮,因为老大挑走了最好的基因,剩下的歪瓜裂枣留给了老二。”

林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她家二女儿就不如老大长得漂亮,虽然也很可爱,但姐姐的颜值确实妙杀一大片。

“那好吧,如果盛夏不长残的话,就考虑考虑吧。”

颜色笑着拿靠枕砸她:“还敢挑三捡四,美得你。”

有孩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颜色生完二胎没几个月就复出发片,忙成陀螺状,秋秋就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翻身。

孩子会翻身后,大人们要花的精力就更多了,一双眼睛得时时刻刻盯着,就怕他一个不留神从床上摔下来。

盛夏尤其紧张,连玩具都懒得玩,就这么一天到晚看着弟弟。有时候弟弟在小床里躺着,他就贴心地打开床铃,放音乐给他听。

他也在一旁陪着听,时不时碰碰弟弟的小手,又或者摸摸他的脸,一副慈爱的好哥哥样儿。

颜色看了特别感慨:“这俩孩子感情真好,跟别人家打成一片的孩子完全不一样啊。”

霍正希冷笑两声:“等着吧,那一天很快就会到的。”

颜色不信,霍正希就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家里有两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我跟我哥差得还有点多,也是从小打到大。”

“你打得过他吗?”

“一开始打不过,但慢慢的我力气越来越大,他就有点拿我没辙。”

“那你们都争什么啊?”

“什么都争,大到争一个限量版游戏,小到争一块巧克力。”

“那你们争女人吗?”

“这个倒没有。”霍正希打量颜色一眼,“你这样的,他不喜欢。”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身材好的。”

颜色差点抬手打他。

不过身为独生女,她确实不清楚有兄弟姐妹的家庭是个什么样子。霍正希虽然说得很详细,但对她也是纸上谈兵。

她一直坚信盛夏和秋秋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毕竟家里有钱,什么吃的用的都不会短了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可争的呢?

这个信念一直坚持到颜色某一天看到刚学会坐的秋秋在沙发里,和盛夏争抢一辆玩具车时,才开始崩塌。

长得又胖又高的秋秋力气不小,一把抓住小汽车根本不放。盛夏在旁边急得跟什么似的,又叫又嚷,秋秋却完全不理他,气得他整个蹿了起来,像一团烧着了的火似的。

晚上见到霍正希,她把白天看到的这情形说了。霍正希一脸平静,解着领带冲她道:“很正常,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不用等到以后,就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早餐的时候,秋秋又跟盛夏争了起来。

这次争的是一把勺子。

秋秋太小还不会用勺子,颜色就让阿姨给他一把塑料软勺。可小东西脾气大得很,根本不理那只勺子,就要抢哥哥的。

哥哥性格绵软,遇事眼泪多过蛮力,嗲声嗲气在那里求助父母,急得声音都变了。

大人们好声好气哄秋秋,想让他放水。小东西却是倔得狠,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抓住那把金属小勺说什么也不放。

颜色怕弄痛他,也不敢用力掰他的手指,正在那儿想办法呢,盛夏突然恼了,抬手就给了弟弟一下。

这一下把弟弟给打懵了,他憋了两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颜色趁机就把勺子从他手里夺了出来,然后把人抱出了儿童座椅。

盛夏也有点懵,坐在那里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突然站起身来,站在桌边扯开嗓子放声大哭。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一顿早饭吃得鸡飞狗跳。

颜色白天有工作见不着孩子,一直到晚上陪他洗完澡哄他睡觉,才有那么一点跟盛夏独处的时间。

她就提起了早上那桩事情:“你当时为什么要哭?”

小盛夏躺在小床里,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颜色,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弟弟哭你不哭很吃亏?”

“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爸爸在瞪我,我怕他打我,所以先哭起来。”

“哭了就不打了吗?”

“嗯,是的。”

颜色轻轻摸摸盛夏的头,在心里同情地冷笑。

傻儿子,你爸才不是那种会向眼泪屈服的人。如果他打定主意要打你,你就算把眼泪哭干,这顿揍也是跑不掉的。

颜色不得不承认,霍正希说的那种情况,真的真真切切地到来了。

秋秋越长越大,跟哥哥的冲突也越来越多。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他长得胖啊。盛夏一副小帅哥的苗条身材,论力气还真不一定有他大。

关键是,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后,他也不大敢跟弟弟硬碰硬了。

再怎么着,他们谁也硬不过爸爸的拳头。霍正希在家里的威严很大,盛夏很是拎得清。宁可得罪妈妈,也绝不会得罪他爸。

颜色也是奇怪,忍不住跟霍正希嘀咕:“秋秋这孩子是不是故意跟他哥争啊。有些东西我看他哥不在的时候,他根本不碰。怎么他哥一回来,他也惦记上了呢。”

“人的心理都这样,走着瞧吧。”

吓得颜色赶紧把家里大部分的玩具又买一模一样的一套,拿来哄秋秋。可是没有用,哥哥不碰他也不碰,哥哥一玩他就立马厚着脸皮凑了上去。

学会走路的秋秋来去更加自由,也更无拘无束。整天跟个风一般的男人似的在家里来回晃荡,招猫惹狗横行无忌,家里简直没人镇得住他。

年纪不大,争宠心却是越来越大。

两个孩子都很粘霍正希。每次他一下班回家,两个人都是第一时间冲过来,一人抱一条大腿,缠着要他抱。

霍正希一次抱两个,看得颜色十分担心。

“腰,小心你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