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珩也笑笑,没再坚持。

宋陵澄发现沈司珩沈司骐兄弟感情似乎挺不错的,以前鲜少听沈司珩提起过沈司骐这个人,对他的印象也仅停留在那三个字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看来,沈司骐人确实挺不错的,对沈司珩这个大哥也是尊敬有加,对他也是真的关心。

乔诗雅也只是安静地在一边陪着,宋陵澄看的出来,她对沈司珩的认知就和她对沈司骐一样,她和沈司骐的感情也远没有表现出来那般亲昵。

闲聊时沈司珩会不时把话题带到宋陵澄身上,或者聊一些她能参与的话题,不让她觉得无聊。沈司骐却不会,泰半时候只是公事公办地和沈司珩聊着生意上的事,和乔诗雅……感觉很陌生,乔诗雅也只是一直保持着温和有礼的微笑,不热络。

他们回去时宋陵澄送两人下的楼,她挺着肚子不方便,特就送到了楼梯口,看着两人下楼,回病房前宋陵澄往楼下望了望,看到了已经走到楼下的沈司骐和乔诗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什么交流,连背影看着都有些疏离。

乔诗雅似乎是打算自己打车回去,中途被沈司骐拉住了手腕强行塞进了车里一起离开的。

宋陵澄看着有些疑惑,回到病房时就忍不住问起两人的事。

“他们相亲结的婚,认识一个月觉得合适就领证了。”沈司珩说,嗓音淡淡的,“都结婚三年了,不可能真没感情。”

宋陵澄忍不住皱眉:“在一起三年看着还没我们在一起三个月黏糊。而且,”

宋陵澄望他:“你都没到相亲结婚的地步,他三年前怎么就急着相亲结婚了。”

“大概是,”沈司珩偏头望她,“我心里一直有人,不愿意将就。司骐没这方面的切身体会,年纪到了有个家就算完成人生大事了。”

“楚凝呢?”宋陵澄奇怪望他,“你不是说是他在背后替她保驾护航的,不是真爱会这么做?”

“具体原因我不好说。但楚凝有一个哥哥是因为司骐才去世的,她的哥哥很疼她。”

沈司珩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宋陵澄却隐约能猜到一些来的,只是提到楚凝沈司珩注意力就先回到了玉佩上去,手掌突然就伸向了她:“拿来。”

宋陵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玉佩。”

宋陵澄一听就下意识捂住了外衣口袋:“不行。”

沈司珩手掌依然平伸在她面前,没有商量的余地:“拿来。”

宋陵澄也紧紧捂着口袋不给他乱碰。

沈司珩看了她一眼,手掌冷不丁伸向她的口袋,宋陵澄早有防备,他的手掌没碰上她的衣服之前她已经转过身,沈司珩另一只手掌钳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压在胸膛前,一边伸手去抢玉佩。

宋陵澄弯着腰,死死捂住外衣口袋,嘴里嚷着:“沈司珩你不能耍赖,又不是你的你别瞎碰。”

“你不是说以前是你送我的?怎么就不是我的了?”沈司珩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抱搂在了怀中,侧身想拿过玉佩,又怕压到孩子。

宋陵澄捂着口袋压在肚皮上,一边回他:“那现在也不是你的了,是楚凝的。”

“那可说不定。”沈司珩手掌压上了她捂在肚皮上的手,扣着她的手掌一根一根地掰开。

宋陵澄一急,失声就说道:“儿子,你爹又欺负娘。”

话音刚落,宋陵澄便觉得肚皮下动了下,像小脚在踢,很用力地踢动,而且不只是一个。

宋陵澄一下就震住了,沈司珩动作也有些愣住,手掌贴着她的肚皮,掌心下明显的胎动让沈司珩心里突然涌起股很奇妙的感动,这种感动比刚知道自己初为人父的那一瞬间还要强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觉到宋陵澄肚子里孕育着的小生命。

这也是宋陵澄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胎动,很惊奇地扭头望沈司珩:“他们是不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在踢你呢。”

沈司珩垂眸望她:“明明就在踢你。”

话音刚落掌心下又感受到了一次很强烈的踢动。

宋陵澄得意地捏着沈司珩的手掌:“看,我儿子多护着他们的娘,叫你以后再敢欺负人。”

沈司珩唇角勾出些柔和的弧度,轻揉着她的肚皮,缓缓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沈司珩一吻她宋陵澄就有些晕眩,吻着吻着捂着口袋的手就慢慢松了下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等吻得彼此都有些气喘吁吁时,沈司珩掌心里多了块莹润的古玉佩。

“宋陵澄。”沈司珩嗓音有些沙哑,低头望着眼神依然有些迷离的宋陵澄,掌心里捏着的玉佩举向宋陵澄。

“……”宋陵澄眼神陡的清明起来,下意识就伸手要去夺,指尖刚碰上,沈司珩手掌已经迅速合上。

宋陵澄突然很担心地盯着他望。

“我没事。”沈司珩嗓音柔软了下来,摊开了手里捏着的玉佩,指尖捏着举起,细细打量。

宋陵澄注意力也被玉佩吸引去,刚看了会儿眉心就拧了起来:“怎么好像又多了几道裂痕?”

☆、064.晋江独发

沈司珩指尖捏着举起,果然看到了几道裂痕,不大,却依然可以看得清晰。

宋陵澄侧着头打量,下意识想伸手去拿,指尖还没碰到就被沈司珩拍开了。

“瞎动什么。”

宋陵澄有些不平地撅着嘴:“是谁被一块玉佩给弄晕的。”

沈司珩没回她,只是盯着玉佩来回打量,就是不让宋陵澄碰。

宋陵澄抢了几次抢不着,也就气鼓鼓地半倚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沈司珩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玉佩看。

宋陵澄也不知道这玉佩到底有什么值得端详这么久的地方,他不说话她闷得有些无聊,手肘轻轻捅了捅他的肋骨:“诶,看出什么来没啊。”

“没有。”

宋陵澄扭头望他:“还是没想起来?”

沈司珩瞥她一眼:“我现在想没想起来还有那么重要?”

这个问题宋陵澄回答不出来。

沈司珩捏了捏她的脸,没再说话,只是打量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后半夜的时候宋陵澄直接趴在沈司珩怀里睡过去了,沈司珩一夜未眠。

第二天沈司珩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一大早就出了院,本来要去上班,被宋陵澄强行要求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时沈司珩已经恢复成那个精神抖擞的沈司珩。

下班时沈司珩约了楚凝一起吃饭。

“楚凝,这个玉佩能卖我吗?多少钱都行。”吃饭时,沈司珩捏着玉佩上的红绳,问道。

楚凝神色有些许不自在,视线从他捏着的玉佩转移到了他脸上:“你要买这个玉佩做什么?”

沈司珩没明说,只是望她:“方便卖吗?”

“它……对你很重要?”

沈司珩迟疑了下:“大概吧。”

楚凝沉默了会儿,望向他:“司珩,很抱歉,这个玉佩我不能卖给你。”

沈司珩神色没动:“为什么?”

“我不愿意。”楚凝伸手拿回了玉佩。

沈司珩没伸手去抢,只是望她:“我记得你当时说,不是你的?”

楚凝抿着唇,沉默了会儿:“对,东西掉在我身上,我捡的。”

沈司珩若有所思:“六年前?”

又补充了句:“我们一起出车祸的时候?”

楚凝没承认也没否认,侧头望他:“司珩,说实话,自从那次车祸后,我觉得你完全变了个人。”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楚凝补充,眼睛一直定定望他,“司珩,我记得以前都是你追在我身后跑的,现在,似乎换成我了,人大概都是犯贱的,唾手可得时看不上,可是当有一天发现真的失去时,突然又舍不得了。”

“我不是沈司珩。”

沈司珩留下这句话后走了。饭菜刚上来,还冒着热气,却已经人走茶凉。

楚凝盯着满桌的菜,神色有些黯,静坐了会儿,给韩一凭打了电话,约他出来。

韩一凭就在附近,半个小时没到就过来了。

“一凭。”楚凝轻啜了口酒,望向韩一凭,“有次宋陵澄发了条微博,司珩突然很暴躁,四处找宋陵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韩一凭自然记得这件事,当时沈司珩急得还差点冲他发了脾气。

“我当时刚好也看了粉丝的回复,去图书馆找了那本书。”

楚凝边说着边勾着玉佩拿了出来,玉佩在指尖轻晃着,她盯着玉佩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当年司珩和我一起出车祸时,我记得他穿的戏服是滚着银边的锦袍,可是他醒来后,他穿的锦袍是滚着金边的,衣服上隐约有暗龙,最重要的是,醒来后,他留的是长发,不是假发。”

楚凝说着望向韩一凭:“你们几个人中,就你和他最熟,难道你不觉得他这几年和过去完全像变了个人?”

“还有宋陵澄。”楚凝拧着眉回想,“她似乎也差不多那个时间出事的,出事前她资质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出事后她突然像变了个人,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视线移向他:“你就不觉得他们两个都古怪?”

韩一凭沉默地望着她,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手里捏着的玉佩上,抿着唇沉默了会儿:“我在司珩那见过这枚玉佩。”

————

沈司珩离开餐厅后就直接驱车回家,车子开到一半晕眩感突然袭来,沈司珩方向盘一个打转,赶紧着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一只手揉着眉心,一只手摸索着找出手机,给宋陵澄打电话。

“我今晚可能得晚点回去,你先吃饭,一个人注意点,别摔倒。”沈司珩温声叮嘱她。

嗓音听着与平时无异,宋陵澄也没听出异样来,也就点点头:“好的,你别忙太晚。”

挂了电话自己去厨房捣鼓晚餐。

晚餐刚准备好秦少迁就很准时地来踩点了。

他最近工作忙,来这边的时间也少了。

宋陵澄了解他,隐约猜到他不常出现的原因。秦少迁是那种特别傻气的人,他喜欢一个人完全是会喜欢到不顾后果,只要她幸福就好,哪怕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他。

秦少迁一进门就往屋子四处望:“难得啊,沈司珩竟没在,你挺着个大肚子他就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宋陵澄有些不以为意地白了他一眼:“我看着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秦少迁轻哼,意有所指:“宋陵澄,11月底了。”

刚说完脑门就挨了宋陵澄一个巴掌:“那么久没见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秦少迁冷哼,几步窜到桌前,拿过饭碗就开吃,完全不用宋陵澄招呼。

宋陵澄在他对面坐下,望他:“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见人影了?”

“谈恋爱啊。”

秦少迁不以为意,却把宋陵澄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真的假的?别蒙我好不好。”

秦少迁连头都没抬,拼命吃:“骗你干嘛。”

宋陵澄看着他那吃相实在看不下去,拿着筷子一端戳了他一下:“多久没吃过饭了,吃慢点不行吗?”

秦少迁没理她,继续狂吃。

宋陵澄终于看出问题来了,又戳了戳他:“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这句话终于踩到了秦少迁痛脚,狠狠白了她一眼:“吃饭!”

宋陵澄好奇,继续戳:“怎么突然想开去谈恋爱了?是哪家姑娘这么幸运啊?”

秦少迁终于放下饭碗,重重地咽了一口:“不是你叫我去谈恋爱的吗?”

“……”宋陵澄一口气有点使不上来,“我是叫你找个喜欢的姑娘谈,没叫你去祸害人家。”

“我没祸害人家啊,就找你那好姐妹相互祸害了。”

“……”宋陵澄眉心一拧,“安茜?”

“姓苏的。”

宋陵澄差点没被自个口水呛到,秦少迁和将苏颖认识也不过两个多月,什么时候竟走到男女朋友的地步了。

秦少迁不以为意:“相互祸害嘛,反正都是没人要的。”

宋陵澄听得一头雾水,对他对感情的态度却是有些看不过去,又狠狠戳了他一下:“苏颖是个好姑娘,你不喜欢人家别去祸害她好吗?”

“我喜欢你,你愿意让我祸害?”

宋陵澄突然没了话。

秦少迁又哼上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这才叫祸害她。她不喜欢我,我不喜欢她,这叫相互祸害。”

把饭碗往她面前一推:“去,洗碗去,伺候一下哥哥。”

人就很大爷地瘫在了沙发上,看着大大剌剌的,心情却似乎不太好。

宋陵澄和沈司珩在一起这么久沈司珩都还没敢这么使唤她,尤其是她怀孕以后,她每天的工作只负责吃饱睡好,什么时候轮到伺候人了。

宋陵澄很干脆地走过去拖着他:“别欺负孕妇好不好,自己的碗自己去洗。”

秦少迁瘫着没动,只是这么半只手撑着头,手肘撑着沙发,一动不动地看她:“你再拖,你再拖,你家男人回来看到打翻醋坛子了,别指望我帮你开脱。”.

☆、065.晋江独发

秦少迁一说这话宋陵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狠狠踢了他一脚后才在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问起他和苏颖的事。

秦少迁眉梢都没动,“没事”两个字就把宋陵澄给打发了。

宋陵澄半天问不出什么来,看沈司珩没回来,就拿过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沈司珩还在路边停着车,晕眩感一阵一阵的,他没敢独自开车回来,怕路上出什么意外,通知了司机过来。

沈司珩怕宋陵澄担心,没和她说这个事,只是软声劝她先睡。

宋陵澄等不到沈司珩回来也睡不着,更何况家里还有尊大神赖着不走,和沈司珩聊完时秦少迁竟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宋陵澄拿书本敲他,想赶人。

秦少迁闭着眼没动,却说了话:“让我再睡会儿。沈司珩要是现在都还敢怀疑你,你直接甩了他算了。”

宋陵澄倒不是怕沈司珩怀疑,他也不是气量小的人,也就随了他,转身回书房。

快走到书房门口时秦少迁突然叫住了她:“陵城,假如说我们真的像史书说的回去了,你是以怎样的心态嫁给我的?”

“……”宋陵澄有些奇怪望他,基本没影的事儿,他这么一问她还真答不出来,也就将问题反抛回给他,“那你会是以怎样的心态娶我呢?”

秦少迁突然有些烦躁:“算了,都没影的事儿浪费时间,别打扰我休息。”

抱着宋陵澄的抱枕翻了个身,撅着背对着宋陵澄,没再理会。

宋陵澄实在无法理解秦少迁的古怪,盯着他看了会儿后也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有些乱。

宋陵澄最近没拍戏,一天到晚不是在书房里看书就是各种胎教,书房被她扔得乱七八糟的,平时沈司珩在家都会收拾,今天他还没回来,宋陵澄没什么事忙,也就过去整理书房。

宋陵澄向来是不整理就不整理,一整理起来就要把整个屋子捣鼓一遍的人,连抽屉都没放过,将所有抽屉全抽出来,清空里面的东西,再一个个抹干净整整齐齐地塞好。

宋陵澄平时很少动沈司珩的抽屉,偶尔找东西的时候会翻一下,但她需要招东西的时候一向不多,因此也很少翻动抽屉的东西。

现在这么一番大整理后,宋陵澄有些意外地发现个类似于戒指盒但又不像戒指盒的东西,看着更像是随便找的小盒子,巴掌二分之一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