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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白牡嵘立即喊了一声,那几个护卫迈出一步又停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想低头看她,但是她距离自己太近了,他就一边后缩一边低头,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蓦地,白牡嵘把抱住他腰的手抬起来,然后一把捧住了他的脸,强硬的让他低头,“看着我。”

宇文玠真的是极尽力气在躲她,以至于脸都有些变形了。几个护卫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俩,其实眼下看着,他们也觉得有些尴尬,正常来说,他们应该避开才是的。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这还是第一次是区别于以前的近距离接触,是在她清醒,且并非互相攻击下的接触。

“正常点儿,别挤双下巴。看着我,看我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脸,她又重新捧住他,好像在进行什么强行逼迫的节目。

宇文玠稍稍摆正了一下自己的姿态,不过还是极其不自然,且因为乖乖的被她拍巴掌,他也显得几分可怜。刚刚从巷子里往外走的那股子逆风而行的威风,早已消失不见。

“你觉得,我今儿的眼妆怎么样?”仰头看着他不坚定的双眼,里面的水好像都要流出来了似得,好看的要命。

宇文玠哽了哽,随后也缓缓地抬起双手,一把捧住她的脸,施力,她的脸也跟着变形了。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刻意阻拦本王拖延时间。”把她的嘴也挤成了嘟嘟唇,宇文玠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是故意的。

放开他的脸,白牡嵘抬手一顿划拉,宇文玠的手也被打了下去。

她一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就是忽然碰见你了,觉得开心。”

宇文玠已经看透她了,而且,时间的确是被她拖延了,现在出城也来不及了。

“街上那些人是你弄来的,装神弄鬼,你在和楚郁私下来往么?”宇文玠微微皱眉,很明显他不高兴。

“楚郁?我很久没见过他了。”白牡嵘依旧装作不知的样子,很无辜。

“你知道他出城要去做什么么?两相平衡,很可能会因为他而打破。”宇文玠接着说,语气也愈发的低沉下来。

白牡嵘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你在做什么,更不清楚楚郁要去做什么。好吧,我承认,今日街上的事儿是我张罗的。不过,我是为了帮我志同道合的朋友把钱运出城。你不会因为听了有钱,立即出兵去追吧?”

“志同道合的朋友。”宇文玠还不知,她在外有朋友呢。

“反正我没和楚郁联系,你忽然出现在这儿,我以为你是知道今日有大批钱财要送出城,特意来围堵的。”看着他,白牡嵘其实知道他是为了楚郁而来的。从宋子非说完这事儿,到看见眼熟的护卫出城,她就明白过来了。

宇文玠垂眸看着她,“你倒是为了你那志同道合的朋友绞尽了脑汁。”能想出那种主意来堵住大道,他们在人群里面挤了好久才挤出来。

白牡嵘什么都没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转身就走,大有做了坏事就逃跑的意思。

宇文玠立即跟上,随着她绕出酒楼,街上的派送烧饼狂欢还在继续。

反倒是背着大翅膀的人不剩几个了,眼下背着翅膀的是几个孩子,翅膀过于沉甸甸,他们背着晃晃悠悠的。

分发烧饼的还在继续,但也只剩最后一车了,上面两个大木桶似乎已经空了一大半,但等着领取的人还很多。城门守卫依旧在维持秩序,还盯着来领取烧饼的人是否说了吾皇万岁的口号,整个场面显得无比滑稽。

宇文玠看了看,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笑来,这是气急的笑,这世上,大概只有白牡嵘这九曲十八弯的脑袋能想出这种招式来。

就算现在让他去阻拦,他也根本不会去,喊着吾皇万岁的口号,谁敢阻拦?

“我的朋友就在上面,你要去确认一下么?不过我得先说明,他不是个会为权利而折腰的人,即便你眼红他的钱,也最好不要生出歹心来,说不准会玉石俱焚。”宋首富,想必见着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全身都闪着金子的光芒。

宇文玠看着她,透过平静的面色,能看得出他是在生气。

最后扫了她一眼,他便转身走进了酒楼。这里酒种多样,各自散发着香味儿,宇文玠稍稍敛着呼吸,径直的上了楼。

白牡嵘看着他消失,随后朝着那几个背着大翅膀的小孩儿走去。这几个小孩儿大小不一,长得倒是挺精神的。

走到近前,她从衣服里捻出几块碎银子来,“拿去,买糖吃。把翅膀给我。”

那小孩儿七八岁,大翅膀要把他压得趴下了。见了银子,小爪子超快的夺了过去,然后就痛快的把翅膀给她了。

这大翅膀是纯白色的,用鹅毛粘的,近距离看可能有些粗糙,但远处瞧着当真是漂亮。

拎着翅膀,她才转身回了酒楼。费劲的把翅膀搬上去,白牡嵘上了楼,那几个护卫正站在门口守着呢,雅间的门也是关着的。

他们几个的眼神儿可谓怨念,这段时间在城中折腾,故意放走一些人,又故意拦截一些人,他们累的半死不活,甚至极度缺觉。

谁又想到今天街上会发生这种事儿,简直是叹为观止。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

看着他们,白牡嵘只是觉得不够凑巧,而且是她技高一筹,也算是楚郁幸运,求到了宋子非那儿,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大概就是如此吧。

将翅膀背上,翅膀过大,撞到了旁边的门框和楼梯扶手,白牡嵘的身体也跟着晃。

护卫看着她,一边后退躲避,这大翅膀,做的真好。他们在街上就看到了,简直是扎眼,离得老远都看得见。

近距离一瞧,果然是不同凡响。

“好看么?”背在背上,白牡嵘挺直了肩膀,一边问道。

几个护卫一同点头,是挺好看的。能想出做这种东西来的人,也真是很了不起。

白牡嵘轻笑,这大翅膀真重,不过,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向前几步,大翅膀也跟大风扇似得,几个护卫立即避到两侧,免得被那大翅膀打到。

推开门,她再次向前迈步,向身体两侧张扬出去的大翅膀就堵在了门框上,将她也弹了回去。

雅间里,宇文玠和宋子非相对而坐,随着门打开,两个人也同时看过来。

她的表演别具一格,宋子非不由摇头,觉得她真是异常的精力充沛。

宇文玠却是无言以对,这个毫无形象的疯女人,做了可恶的事,转眼还能笑嘻嘻的。而奇怪的是,他也不觉得她可恶了。大概,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吧,谁又想得到,今日会出这么多的事。

瞧她背着那粗劣的假翅膀又自觉十分美丽的样子,他终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的确挺美的。

邪魔恶鬼窝边草 086、喜提前夫(一更)

正常进门的方式根本行不通,白牡嵘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将一侧大翅膀先对准了敞开的门,如同螃蟹似得,一点一点横着进去。

这法子是行得通的,因为很快的,她人也进来了。

不过先进来的大翅膀却占领了很大一块空间,逼得原本坐在桌边的那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宋子非退到窗边,宇文玠则用一只手的手指点着那粗糙的翅膀一边后退,免得让它撞到自己身上来。

终于,另外一扇翅膀也进来了,白牡嵘立即转过身体,两个大翅膀极为有力的跟着转圈。原本站在一旁的宇文玠被逼得瞬时弯腰低头躲避,大翅膀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险些打到他。

站好,白牡嵘笑了一声,“这做工,特别好吧。虽说花了不少钱,但也挺值得。”

宋子非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能想出这种东西来。”倒是应当有不少人做过生出一双翅膀的梦来,如果人真的有翅膀,大概也是这种模样吧。

“小王爷觉得如何?想不想背着试试感觉?”看向宇文玠,她也算主动跟他说话了。今日楚郁之事她虽说是后来才知晓的,但她也确实刻意的骗了他。

宇文玠重新在桌边坐下,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他倒是十分平静,“你与宋掌柜又是何时相识的?”她总出府,有几次护卫是跟着的,但都被甩掉了。所以,这么多次她偷偷离开王府,都是为了见宋子非么?

闻言,白牡嵘看向宋子非,他依旧还站在窗边,见她看过来,他面上一派坦然,她也瞬时就明白了,他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没有提前对过说辞,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真是相当聪明。

白牡嵘笑了笑,“偶然的一次机会就认识了呗,然后我发现他是首富,有很多钱,就决定看在钱的份儿上和他交个朋友。”

宋子非也没言语,只是任凭白牡嵘怎么说。

宇文玠看她那根本没有任何诚实之意的样子,眼睛也暗下来几分,“看来,宋掌柜还是一位可以轻易舍财的商人。以往的传说,是本王误听了。”宋子非是个什么样的人,宇文玠自然打听过。很多权贵,甚至宇文蔚都想着在他身上刮点油水下来,但他并不吃那套。

“王爷误会了,迄今为止,您的王妃并没有在在下这里得到钱财。倒是,这次帮助了在下,在下还想着应当向王妃致谢,谢礼还没有准备好呢。”宋子非走回来坐下,一边说道。

白牡嵘耸了耸肩,背上的大翅膀也跟着她的动作而扑棱,“没想到首富还打算给我谢礼呢,拿来吧,我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钱就行。”

宋子非也几分无言以对,但最终也只能点头答应。

宇文玠看着他们俩,是否有演戏的成分,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不只是认识且互相利用那么简单。白牡嵘所说的志同道合,应当也是真的,两个人确实走一条路。

就在这时,楼下的动静逐渐的变小了,白牡嵘想过去看看,向前走了一步,才想起大翅膀还背在身上呢。而且呼扇着的大翅膀险些打到宇文玠,他后仰身体躲避,一边深呼吸,已经到了无法掩饰自己忍耐的程度。

扫了他一眼,白牡嵘不由暗笑,把他气死了。没扣押住楚郁,又在这儿吃了这么多亏,估摸着他郁闷的要爆炸了。

把背上的大翅膀卸下来,然后立在了墙边,随后她从宋子非的身后走到窗边,往下一看,果然收摊了。

背着翅膀的孩子们都不见了,运送烧饼的小推车也只剩下最后一辆被堵在人群里走不了。守兵在维持秩序,推搡着那些还要往推车这边冲的百姓,但没得到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吃亏,一个劲儿的想冲上前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了,兴许里面还剩下一个两个的。

就在两相僵持的时候,推着推车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高喊,免费派发烧饼的好事过几天还有。然后就高喊吾皇万岁,那些百姓也跟着喊,像什么邪教洗脑仪式似得。

借着这个劲头,推着推车的四个人也伺机顺着人群里挤出去,边走边喊口号,最后还真顺利的从拥挤的人群里出去了。

守兵在喊完最后一句吾皇万岁后,便叫那些仍旧汇聚在一起的百姓散开,并三言两语的说着,过几天还有这种好事,到时再来不迟。又说皇上如何如何仁慈,简直是恨不得把对皇上的忠心从肚子里掏出来,生怕别人听不见自己的忠心。

白牡嵘笑的不得了,这些守兵真是有意思。不过,这招真是好使,一句口号而已,把这帮人都弄得疯魔了。

“宋掌柜直接将谢礼送到彧王府吧,本王的王妃,每天偷跑出王府,真是劳累不已。接下来,她也该好好歇歇了。”往时知道她往外跑,便也算了,他本来也根本没想计较的。但谁知,她是如此利用出府的机会的,他小看她了。

闻言,宋子非没吱声,窗边,白牡嵘也扭头看过来,对于他这态度,她是有几分奇怪的。

宇文玠依旧面色平静,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眼睛水汪汪的,特别的精致。

“我有点饿了,得回去吃饭了。二位要是还想再接着交谈交谈培养感情,那就继续吧,我先回去了。”走为上,白牡嵘也不想知道宇文玠这几日到底做什么,今日到底都阻了他什么好事。反正,将宋子非的财产运出皇城,这里的事儿也基本结束了。她也要准备准备了,是时候该跑路了。

两个人看着她,她全然自在,一股子草莽的劲头,痞气满满,谁都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虽她一向自诩正面人物,但她从内流露出来的气质,其实一点都不正气。

将那大翅膀拿起来,她走出雅间,正好护卫在外头,她直接把翅膀交到了他们的手上,然后自己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抱着那硕大翅膀的护卫无言以对,不过,却也只能给做苦力,这位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早就见识过了。

离开酒楼,白牡嵘进了巷子,脚下如飞,眨眼间就没了影子。她若是想甩掉谁,轻而易举。

没有回王府,她反而是去了自己的宅子,宅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前几日满满的堆积在这里的大小箱子都没了。

院子里,大杨正在收拾那十几对大翅膀,每个上面的羽毛都不同,因着他大力搬运,院子里羽毛乱飞,好像来到了禽类动物园。

“你最近就待在这儿别回王府了,过几天,我看看寻个机会把金刚也送到这儿来。宇文玠已经开始对我起警戒心了,我看,这小子估摸着又另生主意了。”走进来,白牡嵘关上了宅子的大门,这里就是她的安身之地。

听她说完,大杨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今天的事儿被王爷知道了?”

“嗯,已经识破了。幸亏我那点钱也被一并运出去了,不然到时咱们也未必会那么容易的出城。钱太多,也是愁事儿。”要是一身褴褛,什么都没有,反倒一身轻了。

大杨已经开始发愁了,“王妃,要是王爷不放你走的话,该怎么办?”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时宇文玠是巴不得白牡嵘自己消失,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我好像也没什么利用之处了,来自鹭阙坞的丁海都给他了,他想知道的,在丁海那儿应该都十分清楚了。”白牡嵘想了想,其实她真的没什么用处。鹭阙坞白家?她一点都不了解。而且看起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在白家也不是什么得到重视的人,有和没有都没差别。宇文玠想要利用她的话,几乎榨不出任何的油水来。

大杨搞不懂这些深处的关系,只是觉得如果和宇文玠撕破脸的话,对他们没什么好处。他可是王爷,随便定个罪,他们就都没活路了。

“行了,你先在这儿收拾着吧。就待在这儿做接应,有事我会来通知你的。”深吸口气,白牡嵘转身离开,今日发生的这些事,让她也瞬时生出一股前路没那么光明顺利的担忧来。

返回王府,已经下午了,依旧顺着后门钻进来,按照惯例的往那小屋里看看,苏昀仍旧是不在。不知这人到底做什么去了,整天乱跑,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

返回索长阁,便瞧见了那些护卫都在值守,他们若出现在这儿,那就显而易见,宇文玠也回来了。

“我翅膀呢?”边走边问,护卫也立时抬手示意,告诉她已经把她的翅膀拿回来了,就在正厅里呢。

进入正厅,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翅膀,就架在镜子前,引得一堆人在围观。

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而且貌似还能背在身上,上女跃跃欲试,但又不敢随意动手。

见她回来,一群人立即给请安,她则挥挥手,然后往楼上看,“宇文玠回来了?”

“在楼上呢。”小羽小声的告知,一边用手摸那大翅膀上面的羽毛,真好玩儿。

没管她们,白牡嵘随即便上了楼,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她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看向宇文玠的房间,房门是关闭的,而且,随着她上来后,那房间里说话的声音也停止了,显然他们也听到她的声音了。

转身往那房间走,还未走近,那房门就开了。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瘸着一条腿,瞎了一只眼,不是苏昀是谁。

倒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他,白牡嵘挑了挑眉毛,“苏前辈难得一见来这里,稀客。”

苏昀倒是一如往时,神情丝毫不变,“王爷召见下属。”

白牡嵘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理解,然后让出路来给他,看着他下了楼。

转身,她继续朝着宇文玠的房间走,房门没关,她径直的走进去,也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宇文玠。他已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衫,唇红齿白的,真真是精致好看。

而且,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了,他好像从来不会特别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总是一副瞧着好欺负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没什么杀伤力。

“你回来的倒是挺快的。”比她还快。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他问道,她就像兔子一样,让人寻不到行踪。

白牡嵘走过来,一边轻笑,“我本来就行踪成谜,往时也总是出府,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还是别问了。”这个话题,说着也没意思,因为她也不会说实话。

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宇文玠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你也不止有很多小聪明,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她深度存疑,上下看了看他,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成吧,不算特别聪明,但深深了解普通人的心理。”如他这种较为复杂的,就不在行了。

“今日之事,是意外,但的确成功的给本王造成了阻碍。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本王没成功,其他人也没成功。”宇文玠接着说,听着好像还是有几分赞赏的成分在。

白牡嵘听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说真的,如果只是看他的表情,肯定会以为他这就是夸奖的。

眨了眨眼睛,她想了想,“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皇城里晃荡,看来不止是在和楚郁作对,还在和别人作对。今日的确是阻了你的好事,我也是承认的。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满,无需说这种客气话。有一个词儿叫‘捧杀’,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了,如他一贯的作风,杀人诛心。起了坏心思,他用的方式肯定不是最直接的那一种。

宇文玠倒是弯起了唇角,好像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好笑的,“宋掌柜送来了谢礼,但本王决定,暂时不能给你,由本王代为扣押。特别是你表现的如此聪慧,本王就更要代管了。”

“这又是什么逻辑和道理?我怎么听不懂了?”白牡嵘觉得自己没听懂,也或许是理解能力太差了,弄不清这前因和后果之间的联系。

“这就是本王的道理,如果你表现的更好了,那些钱,兴许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和你见面。”他接着说,水汪汪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有活力。但这对比他往时,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他平时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模样。如今反而活泛起来,可以称得上是诡异了。

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白牡嵘也算反应过来了,她今日所做之事惹恼了他,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如果她再出去做这种事,兴许宋子非送来的那些钱她拿不到手,说不准还会失去一些其他的。

深吸口气,白牡嵘微微转过身体,正面对着他,“按小王爷的意思,接下来我是不是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出去才算得上是‘表现不好’?”他刚刚说的表现好,可谓是反话正说了。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毕竟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很疯。

白牡嵘笑了一声,笑里皆是无语,这小子开始跟她摆主人的威风了,说一些晦暗不明的话,让她自己去琢磨,然后越琢磨越害怕,他真是个高手。

刷的翘起腿,白牡嵘身体向后倚靠着椅背,真巧啊,她正是不吃这一套的那种人。

“小王爷做的是大事,什么两相平衡,我实在是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我与宋首富完全私交,不掺杂任何你所想的利益成分在,今日和他提及谢礼,也完全是一时兴起瞎说的。这钱,其实就是宋首富送给你的,算是对你的歉意。由此,今日之事就算彻底完结了,我们也不欠你的。正好今日说到这里,咱们也把该了结的事儿都做完了吧,人生路长,该分道扬镳时,就得分道扬镳,不然容易生出见血之事。”幽幽的说着,眉目流转间,她皆是不惧之意。想必这世上没什么能吓到她的,反而对方越气盛,她越要压一头。

“分道扬镳。”重复了这个词,宇文玠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总算是明白她的意图了。往时,两个人就这个话题其实也没少争执过,但她表现的却更像是因为没有休书而特意讨嫌的样子。但,其实那才应当是她的真实想法。

哼了一声,白牡嵘直接从衣服里将那纸休书拿出来了,当着宇文玠的面一点点展开,最后亮相在他面前。

“休书已找到,我也签字画押了,咱们的离婚协议正式生效。”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她前夫了。稀里糊涂活了这么多年,忽然间的出来个前夫,也是神奇了。

然而,宇文玠却看着她手里的休书不眨眼,视线逐一的在那休书上的字迹上掠过,最后抬起眼睛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当本王是傻子么?”他忽然觉得刚刚说她聪明是自己太蠢了,这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邪魔恶鬼窝边草 087、喜提前夫(二更)

拿着休书,因为他的嘲讽,气氛有一度的尴尬。

白牡嵘心知肚明这休书是怎么来的,但,印鉴绝对保真。这世上有许多人自己懒得写字,要自己手底下的人代笔,之后卡上主子的印鉴,这事儿也就成了。

这属于极度正常的程序,但是,明显这厮在挑毛病。

将那休书举到自己的脸侧,白牡嵘用另外一只手在末尾的印鉴上点了两下,让他自己看清楚,这就是他的印鉴。或许在字迹方面她可能有些心虚,但是在这上面,她绝对不心虚。

宇文玠的视线落在了那印鉴的痕迹上,多看了亮眼,他又看向一脸不心虚的白牡嵘,“你什么时候偷的本王的印鉴?”

“说的什么话?你妈妈没教过你要和人说话客气一些么,这般口无遮拦,是要挨打的。确信是你的印鉴了吧,没有作假。休书的内容谁写都一样,无关紧要。看清楚了,觉得没问题,那就算正式生效了。这个你保存着还是我保存着?亦或是,你还得给我什么‘被休女’的证明?”反正,她也是第一次经历,并不是很清楚其中程序。

看着她,宇文玠笑了一声,随后伸手,就朝着那张休书抓了过来。

白牡嵘眼疾手快,迅速的跳起来,将休书折叠好,重新放回了衣服里。

“看来,你是没什么东西要给我,那么这张休书你也看到了,今日正式生效。往后这玩意儿我也得随身放着,免得日后和谁碰见,我有口莫辩。”看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承认这张休书的法律效力,虽她有些心虚,但印鉴是真的,所以那点心虚也荡然无存。既然他不承认,那么这张休书绝对不能落在他手里,难保他不会毁尸灭迹。

其他的规矩和程序她也不想去琢磨,有这个就够了,他的印鉴她的签名和指印,在这个世界来说,已具备法律效力。

看她将那张伪造的休书重新揣回怀里,宇文玠简直无话可说,“盗取本王印鉴,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盗了你的印鉴呢?你的印鉴想必没有丢失吧,还一直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所以,我没有偷过。”他又无法去验证指纹,所以,她拒不承认。

宇文玠缓缓地深吸口气,“趁本王现在较为好说话,将那伪造的休书交出来。即便没有证据证明你偷过本王的印鉴,但本王说你犯了偷盗罪,单凭你狡辩也是没用的。”一句话,他说的话就是王法。

“跟我来这套?这种耍无赖手段的人白姐见多了。行了,废话不多说,事已至此,无法和谈,看来咱们俩离婚还真是闹到了最难看的地步。不过也对,但凡我见过的离婚夫妻,都打的不可开交。”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因为财产。而他们俩,纯粹是宇文玠单方面的纠缠,这是个没品的男人。

转身就走,她可懒得和他磨叽。反正她手上的休书印鉴为真,就是拥有法律效力的,他反对也无用,就是这么自信。

还未走到门口,便感觉一股风奔着她后背而来,她身体迅速的给出反应,朝着旁边闪避,同时出手扣住了那只攻击她的手。

两手交握,各自发力,宇文玠另一手探出,直奔她藏休书的地方。

眼见他居然袭胸,白牡嵘的火也上来了,飞出去一脚,朝着他胯下踢过去。

宇文玠翻转身体,犹如泥鳅一样溜到了她背后,一条手臂圈住了她的颈项,似乎是在学习她之前的经典招式,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