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这样的对着我笑。”

“萧若衡经常警告我别有事儿没事儿对着人傻笑。”我故左右而言他。

离睿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这笑容,我可是等了一年之久。”说完,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显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我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虽认识离睿许久了,却仿佛从没太正视过他一样,想不到,他竟也是这般的好看…这梨涡要是长在我的脸上…

“离睿,其实…”我喃喃开口。

“不必说什么。我知道你以为我只是顺从我爹的意思,其实不是。”离睿仍旧微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又说:“如果你愿意,今后年年的奉阳节我们都在一起,只是你恐怕要随我去东阳了,你愿意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我震憾。不错,东阳候的确早派媒人来我家求亲,我也的确和爹说了愿意嫁他。可哪个女子面对这样明显的求婚的时候会镇静自若呢?我看着他专注的眼神,一瞬那间我竟有些恍惚了,那眼神竟让我想起了七年前,蝴蝴泉边的那个沉默的少年…

“萧云衣快过来!”萧若衡不知忽然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的喜色。

我皱着眉看向他,他如今已是文武状元,相貌英武不凡,不知多少官家小姐做梦都惦着他,可我怎么总觉得他还没长大呢?

“若衡兄,怎么了?”离睿笑问。

“前面有一处灯展,做的是一个很大的实景。太美了,很像萧云衣最喜欢的那个什么什么泉!”

“萧若衡,你是不是眼花了。那围场可是皇族的,一般市集百会怎会用蝴蝶泉的景色来做灯景。”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信?去了便知!”萧若衡豪气的拉起我,二话不说往人群里挤。

我无可奈何的回头喊着离睿,他回应我的仍旧是个淡淡的笑。

“萧若衡如果前面不是蝴蝶泉我就要罚你了!还有啊,你刚刚怎么又连名带姓的喊我,小心我回府告诉爹,姑娘家的闺名岂是你可以在大庭…啊!真是蝴蝶泉!”我一路被萧若衡拉着,不断的皱眉嘟囔着挤过人群,想不到在拐弯处视线竟是豁然开朗,萧若衡没骗我,也没看错。这一大片灯景,不是蝴蝶泉又是什么!

碧波形的灯组,一盏连着一盏。高大的树形灯一排连着一排,树灯投射的影子与碧波灯交相辉映着,那碧波之上,悬挂着成群的蝴蝶灯笼,随着晚风轻轻的晃动着,其中最大最亮的,便是中间的那只碧绿蝴蝶。

“真的像是蝴蝶泉,还有那只绿蝴蝶,可怎么会在这里有这样的灯。”我被眼前的灯景惊呆了,喃喃自语。

“我说过我没骗你!怎么样,是不是你的泉?”萧若衡在一旁显得得意洋洋。

可是我根本顾不上再回答他的话,心跳竟然跳得不可思议的快,让我窒息的快。因为它的的确确是我的蝴蝶泉。因为我看到了那碧波灯上,隐约现出的话:

“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谁家庭院。”

蝴蝶泉边木蝴蝶,木蝴蝶。难道是他,他来了?

那晚,他的一句:“等我”,竟真的是来了吗?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在人群里搜寻着似曾相识的身影,可没有一个应该是他。

“怎么了?”离睿见我的神色不对,关切的问。

我顾不上回答,只是绕着灯景反复走着,看着,却不见任何守灯之人。

“云衣,你在找什么?”静言太子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身后站着满含笑意的凤仪。

“云衣,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蝴蝶泉吗?真是奇了,原来这市井之中也有与你同好之人。”凤仪笑盈盈的说着。

静言太子不语,却看向了离睿,想必是以为离睿要给我的惊喜。

离睿苦笑着摇了摇头。

“奇怪,我刚才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人守灯,怎么回去喊你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萧若衡纳闷的嘟囔着。

我急问:“你可看清楚了是什么样的人守灯?”

“嗯?是…好像是一个老妇人吧…我也没太留意。”萧若衡摆了摆手。

老妇人?难道不是宁铮?心中竟有一些失望的感觉。

“云衣,反正这灯景今晚都在。你若喜欢,我们回府后派人在这里守着,见主人来了便买下来可好。”离睿见我失望的神色,走上前来笑问。

我抬头看着他,心中的话自是无法对他明说的,只是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这世上好看的东西太多了,都买下来可还得了。算了,即是无缘,不强求了。”

真的是无缘吗?想必是的。宁铮的一句少年戏言,我又何苦惺惺念念,本以为只是年少时的一场好玩的游戏,却仍旧被我在心中记忆了这么多年。

一行五人终是会合了,便继续朝着萧若衡说的那个甜汤店而去。一路上的人还是那么的多,还是那么的吵杂,可在我耳里竟是充耳不闻了,只是想着那句话: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何家庭院…

“云衣快看,那边有猜灯谜的比赛,瞧瞧去。”前面的凤仪扭过头朝我笑着,一脸的跃跃欲试。

很少见凤仪这么高兴的样子了,我不由得也打起精彩回应着她。

猜灯谜?比较适合才子佳人,我却直觉得无聊。看着其他的四个人纷纷的挑着最近的灯,翻看着灯谜苦思冥想,我的思絮却又回到了围场那个看星星的夜晚。

忽然腰间一紧,不知被谁环住了,竟是吓了我一跳,下意识的刚想喊出声,紧接着耳边一个刻意压低略带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木蝴蝶呢,可是被你扔了?”

血液瞬间上涌,几乎吓得不能呼吸了,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我不敢回头,生怕那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这的确不是幻觉。

“跟我走吧,别出声。”

右手被声音的主人握住,我不由自主的扭过身来,居然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怕被萧若衡他们几个人看到,便急着挤出了人群。人海中,我就那样被他牵着引着,他的手温和却又坚定,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心中只是有着即将冒险的无限欣喜…

不知挤出了多远多久,他却仍旧没有放手,只是拖着我走着。前面便是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一条古董街。走到此处后赏灯的行人骤然少了大半,显得冷冷清清。方才人多不觉得,此刻他还握着我手便感觉很是突兀。这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被人看见了不得了,心思及此,手中便用了力挣脱了下。他马上感觉到我的抗拒,却不肯服从,反倒警告似的用力捏了下。我愣了下,倒是没想到了竟这般的强硬,与离睿的温和截然不同的。

可是,我干嘛要拿他和离睿做比较?

“到了!”他终于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铺前停了下来,有规律的扣了几下门,门缝里挤出个老妇人的面孔,笑眯眯的看了我们一眼,便马上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拉着我闪身进了店,没等我四处打量便直接把我拉进了后堂,那老妇人只负责开了门,并没有跟上来。

后堂打扫的干干净净,也很明亮,我诧异的看向那光源,竟也是一只巨大的绿色蝴蝶灯。

“木蝴蝶,你扔到哪里去了?”他站在我身边,再一次问了与刚才同样的问题,含着同样的笑意。

我终于可以仔细的看清楚他的脸。

这是他吗?是宁铮吗?那个在月光下偷亲了我的少年?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昔日少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这么成熟。只是还有着和从前一样的习惯,一身黑衣,外加腰间的白玉带钩。

浓浓的眉毛下,一双闪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紧紧抿着却向上扬起的嘴角,略带戏谑的神情…

他的脸,与我记忆中的少年逐渐吻合。

“怎么?认不出了?”他抬手,不经意的拔开了挡在我额前的刘海。

我笑着回答:“如果认不出,又怎会被你拉着跑了这么远都不反抗。”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失,当年也没认清我是什么人就敢上我的马。现在更是如此。”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呃?可是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到市集的灯市?”

“回过神了?就知道你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坐下?”他好笑的把我带到桌前,示意我坐下。

对啊,一直跑到这里,又站着说话,竟是有些累了。

“快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笑了笑:“你竟是不知道我进京了吗?”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

“呵,想不到你就是这样对待儿时的伙伴,连我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萧家的女儿不是一直关心政事吗?那么我大小也是北安候,进京面圣也不算小事了,你竟然会没留意?”

他背对着蝴蝶灯,语气竟含了一丝酸意。

“哦,我最近事情的确很多,所以…”

“事很多?什么事?忙着选婿吧!”他追问着,冷嘲的语气。

我诧异的看着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快,即便是儿时的好朋友,也不该这样句句紧逼吧。咬了咬嘴唇回答:“我不知道北安候原是个捕快,喜欢审犯人,可惜,我并不是你的犯人。”

他看着我,竟是不语。

沉默片刻,越发觉得无趣和委屈,初见面的欣喜一点点的溜走着。我站起身来转身朝堂外走去,却又被他捉住手。

“对不起,别走。”他靠近我说着,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扫在后颈,痒痒的。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面对着他。

“我只是想问,当年我要你等我,你可做到了?”

宁铮神色尴尬又有些紧张的站在我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

面对他认真的样子,我居然根本没有勇气去回答。

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手轻扣了下他的额头说:“你这傻瓜,当年我十岁,你可是让我等什么?”

他不语,竟是有些恼了我这样的玩笑,“十岁又如何,我大明的女儿十岁便订亲的比比皆是。”

“订亲?早了点儿吧。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我这七年都没变化?”我好奇的追问。

他苦笑了下,却终于肯回答我的问题:“这有何难,前日我在朝中见过了静言太子和萧若衡,更何况你的哥哥一直在灯市上大喊你的名字,想认不出你还真难!”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去市集,还特别准备了灯景来等我。”

“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就看你是否关心。况且静言太子对圣上请求带你们姐妹两人去灯市的时候,我就在场。”

“所以你大费周章准备了灯景?”

“嗯”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府上找我?”

“我以为,你喜欢得到一个惊喜。”

我吐了吐舌头,再次扣他的额头,却被他捉住了手。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不由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又要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木蝴蝶你可还收着?”

我不语,只是从衣领下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一端挂着的,正是那蝴蝶。

“你说过这蝴蝶是代替步月来陪我的,我当然要随身带着。”我得意洋洋的向他展示着。

那木蝴蝶被我细细的打磨,再加上七年的随身佩戴,早已油润光滑。蝴蝶的翅膀上我还一笔笔描上绿色的油彩,更显生动。

“唉,别家府上的小姐脖子上挂着的都是些玉啊金的,只有我是挂块木头,就为这我没少被萧若衡笑,不过我没告诉他这蝴蝶的来历…哎,你有没有听啊?”

我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却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越来越…炽热?

“那个…”我错开了眼神,笑了笑继续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答应了会等我吧?”他的声音低沉。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

“再等等,两年,不,最多一年,你再等等。”宁铮的眼神急迫起来,声音略带紧张。

“可是我们那时还小,况且当时只是初见。宁铮,我以为那只是你的一句戏言。”

“我从不说戏言,而且,那并不是初见。”

“不是初见?那是…”我刚想继续问,却被堂外老妇人的连声惊呼所打断。

“候爷,失火了。”老妇人身手敏捷的冲进后堂大喊着,一扫刚才老态龙钟的样子,竟也是会武功的。

不用她说,外面红红的火光映照下已有黑烟朝后堂袭来,这火势燃的竟是如此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宁铮紧皱着眉头,脸色犹自冰凉了起来现出层层杀机,拉起我就要冲出去。

“等等!”我喊住他,眼光四处搜寻了下,最后上前一步蹲在了宁铮面前,用手用力撕下他黑衣的下摆布料,又用案几上的茶水浸湿了分成三段,分别交给老妇人和宁铮,示意他们按照我的样子捂住口鼻。

他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照做。宁铮一手拉起我向后跑了几步,抬脚便踹开了后堂的侧门,好在侧门外并没有浓烟冒进来,刚想出去,三人却又被新出现的情况惊的停住了脚步。

外面的确没有火,可却有三个举着剑的蒙面人朝向我们砍了过来。

那三个人剑剑直逼我们的要害部位,竟是下了决心不留活口。宁铮反应极快,瞬息间拉着我向后退了几步冷笑道:“不管你们是谁,即是取我的性命而来就不要伤及无辜。”

那三个对望了几眼,其中一个颇高的蒙面人只道:“即是与你同在的,便不是无辜,我们得到的命令便是不留一个活口。”

“候爷,你带小姐走,老奴一人足可对付他们。”老妇人挡在宁铮身前说着。

宁铮不语,只是转过脸来直视着我。

我回应着他的坚定的眼神,后面的火光和前面的杀手所带给我的恐惧竟是渐渐的平息下来。

“怎么办呢?每次遇到你都会有危险?”我苦笑着轻声说。

他不语,笑意却逐渐在唇边荡漾开来,头低下来在我耳边道:“等我。”

说罢,便将我推到后面较安全的空位,他一人朝那三个杀手走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他的手慢慢抚上腰间,紧接着便听到剑挥在空气中的声音,手上已多了一把狭长的软剑,仔细一瞧,那软剑的握柄正是他腰间的白玉带钩。

原来白玉带钩竟是一把精巧腰剑。

那三人见他武器出鞘,眼中杀意顿起,大喝着举剑朝他刺来。眼看着凶险,我几乎要尖叫出声,怕他分心只好拼命的捂住了嘴。可没想到,宁铮竟也是这般的历害,软剑出手如蛇般向对方缠了上去,只得剑声不见剑影。再看那老妇人,也极配合的冲上去,她却不使用武器,只赁拳脚。

这三个杀手即是有备而来自然不弱,我看不懂他们用的招式,可也看得他们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

前厅的火势快速蔓延着,越来越多的浓烟涌进后堂。那老妇人毕竟年纪大了体力逐渐不支,被那浓烟一呛开始气喘不停。不止那老妇人,即便是我在后面观战也被浓烟呛得咳个不停头疼欲裂。不止是浓烟,逐渐有火苗窜了进来,这后堂本就是木制,又值夏季,想必还被人浇了些火油,以至于燃烧的速度快上加快。宁铮听到我的咳嗽竟是有些分了心,被其中一人一剑刺来竟是险些受伤。那三个杀人见他的样子忽然意识到我才是最势弱的要害,便集中攻势绕到宁铮的后面朝我而来。

在萧府里爹的确是教了我和凤仪许多知识,却偏偏不包括武功。这下倒好,我绝对成了宁铮的累赘。

三个杀手配合极为默契,两人缠住宁铮和老妇人,另一个直接朝向我,眼瞧着那剑尖飞速而来直取我咽喉。

手臂忽然火烧似的痛起来直达心肺,应该又是那红的胎记,每次遇到凶险或者难过的事情它都会这样的痛法,只不过这次痛的格外的厉害。

难道,我将命丧于此吗?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那一剑穿喉的到来。

可却没有预期的事情发生,我的身子不知被谁重重的撞开摔在了地上,额角刚好撞上突出的桌角,眼前一黑,生死不知。

到处是火光,左臂的痛疼,朝我刺来的剑,最后不知是谁把我撞开…

“啊!”我尖叫着坐起身来,却只见玲珑瞪目结舌的站在一旁:“小姐,您又做恶梦了。”

梦?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是我没办法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我叹了口气,无力的吩咐着玲珑:“帮我打些水来,我要擦擦脸。”

玲珑同情的应了声跑了出去。

距奉阳节已过了五天。

那晚,我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而知。

第二天醒来后已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身旁站着几乎全部等我醒来便“审问”我的家人和一直保持沉默的赵离睿。

他生气了吗?气我的消失,气我莫名其妙的受伤。

可是,我没有力气再去照顾他的情绪,我只想知道宁铮怎么样了?我怎么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那杀手是什么人?

一切都不知道。

这几日,我刻意的避开所有人,尤其是离睿。我每天都会去那条古董街,可街上仍旧冷冷清清,当晚的古董店已变成了一片灰烬,什么都没有了。我很想进去看看,却被守着的士兵拦住。

他们说,那是禁地,是叛军作乱的禁地。

叛军?谁是叛军?是宁铮还是那三个杀手?宁铮不是北安候爷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木蝴蝶,木蝴蝶仍旧安静的躺在我的掌心上,美丽、祥和。一颗泪掉在它的翅膀上,映得那绿色格外的晶莹。

叩门的声音响起,我试掉眼泪无力的应了声,只见萧若衡走了进来。

“萧云衣,你怎么还像半死不活的的样子。”萧若衡直奔我床前坐下,大力的揉乱我本就不整齐的长发。

“哪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被他惹得恼了,大声嚷着。

他却哈哈大笑:“这才像你嘛!”

我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是爹派来的,我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失忆了!”

萧若衡却并不与我争执,只是笑了笑说:“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你知道什么?”

萧若衡的脸色突然前所未有的严肃,轻声说:“云衣,你和北安候宁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下,心虚的摇了摇头。

“别骗我了,你也不需要骗我。你不想知道宁铮的消息吗?”

我咬了咬嘴唇犹自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却也并不再卖关子,说:“这几日朝中都在说北安候意图谋反,今儿个圣上颁旨,削了他的爵位。”

我大惊:“削爵位?他人在哪里?”

“他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被抓啊,恐怕这会儿早跑回北靖了。说是削爵位,可这朝上的局面圣上又哪有兵力去对付他。”萧若衡冷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