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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再见到苏心禾,他的眼中闪动的是怎么样的欣喜的神采,那由内透出的喜悦,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在他的掩饰与压抑下,却又被生生的甩进了那不知名的角落。

但那份悸动,那份情愫,却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心中发出细小的嫩芽,只等着雨水的灌溉,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大家请静一静!”

片刻的寒暄之后,苏心禾手一挥,大家历时安静了下来。

苏心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回来的途中,她断断续续地接到从宜州传来的消息,也将事情的始末知道了个大概。

北方十省爆发了百年不遇的旱灾,处处饥荒,百姓惨不忍睹,只这一个情况,却也揪住了她的心。

前世出生在和平的年代,她没有切实的感受过灾荒的恐怖,但历史留下的记录却都是血的印迹,那干裂的土地,那寸草不生的荒芜,那惨烈的呼唤,那遍野的饿殍,似乎一点一点地浮现在了眼前…

这里是她的国家,是她生活的地方,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地的人们颠沛流离,如果可能,她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

但是,这次的难关应该怎么样度过?

在保证宜州的供需之下,完成官府交代的定量,这两件事,一件都马虎不得。

如果宜州的粮食供应得不到保证,绝对会造成宜州居民的恐慌,就算南方富庶,没遇上灾害,但这样的事情被口口相传后,难免不会夸大,到时候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将会掀起整个宜州的灾难。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会长,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说吧。”

季少君神色冷峻,但话语之中却又透着几分急切,他是确实想知道,苏心禾到底有没有办法能让宜州顺利的度过这次的难关?

“是啊,会长,你说的,我们都会照着办…”

李少君开了头,众商家也纷纷附和,就连资历颇深的陈老板如今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苏心禾,似乎宜州的未来的兴衰荣辱都在苏心禾接下来所下的决定之上。

商会的作用便是将各个商家的利益紧紧的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人能在灾祸面前独自偷得一隅之安。

“嗯。”

苏心禾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沉吟道:“如果我们按照官府的比例交出粮食,那么,我想知道的是,大家库房里的存货还剩多少,又能够维持得了宜州城多少时日的口粮?”

这次筹措的灾粮数量太大,但宜州作为全国第二的城市,理应做出表率,其他各地的商会才会效仿,不然,人人藏私,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苏心禾也想了很久,宜州城如果拿出官府规定份额的粮食,那么,宜州城里居民的民生能否得到保证?货源能否及时补上?至少不要出现断粮的情况,造成人民的恐慌,这是她作为商会会长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商场卷 第【85】章 筹措

苏心禾的话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少君的身上,季家作为宜州城粮食业的龙头老大,这次赈灾所需要和余下的粮食总数,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季少君与苏心禾的目光相接,也没回避,直言道:“如果真按照官府规定的比例交出粮食,那么,所有剩下的粮食只够维持宜州城三个月的用度。”

苏心禾点了点头,季少君继续说道:“但是,如今北方灾荒,陆上粮道不再安全,就算卖家能提价货源,但中途的安全谁也不能保证…”

怎么样才能在保证赈灾粮的同时,又能及时地补仓,不至于让宜州断粮?

“陆路不能保证,那水路呢?”

苏心禾沉吟片刻,才向季少君问道。

“水路?”

季少君诧异地看向苏心禾,这么久以来,运粮道可都走的是陆路,从来没有人走过水路。

一来是宜州城没有那么大的航运商家,二来大家走陆路都成习惯了,也没有商家会突发奇想地要走水路。

“对,水路。”

苏心禾重重地点了点头,慎重地说道:“大家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以后的粮食我们都采用水路运输,不仅可以节约成本,而且方便、快捷、安全,从长久来考虑,确实是一个高效又可行的方法。”

水路运输,减少了在运输过程中遭遇到流民或盗匪的可能性,而且,货船的载货能力明显高于陆路的木车运输,而且在速度上也快几倍。

如果宜州能采用水路运输,那么,不仅能缓解这次的粮食缺口,更能稳定宜州的市场,宜州稳定了,在宜州市场的带领下,整个南方才能稳住脚步,不会被北方的形势所冲击。

苏心禾话语一落,会场里就像炸开了锅似的,惊讶、诧异、不解、困惑…各种表情交织在众商家的脸上,继上次的新兴商业市场掀起的轩然大波之后,苏心禾又提出了惊人的意见,怎么不让大家伸长了脖子。

虽然苏心禾的一句话是点燃了大家新的希望,但对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却又把握不了,犹豫不决。

季少君的表情更见凝重,苏心禾说得确实是对的,如果宜州商会有了自己的船队,那么,走水路,在安全上有保障,而且速度上也提高了,运货量大,让成本也降低,虽然初期投资费用可能会大了些,但长久下去,确实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基至在航运线路稳定后,不仅是粮食,其他的产业也可以融入进去,宜州如果这样发展下去,那么很有可能跃居全国第一,成为最富庶的城市。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一番深思之后,季少君显然已经认同了苏心禾的提议,虽然这个提议很大胆,但从商本就有一定的风险,在非常之时,也只有行非常之法。

苏心禾对季少君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出来和她唱反调,而站在大局考虑,率先作出表率,实在是难能可贵,让她的心也更加坚定。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决定…由季公子负责筹措粮食之事,而余下的商家们,与我共同商讨海运的可行之法,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这些准备。到时候,陈老板与季公子负责粮食的补货,而我,将会与宜州的官员一起,亲自押送这批粮食去北地…”

苏心禾担心的是天灾之后,便是人祸横行,苏家的药铺要准备相应的药材,到了灾区,一定派得上用场。

“会长,使不得啊…”

陈老板惊呼一声,欲劝苏心禾打消这个决定。

前往北方的灾地,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们只是商人,能够做到自己份内之事就很不错了,任谁都知道,灾荒之后,一定会暴发瘟疫,到时候进入北地,真是凶多吉少啊,苏心禾怎么能去冒这样的险呢?

她虽然没有看着苏心禾长大,但与苏飞雪是挚友,说什么她也不能看着这个世侄女往死路上走。

更何况,苏心禾还那么年轻,她的未来会有无数的可能,怎么能生生地扼断自己的路呢?

她知道,苏心禾派她与季少君负责粮食补货之事,如果海运成功开通,他们这一边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但苏心禾那一边呢,她实在不想看到她以身犯险啊!

“为什么?”

季少君俊眉微挑。颇有些怒气地看向苏心禾。

为什么他不能去北地?就因为北地危险吗?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苏心禾也不应该用一般男人的眼光来衡量他。

她作为宜州的会长,都可以以身犯险,深入北地,他又为什么时不行?

“我学过医,所以,这次理应由我去那边…到时候,我会组织一个大夫团,带着他们一起过去,能帮到灾民就尽量多帮一些,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苏心禾对季少君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确实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北地多危险,他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男人去到那里,又能帮什么忙?

“我还是宜州城最大的粮食商,我有绝对的理由与你一同前往,我要确认我们捐出的粮食是浊真真正正地交到了灾民的手中,我要对季家商号负责,对宜州所有的粮食商家们有个交待,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粮食没有白白地送出,他们的付出,他们的努力,救活了多少濒临绝望的生命,挽救了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

季少君倏地站起了身,与苏心禾直直相对,毫不妥协,那双暗色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芒,如星火一般,迅速燎原,形成势不可挡的决心。

“你们…”

陈老板彻底无语,她是在劝着苏心禾,季少君却来凑热闹,还要一起去北地,他们俩都疯了吗?不想活了吗?

“那里不是南方,那里的灾民已经饿昏了头,个个凶如猛虎,你确定你一个男人在那里能呆得下去吗?那里没有水,没有干净的衣物,没有可口的饭菜,甚至没有温暖的居所,土地干裂,横尸遍野,这样的情况,你还要去吗?”

苏心禾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季少君,每说上一句,她的神色便厉上一分,那样的地方, 不适合男人去,特别像季少君这样的男人,他生在富庶之家,哪里会见过那种凄惨的情景,她不想带给他终生的梦魇。

虽然她也没有亲眼见过,但异世的事实资料上,图片上,她也多少有所了解。

如果能运用现代的知识,帮助到那些灾民一点,她也非去不可。

周围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似乎苏心禾所描绘的情景真的凭空出现在了眼前一般,哀鸿遍野,寸草不生,烈日炎炎之下,到处都是腐烂发臭的尸体,食腐肉的秃鹫们盘旋在高空之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地嘶嚎,就等着哪一个不支倒地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成为它们嘴下的美食…

想着想着,似乎人人心中都落下了一滴冷汗,在这炎炎夏日,竟觉得有阵阵寒气从脚底冒起,直窜而上,沁得人心发凉,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紧了紧衣襟,眼神闪烁不定,心中余波未平。

在苏心禾的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季少君的步伐也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握紧了拳头,稳定住自己的心神,略微调整呼吸之后,眼神却是更加坚定地看着苏心禾。

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人情世故没有见过?

而灾荒,说来很近,想来却很远,他是没有经历过,但并不代表他会胆怯,他会惧怕,他从来便是不输于女子分毫。

更何况,他还有功夫可以防身,虽然说不上有多高,但至少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心禾来说,他要强上许多。

这样的他,苏心禾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参与?

“我已经决定了,相信商会也不是一言堂,作为宜州最大的粮商,我一定会去!”

说完最后一句,季少君甩了甩衣袖,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坚持,这份坚持却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不知道,是因为苏心禾的勇敢与无畏刺-激了他的决心,还是他真正地想亲临北地,去体验那里的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不知道,那一刹那的心慌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苏心禾要去?是因为担心着她一去不复返?是因为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飞扬的神采,淡定的笑容?还是只为了赌上一口气?

谁说男子不如女?他季少君既然创造了商界的神话,那么,作为男子,他也要将这份属于他的荣耀保持下去。

女人能做的事情,他一样能行,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会向任何女人低头!

“会长,这…”

陈老板紧紧皱起了眉头,虽然她不喜欢季少君这样事事强出头,但若他们真的要去,万一有什么意外,这对于宜州商会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陈老板,我有分寸。”苏心禾一摆手,对陈老板摇了摇头,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那便不容更改。

不过,季少君还真是倔,她都说成那样了,他都还坚持要去,那甩袖而走的利落背影似乎也在说明他的决心,看来,这一趟,还真要带上他了。

苏心禾一手抚额,才奔回商会商量出对策,季少君又来给她增加麻烦,她不头痛才怪,这下,她倒真的要保证季少君的安全了。

为了爱她的人,她更会保重自己,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陈老板无奈地叹息,她也知道苏心禾的脾气,她一定说不过的,说来说去,横竖都会说成苏心禾占理,她是怎么也劝不回了,只希望这一趟的北地之行,苏心禾与季少君能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地归来。

料理完商会的事情后,苏心禾回到家里,焰冰与影飞早就一脸凝重地在房中等着她。

眼见苏心禾推门而入,影飞起身相迎,而焰冰却是脸色黑黑地坐在板凳上,瞄了她一眼,却是恨恨地别过了脸去。

“影飞,我好想你们…”

苏心禾欣喜地张开了双臂,轻轻地搂住了影飞。

出门在外一段时间了,她确实想念他们,挂念着他们在家里好不好。

影飞是有孕之身,如今小腹已经微微突起,整个人也变得圆润起来,皮肤白里透红,泛着莹润的光泽,眸子在见到苏心禾的刹那闪过跃动的火光,但下一刻,又沉了下去。

被苏心禾搂在怀中,影飞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苏心禾还没有踏进家门,她要去北地赈灾的消息便于工作传到了焰冰的耳里,这不知道还好,知晓之后他们俩人怎么能不担心,不生气呢?

影飞脾气好,当然不会对着苏心禾发作,他知道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但是,他心里确实是担心的,眼看着孩子在他的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他多希望苏心禾能陪伴在他的身旁,看着孩子呱呱落地。

可焰冰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在苏心禾面前,脾气向来是直来直去,半点不需要掩饰;而今,苏心禾要去北地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他们商量,就这样拍板定钉,怎么能让他不火大?

“怎么了?”

像是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样,欣喜过后,苏心禾抬起了眼,看着影飞红润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眼睛像最美丽的黑耀石,那如水的光泽将她紧紧环绕,是以往爱恋的眼神,只是这一次,却融进了一丝忧心。

影飞没有说话,只是眼帘低垂,将头偏向了一边,躲开苏心禾询问的目光。

他不是焰冰,对苏心禾,他说不出质问的话语,对于她的任何决定,他都想支持着她。

因为信任她,所以不会质疑她所做的任何事情,但是,那心上的一点担忧却徘徊不去,扰乱了他以往的平静。

“焰冰?”

苏心禾的眼神扫向焰冰,却见他也是一脸气乎乎的样子,在听到她的呼唤后,终于慢慢转过了头,狠瞪她一眼后,拍案而起,冲她厉声道:“谁让你那么逞能,要跑去北方,这一家老小,你不想要了?”

商场卷 第【86】章 牵情

苏心禾怔愣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她要去北地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谁传的已经不再重要,“千机阁”本来就是搜集消息的地方,更何况焰冰还是“千机阁”的阁主;而且她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他们的早晚都会知道,她本来打算在今晚大家一起用膳时再说,只不过,时间上提早了一些。

“影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心禾轻叹一声,抬眼看向影飞,原来那样深沉的压抑,是因为不舍与担忧吗?

“心禾,我只是怕你有危险…”

影飞摇了摇头,苏心禾是那么爱他们,又怎么会不顾这一家老小呢?

焰冰的话是激烈了些,不过,这也是他性子所在,他知道,焰冰一定也是气急了,才会表现得那么激动。

“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要相信我,好吗?”

苏心禾轻抚着影飞的脸庞,眼中溢满深情,家里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她怎么会不保重自己?

“嗯。”

影飞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只想做她背后的男人,帮她照料好整个家,不让她担忧,让她放心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疲了,累了,他的臂弯永远为她敞开。

“谢谢认错,影飞!”

苏心禾轻轻踮脚,在影飞红润的唇上落下一吻,有影飞在,一直是她最大的安慰。

“去哄哄焰冰吧,他也是担心你。”

影飞勾唇浅笑,嫁了这样的妻主,他便知道,她不是那种享受安逸之人,广阔的天空,总会留下她的脚印,他不能束缚了她的翅膀。

“我知道。”

苏心禾点了点头,轻拍影飞后,向焰冰走了过去。

“哼!”

眼见苏心禾走了过来,焰冰更是气地背过了身。

刚才他才告诉过影飞,不要随便向苏心禾妥协,影飞没有说话,但那沉默的表情,暗淡的眼,无一不诉说着担忧,他以为,影飞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哪里知道,苏心禾一到,才哄上两句,影飞倒是二话不说就点头应允,他心里又急又气,又不能对着影飞发作,只有给苏心禾白眼。

“焰冰…”

苏心禾摇头轻笑,从身后环住了焰冰的腰,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背上,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蓦然一僵,随即又慢慢地软了下来,这是好现象,至少没有立马排斥她。

“焰冰,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心禾柔声说道,低沉的嗓音里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她知道,与焰冰不能硬来,只能顺着他的脾气走,然后再慢慢地哄回他。

焰冰轻哼了一声,但那鼻音明显减轻,竟然让人听不出生气的意味,只是别扭地不愿意转过头而已。

他心里很想念苏心禾,她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虽然说是为了陪沐清尘,但是他隐约感到兰州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担心,但又不能太过干涉苏心禾的事情。

毕竟,谁会喜欢自己时刻被监视呢?虽然这是以关心为名,但苏心禾一定也是不愿意的。

做为她的夫郎,虽然他没有影飞善解人意,但是他对苏心禾的心,苍天可鉴,他所有的爱恋都给了她,他所有的骄傲都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啊。

但为什么那么大的事,她却不跟他们商量,一人就做了决定,家里这一家老小都盼着她,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他们怎么办?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她只考虑到北地的灾民,那么,他们的呢?他们的心就不用在意吗?

“焰冰…”

苏心禾轻叹一声,虽然焰冰有了软化,但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妥协啊,她手臂上用了力,想扳正他的身子,但他却不动如山,任她使再大的力,也不能让他移动分毫,体力对决,焰冰明显处于上峰,就算不用功夫,苏心禾也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山不就她,她就去就山吧。

苏心禾的手臂形成一个圈将焰冰环住,而她的身体缓缓移动着,终于转了个角度,与他正面时,但焰冰却固执地仰起了头,就是不看她。

“焰冰,你知道吗,在北地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衣不敝体,有多少人食不裹腹…灾祸过后,恐有瘟疫横行,我只是想尽我的能力,多帮助一些人…国安才能家康,你明白吗?”

苏心禾悠悠一叹,也不管焰冰的反应,窝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的心跳,感受着生命跳动的脉搏。

在北地,在他们说话的此刻,在他们还未能将粮食运到之前,又会有多少人死去?

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也不是烂好人,如果北地灾祸横行,扩展开来,那么,他们南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去北地,也是想着看能不能用自己在前世的知识与科学帮助到这里的人们。

她去北地,更是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关心的人,她希望他们都能在安康的环境里生活着,不会有病痛,不会有苦难,在她的庇护之下,永远开心地生活着。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要抛下我们一大家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听了苏心禾的话,焰冰的心微微触动,她说的他又怎么不明白?

可是,她能不能自私一点,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安好,不只是她个人的事,她的安危,苏家上上下下会有多少人牵挂,这些,她就不能放在心上吗?

“焰冰,看着我!”

苏心禾扳正了焰冰的头,对上他仍然怒气冲冲的眸子,眼中划过怜惜与柔情,焰冰的性子她又怎么会不明了?

正是因为太担心她,太爱她,所以,他才会有这样激烈的表现,但是,退一步,想宽一点,他应该会明白她的苦心的。

“苏-心-禾,你真让我们伤心!”

焰冰一字一顿的叫着苏心禾的名字,倔强的眼中竟然泛起了点点波光,那样坚强的他,那样不服输的他,因为爱上了苏心禾,甜蜜着,却也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