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必然要用命来偿还,用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够价值。

看着他溢满温柔的脸,白牡嵘也不由得弯起嘴角,“如果苏前辈知道你原谅了他,他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宇文玠什么都没说,抓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没有愁苦,也没有凝重,让人也不由跟着心情大好。

白牡嵘也在看着他的眼睛时,生出一股她应当不会死的感觉来,看来月同真的想到办法了。只不过,他为何不亲口告诉她呢?

自古真爱得人心 228、治疗(一更)

苏昀忽然去世,白牡嵘连他的遗体都没看见,心中自是几分低落。人的生命脆弱,她早早就清楚,毕竟也亲手结束过很多人的性命。只不过,轮到了自己身边的人,不免受到一些冲击。

还是觉得苏昀不是个会轻易死去的人,他功夫高强,尽管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可他的身体绝对比寻常壮年男子还要好。

如此就去世了,还说是急病,总是觉得十分恍惚,好像不是真的一样。

但,人死不能复生,她也没有再多说过什么,只是在醒来的时候,偶尔的想起苏昀来,觉得世事无常。

本以为先死的会是她,可谁又想到,好好地一个人,会死在她前头呢。

月同那里也不知有没有进展,反正根本就见不到他的影子,如不是知道宇文玠的本性,还真以为让月同那家伙跑了呢。

她乏力的动弹不得,现在想去厕所都得两个侍女扶着她去,自己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而且,她也不想睁眼,醒来之后也闭着眼睛,免得看到那些红惨惨的画面,气的她胸肺暴涨如气球,却又没有任何的法子。

宇文玠必然是很忙,有时醒来时他在,但多数时间他都不在,必然是宫中事物堆积的太多,让他分身乏术。

她也不知自己来到这皇城多久了,迷迷糊糊,都没了时间概念。

而也就在这雨水充沛的季节里,无聊的时日中,来了一个给她解闷儿的人,居然是宇文笛。

再次醒来,她闭着眼睛任侍女给她擦拭洗漱,之后,就有另一个侍女从外走进来,告知白牡嵘,说是宇文笛要见她。

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让他进来。”这小子怎么回来了?莫不是宇文玠把他给弄回来的。也是,没有宇文玠的命令,他哪敢踏进大梁半步。

不过片刻,宇文笛就进来了,他长高了一些,身体也壮实了,就是那一脸的坑坑洼洼依旧,看来治愈无望了。

走进来,他几步就窜到了床边,瞧着白牡嵘消瘦的身体苍白的脸,还有她坐在那儿仍旧闭着的眼睛,眉头也皱了起来,“嫂子,你还好么?”

“如你所见,暂时没死。”听到他的声音,白牡嵘也不由弯起嘴角,还真是宇文笛。看不见他人,但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是担忧的。嗯,还算有良心。

“皇兄着急的把我接回来,本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大事要我处理呢,没成想是因为嫂子你。天意弄人啊,嫂子你不会有事儿吧?对了,皇兄还叫我把咱俩之前玩儿的那些东西都带回来了,待你身体好些了,咱俩就骑车比赛去。”这回他算是明白了,把他接回皇城来,就是为了给白牡嵘解闷儿。

“还是你哥想得周到,我的确是极其特别的无聊。只不过现在睁不开眼睛,也玩不了,过几天我好些,咱俩再来几局。我这个惨样你若是还输给我,你以后也别称自己是男人了。”倒是想念和宇文笛飙车的日子,毕竟每次他都被虐,所以她爽的很。

“哼,这段时间我每天都骑车在大奉城里转悠,技术可不是往日能比的,反正我也不能四处走,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你好了,咱俩就比试比试,输的人可别哭。”宇文笛不觉得自己会再输给她,自己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练的,车技见长。

白牡嵘撇嘴拉长音儿,从骨子里蔑视他,就他那身手,练了也是白练。

宇文笛不服气,还要再说几句给自己长长志气呢,忽然听见守在门外的侍女跪地请安的声音,他立即住了嘴。

下一刻,白色的身影从外走进来,宇文笛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给皇兄请安。”

他这跪地的声音太大了,白牡嵘听得清清楚楚,随后她就笑出了声音来,“小心把你膝盖骨磕碎了。”

宇文笛也没反驳,有宇文玠在这儿,他还真没那胆子和白牡嵘斗嘴。

闭着眼睛,也感觉得到宇文玠到了自己身边,她缓缓的把手抬起来一些,之后就被抓住了。

“看你熬得也差不多了,月同那边也皆准备好,你心里有个底,明日,便为你治疗。”宇文玠抓紧了她的手,轻声告知。

这么多天以来,宇文玠见了她都从未提起过这事儿。如今提起,便是要给她治疗,倒是让她几分意外。

“真的准备好了?”自来了这王府后,她都没见过月同,以至于他做了哪些准备她都不知道。

“当然。他也知道,如若做不好,便会送了性命,所以,可以说呕心沥血,已经瘦的没人样了。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他有九成的信心,朕也决定信任他一回。只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因为可能过程会有些痛苦。”宇文玠告知,从他嘴里说出痛苦,那么必然是十分的痛苦。

“如何痛苦?会抽筋剥皮么。”缓缓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也依稀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人。只不过,看到了宇文玠的脸,伴随着的还有无边的血红色画面。将死之人在其中挣扎,饶是无比瘆人。

不说其他,就是身经百战的人整日瞧见这些画面,也必然会被逼疯。

“可能会比你之前受过的任何伤都要疼,但你一向满身铁骨,疼也不惧,朕还是十分相信你的定力。”疼痛,并非所有人都能忍耐的。尤其是,她可能要经历这世上最难忍的剧痛。可,即便如此也值得,只要活着,咬碎了牙齿也得坚持过去。

“你这夸赞还真尴尬,我什么时候一身铁骨了?算了,疼就疼吧。你这么可爱,我若死了,怎么想都可惜。怎么也得腻了你的时候再去死才划算,不然我还真心有不甘。”疼痛?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俗话说死都不怕还怕其他么?

似乎很满意她这说法,宇文玠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朕会一直陪着你的。”如若失败,都得给她陪葬。

自古真爱得人心 229、治疗(二更)

这治疗之事在宇文玠说完就提上了日程,当夜,她被侍女扶到了浴室,泡到了热水里足足洗了一个多时辰。

她被热水熏得头晕脑胀,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一直闭着眼睛,但鼻子和眼角流血她都知道。她现在就像是用布缝起来的,一碰就有血渗出来,想必侍女都胆战心惊的。若是要她去伺候一个这样的人,她也得被吓死不可。一个不慎,有个好歹,大罪都扣头上来了。

从水里捞出来之后,她们照常的在她身上涂抹那些香香的精油,为她按摩,保养海带一样的长发。

弄得这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她送到哪个床上去侍寝呢。

心底里是有几分忐忑的,不过,她一向心理强大,做好了准备,便也无惧了。

看不见眼前的事物,反倒踏实,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都能硬着头皮,大不了一了百了。

在浴室里待了很久,长发都干了,侍女才退下。

听得到她们离开的声音,她却躺在这儿没人管,不着寸缕,好像在晾肉干似得。

下一刻,有人进来了,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谁。

果然,随着他走到她身边,一只温热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腹部。他轻抚,不敢用太多的力气。

“准备好了么?”他问,之后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之后落下来的是他的唇。

眼珠在转动,白牡嵘也没睁开眼睛,“嗯。”

“别怕,朕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魔力。

“算了,你还是别在我身边。若是特别惨,特别丑,我觉得没人看见是最好的。不然,实在有损我的威风和颜面。”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丑态,白姐英姿煞爽,岂能失威风。

宇文玠轻笑,覆在她腹部的手沿着她的腰侧抚过,她的身体冰凉,明明这浴室热的人发汗。

起身,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条宽大的丝绸拿了过来,动作很轻的把白牡嵘缠在了里头。

一切都感觉得到,白牡嵘觉得自己眼下被包成了粽子,只有头露在外面,这种感觉真是差到极点了。

包裹完毕,宇文玠又拿过来一条发带,他修长的十指在她的长发上穿过,小心的把它们拢起来,之后用发带捆在一起。

梳发这种事儿他做的不熟练,但眼下动作之间处处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闭着眼睛,任他在自己的头上摆弄,随着他松开了手,她也笑出了声音,“若是我的头发真的很碍事,你不如拿一把剪刀来,把它们给剪掉算了。”也正合她的意,指不定多爽。

“总是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想不通她为何这般讨厌这一头青丝,眼下她身体极为虚弱,这头长发却仍旧乌黑顺滑。

“太碍事了。这就完事儿了?接下来去哪儿。”被丝绸捆缚的动也不能动,她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

“肯定要在一个舒服的地方,不过,你不能睁开眼睛。”他轻声说,之后,拿出一条黑色的丝绸,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将丝绸在她脑后系上,彻底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会儿白牡嵘即便睁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走吧。”叹口气,即便像个粽子,白牡嵘也认了。

下一刻,宇文玠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缓步的走出浴室。

外面空气微凉,白牡嵘尽管被包裹,但也不由得颤抖。宇文玠抱着她,走出索长阁。此时已几近半夜,夜空无星光,漆黑的好像被幕布遮盖住了一样。

火光闪烁,隔一段距离便有灯笼亮着,但那一点点光亮却根本蔓延不出多远,幽幽的,渗着一股诡异的凉气。

宇文玠抱着她,没有去府中任何一个住处,反而朝着后山走去。

沿途有护卫在守着,宇文玠踏着大石铸就的台阶一步步的上了后山。

白牡嵘的耳朵还是好使的,听得到一些在夜里才活动的动物的叫声,鼻息间还闻得到草木的气味儿,“这是后山。”

“对。”宇文玠也尽数告知。

“来后山的话,是不是要去那你儿时练功的山洞?你练功的那些机关都被我给毁了,已经不能用了。”她最初练功也是在那山洞里头,但练了几次就烦躁了,索性就给毁了。

“朕知道。当时应该治你的罪才是,敢毁坏朕的东西。”宇文玠隐有笑意,说是治罪,却和调情无异。

“我现在特别想弄明白,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儿?戴着谁也不认识的假皮,你没少在我身边出没过吧,我却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行事诡秘,不声不响。他那时处境也不太好,所以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像耗子一样。

“你可以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兴许朕都知道,可能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这回答等同于哄诈,让听着的人不由心里没底,开始想自己都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少糊弄我,白姐可不是吓大的。”她才不上当呢。

宇文玠只是无声的笑,抱着她一直没停,终于,来到了那山洞前。

山洞内外都是人,而且,关键之处已设下了机括暗器,全部对准了洞口。但凡里面的人想逃出来,就会立即被射成刺猬。

这些,都是针对月同的,毕竟至今为止,仍旧不知他是否能成功。如果失败,他必死无疑。就算他擅于用阴毒的痋虫害人,可也抵不过这冰冷的铁器。

山洞里散着幽幽的光亮,渗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冰凉。宇文玠抱着她走进了山洞,外面的护卫也立即行动,将所有的机括暗器全部开启。

白牡嵘用耳朵听着,感受得到已经进了山洞,呼吸之间闻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儿,倒也算不上难闻,可也不好闻。

“到了。”宇文玠停下脚步,告诉了她一声,之后,就俯身将她放下了。

身体所落的地方还是很柔软的,躺在那儿,身上的绸缎依旧把她包裹的很紧,她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之后,她就听到了月同的声音,娘娘腔,十分有辨识度。

“把这个喝了吧。”他说,带着几分疲累。

下一刻,宇文玠的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之后,一些苦了吧唧的液体就进了她的嘴。

咽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东西口感不咋地,好像什么动物的胆汁似得。

大概只有十几毫升,全部咽下去之后,宇文玠用手指在她唇角擦了擦,“感觉如何?”

“苦。”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感觉了。

“接下来你的身体可能就动不了了,但是神智依然清楚。不要怕,这药就是为了让你身体不能动,因为接下来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宇文玠将吃了这药的作用都告诉她,免得她不知其作用而心慌。

“嗯。”白牡嵘了然,身体不能动,神智都清楚,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恐慌。

月同不知在做些什么,白牡嵘能听得到他在活动的声音,蓦一时他的腿好像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像是青铜或是铁器,反而像是木料,那声音听得她的心也跟着无端的一坠。

进了嘴里的苦涩的东西也逐渐的产生了效果,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会儿可能已经接近清晨了,她的四肢最开始麻木。这种麻木不似打了麻药那种麻木,而是无比的沉重,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她神智清醒,而且是极为清醒,之前一直想要睡觉,这会儿却精神的不得了,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那股子沉重的麻木感从四肢开始向肢体传来,这落后的古代,也不知是怎么做出这种药来的,居然效力如此强大。

宇文玠就在她身边,摸着她的手,不时的问一问她感觉如何,她都能回答的上来,神智不是一般的清晰。

“说真的,之前我一直没觉得自己会害怕,甚至觉得我可能会让你们刮目相看,让你们瞧瞧白姐的勇气。可是现在,我心里很没底。”说着话,她舌头都有些发硬了,神经和身体分离,一个她变成了两个她。

“害怕也不要紧,你看不见但又好奇的,朕都会告诉你。”宇文玠轻声安抚,抓住她手腕的手却收紧了。

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自己根本就没感觉到,肢体发凉,手心一直在流冷汗。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这山洞里依旧无比幽暗。宇文玠起身,在身上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大氅,之后又用面巾把口鼻遮住。

也就在这时,月同动手把一直放在山洞中央的一具铁阴木的棺材的盖子推开了。

此铁阴木生长在陡峭山中的极阴之地,从初生之始便从未见过阳光,千万年才能成材,极为罕见。

如今这一具铁阴木的棺材,一条木板便值万两金,整具棺木其价值不可估。

它属极阴,是安置死人的上好木料。活人若躺进去,必然受不了这铁阴木本身的阴气。

当下,月同看了一眼宇文玠,他亦无话,只是弯身将白牡嵘抱起,然后小心的放入这铁阴木的棺木之中。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0、治疗(三更)

白牡嵘被宇文玠抱着放进了铁阴木的棺材里,下面铺就着白色的绸缎,光滑而柔软。除却四面透着一股阴气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了。

白牡嵘是有感觉的,只是身体不能动,但身体下的触感,她都清楚。

本以为只是躺在这里,宇文玠却在她躺下之后,将她一点一点的搬动,之后,她就变成了面朝下趴在那儿。

她根本动不了,任由他摆弄。脖子不能转动,脸就和这柔软的垫子接触了。不过,好歹宇文玠还是细心的,把她身体搬过来之后,又把她的脸转动了一下,让她脸朝着一侧,能够呼吸。

身体沉重,一动也不能动,甚至,她现在想说话,却发现连舌头都不能动了。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酣畅淋漓的去死,也比这样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样爽快。

可事已至此,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想抗议了。

宇文玠将她的脸摆正好,确认了她能够呼吸,而且遮住眼睛的黑布也没掉下来,之后,一点一点的将缠在她身上的丝绸扯了下来。

他动作很轻,丝绸也十分滑溜,几下子,就被他扯了下去。

眼下,她等同于光溜溜的趴在这棺材里,一定十分不好看。她以前做片警的时候,曾在辖区内的人工湖里发现过死漂,光溜溜一丝不挂,漂浮在河面上,别提多惨了。

那应当是死的最没颜面的一种,不着寸缕,还被无数陌生人围观。

现在,她和那死漂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围观的人没那么多。可除了宇文玠,还有月同在这儿呢,她脸皮再厚,当下也是不由脸红。

当然了,她也不知自己的脸到底红没红,她也看不见。

趴在那儿,她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和棺材已融为一体了。

这铁阴木的棺材止不住的散着阴气,宇文玠站在旁边都感觉得到凉丝丝的,透入骨子里头的那种凉。不过,趴在里面的人却好像没感觉到,她现在的身体就是凉的,好像血液都凝固不再流动了似得。

她后腰上的痕迹分外明显,如果之前像树根盘根错节,那现在就像被烧伤了一样,极为慑人。

月同在棺材另一侧,他手上不停的鼓捣着,旁边离地的木板上也有一个用白布缠裹起来的人形物体,一动不动,早已死了。

月同瘦的和一根竹竿也没什么差别,虽是在忙碌,他却显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癫狂来。眼底已经熬成了青黑色,他已经许久没睡过觉了。但根本无碍,他眼下进行的事儿,对于他自己来说,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转过身来,他双手托着一滩胶状物,是红色的,把他的手指都染成了红色。

俯身,忍受着铁阴木棺材的阴凉,将手里的胶状物放在了白牡嵘的后腰上。

如同刷漆一样,涂抹,把她后腰全部涂抹上之后,又向上推进。最后,那红色的胶状物把她整个后背都盖住了。

这山洞里的光线很暗,其实看不太清楚,但若是近距离的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红色的胶状物之中有一颗一颗极小如同芝麻大小的白色东西在蠕动。

它们也能感受得到这铁阴木的阴凉之气,开始朝着要更温暖一些的地方移动,那就是白牡嵘的皮肉。

在它们费尽千辛万苦的游到白牡嵘的皮上时,她也开始感觉到了疼痛。

背上有无数的东西在啃咬自己,她就像是被蚂蚁包围了一样,她条件反射的想挣扎,可是身体根本就动弹不得。

双眼被蒙上,她什么都看不见,心情更为糟糕,她用尽全力的想握紧双手,可是连一根指头都不能动。

“疼了?”宇文玠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微微倾身,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那些红色的胶状物最能感受热气,他若靠近,它们必然会离开白牡嵘从而向外爬游。

月同盯了一会儿,觉得效果不太好,不由想埋怨宇文玠不应当在这里碍事,可是又没胆子说。

想了想,他直接动手把棺盖抬了起来,然后在宇文玠的冷眼中,直接给推上了。

棺盖被关上,白牡嵘都听得到,她的神智格外的清醒,背上的那些东西在啃咬自己,让她变得异常的精神抖擞。往日的疲乏嗜睡都消失不见,现在若是让她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她都能一口气把这王府给拆了。

疼痛愈烈,她备受煎熬,不知何时是个头。

把她关在这小小的地方,因为疼痛,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棺材外面,宇文玠看不见白牡嵘,只得焦心等待。月同却已经去忙碌其他的了,他也不看宇文玠,看他影响心情。

知道白牡嵘就在其中受罪,可是眼下,他帮不上分毫。而且,都不能靠近她,还必须得遮盖住自己,免得散出太多的热气,从而搅乱了治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已经大亮了。往洞口的方向看,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些,可这里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除却这散发着阴气的铁阴木棺材,四周还摆放了诸多的阴凉之物,如同行军布阵一般,它们各司其职,将这山洞变成了一片处于阳世间的地狱。

掩在大氅下的手松开又握紧,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把棺盖打开,她在受苦,他也在忍受万蚁钻心。

棺材里,白牡嵘几次觉得自己要活活疼死,后背连带着后腰,皮肉好似被撕咬开,然后,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在往皮肉里头钻。

它们可能没有强硬的尖刺或是螯爪,但是,凭着一股不舍不弃的劲头,在不断的钻、钻、钻。

她一动不能动,目的就是在这里,就是要让这些东西持续不断的钻入她的皮肉,而她无可奈何。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1、折磨(一更)

这些不知名的东西的啃咬是没尽头的,白牡嵘忍受着每一分每一秒,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实则才两个时辰而已。

月同大概是觉得闷了她太久,才把棺盖推开一些。宇文玠第一时间过去看她,月同立即瞪大眼睛阻止他。好不容易熬了两个时辰了,他可不能随便来坏事。

宇文玠心知肚明,但是又不得不去看她,棺材里,白牡嵘还是那样趴着,和两个时辰前的姿态是一样的,她果然动弹不得。

只不过,她的呼吸很紊乱,如此安静之中,也能清楚的听到她狂乱的心跳,好像要蹦出来了似得。

月同担心宇文玠再冲上来,打开棺盖后,他就转到了宇文玠所在的地方。把自己的身体夹在他和棺材中间,然后弯腰,就硬生生的把他给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