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皇宫之事先不急,待他们走两个来回之后,确定了安全性,你再进去不迟。”抱着她,宇文玠轻声道。

“今日我和苏前辈都商量过了,基本上没什么困难和危险。就是运人有些不太稳妥,得加倍小心。”她本想明日就和苏昀混进去的。

“不行,朕不放心。”宇文玠不同意,而且语气笃定,不容她拒绝。

他这般固执,倒是让白牡嵘无话可说了,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不信苏昀啊?”

“信,但也不全信。”他必须得派人去探测一番,这样才能放心。

“好吧,你就让自己的人先走两遍试试看。不过,告诉他们绝对不能接近那大术师,他们是对付不了他的,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这个大术师不像之前的那些,躲在自己的地下巢穴里头,除了攻击他之外,也无需顾及外围是否有人暗算,亦或是被围攻之类的事情。

“嗯。”抱着她,宇文玠回应了一声,随后身体用力,直接把她掀翻到身下。

宇文玠行事缜密,而且,他有耐心,即便多等几天,也要确定安全。

这一点白牡嵘是佩服的,如果她想做什么,让她耗时耗力的等着,她真的坐不住。

再瞧那厮,可不是一般的悠闲。因为戴着一张假皮,他还走出这客栈去溜达,心情好的不是一点点。

倒是白牡嵘不出去,一直待在客栈里头,她没有假皮,就算装的再善良,她这张脸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所以,还是躲避起来最为安全。

终于,两天过去了,有两拨护卫分别混入了赵国的皇宫。而且根据他们的亲身经历,还是混入收夜香的队伍里稳妥一些。夜香臭气熏天,宫门口的守卫也不愿多仔细的检查。收夜香的马车一共两辆,每一辆车上都捆绑着四个两人高的木桶,人藏身在里面,还是很稳妥的。

而且,他们之前在进去和出来的时候用到了一些协助器具,现在就藏在了马车的底下,到时白牡嵘取用时会十分方便。

既然如此,白牡嵘也憋不住气了,当晚便与苏昀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然后连夜离开了客栈。

两人一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巾,面上戴着几层面巾,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收夜香的车队会在寅时初就进宫,那么必然得提早接近,这样才容易混进去。

苏昀有经验,他在前主导,在这夜里也仍旧热闹的城中穿行,终于,距离皇宫近了。

不过,并没有靠过去,反而是转进了距离皇城有几百米的街巷之中。

苏昀示意白牡嵘和他在这儿稍等,他不选收夜香这队伍的休息地,反而是在半路等候,显然是有他的打算。

白牡嵘也没任何意见的跟随,两个人静静地等候在黑暗不见光的地方。

终于,在距离寅时还有两刻钟的时候,那两辆车接近了。因为时辰还没到,他们不得不在这巷子里稍作停留。等待寅时到来,他们才能进入皇宫。不到时辰,他们过去也会被赶走,因为宫门不会开。

两辆车停了下来,每辆车上只有一个驾车的,没有太多的人。

见他们停下,苏昀就在暗处扔出两块碎银子来,扔到了巷子深处一些,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驾车的人立即被吸引了视线,后车的人瞪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说好像是碎银子,然后跳了下去,前车的人也赶紧跑了过去,要分一杯羹。

借此时机,苏昀行动无声,迅速的矮身进入车底,把之前藏在底下的东西拽出来,然后与白牡嵘两个人掀开一个夜香木桶的盖子就跳了下去。

拿在手里的是一块圆形的木板,正好他们进入大木桶之后蹲下身体,这东西就扣在头顶。那颜色看起来与木桶底一样,天色昏暗之时,不仔细的用手触碰的话,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块假的。这就是利用了视觉差,很聪明的点子。

夜香的大木桶臭的熏死人,不只是泔水味儿,还有屎尿味儿,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白牡嵘不得不屏息,尽管这大木桶明显被洗刷过,里头也没什么脏东西,可是这气味儿却是洗不掉,熏得她一时之间都有点晕了。

等了好一会儿,这马车才缓缓前行,一辆车上的四个大木桶被捆绑的结结实实,任凭怎么晃悠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应当是到了宫门,马车再次停下,然后就感觉到马车一晃,好像有人上来了。

之后,各个大木桶都被快速的打开草率的看了一遍,之后就放行了。

显然这味儿守卫也受不了,都懒得仔细检查。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宫门,听得到一些回声,这皇宫不知与大梁的皇宫相比如何。

晃晃悠悠走了一阵儿,然后马车又停下了,苏昀也在这时站起身来。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他动手把头顶的两层盖子都微微推开,眼见驾车的人迎着前头的太监去点卯,他也迅速的跳了出来。

两个人皆身手不凡,悄无声息的跳出来后,把掩身的木板重新放回了车底,就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自古真爱得人心 214、转机(一更)

这赵国的皇宫,和大梁的皇宫相比之下要粗犷许多,没有那么多精美细致的雕梁画栋,入眼的一切看起来都无比的简单直白。就算是花草,都透着一股大无畏的模样来,好像软硬不吃。

而且,这还是后宫呢,后宫里大部分都是女人,居然就是这幅样子,也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大梁的皇宫白牡嵘虽然只去过一次,可是华丽不必说,那些精美细致的物品,能工巧匠的心血,随便搬出来一块放在那儿都是一道风景。

由此可见,大梁宇文氏更愿意享受,不只是生活方面,还有精神层面。

而赵国轩辕氏就比较直白了,不在意那些,可能更喜欢烧杀抢掠带来的快感。

在后宫之中迂回,她和苏昀以及宇文玠定下的时间最迟是明早撤出。运送夜香的车每次在宫中停一个半时辰,他们俩如果在这一个半时辰之内不能成功的把那大术师绑走,就只能潜伏至明日。待明日一早夜香车再进来之后,他们再撤出。

如果超出了时间,宇文玠就该派人进来接应了。

白牡嵘也认为问题不大,就算今天的一个半时辰不够用,最迟明日也能成功。

俩人朝着那片禁地靠拢,这附近果然是没有人的。刚刚一路来还碰到过一些宫人,但这边却是什么人都没有,甚至连鸟儿都没有。

“看,那道宫门后,就是他的地盘,他就住在那里面。”俩人在一片假山后停下,在几座假山的夹角之中遮挡身体,一边往百米之外的宫殿那边看。宫殿的大门是关上的,看起来也不是多光鲜,说这里原来是荒废的宫殿完全可信,连大门上的漆都剥落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白牡嵘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儿,但是也没办法,必须得穿着。回去的时候,还得藏身在那夜香桶里呢。那时候说不准还得泡在夜香里,若不是时间不够,她非得找个匠人做一身防护服不可。

“小心。”苏昀不敢靠近,点点头,嘱咐她小心,一边在找好的角落里固定身体,给放哨。

眼见四周无人,白牡嵘便从假山群里跳了出去,一路脚下无声,直奔那大门紧闭的宫殿而去。

她速度极快,几乎只是两个眨眼间,她就到了那宫殿的大门前。大门只是紧闭上,也没锁,她推开了一条缝隙,之后就闪身进去了。

宫殿荒芜,什么都没有,随着她走进来,站定,又迈步下了台阶后。啪嗒,两条细长的无毛虫子也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直接落在了她脚前。

好像忽然间飞出来的,落在她脚前扭动身体,乍一看像蚯蚓,但是它们俩特别细特别长,扭动起来的姿势也奇丑无比,还比不上蚯蚓好看。

垂眸看着那两条虫子,白牡嵘挑了挑眉,随后抬脚,直接把两条都踩在了脚底下。

用力一碾,它们俩立即送了命,被碾成了肉泥。

轻嗤一声,弄得什么玩意儿就想攻击她,还没一个屁的威力大。

继续向前走,这次,面前又出现一堆东西来。它们好像是从泥土里头爬出来的,是带有甲壳的虫子,各个长得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足有百多个。

好像重新得到了自由,它们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爬过来,欢脱无比。

长得真是够难看的,只是太多了,她抬脚迎接来两个爬到她脚底下,随后把脚落下去踩住。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这玩意儿别看长了一身硬壳,但也抵不住她这一脚。

这些家伙从她脚边爬走了,也好像并没有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又很开心的爬走了。

就知道这些玩意儿对她没用,其具体理论她不懂,而且现在转眼之间还是能瞧见一些模糊的轮廓。但自宇文玠来了之后,她看到的轮廓就不是他了,可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她就把这玩意儿当做飞蚊症,也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继续朝着主厅的方向走,一群像蛾子一样的东西从她腰腹部的高度飞过来。它们边飞还边散落出一些灰尘一样的东西,像是它们翅膀上所带的粉末。

白牡嵘也没躲,它们从自己身边飞过去,好像根本没瞧见她。那些粉末也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可也仅限于此。

她的衣服很臭,她就不信谁会傻到生扑过来闻臭味儿,即便是虫子,也应当是有自尊的。

打了打身上的粉末,她举步踏上台阶,走进了主厅。

主厅里桌椅齐备,仅此而已,也没什么值钱的摆件之类的东西。站在主厅中央,扭头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

这宫殿其实也不大,人躲在这儿,就是要找也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朝着桌子走过去,她抬手用手指在桌面上抹了一下,没有灰尘。而且,这里也没什么异味,说明,住在这里的人身上是不臭的。反而是她眼下比较臭,难闻的要命。

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她翘起腿,听着墙边又有动静,也没回头看,“趁早给我出来,不然我就把你养活的那些东西都弄死不可。”

那些被灌注了邪恶力量的小生物,对别人来说兴许是致命的,但是它们似乎把她当成了死人亦或是同类,根本都不理睬的。

“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下了最后通牒,随后她从身上的黑衣里掏出一把匕首来,随手一撇,那匕首打着旋儿的飞出去,从墙角冒出来的几只黑色的大虫子立时被削断,冒出黑色的汁液来。

那匕首削断了虫子,又飞回来了,她伸手抓住,极其有准头。

看着匕首刀刃上的那些黑色汁液,黏黏糊糊,泛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臭味儿。这些痋虫不知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但正经的虫子是不会有这么刺鼻的气味儿的,说明培养基必然无比恶心。

有可能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些鼓涨涨的尸体,身体里应该都是这些玩意儿。

想想就觉得恶心,她把刀刃在臭臭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扭头看向了通往内室的门,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就在那儿呢,露出一片衣角来。

“不用在那儿窥探我,我不是你同行,但是,我又的确不怕你的虫子。”看着那片白色的衣角,还挺干净,和之前见过的那些大术师可完全不一样。那些人不止臭,而且还很脏,可能是知道自己臭,换衣服也没必要,索性就脏下去了。

“出来,别逼我动手。”这些大术师对于她来说很好对付,因为他们不会功夫,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下一刻,那门后的衣角主人缓缓挪了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瘦,瘦骨嶙峋的,脸上的骨头都清晰可见。

不过,除了瘦之外,倒是挺精神的。穿着一身白衫,隐隐的有些驼背,但不严重。

上下扫视了他一番,白牡嵘微微皱眉,和那些大术师还真不一样。

“乖乖听话,不伤你性命。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双腿砍断,我不介意带着你半截身体离开。”恐吓,这种弱不禁风的家伙武力恐吓最为管用。

“你是谁?”他发问,声音怪怪的,听着没有男人那股醇厚感,反而,娘娘的。

白牡嵘又上下扫视了他一通,最后视线固定在了他的胯部,“你是阉人?”

“你是谁?”他略有不快,但是也没敢太过硬气。

“你和那些大术师的不同,难道就是因为你是阉人么?不过也是,估摸着也很少有男人敢对自己下刀子。你是个狠人,佩服。”站起身,白牡嵘捏着匕首过来,一边叹道。

“我问你,你是谁?”她不回答,他还挺执着的继续问。

“我是谁不重要,我有事找你帮忙。当然了,好听的叫帮忙,不好听的就是威胁。你若乖乖听话,我肯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毫发无伤。若是不听话,我法子有很多,你也可以都试试。我不愿走到那一步,所以,你最好选择前者,这样对大家都好。”把匕首放在他肩膀上,然后一点点下滑,最后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你说吧,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能离开这儿。”他看起来硬气,但实则语气依旧娘娘的,听起来却是好笑。

“为什么不能离开这儿?”他这答应帮忙也未免太痛快了些。

“因为、、、因为这里比较好。”吃山珍海味,走到哪儿都有人跪拜,简直神仙一样的日子。

倒是没想到这人给出的是这种理由,环顾了一下这简陋的宫殿,她几不可微的摇头,“我那里条件更好。”

“我更喜欢这儿。”无需他费尽心思的去找活死人,三不五时的就能送来一些供他使用。

“你倒是挺固执。”手上的匕首一转,他的衣服立即就被割开了。

他迅速的后退跳开,“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我帮你,我帮。别伤我性命,也别带我走。”他一定得留在这儿。

无言以对,瞧他明明害怕却又固执己见的样子,白牡嵘手成拳,指节发出嘁哧咔嚓的声响,觉得干脆一拳打晕他比较干脆利落。

自古真爱得人心 215、转机(二更)

这个奇怪的大术师说什么也不愿跟着白牡嵘走,手无缚鸡之力,看起来也怕死,但是对这个条件却是无比的固执。

身体向后闪躲,想尽力的距离白牡嵘远一些,那瘦的像一根竹竿似得样子,即便拎着他也根本毫不费力气。

白牡嵘是打算直接把他敲晕带走的,可是瞧他那样子,闪闪躲躲,她最后又松开了拳头。

“你喜欢在这里被拥戴又优渥的生活,我可以尊重你。但是,你还是必须得跟我走。这样吧,咱俩打个商量。你听话的跟我走,到了我那里,我可以给你同样甚至比这里还要好的条件。你给我解决了麻烦,然后再送你回来。作为一个大术师,你可以有很多的理由,向赵国皇帝提出你要离开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也不敢阻拦你。怎么样?你得知道,这世上估摸着我是唯一一个不怕你的痋虫攻击,又能宰了你的人。”和平解决的话,更好。

这个提议也是威胁,大术师听着也很不满意,最后他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说你到底要干嘛呀?我不想跟你走,我就想待在这儿。你要解决什么麻烦,你跟我说,我都给你解决。你就别带我走了,你知道我找个这么好的地方有多不容易嘛。”他就差蹬腿儿哭了。

他这架势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垂眸看着他那德行,白牡嵘欲言又止,随后也跟着席地而坐,“当然是天大的麻烦,你同行都解决不了。看你和你的同行可是千差万别,估摸着你有这个本事。而且,我很看好你哦。”言外之意,他是躲不过去了。

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又扭头往别处看,大厅外悉悉索索的,有不少他养的东西都在外头呢。可是,根本就攻击不了她,而且还会送命。

“那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为何,我的孩子们都不近你的身?”其实说真的,他看不出什么来,她全身上下包裹的严实,又散发着一股臭气。只露出一双眼睛,都是不怀好意。

“可能它们觉得我是个死人吧。”这娘娘腔,和他同行不一样,瞧着又好像没什么本事似得。

“我可以现在就解决你所说的麻烦,你说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单手撑头,那模样还有几分妖娆。

“你这人,我真想一拳捶爆你的狗头,然后把你拎出去。”但是瞧他那娘们儿唧唧的样子,又觉得动手胜之不武,好歹自己比他爷们儿啊。

他立即满眼惊恐,就差抱住自己了。

起身,白牡嵘单手解开自己身上臭烘烘的衣服,那人盯着她的动作,却是面露难色,显然他是想歪了。而且,觉得她可能也想歪了,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解开外袍,她转过身去,然后掀起自己的中衣,后腰露出来,那人的眼睛也随即睁大。

起身,他两步凑到她后腰那儿,弯着身子仔细查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若是寻常,他这架势真有点猥琐男的意思。不过,他是个阉人,即便猥琐,想必也是有心无力。

他的目光在她的后腰上盘旋,之后,又伸出手指来摸了摸。

白牡嵘立即扭头看他,眼神儿几分凶狠,他站直身体看着她,一边摇头轻叹,那叹气声诸多造化弄人,同时又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放下衣服,白牡嵘转过身看着他,眼珠子过多的注意了一下他脸上的奸笑,“有何高见?”

“你来找我,真是聪明至极。”他竖起食指,后面三根手指头跟着忍不住翘起了兰花的姿态来。他应当是无意识的,但的确很好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解决了我的这个麻烦?既然如此,走吧。”别等她动手了,话已至此,她说什么也得把他带走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诶,也不是说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我认识给你种下母虫的人。他的本事是挺高,而且十分特别,和大多数人都不是一个路数。他之前,就住在这儿。”他较为兴奋的指点了一下这里,而且面目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闻言,白牡嵘立即就明白了,自己这一身隐患,果然是赵国轩辕氏的手笔。

“那个人呢?”她非要把他揪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可。

“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果然,他骄傲是有原因的,是他灭了那个家伙。

“你?”上下扫了他一眼,白牡嵘表示怀疑。

“他之前被养在这里,然后我取代了他。这里这么好,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位。”他下巴扬的高,若不是脖子长度有限,估摸着这会儿下巴已经上天了。

“所以,你把那个人给杀了,然后占据了这里。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如此一来,你也算是我盟友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看了我的后腰了,怎么样,你现在还要死守这里么?如果执意如此,可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啊。”这娘娘腔巴拉巴拉的还挺能说。

“我不说大话,你身上这问题,我未必能解决的了。不过,我很感兴趣,我想试试。”摩拳擦掌,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留下的难题,他真的很想试试。

“你的意思是说,想拿我做实验。”他就是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但你只有这一种选择了,否则也不会冒险进入皇宫来找我。这样吧,我跟你走,但得有约定,你那里的吃穿用度,不能比这里差。”

看着他那隐隐傲娇的模样,白牡嵘眯起眼睛仔细的盯了他一会儿,“没问题,我有的是钱。但是,你怎么跟着我走?是我打晕你,还是你正大光明的走出这皇宫?”

“我想暂时离开这儿还不简单么?你住哪儿?我出宫后便去找你。”一听她说有的是钱,他眼睛随即就亮了。

“我看你腰间这葫芦不错,我就先拿来玩玩儿了。后日一早,东城门外官道一里小树林,我在那儿等你。你人到了,这葫芦就还给你。”她手上速度极快,嘴里说着话,就把他腰间一个手指长的火红色小葫芦夺了过来。

他一惊,想夺回,但又怎么能是白牡嵘的对手。

“你又何必如此不放心?你们这些世外之人,永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成,就这么说定了。”宝贝被抢,他也只能妥协,毫无办法。

白牡嵘把那小葫芦放进了自己怀里,不管这里头是什么虫子,她都不怕。

转身离开,她脚下如风,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抹臭味儿,挥散不开。

从那禁地出来,回到假山之中,和苏昀会和。见她一个人出来,苏昀也皱紧了眉头,“发生什么了?”他不认为凭白牡嵘的战斗力,会摆不平那里头的人。

“先走吧,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来不及多说,白牡嵘笑了一声,扯了扯脸上的黑巾,一边道。

无法,苏昀只得和她离开原地。时辰掐的还算准时,各宫的下等宫人在搬运夜香。两辆马车上的八个大木桶也都打开了盖子,散发着熏死人的臭味儿。

俩人犹如流星一般速度极快,拿了藏在车底下的假桶底,然后进了后车中一个暂时还空着的大木桶之中。俩人几乎只是刚躲藏好,上头就有东西倒了进来。

稀里哗啦,臭气充盈,能熏得人瞬间窒息。

一些臭水顺着那假桶底的边缘缝隙流下来,白牡嵘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只要不流进嘴里,怎样都成了。

所幸的是,夜香没有太多,藏身的大木桶里也只是倒了两回而已,之后盖子就被盖住了。

不过片刻,马车启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皇宫。

马车一直驶向了‘夜香集中地’,是城郊的粪肥场。宫里以及城里各个酒楼客栈里的泔水混合在这里,然后变做肥料,浇灌庄稼。

这地方的味儿更是玄妙无比,但好在是有不少人在此地工作,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东西。

听得外面的人在卸车,躲在后车里的两个人趁机突破了奇臭的夜香从大木桶里头冒出来。反正这地儿处处臭,他们俩这一身臭味儿也根本不算什么。

跳到马车后面,见都在做事干活,他们俩也迅速的进入了旁边的树林,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树林里有一条小河,是从城里流出来的水,虽说不见得干净,但这段时日不管是苏昀还是给做实验的护卫从大木桶里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这河水里冲洗一下。

白牡嵘也一样,直接扎进了小河里,又把臭烘烘的外衣扯下来扔掉,太臭了。这么多年她就没做过这种事儿,为了活命,真是什么样儿的丑事都做了。

苏昀的脑袋从河水里冒出来,他倒是习惯了,之前几次出入皇宫,出来之后都是这样的。所幸这里的人都专注做自己手里头的活,又因为臭气熏天所有人都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连耳朵都一并堵上了。从大木桶里爬出来,也没引起过注意。

每次躲在后车,大木桶里的脏物倒是都不会满满当当,若是倒满了,全身浸在脏物之中,只会比眼下更为狼狈。

看着白牡嵘从水里钻出来,头巾面巾都扯了下去,即便如此也还在干呕,可见这回真把她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