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逢生 作者:张晚知

程楚汉第一次见到袁岁安时,只是想得到她;

于是他用尽手段得到了她;

等他真得到她后,他又想让她爱他;

到了这时候,他才恍然想起,他已永失被爱的资格。

本文为历史剧写伤后安慰所作,有烂梗,有槽点,有狗血,有天雷,或者还会各种各样的神展开……

如蒙不弃,有读者愿意看,我一定竭尽所能;

如小说有令人不快之处,还请包涵,实是能力有限;

作者不擅言谈,喜欢看评论,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评论,只好一概不回,以免言谈不当,反而生了误会。如有不嫌作者沉闷无聊的读者,可以树洞一番,作者会小心珍藏每份心意,时时回想。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强取豪夺

第一章

那天程楚汉出完一趟长达九个月的重大任务回来,身上伤还没痊愈,心累得慌,又不愿意接受心理辅导,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呆着,就在故交李经天的力邀下去了他名下的渡假村暂住。

渡假村建在广城下属边区的山间,附属设施十分完备,别墅错落有致的掩映在风景独到之处,主车道前面的山间盆地空旷,建了座马场和休闲中心;后面的老林里却放养了各种野兽,供有兴趣的客人打猎。

程楚汉在渡假村里住下后,死党南振和崔时俊闻讯来给他接风。程楚汉不耐烦出山,就把地点定在了马场。

崔时俊估计老友在养伤憋得慌,除了让人细心准备野味宴,还安排了好几个水嫩鲜活的女孩子伴游。程楚汉的情绪没从任务影响中//拔//出来,脸色阴沉,脾气不好,没有陪小姑娘调情的心情,只想找人纾解欲望。可这几个女孩子是掮客刚挑出来的嫩肉,讲的就是青涩单纯的一口,好是很好,但接触圈子不久,胆子不大,根本不敢靠过来;有个胆子大些的,看她的脸色和行动却又不方便做那事。

程楚汉不耐烦跟这些小姑娘磨蹭,自顾自的放马狂奔,直到马力不足了,才把缰绳抛给马童,让人给他抬张凉椅出来休息。

马场方圆十几里,四周又都是山,虽然客不少,但仍然十分安静,程楚汉躺在树荫下闭目养神,正有些睡意,突然听到一阵像清风吹过树梢,但又比风动更细密轻柔的清泠碎响在他耳边滑过,夹在服务人员急促的脚步声里十分微弱,一般人根本听不到。

但程楚汉的五感都经过严苛的特殊训练,对这种异常的低音反而特别敏锐,忍不住转头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躺在树荫下的凉椅里,高度跟旁边的休息站的回廊持平,目光转过去先看到的是一双润白光泽,但对女人来说并不纤巧精致的大脚。脚踝上两枚因为长期佩戴而泛着柔和光泽的小金铃俏皮的摇动,时不时的在脚后跟的肉窝上停留撞击,发出细微的响动。

沿着这双脚踝往上的两条腿裹在九分裤里,一眼看过去丰盈圆润,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纤细修长,但也绝不臃肿,有一种蕴着活力的紧致,只是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那润泽肌肤下藏着的惊人弹性。

时下以迁瘦为美,许多女人为了身材往往采取种种手段节食减肥丰胸,针对性的做局部锻炼,美是美了,但却缺少一种肌肉力量自然分布,身体张驰有致的肉感。而这个女人,既有运动员身上那种力量美,又有运动员所没有的匀称闲适,全身肌肉不少一分,但也不多一分,匀停柔韧。

程楚汉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女人摸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他不是见个女人就想来一炮的急色鬼,但这时候却不错眼的看着这双腿从休息站的外廊上走来,不紧不慢的从他身边走过,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腿的主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短发齐耳,额头光洁饱满,眉毛没有修饰,是天生的两道浅棕色淡烟眉,眼珠子和嘴唇的颜色也比常人要浅,且鼻梁俏拔,使得她缺少女性的娇柔婉丽,呈现出一种冷峻来。

程楚汉喜欢生得秾丽娇艳的眉眼,以前对这种寡淡清冷的长相无感,但这时候看到这双腿的主人,却油然有种感叹:这女人既然有了这样的身材,就该是这样冷淡的长相,才叫恰到好处!

他心里念头转了几番,目光却一派清澄,扬着脸冲对方一笑。他的嘴唇丰厚,唇边还有个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完全掩藏了他野蛮霸道的本性,看上去阳光灿烂,用他的发小南振的形容来说,就是“看上去人模狗样,拐几个女人上床玩双飞还是没问题的”。

但往常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一笑,在这女人面前却没起到预期的作用,她的目光明明跟他接触了,却像根本没看到一样收了回去。一路小跑着的客服经理发现女子的停留,连忙回头催促:“袁医师,快点。”

袁岁安轻嗯一声,继续往前走。她穿着双平跟凉鞋,一脚稳稳的踩实了地面,才抬另一只脚,双肩平稳,腰身正直,甩手迈步的姿势并不轻盈,也跟妖娆无关,只是自然挺拔,不急不徐的跟在客服经理身后走着。

程楚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坐了起来,摸出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往袁岁安消失的方向跟去。

袁岁安由客服经理领进了医疗室,马场的医疗室属于非常用设备,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负责应付临时状况的助理医师值班,用来在马场的客人发生意外情况时作出相应判断,进而急救处理。

但眼前出意外客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全身透着股年轻毛嫩的跋扈气息,一个劲的捧着手惨号惨叫,助理医师根本没法正常工作,急得满头大汗的劝:“卫少,你这样我不好诊断,你安静些……”

卫少吸着冷气怒骂:“还要怎么诊断,这肯定是骨头断了,快点给我接上接上接上……”

助理医师想把卫少的手掌托住观察他声称骨头断了的地方,但手一挨过去,卫少就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踢了他一脚,大骂:“王八蛋!你到底会不会治!痛死老子了!”

助理医师被踢倒在地,敢怒不敢言,转眼看见袁岁安进来,心中一喜,连忙道:“袁医师,你可来了!快看看卫少这手怎么样!”

袁岁安点头,放下手里提的黄杨木医箱,弯腰去看卫少的伤。卫少右手的虎口靠上的地方鼓着一个大包,乌青透紫的凸着,拇指和食指受到压迫不停的颤抖,而那个包也随着手指的颤抖痉挛,一眼看过去好似包里裹着什么活物,随时都有可能咬破血肉钻出来,十分可怖。

一般骑马摔伤断骨,都是手臂腿骨甚至是脖颈颅骨,像这种虎口偏上,但又不是手腕的伤很难见到,甚至可以说伤的地方很奇葩。

袁岁安沉吟不语,卫少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像他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基本上没有忍痛的能力,头一次受这种伤,又怕又痛,越怕就越忍不住想,注意力都集中在疼痛上面,就更觉得痛得难以忍受了。

袁岁安伸手把自手肘到指尖的骨骼都摸了一遍,感受了一下骨骼和神经反射情况,最后停在大包上,卫少看她似乎有在包上按一按的准备,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尖叫:“痛痛痛!臭婆//娘,乱摸什么!”

袁岁安耐心解释:“你伤的是骨头,外面看不出来,我得上手摸一摸才能确诊。其实我触诊不会很痛的,只是你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伤处上了,精神紧张导致神经末梢痉挛,痛感加倍。你得把注意力转开放松些才行……”

卫少破口大骂:“照个片子不就什么都看清了,谁叫你这臭//娘们乱摸!赶紧给我死开,叫个专家过来!”

客服经理惶恐的说:“卫少,袁医师就是我们的特约专家,祖传的跌打医术,正骨手段十分高超,行医几年从没出过纰漏。”

卫少将信将疑,呲着牙道:“你小心着,医坏了老子弄死你!”

袁岁安把他的伤情摸清了,心里有数,抬头挑衅的问:“你威胁我?”

卫少被她这么一撩拨,火更大了,“老子就威胁你,怎样?”

袁岁安嘴唇一勾,冷笑:“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这伤我不治了,你在这里等着痛死吧!”

卫少被人这么当面一掌抽在脸上,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手上的伤也忘了,抬腿又是一脚,“臭婊子,你找死!”

袁岁安侧身一避,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飞快的握住他的伤处,用力一压一拉一拢,他的手掌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激得卫少又一声惨号:“痛死我了!臭……”

一句话没骂完,他突然觉得手上的伤没有刚才那么痛了,低头一看,手上那个骨头支起的大包已经平了下去,虽然看上去还是青紫肿胀,但那种抽筋拔骨似的剧痛却没有了。

袁岁安托住卫少的手掌,一边接过助理医师递过来的夹板给他做固定,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卫少这半来年生长板生骨过快,容易骨臼滑脱。这手上的伤是摔跤撑地时硌着了,事后又用力推拉了什么东西,所以导致指骨突出,神经末梢痉挛。放心吧,只是挫伤,骨头没断,固定一星期,补补钙别过量运动就可以了。”

她的声音平板寡淡,即使是安慰伤患,也透着一种冷清。就好像刚才她和卫少发生的冲突根本就不存在,既不肯解释那是分散伤患注意力的需要,也不向他道歉。

卫少跋扈归跋扈,却不愚蠢,回想刚才的事,脸色红紫交错,憋了会儿转头对旁边的客服经理说:“从我帐上划一万医药费给她。”

客服经理笑道:“在马场为客人提供专家级别的医疗救急,也是我们俱乐部的服务,并不需要额外付费。”

卫少大怒:“我说付费就付费,你啰嗦什么?老子付不起还是怎么的?”

客服经理的话也是表明马场的服务态度,客人一定要争这个脸面,她也没有代替别人把钱往外推的道理,连忙接过卡去划帐。

卫少心情平复了些,忍不住又转头来看袁岁安的表情。才十七八岁的纨绔子弟,正处在天第一,老子第二的狂妄期,丝毫没有拿钱砸人不对的自觉,下意识的就想看这刚才让他没面子的医师对他低头。

袁岁安没有被人打脸的羞窘,反而觉得这少爷直率浅薄得近乎可爱,忍不住一笑。她板脸的时候看上去冷漠难以亲近,这时候两道淡眉舒放,浅棕色的眼眸明亮流光,却有一股令人信服平静的亲和力从眉宇间散发开来,让人陡然生出一种淡极始知花更艳的错觉。

卫少被这笑容一逼,突然间觉得喉头一哽,缓了口气才问出来:“我这手还要干什么吗?”

袁岁安收好绷带回答:“不用了,你回去好好休养就行,过两天就可以拆夹板。要是不放心,可以到大医院去拍个片子看看。”

卫少感觉到了她那种只把他当成没长大的孩子来安慰的宽容,气得眉毛一竖,骂了一声:“骨头没断还拍什么片子?我脑子又没病!”

袁岁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卫少一肚子火气,虎着脸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焚情劫》这篇文,无论是出版还是写作的过程都太虐心了,伤得我这几年都不想动它了。

《凤还巢》的番外暂时没有感觉,如果有机会到了再写吧。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二章

程楚汉倚着门框边抽烟边看,直到袁岁安洗了手出来,才懒洋洋的走进去,笑道:“袁医师,我也受伤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袁岁安受聘于俱乐部,专门给客人做跌打医治,虽然不是服务员的身份,可收了俱乐部的高薪,对客人的要求一样不能怠慢。虽然她看程楚汉走路的姿势不像有问题,却还是停下收拾医箱的动作,问:“先生哪里受伤了?”

程楚汉拖着腿拐进来,坐到她身前的护理床上,呲着牙道:“就是刚才下马的时候,右腿踩空挫了一下,当时感觉好像没事,可过了会儿却觉得两腿一阵一阵的发麻,使不上力。”

他这个伤情描述跟刚才的表现有些吻合,袁岁安放下疑心,仔细的问:“除了发麻,还有什么地方痛?”

程楚汉回答:“好像哪里都不痛,就是发作起来两腿僵硬不听使唤。”

痛感是人体受伤后自我保护的第一反应,对帮助判断外伤具有重大意义。找不到痛处,肢体控制却出现问题,才是麻烦事。袁岁安眉头一皱,示意程楚汉躺下,“你感觉腿部从哪个地方开始失控?”

程楚汉躺在床上,一眼过去正对着她的腰胸,她穿着一件浅蓝的高领衬衫,钮扣一直扣到了最高,衬衫的下摆扎进了九分裤里,除了手脚和脸,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却偏偏让程楚汉觉得这保守的衣服里带着无数的小勾子,勾在他心上不停的抓抓挠挠,还不落到实处,痒得他发慌,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袁岁安没听到他回答,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脸呆滞,明显神游天外,不由得转头去看旁边的助理医师。

助理医师也吃不准他究竟有没有受伤,但来这座马场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作为常驻的服务人员,殷勤的态度是必不可少的,赶紧上前提醒:“先生,袁医师要帮你查伤……”

程楚汉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去解皮带。助理医师被他这举动惊呆了,“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楚汉眨眨眼睛,好奇的问:“脱裤子呀!传统的跌打医生不拍片子,不都是摸骨触诊的吗?”

助理医师看着他那欢快地表情,一时无语:就算要摸骨触诊,你在女医师面前脱裤子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程楚汉眼睛一转,停下脱裤子的动作,无辜的看着袁岁安,“难道我不用脱裤子吗?”

他挑着眉毛抬着脸看人时,眼睛又黑又亮,配着脸上深深的酒窝,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了,竟还能透出一种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才有的纯良无害来。袁岁安吐了口气,扭头对助理医师说:“曾医师,你帮他脱一下,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助理医师答应着上前帮忙,程楚汉躺在床上,从下往上的打量着她,越看心越痒,“袁医师,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程楚汉,路程遥远的程,楚河汉界的楚汉。据说长辈取名的时候,觉得楚河汉界再远,能用‘程’来衡量,就有跨过去的时候,因此给我取名程楚汉。袁医师呢?你叫什么名字?”

袁岁安并不愿意和俱乐部的这些客人有更深的交往,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助理医师身上,就好像怕他连给伤患脱裤子都不会似的。

程楚汉的腿上毛发不浓,但大大小小新旧交错的各种伤疤却很多,其中最明显的,要数胫骨旁边一处呈穿透状的伤口留下的痕疤,正面的小些有灼烧伤留下的特性,背面的伤疤却比正面大两三倍,放射状辐射。

助理医师被这身伤疤惊得吸了口气,叹道:“好家伙!这是枪伤吧?什么子弹能弄出这样的伤来?”

普通男人那种把身上的伤疤当成荣誉的虚荣心,程楚汉一点都没少,故作平淡的说:“当兵的保家卫国么,总是要有流血牺牲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袁岁安被他这句外在谦虚,内实装逼的话哽得无语。不过一个身上还带着伤疤的军人,给人的感观总要超过一身白肉只会享福的纨绔子弟,纵使她一开始怀疑他的用意,这时候也改变了态度,问他:“你说的下肢不受控制,是从这个老伤处起吗?”

程楚汉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迷茫:“喔,这个啊,好像不是,反正我刚才下马的时候,感觉右腿从胯部往下就不受力,具体是哪块地方,我没感觉出来。”

袁岁安问不出具体病因,便将衬衫的袖子挽了两折,伸手来给他摸骨触诊。

她的手一碰过来,程楚汉小腿上的肌肉便忍不住鼓动了一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袁岁安以为他怕痒,手下便加了些力道。她这手正骨续筋的跌打医术源于家传,从八岁起就开始上手练习,摸骨触诊的经验十分丰富,不看片子也能从骨骼的触感,以及手下的血肉筋脉走向判断出伤患的病情。

她两手沿着程楚汉的小腿往下一摸,“要是我按的地方感觉痛,你就叫停,但不要乱动,知道吗?”

程楚汉只感觉她的手指带着暖流在小腿上移动,但又没有夏天的燥热,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哪里有半点痛感,便笑呵呵的回答:“知道了,我保证不要乱动,你放心摸吧。”

他嘴里“放心摸”三个字说得别有意味,不过袁岁安是做一件事就专注一件的人,完全没体会出其中的意味,全神贯注地在做触诊。

程楚汉不错眼的看她的低头摸骨的侧脸,她脸色有些苍白,耳朵小巧,滴水般的耳垂没打耳洞,耳垂侧后的地方微陷,与洁白细腻的后颈形成一个美妙的浅窝。明明是个严肃冷峻的人,但在他眼里看来,却没有哪一处不散发着诱人的性感。

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给他生的!

袁岁安的手沿着他的小腿骨往上摸,摸到膝盖时格外仔细,绕着髌骨一寸寸的指压,边摸边问:“你膝盖平时有没有麻痹风痛的症状?”

程楚汉闷哼一声,“没有,你再往上摸摸看。”

袁岁安没摸出哪里毛病,不疑有它,顺着他的意思往上继续摸。程楚汉躺在床上感受着她的手指在肌肤上留下的颤栗,心里有种既舒服又饥渴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烧得他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

他没有压抑情绪,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在袁岁安和医疗人员面前有压抑情绪的必要,这声呻//吟不仅响亮,还透着清楚明白的色//欲味道,无比的荡漾。

袁岁安被惊得猛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了程楚汉的小兄弟把内裤顶起老高,就在离她的脸面不到两尺的地方招展流泪。这情景实在太下流无耻了,就是以袁岁安看惯了风月场所乱象的镇定,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而程楚汉充分展露了一下他过硬的心理素质,看到她烫了似的缩手,他还能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摸啊,怎么不摸了?”

袁岁安的脸白了一下迅速地转红,作为与人肢体接触比较频繁的医师,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控制不住欲望的伤患,但起了色心不仅不掩饰,还刻意张扬调戏女医师的奇葩,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你这是来耍我的?”

程楚汉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浮上羞怒的红晕,手比意识更快的拉住了她,辩解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真痛得很!袁医师,你就好好给我摸摸呗!”

袁岁安是真没见过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一口血哽在了喉头,好一会儿才把声音找回来,喝道:“你放手!”

程楚汉是从小打磨出来的力气,抓住她的手铁钳似的紧束着,笑嘻嘻的说:“袁医师,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咱们做个朋友,我就放手,不然的话……”

袁岁安被这无耻的嘴脸震惊了,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还顶着帐篷的短裤讽刺:“你是想做朋友,还是想做炮//友?”

程楚汉没想到她这样看上去清冷的女人竟能问出这么劲爆的话来,反而呛了一下,问:“怎么说?”

袁岁安勾着嘴角,斜睨了他一眼:“做朋友,你不够格;做炮//友,你排不上!”

这话刷了一下程楚汉脑里的下限,他惊得目瞪口呆,“我X!这是在表演拆红包看分币吗?”

袁岁安趁机沉肘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撞,程楚汉感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肩膀上的一点骤然扩散到全身,痛得他猛地撒手绷直了身体,直吸冷气,却说不出话来。

袁岁安嫌恶的甩了甩手,拎起医箱去洗手消毒。程楚汉想追上去抓住她,但身上的剧痛过后又一阵麻痹,也不知道她刚才动了什么手脚,弄得他两腿竟然真的变得使不上力。他吃了一惊,却不慌张,而是倚在护理床上点了根烟等这股劲缓过去。

损友南振和崔时俊急冲冲的赶来,看到他躺在护理床上,吓了一大跳:“程三,你什么情况?”

程楚汉懒洋洋的回答:“没事。”

两人放下心来,崔时俊打量着他的脸色,有些好奇的戏谑:“怎么,我俩这骑马的都没事,你这睡场边的还被马撂蹶子了?”

程楚汉笑骂:“放屁,你脑袋让马踢出洞了,老子都是好好的!”

南振撇嘴一笑,“有古怪,你无缘无故的不会跑来医疗室来,刚才怎么了?”

程楚汉直到此时才感觉双腿恢复了控制,回想刚才袁岁安的眉眼举动,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笑道:“野猫挠了一爪子。”

崔时俊看着他的笑容,拖了声意味深长的鼻音:“小野猫很辣?很来劲?”

程楚汉跳下床来,招手示意旁边的助理医师:“你给我说说这位袁医师的事。”

助理医师目睹刚才的情景,明白他的意思,但好歹跟袁岁安同事一场,要他就这么直白的把人卖了,他还有点做不出来。

南振见状一笑,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温声说:“这样简单的事我们随便找谁都能问到,再说事情最后做主的还是要看那位袁医师,凭着我们程三少的人品相貌,身份地位,如果她真的不愿,自会有大把美女往上贴,难道还犯得着把人绑了来强的?”

助理医师明知南振说的是屁话,但在圈子里混的时间久了,对这帮富贵子弟的品性了解甚详,晓得他们这钱拿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他要是敢不接,铁定是饭碗稀碎的命,哪有气性硬挺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袁岁安脸色发青的离开医疗室,迎面却撞上了老客户何长青。何长青见到她眼睛一亮,大喜过望,连忙大声招呼:“岁安,快过来帮帮忙!”

袁岁安看她一脸焦急,有些奇怪:“怎么了?”

何长青叹气:“周惠紫带了个小妹子来凑热闹,痛经痛得翻卷儿,你去帮我救个场子呗。”

袁岁安诧异的问:“经期还来骑马?”

经期不宜剧烈运动是生理常识,何况骑马的姿势直接刺激会阴,压迫子宫,来月经还骑马,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何长青无奈地解释:“崔总让我找几个妹子帮他招待贵客,时间紧,我也没仔细。哪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太拼命,明知是经期,也硬是吃了药跟过来,结果捅了大漏子还不敢说。”

何长青是俗称“提篮子”的职业掮客,上到政治信息交换,下到商业信息往来,起家做的就是信息收集整理,与各方人士维持场面交情。要做到这一点,除了需要她有个好出身,能站的平台不低外,还需要她与权力人士经常互动。

而既然跟人来往得密切了,从事的行业又有这种特殊性,自然免不了在这些人有需求的时候介绍些愿意出来的漂亮姑娘伴游。

这事认真说起来上不得台面,但架不住如今世道变化,很多走捷径的漂亮姑娘往这条道钻营。你情我愿,谁也碍不着,只是这叫白佳佳的姑娘太急切,事儿出得太晦气,何长青心里再气恼,也得先把事圆过去,以免闹大了她脸面无光。

袁岁安对事件的起始不予置评,看到白佳佳痛得冷汗淋漓的绻成一团,弓的身子都伸不直,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她对妇科没有研究,但止痛是跌打医师的根本手段,跟妇科止痛差异不大,应付紧急情况还是可以的。

何长青眼看白佳佳缓过劲来了,松了口气,转脸对周惠紫道:“惠紫,你把人给我带回去,以后不要再领出来了。”

白佳佳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连忙道歉:“何总,我下次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何长青一肚子火,破口大骂:“你不要命,老娘还不想惹这身骚呢!出来玩,脸长得漂亮只是资格,知情识趣不带累别人才是本分!像你这样的,就是个天仙,老娘也不敢沾,还想有下次!趁早滚蛋,别惹老娘算这回受惊的帐!”

平心而论,何长青做事还算讲究。像这种出来“玩”的机会,甭管过程中另一方多有耐心,多喜欢玩情趣,但最后的目的总不会离床太远。而要是遇到了性情急躁,喜欢直奔主题的客户,拖了女伴上床才发现大姨妈相随,那妥妥的是挖坑埋自己的节奏。

白佳佳强行中断生理期,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换成别人早懒得管她生死了,也只有何长青还会去找袁岁安救急。

袁岁安看白佳佳情绪激动,伤疤都没好就忘了痛,这时候还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去拉何长青求情,不由得皱眉道:“别乱来,你这时候只能躺着休息,情绪激动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白佳佳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绝望的说:“这是关系我一生的前途的大事,何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一定报答你!”

就这么一个卖身的机会,算什么关系一生前途的大事?袁岁安有几分不耻,暗里撇了撇嘴。不过当医生的已经接手治病,没有半途撒手的道理,不管白佳佳人品怎样,她还是要尽医生的本分。

白佳佳说傻也不傻,也看出了袁岁安的不屑,擦了把眼泪,半辩白半自我安慰的说:“我也知道这不是好路数,可我家现在正要钱急用,要是何总这里走不通,我就只好往更下流的地方去弄这笔钱!在这里还有靠岸的机会,到别地方拿了钱,却有可能再也没法回头!”

何长青精挑细选网罗的美女,除了年纪要在二十左右,还有更重要的一条是出身良家,是以前没有出来过的“鲜肉”,保证顾主没有染病方面的顾虑。这要求说高不高,细究起来要办到却不容易,因此何长青十分谨慎,希望经她这条线出去的人,能够搭上有力人士,从而形成长久的来往利益。

说白了,何长青自己的身份也摆在那儿呢,她介绍出去的姑娘显然不能做那档次太低的事,往往都顶着“交朋友”的名头,一旦成交,双方合在一起的时间少则一两个月,长则几年,有批发跟零售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