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睿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当夜晚到来,飞虎队的一队员跑过来对我大声的说:“报告总统,赵公子吩咐我们就在前面扎营。”

我正举着皮囊喝水,很不幸,一口水呛出来,全部喷到了孤风身上…

从此,我的称号就神奇的变为了:总统。

总统就总统,好在没有本拉登。

至于乌凡大叔,总有些躲着我,尤其是每日正午我要服解药之前,他会跑的远远的。我知道他是怕我迁怒于他。

我也没解释,只是拿出一根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很精美的拐仗,麻烦孤风帮我送给他。

他行路并不是不方便,只是老人家早晚会需要这些。

第二天,我看到他骑着马都拿着那拐杖左右挥舞,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孤风对我说,乌凡大叔无儿无女,一直是金玉卡最贴身的管家,性格并不差。

我自然明白,至少他的解药帮了我和离睿太大的忙。只是那个金玉卡,我要如何捉弄他一下呢?我狡尽脑汗的思考着。

一路上很太平,飞虎队并没有派上太大的用场。原来那瀑布崖的旁边还有一处山路是通往风族寨的捷径,果真条条大路通罗马啊。终于,我们在解药用完之前,回到了久违的风族寨。

到达的时候是夜晚,金玉卡安排在从林的勇士们首先便看到了我们的车队。

一番盘查过后通知了金玉卡,于是,当我们进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几乎全寨的老百姓。

在风族寨,我们接受全寨的热烈欢迎。

当晚,在遥远的京城,姐姐大婚。

第 60 章

金玉卡见到我和离睿自然是热情的不得了,完全没有任何下蛊的内疚,这家伙果然老奸巨滑的很,我狂汗。

阿阮和依月也还是老样子,抱住我就不肯再撒手。我从车上取下礼物送给她们,她们喜欢的爱不释手。

其它的礼物也都分送给了风族寨人,量很多,几乎是每家一份,边送边看离睿,想知道他是不是心疼,他的眼神瞧着我只有好笑。

这家伙果然有钱!

我和离睿仍旧住在金玉卡的家里,除了飞虎队之外,其他的队都分散到族里其他人家,好在风族人都热情好客,甚至争着往家里带。我和那几队的人事先就订下了二大纪律六项注意。

二大纪律包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二、不拿群众一针一钱;

六项注意包括:一、说话和气;二、借东西要还;三、损坏东西要赔;四、不打人骂人;五、不损坏庄稼森林;六、不调戏妇女;

当然,借用了解放军的办法,只不过少了几项,呵呵…

当晚,和金玉卡开始了“严肃”谈判。

主题内容包括:

一、解蛊。

二、如何开采及分成。

分成是他们男人之间谈的事,我只关心解蛊。

金玉卡这次并不再耍花样,摸出两颗金药丸,分给我和离睿让我们吃下去。我迫不及待一口吞下便问虫子啥时候钻出来,从哪里钻出来?

金玉卡哈哈大笑,只说药一吃下去,蛊虫便化为水,不会从哪里钻出。

我放下心来,却还是有些怀疑:“你费这么大劲下蛊,这么轻松就给我们解药吗?”

金玉卡拍了拍胸膛:“我们风族人言而有信,相信你们此次的确是要给风族寨带来好处。”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你还好意思说!我手臂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利索。哼,要不是乌凡跟着离睿知道他的确要采矿,你能这么快拿出解药吗?”

“云衣。”离睿嗔怪的说。

我瞪了金玉卡一眼,便不再吭声。

“萧姑娘真是…呵呵…”金玉卡并不与我计较。

离睿笑了笑,慢慢的说:“云衣一向有话直说,虽有些唐突,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金玉卡,希望下蛊之事有再一,绝无再二,离睿并不想与风族寨动什么干戈。”

他的脸上带着笑,声音也不大,却带了几分狠劲。

我自然是了解离睿的性子,有些小人得志似的看着金玉卡,金玉卡哈哈笑着自我解嘲:“看来客人是怪我无礼了,不会不会!”

“那自然是最好。”离睿淡然的说着,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解了蛊,我心情大好,至于采矿分成的问题,就让男人们去解决好了!

当晚,我、孤风、阿阮、依月,四个丫头挤在金玉卡为我安排的木屋里聊了一整夜。也许我这人就是忘性大,在北安蛊虫发作的时候恨金玉卡恨的牙痒痒,脑海捅了他几千刀了。可现在人家痛快的帮我解了蛊之后我就无所谓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了防备,要是他哪天不痛快再给我下蛊就坏了菜了。

好在阿阮和我说了最内幕、最黄金的消息,同一个人,中蛊只能一次!

还有比这个消息能让我在目前的状况下放心的吗?

恐怕没了。

第二天中午起身的时候阿阮告诉我,全寨的男人们都跟着离睿和李四光队去采矿了。

嗯,好,男人们,赚钱去吧!

于是,我开始了在风族寨的米虫生活。

米虫是米虫,不过我这只虫吃的并不多。反而还小有贡献。

比如我自认为带来的红十字队会派上大用场。

从前,风族寨的医疗水平基本为原始状态,当然简单的小病用当地的草药是可以治疗的,也的确有些神奇之处,可也有许多病症是被巫医耽误了的。这些事情在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有所听闻了。我的红十字队共有四个大夫,全是男的,一个个长的就仙风道骨的,在京城那绝对称得上是医圣、杏林高手!要不是离睿的面子,我是肯定请不来这样的人跟着我们了。

即然来了,就不能让他们闲着,我请孤风帮我做了个红十字木牌,钉在金玉卡安排我住的大宅子外面。

在男人们采矿的当天,我的红十字医院隆重开张了!即然打着慈善旗号自然就是免费看诊了。反正风族寨附近也有不少的草药。风族寨的寨民们围着那木牌议论了好久,最后一致认为红色的叉(十字)是驱鬼符。金玉卡对我在他宅院里搞这个事情有些不满,碍于心里对我有些愧意也暂时由着我折腾了。至于离睿,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说好…

开张第一天,红十字医院呼啦啦涌进N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开始的时候挺激动,觉得任务很重,可寨民们进来之后都拉着我聊天问长问短,什么风神娘娘的传说啦、外面的情况什么样啦、我和离睿什么时候成亲啦,等等等等…

四个老大夫干巴巴坐在堂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依月抱来一头小猪,说它不爱吃食,请大夫给看看。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那头猪,再看看大夫们铁青的脸色,无语了。

最后,此尴尬的场面以大夫二号怒着把猪扔出厅堂,依月揪着他白胡子不依不饶,我赔了依月一副小耳环而宣告结束。

一旁围观的风族寨民恍然大悟,原来抱猪来还有耳环换。

于是,一个时辰之内,红十字医院便被寨民们风涌领来的各种家禽牲畜所占领了。

晚上,我怕金玉卡和离睿回来生气,就躲在屋里自己一个人吃的饭。后来听阿阮说,金玉卡和离睿踏进宅院的时候差点儿直接被各种家畜的屎尿气味直接熏出去。

开张虽然没大吉,可说不定后面顺利呢??我满怀信心!

开张第二天,我和大夫一号二号三号四号都被离睿罚打扫院子,我本不甘愿,想想院长也的确该以身作责,于是就干了。顺便订下了医院的第一条规章制度:患者是老大!无论如何不许对患者发脾气!

昨天扔猪的大夫二号抱怨说那不是患者,是猪。

我白了他一眼说:“骂猪还要看主人!”

大夫二号还要强辩,大夫四号拉住他小声说:“她毕竟是东阳候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咱惹不起!”

大夫二号想了想说:“有理有理。”

我便挺得意,开始扫地了,扫着扫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大夫二、四号的意思,岂不说明我是那猪?离睿是主人?骂猪还要看主人?

郁闷了一整天,于是乎我在心里暗下决定:一定做出个院长的样子,树立自己的威信!

晚上离睿回来的时候,我当着大夫一二三四号的面和他打起了标准的嗯、这个这个、那个嘛…的官腔,并扭着扭着上楼,自认达到了现代女强人的标准,心里想着可能有点作用。

晚上离睿便偷偷上楼来看我,问我是不是白天打扫的时候扭到腰了…

开张第三天,总算有生意上门了…哈哈哈哈…我带着大夫一二三四号浩浩荡荡杀到卡米大哥家,一眼就看到卡米大哥已经在门口急的一头大汗了。

“卡米大哥,谁病了?”我忙问。

“哦哦,是桑塔。”卡米大哥立即回答。

我知道桑塔是他的老婆。

“嗯?什么情况?”我似模似样的拿出自制“病历”。

“快生了,快快!”卡米大哥涨红了脸把我往里屋拉。

“啊?接生啊?我不会!”我大惊,看向大夫一二三四号。

四个人无辜的眼神,齐刷刷的摇头。

我嘿嘿的讪笑几声:“卡米大哥,我…啊!”

没等我说完,卡米一双大手已抓住我的手臂,直接扔进木屋:“你是风神娘娘的使者,一定有办法保佑桑塔!”

“我…不会…”我被扔进木屋,惊恐的看着屋里人,声音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越来越小。

屋里除了我和产妇桑塔之外,还有两个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的小女孩儿,她们都是桑塔的女儿。

“云衣姑娘你来啦,坐,快坐!”桑塔满头的大汗,脸通红,双腿叉开,用红布吊起在床上。

我张圆了嘴,盯着她的肚子:“这个,这个…”

“别怕!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桑塔拍了拍肚皮,干脆的说,同时又开始了又一轮的用力。

我呆呆的站在屋里手足无措,直想一头冲出去了。

“云衣姐姐坐。”大点的小姑娘拿了个凳子给我。

小点的姑娘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坐下。

我机械的任由着她们的摆布。木床上的产妇开始了吼叫,声音闷闷的,不大,却极…极…我找不到形容词了…居然还是有节奏的…我的心脏跟着她的节奏忽上…忽下…忽上…忽下…

“阿姐,热水够不?”小女儿试了试床边木桶里的水温问着。

“够了够了,阿爹准备了好多。”大女儿头也不抬的帮着桑塔推着肚子上的那团肉球,桑塔极配合的吼叫着。

她每叫一声,我跟着喘口气,她吼得长一些我就快窒息了。

“你来!”大女儿招呼着妹妹。

小女儿开始重复大女儿的动作。

只见大女儿蹦到桑塔的床上,直对着妈妈分开的腿,手伸向那里掏着,桑塔不吼了,眼睛瞪的老大,牙都快呲出来了。

我揪住了自己的前襟…

“出来了!”大女儿一声轻呼,一团肉乎乎沾着血的东西就在她的手上,还在动。

小女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脐带。

我只觉得心又忽悠了一下,大脑嗡嗡开始缺氧状态中。

大女儿倒拎起血乎乎的婴儿,啪的一声拍在婴儿屁股上,与此同时,响亮的啼哭声响彻木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大女儿抹了一把汗,脸上抹上了一条条血迹,扭过头朝我笑着,手里的婴儿还在张牙舞爪的哭着…

“扑通”凳子倒地,我落荒而逃…

血淋淋的手、呲着牙的笑容、婴儿恐怖的哭声…

“啊!”我大喊着从恶梦中醒来,手犹自在空中挥舞着,忽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捉住。

“云衣,我在这里。”离睿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扭过头去拼命的集中视线,果然是他,就坐在床边。

“呜…离睿,我不要生孩子!”我一见他就哭了出来,瞬间涕泪交加。

离睿不语,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强忍着笑意忍得很痛苦。

“不许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呜呜哭着:“太恐怖了。”

我一头扎进离睿的怀里,把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

离睿的胸膛一起一伏,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云衣,你^你带去的人还号称是杏林圣手!”

我恼羞成怒,抬起头来:“是杏林圣手啊又不是接生婆!不许再笑我了!都怪你,在京城的时候为啥不带接生婆一起来。”

“云衣,我怎么知道你会在风族寨开什么红十字医院呢?”离睿点了下我的额头说着,渐渐的收起了笑容,掀开我左臂的衣袖,割伤的痕迹清晰在目。

“你看见生子都会吓跑,却忍心把自己割成这样吗?不许了,下次再不许。”离睿拥我入怀,轻轻咬着我的耳朵。

“很痒。”我脸上开始发烧,小声嘀咕着。

“这样呢?”离睿抬起我的脸,轻轻的吻着我的嘴唇。

“唔…”我怎么还能说话呢?

一腔惊惧已化似水柔情,离睿用他最坏的方法化解了我的紧张…

红十字医院院长接生时逃跑的事迹在第四天传遍风族寨。

开张第五天,我对大夫一二三四号宣布:暂停营业!

医院开不成,我又起了当老师的念头。在风族寨,除了乌凡大叔和金玉卡略识得汉字以外,全族人都是文盲。

我决定,扫盲要从娃娃抓起!

说干就干,兵分几路!

首先是生源问题,阿阮和依月在风族寨最受长辈们欢迎,派她们负责招生。

大夫一二三四号跟着我编写课本,当然,主要是我编,他们负责抄写。

要说起来,这编课本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风族寨人平时说的话带着浓浓的口音,类似于现代的西南少数民族。我想先从纠正他们的发音开始教起,于是,课本的前部分就是:汉语拼音。

Abcdefg,这些拼音我写起来当然连贯又亲切,可苦了负责抄的大夫一二三四号。好在他们悟性不错,写着写着也不那么歪扭了,所以说人的潜力是蛮大的…

阿阮和依月成绩不错,风族寨的人一听说风神娘娘使者-----我,肯帮他们带孩子,乐不得的送过来!

不教不知道,一教吓一跳,第一批学生竟一下子招了五十四个!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岁。我的天,一副扑克牌的数量了!

我便用木片做了一副扑克牌,上面记录了每个学生的名字,上课的时候提问就抽牌,抽到谁谁就站起来回答,很好很科学。

金玉卡怕他的宅子再变成垃圾堆,就专门把一处半新不旧的没人住的木楼拔给我使用。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离睿帮我在木楼前插了个牌子:云衣希望小学。

他问我:“这个什么小学能开几日?”

我眼泪汪汪的回答:“做为一名光荣的乡村教师,我的生命是有限的,为学生服务是无限的!”

离睿扑上来做恶鬼状…

开学第一天,五十四个学生均在我规定的时间内蹦蹦跳跳的到位了。

校长兼班主任我,首先在学校前面的坡地上安排他们就地坐好。便开始了我的开学演说:“

同学们早上好! 我代表我校全体老师欢迎你们。首先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的老师。

“啥叫老师?”一小鼻涕孩儿抽着鼻涕问。

“呃…就是教你们学习的人。”我耐心回答,眼光飘过他的鼻涕。

“好,继续讲,我是你们的校长,也是老师,以后叫我萧老师。”

“啥叫校长?”另一个还在啃兔腿的小孩儿问。

“呃…就是管老师的人。”

“那是金玉卡大还是校长大?”兔腿小孩儿追问。

“在寨里,金玉卡大。在这里,我大!”我挺了挺胸,壮似威严。

“这里不也是在寨里吗?”小鼻涕孩儿接话。

“呃…”我扭头朝站在我后面的阿阮小声说:“他是来上课还是来砸场子的…”

“唔?”阿阮没听懂。

我嘿嘿干笑了几声,又面对学生们:“甭管谁大,总之你们要听我的话。”

“为啥?”这次是绝大多数学生发问。

“嗯,我是风神娘娘的使者,谁不听我的话,风神娘娘就会生气…”

“哦…”学生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