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振兴奋的一拍大腿:“三哥,赶紧找地方停车,连鹿这种难以繁殖的动物这里都成群了,别的野兽肯定多,正适合打猎!我办狩猎证还没开过利市呢!趁今天弄个开门红。”

这种选择营地的事,程楚汉一贯手熟,开着车看准了一块傍水依山,但又相对干爽开阔的山地把帐篷搭起来了,归置要用的东西。倒是南振这兴致勃□□头的人,户外运动装备办得齐全,实际动手能力却是负五渣,拉个帐篷都手忙脚乱,浣浣过去帮忙,差点被没插稳弹起的支管打到了脸,幸亏袁岁安伸手把支管接住。

南振讪笑着对袁岁安道了声谢,又对浣浣道:“你去整理个坐着休息的地方,这个事不用你帮忙。”

袁岁安看他那模样,真是无语了,指了指后面的树林道:“你还是和程楚汉一起去打个野味回来加餐,帐篷的事不用你管了。”

南振怀疑的看着她:“就你这油瓶子倒了都不想扶的模样,难道还会搭帐篷?”

袁岁安把衬衫袖子挽了几折,慢条斯理的说:“我就是一只手搭这帐篷,也能甩出你八条街。大少爷,你这种身娇肉贵好推倒的公子哥儿,就只适合在大城市里玩玩车,开开游艇,养养小明星。野外营宿这种东西,你看看别人就算了,不适合玩。”

南振被她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她冲程楚汉吼:“你这嘴缺不缺德?三哥,你不管管她,她都要翻天了!”

程楚汉耳力灵敏,袁岁安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回过头来却问:“啊?她说什么了?”

南振真以为他没听清,还想再说一句,就见袁岁安拿起固定桩,用手往泥地里一按,轻轻松松的把桩子钉了进去,很快就把支管架起,不到三分钟已经把帐篷搭完了。

我去,这真是一只手搭帐篷都能把他甩开八条街啊!南振看看手里拿来钉固定桩的铁锤,那到了嘴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呲着牙咝咝的喘了口气,把锤子扔回工具箱里招呼程楚汉:“三哥,我们去林子里打猎吧!”

程楚汉憋不住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我们去打猎!”

南振被他取笑了还不好辩解,恨恨的拿出猎枪,重新振作了一下:“老子在俱乐部打移动靶百发百中,要是比这个,我也甩出她八条街!”

程楚汉摇头:“我劝你别想这种事,万一这个比起来,还是输,那可就连底裤都丢光了!”

南振想嘀咕他两句,但看到袁岁安从帐篷里出来的轻松姿态,又觉得心里没底,赶紧转口问浣浣:“浣浣,你想吃什么野味?”

浣浣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我刚才看到山谷那边有长尾巴的飞禽滑翔,那个应该是野□□?你看看能不能碰上,打得到就打一只。”

程楚汉道:“飞禽不好褪毛,野外没条件,就是弄出来了也又老又柴,不好吃。”

浣浣惭愧的说:“这样啊?我不懂野外生存的知识,乱出主意了。阿南,这个事你和三哥决定,遇到什么合适的弄回来就行了,不用考虑我。”

南振笑道:“没事,就是肉不好吃,野鸡尾巴上那几根毛不也挺漂亮嘛?你等着,只要有我保准给你弄来。”

他带的猎枪是高压气瓶枪,子弹都是直径五毫米左右的小钢珠,用来打打野鸡斑鸠一类的小动物可以有效杀伤,遇上野狗土狼大小的中型野兽杀伤力就差了,更大些的野兽,那是必须有超强的心理素质,在近距离击中要害才行。

程楚汉掂量了一下枪,把背包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将里面的平鹰夜刃丢给袁岁安,道:“我陪老南去林子里转一转,不超过六点半就会回来。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晚饭我回来再做。”

袁岁安接过匕首微微点头,程楚汉犹豫了一下,咳嗽一声,问:“只有你和浣浣,会不会怕?”

袁岁安啼笑皆非:“青天白日,有什么好怕的?要打猎就赶紧走,别瞎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卿卿的火箭炮,感谢明昧的手榴弹

努力写文中,争取今晚加更致谢~

☆、三十八章

两个男人背着包,扛着枪,提着开山刀钻林子里打猎去了,剩下袁岁安和浣浣留在宿营地里。浣浣是那种眼波如水,娥眉温婉的女子,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自保之力。袁岁安虽然跟她不是很熟,这时候却也主动担过了一些照顾她的责任,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浣浣微笑起来,柔声道:“谢谢袁医师,我精神很好,不需要休息。”

她对宿营完全没经验,道过谢后又问:“我看到别人在外面露营,都是要升火的吧?要不我们先去拣些柴火?”

袁岁安从户外装备里拎出一个小煤气罐下来,拈了一下重量道:“如果只是做饭,有这煤气灶就够用了,不需要另外拣柴火。”

浣浣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够烧水擦洗的吗?”

袁岁安正想说野外露营直接打溪水洗就可以,不要太讲究,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你来例假了?”

浣浣有些羞愧的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提前来了。”

袁岁安忍不住叹了口气:“来例假你还陪着南总露营?再怎么好的户外用品,也隔不了地面的湿气上升的!”

浣浣倒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柔弱,居然能帮着她一起接煤气灶的管阀,手脚还挺麻利,边做边道:“他那么高兴,何必扫他的兴?再说了,我陪他的时间也就这么久了,能跟他一起任性几天呢?”

袁岁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好八卦,但南振和浣浣离她现在的生活空间太近,看上去也不太像纯粹的包养关系,难免让人有点儿好奇。

浣浣把煤气灶安好,提了桶去溪边打了桶水过来,放上小炖锅试火。袁岁安看她忙得不亦乐乎,也就放手让她去做:“这煤气罐是五公斤重的,今天应该是第一次用,足够你烧水洗澡。就是这锅子小,要烧满一桶水很是麻烦。”

浣浣笑道:“大把的空闲时间,怕什么麻烦?袁医师,你要不要也洗洗?”

袁岁安摇头:“我到晚上去溪边冲个冷水澡就行,你慢慢洗吧。”

浣浣来来回回的折腾,好不容易把大半桶水烧滚,歉然的冲袁岁安示意了一下,这才提水进帐篷里擦洗。

袁岁安半是警戒,半是放松的站在她帐篷前,远眺群山苍茫,密林青郁,蓝天如洗,心情舒畅,忍不住微笑起来。

山间的国道蜿蜒,有一辆越野车呼啸着从下面开了上来,车上的人大约看到了她和营地,开过去了大半里又倒车返了回来,远远地挥手高声问:“美女,可以和你们就近一起扎营吗?”

一般自助游露营遇到了驴友,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出于安全互利的考虑,都会就近一起扎营。何况程楚汉选的这块地方依山傍水,既有开阔便于停车扎营的地方,又有避风防雨的高坡和大树,确实是这一带最方便露营的地方,袁岁安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越野车缓缓的开了过来,停到南振的车旁,车上一个小伙子一眼看见黑蛇SUV,忍不住大叫:“我靠,这是什么车?太炫了!”

都不等车停稳,就急急忙忙的跳下车来,绕着车前后打转,一群五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为首一个看上去稳重些的人一脸歉意的走过来对袁岁安说:“不好意思,我这几个兄弟年轻不懂事,就爱看新鲜热闹,麻烦您了。”

袁岁安道:“年轻人爱看新鲜不稀奇,没事。”

她身后的帐篷里浣浣还在擦澡,她便指了指远些的地方道:“我这里还有女队员,隔太近不方便,那边正好有块地方适合扎营,你们到那边扎营可以吧?”

那人连忙道:“可以,可以!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姓杨,杨彪,大家都叫我彪子。美女贵姓?”

袁岁安道:“免贵姓袁。”

帐篷里的浣浣听到外面的动静,快速地擦完澡,穿了衣服出来问:“袁医师,什么情况?”

她一出来,几个围着车转的驴友都发出一声哇呜的轻呼,连杨彪也一脸惊艳,呆了一下。过了会儿,最开始大惊小怪的胖子才吐出一声:“粗旷的军事越野车,配温柔绝色美女,还是天然、纯的!我竟然在野外遇上了!我去,我今天出门烧的高香好灵验!”

在他们眼里,显然浣浣才是真绝色,袁岁安虽然长得也不错,但神态冷峻,总不如把女性柔美体现得淋漓尽致的浣浣令人惊艳。好在他语言和表情虽然夸张,但神态却并不猥琐,显然只是纯欣赏。

浣浣也被胖子夸张的语言逗笑了,站到袁岁安身边,柔声道:“欢迎你们和我们一起扎营,不过我男朋友去打猎了,他脾气不太好,喜欢安静,麻烦你们把帐篷安在另一边好吗?”

杨彪和他的伙伴看上去鲁莽,实际上并不傻,从那辆黑蛇SUV就看得出来袁岁安他们这一行人非富即贵,性情也绝不好惹,虽然看着这香车美女的眼馋,但也没人唐突,说说笑笑的在另一边的空地里扎营去了。

浣浣倒掉洗澡水,回来问袁岁安:“袁医师,你饿吗?我看阿南他们回来的时间还早,要不我先把饭煮熟,你就着菜包先吃点儿垫垫?”

袁岁安看看时间:“我不饿,不过要是真等他们回来才开始煮饭,时间就太晚了。”

浣浣笑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别的不行,煮饭什么的还能安排好。”

那边的杨彪和胖子他们弄好了帐篷,三三两两的分开做事,袁岁安感觉有人在打量她,便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举着相机的年青人远远地用镜头对着她,显然是想拍照,被她发现了尴尬的笑道:“袁医师,刚才你站的那个角度极好,正在夕阳之下,山腰之上,野花灿烂,清风徐来,很有意境,照出来的照片肯定漂亮。”

袁岁安摇了摇头,正色道:“这山顶的风光随你拍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拍我。”

年青人不死心的劝道:“袁医师,你的五官轮廓深,拍出来一定很漂亮的!”

袁岁安才吃过照片外泄的亏,哪肯让个陌生人给她拍照,皱眉道:“别拍我。”

浣浣走过来打圆场:“这山上到处都是取景的地方,袁医师不能拍,你还可以拍别的呀!“

小年青沮丧的叹气,又惊喜的抬头问:“那你们的车我可以拍吗?”

浣浣笑道:“可以,只要车牌和人不留影,随便你怎么拍。”

浣浣的话比袁岁安中听得多,小年青欢呼一声,果断的举着照相机和伙伴们跑到黑蛇SUV旁边去摆姿势拍照片去了。

浣浣含笑看着这群年青人欢呼雀跃的模样,笑道:“年轻真好啊!”

袁岁安转头看她:“你也还年轻。”

浣浣摇头,轻叹:“我都三十二了,比阿南还大三岁,哪里还能说年轻?”

袁岁安干笑:“民间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这年龄也正好。”

浣浣噗哧一笑,道:“想不到袁医师竟然还信这些民俗传统。”

袁岁安有些尴尬的道:“我父母他们那一辈的婚姻,很多都是女大男小。说起来也怪,似乎封建社会倒不强求婚姻双方的男方比女方年龄大,据我妈说,她那一辈里甚至有女方比男方大十岁以上的。”

浣浣道:“因为那时候的婚姻,更多的考虑家庭稳定,女方比男方大,进门就能操持家务,对一个家庭来说属于劳力的添补,可以最大程度的照顾小丈夫。且如果女方在美色上亏了些,男人还可以娶妾弥补。现代的婚姻呢,不管夫妻双方怎么不合,法律上也只能一夫一妻,如果女大男小,按性别衰老的速度,一旦在……性生活上有不谐调的地方,男方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娶妾,所以要求女方比男方小,也算是必然的社会生活规律吧。”

袁岁安愣了一下,只觉得她这句话除了露骨的讽刺,还有种别样的苍凉,让人心酸,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浣浣感觉到她的沉默,一笑转开话题:“听阿南说,三哥正在准备结婚报告,提请政审?”

袁岁安没想到程楚汉竟然会把这个消息外传,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浣浣羡慕的道:“三哥看上去就是那种认真的人,一定对婚姻十分慎重,袁医师真有福气。”

袁岁安对“有福气”这三个字难以认同,但无论如何,一个男人慎重的考虑婚姻,对女人来说是种最直接的尊重,不管她答应不答应,这个态度她不能感谢。话题让她不自在,她正想移开,突然听到风声里连接传来几声枪响。

程楚汉他们出去打猎,不会走太远,山里又有回音,直径十里的大动静她们这里都隐约可闻。先前他们一直没有开枪,这时候才听到枪声,显然是遇上猎物了。只是这枪声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节奏,后面却急促了起来,并且连续不断,听来情况不太妙。

浣浣的听力没她灵敏,但看她陡然神情凝重,走到山边去倾听风声,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袁岁安听到枪声越加急乱,心中凛然,扭头道:“他们可能遇到大型猛兽了。”

浣浣一惊,以程楚汉的经历,这种山里的狩猎难不住他,但南振却是个城市里住惯了的公子哥儿,如果遭遇大型猛兽,肯定是南振更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致谢,亲爱的你们收到了吗?没有抽得看不见吧?

☆、第三十九章

浣浣拿了手机打开,却又怔住了。南振他们的手机都是特殊定制,不用担心信号问题,但如果情况太紧急,他们应对不暇,这电话打过去却不是问情况,而是添乱了。可如果不问情况,直接向外界请求救援,万一事情没到那步,劳师动众的,势必造成不良影响。

浣浣举棋不定,袁岁安耳听枪声不绝,忍不住摸了摸随手挂在腰间的匕首,叹了口气,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浣浣虽然焦急,神智却不乱,摇头道:“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傍晚在山林里乱闯?我……我去更是添乱!还是求助吧!”

她说着目光忍不住向还在越野车边拍照的几个驴友看去,袁岁安按住她的肩膀,轻轻的说:“我有足够的能力独立行动,至于像陌生人求助,深山老林,另一方疑似遇险,却怀有让对方垂涎的贵重物品,就不要去考验人心了!”

浣浣轻叹一声,道:“我看他们不像坏人……”

可这世间又哪里有从开始就坏的人呢?很多时候,所谓的坏人,不过是面临抉择时一念之差的冲动而已。

浣浣没有坚持求助的意见,但却仍然反对袁岁安独自一人进山:“就是一个大男人,这时候进山也不安全,我不能因为阿南可能遇到危险,就害得你也去冒险。何况阿南是和三哥一起的,三哥是特种兵,即使遭遇危险,肯定也能处理得比你好。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真有需要,他们肯定会打电话出来求助的。”

袁岁安看她虽然焦急,却条理分明,而且极力阻止她冒险,不由对她大为改观,微笑道:“好,我们等一等。”

等了大约两分钟,枪声停止了,袁岁安再等了会儿,才道:“你打南总的电话看看。”

浣浣赶紧翻屏拨号,南振的手机却无法接通,只有营运公司机械的声音回应。浣浣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袁岁安也拨了一下程楚汉的手机,他却是关机了。

南振的手机不通可能是毁损了,程楚汉关机,却不知道为什么,但失去联系总不会是好信号。浣浣的脸色白了白,颤声道:“要不我联络南家紧急救助?”

袁岁安走到越野车的后厢去整理物品,摇头道:“这里是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一两百里,就是派直升机夜间也不好定位,还不如我下去一趟来得快。”

她找到一个头灯戴在头上,背上急救包,拎起工兵铲,重新把后厢盖上,催促浣浣:“你到车上去等我的消息,锁上车门,除非我回来都不要打开。如果过了一个小时我没有电话回你,你就联系崔时俊。”

浣浣不肯:“这怎么行?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袁岁安耳边听到麻雀在身后的树梢里飞起的声音,就转头看了一眼,抽出匕首往上一掷,平鹰夜刃悄无声息的飞射而出,嘈杂的麻雀应声而落。她走过去把匕首拣了回来,轻轻一挥,死麻雀从刀刃上掉落,就跌在越野车的车厢外。

浣浣被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几个看出情况不对的驴友异口同声地抽了口凉气。袁岁安返刀归鞘,将浣浣推进驾驶位里,嘱咐道:“我去去就来,这里反正还有驴友露营,你不要怕。”

浣浣用力点头,道:“我都明白,你放心。你去也要小心,万一有什么不对,先保护自己,联络急救。”

袁岁安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几名驴友,杨彪主动问她:“是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救援吗?我和胖子陪你去吧!”

袁岁安道:“谢谢,不过我去是因为我是医师,你们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几名驴友被她残忍的在自尊上插了一刀,受伤不已,不过看着一个女孩子傍晚孤身进入山林,总不是回事。袁岁安看出他们的心理,微微一笑,道:“有件事请你们帮忙,我的女伴身体不太舒服,不能下车弄晚饭。我这里有接好了的燃气灶和炊具,可以借你们做晚饭,方便的话麻烦你们煮饭多放几两米,我回来也好蹭个饭。”

浣浣呆在车上不下来,明显是防备他们,杨彪本来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再一想自己一队五个大老爷们,深山老林的,凭谁也不会傍晚了还放心把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丢在他们中间,这个防备算是应有之义。

他也挺想得开,对她提的要求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就是你真的一个人……”

袁岁安见他答应,便挥了挥手,转身向刚才程楚汉弄出来的小路走去。她下盘功夫稳,走的又是程楚汉和南振开出的路,去得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下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山崖下去了。

胖子看看她离去的方向,再看看坐在黑蛇SUV里的浣浣,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凑到杨彪面前惊叹:“这种身手!老大,我们这不会遇到传说中的Z南海女保镖陪着领导人出游了吧?”

杨彪啼笑皆非:“你看她们的相处,哪一点像是保镖和雇主了?尽瞎想!”

胖子愣了一下,又忍不住争辩:“说不定这女保镖深受信任,雇主都要听她的呢!”

杨彪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贴身保镖和美女大小姐》看多了吧!真有那种连雇主都要指使的保镖,那肯定是挺枪眼都不冤枉的货!赶紧的去淘米煮饭,人答应借我们现在的炊具,省我们多少事,给他们多做一份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看到拿着照相机的小青年还在隔着窗户跟浣浣搭讪,想说服她允许自己拍照,赶紧大步走过去对浣浣道歉,一把将人拎到自己的营地里,气道:“徐大艺术家,你也长点子心眼成不成?人那情况现在适合你在那里叽叽歪歪吗?也不看看刚才袁医师甩在车前的死麻雀,那是警告啊警告!”

姓徐的小青年干笑道:“那什么,我不是觉得这种时候有人陪着说话,美女不会胡思乱想,要好受些嘛?说真的,老大,你难道不觉得这位袁医师,真是越看越脸熟?”

山林外的太阳刚下山,天光还亮着,山林里面却已经暗了下来,袁岁安开了头灯,沿着程楚汉他们用开山刀劈出来的在山林中飞奔急驰,顺着溪水蜿蜒的方向走了三十多里路,才在溪流洄环的小潭边,看到前面有钢珠打在树上的痕迹。

都说是望山跑死马,其实这里离他们的露营地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里,但在密林里找起人来却有可能咫尺天涯。何况程楚汉他们手中有枪,虽然眼下没开,但万一危险还没有解除,她靠太近就有流弹击中的危险。

袁岁安一看到弹痕,就停下了脚步,重新掏出手机给程楚汉打电话。程楚汉还是没开机,袁岁安索性收起手机,站到潭水边的石头上去,吸了口气大声问:“程三!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山谷里激起一阵阵的回音,回音还没有完全消散,前面不远的地方就传来了回答:“我在这!”

袁岁安分辩了一下方向,提了工兵铲继续走,走了几十步,手机铃声就叮叮当当的响了,程楚汉的电话进来了,问她:“你下来了?”

袁岁安听他的口气还挺轻松,不像出什么大事的样子,不由怒道:“无缘无故的干嘛放乱枪?南振的手机接不通,你还关机,都把浣浣吓死了!赶紧的,让南振给浣浣打个电话。”

程楚汉低声下气的解释:“南振的手机刚才掉进水潭里了,而且行动前摘除私人通讯用品是一惯的纪律,我忘记你们还在外面等了嘛。别生气,我就让南振打电话。”

袁岁安叹了口气,问:“你们刚才放了一阵急枪,究竟是什么情况?”

程楚汉笑道:“老南这家伙看到野猪就动手了,结果打了母的来了公的,这气压枪的杀伤力对老公猪来说不够,于是他就放乱枪了。也就是摔了一下,崴了脚,没大事,我正准备把他从山崖下背上来……”

电话那头的南振还有精力在那里大呼小叫:“别呀,把猎物也带上,妈蛋,老子肩膀受挫,脚还崴了,不把这两头野猪弄回去,那不是白辛苦了吗?”

袁岁安被这活宝哽得忍不住捏了一下眉心,叹气:“猎物我等下过去帮忙拿,你赶紧把手机给南振,让他给浣浣打电话!等下你记得直接发声定位, 方便我找人。”

确定两人没事,她就挂了电话,听到程楚汉在前面大叫,便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南振先给浣浣打电话报了平安,听到他乱喊,忍不住提议:“你就不能叫得有旋律一些?这声音跟刚才的老野猪的嚎叫有得比了!”

程楚汉心情不错,一边背着他攀山崖,一边耻笑:“你的声音倒是挺好听,就是刚才被野猪吓得往崖下跳,姿势不太好看!”

南振被他揭了短,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姿势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反正今天打猎,第一头野猪完全是我的功劳,第二头你也只是补刀,你就打了只兔子,我这辈子竟然还有拿枪赢过你的时候,哈哈哈!”

程楚汉悻悻的说:“你这辈子在摸枪的事上能赢过我的机会,大约也就这么一次了,你就记一辈子吧!只不过也不要忘了,没我及时赶来捅死野猪,你有没有命得瑟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昨天竟然真能写完一章加更,呆货作者自己也惊呆了……这对于手残党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迹呀!

☆、第四十章

哥俩斗着嘴爬上山崖,袁岁安也赶了过来,头灯在两人身上一照,发现程楚汉的T恤衫上半边都是血,不由得一惊:“什么地方受伤了?”

程楚汉抬头看见她脸上的紧张,心里冒着欢乐的小泡,把南振放到她那边的岩石上坐着:“血是野猪的,我一根寒毛都没倒。是老南身上有伤,脚崴了,加上连续开枪,肩膀被反震挫伤了,右手使不力,你看看。”

南振挥了挥手,笑道:“没事,都是小伤。”

袁岁安看看他们这一身狼狈,还嘻皮笑脸的模样,倒也有些佩服他们这种爱玩就栽了也认的个性,走过来先摸了摸南振的肩膀,见他右肩顶着个明显的枪托印,肌肉都肿起老高,红里透青,不禁摇头:“都说是一猪二熊三老虎,你拿着只适合打鸟的气压枪去打野猪,那不是找虐吗?肩膀骨头没事,先喷点白药回营宿地再看。”

南振被她捏得呲牙咧嘴,叫道:“袁医师,你不能轻点吗?”

袁岁安松开他的肩膀,俯身去看他的脚。南振当时连续开枪,都因为气枪的杀伤力不足,没能有效阻止老野猪的进击,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戾,退无可退之际,只好往山崖下跳,以躲避野猪的獠牙,顾得了要害就顾不得腿,脚崴得不轻。她一上手就知道脚踝脱臼外加骨裂,不禁叹了口气:“忍着,我给你正骨!”

南振平时有个风吹雨打都要挑剔工作人员服务不周到,这时候竟然就随手折了根树枝咬在嘴里,一声不吭的等袁岁安帮他正骨。

这种伤在程楚汉看来属于小事,半点紧张感都升不起,看到袁岁安给南振治伤,就重新往山崖下走,去回收刚才丢下的装备。

袁岁安正骨的动作极快,就是没有石膏,只能现削树枝重新做。南振伸着腿不敢乱动,眼见程楚汉的头灯在山崖下晃荡,忍不住扬声问他:“干嘛呢?还不上来?”

程楚汉回答:“我刚才随手一丢,不知道把兔子丢哪了,找不着。”

这次出来打猎,程楚汉只打了只兔子,南振反而打到了大猎物,心里的得意可想而知,忍不住大开嘲讽模式:“我打了两头野猪,大把的肉吃,还找什么兔子?赶紧上来!”

程楚汉把从死野猪嘴里直劈进喉咙里的开山刀抽出来,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兔子肉比野猪肉好吃!”

南振呵呵一笑,满脸不信,程楚汉终于找到了他刚才打的兔子,回头再看那满身树脂泥尘的老野猪,不由得皱眉:“老南,这猪老了既不好吃又难料理,我把獠牙给你敲下来做个纪念得了。”

南振嘴里说要把两头野猪都弄回去显摆,实际上也知道这太折腾人,对程楚汉的提议并无异议,就是要求多:“取好点,要完整的,回去我好找人做个艺术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