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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像被人扇巴掌似得,心里的不爽乘以四以上。

白牡嵘不松手,宇文玠似乎在跟她较劲,也跟着不放手,两个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僵持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整个正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上女全部扭转头看着门外,不去看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真是让人无语,这世上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两个人奇迹般的凑在一起了,简直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非得打架不可。

似乎真的是坚持的时间太久了,导致两臂不适,白牡嵘盯着他那水汪汪的眼睛,“放手,不然我咬你了。”

宇文玠眨了眨眼睛,然后便歪头张开嘴朝着她扑了过来。

倒是没想到他先来这招,白牡嵘立即松开手退开,宇文玠随即脸上绽笑,得逞了的笑。

“越学越卑鄙,你赢了。”抬手揉自己的耳朵,被揪的时间太久了,耳朵发热。

宇文玠的耳朵也通红,本来就特别的白,被她一番揪扯,更是像脑袋两边挂了两个小西红柿。

“你也一样。”若论卑鄙,她更胜一筹。

切了一声,白牡嵘转手拿起一块点心快速的往宇文玠嘴里塞。他立即后仰躲避,椅子都因着他的动作而翘起了前腿。白牡嵘直接探身过去,一把揽住他的后颈圈禁他,让他躲无可躲。

宇文玠随即反手挡在自己的嘴前,阻挡即将入口的点心。白牡嵘力气也大,那点心反而是直接就碎掉了。

“没劲儿。”失败,白牡嵘立即抽回手起身,原本被她抱住的人失去了阻挡,本就悬空着的椅子连带着他一同朝后倒了下去。

幸亏即将落地之时他跳了起来,但椅子却没那么幸运,直接砸在了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看他那蠢样,白牡嵘终是满意了,上下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上楼。

宇文玠则显得有几分不服气,但的确是自己没撑住,输了一筹。

去见了楚郁一次,白牡嵘不免开始琢磨着宇文腾何时会把他从乌台里弄出来。但,这应当得取决于楚郁的态度。如果他配合的话,就如宇文玠所说,宇文腾必定会着急。

而且,如果按照宇文玠的设想,宇文腾会把楚郁藏到阳武侯府里去,那也太恶心了。那里原来是他的家,现在那府邸被清空,他们家都成了罪人。楚郁若回到那里,触景生情,非得被气死不可。

怎么想也是替楚郁憋气,但又不知该如何帮他,眼下这边消息应当都已经传到边关去了,那楚夫人和原来楚震手底下的几万将士不知作何感想。

一切都是未知,单是想想这些,白牡嵘就觉得未来可期,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儿。

春天是真的来了,因为王府后山上的杏树都开花了。直至到了开花时,才知后山上有多少的杏树,开放的特别扎眼,让人看了心情极好。

而且,这段时间小楼里每天都会更换新的杏花花枝,大概真的因为后山杏树多,每天更换的杏花颜色都不太相同。

白牡嵘很喜欢,这种赏心悦目的东西的确是能让心情变好。

不过,这几天宇文玠倒是在白天里会出府一趟,基本上早上出去,下午也就回来了。回来后就坐在正厅里看书,又变成了一个安静的美男子。那些上女则躲得远远地,因为白牡嵘不时的在正厅里闲逛,她们很怕她。

在卧室睡了个午觉,白牡嵘从楼上下来,在楼梯上就瞧见几个上女咻咻的跑到了门口去,好像是要尽力让自己做到脚下无声,但跑的速度又怎能有她的眼睛快。

这群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少女,瞧她们那样子她就知道宇文玠必然是回来了,而且一定是坐在窗户那儿看书。虽他不会指使上女做这做那,但是那些上女会不由自主的在他周围转悠着,就像饿狼看见了没威胁的小鸡,馋的流口水。

不过,她若是出现的话,那些饿狼就自动退散了,似乎她是比饿狼要威猛的存在。

从楼上下来,果然看见宇文玠坐在窗边那儿看书,真是安静啊,特别的安静。

如果他不是蓦一时的翻书,真以为他都没呼吸了。

刚刚那些上女则尽数的站在门口处,表面上看距离宇文玠是十万八千里。看见她走下楼梯,几个上女照常的给她请安,面上倒是一副什么亏心事都没做的样子。

懒得理会她们,白牡嵘脚下一转朝着宇文玠走过去,“我的前夫今天回来的倒是很早,城里又有什么好消息?”走到他身边,白牡嵘旋身坐在了他对面,双腿收上来,她窝在软榻一角,看起来软软的。

抬起眼睛,宇文玠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有好事,你想听么?”

“好事?楚郁从乌台出来了。”这能算得上是好事吧。当然了,如果他能忽然离开皇城出去忙,也是好事,这样,她就能立马就走了。

宇文玠发出了一声淡淡的轻嗤,“他还被关在那儿呢。”

白牡嵘耸了耸肩,“那还有什么好事,我就想不到了。”而且,过去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若是还一直不吃不喝,估摸着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吧。

放下手里的书,宇文玠看着她,“你做的好事。”

“我?我说前夫,你最好不要这样。虽说离婚了,但是也不能这般污蔑对方,太没品了。”白牡嵘立即拒绝被他捆绑,她是好人,正面人物。

宇文玠很无语,看着她那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就是你做的,否认也没用,很多人都看到了。”

“成成成,你说吧,我看情况再决定认还是不认。”白牡嵘微微眯起眼睛,想不透是什么事儿。

“是文祝,被你伤了之后一直高烧不退。昨晚、、、”宇文玠平静的说着,好像在告诉她一件新鲜事儿、

“他死了?”这回白牡嵘真睁大眼睛了,她确定自己只是伤了他的琵琶骨。在那个世界有个国家,对待从自己国家里逃出去的人都是用铁丝穿过琵琶骨作为刑罚,把人带回去,她还亲眼见过的,根本不会死人。

“嗯。”轻轻颌首,就是死了,昨晚咽气了。

白牡嵘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真死了?一直高烧不退,他是感染了吧。”倒是没想到,自己一击居然就让文祝送了命。

忽然间的,她手上也沾了人命了。

“长公主可是急着告你状呢,打算要你一命偿一命。”宇文玠告知她最新的‘好消息’。

“然后呢?”白牡嵘挑眉,不知猪猪侠可答应她这个要求了。

“父皇忙着呢,没空理会她。然后,她就去找了太子爷。”宇文玠淡淡的叙述长公主的告状之路,其实从文祝受伤被送回府的那一天,她就开始告状了。但文祝又算得了什么,谁会为了他分出精力来。如果他手里有兵马,肯定一帮人上赶着为他主持公道。

点点头,“如此说来,这还真是我闯的祸,害她成了寡妇。”这事儿怎么说呢,她也不是有意的,谁又想到文祝那么弱。但又的确是她做的,她承认。

“这也应该怨她自己,太医医治了两天没有好转,她就把太医赶了出去。然后,去找了安道。”她居然承认了,宇文玠反倒把自己早就想好的用来挤兑她的话都咽了回去,本以为她会极力否认和耍赖的。这会儿倒是诚实的很,一副堂堂正正还准备承担责任的样子。

“安道?就是那装神弄鬼的混蛋。”这事儿她得一直记得,那个安道不是个好东西,害的一群年纪正好的孩子以奇怪的状态没了性命,纯粹的凶手。

“嗯,就是他。”宇文玠微微颌首,正是安道。

“如果说后来是安道给文祝医病,那他的死因就有任何可能了,我伤了他或许只是个开头。文祝的尸体是什么样儿,你见着了么?”微微倾身,白牡嵘盯着他,一边问道。

“没见到。按理说,的确是应该去一趟文府。”人已死,表面的祭奠也是应该的。

“我也去。”眼睛睁大,白牡嵘要看看文祝的尸体,确定一下他临死前是什么状态,是否和给十公主殉葬的那些小孩子相似。

“你就不怕去了之后被打死?”宇文玠随手把书放到一边,很奇怪她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长公主恨她恨得要死,她倒是要主动送上门去。

“我怎么就不信能有人打死我。我就是想去瞻仰一下文驸马的遗容,瞧瞧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什么长公主的恨不恨,她根本不在乎。

宇文玠觉得很荒唐,“你若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待他下葬之后,半夜去挖坟不就知道了?上次你不是也一直跟到了陵墓里,天寒地冻也毫不在意。”

“还是你聪明,想得到挖坟这种事儿。不过我觉得还是得看看新鲜的比较好,待他埋进土里,那都是好几天之后的事儿了。天气这么暖和,腐烂的太快了。”白牡嵘边说边皱眉,很认真的样子。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去看什么食物,得赶在新鲜的时候生怕腐烂了,真是让人觉得倒胃口。

“本王可以代你去看看,你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免得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宇文玠拒绝,她不能出现在长公主面前,那就是个没有脑子且疯狂的女人,和白牡嵘不是同一种疯法,更吓人。

“那现在就走,我不进去,在外面等着。若是里面人不多的话,我就溜进去看看。”凑近他,白牡嵘弯着眼睛,不是刻意的讨好,但在宇文玠看来那就是讨好。

“好。”甚至觉得有些荒唐,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白牡嵘立即从软榻上跳下来,站在原地扭了两下,随后便转身先走出了小楼。

目睹她无理又无先前征兆的举动,宇文玠缓缓的摇头,然后转身去往楼上更衣。

在府门前等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护卫都将车马准备好了,宇文玠才出现。这人换了一身素白的华袍,头上的发冠也撤了,看起来的确像是去参加葬礼的样子。

两个人先后进入马车,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队伍缓缓出发,没有直接前往文府,反而是去往城中的一家卖丧葬品的店铺。

坐在马车里,眼见着那些护卫进进出出搬了不少祭奠死人的用品之后,天色都暗了下来,这才再次启程。

文府还是很大的,虽比不上王府,但也绝对是大梁皇城里的有历史家族了。

文家世代文官,虽说没有特别出色的,但也算平平稳稳为权贵。能娶到长公主,应该算是最荣耀的时候了吧,奈何皇后又不是长公主的生母,所以荣耀仅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再次归于平庸。

队伍抵达文府时,里头的哀乐就传进了耳朵,白牡嵘推开车窗看了看文府的大门,挂着白纱呢,真是死人了。

“老实的待在这里,本王回来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宇文玠起身欲走,但又不放心,略威严的嘱咐,那模样好像严厉的老师。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立即抬手推了他一把,险些把他推倒,“管好你自己吧,白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就是这样说才让人不放心,宇文玠单手扶着车壁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去。

车窗开着,她的脸就卡在那儿,瞧着宇文玠与搬着丧葬品的几个护卫走进了文府,她也跟着吸了吸鼻子,真好奇啊。

持续的把脸卡在车窗上,等着宇文玠回来,这府邸门口的灯笼是亮着的,但又惨白的,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瘆人。

就在等着呢,文府的大门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了,白牡嵘看到,便立即皱起了眉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在王府她和宇文玠说起了他,他就出现了。

出现的人正是安道,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类似于道袍似得广袖长袍,头发在脑袋顶上结成了一个揪儿,长得就很奇怪。

似乎是因为她卡在车窗里被灯火照的惨淡的脸太显眼,安道走出来后也很快就看到了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安道就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他直接从台阶上走下来,朝着白牡嵘走了过去。

他走近了马车,才感觉得到这人长得有多瘦削,像竹竿。那广袖长袍倒是给他增添了一点有肉的样子,可是近看了很吓人,让人不由猜疑他衣服里头是不是只剩个骨头架子。

安道看着白牡嵘,白牡嵘也看着他,这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倒胃口的气息,让人生厌。

“彧王妃与之前大不一样。”安道开口,盯着她的脸,他的眼睛里头好像有钩子似得,正在扒拉她的躯体,查看她骨肉里头有什么东西。

“国师认识我啊,被你认识应当不是什么好事,会短命的。”下巴就搭在车窗的窗棂上,白牡嵘看着他,一边讽刺道。这个人距离近了才发现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这种人才应该待在大牢里等死才行。

安道是目空一切的,但眼下亲眼见到了白牡嵘,他却明显透出一股不解和迷惑来。

“去年曾见过彧王妃的生辰八字,从那上面看,彧王妃的确是短命相。”虽然不确定她何时会没命,但总是不会活太久。可是现在见了她,却让他生出一股错觉,难不成他之前计算有误?

听他说完,白牡嵘的心头也咯噔了一声,短命?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确是短命啊,已经死了,去年来到这皇城时就死了。

莫不是,这人真有点本事,能掐会算?

邪魔恶鬼窝边草 098、甜甜野心

惨淡的光线照着她的脸,让她那张卡在车窗的脸显得没有血色,就像只有一颗头颅放在那儿似得。

盯着安道,白牡嵘短暂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说的话,又联想到了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的确是个短命的姑娘。

不过,仅凭这一点,不能断定他有什么能掐会算的本事,也有可能是胡说八道。

“那我现在活的好好的,国师会不会很失望?”看着他,白牡嵘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敌意,跟这个人,她连假装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彧王妃又何必如此充满敌意,也兴许是鄙人功夫不到家,错看了。”盯着白牡嵘的脸,极尽所能的想看出些什么来,但她好像是故意弄出这么个吊死鬼的样子,反倒让他看不通透了。

当时也正是因为他看了她的生辰八字,断言她不会活太久,所以宇文腾才会放弃争夺与白家联姻这件事,否则宇文玠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娶到她。

但,如今一看,安道也有些吃不准,似乎当时的判断是错误的。

“别这么说,国师的本领我是听说过的,能通阴阳。这个厉害了,是说你能看见鬼么?不知道刚刚在文府里有没有见到文驸马的鬼魂,他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白牡嵘微微睁大了眼睛,逼问。

“鄙人能通阴阳,但,并非时时刻刻都可以。文驸马,原本便身体虚弱,被彧王妃伤了,药石无医,就此送了命。”安道避开他能看见鬼这事儿,反倒攻击她。

“看来国师很了解文驸马的死因,既然如此,就应该带着文驸马的冤魂进宫去告御状,长公主必会十分感激。”白牡嵘还没回话呢,宇文玠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他从文府出来了。

听到宇文玠的声音,安道随即转身,微微弯腰,算是给他请安作揖,“鄙人先退下了,太子爷的寿辰要到了,鄙人还要为太子爷照顾供台,便不多打扰了。”说完,也不等宇文玠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

脑袋卡在车窗上,白牡嵘斜着眼睛看他上了不远处的马车,随后发出一声轻嗤,“他还真和宇文腾特别好,不过,供台是什么玩意儿?”供奉什么么?

“一些不着边的东西。不过,你的脑袋是卡在这里出不去了么?”走到车窗外停下,宇文玠看着她,这时才发现她的脑袋还挺大的,卡在这里居然正正好好。

“谁说的?我自由的很。”说着,她向前探脖子,脑袋真的从车窗里伸出来了。

宇文玠立即后退了一步躲避她,看她像鬼似得,不由摇头,“进去,你太显眼了。”

“那你瞧见文祝的尸体没有?”收回脑袋,她一边正色,这才是正事儿。

宇文玠没回答她,反而是进了转身进了马车。

盯着进来的人,她反手把车窗关上,还是急于知道答案。瞧安道那德行,今儿又从这文府里走出来,文祝没命肯定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她那一击,能致死的可能性并不是特别大,感染破伤风的几率是有的,但她眼下心理更倾向于是安道害了他,而不是她。

坐下,宇文玠才转眼看着她,马车里光线很暗,但也能瞧得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儿,特别想知道答案似得。

“刚刚安道与你说什么了?”明明不认识,却又说上了话,严重怀疑是她挑衅在先。

“这事儿你到时去问守在这里的护卫不就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他们不一向都如实转告给你,又何必来问我。”白牡嵘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口舌。

“他们不是什么都告诉本王的。”宇文玠微微摇头,护卫也并非什么都说,有时他不问,他们甚至一个字都不说。

白牡嵘转了转眼睛,“真的?还有这种事儿呢。我以为,我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你都知道呢,还觉得我前夫真是与众不同的心胸宽广,看来是我误会了。”

“原来,你一直在背地里说本王的坏话。”宇文玠也掌握了最新的情报,原来她是这种人。

白牡嵘想了想,随后摇头,“刚刚安道看见我就走过来了,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他就是个骗子。有文化的骗子才可怕,骗的宇文腾还有猪猪侠都信他的。”

“他说什么了?”安道的确就是个骗子,他说的话宇文玠一个字儿都不信。

“他说的非常可怕,说之前看过我的生辰八字,说我很快就会死了,活不了太久。”白牡嵘看着他,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宇文玠微微皱眉,“胡说八道。”若是信他的话才是傻子,指不定多少人是被他这般忽悠的短命的。

白牡嵘抿嘴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这么说,眼下在本王面前的是鬼?那你应当早就走了,何苦还在王府里挣扎。”她变得阴暗的语气也没吓到他,纯粹是胡说八道。

叹口气,白牡嵘就知这种话没人会信。但偏偏刚刚安道说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了一声,似乎是有些准的。

但她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神的,可有些事情又解释不清,大概是自己认知有限。说来说去,还是的归咎于自己见识短浅,不然没有别的解释了。

“我前夫还是很清楚我的处境的,果然最了解对方的就是敌人。”他说的话可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种她一切他都了解的样子,但偏偏就是要不让她如愿,也真的是很贱了。

“你真是很想与本王做敌人。”这种敌对精神也是前无古人,能整日无遮无拦的笑嘻嘻,张口闭口敌人也说的很顺畅。

“别那么说,咱俩就是前夫和前妻而已。来吧,前夫,说说文祝的尸体是什么样儿的?我真的很好奇。”特别想知道。

“已经浮肿的看不出人样儿了,死的很惨。”宇文玠似乎见到了极为恶心的场面,所以他的脸看起来就很不舒服的样子。

“浮肿?浮肿也分很多种,不知道你看见的是哪一种。我能有机会进去看看么?”越说她就越好奇了。

“你进不去,长公主一直守在灵堂,见了你,非得把你拆开吃了不可。”宇文玠微微摇头,那么恶心,也没什么可看的。不管是什么死因,眼下根本没人理会这事儿。

“这么说,我只能去挖坟了。活着活着,什么事儿都得干。”因为好奇,所以去挖坟也乐意。、

“为什么非要去看?本王说过,没人会管文祝是怎么死的,他不重要。所以,根本没必要去追究。”他无论是怎么死的,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是我害死的呢?我不就成了凶手了?”白牡嵘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那就在王府里坐牢吧,按照大梁律法,你杀了权贵,是要坐一辈子牢,做一辈子苦力的。”既然她一直觉得人是她杀的,那他就成全她也可以。

无言,白牡嵘想了想,随后摇头,“那算了吧,我就不深究了。”他提出的大梁律法,还真是荒唐。

不过,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舒服,造成文祝死亡的,到底是她还是安道。

瞧宇文玠那阻止她又说的轻轻松松的样子,她又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故意的让她自我怀疑,然后自我折磨,这就是他对待别人的方式,一切从诛心开始。

这般一想,白牡嵘却又想开了些,不能上他的当,有安道的参与,他嫌疑是最大的。

队伍顺着光线不定的长街往回走,两个人也陷入了寂静之中。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儿,但如果真论起各自的秘密来,那绝对是数不尽的。

马车正走着呢,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这边护卫也驾车微微偏离主街,将街道的另一半让出来。在街上行走的人也避到了街边,这个时辰又敢这么急的在街上跑马,绝对不是寻常人。

听到了马蹄声,白牡嵘和宇文玠也回过神,她直接转身打开了车窗往外看,街上的灯火并不是特别明亮,但这个时辰行人倒是不少。、

而且因为忽然之间的急促马蹄声,那些行人也都很集中关心的样子。

很快的,三四匹快马就从马车给让出来的那侧街道冲了过去,速度十分快,马儿都要飞起来的样子。

还没看清楚驾马的人是谁呢,白牡嵘转过头来,看向宇文玠,还没等说话,马车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驾车的护卫露出一张脸,“王爷,是信兵和禁卫军。”

宇文玠微微颌首,平静的面上染上几许复杂,他应当是知道了什么。

护卫重新关上了车门继续驾车前行,白牡嵘看着他,“信兵?这么焦急的进城,还有禁卫军护卫开道,是不是西南边关那儿出事儿了。”她一直都觉得这一幕迟早得出现。宇文腾那么想接管边关的几万兵将,但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随便派出一个人过去,根本就不行。

“或许吧。明日你再去一趟乌台,见一见楚郁,看他是什么状态。”宇文玠看着她,一边道。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的给这种机会,白牡嵘一诧,“你是觉得宇文腾会着急?如果他急着利用楚郁的话,这倒是能离开乌台的好机会。那地儿不是人待的,不管利用什么机会,赶紧离开那里是对的。”

“本王并不关心楚郁是否会离开乌台,你去看看他,确认一下他是否答应了宇文腾什么条件。虽说多半是假意敷衍,但他若从乌台出来了,边关必有行动。”宇文玠关心的根本就不是楚郁,而是大局。

白牡嵘无言,“你是要我去做间谍,给我什么好处?你是能像以前那样忽然之间就离开了皇城,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么?”

“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看她那眼睛都放光的样子,宇文玠觉得否定她这个愿望都不忍心,这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关不住。

这种回答让白牡嵘忍不住唏嘘出声,抬手指了指他,“我的前夫这会儿真像个男人。就冲着你这么帅的份儿上,我明儿就替你去当一回奸细,探听一下楚郁什么时候被带离乌台。不过,看你这样还需要我去探听,想来最近一段时间被宇文腾防备的很,论势力你还是不如他。自古以来,那把椅子若是想抢就强硬的抢,因为一旦动了念头就别想善终。若是想保命,就尽早放弃,无欲无求,两袖清风,待得新的势力上位了,你才能躲过一劫。”历史都是相似的。

看她颇有经验的侃侃而谈,宇文玠倒是弯起了嘴角,“你只需知道这天下没有任何一片天地是自由的,全部握在掌权者手里,即便你躲出去,觉得自己安全了,但其实并非如此。藏在哪儿,都逃不过掌权者的手心。”

他这话说的真是大,白牡嵘都不由得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他真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