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一个国家,岂是那么容易的。

“要你背的书,可都背下了?”蓦地,宇文玠忽然问道。

白牡嵘眨了眨眼,扭头看向宇文笛,没理解错的话,宇文玠这话是对他说的。

“背下来了。”宇文笛坐直了身体,回答道,姿态可不是跟白牡嵘说话时那样子了,整个人显得很是端正,还哪里有一丝一毫的不着调。

“《治·论》分为治、论两部分,何为治?其解如何?其术如何?说来听听。”宇文玠也没回头看他,只是淡淡道。

白牡嵘转着眼睛看了看宇文玠的侧脸,又看向宇文笛那略微紧张起来的眼神儿,这是要在这儿考察背诵啊!

宇文笛清了清喉咙,之后便开口,不疾不徐,说了一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但没有卡壳。

白牡嵘忍不住唏嘘,这小子行啊,这么多绕口的东西,他还真背下来了。

宇文玠不动如山,听着宇文笛在那儿说,从他的脸上还真看不出那小子有没有背错的地方。

反正白牡嵘是不懂,宇文笛足足说了一刻钟还没说完,她坐在那儿屁股都僵了。

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宇文笛,示意他喝一口润润嗓子然后再接着说。

宇文笛却嘴巴不停,一边摇头,没背完之前,他还是老老实实比较好,免得惹宇文玠不开心。

白牡嵘失笑,虽是不知宇文玠这是什么意思,但不得不说宇文笛脑子真挺好使的,记忆力这么强。如果给他个差事做,他肯定能做好。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9、他的心(三更)

不懂宇文玠为何这般为难宇文笛,让他背书,而且不止一本两本。

几乎每一本都弯弯绕绕,晦涩难懂,舌头都打结了,可宇文笛都背下来了。

这小子还是能下苦工的,而且,几乎也不知道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反正,宇文玠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完成了。

而且,看宇文玠的样子,宇文笛应该是没有出错。

夜幕漆黑,王府灯火通明,回宫去的宇文玠才返回。

趴在床上还未睡的人看到他回来,就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还真是披星戴月。也幸亏你皇宫里没老婆,若不然我就真成了你养在外头的小三儿了。”

“你若随朕回宫,朕也无需这般两地奔波了。”忙完了那些事情,他便出宫回来了,连晚膳都没来得及用。

“我不去,你每次从宫里出来都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可见那是个不祥之地,我才不去呢。”白牡嵘拒绝,微微摇头,垂坠在脸颊两侧的发丝也跟着拂动。

无言,“被榨干是什么模样?”他总不至于眼下十分糟糕吧。

“精神萎靡,双眼无神,好像被掏空了身体。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肾还在不在?”她都怀疑,他的肾可能都忙活丢了。

脱下外衣,宇文玠回到床边坐下,垂眸看着她那十分有精神头的样子,他也抬手落在了她的臀上拍了拍,“放心吧,还好好的呢。属于你的东西,又怎么会弄丢呢。”

这话白牡嵘爱听,眸子起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过来,白姐要对你伸出魔爪。”

宇文玠轻笑,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下,“待朕填饱了肚子,你再伸魔爪不迟。”

笑的眼睛都成了月牙儿,白牡嵘点点头,“好,你说的,到时可别逃。”

宇文玠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看着她,倒是想瞧瞧她要对他如何伸出魔爪来。

白牡嵘的魔爪在这个夜里的确是伸了,只不过,伸的不太成功。动作大了,后背就牵扯的疼,最终,也还是趴在床上最为舒适。

翌日,宇文玠又很早就离开了,待白牡嵘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

侍女在守着,其实白牡嵘现在已经无需她们如何照顾了。只是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需要她们拽一把,其他的事情,例如穿衣喝水吃饭,自己都行。

身体内里还是虚浮,如果长时间的活动,她会一身一身的冒冷汗。

这种情况,不知得过去多久才能好转,说起来,其实她也是着急的。

穿好了衣服,侍女又将她的长发挽好,她不想待在这卧室,便下了楼。

一楼门窗皆开,除了侍女,也没有多余的人。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树木的气味儿,好闻的很。

坐在一楼的餐桌前,很快早膳就送上来了,接连而来的还有一大碗汤药,泛着一股苦气。

先喝水,再用饭,她有条不紊,学着宇文玠的样子细嚼慢咽,一口一口的,吃不下去多少,但是这样肠胃会舒适一些。

就在她文雅的用饭时,宇文笛忽然来了,没瞧见宇文玠,他满身轻松,“这会儿才用早膳?太阳都快升到半空了。”几步走过来,他就坐在了对面,看了一眼就摆在他面前的汤药,他立即给推走,这玩意儿的味儿太难闻了。

“你忽然跑过来做什么?昨儿不是又交给了你新任务嘛,你完成了么?”看着他,这小子的脸真是让人倒胃口,她嘴里这口饭都咽不下去了。

“不算什么,我前半夜就都背下来了。这些东西啊,大同小异,不难。”他一副轻松的面色,顺便捏了个糍团扔进了嘴里。

看他那轻松的样子,白牡嵘还是很佩服的,把汤药拿到自己面前,“那些书听起来都像是治国之类的,你知道你六哥为何让你熟读这些书么?”

宇文笛摇摇头,“不知道。但我想,可能是想瞧瞧我这脑子好用不好用。如果好用的话,就帮他做事,总是不能只吃饭不做事啊。”他觉得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呀?”不知他志向在何处?但根据白牡嵘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来看,他的志向就是吃喝玩乐。

果然,宇文笛摇头,“不知道,我没什么信心。”而且,很累,吃吃喝喝最轻松。但人若不做事,谁又能给吃给喝呢。

“你们宇文家也没剩下什么人了,你是他弟弟,虽说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也算关系最近的。他要你学习,也是为了你好。到时,你能帮他分担点,他不是也能轻松一些。再说,若是拿你和一个外姓人相比,自然要更信你才是。你呀,好好学,别总不当回事儿。”白牡嵘劝道,她觉得宇文玠就是这个苦心。

宇文家也没别的人了,他这弟弟若是到时也没个出息,可咋办呀。

这古人都想让自家子嗣繁茂,反倒宇文氏因为权利而内斗,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瞧瞧隔壁赵国轩辕氏,满地都是轩辕家的人,各城各地,尽数掌控。

宇文笛继续吃糍团,也没回应白牡嵘,但很明显他也在思考。

“以前宇文腾风头正盛的时候,你们这些和他同姓的都很危险,他一直在想法子弄死你们,他就高枕无忧了。但你六哥可不是宇文腾,也不是短命的宇文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只要你不走偏,你六哥绝对不会对你如何的。”宇文玠岂能和宇文氏其他的人一样。他才是基因突变的那个,不止长得好,骨子里也没那么残忍。

听她这般夸赞宇文玠,宇文笛倒是有话想说,虽他们同床共枕,可也不见得全面了解对方。

只不过,这些话他还真不能说出口,真惹得他们俩生出嫌隙,他可就死定了。

“嫂子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刻苦去,往后也不出门了。”站起身,他这前路,真难走。

“别呀,你那么聪明,一天十二时辰,只空出两三个时辰用功刻苦就行了。走,骑车去。”她劝归劝,但大多时候不着调,还得带着他一块不着调。

自古真爱得人心 240、爱无底线(一更)

秋天来临,皇城的早晚也开始变冷,而白牡嵘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

一直在后山的月同也受不了早晚的低温所以下来了,他也没说走,所以就又回了西苑去,继续在那儿捣鼓自己的东西。

他如痴如醉,走火入魔了一样。西苑封锁,还是以前那样,他独自待在那儿,每日饭菜按时按点的送去,他吃不吃都随他。

白牡嵘知道他下来了,倒是去西苑看过他。只不过,根本就没进去西苑,因为暗器机括尽数呈现攻击姿态,她眼下这身手根本躲不过去。

没见着他人,他也不急着离开,白牡嵘之后也不再管他了。反正他想走就走,不想走就养着他呗。

倒是这秋雨来临,十分不友好,打落了不少院子中大树的树叶,明明还没到深秋,却硬生生的营造出一种萧瑟感来。

白牡嵘不是很喜欢,但也拿老天爷没办法。只有在晌午温度回升的时候出门,和宇文笛在王府里骑车,或是挥杆打打高尔夫。

王府花园被他们挖了不少洞,专门用来打高尔夫的,好像遭了鼠灾一样。

对此,宇文玠倒是也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们折腾了。只不过,考核宇文笛却是越来越紧密,而且也越来越难。

最近一段时间,交给他的任务不只是背书,而是给出了不少朝堂上遇到的小困难之类的,让他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其实这种小问题,底下的官员也就自行解决了,宇文笛若是能解决,说明他能及得上那些朝堂官员了。

这就不得了了,小小年纪,而且以前也没朝堂上当过职,如果开端就不一样的话,将来可期。

宇文玠很忙,倒是被逼迫着做事的宇文笛整日和白牡嵘玩乐,他的任务基本都在夜里进行,而且大部分前半夜就能解决掉,所以白天玩儿的时间十分充裕。

他如果在那个世界,那绝对是学校里那种招人恨的学霸。平日里只能瞧见他玩乐,但考试时毫无压力,次次第一。

不过,他这种人也有招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四肢简单,和他在一起玩儿,他逢赌必输。

每次都赢,白牡嵘自然开心,所以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玩儿。

好像又重回了在夷南的时候,整日就是吃喝玩乐,早就忘记外头有什么事儿了。

没人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儿,刚刚初秋而已,却忽然间的在夜晚时落了一场清雪。

天气异变,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让百姓以及宇文玠都不同程度的焦躁了起来。

白牡嵘担心的倒不是什么天气不天气的,只是天生异像,容易让百姓对掌权者产生一些质疑,这就于掌权者稳坐龙椅很不利。

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占尽舆论上风,白牡嵘站在窗前瞧着因为太阳出来而融化的清雪,她再次的生出个法子来。

宇文玠不在,他早早就回宫了,她则闲来无事,便换上了便装,又揣了不少的散碎银子和银票,和宇文笛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护卫也远远地保护他们俩,不过俩人在城中好像逛街一样,溜溜达达的,就去了茶馆。

这里正在说书,说书先生口舌生花,正在讲前朝的事儿,带着些神话意思在里头,说的跟真的一样。下面听书的人都聚精会神,要一碗粗茶,再吃点儿炒豆子,这一天就混过去了。

这个季节,能跑到这里来听书的,那都是没有正经事业的。属于小混混一类,整日游街串巷,无事可做。

俩人混进了此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然后对视一眼,都很满意。

顺着脏兮兮的茶馆边缘,俩人溜进了后台,管事儿的上前来,宇文笛立即掏钱。这个世道,这东西比啥都好使。

俩人不求别的,掏了钱就在这后台坐着,听着前头说书先生的声音,白牡嵘抬手勾住宇文笛的脖子,然后悄悄地给他说计划。

宇文笛听了很是满意,连连点头,这招儿肯定行。

终于等到了说书先生中场休息的时候,宇文笛拿着钱袋就过去了,把那干巴巴的老头截住,直接按到了后台的隔间里去。

白牡嵘翘腿坐在这后台等着,引导舆论嘛,她不觉得有难度,只要掌控好时间,舍得掏钱,必然成事。

一刻钟后,宇文笛才出来,那说书先生从最初的惊吓,到出来后满脸笑。装满了钱的钱袋塞在怀里,不是一般的满足。

他重回前面说书,话锋一转,没接着说之前的故事,反而说起了昨晚天降清雪的事儿来。

这说书先生当真是能吹嘘,说这初秋暖阳降清雪,不是意外,而是天降警示。

警示的是什么,警示的是苍生,这世上有人作恶,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雪代表何物,雪又是从何而来,雪为苍凉,来自北方极寒之地。那是白色的灾祸,它到来即是不幸。

如今北方极寒之地被逆贼所占领,逆贼贼心不死,老天不容,降下警示,他们很可能会在短期内卷土而来,带着白色的灾祸,连累无辜苍生。又说历史上就有此等事情发生过,每次暖阳降雪,都是逆贼祸乱天下。

说书先生简直就是瞎掰界的霸主,说了一通,连白牡嵘和宇文笛都要信了。

二人对视,不由的笑起来,绝了,今儿钱花对了。

“我知道城东还有个场子,是专门传递城里城外小道消息的。咱们去那儿走一趟,可能花的钱要多一些,但传播的速度必然更快。”宇文笛又想起了一个地方,已经克制不住要动身前去了。

白牡嵘动手把自己腰间的钱袋解下来给他,里面不止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

“你自己去,这回我看看你的本事。”宇文玠想要他成材,这就是个机会啊,白牡嵘全权配合,没有机会也给制造机会。他早日成材,也好协助宇文玠,给他分忧解难。

宇文笛想了一下,然后就接过钱袋同意了,“嫂子,你瞧好吧。”做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愁了。

“去吧。”白牡嵘扬了扬下颌,为宇文玠排忧解难,什么没底线的事儿她都做。

自古真爱得人心 241、爱无底线(二更)

宇文笛去办事儿,白牡嵘则在城里转悠。许久没见到这城中的街巷建筑了,还有这些来往的平民百姓。如今瞧着,不由生出一股世事重来的感觉。

初来这个世界,她好不容易从那王府里出来,瞧着这古老的城池,还有古老的人,总是觉得不真实。

而如今,她同样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来,她果然是不属于这里,还是夷南那地儿适合她。

她现在若是回夷南,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昨晚的清雪下的不合时机,眼下宇文玠也必然会因为这天气异像而生出诸多的麻烦来。

她得把这麻烦解决了,然后再回去。

回去之后呢?

回去之后,与宇文玠可就是相隔千里了,想要见面,得花费不少功夫。

他又这般忙碌,她心下还真是几分不忍,总觉得不帮他的话,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而且,他若是太辛苦,那水灵灵的小模样,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在酒馆里头坐着,点了一壶酒,她也没喝,只是倒在杯子里用手拿着,不时的闻一下而已。

这酒的味儿是真好闻,一点都不呛,如若喝进嘴里,必然也舒服。只不过,她现在不能喝酒,真喝进肚子里,指不定得变成啥样。

而且,从她进来点了一壶酒之后,在窗外街对面守着的护卫都吓着了。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她要是敢把酒倒进嘴里,他们就会冲过来把她进了肚子的酒给抠出来一样。

有宇文玠的命令,他们真是尽职尽责。白牡嵘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着他们啊,领命做事,尽职尽责,她岂会为难他们。

她就坐在这儿,一直过了晌午,她这后背都丝丝拉拉发疼的时候,这酒馆里陆续的有客人进来了。

穿的普通衣服,一看也不是富贵的主儿,进来就点最便宜的酒和咸菜,边喝边吹水。

听着他们聊天,没过一会儿,就说起了昨晚降清雪的事儿来了,这种异象,普通百姓更是重视,而且专往邪处里想。

这去年新帝登基,今年就初秋降雪,到底是因为什么,这种事儿不用说的太直白,无不是将矛头指向那位置最高的人。

白牡嵘一猜就是这样,这些无知的百姓啊,总是觉得自己最聪明,实则愚昧无知,十分可笑。

但是,人言可畏,她怕的也就是这个。无知害死人,不止能害死自己,还能害死别人。

不过,他们之中却有人听了刚刚四传的传言,说是这天降清雪,皆因北方余孽。他们本为逆贼,如今不死,又占据极北之地,虎视眈眈,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听着他们说,白牡嵘挑了挑眉,这就是她要的舆论的力量,很好。

说起玄甲军,不免就说起了楚郁。这城里的百姓对曾经的阳武侯府倒是没什么坏话,而且楚郁这么多年来多次在街上和那些纨绔子弟争斗,百姓对他甚至还颇有好感,都说他不是个坏人。

几年前阳武侯府满门死在乌台刑场,他们也深感同情。而楚郁被逼迫到这份儿上,却是可以以人之情理度之。

只是,这楚家若说真有逆贼,那也绝对是楚震啊。若不是他不老实,阳武侯府也不会引来这灾祸,更不至于满门被杀。

虽说楚震死了,但他老婆可活着呢,大梁内乱之时,这楚夫人可是行军打仗不闲着,普通百姓都知道的。

说起楚夫人可能是逆贼,这些百姓还真都同意,说她都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杀人不眨眼之类的,不免有泼脏水的嫌疑,毕竟指责一个女人,要比指责一个男人容易的多。

白牡嵘和楚夫人是死敌,却也并不赞同这些百姓把脏水往她头上泼,好像全天下的坏事儿都是她干的似得。

说着说着,某个人忽然说起在大梁内乱时偷偷离开皇城的长公主,如今就和楚夫人在一块呢。

说是他们家亲戚从北方逃回来之前,在某一个城中见到了长公主和楚夫人同时出现,俩人看起来好像走的挺近的。

这事儿白牡嵘第一次听说,也不由竖起耳朵来。

那长公主在皇城的名声不怎么好,她那死在白牡嵘手里的驸马一家在百姓口中风评不咋地,所以,这会儿说起长公主,倒是也没人同情她。

只不过,她和楚夫人混在一起,都说她是黑白不分。又说她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早就不把自己当宇文氏的人了。

长公主和楚夫人混在一起,白牡嵘微微挑眉,这又是什么操作?难不成,她们俩这是组成了个寡妇联盟了?

听了大半天百姓吹水,终于等到了宇文笛回来了。他转了好几圈才瞧见站在对面街上的护卫,然后朝着这边张望,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白牡嵘。

挥了挥手,这边白牡嵘也起身离开了,点了那一壶酒,一口没动。

“嫂子,成了。已经下午了,我肚子都空了,咱们回府吧。”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想在外头奢侈一把,兜里都没银子了。

“走吧。”抬手勾住他后脖颈,用力的把他勾的弯下腰,宇文笛敌不过她的力量,不得不低头听话。

她就像街上的混混,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一路回了王府,在外走动一天,白牡嵘的后背也不免几分疼痛。

先回了卧室,要侍女给涂了药,晾干之后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下楼来。

太阳都已经落山了,一天又过去了,宇文玠这几天都会在很晚的时候才回来,一大早太阳没升起就又回宫去。

当真是披星戴月,又十分可怜。

白牡嵘就觉得他是自找的,做个闲散人多轻松,身居高位,不得不谋其事,累的儿时吃的母奶都要呕出来了。

就这种操心程度,再健康的身体也熬不住,明明能活到七八十的命,最后折腾掉一半。

看着窗外亮起的灯火,白牡嵘慢慢的吃饭,只有自己一个人,吃着也是没什么意思。

不过,今天不止一个人吃饭,这一整晚,宇文玠也没回来。

清晨醒来,白牡嵘睁开眼没看到身边有宇文玠的影子,就知他是被事情绊住了。

不过是初秋下了一场清雪而已,最寻常不过的气象变化而已,就闹腾的他连休息都不成。气象谁又说得准,今天这样明天那样,这往后遇上个天气多变的年头,他得忙的头发都掉光。

许是因为这身边无人,所以,她也根本就睡不下去了。

自己起床,又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下楼了。

在外值班儿的侍女都困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虽是后半夜才开始轮守值班,但清晨之际,都是最困倦的时期,她们也撑不住了。

脚下无声,白牡嵘路过她们下了楼,太早了,这府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