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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苏心禾出现了,他找到了自己真心所爱的女人,眼看年纪又大了,他虽然表现淡然,可那心里却真是急了。

他也想与影飞一样,真正地常伴在苏心禾左右,不只是看着她,陪着她,更要与她执手,与她同眠。

这一切,才是他想要的。

而这些,经过影飞的提点,苏心禾才恍然顿悟。

“影飞,你当真不介意吗?”

在苏心禾心中,影飞便是她最爱的男子,任何时候,她都会以他的喜好为出发点,让他不开心的事,她绝不会做。

“我介意…”

影飞轻叹一声,长臂一揽,将苏心禾轻轻搂入怀中,“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怨你、责怪你…也没有理由去阻止焰冰的幸福…”

“心禾,焰冰是个好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也如我一般地爱着你…”

油伞被影飞轻轻一抛,已经稳稳地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另一手也环住了苏心禾,感受着怀中的馨香与柔软,影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爱,的确不是独占,而是共享!

商场卷 第【50】章 双喜

苏家又要办喜事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苏飞雪,她的夙愿总算要达成了,苏家与千机阁联姻,那千机阁不相当于是焰冰的嫁妆吗?

一想到这里,她便笑得合不拢嘴。

看来,苏家的产业,果然会在苏心禾手上发扬光大啊!

而这个家里,唯一不为这件事情感到喜悦的便是萧子如父女了,苏心海憋屈地看着萧子如,没想到她爹的权力那么快被架空,就连她也只分到几间没什么油水的丝绸铺,长久下去,他们可怎么办?

苏心禾如今已经连娶两房了,她呢?虽然定下一门亲事,却是苏心禾的二手货,又有谁关心过她娶不娶?

一想到沐清尘,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家里的下人也是见风使舵,都向着二房一门,就连她那未过门的夫郎,心里住的都是苏心禾,这一切,不要以为她不知道。

“心海,稍安勿躁!”

萧子如双目凝神,眼珠子不时地咕噜转动,像是又在思量些什么。

“爹爹,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急吗?”

苏心海跺了跺脚,却还是没办法安静下来。

苏心禾又要娶亲了,娶的还是那红衣美人焰冰,附带整个千机阁,以后,她的势力不就越来越大了吗?她还怎么赢得过她?怎么能将苏家的产业重新抢回自己手中?

“这喜事办得好!”

萧子如手上一拍,挺身站了起来,笑道:“我们就来个双喜临门。”

这一段时日,他卸下了手中的权力,在苏飞雪眼中,他当然要休身养气,收敛脾性,他可不想被那一纸休书扫地出门。

只要有苏心海在的一天,他都要为她争得那应有的东西。

苏心禾虽然夺了他的权,可打不灭他的心,有机会,他一定会反扑的,对苏家的产业,他决不放弃!

“双喜临门?有什么好喜的?爹,你是不是糊涂了?”

苏心海斜瞅了萧子如一眼,颇有些怨气,如今,谁也帮不了他,就连她依靠的爹爹都没了权力,被苏心禾骑到了头上,他们大房一门,还有什么可喜的。

“我糊涂?”

萧子如轻哼一声,一指点向苏心海的额头,“你糊涂你爹也不会糊涂!”

“这喜的确是双喜,你不记得了吗?你的亲事不也没办吗?”

萧子如轻笑了一声,趁着他这段时间表现良好,还能在苏飞雪面前说上几句话,这么喜庆的日子,他去求求,想来苏飞雪也会答应将苏心海的亲事给一并办了。

如今,苏心禾有了强大的羽翼和靠山,他不能不为苏心海谋出路,早一点落实苏心海的亲事,将宜州城官员的势力抓在自己手中,那才有和苏心禾抗争的力量啊。

不然,等到他们这一房都失势了,那宜州知府又怎么会将她的宝贝公子嫁给他们家苏心海?

打铁趁热,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把苏心海的婚事给一并办了。

“你是说沐清尘…?”

苏心海微微诧异,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她爹脑袋转得快,她怎么没想到呢?虽然沐清尘没有风情,生得倒也算俊秀,再说他是知府的公子,娶了他,她不吃亏,更不会输给苏心禾。

想那焰冰不过是江湖男子,成天抛头露面,早就没有了男子该有的德行,除了那一张俏颜,那付身段还过得去,又哪里能和出生官宦人家,从小知书达礼的沐清尘比呢?

就算沐清尘的心在苏心禾身上又怎么样?娶了他,他的人便是她的,心是谁的,她懒得管。更何况还能够得到知府一方的支持,她何乐而不为呢?

“好,爹爹,我都听你的。”

苏心海与萧子如对视一笑,幽黑的眸子暗藏计量,在暗夜里勾勒出诡异的光芒。

婚姻,对苏心禾来说,缘于真情,缘于交心;而对眼前的俩人,无疑于是增加自己实力的筹码。

而正直可怜的人,便是那等待着别人决定命运的沐清尘。

多少天了,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去过苏家了,他不知道。

那一弯月亮,是否亘古皆同?缺了又圆,圆了又缺,那正说明人生的际遇,圆了的是什么,那缺了的又是什么?

沐清尘颀长的身影立于楠木雕花窗前,窗户打开,夏日的凉风入了去,不寒,却也不见清爽,只是那随风飞舞的发丝,却勾起了他的心伤。

她…又要娶夫了…

为什么,她娶的人不是自己呢?

上一次,她娶了影飞,他暗自心伤了好久,足不出户,躲在闺室里暗自疗伤,这些,她又可曾知道,可曾在意?

不,她不会的,她甚至连一次专注的眼神都没有投到过他身上。

过往的一切,都随风而逝了,她再也不会记得孩童时代,她曾经牵着他的小手说,将来一定娶他!

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苍天的捉弄?

是怎么样一双无情的手篡改了他幸福的篇章?

曾经有几次,他都想枉顾伦常,厚颜地要求娘亲去将亲事给悔了,因为他想嫁的,从始至终,只有苏心禾一人啊…

就算,就算不能嫁给苏心禾,他也再不愿意嫁给苏心海…

做她的妹夫,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

这样,让他情何以堪,他,一定会心痛而死的…

他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如果老天真的收回了他的幸福,那么,这一生,他便不再有任何的盼望了。

苏心禾,他会将她隽刻在心底,成为他对幸福最虔诚的信仰。

然而,天不从人愿,即使爱子如苏知府,又怎么会轻易悔婚?

更何况,在沐清尘前去寺院祈福的七日里,苏家的聘礼已经堆了满屋。

吉日已然选定,苏心禾与苏心海将在同一天迎娶千机阁的阁主焰冰,与知府大人的公子沐清尘。

命运总有它既定的轨迹,当沐清尘归来的那一日,便是他披着喜衣嫁作人夫的那一时。

一切已成定数,再不容更改。

商场卷 第【51】章 初夜

终于等到了披上红盖头嫁于苏心禾的一天,焰冰自然是欣喜的。

案头红红的喜字被烛火熨烫着,就像他此刻的心,胸怀里炽热奔*流的是一腔深情,指间化不开的缠绕是那心头的牵念。

门外闹腾的声音越走越远,而苏心禾的脚步却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尖。

饶是焰冰这样身经千重浪,行遍万里路之人,在面对着自己的新婚之夜,那一颗心也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似的。

这一个夜晚,他想了多久,盼了多久。

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他又付出了多少情,倾尽了多少心,这一切,苏心禾都知道吗?

“焰冰…”

苏心禾柔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酒后的喑哑,轻轻坐在了床榻之上。

想起今天在礼堂之时,有风吹过,撩起了新郎的红盖头,那一身火红色喜服之下的焰冰,妖魅得不似凡人,一颗勾魂痣让他媚眼含春,意态无限,竟然让观礼的某些女人喷了鼻血,足见他的杀伤力有多大。

当时,苏心禾只是轻轻地拾起那一方红色喜帕,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复又为他盖了上来。

看向一旁早已经目瞪口呆的苏心海,她在心里摇了摇头,为沐清尘惋惜着。

对沐清尘,她说不上怨恨,但也谈不上亲近。

当时,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更不可能决定她的命运,他也只是个听从父母之命的小孩罢了。

可惜了,他所托非人。

苏心禾甚至到现在还记得沐清尘的脸色,原本应是喜气的面容,却挂上几行湿湿的泪痕,特别是那眼神,早已经失去了神采,木然地仿若他的灵魂已经离体了一般,只是在视线与她相撞时,他的身子几不可闻地颤抖着。

眼见着苏心海还没有从对焰冰的惊艳中清醒过来,她也一并将地上的红盖头拾起,盖在了沐清尘的头上。

对于和苏心海同时举行婚礼,苏心禾倒没什么意见,好事成双,老人们也乐见。

只是,对沐清尘,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一双失神的双眼,似乎透着绝望,透着哀伤…沐清尘难道真的不想嫁于苏心海?

还来不及细想,他们便被一群人推攘着向洞房走去,好不容易打发了其他人,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俩。

“心禾…揭喜帕吧,我想看看你…”

焰冰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他是在紧张,又怀着莫名的期待。

喜帕吹走之时,他见到了她惊鸿一瞥的倩影,只是,这一身喜红却是为他而穿。

这一天,他等到了,他似乎听见了心的欢鸣,那愉悦的旋律在心中轻轻唱响。

苏心禾的手缓缓抬起,慢慢地揭开了那火红色的盖头,那刀削似的薄唇,挺俏的鼻梁在她眼前展现,紧接着是那一双迷*惑人的桃花眼,那一瞥,真是将人的魂都给勾了去,苏心禾不由地打了个激灵。

芙蓉面,桃花眼,在烛光的摇曳中或明或暗,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一直知道焰冰生得媚,却不知道今天的他却美得这样的撩拨人心,苏心禾的心跳不由地快了几分,眼下紧张的人倒换作是她了。

“怎么了?”

焰冰勾唇一笑,一手搭上了苏心禾的肩膀。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了,面对这样的他,苏心禾还能忍得住,她的定力确实是高人一等啊,若是换作别的女人,怕是早一把给扑了上来。

“没…喝交杯酒吧…”

喉头一动,苏心禾咽下了一口唾沫,妖孽啊…

焰冰柔顺地点了点头,酒喝罢,去了凤冠霞帔,俩人仅着了中衣对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我们…歇息吧…”

焰冰出嫁之前可是研究了好几晚的“婚前教育书”,对这方面,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可理论知识他很充足。

他也和影飞不一样,影飞是被动型,他向来可是主动出击型的。

羞怯的情绪只是那一刹那,杯酒下肚,一切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身形一闪,一把将苏心禾置于身下,曲指一弹,纱帐应声而落,遮住了一室的旖旎。

相对于苏心禾与焰冰这一室的温馨,在北苑里的苏心海与沐清尘的新房就稍显得落寞了许多。

沐清尘一人独守在新房之内,青丝凌乱地披散在身后,衣衫破败,斜斜地被拉扯了开来,就连那结实的盘扣也只连着一根细线,摇摇欲坠…

不远处是红烛残泪,窗外,一轮清冷明月…

这一切,都让沐清尘始料不及,他不过是想避过苏心禾的婚事,以免再次心伤,却没料到,自己的命运也在这几天里被人给定下了。

反抗、挣扎都是徒劳,为了防他临时有变,娘亲竟然让人十二时辰地看护着他。

他们不懂他,他们不明白他,他们不知道他的变故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他又怎么能对他们启口呢?

难道说,他恬不知耻地喜欢上了自己妻主的姐姐,看到别人春风得意,又想吃回头草?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在乎的不是她的身份,也不是她的地位,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个人。

可是,又有谁懂呢?

他被迫坐上了花轿,在喜堂之上,隔着喜帕,他听得见她清润低沉的声音,却只能暗自流泪,因为,她要牵手的人,不是他啊…

今生,已经无缘了,来生,还能相见吗?

垂头之际,喜帕轰然掉落,他茫然的目光对上了她略带惋惜的眼神,她,也是在乎他的吗?

然后,那一方喜帕又再次隔断了所有,他的期盼,她的探究,终于化作那转身时的悠悠一叹。

只那一眼,却也决定了他的一生,他不能让苏心海碰他,死也不能。

一把喜剪暗藏在了身后,等着苏心海要接近他时,那把喜剪便对准了他自己的喉咙。

他心里爱的是她,所以,他厌恶其他女人的靠近,就算是苏心海,也不可以,他的身子,今生,只能给一个人。

商场卷 第【52】章 商会

后来的结果可以想见,沐清尘的不从彻底惹怒了已经喝红了眼的苏心海,酒后胆大,她生出蛮力,一把甩开那把喜剪,与沐清尘拉扯开来,结果,头冠掉了,衣服扯坏了,人也抓伤了,苏心海一气之下暴走,在新婚之夜将沐清尘一人留在了喜房。

对于这个结果,沐清尘暗自松了一口气,他静静地抱膝坐在床榻之上,看着窗外那一轮清冷的圆月,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此时的苏心禾身边陪伴的是那像火焰一般炽烈的美男,像他这种清淡如水的男儿,是否注定入不了她的眼呢?

而今,他的身份已经变作了她的妹夫,这层关系生生阻断了他的念想,但是,却拉近了她与他的距离。

他们终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虽然不是夫妻,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点,可不可以当作是他留在苏家的唯一安慰?

如此想着,沐清尘慢慢地倒在了床榻之上,度过了他嫁入苏家的第一个夜晚。

宜州城的商会向来以苏家马首是瞻,商场有什么新动向,只要苏家这支风向标走了,其他的商家们都会效仿,毕竟,跟着财大势大的苏家走,说什么也不会吃亏吧。

虽说苏家涉及的产业种类不同,但商业毕竟是相通的,一方的运营,跟另一方也可能挂钩,这就像是一个产业循环链,息息相关,相互依仗。

苏飞雪一直稳坐着宜州商会会长的位置,但眼下,她在苏家已经渐渐退居幕后,只是挂了个名头,真正的决策者已经变成了苏心禾。所以,在每月一次的商贾例会上,苏飞雪正式将苏心禾介绍给了大家,并且极力推荐她成为这一届商会会长。

而苏心禾也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

季少君当时震惊的表情不压于那日在凉亭时羞愤的心情,苏家的第二次婚宴,他又错过了,所以,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苏家的现任当家之人--苏心禾。

一种被人戏弄的情绪刹时涌上了季少君的心头,他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苏心禾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怨尤与记恨。

她便是宜州商界传说中的风云人物,为苏家商铺制定新规,充斥新鲜血液,改头换面之后重新打入市场,并且取得了不俗效益的苏心禾。

好个苏心禾,那一日,她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他是谁,所以故意指桑骂槐地奚落于他,一想到这里,季少君手中的折扇不由地一收,眼神凌厉地扫向苏心禾。

天地良心,苏心禾绝对是不认识季少君的,要不是今日在商会见到他,她还真不知道还有男人在经商,恐怕他的傲气也不会低于当日的焰冰。

在这个时代,有样貌的男人是有骄傲的资本,有貌又有才的男人当然更受欢迎,季少君,绝对有这个资格。

苏心禾的眼光只是淡淡一扫,便将季少君的表情收入了眼底,虽然那日的初见不算愉快,但今天看来,岂止是不愉快,这个样子,貌似她真的得罪了季少君。

“苏小姐在商场上的作为想必大家也有耳闻,既然苏老板强力推荐苏小姐,那么,她一定有胜任这个位置的能力,我也十分赞成,相信大家没有意见吧?”

坐在商会主位一端的陈老板发了言后,与苏飞雪相视一笑。

在整个宜州商会里,除了会长苏飞雪,便是这位陈老板的话最有份量,既然她都开口,下面的人怎么能不附和呢?

再怎么说,也要给苏家面子,不是吗?

而且,苏心禾待人接物确实颇有大家风范,对他们这些长辈也是尊重有加。

而在做生意的手腕上,光看她义诊的那一手笔,看似亏了一点点,但在民间却积聚了善名,慕名而来的人反而多了,药铺的生意也更好了,引得宜州的其他药铺也争相效仿,是真正造福了宜州百姓的善举。

虽然说姜还是老得辣,但宜州商界墨守陈规已久,是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更需要有人带来新兴的气向,为宜州商界的发展再创辉煌。

陈老板的话一出,大家都交头接耳起来,眼光也不时地扫向苏心禾,有质疑,有赞赏,有犹豫,有肯定…

而苏心禾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不时地与苏飞雪说上两句,或是与陈老板点头一笑,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是苏飞雪一力要转给她的,坐与不坐她都没意见,如果能让宜州人民的生活越过越好,她不介意再辛苦一点。

一番商讨之后,众人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只有苏心禾垂下的眼暗自闪烁着,那季少君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上,这样直直的目光她不是没受过,那都是他们家两位亲亲夫君爱慕且深情的眼神,但换在季少君这里,就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的目光太复杂了,夹杂着挑衅、蔑视、鄙夷…甚至更有不屑的轻哼,看来,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