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赵离睿,他果然一早就知道乌凡是在故意绕路,搞不好都是他示意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想带我去西南战场!亏我还在为他担心,特别用寒冰做路标给他,生怕乌凡连他一块儿算计了。我居然还给他留了一皮囊的水!

想到他又骗我,恨得牙痒痒的,早知道应该在水里吐唾沫…

“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孤风走到树下,生硬的口音,柔和的语气。

我倒抽一口冷气,不会吧,他在和我说吗?他在诈我吧?他的声音怎么听起得这么怪异,还有点儿女里女气的。

“你没拿驱蛇香,一会儿被树上的蛇爬出来咬住可就没救了!”

这次,我确定他是在对我说了,因为他已经抬起了头朝树的顶端仔细瞧着。我本能的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装傻中…

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他根本看不见我…我紧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停的念着。

“嗯,你躲的这地方不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孤风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我绝望的睁开眼睛,果不其然,他已经爬上了树,就坐在我旁边的树垭上审视着我。

我快抓狂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上。”

“我是风族最出色的猎人,你布的那些藤枝脚印哪里瞒得过我的眼睛。”孤风满脸的不屑。

“即然你早知道我没走远,为什么还要支开离睿和乌凡大叔,你想做什么?”我警惕的摸向怀中的寒冰。

“啊!”我轻呼一声。

那孤风居然,居然迅速的先我一步,伸手从我怀中摸走了寒冰!

从我怀中!我愤怒的竟一时说不出话了,只是瞪圆了眼睛盯住他。

“啧啧,不错。”孤风将寒冰出鞘,仔细把玩。

“你这轻薄小人,无耻、下流!你死定了!”我涨红了脸,口不择言的开始骂他。

那是我的胸口啊,居然,居然被这风族小流氓吃了豆腐!

“还给你!借来看一下而已,这么小气。我哪里无耻下流了!”孤风愣了愣,将寒冰直接塞到我手里。

“你还不无耻下流?你敢摸我…”

“摸一下怎么了?你也可以摸我!”

“我,你!”我气极,怎么风族寨还有如此无赖之人吗?

可是没等我拒绝,孤风直接扯住我的手,猛的朝她胸口按了上去…

只这一按,我真的目瞪口呆了。

软软的…

我想我此刻的嘴形一定很难看。

“哼!”孤风斜了我一眼,鼻子里发出声音。

“你是女的!”

“我当然是女的!”

“你不是风族寨最出色的勇士吗?”

“谁说出最色的勇士不能是女人?”

我哑口无言,难怪她身材这么瘦小,我还以为是人种问题。难怪她不爱说话,原来声音那么粗。难怪我刚刚让男人离开时她那么生气!

可是,可是这能怪我吗?她看上去实实在在是个帅小伙儿啊。

我嘴角几乎是抽搐般的笑了起来。

“你还有时间笑吗?”孤风及时的打断了我的“抽搐”。

我回过神来,的确,现在不是追究她到底是男是女的时候。

“为什么帮我?”我直奔主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帮你?”孤风反问。

“你没当场把我从树上揪下来自然是有心要帮我了。”

“出发之前,我听到了他们要带你绕路的计划。我虽不知道你的情郎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阿阮的朋友,又是风神娘娘的使者,我得帮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情郎?赵离睿他死定了!”我咬牙切齿的念着,他果然是有份。

“你想去哪里?”孤风问。

我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对他,哦,是她,坦白。

我所有的亲人都不在身边,连离睿和静言哥哥都会为了他们的权力而舍弃我,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素昧平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再不说实话可来不及逃走了,他们随时有可能回来。你以为我连风神使者都敢骗吗?”孤风看出我的犹豫。

的确,在风族寨除了金玉卡和他身边的人,恐怕都把我当成是风神使者了,也许这个身份真的可以利用一下。况且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对她说实话,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冒险一赌好了!

“我要朝北走,去北安候的领地。你可找得到?”把心一横,我问着。

离睿一定以为我去西南战场找萧若衡,可如果我真的朝西南走,恐怕没走出半里就已经被他追上了。所以,我真正的目的地是北安。

离睿,我不可以和你去东阳,如果连我都被你掌握了。萧若衡岂不更难决择。

爹和姐姐暂时留在东阳,萧若衡在西南握有兵权,如果我能到达北安说服宁铮帮我,那么静言哥哥的江山早晚会夺回来。

我不求别的,只求一切恢复原位。

我不能回京城,不能去西南,不能去东阳,那么除了北安,我还可以去哪里?宁铮,你,还是那时的你吗?

“风族寨是要塞之地,从这里一直往北走就是北安的方向了。你去那里做什么?”孤风想了想回答着。

“求你帮我去北安,好吗?”我无法和她解释得那么详细,也没有时间解释。只有握住她的手,真诚的恳求着。

孤风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片刻,爽气的一笑:“眼睛不会骗人,你不是坏人。好,谁让我答应了阿阮要照顾你。”

“孤风,你可想清楚了。只为了阿阮的嘱咐,你就要跟着我走吗?跟我走的后果有可能很严重,甚至有生命危险。”我正色道。

“不只是阿阮,还有你救了木婉的命,我发过誓要报答你。”孤风认真的说。

“我救了木婉?木婉是谁?”我惊讶的问。

“木婉是我妹妹,就是你当上风神娘娘使者的那晚,金玉卡按规矩要用来祭神的童女。”

“哦!是她!”我恍然大悟。

那晚金玉卡的确是要杀死个小姑娘,我当然拦住了,说是听了风神娘娘的法旨,她门下的童男女太多了,从此都不再需要。

金玉卡开始不同意,后来离睿也帮我一起编故事,再加上金玉卡本身也未必就对这风神娘娘有多么的信奉,所以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想不到真是善有善报啊…我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那么,我们走不走。”孤风见我又开始走神,有些好笑的问。

我正了正色:“出发!”

当然要走,不但走,我居然还有了个最合适的保镖。离睿,恐怕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北安了。

咱们后会有期。

离睿想“绑架”我到东阳,他不仁,我却仍旧不忍对他不义,还是留了袋水和一些干粮给他。至于马,踩出的蹄印太过明显,再说这山路的情况,骑马也未必比走路快了多少,征求了孤风的意见之后,那马我们也不要了,徒步上路。

我只知道去北安的路一定是艰难险阻,我也做好了遇到任何危险情况的心理准备。可我没有想到,情况仍旧比我估计的差上数倍。

就这条路,我一辈子也不想再重复,不想再经历。可如果没有这条路,我也没有了一辈子,更何谈经历…

我和孤风一路朝北走着,怕被离睿和老奸巨滑的乌凡追踪到,所以每走一段还要停下来做一些掩饰和破坏。

孤风偶尔会笑问我:为什么提到乌凡总是说老奸巨滑,而提到离睿却又不肯在他名字的前面加诸些什么恶毒的修饰词?

我认真的思索了下,答案未果。我想,多半是因为他毕竟是我儿时最好的伙伴之一吧…

掩饰行迹方面孤风是内行,她从小在山上打猎,做这些是小儿科。至于破坏方面,我就当仁不让了,这也得益于现代的侦探剧看多了,外加萧若衡和我从小就喜欢的“破坏性游戏。”

我想,如果有火药,我恐怕是大明版的女拉登。

我们的净水不多,免不得要自寻水源。好在这是古代,小溪或河流的水很清澈,不存在什么工业污染或化学污染。即便如此,开始的时候我仍旧免不了拉肚子,孤风直笑我是娇气的汉家小姐。所幸的是我这汉家小姐是萧云衣而不是萧凤仪。换作姐姐,恐怕更难以维持了。

在找不到水源的时候,我和孤风就找些野果子吃。她的经验很丰富,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是有毒的。每当她伸手打掉我迫不及待要塞进口的野果子时,我都心生感叹,如果没有她,我岂不是早就玩完了。

至于毒蛇和猛兽,有了孤风就更不用怕了。

她果真真是很棒的勇士!看她的身手,我有时真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女人。不过有一晚,我趁她睡着了之后扒着她的领口往里瞧了瞧验明了正身,嗯,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当然,偷看她正身的后果是很可怕的,她的怒吼差点震破我耳膜。

越往北走,危险的事情越多。藤林倒是没有了,真正浓烈的瘴气带终于到来。

在现代的时候,只知道瘴气带常见于热带原始森林,多半是由于高温再加上动植物腐烂后产生的有毒气体,却并没有研究过该如何克制它。这下好了,来了个真人实地考察。

“孤风,这里太,太热了。”我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水,迷彩服早已打湿粘在了身上。嗯,这迷彩是用风族寨特有的染物染的,不知道遇了水会不会脱色啊,如果脱色,我现在的身体岂不像斑马一样了。“呵呵…”,想到自己有可能一身的斑马皮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走在另一侧的孤风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情笑,汉家女子果然奇怪。”

“不笑难道哭啊,我如此的幸运,当然要笑。”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话,这瘴气林没有了那么多的树藤路是要好走一些,可是真感觉缺氧。

“幸运?”

“是啊,从那高的瀑布上掉下来居然没死,是幸运吧。救了我的风族人是很和善的民族,是幸运吧。我能成为风神娘娘的使者,是幸运吧。能出寨回家,是幸运吧。本打算孤身逃跑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个强大的伙伴帮忙,我幸运吧。我简直太幸运了!孤风,我怀疑我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转世!”我一口气说完这许多的幸运实在是有些喘不上气,只好站在原地大口呼吸。

“别这样呼吸!”孤风扑上来捂住我的嘴。“这里的瘴气浓度很高。”

“不是吃了避瘴丸吗?”我拔开她的手,奇怪的问。

“那也要小心。”孤风不死心的扳住我的脸,仔细的瞧着。

“怎么了?”我有些心虚,她的眼神怎么愈发凝重。

“你这汉家女子,唉,吃了药还中瘴气。”孤风无奈的说。

“嗯?中了?”我心中一惊:“我买彩票都没中过!”

“我帮你治!”孤风利落打开背着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个小木盒。我仔细的瞅着,只见她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细细的针。

“你还会针灸?”我忙问。

“何为针灸”孤风一脸茫然。

“唔…”按说这个时候针灸早已被使用了,可孤风毕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风族寨,没听过也是正常,我支唔了几声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别说话了,我要扎你了。”孤风也是干脆之人。

“扎哪里?”虽说不大相信她的技术,我还是挽起了袖子。

“扎嘴唇!”

“嘴唇!大姐,你不是嫌我话多吧,啊?”我按住嘴唇惊讶的问。

“别耽误了!”孤风二话不说,皱着眉用一只手就将我两只手臂反剪。

我还没来得惊呼之前,细细的针带着刺眼的光芒已经扎在了我的上唇,紧接着又是下唇。

“好了!”得手后的孤风终于松开了我。

我瞪圆了眼睛,手指抚上仍在刺痛的嘴唇:“出血了!”

“就是要放些血出来,而且是嘴唇上的血,这是我们风族寨的办法。”孤风把针放进盒里收好。

老天啊!风族寨是哪国医生啊!

我无奈的抽笑几声,却意外的感觉头脑清楚了不少,难道真的管用?疑惑的看向孤风,正对上她得意洋洋的笑。

嗯,土办法果然有些用处!还是继续赶路好一些。

得到了孤风的警告,我不再敢多说话,只是闷声不响的走着。可体力透支的极厉害,再看孤风仍旧灵活的步子不由得羡慕万分。

萧若衡,如果我能活着再见到你,一定不笑你学武功,可就我这岁数估计再练啥功夫也晚了。

唉,这风族寨外的密林,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啊!”孤风的一声意外惊叫打断了我的天马行空。我和她同行这段时间按说也遇到些危险,可她从来都是酷酷的,这次居然听到她的尖叫,让我大感意外。

她本来走在我的右前方,此时却忽然急速下坠。原来她刚踩过的地面竟是腐朽得差不多的树坑。表面看上去黑黑潮潮,可一有重量加上去马上变成了豆腐渣子一样了。我不敢想像这树坑到底有多深,树坑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只是本能的扑过去拉住她的手臂,但是我和她的重量比起来明显差了许多,根本无法阻止她下滑的速度。一瞬间之内,我被她带倒,两个人迅速朝坑下滑去。

也许人的潜能真的在危急时刻会被激发的淋漓尽致,也可能是我和她真的命不该绝,在下滑的过程中,我的双脚居然勾住了最近的一棵大树藤。我的身体总算没被卷进树坑,仍不敢松懈,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

起初以为孤风是男人,只是觉得他过于瘦小。可在女性行列她可就另当别论了,按现代的尺度衡量少说也有一米七二吧。再加上她长年打猎颇为结实的身材,现在这全部的重量全部集中到了我的手臂,手臂被拉得干干的疼,我怀疑关节是不是快要脱臼了,可心里却不敢有半点的松懈,腿上也犹自用着力勾住那树藤。万幸的是这树藤看似粗壮结实,不然的话我和孤风恐怕早就滑下树坑了。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再加上地面的湿滑,再怎么用力,我和她仍旧慢慢的向下滑着,滑着,就像那天在瀑布的顶端,我和离睿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老天的安排。

离睿,离睿,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他将我的头护在胸口的场景,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救得了我…

下滑的速度缓慢无比,可越慢,就越能感受到那种渗到骨子里的绝望和恐惧。我的力气一点一点消耗殆尽,孤风空有一身力气却更不敢挣扎。渐渐的,她全部的身体已经滑入树坑,而我被拉着也逐渐看清了树坑的全貌。

天啊!在我看清树坑底部情况的时候,心中的绝望已达到顶点。

树坑的底部,密密麻麻铺满了缠绕着成堆的蛇,树坑顶端忽然坍塌而带来的光线早已刺激了它们,纷纷吐着红信子,昂首等待着我们这两个从天而降的食物。还有一些蛇已顺着坑壁缓缓爬了上来,好在我和孤风的身上带着驱蛇香,暂时它们还不敢靠近。可一旦我们掉下去,恐怕什么香都没有用了。

“云衣,放开我,你能爬出去。”孤风嘶哑着嗓音急迫的说着,她也回头看清了情况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我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的摇了摇头。更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她拉着我的双手已渐渐放松,竟是想放弃自己了。

此时的场景,多象当年在围场。步月舍了命救下我,而此刻这个风族寨与我只有浅交的伙伴也为了不连累我而自己选择放弃。

我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她是为了我才走入这密林,我绝不能抛下她。

“孤风,我,我是风神娘娘的使者。我命令你,命令你和我一起爬上去!”拼尽所有的力气,我几乎是狂吼着喊出这句话。

孤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扣着我双臂的手上力度仍旧在逐渐消失着。

我明白,我的话没有起作用。

“不行,不行…”我喃喃的念着,心中的气愤愈发的强烈,我还没有放弃她怎么可以自己就判了死刑,我们明明还没到该绝望的时候!

我死命的拉住她的手臂,手心由于紧张和用力渐渐渗出细汗却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身体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变得愈发刺耳,心跳快的几乎要蹦出胸口的感觉。左臂胎记的部位没来由的又开始像火烧一样痛,痛的彻骨,就像当日大娘自尽的时候,我没能力去救下她时的那种疼痛。

难道今天又是如此吗?我又要眼看着悲剧发生吗?

“不行!”我昂起头狂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胎记部位的疼痛激发了我体内最原始的力量,我不再想未来,不再想今后,大娘临死前的惨状和步月最后的悲鸣交织出现在脑海中。我只知道,孤风一定一定不会有事…

用力拖着,拉着,腿犹自缠向绷紧了的树藤,每当艰难的缠上一圈,孤风的身体就被拉出一分。就这样,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当孤风的头终于高过树坑的时候,她自己也意识到居然又有了生的希望,和我和节奏配合着,一边再次反扣住我的双臂,双腿用力一蹬跃。

她真的跃出了树坑。

看到她平安的这一刻,我终于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衣!”孤风忙扶起我离开树坑的边沿,顺便从怀中摸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抬手扬向坑底,想必是驱蛇的药粉。又抽手中宝刀朝旁边细小的树枝猛砍一气,砍落后便都扔进树坑之中,简单的将坑盖了一下。

我没有精力再说话,全身止不住虚脱一样的颤抖着,双臂向前伸着,手指不停的痉挛,连弯曲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了。

“云衣,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有那蛇香,蛇爬不出来。”孤风少有的温柔语气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按摩着,她的热度逐渐温暖了我双手的冰冷,苍白的手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孤风挽高我的衣袖,只见被孤风拉扯过的部位已经红肿一片,还留着手指的印痕。

“呀,你这…”孤风的眼圈又红了。

本来累得快虚脱的我看到此时孤风的表情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惜呼吸仍旧不顺畅,只有边笑边咳,震得胸又开始疼了。

“孤风,你这样子,如果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是这个表情,我一定不会猜你是男人了。”

“还笑,你们汉家女子真是…”孤风面上一红,放下我的手臂,又将我的“迷彩”裤腿卷了上去。

果然,脚踝处也是又红又肿,被树藤缠住用力的部位几乎有点“血肉模糊”的感觉了。

“啊!”这次的惊呼不是孤风,而是我。

我实在没有想到,脚踝变成这副样子了,天啊,我的皮呀,我的肉呀,我的血呀,刚才死里逃生的好心情一下子变成一抽一抽的痛。

“呜…孤风,疼死我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死拉着孤风的手抱怨着。

“又哭,你们汉家女子真是…”孤风几乎被我又笑又哭的举动弄得无措了,只是皱了眉头从包袱里取药出来为我治伤。

“孤风,你的包袱真是我的哆啦A梦。”我任由着她为我擦着药,还不忘哽咽着说。

“什么哆…梦?”

“百宝箱!”

“哪里算得上什么百宝箱,只不过都是用得着的东西。”

“都用得着?千万别,我宁肯我们一样也没用上!咝…痛死了…”

“别嚷,我,我这已经很轻了,你们汉家女子…”

“我们汉家女子,我们汉家女子,孤风,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汉家女子啊。”

“没有,我只是,云衣,谢你。”

“嘁,又来了,哈哈,眼圈又红了。”

“总之,你救了木婉,又救了我,你就是我孤风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