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周家姑娘,无所谓,我没有说要强迫你什么,但你妹妹当时挺喜欢钱家小子,你发什么疯,把人家打一顿,硬是搅散他们,和钱家结了仇,害得你自己差点进去。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陈绪冷笑道:“钱明喜是什么东西,他也配!要不是他爸手上那个项目,你会处心积虑把卷卷推出去?卷卷单纯不了解钱明喜,你还能不知道?我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陈父怒极反笑:“谁都不配,就你配吗?”

陈绪心头一震,像有一柄大锤砸在心底,震的他眼冒金星。他眼底闪过一丝怒意,紧紧抿着唇。

盛怒之后,陈父自觉失言,缓和了下口气解释:“我再说一遍,我当时并不知道钱明喜是那样胡闹的人,他家世样貌才学样样不差,在年轻人中算是拔尖儿的。卷卷是我女儿,我能不为她好?虽然是我看走眼了,但我的初衷绝对问心无愧!”

陈绪显然不信,只冷冷笑着,一言不发。

说了一堆,儿子还是老样子。一年前自己做错的那件事就像根刺,怎么都无法从陈绪心中拔掉。陈父疲惫不堪,他坐进宽大的座椅中,手按太阳穴许久才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信了。”

陈绪收起冷笑,淡淡道:“我信不信不重要,您别打卷卷的主意就行,而且妈还什么都不知道,您别让她伤心。”

说着就从座椅中站起来,向门外走。

“陈绪。”

身后传来陈父疲惫的声音,陈绪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记住,卷卷是你妹妹。”

插在裤袋里的手握紧成拳,陈绪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打开房门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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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办的很热闹,陈父和盛母领着陈绪盛卷卷,挨桌去敬酒,一家人其乐融融。

盛卷卷今天把自己打扮成小公主来满足盛母的愿望。她穿了件蓬蓬裙,将头发梳到头顶,戴了个发箍。脖子上的项链是早上起来陈绪亲手给她带上的,照镜子时,她自己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还要强行装可爱,但谁让她有个少女心满满的亲妈呢。陈绪也喜欢,说很好看。

敬酒到王阿姨这桌时,盛卷卷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单实实,他的目光一直在盛卷卷身上打转,直白到让人无法忽视。

盛母还特意带着盛卷卷走到王阿姨身边,亲切的和单实实聊了几句。

“你们年轻人要多在一起玩,中午和我们这些老人家吃饭没意思吧,晚上去参加卷卷自己的生日party,好好热闹热闹。”

盛卷卷一愣,她什么时候要开生日party了,她怎么不知道。但盛母既然说了,她也不能强行拆台,只能笑着点头。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送走客人后,盛母就催着盛卷卷去准备开party,递给她一张卡,让她不要客气。

盛卷卷懒得动弹,强烈控诉道:“干嘛乱给我加戏,我什么时候说要开party了??”

“刚刚说的,你忘了?”盛母不理她,直接把卡交给陈绪,嘱咐陈绪道,“带你妹妹出去玩玩,她整天在家呆着都呆傻了,多叫些朋友来,一起热闹热闹。”

陈绪把卡推了回去,笑道:“出去玩这点钱还能问您要?包我身上了。”

说着拎了盛卷卷就走。

陈绪行动力惊人,他向来很听盛母的话,因此不多时就约了几个朋友,定了场地。说是开party,但时间这么仓促,也就是叫上几个熟悉的朋友一起玩玩。

无奈之下,盛卷卷只好打电话约朋友。

翻通讯录时,手指在季策的名字上停留好几次,最后也没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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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在陈绪一个朋友开的酒吧里包了场,人不多,总共也就十多个人。

单真真拍戏没有来,单实实自己过来,带了一捧花当礼物。

“生日快乐,小姐姐。”单实实阳光开朗,丝毫不忸怩,大大方方道。

盛卷卷面不改色,接过花,说了声谢,引了他和朋友们介绍。

介绍到唐池的时候,单实实喊了声:“唐池姐。”

唐池早就在一旁等着了,听他这么叫自己,故意坏笑道:“我也想听人叫我小姐姐怎么办?”

单实实抿嘴一笑,从善如流:“唐池小姐姐。”

唐池啧啧两声,对盛卷卷酸溜溜的说:“你从哪儿弄来的小弟弟,真让人稀罕。”

盛卷卷哭笑不得,拍了拍唐池,让她不要作怪。

今晚是盛卷卷主场,作为寿星肯定是要被作弄一番的,唱歌跳舞样样少不了。切了蛋糕糊了一脸,被拍了各种丑照。唐池还发了朋友圈。

唐池和王昱闹的最欢,这两人性格类似,一拍即合,鬼点子全是他俩折腾出来的。正经唱歌不满足,非要寿星来一首抖音上很火的“老公老公抱抱”歌,让她从在场的男士中挑一个来唱。

盛卷卷不是拘谨扭捏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和唐池成为好朋友。但有陈绪在场,她可不敢对着哪个男人叫老公。

“抖音上都是对着镜头唱的。”盛卷卷求饶道。

王昱坚决不同意,他坏笑道:“那多没劲儿,现场就是要火爆些,要不你挑我,我不介意。”

话音一落,不等盛卷卷喷他,边上一道带着警告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让他瞬间缩了。

唐池才不怕陈绪,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单实实推到盛卷卷面前,一锤定音道:“就他吧,不委屈你吧?”

单实实和盛卷卷面对面站着,他个子很高,盛卷卷穿着高跟鞋才到他耳朵。他看着盛卷卷,目光热烈,期待中又带着丝羞怯。

盛卷卷为难的偷偷拿眼瞥陈绪,唐池见状眼珠一转,旋身来到陈绪面前,娇声道:“你别老是管着我们卷卷,她都多大了还要受你管。”

陈绪和唐池很早就认识,知道她的性格,也有些头疼,她想干的事,没有干不成的。

“你怎么这么能折腾,想玩你自己玩好了。”陈绪无奈道。

唐池一拍手,笑道:“你说的对,这样好啦,我和你也唱一个,这总行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昱一听,也来了精神,立刻叫道:“那我也要玩,谁和我也玩一个?”

在场的人纷纷应和,气氛热烈的不行,压都压不下来。

盛卷卷只能赶鸭子上架,对着单实实唱了一段。她声音甜美,唱到“嘴巴一个mua”时,嘟起红唇靠近单实实。

单实实只觉得热气从胸口直冲头顶,盛卷卷的红艳艳的唇真的好像印在了自己嘴上,让他半边身体都酥了。

唱到“老公老公抱抱”时,盛卷卷张开手对着单实实。单实实心跳加速,伸手抱起盛卷卷,然后转了个圈。

唱完之后,周围爆发了,哄笑声,口哨声,尖叫声,吵翻了楼顶。

盛卷卷脸也有些热,她忙要从单实实怀中下来,可单实实没有立刻放下她,一直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太热切,眼中像是有阳光,令人炫目。

盛卷卷不由心中一跳,忍不住叹息,别开了脸跳了下来。

这边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另一边,饭店包间里,一团低气压笼罩在一个人头上。

周路拿着手机翻看着,突然二话不说,咣当一声,手机扔出去老远。

他本就不爱笑的脸,冷的像冰块。

几个朋友都有点不敢上前,季策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捡起手机,坐到他身边,劝道:“差不多行了,她就那个性子,你和她较劲还不得气死自己。”

说着随手看了眼周路的手机,屏幕还没灭,是张照片,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季策一边往后翻,一边挑眉道:“够会玩的,走走,咱们也换个场子…”

声音在看见下一张一男一女公主抱的照片时戛然而止。

房间内顿时又出现一团超级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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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故意将刚才拍的视频和照片加上位置,分组发了朋友圈,然后继续拉着盛卷卷去疯了。

不多时,酒吧门口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服务生忙客气拦住,解释说今晚被包场了。

有人上前来笑道:“知道,都是朋友,来晚了。”

服务生这群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让他们稍等,自己进去问一下。

陈绪正被唐池缠着不放,服务生找到盛卷卷说了门口的情况,盛卷卷心下奇怪,通知的朋友都来了啊,她跟在服务生身后到了门口,一抬眼就愣住了。

“不让进?”面前的人似笑非笑问道。

盛卷卷立刻听出了一丝不爽,她忙侧身让他们进去。

“你怎么来了?”

盛卷卷见别人都进去了,就他还站在门口不动,显然是在故意等她,立刻识相的主动开口。

“不欢迎?”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用问句,掌控欲好强,盛卷卷心里嘀咕,面上笑道:“怎么会,求之不得呢。”

那人轻笑一声,这才抬脚往里走。

舞池里,唐池一手拉着陈绪,一手拉着王昱,又跳又笑,闹得正欢。

突然一只手插了进来,将她拽了出去。

唐池惊慌中稳不住身形,被那只手彻底搂在怀中,她惊叫一句“卧槽”。

脸被埋进一个宽阔硬挺的胸膛,唐池第一反应就是“尼玛老子的妆”,然后才闻到熟悉的体味,挣扎的动作立刻停止了。

她仰起头,看见一双冷峻但冒火的眼睛,登时脸一变,甜甜一笑。

“干嘛呀?”她娇嗔道。

“真想干/死你。”湿热的唇贴紧她的耳边,低低恨声道。

唐池娇笑个不停,软倒在那人怀里。笑够了她才伸手摸他的脸,羞他:“你不是说让我滚吗?嗯?周路。”

周路气的牙根痒,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看这妖精还敢不敢和他闹了。

有人进来了,这边闹腾的人群也停了下来,两拨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盛卷卷进来时,两边都直勾勾看着中间旁若无人搂搂抱抱的唐池二人,默默无言,音乐也停了下来,气氛非常怪异。

唐池看见和盛卷卷一同进来的人后,才和周路稍稍分开,惊讶的喊了声:“季策?”

然后她才注意到来的可不止周路一个,还有好几个熟人。

唐池话一出口,陈绪这边就有些骚动。

看来季策的名头还是有些响亮的。

盛卷卷暗暗汗了一把,她低声问季策:“都是我的朋友,要介绍认识一下吗?”

季策微微点头。

盛卷卷几步走上前,站在中间,给两边人介绍。季策的朋友她不认识,唐池就替她介绍了。

两边都不缺乏玩家高手,虽然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但活跃气氛都是一把好手,相互认识后,几分钟气氛就又重新活络起来。

季策没有和其他人去唱歌玩游戏,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浅浅的啜着酒。他不笑的时候气质有些冷,一般人轻易不敢靠近他。只有盛卷卷在他周围打着转,一会儿问他吃不吃东西,一会儿问他要不要玩些什么。

他心情明显不佳,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卷卷忙这忙那,不作声。

盛卷卷不明所以,只好不耻下问:“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季策鼻子里轻哼一声,问她:“生日怎么不叫我?”

盛卷卷有些惊诧,难道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她故意问:“所以你不高兴啦?”

季策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她的明知故问很不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盛卷卷好奇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季策只觉得头顶都要气冒烟了,还冒的是绿烟。

他不答反问,阴阳怪气:“怕我知道,坏了你的好事?”

盛卷卷听着不对,问他:“我有什么好事,干嘛这么说?”

季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指了指不远处玩游戏的一拨人,问:“他是谁?”

盛卷卷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正好撞上时不时往这边张望的单实实。灯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举起酒杯,向她扬了扬,然后一边看着她,一边缓缓仰脖喝下。

挑逗意味十足。

盛卷卷眼皮一跳,不等她回头,就能感觉到身边一股冷意袭来。

她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道:“朋友家的弟弟。”

“盛卷卷。”

季策贴近她耳侧,语气危险:“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股热流从耳后直窜脑门,盛卷卷浑身颤抖了一下,忙挪了挪身体,离危险源稍微远点。

“你好好说话。”她摸着耳朵,低声叫道。

季策哼了一声,靠躺回沙发背上,长腿翘起。

“告诉你,今天好说不了。”他眯起眼睛,像四周扫了一圈,越发不爽。

好几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他们身上打转,怎么这么多男人。

“为什么?我哪里惹你了?”盛卷卷很不服气。

季策气结,还很不自觉,你哪里都惹我了。

“自己想,还是要我告诉你?”

“有什么区别?”盛卷卷不解。

“要我告诉你是可要收费的。”季策意味深长道。

“嘿!”盛卷卷一听就瞪起了眼,“我过生日你都没有送礼物就算了,还要收费?讲不讲理?”

“礼物?叫都没叫我,还想要礼物?”季策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盛卷卷没有叫他这件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