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河水一通冲刷,她还是能在呼吸之间闻到臭味儿,实在是受不了了。那时和宇文玠被困在鸣山下的地洞之中,到处都是淤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淤泥即便是有腐臭味儿,但也知道那不是屎尿堆积出来的,就算吃进嘴里也不会怎样。可是这回不一样,简直是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所集合。也亏得宇文玠没跟来,若是要他也这样走一趟,他得把肠肚都翻腾出来洗一洗不可。

干呕了好一阵儿,她才舒服些。忽然想起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那小葫芦,是人家的宝贝,可别弄丢了。

赶紧拿出去看了看,葫芦被水泡过,只是更鲜亮了而已,看样子水没进入里面。

“走吧,我要回去好好在水里泡泡,呕~~”上岸,边说边干呕,她狼狈的不得了。

苏昀看着她手里的葫芦,面色倒是几分奇怪,“这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是从那大术师身上抢过来的。咱们走吧,后天出城,那大术师会自己赶过来和咱们会和。”不为别的,他也得为了自己这宝贝啊。

上了岸,俩人顺着岸边走了一会儿,便遇到了等在那儿接应的大杨等人。见就他们俩人回来,不由上前追问情况。

白牡嵘只说赶紧走,便钻进了朴素的马车里头,大杨也不再追问,与护卫驾车赶紧离开这儿。

顺着客栈附近的街巷兜兜转转,很快的,就从后门进入了客栈。从马车里跳出来,仰头看向二楼,一扇窗子开着,某个人正站在窗口看着她。

四目相对,隔得远也能瞧见他放心了的眼神儿,白牡嵘朝着他挥了挥手,便进了客栈。

蹬蹬蹬上楼,正好宇文玠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没有任何言语,直朝着他扑了过去。

他也张开双臂,是想抱她的。但就在她距离自己还有一步的时候,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臭味儿超过她先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瞬时屏息,然后双臂朝前,以两根手指分别撑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再接近。

被推得不能动弹,白牡嵘站在那儿盯着他,眼神儿也立时不友好起来,“你什么意思?不是你前几天像狗一样不断抱我亲我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可是死皮赖脸到极点了,该亲的不该亲的非得都侵略一通。这会儿瞧他那嫌弃的小眼神儿,她好想踹他。

“太难闻了,赶紧洗洗。”宇文玠也不掩饰,真的是太臭了。尤其距离她这么近,那些气味儿直冲鼻子,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哼了一声,白牡嵘打开他的手,然后绕过他走进房间。

护卫很快送来了几桶热水,宇文玠把房门关上,之后就站在门外,像门童似得。

若是以往,他必然会愿意欣赏她洗澡。可是,这次他不打算进去,整个房间都是那股子难闻的气味儿。

白牡嵘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用掉了大半块的猪苓,终于将那股子难闻的气味儿洗掉了。

神清气爽,换上干净的衣裙走出房间,这会儿外面的那个家伙才再次朝她张开双臂,作势要把她抱进怀里。

白牡嵘立即抬腿给了他一脚,顺势把他的两只手打开,“这会儿要抱我?白姐不稀罕了。”

宇文玠双眼含笑,也没生气,只是再次上前来,不顾她冷眼相对,抱住了她。

双臂圈住她的肩膀,她故意向后仰身,脑袋也扬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宇文玠托着她后退到走廊尽头,她懒洋洋的,像一条已经废了的大蛆虫。

“苏昀说后日出城,那个大术师会来和我们会和?你确定自己没有上当受骗。”一手挪到她额际,把她潮湿的头发顺到发顶,一边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如他现在的动作,还有水汪汪的眼睛中的情意,让人无比心动。

“我拿了他的宝贝,他应当不会食言。而且,当初想弄死我的就是赵国轩辕氏,那个动手的大术师也是他们养着的。后来,现在这个大术师把那个给弄死了,他就成了轩辕氏的新宠。他对我后腰的情况很感兴趣,而且他也不要别的,就是比较贪图享受和喜欢钱。能和平解决,我当然同意,我们身处这异国他乡,闹出了大事对谁都不好。看,这就是他的宝贝,我抢走之后把他气坏了。”将那小葫芦拿出来,被水洗过,现在外表油光锃亮。

宇文玠垂眸看着,眸子有片刻闪烁,“这里面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打开。”说着,她双手齐动,打算把这葫芦打开看看。

见她举动,宇文玠也放开了她,然后后退了一步。

拔掉塞得紧实的瓶塞,白牡嵘先远距离的眯起一只眼睛看了看里头,然后又晃了晃,里头确实有东西。瓶口太小,看不清楚。

反正她不怕那些奇怪的东西,然后便反手将葫芦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截只有小指长的褐色的干巴巴的硬物,没有水分,这不像个活物。可是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宇文玠看着,眼中的嫌弃已遮掩不住,“装回去,然后去洗手。”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他那是什么眼神儿?奇怪的很。

“装回去。”他没解释,只是重复指令。

轻嗤一声,白牡嵘又晃了晃葫芦,其实里面还有东西。又倒出来,却是两颗像羊屎球一样的东西,和之前见过的那些痋虫也不一样。

见她不装回去反而开始研究起来,宇文玠几不可微的摇头,“宫中的阉人在被阉割之后,会把割下来的东西烘干,然后装进合适的葫芦之中随身携带,死后亦带进棺木,以求下辈子拥有完整的身体。”

听他说完,白牡嵘还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自古真爱得人心 216、情之一字(一更)

宇文玠告诉她从葫芦里倒出来的是什么,没想她的反应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扔了,还在想象把他割下来装在葫芦里。

他有瞬间的无语凝噎,随后深吸口气,“扔了。”恶心死了。

“这是人家的宝贝,怎么能扔了?不过确实挺恶心的,但我也理解同情他,毕竟身体的一部分,总是不能丢弃掉。也真是惨,为了那些阴损至极的东西伤害自己的身体,这追求让我不能苟同。”把那‘宝贝’重新装进了葫芦里,仍旧不免感叹太小了。但,他应该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阉割了,还没长大。

重新把葫芦口塞好,刚想把它放回衣服里,又觉得这东西她若贴身放着,也太奇怪了。

看了看宇文玠,他满眼嫌弃,根本无需想要他承担这东西,他会吐死的。

“我去找个人把这东西放好。”转身离开,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宇文玠提醒她好好洗手的声音。

无言以对,她还不知道洗手么?虽说那只是个肉干,但也怪怪的。

将那葫芦放到了大杨那儿,她又去洗了手,回来时,护卫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她几步走到宇文玠面前,举起双手放到他脸前,“来闻闻,我已经洗手了,洗的很干净。”

宇文玠向后仰头,虽是觉得她洗过了手,但眼睛里依旧是不满意居多。

“瞧你那眼神儿。不会是觉得我拿了那个‘肉干’,我的手就不纯洁了?”白牡嵘眸子一转,想到了这种可能。

哼了一声,宇文玠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甩了甩,“往后不许再拿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她都没搞清楚是什么,就拿在手里玩儿。

“这你也计较,那都‘死’了。我拿过的‘活’的,只有你的。”简直夸张,他心理问题很严重。

这种话还算好听,宇文玠重新握住她的手,然后走回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瞧他顺心了,白牡嵘也不由的笑,想解决心理问题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他,她太了解他了。

“后日启程,但还是需要多做一手准备,免得中计。”宇文玠还是很谨慎的,他可不信陌生人。

“随你。”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也有好处,会很少吃亏。

“那个人,真的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如果他一口就说自己能解决,那反倒不是很让人相信。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能解决吧,害我的那个大术师都死在了他手里,说明他很有本事。”但他也的确说,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信心。可当着宇文玠的面,她也不能实话实说,不然又得听他唠叨。

“不如把之前那几个大术师也弄到一起,让他们互相观望一下,到底谁比较靠谱。”宇文玠提议道。

“虽说都是大术师,但明显不是一个派系。那些臭烘烘的老家伙必然会嘲讽他是个阉人,而那娘娘腔也会嫌弃他们丑陋肮脏。同行啊,是冤家。”不过,想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看着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精神好得很。

宇文玠的眼睛里含着水,特别的好看。就是因为他这独特的眼睛,在表露出情意的时候,也特别的动人。

“这次是大事,如果能一次解决了你身上的隐患固然好,若是解决不了,也可能会引起反效果。你的夷南始终是个蛮夷之地,大夫医术也平平。你若回夷南的话,危险会更多。所以,你还是跟朕回皇城的好。宫中有太医,很多太医,有时人多也是有好处的。一个是废物,不见得所有人都是废物。”他提议道。

却是没想他会冒出这个想法来,白牡嵘看着他,然后缓缓摇头,拒绝。她不想去皇城,更不喜欢那个皇宫。当初费尽一切力气想要逃出去,就是觉得那里繁华也是透着一股沉闷,待在那儿,真的会英年早逝的。

“先别急着拒绝,好好想想,于你只有益处。而且,也能让朕没有那么担心。”他并不想远程担心。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一直看着。

“小可爱,你难道不是在花样的骗我跟你回皇城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她觉得他就是这个目的。

“皇城真的有那么不好?你想做什么,谁又会阻拦你呢?”即便是他,也不会阻拦她的。她说她血里有风,无法在四面墙中的地方待着,他可以让她出去飞,只要记得飞回来就行了。

关于这个问题,他倒是不曾强迫过她,也不像以前似得,说话明里暗里的狠毒霸道。了解的多了吧,就知道他这人其实挺温柔,挺尊重她的。

“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一晚没睡,我困了,补一觉先。用饭的时候也不要叫我,饿了我自然就醒了。”起身,白牡嵘走回床边,脱下靴子,她就直接躺下了。

因为洗过了澡,所以身体十分放松,闭上眼睛,她还真很快就迷糊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宇文玠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比以前更像狗,贴在她身边。今天早上的是例外,被她身上的臭气给熏得。

转过身去背对他,之后,他就把她环住了。后背靠在他怀里,这种感觉倒是十分有安全感,她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这一觉睡得很舒坦,待得她睁开眼睛,这房间都是昏暗的,天黑了。

她一直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看着床里侧,她不由得弯起嘴角。

转过身,她也抱住了一直都陪着她的人,“我睡了一整天,也没吃饭,你是不是也跟着我饿了一整天啊。”

“嗯。”宇文玠轻轻地回答,一边扬起下颌,她的头顶也适时的拱到他下巴底下。

抵着她的发顶,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儿。许是因为刚睡醒,她柔软无比,好像能揉成一团。

“你还真是贴心,我不吃你也不吃。做得对,我若不吃,你却吃的饱饱的,我会把你肚子里的食物都打出来。”白牡嵘小声的嘟囔,她就是这么‘自私’。

“夫妻不就应当是同进退么。所以,用饭也是一样。”宇文玠回答,一边用下巴蹭她的发顶。

“我说皇上,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已经把休书什么的都给我了?我回夷南之后,可是一通展示,大家都知道了。”夫妻?这俩字儿真是奇怪。从最初到这个世界,她就和他是夫妻,然后现在居然还说是夫妻。可是,她又没和他举办过任何结婚仪式,根本就没夫妻的感觉。

“有夫妻之实,难道不是夫妻么?”那他们成什么了。

“那就是偷人呗。”也有许多难听的,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经词儿,他想要听,她都可以说。不过若是在她看来,他们就是谈恋爱,可能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但过程挺美好的。

“胡说八道。”宇文玠不爱听,她总是会说一些特别找打的话。

他在拍她,像是在惩罚她,她也毫无感觉,因为根本就不疼。

“讨论这些干嘛?我饿了,你把我运到楼下去吃饭吧。”她懒得动弹,这难得的清净时,自然还是待在床上最好了。

“把你运到楼下,被别人看到,接下来我们就成为焦点了。本就很惹眼,大家都在尽力低调。”他倒是想代劳,只不过时间地点不对。

“那我饿。”不管不顾,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他自己看着办。

没办法,宇文玠叹口气,最后只得放开她起身,“等着。”

“谢谢皇上。”得了便宜,白牡嵘夸张的谢他,听着极为不顺耳。、

宇文玠下床,又离开了房间,片刻之后,他回来了,果然是拿回了厨房预留的晚饭。虽说不是有多丰盛,但是赵国口味的饭菜,吃个新鲜也是不错的。

躺在床上的人懒洋洋的,摆明了不想起身,宇文玠想了想,将一把椅子拖到床边,托盘放在上头,自己则坐在了床边。

“为人妻者,难道不是以夫为天?”问这话,他却是一边拿起了筷子。

歪斜着躺在那儿,白牡嵘也没吱声,只是盯着他看,要他把话再重新说一遍。夫妻什么的就不掰扯了,他居然还想做天?她倒是可以把他送到天上去,看看老天爷收不收他。

“当然了,反之也可以。”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改口。

无语,“变化多端。”这人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喂她吃饭,伺候祖宗一样,借着空当,他也会吃一口。所幸‘祖宗’够仁慈,没有因为他偷吃而发火。

躺着享受的人还是很满意的,数不清多少次都是她在伺候他,背着,拖着,像他家劳工似得。他这般伺候自己,也是应当应分的,算是回报她以前的‘服侍’。

如果每日都能得到这种服侍,她倒是觉得挺有吸引力的。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尤其是感情。激情褪去之后,就归于平淡,然后可能会发生任何难看的场面,她见过太多了。感情是挺珍贵的,但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围着感情转,到头来下场都不会太好。

自古真爱得人心 217、情之一字(二更)

在这城中等待的两天,还真是有些难熬,因为这城中发生了不少事儿。说是各城的城主陆续的返城向皇帝述职,倒不是同一日回来,但总是有回来又有离开的。赵国城池很多,可以说遍地都是城主,轩辕氏遍布赵国每一寸土地。

因为各地城主返城,所以不管是城里还是路上人都特别多。如此一来,白牡嵘他们想要出城或是行路的话,都会有些麻烦,必须得躲避才行。这若是狭路相逢,不是什么好事儿。

白牡嵘觉得不如就分开行动,大家不聚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但宇文玠却并不同意,人员分散,如果路上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根本来不及营救。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白牡嵘也承认,反正分开和聚在一起都各有损益。

终于到了出城的日子,在清晨城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便离开了客栈,然后分散开,陆续的出城。

白牡嵘和宇文玠还有苏昀同行,依旧由苏昀扮作老父亲的样子,宇文玠背着一个包袱,‘一家三口’出城去。

背包这种事要宇文玠做,显然他不是很乐意,不过也没有办法。他如今戴着一张不太惹眼的假皮,背着包袱倒也符合他的气质。、

一行三人,只有白牡嵘这个‘儿媳妇儿’较为惹眼,较于赵国女子长得矮一些,又五官妩媚,在城门口接受检查的时候,被那些守兵围观了好一阵儿。

大概也是因为最近城中各城城主频繁入城出城,他们也没胆子敢调戏良家妇女,最后还是给放行了。

出了城门,就感觉到身边人在冒无颜色的火气,白牡嵘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笑,“看见漂亮的姑娘都不免想占点便宜,你又何必生气?若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一会儿瞧见漂亮的赵国姑娘,你也调戏调戏,说不定心理就平衡了。”

“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们的脑袋必然早早便搬家了。”宇文玠很生气,水汪汪的眼睛都在冒火。

他这股子火气真是搞笑,白牡嵘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苏昀,“怎么样,他现在是不是特别有男人味儿?”

苏昀无言以对,这种话问他,他该如何回答?

“管不住自己手脚的地痞无赖,的确该剁了手脚,让他长长记性。”想了想,苏昀附和道。

专门捡宇文玠爱听的话说,白牡嵘笑不可抑,却是那个被附和的人没什么反应,因为脸上是假皮,也看不出表情来,反正很冷漠就是了。

用脚来丈量路线,在距离城外一里多地的时候,太阳都跳出来挺高了。

宇文玠并不打算亲自在这里等着那个大术师,可是其他人又对付不了他,只有白牡嵘一个人可以应对,但让她等在这儿又不放心。

在官道旁的树林深处落脚等待,这个地方能观测得到官道上的动静。几乎没用上一个时辰,其他从城里出来的护卫还有大杨等人就都聚齐了。

把红葫芦从大杨那儿拿过来,白牡嵘决定要自己去迎人,他们都离得远点儿,免得真有诈再被连累。

她是不怕的,那些诡异的痋虫根本就没把她当活人。

“小心些。”宇文玠不放心,但目前来说没有更好的办法。所幸大家都聚齐了,距离也不太远,有情况能够第一时间接应。

白牡嵘下山,走到距离官道较近的地方等待,大概没过去多久,上头就传来了护卫的口哨声,这是发现目标了。

她也慢慢的晃悠到官道旁边,果然瞧见一辆朴素的马车过来了。驾车的是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

马车并不是很起眼,但马儿不错,毛发发亮,四蹄矫健。

到了近前,马车缓缓的停下了,驾车的少年把车门打开,之后一张瘦的骨头凸出来的脸出现。

“我来了,把我的宝贝还给我。”第一时间,他就是索要自己的宝贝。那对于他来说是真的宝贝,身体的一部分。

白牡嵘走过来,朝着帝都的方向看了看,官道上有行人,但是不多。可见,他的确是只身前来。当然了,带着个小车夫不算人。

“走吧,出了赵国,我就把你的宝贝还给你。说真的,我也不想拿着这玩意儿,我一个女人拿着你身体的一部分算怎么回事儿。”走到马车前,她直接跳上了车辕,打算就坐在马车上自己不走路了。

“你怎么这样,居然打开看别人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现在立马就回城去。”他威胁,对白牡嵘的行为十分不满。

“我还以为是什么痋虫,谁想到会是那么奇怪的东西。行了,我理解你,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都出城了,还闹什么脾气。走吧,你这马车挺好的。”坐在车辕上,她晃荡了两下腿,然后示意小车夫启程。

“你真是不可理喻。不过,没想到你原来长这样。”上次见着,她只露出一双眼睛,今儿一瞧,长得挺好看,而且一瞧就不是赵国人。

“好看么?”挑眉,白牡嵘询问道。

“不错。”点点头,长得是好看的,比赵国的女子长得美的多。

“审美还挺正常。”白牡嵘微微颌首,他的审美没有随着身体的残缺而残缺。

“只有你一个人?”环顾了一圈,他也没瞧见其他人。

“你管那么多,启程。”自然有其他人,只不过,现在最好不要见面。

没办法,他只得命令小车夫启程,然后自己挪到了车门边坐着,露出那张脸来。

“你家是做什么的,会有的是钱?”这一点,他是很好奇的。

“我说大师,这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是黑社会。有钱有势,保准能满足你。”瞧他那张瘦骨嶙峋的脸,其实在大白天的他就这样跑出来,还真是挺惊人的。而且,他身上也没臭味儿,就是身体残缺,很令人惋惜。

看她说的自信十足,他也放心了些,瞧着她精神十足的样子,他的心里忽然又打鼓。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会不会送命啊?

就在这时,官道对面迎来了一行队伍。因为迎着阳光,第一时间倒是看不太清楚。小车夫驾着马车避让到边缘,之后越来越近,白牡嵘缓缓眯起眼睛,看清了那队伍当先骑在马背上的人,好眼熟啊。

自古真爱得人心 218、严重(一更)

原本是偶然在这官道上擦肩而过,这种路人,按理说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但,轩辕闵就是那么随意一瞥,便瞧见了一张他梦里都恨不得撕碎的脸。

四目相对,白牡嵘也愣了。她倒是把这轩辕闵给忘了,他也是赵国某一城的城主,还是赵国皇帝的兄弟。

只是那一瞬间,她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大事不好。几乎是没有过多的思考,她反手把坐在马车里的大术师给拽了出来。如同拖着一个物件,跳下马车就进了山。

轩辕闵也在同时叫停队伍,一声令下抓人,他身后的卫队也随即跳下马背,快速的进了山。

大术师完全没搞懂情况,被拖拽着,树枝抽打身体,他挣扎但是又没力气,只得啊啊大叫,恍若被挟持了一般。

白牡嵘跑的脚底都要冒火了,但是拖着一个人,速度根本无法太快。听得到后面有人追上来的声音,她大口喘气,“想法子把后面的人都放倒。”

他想反击,可是根本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几次才把藏在自己衣服里的东西扔出去。

那些痋虫很神奇,脱离了主人的身体,见了空气,就变得极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