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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我落脚之地。”楚郁看着她,轻声道。

他如此便是不想说出心中之言了,白牡嵘也不强迫他,转头看向门口,流玉端着饭菜过来了。

“成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吃些东西然后睡觉,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病。”白牡嵘起身欲走。

楚郁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那飘带就系在他的手腕上,那颜色衬托的他手腕极其苍白,“待我平稳落脚之时,便将你接过去。之前我便说过,如果你没处去了,就来找我,我会护你周全的。”

忽然之间的,他来了一次突如其来看起来又十分真诚的承诺,让白牡嵘不由失笑。

这话他是说过,很久之前了,玩笑一般。说她长的太好看了,没有人护着,总是会发生危险之事。

流玉端着托盘,眼睛在他们之间滴溜溜的转,她不觉得楚郁是个好的选择。若真比较起来,楚郁比不上宇文玠。

不过,这种事儿她一个小丫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又看向了白牡嵘,期待她会怎么回答他。

“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来处理,朋友是可以互相帮助,但又不会互帮互助一辈子,有些路还是得自己走。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会一直活的好好地,一般人无法奈我何。”拍了拍他的手,白牡嵘随后抽手离开。

邪魔恶鬼窝边草 105、转折之点(二更)

时近晌午,宋子非和姜率陆续带着人回来了。因为事先离开时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做伪装的,这会儿回来,大部分人都只穿着中衣,乍一看好像被谁剥光了似得。

不过,每个人的情绪都特别好,对于今天的事儿,他们都做的很是顺心。街上大乱,这整座皇城都恍若开锅了似得。从没想过,他们还能有做这种事的一天,把皇城的秩序都给扰乱了,怎么想都是觉得了不起。

流玉和小羽盘算着该做些什么饭菜来填饱这么多人的肚子,简直就是军队做饭的程度了,而且明显食材不够。

几道院子里都是人,说着今日之事,兴奋的连饥饿都忘了。

大杨和与他一同放飞风筝的几个人还没回来,白牡嵘不免几分担心。风筝太显眼,难免会被发现,若是被围堵,也不知他们几个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正担心着呢,大杨他们就回来了,白牡嵘也不由得放下了心。

几个人也是把原本穿出去的衣服都扔了,一身中衣回来,还满头大汗的,好像是去了澡堂子刚回来似得。

“没有被禁卫军看见吧?”瞧他们头发都湿了的样子,白牡嵘不由得问道。他们应当不只是放飞了风筝那么简单,看样子好像跑了十公里。

“王妃、、、小姐放心吧,没有人发现。在有人找过去之前,我们就把风筝线切断了,大佛爷不知飞哪儿去了。”大杨习惯性的说王妃,脱口之后就觉得不对。

“不知大佛爷飞走,城里的百姓有没有去追。”百姓的虔诚真是让人叹服。不过以前楚郁也很信仰,和那些与他有矛盾的人说话时,明里暗里的讽刺,总是提及大佛寺。不过,从此后他信仰就该崩塌了吧。

“百姓有追,但追的更多的是禁卫军。现在满城都是禁卫军,好像城门也被封锁了。”大杨抹着头上的汗,脸上留下的那道疤让他看起来很不善良。

“所以,最近咱们就老实的待着吧。有时间带人去把后面的地窖好好地开阔一下,免得忽然来人搜查,再手忙脚乱的出差错。”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出城,得被闷在这里了。

“不过,倒是今日在城里也瞧见了咱们王府的护卫。他们看起来好像只是观察了一下情况,没有参与。幸亏我躲得快,不然就被他们发现了。”说起这个,大杨也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怎么的,他看见谁都不觉得心惊,唯独看到彧王府的熟人觉得心惊,也大概是心虚吧。

“这么说,宇文玠回来了?”微微眯起眼睛,说起宇文玠,白牡嵘也忽然的和大杨心境相同。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宇文玠的,可是,这份儿心虚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就不知了。”大杨摇了摇头,他希望他没回来,这段时间都不要回来。同处一座城,怎么想着都是不舒服。

“行了,去休息吧,累的满头汗。”白牡嵘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她现在也亦如大杨似得,觉得不能和宇文玠同处一座城。这小子,总是出尔反尔的,与利益相关,他总是不能那么轻易放手,尽管她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言。

返回第一道院子的大厅,宋子非正坐在那儿,眼睛盯着一处,明显正在发呆。

在他旁边坐下,她看了看他发呆的样子,随后摇头,“见着你妹妹了?”他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就坐在这儿没出去过。

听到白牡嵘的声音,宋子非回神儿,“看见了。”

“看你这状态,显然是很不愉快。”翘起腿,白牡嵘叹口气,觉得他这做哥哥的也是十分憋屈了。

“的确不愉快。她逼我把阿茂交给她,这事儿不行。阿茂一旦到了她的手上,宇文腾就会出手。反而她不知道阿茂在何处,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宋子非摇头,他是为了宋子婳好,但是她并不领情,而且也根本意识不到楚郁若是到了她的手上,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而且她也根本保护不了楚郁。

“算了吧,哪天楚郁出城,你通知她一声。能否在离开皇城之后见面,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再说,宋子婳有钱,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楚郁。

转眼看向她,宋子非有那么片刻的不解,“看来,你对阿茂没有任何私心。我以为,你这般拼力气的去救他,是心中有私。”

“首富,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若是换成了你,我也一样会出力气的。什么事儿都往儿女情长的方向去想,很让人倒胃口。”把一件正大光明的事儿说的猥琐又龌龊。

“是我失误,想法阴暗了,抱歉。”宋子非立即道歉,态度相当之诚恳。

白牡嵘点头,“行,我接受了。对了,你还没去看楚郁吧,去瞧瞧吧,可是不成样子了。”

“算了,我与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只希望他能安全离开,我也心中无愧了。”不管怎么说,以前楚郁也是帮过他多次的。

对于宋子非如此分得清的头脑,还是佩服的,果然是商人,不会被感情影响自己。

城中一直在戒严,原本因为早上大佛爷忽然飞天的事情而闹哄哄,百姓们都想去大佛寺敬香还愿,但是皇城城门紧闭,根本无法出入。

禁卫军满城巡视,还有许多的不知名人员一队一队的在城中各个街巷之间转悠。有时见到某一处可疑的话,就会直接冲进去搜查,不管主人是否反对。

宋子非手底下的伙计换班的出去探查情况,城里的风声异常的紧,楚郁半路被劫走,估摸着宇文腾那边要疯了。

而且,姜率说他是因为知道边关军队有动向,所以才会来皇城。但这个时候,也不免让白牡嵘想起边关那里楚夫人的动向,楚震死的这么惨,死无全尸,根据楚夫人那心性,不会就此罢休的。

城里又是这个场面,不知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一夜过去,楚郁在前一天下午睡过去后,一直到早上还没有醒过来。

白牡嵘和宋子非商量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但风声太紧,也不敢随意的找大夫过来。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大夫找来后扣押在这里,待撤离皇城时再放了人家。

但这主意也是够扯的,两个人说完之后就共同闭了嘴,根本不行。

就在这时,姜率忽然开口,说他可以帮忙看看。虽说他不是大夫,但是在夷南河带兵的时间很久,和那边的夷人学了一些治疗普通病症的方法,如果白牡嵘信任他的话,他可以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白牡嵘也就同意了,随后带着姜率去了楚郁暂住的房间。

而宋子非则拒绝过去,他并不想与楚郁见面,甚至不想在以后有任何的关联。即便是宋子婳死缠烂打的嫁给了他,他也不会与他们再有瓜葛。

楚郁还在睡觉,呼吸并不是特别的平稳,蓦一时会很急促,胸腹也剧烈的起伏,看起来很吓人。

昨晚守在这里的人去休息了,白牡嵘带着姜率走到床边,共同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脸瘦削而苍白。

“你给看看吧,瞧他这样子,好像要死了似得。”坐在床尾,白牡嵘示意姜率快给看看。

姜率也不多话,先看了看楚郁的脸色,然后又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拨开他的眼睛瞧瞧,最后才给他号脉。

静静的感受他的脉搏,半晌后姜率才放手,“白小姐别担心了,他没什么事儿,身体虚弱是真,但休养一下也就过来了。”他和楚震是有仇的,但对楚郁却并没有牵连仇恨之心。再说,他也实在没想到阳武侯府会出此等事情。

“那就好,我还担心宇文腾会给他吃了什么慢性毒药之类的。对了,今日城门还没开,待得城门开了的时候,姜将军你就和手底下的人先出城。”然后,她再出城。

“也好,小人会带着兄弟们在城外等着白小姐的。”姜率也同意,城里情况太复杂了,依据他多年的经验,总觉得这里不久之后就会发生一次较大的冲突,皇城的平静兴许就不再了。

就在这时,躺着的楚郁有了一些动静,姜率看了看,便转身离开了。虽说帮了忙,但是不代表他想与楚家人有任何的关系。

挪到床头,白牡嵘低头看着他,“你是有哪儿不舒服么?”

许是因为听到了白牡嵘的声音,楚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还是有些许红,但比昨天好多了。

看到了白牡嵘的脸,楚郁眼底的警惕也一松,随后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一夜而已,我是昨天把你抢回来的。放心吧,没过去多久。”醒来就问这事儿,白牡嵘觉得他可能是有事情急着做,不敢错过时间。

“那就好。”松了口气,楚郁边抓着她的手边叹道。

“看来你是急着走,不过着急也没办法,现在城门都没开。”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不太清楚他现在脑子里在想着什么,许是真的没有安全感?

楚郁倒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缓缓地捏着她的手,随后道:“你又打算何时走?”

“你顺利出了城,我就走了。不过你一直抓着我是怎么了?觉得没力气,想要找个支点充电么?”提起自己的手,他的手还在上头,晃一晃,他的手臂也滴哩当啷的摇摆。

看向两个人的手,楚郁也不由微笑,“倒是忘了。”话落,他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白牡嵘一副不太理解他的样子,但也并不计较,他大概是心里有应激创伤。

“你能联系到小婳么?”看着她,楚郁问道。

“应当是能。不过为了你和她的安全,你们俩还是不要碰面的好。宇文腾必然会盯着她,你俩见面,等于一同去送死。”他也不至于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不是你所想的,应该会有人和她联系,我需要知道。”楚郁反而微笑,解释道。

“我怎么想的?你才是奇怪,还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兄弟,你这么敏感可不行。”白牡嵘微微眯起眼睛,他话里有话的样子,真是让她不太习惯。

“好,是我的错。”看她不太乐意的架势,楚郁立即便改了口道歉,微笑依旧在,他的眼睛漆黑的,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洞。

白牡嵘歪头看着他,最后只是无奈失笑,他真是变了,和他说话都不如以前那般顺心了。那时虽说她也没什么好话,但是他都能接上,而且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看她不说话,楚郁也微微垂下了眼睛,苍白的脸莫名的透出几分阴郁来。虽说只是一瞬的感觉,但也让白牡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说真的,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白牡嵘都觉得这房间里窜过一股凉风,她后颈都起鸡皮疙瘩了。

转身,她坐在床边,看了看他,“你还有什么事情想做?可以的话,我帮忙,免费的不收钱。”

听到她说话,楚郁才转脸看向她,黑色的眼睛依旧深不见底。

“我只是不由想起家人未入土为安,头颅在接受风吹雨淋酷日曝晒,尸身也不知被扔到何处。”似乎是因为想起从乌台大铁门出来后看到了阳武侯府的那些头颅,他的眼圈也随即变红。

说起这个,白牡嵘也不由叹气,她是理解他的。父母亲人的头颅被挂在那儿很久,腐烂发臭,他从里面出来后亲眼所见,又怎能不惦记。这古代人都讲究个入土为安,那都死无全尸了,还哪儿来的入土为安。

“现在那里必定戒严,去了就是狼入虎口,谁都不能去。”尽管如此,但白牡嵘还是较为残忍的说出事实来,她也不敢去。

楚郁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明白的。

再次长叹口气,白牡嵘抬手把他搂过来拍了拍他后背,全无办法的。

楚郁也微微低头,伸出双臂抱紧了她。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处温暖柔软之地,世上再无此处。

邪魔恶鬼窝边草 106、各奔东西(一更)

皇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连续下了两天,天空阴沉,简直像变脸了似得。

这两天里,有一拨人来检查了,这附近的宅子都搜查了一遍。有一些宅子是空的,荒芜了很久,都被检查了一遍。

而这宅子,成功的逃过了搜查,因为在外面的探子看到了有人在朝着这边搜查,迅速的回来通知。

只留下了宋子非的一个伙计还有流玉塞大了自己的肚子伪装成了孕妇在宅子里应对,因为之前这里的确是待过很多的人,其实很轻易的能看到痕迹。但或许是老天的配合,那些人来时天上的雨简直就是瓢泼一般,将地上的那些痕迹都洗刷掉了。

两个人扮作有些小钱的夫妻,成功的骗过了前来搜查的人。他们把三道院子还有仓库都检查了一遍,除了看到了储藏了很多的粮食之外,也没检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其实就这两个夫妻储藏了那么多粮食也是很奇怪的,但大雨倾盆,他们也没来得及追问那么多,又冒着雨离开了。

直至这帮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藏在地窖里的人才出来。

楚郁能够自己行动,只不过真的是清瘦的不得了,身上青色的长衫都飘飘悠悠的,如果不是头还在,真以为衣服里遮盖着的是竹竿。

而且也是因为这一次的躲避,楚郁和宋子非见面了。两个人独自的站在地窖的某一角,其他人则都避开,可是他们什么话都没说。

出来后,撑着伞,上头的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伞都要被敲破了。

白牡嵘看着走在前面的楚郁,喷溅在地上的雨水都浸湿了他的衣摆,但他好像没什么知觉似得。

“看样子,你们俩是得谈一谈了。”刚刚明明就是有话说,但鉴于人太多,俩人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嗯。”宋子非走在她旁边,点了点头。

白牡嵘只是笑,“去吧。不过,你妹妹知道了楚郁在这儿,非得过来不可。咱们得随时做好准备撤离,虽说城门开了,但想出城也不是很容易。”虽说刚搜查过一拨这里暂时安全,可宋子婳必然得来,宇文腾肯定会盯着她的。

“好,尽快收拾吧,总是不能被他们拖了后腿。”宋子非担心自己和白牡嵘被牵连,鉴于商人的敏感取舍,认为为了楚郁和宋子婳,并不值得搭上性命。

白牡嵘失笑,抬手冲着宋子非竖起大拇指,“首富就是首富。”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楚郁暂住的房间,白牡嵘站在外面撑伞看了一会儿,就也离开了。

不知这俩人会说什么,但宋子非是真的分得清情况,他不想做的事儿,说出花儿来他也不会做。

而这边,她就开始与姜率商量着大家出城的事儿,这两天城门开了,但是出入检查十分严格。满城都是搜查的禁卫军,但凡有可疑的都被扣押。

但,又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为了楚郁联系了宋子婳。她知道楚郁和自己联系,然后就发疯了一般,没办法,最后还是告知了她地点。

姜率认为自己的兄弟样貌普通,身上又没带任何会引起他人误会的兵器等等,出城应该会容易。只不过,他们么决不能成群结队的走,因为只要聚在一起就会发现他们样貌有些相似,与北边的这些普通人样貌有很大的差距,那样反而危险了。

白牡嵘想了想,随后将苏昀找了过来,要他把自己那几个聪明机灵的外孙叫来,得先把金刚送出城去。

苏昀没有立即答应,是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会叫他们想办法。一些小孩子,出城总是会相较于成年人容易的多。

之后他就走了,白牡嵘却莫名的觉得苏昀好像是不太想她出城的样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宅子里,虽说不是王府,但还是在皇城。

她这会儿要将金刚送出去,就代表是要准备出城了,苏昀听到这个消息,好像一时之间有些吓到了似得。

唉,成事在天吧,她已经尽力了。

不知怎的,过去没几天,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老了很多岁似得。难怪有一夜白头的人,就是被愁得。

雨一直在下,很大的那种,院子里都成了水池,雨水哗啦啦的往低处流,能养鱼了。

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大门忽然被敲响,在门口守着的夷南兵立即起身,先顺着门缝往外看了看,之后才放下门栓开了门。

先进来的是自己人,是宋子非手底下的伙计,而他身后跟着四五个,披着一身蓑衣,雨水顺着蓑衣往下流。

那几个人快速的踩着满是水的院子走进来,第一个人脚步匆忙的好像要飞起来,院子里的水也被踩得飞溅。

都不用把帽子摘下来,白牡嵘就知道是谁,穿着蓑衣还像纸片似得,就是宋子婳。

她直奔站在门口的白牡嵘走过来,然后一把掀掉头上的帽子,那张脸冷漠无情又咄咄逼人,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

“茂哥哥呢?”盯着白牡嵘,她问,然后下一刻就要进来。、

白牡嵘直接抬起一条腿来蹬在了门框上,双臂环胸,她活像街边混混。

“满身都是雨水就往房间里面走,你家没教过你礼仪么?楚郁在后面,进去的时候注意礼仪。”反手用大拇指比了比方向,一边教训道。

宋子婳盯着她,冷哼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没礼貌的臭丫头。”和宋子非相比差远了,简直是没一点相似之处,最起码的家教都没得。

宋子婳去了后院,几乎是没过五分钟,就听到了特别大声的吵闹。

白牡嵘和姜率走到这主厅的后屋,打开了封闭的窗户,然后便看到了第二道院子里站满了宋子非的人。宋子婳带来的人也站在那儿和他们对峙的样子,而宋子婳和宋子非兄妹俩则就在正厅门口那儿争吵。

宋子婳简直就是嘴炮max,说话时噼里啪啦速度极快,感觉宋子非基本插不上嘴。

而且,说着说着她就要动手的架势,推了宋子非几把。

白牡嵘不由唏嘘,这是什么妹妹?她若是自己有弟妹,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非得揍得鼻孔窜血不可。

宋子婳喊叫的无非就斥责宋子非多管闲事,这个时候冒出来,是假情假意诸如此类的。

宋子非说了几句话,但都被宋子婳的声音给压下去了,就像蚊子叫。

姜率不由摇头,很难想象宋子非那么谦逊有礼的一个人,会有一个这样的妹妹。

白牡嵘则觉得宋子婳无可救药,不讲道理的那种,根本不听别人说话,甚至连思考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一意孤行,陷入自己的想法之中,然后敌视外界。

叹口气,真是替宋子非憋屈,原本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口才必然了得。当下却被宋子婳逼得步步后退,一句话都不说了。

最后,以宋子非拂袖而去收场,宋子婳则转身进了卧室,显然是去看楚郁了。

很快的,宋子非回来了,走过来时没有撑伞,他脸上身上都是雨水。

白牡嵘将挂在椅背上的手巾抽过来递给他,一边似笑非笑,“真是长见识了,你一个兄长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不管他们了,她说要将阿茂带走,看阿茂自己的意愿吧。”宋子非劝阻的是这个,如果宋子婳带着楚郁,肯定无法活着离开皇城。

“楚郁若是也愿意,咱们也没法阻拦,显然他们是一路的。”而她和宋子非是一路,各自站在了他们兄妹的阵营里,莫名分队。

“咱们也尽快离开吧,这城里待不下去了。”宋子非叹口气,若不是决定要和白牡嵘一同去夷南,兴许他也在前几日就走了,因为一直很担心路上会生出什么变故,在一起人多势众,总是能好处理一些。

白牡嵘颌首,该做的都做了,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宋子婳和楚郁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她带来的人守在门口,任何人都别想接近的样子。

直至接近傍晚时,雨势小了很多,宋子婳才从楚郁那儿出来。

宋子婳直接就离开了,可以说是气势汹汹,一副谁都别惹她的样子,看得人倒胃口。

而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找白牡嵘,说是楚郁叫她过去有话说。

和宋子非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刚刚有过商谈,差不多猜测到了一些。

撑伞去往第三道院子,楚郁正坐在正厅里,瘦削的身影显得极其孤单。随意捆绑在脑后的黑发,衬托的他的脸也十分苍白。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进屋之后收了伞,白牡嵘便站在了那儿,没有再走近一步。

看着她,楚郁随后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们今日便出城吧,越快越好。”垂眸看着她,楚郁说道。

缓缓地眨眼,白牡嵘心中有了些许计较,“好吧,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有很多人是无辜的。”不说他,看宋子婳那模样,简直要把所有碍眼的人都宰了。那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就在身边,他又岂会选择做一张白纸。

楚郁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咽了回去。

抬起双臂,他缓缓的抱住了她,拥紧,一边微微垂首贴近她的耳朵,“希望我能早日去找你,必会给你一个安全又无忧的天地。你、、、能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