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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很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野心来,往时问他,他都避而不谈。

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白牡嵘第一时间便希望他能成功,因为若是失败,必然会死的很惨。

但一想到他刚刚的话,她就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第一期望。他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逃不出掌权者手心的蚂蚱,跳到哪儿都会被抓到。

白姐何时变得这么渺小了?而且很明显他一直都在瞧不起她。

世上还有这种人,真是让她三叉神经都开始疼了。

看她那兀自思考又气闷的样子,宇文玠笑意不改,精致的脸庞因着笑而恍若糖果,只不过他自己并不清楚。

扫了他一眼,瞧他那笑脸更是让人不顺心,但又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何时生出那股野心来的。明明长得像个小甜甜,却偏偏是个狠角色。果然人心难测,权利真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谁都禁不住它的诱惑。

她不觉得那东西有什么好的,掌控天下就那么爽么?拭目以待,看看这小甜甜会不会梦想成真。

邪魔恶鬼窝边草 099、甜甜野心(二更)

宇文玠给了她机会去乌台看楚郁,白牡嵘自然是不会拒绝,而且,随着晚上回到王府之后,她忽然觉得王府里的护卫多了很多。

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都能听得到下面的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一股难以言明的紧张感袭来,总觉得随着信兵抵达皇城,便预示着安宁彻底远去。

一整夜,都能听得到护卫来回走动的声音,尽管他们动作很轻,可她也听得到。

翌日,白牡嵘没有看到宇文玠,而是只有四个护卫在小楼外等着她。

而且,除却这四个护卫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好似昨晚她听到的来来回回的声音都是幻觉。

不过,索长阁地皮上刚刚冒出来的杂草都被踩成了稀泥的状态,可见这一晚它们都经历了什么样的践踏。

只有四个护卫,宇文玠也不在,似乎还真被她昨晚说对了,他又有急事忽然离开了王府,十天半个月兴许都会不见人影。

这是她的机会,身后只跟着四个护卫,想甩掉他们太容易了。

边走,边动手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它们整理的更紧致一些,免得给自己带来不便。

只不过,这般一走了之又让她觉得自己好似太过无情,最起码答应的事儿要完成才是。

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护卫,白牡嵘深吸口气,还是先助他们完成任务才是,再说她也好奇楚郁情况如何。

走出王府大门,白牡嵘蓦地扭头朝着这条街的一侧看过去,有个人就站在府邸之间的防火巷那儿,露出半边身子,乍一看鬼鬼祟祟。

看了一眼,她收回视线,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宋子婳那个女人。

上了马车,白牡嵘直接推开了车窗,护卫分前后的护住马车,然后缓缓的离开王府。

视线就固定在窗外,直至马车经过那条防火巷时,她也匆匆一瞥,看见了躲在那里头的人。

虽只是一闪而过,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那个人,个子不高,脸又长得很局促的样子,是谁来着?

忽然之间,让她想却想不起来,甩了甩头,她都隐隐的成了惊弓之鸟,这是一个会让人变成神经质的城市。

街上依旧是闹哄哄,好像人特别多似得,几乎都能感受到来往行人的不安,所以也传染给了别人,让她也跟着坐立难安。

挪到车窗旁边坐着,透过半开的窗子往外看,在街上来回走动的人真的是很匆忙啊。

各种各样的人,男女老少,来来往往,好似有很急的事情需要做。

一路看着,她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无端的让人心焦。

终于到了乌台,过去这么久了,阳武侯府的那些人头居然还插在刑场上,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儿。

真没想到这帮人做的这么狠,待楚郁从乌台里出来了,见到这场景,非得被刺激的发疯不可。

护卫依旧先行进入大铁门后与守卫交涉,却没想这次没那么顺利,居然被拒绝了。

站在铁门之外都听到了动静,白牡嵘皱眉,随后迈步直接进了大铁门。

“连我去看一眼楚公子都不行了?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他们都留在外头,这样可行?”这么紧张,看来宇文腾是害怕了。

“为了楚公子的安全,禁止任何人去探视,彧王妃也不行。”守卫很坚持,但听起来明显是谁的命令。

“这么说,你们是担心我进去了把楚公子给带走?我只身一人,你们也不放心,看来我的影响力还是挺大。既然你们这么没自信,那我就不强迫了,强人所难也不是我的风格。不知我若是一直待在外面不走,你们会不会担心的坐立难安,连茅房都不敢去?”这乌台还是那么多守卫,她故意说这种话,果然让那些听见的守卫脸色很不好。

“彧王妃若是执意要见楚公子,那便一个人进去吧,护卫不能跟进去,在外等着。”不满于被羞辱,守卫退让一步。

“放心吧,我没那么厉害的,也就是对付文驸马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较在行。”白牡嵘轻笑,随后就径直的朝前走,她轻车熟路。

不过两个守卫还是赶紧的跟了上去,跟随她而来的护卫则退出了大铁门。虽是担心,但又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

依旧顺着上次的路线往乌台深处走,这里的牢房让人生出一股压抑之感来,四处都黑乎乎的。

那两个守卫一前一后,路过之地还有其他的守卫,反正这里看守严密,如果说想要冲进这里把犯人带走,是极难的。

终于到了关押楚郁的地方,那上锁的大铁门外多了一倍的守卫,简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看到白牡嵘过来,那门口的守卫明显有些不满,与上前交涉的守卫小声的嘀咕着,听着要争吵打架似得。

白牡嵘并不理会,反正若是不让她进去,她还得接着说难听的,贬低死他们。

终于,他们交涉了一番,守门的同意了。开了那大锁,里面难闻的空气飘出来,她不由得屏住呼吸,随后走了进去。

她进去后,大铁门又关上了,这里头黑乎乎,似乎比她上次来还要显得压抑。

因为熟悉路线,她也快步的往深处走,随着逐渐适应了这里面的光线,她也看到了最后一个笼子里被关押的人,和上次不同,因为很明显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因为听到有人进来,楚郁也在看着外面,白牡嵘出现在视线中,他清瘦的脸上倒是现出几许平和来。

“我还想着没准儿这回来就得给你收尸了,饿死的人皮包着骨头,可是很难看的。”他满身脏兮兮,又瘦的不得了,脸色也不太好,但最起码神态是不错的。乱七八糟的头发简单的捆绑在脑后,有几缕坠在脸旁边,沧桑而颓废。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看着她蹲在笼子外面,楚郁开口道。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同时听起来也了无生机的样子,和以前充满阳光的模样天差地别。似乎,他和以前的自己就是两个人,只不过凑巧长得像而已。

蹲在那儿看着他,因为距离很近,所以也能看得清他的脸。他的眼睛还是很黑,但此时更像是两团墨,而不是宝石,因为失去了那一层光泽。

他看着她,脸上应当是带着笑的,因为五官很柔和,但是,他招牌似得白牙齿不见了。

“不知你还得住在这里多久?”叹口气,她问道。

“兴许很快就出去了,大概只有你在惦念我何时出去。”看着她,楚郁的脸上载着若有似无笑,他的注视不再让人觉得轻松。

“谁说的,盼望你出去的人多着呢。那宋子婳就一直在外等着呢,焦急的不得了。上次我看望你出去,她就把我给堵住了。爱之深情之切,让人感动。”白牡嵘摇头,她可和宋子婳比不了,她才是最期盼的那个人,而且一直在活动,寻找各种机会。

说起宋子婳,楚郁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缓缓的抬手,顺着笼子间的缝隙钻出来,虽说他衣服很脏,脸也不太干净,但手却是干净的。不再像上次看到时似得,都是干涸的血迹。

垂眸看向他的手,白牡嵘笑了一声,随后如握手似得握住,“革命情谊比天高比海深,楚郁同志,你出去的那天,我会去看你的。”

收紧自己的手,楚郁看着她突然拿腔拿调的样子,“三日后我便会离开乌台了,太子爷的人和禁卫军共同押送。”

“是回你家么?”忽然凑近他,白牡嵘眯起眼睛,因为当时宇文玠的推测,所以她也认为可能性很大。

楚郁的嘴角僵硬了下,随后点头,的确是回阳武侯府,他曾经的家。但现在,那里已经不是他家了。

咬唇,白牡嵘深吸口气,那一瞬间其实她有很多想法。

握着他的手,她想了想,随后便把他的手翻了过来。

一手托着他的手,另一手则只伸出食指,在他手心里无言的画着。

楚郁看着她,一边感受她在自己手心里写的字,眼底是有波动的。

待她写完,楚郁也把自己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反托住她的手,也开始在她的手心上写字。

他写的慢,白牡嵘也盯着他手指游走的动向,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他写完,白牡嵘也点了点头,“同志,前途是光明的,愚公移山,人定胜天。”

她的语气十分好笑,楚郁看着她,也不由露出轻轻地笑意。清瘦苍白的脸因此而温和,但也仅仅是温和而已。他以前若是想笑,必然笑的畅快,连太阳都能比的下去。但现在,他已忘了自己以前是如何笑的了。

“你在这儿待得时间太久了,若是出去了,阳光太过刺眼,你的眼球兴许会暴盲的。这个给你,要出去之前系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绝刺眼的光线。待隔着这层布适应了光线,再摘下去。”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条飘带来,正好今日的裙子是石青色,飘带也是这个颜色,隔绝光线正好。

而且,他挡上了眼睛,出了乌台的大铁门,也就看不见自己家人的人头了。太过残酷,再坚强的内心都会崩溃的。

接过她的飘带,楚郁垂眸看着,其实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家人的人头就插在刑场上,受暴晒和风雨,这么多天过去了,会变成什么模样他都知道。

缓缓地闭上眼睛,也握紧了手里的飘带,身处地狱,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关切就犹如一道刺目的光,粉碎了他短时间内建立起来的所有坚强。

看他低头闭目不语,白牡嵘心下也几分不是滋味儿,看他这清瘦又颓废的模样,再想想他以前的样子,这种差别只在一夕间。

手伸进笼子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会好起来的。”

抓住她的手臂,楚郁靠过来,另一手也顺着笼子间的缝隙伸出来,直接将她揽到了近前。

白牡嵘扬起下颌,顺势也搂住了他,并且用力的拍了拍,“man,你是好样的。”

楚郁闭着眼睛抵在她肩膀处,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得到他略微错乱的呼吸。

拍他的肩膀鼓励的好一会儿,白牡嵘才推开他,他已经恢复如常了,看起来还是那无力颓废的模样。

笑看着他,白牡嵘最后朝着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离开了。

靠着冰冷的铁笼,楚郁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他也缓缓地深吸口气。转眼看向高处的通风口,从那里射进来的光线和外面是一样的,虽是自由,但又有火苗在燃烧。

从牢房里出来,白牡嵘便径直的离开了,那两个跟着她过来的守卫紧紧地跟着,而且还特别的关注了一下她的脸,好像很担心她是个假的。

那时宇文玠就透露过有高手会易容,估摸着这里的人也知道一些吧。不过她可没那个本事,而且她也想见识见识易容是什么样儿的。

出了大铁门,一直等在外面的护卫才松了口气,人若是在里面出不来,他们还真的就得打进去。

走到马车附近,白牡嵘停下了脚步,转眼往四周看,在刑场下的小道上瞧见一个装作普通百姓的年轻男人。穿的普通,状态却鬼鬼祟祟。若是以前她在大街上碰到这种人,定会第一时间就怀疑他是个惯偷。

“去告诉那个人,我会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留一刻钟,想知道重要信息的话,就尽快过去,过期不候。”说了一句,白牡嵘就上了马车,那个人必然是宋子婳的人,一直在跟着她。

护卫看了一眼,没办法只得去传话,这边马车也缓缓的调转方向离开了乌台。

而那个鬼鬼祟祟的年轻男人在收到护卫的话之后就撒腿跑了,脚上像安了风火轮,若是要他和马车赛跑,估摸着也不会输。

邪魔恶鬼窝边草 100、自由之人(一更)

马车到了十字路口那儿便停下了,护卫在外等着,一边观察着来往的行人。过往的人大部分看起来都急匆匆的,也不知要忙碌着做什么。但就是因为他们这般急匆匆的,才让这整座城看起来透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坐在马车里,白牡嵘闭着眼睛,静静的数着时间。如果宋子婳焦急的话,必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

就在她觉得这一刻钟马上要过去的时候,马车外传来护卫的声音,“王妃,那位宋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她也算做个顺水人情,如果她知道了,必然也会在楚郁离开乌台那天而做些什么。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搭一把手,成功的概率才更高。这不是为了宋子婳,而是为了楚郁。

若让他那样一个人被宇文腾所控制,她的正义之心看不下去。

下一刻,车门就被打开了,还是一身男装又满脸单薄冷淡的宋子婳弯身走了进来。这小丫头虽是长得单薄,就像一片白纸似得,但是身上那股子一般人都斗不过她的架势却是十足。

进来后,她直接坐在了横榻上,“你又去看了茂哥哥?他到底怎么样了?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乌台外留了人,很多人都去过,不知他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还不错,比上次我见到他要好得多。”好多人都去乌台见楚郁?在这种情形下,他还能迅速的恢复起坍塌的内心,也真的是很坚强了。

“你们还说了什么?”宋子婳直接逼问,那满眼的盛气凌人,丝毫不知客气为何物。

“说得多了,都要向你禀报么?今日白姐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最新的消息。三日后,楚郁会离开乌台,被押送至原阳武侯府。按照他自己的推测,认为宇文腾会做万全之策,弄一个假象来忽悠外人。所以,那一日最大的队伍应当是障眼法,你若想救他,就不要走歪路。”字句说着,果然瞧见宋子婳的眼睛都亮了。

“是茂哥哥要你转告给我的么?”宋子婳追问,而且是没有思考的那种。

白牡嵘微微皱眉,一边歪头看着她,“你的茂哥哥没有提起你,估计他也没心情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吧。是我认为应当告诉你,毕竟机会难得,在路上是最容易动手的了。”陷入爱情的人都这么奇怪么?好像精神有些问题。

宋子婳果然变得几分不愉,不过倒是也知道孰轻孰重,“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仅此而已,望你成功。”白牡嵘挑眉,这小丫头真是越看越讨人厌,好想扁她一顿。

她话音落下,宋子婳起身便出了马车,当真是干脆利落。

白牡嵘摇了摇头,不过看这丫头也是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让宋子非头疼。

推开车窗,白牡嵘将脸再次卡到窗口,“我刚刚和宋子婳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去告诉宇文玠吧,让他也尽快了解。我有要去的地方,是我自己去,还是你们押送着去?”

外面,就骑在马背上处于车窗附近的护卫看着她,“王妃是打算逃跑了么?”

白牡嵘不由笑出声,“果然我前夫最了解我。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呀?”这个场面还真是说不出的荒唐,好可笑。

护卫对视了一眼,“属下们会尽力的,王妃请吧。”反正是知道她得有这一招,护卫觉得说什么都是废话,还不如直接一些。

“好样的。不过,我现在肚子饿,又想睡觉。临时也找不到安身之处,先回王府吧。”说完,她就关上了车窗。

外面,护卫再次对视,不太理解白牡嵘的招数,到底是真的想回王府,还是想在路上使诈?

看了一眼车窗紧闭的马车,来来往往的人又特别多,几个护卫骑在马背上聚在一起简短的商议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尽快回王府。尽管回了王府之后她也有可能溜走,但眼下街上人太多了。她若是忽然使出什么招儿来,他们难免会动手。

商议完毕,护卫迅速回到原来自己的位置,然后驾着车快速离开了原地。

街上来往的百姓真的很多,而且以护卫的经验来看,有很多人都不是寻常百姓。尽管穿着普通的衣服,但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那股子不安于自身的气息。

果然有很多人混进了城里,眼下城门口的守卫形同虚设了。偶尔的能看到禁卫军从别的街道走出来,看着像是在巡街,又像是在找谁。

而且,城里很多商铺都在这大白天的关门了,这种现象更像是一座城即将濒临灭亡一样,让人心里难安。

终于,在街上兜兜转转了许久回到了王府那条街,来往没有那么多人,周遭也安静了,所以护卫们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缓缓地勒马停下,各自也屏住了呼吸,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将近一分钟后,驾车的护卫猛地打开车门,马车里已空空如也,那坐在里面的人已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简直是鬼一样,什么时候逃出去的?他们真的很好奇。这一路,他们前后护卫,绝对没有离得很远的时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而此时此刻,白牡嵘已经迂回的找到了手艺匠人周家,进了那敞开的工坊,在里面做活的还是那两个年轻人。不过很明显的是,工坊里的竹子和半成品都少了很多,显得很空旷。

白牡嵘忽然出现,那两个年轻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大生意,做不做?急活儿。”扬了扬下颌,白牡嵘问道。

那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小姐要做什么?”

“大风筝,特别大的风筝。”从怀里把自己的名牒拿了出来,“我现在没带银子,但可以晚上派人送过来,这个就暂时做抵押。”

看向她的名牒,不说那上面姓甚名谁,就是那名牒的材质就让两个人明白了,这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

“做。”近来生意正不好呢,接个大单子,够撑好一阵儿了。

“拿纸笔来,我要的东西自己画出来,你们必须尽快做出来,最迟明天半夜来取货,我给的酬金绝对对得起你们的劳动。”做就做大的,在和宋子婳交谈时,她就想到了助一臂之力的法子了。

将名牒给了他们暂时做抵押,然后便与那两个年轻人边讨论边画了她要的风筝的样式,而且,尺寸可观,怕是谁都没见到过。

同样的,那两个年轻人也从没做过这么大的风筝,可以说是从业以来的第一次了,震惊的同时也充满了意欲,如果做成了,得多壮观。

商议完毕,白牡嵘再次给他们确认风筝的尺寸和样式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钱也会在傍晚之后送到。但如果到时成品不如意,钱是会收回的。

订完货,她就离开了工坊,打算回自己的宅子。

那四个人一直等在那儿,这些日子不知得着急成什么样儿。不过很显然,他们是在和苏昀联系的,他们又不敢靠近王府,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联系,就是未知了。

然而,她刚从这巷子里拐出来,却碰见一个人就站在那儿,显然正在等着她。

上下的看了他一遍,白牡嵘还是觉得眼熟,和早上出现在王府附近的那个人有点相像,但不是同一个。

可是这莫名的熟悉感绝对不会骗人的,看他那不太高的个头,较为短小精悍的身材,还有局促的五官,她忽然间想起来了。

“彧王妃,您不认识我了吧?”白牡嵘盯着他看,他略迟疑了一下,随后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肯定是见过你的,你是姜率的部下。”就是那群夷南军中的人,因为是夷人,长得和北边的人不太一样,特征较为明显。

“正是,彧王妃说的没错。”因为白牡嵘想起来了,那人也面色一松。

“来找我的?姜率要你来的?”看他这完全是健康人的样子,看来是完好无损的回到夷南了。

“嗯,不止如此,将军也来了皇城,有大事要通知彧王妃。本想去府上的,但是今早有兄弟看到王妃您出去了,就一直跟着,中途换班,我就跟上来了。”而且,他是亲眼看到白牡嵘从那辆马车里钻出来的,就是在马车短暂的停在某个街道上的时候。幸亏他没溜神,不然就失去她踪迹了。

“有大事找我?姜率现在人在哪儿。”如果找她有大事,莫不是和边关有关?

“在西城郊的一家民居。”没敢住客栈,担心有人会认出他来。

“这样吧,我告诉你个地址,你把他带过去,我在那儿等他。不过,你们得小心了,眼下这城里什么人都有,一定要避开。”她是不能再满街乱走了,眼下又没有做伪装,她得尽快回自己的宅子待着。

“好。”痛快的答应,看着白牡嵘,别看是个女子,他们这些得她施救过的夷南军对她分外感激且信服。这世上有些女人比男人还要有胆魄。

告诉了他地址,怕他不熟悉皇城里街巷地址,还让他重复了几遍,白牡嵘这才安心的让他离开。

而自己则挑拣着狭窄且空寂的巷子,迂回的朝着自己的宅子前行,如同与日本鬼子打游击的民兵似得,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自己的宅子前。

大门紧闭,而且之前挂在门口两侧的灯笼等物品都撤了下来,弄得好像无人居住似得。

踏上台阶,白牡嵘动手砸门,不过片刻就听到小跑的声音传来。

然后,就觉得门缝里出现了一只眼睛,她立即伸出手指头挤进门缝,一副要戳人家眼睛的样子,“是我,开门。”

听到她声音,里面的人怪叫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将门栓卸下来,打开了大门。

“王妃,您终于从王府里逃出来了。”开门的是流玉,打开门后,一把将白牡嵘扯了进来。

“嗯,今儿手脚灵活,就出来了。倒是你们怎么样,我怎么看你这脸都变圆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转了转,果然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