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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抱着什么目的,毕竟人家是首富,抱一抱大腿,也能得来无数的财富。

“楚公子,彧王妃,小的们并非是王爷派来为难宋掌柜的。是几个时辰前府中发现了刺客,小的们一路追随刺客至此,不想碰见了宋掌柜。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并不知这是大名鼎鼎的宋掌柜,还以为是之前逃走的刺客。宋掌柜,多有得罪。”屹王府那边一个蓄着小胡子的总管模样的人从后面走出来。一边示意自己后面的人收回兵器,一边朝着楚郁和宋掌柜拱手解释道。不疾不徐,若不是他看起来很不爽,还真信了他这台词。

楚郁一听,也不由得点头,“原来如此啊,看来是我想多了。要说你们屹王府也真是神奇,三天两头的有刺客,是不是风水不好?听大佛寺的方丈曾说过,这人心若是不古,就容易坏风水。闲来无事,还希望屹王爷去大佛寺走走,让方丈给念几句经,顺便驱驱邪。”

他这骂人还一副情真意切又爽朗没心机的样子真是欠揍,白牡嵘觉得自己若是屹王爷,非得把他一口大白牙都掰下来不可,真贱啊!

那总管模样的人脸颊在抽搐,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拱了拱手,便带着人迅速撤退了。

他们一走,这巷子就空旷多了,那边宋掌柜手底下的随从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棍棒,一个个都几分受惊的模样。凭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根本打不过屹王府的那些爪牙。

宋掌柜走出来,他步子很慢,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少力气似得。

“多谢楚公子,多谢王妃。”他在一米开外处停下,然后分别朝着两个人拱手作揖。

白牡嵘看着他,还是看不出首富的样子,因为他穿的太朴素了。就是这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特别的气质,倒是能把他和那些随从区分开来。

“小婳两天前跑到我那儿躲着,说是你明明应该几天前就回来的,却一直没影子。她就觉得你是出事儿了,所以拜托我能不能出城寻寻你,就算寻不回活人,把尸体带回来也成。”楚郁笑着说,本不是什么情真意切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还真能感受到手足情深似得。

宋掌柜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前几日的确是在路上遭到了伏击,福大命大,才没有送命。”

“猜到了。”楚郁一副就知如此的模样,然后扭头看向白牡嵘。

她也正好看向他,妖艳的几分逼人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他一眼,她转身就要走。

哪想这时宋掌柜忽然间倒了下来,楚郁快一步的伸手接住他,“子非!”

回头,就见宋子非双目紧闭脸色发白,而楚郁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则从他腰后缓缓的抬起,他沾了一手的血。

“楚公子,我家掌柜的在半路遇袭时被刺伤了,也没来得及好好处理伤处。”宋子非的随从围过来,几个人说这一件事儿,耳朵聋的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赶紧请大夫吧,失血过多会要命的。”白牡嵘倒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做生意居然还有此等凶险,动不动就会被伏击刺杀,开了眼界。

“不能带他招摇过市,带我府上更是不行。”楚郁摇头,一边将沾到自己手上的血擦到宋子非的身上,他也是怕脏的。

白牡嵘不语,这年代也没什么汽车之类的,要带着他就医,除了用人运出去,别无他法。

蓦地,楚郁转头看向白牡嵘,她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儿,她立即就把头抬了起来,满脸此事与她无关的模样。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按理说,你这个身份不应该来这儿。快,既然你方便,那就安置一下,让他们把大夫接到这里来,更安全。”瞧着她白皙的下巴,他认定了她在这里有落脚地,不然大老远的往这儿跑。

“我凭什么帮你?”白牡嵘拒绝,并且打算离开。

“他宋子非兜里的钱未必会比你白家少,今日你帮了他,说不准何时他就帮了你。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他接着说道。

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白牡嵘思量了一下这事儿,尽管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她不该参合在里面。但是,自己的确是孤家寡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需要一些助力。

思虑了几秒,她随后便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仰脸盯着她笑的楚郁,她翻了翻眼睛,“走吧。”话落,举步带路。赌一把吧,毕竟首富呢。

邪魔恶鬼窝边草 024、平静不再

在狭长又显得狭窄且拥堵的巷子里前行,一大票人,两个人抬着宋子非,浩浩荡荡的,如同土匪过境。

也幸好今儿天气不是很好,而这个时节百姓又不用做农活,出入的人没那么多,给了他们许多便利。

白牡嵘和大杨走在最前面,是为带路。不过大杨一路走,一路不放心的往后瞧,那楚郁就跟在后面两三米,看他那一身绛红色的披风,华贵的不得了。这若是穷疯了的人瞧见他,估摸着得把他从外到内都扒下来,因为显得太有钱了。

楚郁绝对是阳武侯府的小祖宗,从小到大估摸着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生下来就富贵,底层的人即便是羡慕也是羡慕不来。而且,根本无法想象如他如此尊贵,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回过头来,大杨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牡嵘,“王妃,真要带他们去宅子里呀?那可是你的秘密之地,这若是传出去,这可就不是秘密了。”

“房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害怕什么?若有人问,就说是你的宅子不就成了。也不怕他们调查,因为调查不出什么来。”白牡嵘觉得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一个楚郁就把他担心成这样。当初对待她时可不是这个样子,难不成真是她这白家人没有阳武侯府的公子有威慑力?

大杨好似也才想起这事儿来,连忙点头,“我知道了。”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只不过,这楚郁的威名也算震耳欲聋了,他连屹王爷都敢骂,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要是到时去小王爷那儿告状,他和白牡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很快的,终于到了那宅子前。宅子的门面看起来很普通,就是那种古朴又幽静的模样,两侧邻居也是这种宅子,但都锁着门,显然都没人住。

大杨快步的上了台阶,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后面,宋子非也被快速的搬进了院子里。而有两个伙计则腿快的返身离开,知道宅子在哪儿,他们这就去城里请大夫。

白牡嵘的双臂环在披风里面,她步子不紧不慢的往宅子里走,大杨则在她前头,边走边告诉那些伙计将人送到后面去,那里有收拾好的房间。

“这就是你在皇城另外的住处?还不错,距离西城门也近,四周又没什么闲杂人等,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楚郁从后面走过来,环顾了一圈,一边笑道。

“这是大杨的宅子,用来娶媳妇儿的。”白牡嵘随口淡淡道,前头大杨立即扭身过来狂点头,“对,这是小的的宅子,用来娶媳妇儿的。”似乎担心楚郁不信,他说的极为响亮,但却显得这话更像撒谎。

楚郁轻笑,一边点头,他尽量摆出自己真信了的样子。

“楚公子不信可以去官府查,这宅子到底属于谁,一查便清楚。官府总是不会说谎的,楚公子也应该相信自己所在的政权。”白牡嵘依旧淡定,实则心里将大杨骂了个千百遍,对着楚郁怎么就这么怂?往时那粗糙劲儿哪儿去了。

宋子非被送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他的伙计站了满院子,显得这院子就更小了。和豪宅相比,这宅子的确是有些小。

走到门口,白牡嵘就不再往里进了,看了看被放到床上趴着的人,脸扭在外侧,仍旧是满脸苍白双目紧闭,没丝毫的动静。

他后背上覆盖着几层衣服,都是这一路上那些伙计给遮盖上的,是想包住他后背,免得血滴落下来。但眼下,那几层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可见他流了多少的血。

在这个时代若是失血过多,估摸着也就没救了,因为根本没有输血这一项抢救措施。

“不用担心,子非深知自己的处境,所以无论何时身上都会带着药。他能一路回了皇城,就说明他不会没命。自然也不会坏了你这宅子的风水,毕竟你手底下那粗人还要娶媳妇儿呢。”楚郁站在她身边,笑着说道。好像他特别的贴心,为了不坏这宅子的风水,宋子非若是死了,他会在他咽气之前把他抬出去。

“屹王府对宋首富执着,为的应当是钱。就是不知楚公子为的是什么了?”他也是为了钱么?

“你看看你,又把我想的龌龊了吧。我为的是公道,苍天可鉴。”他就差竖起手起誓了。

白牡嵘看向他,瞧他那一口大白牙就觉得扎眼。若是在那个世界,他这个条件足能被请去拍牙膏广告。要说富贵人家真是养得好,牙齿这么白净。这段时间,她可是瞧见了不少街上的普通百姓一口烂牙,有的小孩儿牙齿歪歪扭扭,影响皇城整体面貌。

“看着我的嘴做什么?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么。”她盯着自己的嘴看,楚郁又是一笑,他也算得上唇红齿白,所以相当自信。

“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冒着与屹王府作对的凶险来救一个商人。”而且听他说的话,似乎和宋子非家关系匪浅。但看宋子非那客气劲儿,又不像楚郁表现的那么亲近。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事儿不少人也都知道。宋家是我家表了又表的亲戚,子非的母亲与我母亲是表姐妹。”楚郁甩了一下披风,潇洒帅气。

白牡嵘恍然,原来是这样。

“对了,我听说,宇文玠要回来了。”楚郁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忽然问道。

白牡嵘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随后点头,“可能吧。”她怎么不知道?

“作为一个习惯性怜香惜玉的男人,我奉劝你一句,接下来你要小心了。宇文玠回来,你怕是也不会这么安全了。”楚郁的声音比刚刚低了许多,好似确保这句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这是何意?”难不成宇文玠要杀她不成?

“你应当知道鹭阙坞白家代表的是什么,当初为了抢你,太子爷与屹王府可是明争暗斗了将近半年。谁想到,因为他们的争斗惹恼了皇上,最后就被宇文玠捡了这个便宜。宇文玠自成婚之后便远离皇城,对外说是被你重伤。有些人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去毁掉,这样心里才会平顺。”楚郁这几句话说的极是真切,同时他又像个局外人一样,只是笑看这一切。

他眼下为什么会说这些?只是瞧这么个小美人儿美得夺目,又刚强无比,实在不忍心罢了。

白牡嵘恍然,其实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那个鹭阙坞白家有多重要,就像一块散发着甜香味儿的蛋糕,谁都想据为己有。

而这个身体作为从那个白家出来的人,其实打从被指派嫁人时就连遭毒手。

换个说法,其实那时动手的人已经成功了,因为之前的白慕容的确是死了。只不过出了一些诡异的事儿,她白牡嵘来了,占据了这个身体。但外人并不知道,所以,该继续的还是会继续。

宇文玠?随着他回来,一切平静都会被打破。

邪魔恶鬼窝边草 025、贵如天神

阴沉的天飘起了小雪,那种稀稀疏疏的雪花,落到地上,薄薄的一层,像是生了一地的冷霜。

白牡嵘和大杨在宅子里转悠了几圈,然后又回到了宋子非暂住的房间,他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不过大夫已经来了,看那些伙计的样子,显然宋子非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刚买下没多久的宅子里头死个人,总是晦气。

再说,白牡嵘也希望他活着。她希望这个首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她也算有另外一个保障了。

时辰差不多了,白牡嵘也该回去了。楚郁这小子还在这儿,看到他就会想起他说的话,让白牡嵘心里也几分忐忑。在这个时代,做平民百姓不得安生,做权贵人士也一样不得安生。寻常百姓兴许只是因为生计问题,而身在权贵之中,却是有生命危险了。

大杨将宅子的钥匙给了宋子非的伙计,随后便和白牡嵘离开了。

临走时,白牡嵘远远地看了一眼楚郁,他也正在看着她。

他那身衣服衬得他更是无比华贵,一口牙也特别白,笑起来饶是爽朗阳光,但又透着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之色。

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是未知。但想来,他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就是不知他的目的是否会和自己有冲突。,

如果那样的话,迟早会成为敌人。

离开宅子,两个人顺着巷子往回走,天上掉落的雪花依旧稀稀疏疏的,有的落在脸上,极是温柔。

这是白牡嵘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情赏雪了。因为楚郁的话,她心里始终都没能平静。

鹭阙坞白家?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白家到底有什么能耐,使得所有人争抢,而抢不到就要毁了。

在劝白牡嵘藏宋子非时,楚郁曾说,不见得宋子非兜里的钱会比白家少,这就说明,白家很有钱,首富中的首富。而且这个富是天下皆知,连周边国家都为之心动。

当初白家要和大梁联姻时,太子爷屹王府都在争抢,但最终却落在了没有争抢的宇文玠头上。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宇文玠就跑了,他可能不只是要去养伤,兴许也是想躲避这争夺的漩涡,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安宁。

既然如此,他如今为什么要回来?莫不是想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被暗杀?而如今她一直都活着,他忍不住想回来自己解决?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谁又能知道那个小流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傍晚之时,终于返回了王府。白牡嵘今儿也没心情和苏昀比划,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回索长阁了。

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水汽蒙蒙,却又十分温暖。褪下衣服,白牡嵘进入水池,后腰处一块红色的圆形印记也随之隐没在水中。

泡了没多久,流玉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是洗浴时需要的物品。跪在了水池边,她开始动手给白牡嵘洗头发。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若是今晚不停,明早的雪估计就能把地面盖住了。”她轻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

“流玉,你在索长阁也伺候很久了,我始终没有问过你,对于小王爷,你有什么看法?”闭着眼睛,白牡嵘忽然问道。

流玉想了想,“按理说,奴婢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过,既然王妃想知道,那奴婢就说一说。小王爷呢,身份尊贵,样貌英俊,性格安静,他从来不和奴婢们说话的。”

白牡嵘微微皱眉,那晚的记忆是清晰的,但是她那晚的眼神儿并不是特别好,只记得宇文玠长了一张像小孩儿的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英俊什么的还真没看出来。

“他为何不与你们说话?”这倒是稀奇了,就算不说有的没的,吩咐下人时总会开口说话吧。

“可能是奴婢们卑贱,小王爷不想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吧。”说起这句话,流玉也几分低落,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也想做金枝玉叶。但命运如此,她又能如何?

无言以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宇文玠还真是不好相处。自诩身份高贵,其他人皆是下等,这种人最难沟通。

“至少奴婢在索长阁的这两年,从未见过小王爷与任何上女说话。甚至有些人,还想着卖弄身体勾引小王爷,不过都被护卫抬出去了。”流玉小声的说八卦,这些事儿她们都知道。

还有这种事儿?白牡嵘更觉得宇文玠此人奇怪。不是性无能性冷淡,估摸着就是同性恋。

了解了这些情况,白牡嵘的心里也算有些底了。泡了个舒服的澡,随后从浴池里出来,穿上睡裙,外面又裹上宽松华丽的袍子,她披散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心思吃饭,她绕过在饭桌前等候她的小羽,挥了挥手就径直上楼了。

卧室门窗紧闭,床早就已经铺好了。坐在床上,她没什么好气的揪扯了两下披在身上半干的长发,这玩意儿真是碍事,但又不能剪了。

靠在那儿想着今天楚郁对她说的话,她也逐渐陷入了这思绪之中。

想改变此现状是很难的,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她根本没那么大的能力。

但若要就此认命,她是绝对不干的,白姐岂能认命?

可如何从这个漩涡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呢?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时,灯火比平日暗了几分的王府却是忽然进来了一大批人马。

府中陆续被惊动,连卢高都跑了出来。不过那一批人却是陆续的侵占了府邸中每个重要之地,然后还有一批人则径直的‘侵入’了索长阁。

歇下的上女们听到动静纷纷从房间出来,见了人就猛地匍匐跪地,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两三厘米了,但她们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冒着雪,数个人也进入了散着热气的小楼,在一楼的小羽和流玉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是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以及沾了雪的锦靴从头顶处走过,带着来自外面的凉风,让人从头到脚生寒。

小羽从没这么近的看过宇文玠的脸,但今日,也算真正见着了。仅仅只是一眼,可也记住了,清润无害,却又是满满的高高在上。他好似天生就在那个位置,而其余所有人都只有仰视他的份儿。他贵如天神,而自己则卑微如尘埃,直至泥土之中。

邪魔恶鬼窝边草 026、不知羞耻

脑子里思绪纷乱,白牡嵘觉得在这个时代,除非是起兵造反自立为王,不然的话,永远都只是被压迫的命。

她白姐怎能过着被压迫的日子?

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女人拥兵为王的事儿,不然的话,她纵使有再多的钱,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招兵买马。对女性的轻视,从古至今都存在。即便是最底层的屌丝,也自认为高女性一等,劣根性。

胡思乱想着,她一边用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很用力的那种揪扯,但也没感觉疼痛。她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很讨厌这些头发,似乎这样就能把它们都揪下来,她也能轻松了。、

蓦地,她转动着的眼睛忽然瞥见了什么东西,她眸子一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随即转头看向门口,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外面在下雪,他这一身雪白的,乍一看像个雪人。

白色的华袍在灯火下泛着略刺目的光,让他看起来好白啊!

那应当是奶白奶白的,瞧着他脸的颜色,白牡嵘都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这白的都能当反光板了,和她这些日子见到的那些灰头土脸的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略过他奶白的皮肤,然后更直观的看他的脸,不由觉得几分眼熟。

清润无害的一张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皮肤太白,所以显得那嘴唇红的很。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恍若浸了水,但最多就是雪水,因为看起来真的很清冷。

看着他的眼睛,白牡嵘忽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她见过的呀。这府邸的主人,那晚和她交过手的宇文玠。

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了,今儿白天楚郁刚和她说过宇文玠要回来的消息,他居然就出现了。

不过,他干嘛出现在这儿?

冒出这个疑问的同时,她心里就有答案了,索长阁是他的住处啊,他当然得回来了。眼下反倒是自己鸠占鹊巢,占了人家的地儿。

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互相盯了将近一分钟。这一分钟里,时间好像是静止的。

蓦地,宇文玠忽然开口,“滚出去。”他言简意赅,连多一个字儿都懒得说。

别看这人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是气势十足。声音略低,显得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白牡嵘挑眉,看了一眼这个卧室,说实话,她很满意。这王府是很大,但也唯独这索长阁的条件特别好。白姐已经在这儿住下了,岂有挟着包袱滚出去的道理。

再说,如果今儿她真的从这儿出去,她可就成笑话了。别的不说,就是这索长阁里的那些上女,都得笑话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你的王妃,明媒正娶进门的。我住在这里,不是应该的么?”瞧他盯着自己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儿,看来这副皮囊真的没什么魅力。当然了,也可以换个说法,他可能对女人不感兴趣。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不贤不良。如此女人,怎能担当王妃重任。更况且,早在本王离开时便写下了休书,你已不是本王的王妃。”宇文玠告知,对于她居然还能如此厚脸皮的在这王府待着感到很神奇。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白牡嵘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刚洗完澡而且打算睡觉了,她穿成这样很奇怪么?

难不成,这个时代的女人睡觉的时候都得把自己裹成粽子似得才算端庄么?

“这不喜欢一个人,她呼吸都是错的,这叫做欲加之罪。小王爷既然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王妃,我也没意见。这样吧,你去通知白家,白家的人一到,我立马离开,头也不回。但在这段时间内,我想小王爷更应该待我如上宾,不然到时我回了白家,接下来传遍天下的就不是我被休弃,而是大梁毫不懂待客之道。”站起身,白牡嵘刻意的挺起胸,说她搔首弄姿,她今儿还真就搔首弄姿一回。

她裹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这就是在浴后裹身用的,是她的嫁妆。料子上层,颜色鲜亮,衬托的她妖艳逼人。大概是因为她刻意的挺胸,所以那个部位就显得特别的高耸,又充满了弹性的样子。

“你的那些说辞在我这里并不管用。白家富可敌国,但终究不过下等商人。你在这里得不到任何的优待,想也别想。”宇文玠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部一下,然后又快速的移开。

白牡嵘点了点头,“是啊,我家是下等人。但如今能在这儿,也是你们大梁求来的。而我这个在下等人家长大的人呢,做事也比较下等。这地儿我占了,小王爷若是不介意可以一起住下。外面下雪,天气寒冷,两人在一起取暖,也未尝不可。”说着,她忽然两手放在了腹部。袍子的腰带打结处正好在那儿,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她看着他,故意弯着眉眼,然后手一扯带子,那腰带瞬间就被扯开了。

袍子也随之敞开,露出里面的睡裙。

睡裙原本是全部包裹的,但白牡嵘不喜欢,所以小羽就给改成了吊带睡裙的样子,露出大半截腿来。当然了,她最初也是连这种裙子都不爱穿的,她更喜欢裸睡。

抬起手臂将敞开的袍子脱下去,她的肩膀和手臂都露了出来,她随即又挺胸,扭得后腰都发出了咔嚓的一声,这个pose极为刚猛。

一看她宽衣解带,宇文玠的脸色也变了。浸了水似得眼睛立即撇开,然后随即转身。

“不知羞耻。”落下一句,他便快步离开了,眨眼间消失在楼梯口。

“切!”轻嗤一声,白牡嵘将袍子又拎了上来,战五渣!

首战告捷,今儿是他宇文玠被赶了出去,可不是她白牡嵘。白姐威风犹存,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小崽子们等着失望吧。

各个都以为宇文玠回来她就得被收拾,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小屁孩儿,脱了件衣服就把他吓着了,还想把她赶出去。没想好招儿就和她过招,幼稚!

转身重回床上坐下,扯了扯自己已经干了的头发,她随即转身躺在了床上。

舒服,这床她喜欢,所以也要定了。

邪魔恶鬼窝边草 027、两相艰难

这一夜,落雪始终纷纷而下,它们安安静静的,轻飘飘,但是落地之时总是会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听起来不禁让人觉得痒痒的。

因为气温下降,房间里也显得有些冷。即便门窗紧闭,但若是将腿和手伸出被子,那是谁也受不了的。

所幸的是,被子里是暖和的,那放在被子里的小暖炉始终散热,撑过一夜是没有问题的。

白牡嵘这一觉睡得很好,不只是因为被子里暖和,还因为第一场战役的胜利。胜利的果实是香甜的,她当然要尽情的享受。

翌日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而且还听到外面楼下传来刷刷的声响。她缓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应当是下人在清雪。

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迅速的穿上衣服,衣料厚重,能充分的遮挡住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