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玠没在身边,倒是有侍女在守着,见她醒来,先把水和吸管送了过来。

白牡嵘没有张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随后喉咙用力,发出了声音,“恭桶。”她只有这两个字,虽是粗噶,但也能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

侍女立即行动,很快的,两个侍女回来,直接把整个出宫的座椅连带着恭桶给搬了上来。

十分沉重,她们倒是有力气,放置在床边,然后几人合力,把白牡嵘从床上抬了起来。

她不着寸缕,这个模样真是凄惨到一定的境地。她后背有伤,不敢让她靠在椅背上,只是让她坐下,然后又拿来了毯子,从她前面给遮盖上。

之后,点燃熏香,关门开窗,一系列一气呵成。

“不许、、、宇文玠进来。”她喉咙不舒服,但这事儿必须得交代,她可不希望宇文玠进来参观她拉屎。

“是。”侍女领命,走出去一个,专门站在门口候着。而这里面,侍女也把屏风抬了过来。屏风很长,且能折叠,将白牡嵘身前身侧三面遮挡,这样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侍女就在屏风外守着,她在这中央排便,虽说还是尴尬,但也好过被人盯着。

运了很长时间的气,她肚子绞痛,汗都出来了,才算有点起色。

也就是在这时,听到外面侍女说话的声音,看来是宇文玠回来了。

侍女还算有用处,真拦住了宇文玠没让他进来。这样才好,但白牡嵘觉得即便她完事儿了也不能让他进来,通风干净了他进来才行。

好在这一番折腾没白费,肚子里的存货都倒腾出来了,她也轻松了不少。就是满脑门子的汗,她眼下身体已经虚到这种程度了,拉个屎都汗如雨下。

耗费了一番力气清理干净,站起身,又把盖子盖上,她这才出声叫侍女过来。

她们行动利落,撤开屏风,大开窗子,两人合力把恭桶给搬了出去。

与此同时,又有两人扶着她坐在床边,用毯子裹着她前身半身,清洗干净手巾给她擦手擦脸。

所有的事情一气呵成,各司其职,互不耽误。

房门打开,一直等在外面的人也进来了。白牡嵘扭头看向他,立即阻拦,“出去。”哑着嗓子,她气势可是不小。

宇文玠却根本没听她的,几步走到床前,上下看了看她,面上倒是少见的几分歉意,“朕离开的时间久了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清空了肚子,她舒服多了,而且还饿了。身体太虚了,也不知多久才能补回来。

“虽是嗓音粗了些,但你之前也并非柔声细语,还好。”宇文玠笑她声音粗。

白牡嵘很想冷哼,但胸肺一用力,后背牵扯的疼,她也就放弃了。

“喝水吧。”侍女给她擦拭完,之后又把水端了过来。他接手,之后将杯子送到了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白牡嵘喝光了一杯水,额上的汗才消减下去一些。

“宋掌柜此次来见你,是想看看你身体如何,可有什么需要的。而且,他要去一次北方,和几个粮商会面。他想取得先机,免得他妹妹再和那几个粮商合作。”宇文玠俯身查看她后背,之前擦得药膏都干了,其实眼下穿上衣服也无事了。

当下,就吩咐侍女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衣服取来,给白牡嵘穿上。

听了宇文玠的话,白牡嵘心下却是几分担忧,“宋子婳也在北方混了很久了,说不定早早就联系过那些商人。”此去,宋子非未必会占到便宜。

“那也得见了面才能见分晓。商人逐利,又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有节之士,见了利益,即便与宋子婳有过来往,兴许也就断了。”宇文玠很赞成宋子非的做法,要彻底切断楚郁的经济命脉。

“宋子婳诡诈,北方在他们手里,我总是放心不下。”喉咙实在不舒服,说话到最后,忍不住咳嗽。这一咳就牵连的后背疼,她不得不止住咳嗽,以至于脸瞬间就憋红了。

宇文玠上前想帮她,但眼下拍背这缓解手法是不行了,他只得将手放在她喉咙下,然后缓缓的往下抚,希望能助一些力。

好一会儿,这不舒服的感觉才过去,宇文玠起身,把侍女捧过来的衣服拿在了手里。

精白的云绸,没有染色,宽松而顺滑,拿在手里,恍若捏了一片云彩似得。

小心的穿在她身上,白牡嵘也觉得挺舒服的,低头看着蹲在她面前给她系扣子的人,“这料子真不错。”

“每年最多出三匹,都运到宫中赶制成衣,你可每日更换。”他轻声的说,这些世上最珍贵的料子,都给她做成了衣裳。

这般奢侈,她也不由叹息,想不到白姐有一天也能过上这种奢华的日子。

系好了扣子,宇文玠也没起身,依旧蹲在那儿,微微抬头看着她。

手落在了她的腹部,饿了太久,她的肚子可瘪的厉害。以前还有些肉,但现在都消失了。

“别摸了,里头除了屎,也没别的了。”他这样让她很不好意思,不由想起刚刚在这屋拉屎的事儿来。白姐混到今日,这种丢脸之事越来越多。

“却是应该再多一些其他之物,否则,实在伤朕的颜面。”他‘呕心沥血’,总是得有成果才是。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7、他的心(一更)

穿上了衣服,下半身可以正常穿着,但是上半身始终只能罩着这一层,不敢穿的更多,以免压得后背难受。

有了衣服,白牡嵘就更无法在床上待下去了,实在太难受了。

她想下床走动,侍女在两侧扶着她,于卧室里走动。虽是冷汗直流,但她也觉得畅快。人果然还是得动弹才行,不然这躯体都长出蘑菇来了。

走动了几圈,她衣服就都隐隐的湿了,侍女把她重新扶回了床边,又给她更换了一身衣服。

长发被捆绑在发顶,盘成了一个硕大的丸子,这样十分清爽,她也久违的觉得很舒服。

“你们皇上那么忙,想必现在也没在府中。你们把宋掌柜的请来,想必他也没多少时间耽搁了。”她的嗓音仍旧是有些粗,虽说之前一直是烟嗓,可现在的嗓音可比烟嗓难听多了。

希望这嗓音能再好转一些,总不至于像个男人一样,那她可就真像个爷们儿了。

侍女领命,之后便转身下楼去通传了。

看她们这听话的样子,白牡嵘就知道是宇文玠临走时有过交代。不然的话,她们必然字字句句拿宇文玠来搪塞她。

侍女找到一件轻薄的披风过来盖在了白牡嵘的身上,将靠枕等物放好,让她斜倚着,能舒服一些。

喝着水,白牡嵘等待着,没过多久,宋子非果然来了。

不过,他只是站在了门口,却并没有进来。

白牡嵘微微探出头,看到了宋子非。他也看到了她,见她完好无损,他也笑了出来。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引得皇上生气。”宋子非说道,他可是十分清楚宇文玠的‘容人之量’,所以他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得谨言慎行才是。

“还是首富想的周到。成,你们给首富搬把椅子过去。”白牡嵘轻笑,又不敢笑的太用力,扯得后背疼。、

侍女立即行动,不止给搬了一把椅子,还将一张小几也搬了出去。之后,将茶点送上来,放到了小几上,除却他没跨入门之外,一切待遇都是上客。

“你真的要去北方?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些的好,你那妹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上次你饶了她一命,如果被她寻到了机会,境遇相反,她可不见得会像你那样,你还是小心为上。”白牡嵘并不是很放心宋子非往北边走,尽管那北边也在大梁的管控之内,可是距离玄甲军太近了。

宋子婳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除了对楚郁的执念上比较一根筋,但其他时候都很聪明。

她在北方肯定不会闲着,指不定做了多少的小动作,单是想想,都觉得北方变成了一个危险之地。

“我又不是去见她的,而且,我带了不少伙计,还有金刚一直都在我身边。对了,金刚还很惦记你呢,这几天在外等着,着急的不得了。”宋子非其实也一样,府门关闭,不让他进来,他真的很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

“你今天看到了我,正好也告诉他,还有夷南的其他人我没事儿。我就是生了一场大病而已,虽说险些没命,但都过去了。北方之行,你还是再想想吧,在皇城多停留几日,毕竟这里以前也是你的主场。”白牡嵘还是劝他慎行,时局不稳,别往危险之地走动。

“好,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贤夫人很担心你,一直在追问大杨你的情况,我临走时交代了他,不要向贤夫人透露任何口风,但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你何时能下床?早些回夷南也好。”宋子非倒也不是像大杨那样执意要她回夷南,只不过是迂回的劝慰。

“现在已经能下床了,只不过身体太虚弱了,远行是想都别想了。”白牡嵘告知,她最起码还得养上半个月,才能想远行之事。而且,也不知这后背现在是什么样儿,她要侍女拿两面镜子来照一照,她想瞧瞧,但她们不同意。还说什么宇文玠下令把这索长阁里所有的镜子都撤走了,之前在楼下那面特别清晰的镜子也撤走了。

“那就好好休养,从大杨那儿听来,你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危险。如今能安好,已是不易。”宋子非很感叹,生命之脆弱,他十分清楚。就像他一样,被重伤过,现在身体极差,总是会感到不舒服。

两个人正说着,白牡嵘忽然听到宋子非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很大的声响。

她立即探头往外看,只见宋子非正在俯身拱手给楼梯方向作揖,“草民给皇上请安。”

一听这话,再加上他的造型,着实是有些好笑,不过也清楚了,是宇文玠回来了。

宋子非一向稳重,忽然这般,真搞笑。

下一刻,宇文玠果然过来了,他对宋子非倒还算是客气,只不过透着一股冷淡。

“宋掌柜怎么坐在这儿?”他说,摆明了明知故问。

“坐在这里是应该的。”宋子非面带笑意,他幸亏是坐在这儿,要是真进了房间,恐怕就得不到宇文玠这略友好的问话了。

“那个壮奴还在楼下等着呢,想必很急于知道慕容的情况,宋掌柜的最好和他说一声,免得他心急。当时救他一命,倒是极为忠心。”宇文玠婉转的送客。

宋子非岂会听不出画外音,“是,草民告退。”话落,他便走了。

看着宋子非离开,宇文玠便进了房间,侍女也陆续退出去,把门口的桌椅也收拾了。

房门关上,只剩下两个人。宇文玠走到床边旋身坐下,盯着白牡嵘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笑了,“气色很好。”

“是啊,见了首富,我心情就更好了。”白牡嵘点了点头,虽嗓子不是很舒服,但的确是心情很好。能活着,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

“宋掌柜还是很知礼的。”这一点,宇文玠很满意。

无言以对,“首富本来就很知礼,就怕你生一些无端的气,站在门口都不敢进来。”尽管不知,宇文玠到底为什么会因为宋子非而不爽。男人心,还真是难猜。

宇文玠不语,他知道宋子非和她纯粹是盟友,有着纯粹的情谊。但他就是对他们有默契感到不开心而已,她全部的默契,都应当和他一起才是。

自古真爱得人心 238、他的心(二更)

宋子非见过了白牡嵘,之后就离开了。他临走时托侍女转告她,自己会在皇城停留几日,之后再北上。

告诉她好好休养,无需担忧过多。他身边很多人保护,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他的心情白牡嵘是了解的,虽说他上次放了宋子婳,饶过她一命,但他还是想通过商场上的手段,打击宋子婳,最终让她一败涂地。

他这属于商界中的君子做法,相较于同行,他还是很光明磊落的。

白牡嵘也很欣赏他这一点,成熟的男人做事,还是有底线比较有魅力。

她的身体比前些日子要好得多了,大概因为补食吃得多了,身体也有力气了。

不再需要侍女的搀扶,她自己就能在卧室里走动。只是有时动作大了,会牵扯的后背发疼,但也都在能够忍受之中。

她受不了自己的头发散发出海带的气味儿,侍女就打来水,放置床下,她则趴在床上,脑袋从床边坠下来,任她们给自己清洗。

人还是得干净一些才好,最起码闻着自己香喷喷,心情也好。

走动得宜,她便闲不住,胳膊腿儿的肌肉好似都萎缩了,便将腿搭在窗台上,拉筋。

宇文玠倒是不反对她这活动方式,只是不眨眼的盯着她,担心她再猛然间扛不住。她后背若是砸在了地上,可有她好受的。

这些日子索长阁里的镜子都被清走了,而且也不许侍女告诉她她后背是什么模样,担心她知道了再影响心情。

她的后背和后腰就是失去了一层皮,以前倒是有这种酷刑,把犯人的头顶到脚底的皮都剥下来,人还能活一段时间呢。

她后背是一片淡红色,以手触摸,虽也平滑,但却不似肌肤那般。

太医那里倒是有生肌的药,只不过,效果应当也不会太大。

只希望她到时看见了自己的后背,不会太伤心。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相比较那些为了活命而断掉肢体的也要幸运的多。

抻好了这一条腿,白牡嵘放下来,又换了另外一条。搁置在窗台上,身体下压,窗子正好开着,她一眼便瞧见了在楼下转悠不敢进来的宇文笛。

“老八,啊喽哈!”她烟嗓粗重,又刻意拉长了音调,想听不到都难。

宇文笛立即仰头往上看,在打开的窗子瞧见了白牡嵘的脸,他也笑了,“嫂子,你还活的好好的呢,太好了。”边说边挥手,这么多天来,总算是见着白牡嵘本人了。都说她还活着,这没见着人,他始终有诸多猜测。毕竟,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叫活着。

“废话,当然活着。若是挂了,你现在见着的就是鬼了。”放下腿,她把脑袋探出窗口,一边说道。

“就是你这声音怎么愈发粗放?还能恢复吗?”他走近几步,仰头看她一边问道,听着是关切的话语,就是不太中听。

“白姐我变性了,往后,你管我叫大哥。”白牡嵘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好很多了,这小子居然说她粗放,活腻了。

宇文笛撇嘴,下一刻,白牡嵘身边偶然现出了宇文玠的影子,他立即正了脸色,“大哥。”

白牡嵘立即在上头答应,宇文玠的手顺着她的脸侧伸过去,然后把她的脑袋给兜了回来,不让她再和宇文笛鬼扯了。

俩人说话不着天不着地的,胡诌八扯,还吹捧的特有劲儿。一个敢吹,一个敢捧。

“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被他捞回来,她不是很乐意。她像笼中鸟,好不容易再见熟人,这舌头才顿觉生机盎然,没发挥够呢。

“还想做大哥呢。”转手拿过披风来,披在她身上,宇文玠淡淡道。

“逗着玩儿呗,也就你这八弟能和我侃上一侃。不是说我自行车都带回来了嘛,我觉得我能骑车,不然我给你露一手。”看他给自己裹披风,白牡嵘就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带着她下楼走动。

“你可以先让老八展示一下。”她骑车?还是再等等吧。

“他可不如我,笨的像大肥狗。”白牡嵘摇头,宇文笛是不成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裹好了披风,宇文玠才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口走。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这门,白牡嵘难掩雀跃,谁承想有一天她会因为走出房门就如此高兴的。

下楼,楼梯向下,她往下迈步时,牵扯的后背有点疼,但无大碍。

“如何?”宇文玠走在她身边,不时的观察她,问道。

“挺好的。”好不容易出门,她可要走一遍才是。

终于,下了最后一阶楼梯,这一楼正厅没什么变化,但之前一直矗立在门口的镜子却没了。那面镜子是陪嫁之物,十分之清晰,可不是一般铜镜能比的。眼下也没了,反倒显得光秃秃的。

“我知道我的后背肯定不成样子了,心里早有准备,你也无需那么谨慎小心。你还怕我见了自己的后背,会崩溃的自杀啊。好不容易活了,我才不会去死呢。”白牡嵘说道,脸上倒是诸多的满不在意。

她自己反手摸过后腰,什么模样她差不多都猜到了。其实也无碍,又不耽误活动,也不耽误她白姐的威风,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中秘药无数,会让你的后背恢复的更好,你也无需焦急。待长好了你再看,也不迟。”宇文玠轻声安慰。

“暂且我就信你的吧。”白牡嵘不觉得他这话说的有底气。

走出了小楼,宇文笛便迎面跑了过来,上下看了看白牡嵘,他随后才想起来给宇文玠请安。

“嫂子,你没事就好。这几天也没见着你,我就担心啊,吃不好睡不好的。”宇文笛还算情真意切,这若是白牡嵘真出了事儿,宇文玠指不定得要多少人陪葬。

他这无辜之人,兴许也得把命搭上,让他去阴曹地府陪着白牡嵘骑车玩耍。

“看出来你的担心了,这脸上的坑可又多了。我觉得你脸上这些坑坑洼洼的吃药也肯定不会好,应该是内火瘀滞。斑比,你给他弄俩媳妇儿吧。内火发泄出去,说不准这脸就好了。”白牡嵘盯着宇文笛的脸,一边给断病出主意。

宇文玠明显很无言,宇文笛也开始龇牙咧嘴,“我说嫂子,你说什么呢?”

“不然你就叫太医给看看,没准儿我的猜测是对的。内火需发泄,久淤体内可不成。”白牡嵘真心劝慰,人的身体玄之又玄,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就像她,被一番折磨还以为活不成了,谁又想到她现在依然活蹦乱跳。

“别操心他了,他自有解决的法子。”宇文玠不想让她再胡言乱语,操心别人是否内火瘀滞做什么。

带着她在院子里走动,阳光正好,树影丛丛,这个好时候就得出来散步才是。

“你在宇文笛那个年纪,你就没因为内火而长过青春痘儿什么的?”人比人,也是气人。

“没有。”他自然不曾有过,因为用饭或是天气,他不知多少次满身痛痒。若是再长一脸的痘,这世上最糟糕的事儿岂不都让他摊上了。

“你刚刚说他有自己解决的法子,我忽然想起来了,明白你话里是什么意思。”说着,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襟,示意他附耳过来听。

看她一眼,其实宇文玠就知道她没好话,不过还是配合的俯身凑近她,听她说。

白牡嵘叽里咕噜的说完,宇文玠缓缓的直起身体,看她在那儿笑,他最终也是无言语,他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干嘛不说话啊,我说的不对?这人啊,得需要发泄。”白牡嵘几分得意,自认此话相当有理。

宇文玠也不和她讨论这个,只是抓着她的手往索长阁外走,小路平坦,正适合散步。

宇文笛跟在后头,瞧着白牡嵘应当是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她这脚底下明显比以前虚浮多了。那时她走路都生风,现在可大不同了。

“对了,这几天我也忘了问月同还在不在了。赵国养着他,他也十分享受被人拥戴,不知有没有着急回去。他若是想回去的话,就让他走吧,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他。”这回,月同可以说是帮了大忙,如果他不走想留下的话,她就把他带回夷南去,好生的供养起来。

“还在后山呢。”月同没走,他已如癫狂,有时送去的饭都一口没动,可见走火入魔了一样。

“还在后山做什么?那山洞粗糙,条件也不好,他居然还能待住。诶?不会是你把他关在那儿了吧。”宇文玠诡计多端,想困住一个大术师也并非不能,他招数多得是。

“在研究从你身体里取出来的虫子,说是极为罕见,他以前从未见过。”宇文玠告知,术业有专攻,他愿意研究便研究吧,反正那地儿空着也是空着。更况且还没确定白牡嵘完好,还得继续关他一阵儿。

“我自己也没瞧见,不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恶心。”以前自己身体里一直有虫子藏着,她浑身都不舒服了。

“都过去了,眼下也没虫子藏在你身体里了。去那边坐坐么?”不远处,就矗立着一个小亭子,宇文玠问道。

“走吧。”白牡嵘点点头,坐一会儿吹吹风也很好。

进了亭子,宇文玠扶着她坐在了石椅上,不敢让她坐于边缘,那后面有栏杆,但凡她想倚靠,都会碰的后背发疼。

宇文笛走到栏杆前坐下,倚靠着,不敢过于大大咧咧,但那姿势一瞧就无比的舒服。

宇文玠坐在她旁边,很快,侍女就来送水了。

他倒了一杯送到她嘴边儿来,还要喂她喝。

白牡嵘自己夺过,“我现在能动弹,自己来。”

宇文玠盯着她看,水汪汪的眼睛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喝了水,白牡嵘也看向他,“你这两天回来的时间少了许多,是不是朝堂之上有什么麻烦事儿?虽说我不一定帮得上忙,但你也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准能给你出一些馊主意什么的。”和他比头脑,她是比不过的,但多个人,就多出许多想法来。

“若真有难处,朕便说与你听了,暂时没什么难处,只不过一些琐事罢了。”宇文玠没有全部告诉她,朝堂之上,每日都有无数的事情,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看着他,白牡嵘没有再追问。他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但,如果他真有难处,她会想法子帮他的。若是真有了那她都帮不上的,他不管要如何解决,她也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