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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她的心里倒开始佩服起这个黑衣人来,没有什么响动,便能致敌死亡,他该有多厉害的功夫啊。

可容不得她想,黑衣人已经将她扔进了一个山洞。

从那天开始,她就在山洞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在那山洞里,她不知道呆了多久,时光在她的概念中似乎已经停滞了,春去秋来,改变的只是她的身高与样貌,还有那越来越出神入化的身手。

那黑衣人对她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她刚被带回山洞时,便被她扔在木桶里泡了好久,她只记得那黑衣人一直往那桶里倒蛇虫鼠蚁,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那些小东西咬得她生疼,就像有人在剜她的心一般,但她却叫不出声音,只能承受着。

泡在桶里虽然要忍受种种的折磨,但跑过之后,她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多了,也轻盈多了,抬手之间充满了力量。

而后,那黑衣人便开始教她功夫,他们虽然总是相对无言,但却是彼此的依靠。

陪伴,她从来没有觉得是如此重要的一件事,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着的。

在她十五岁那年,那黑衣人给了她一把银枪,让她离开。

她知道,分离是在所难免的,但心中却有着浓浓的伤感,她多想叫他一声师傅,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

最终,她还是默默地提着银枪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她行至山脚时,转头眺望,那山顶上迎风而战的黑色身影仿若石雕一般巍峨挺立,只是,那被吹起的头巾里飘出几根雪白的发丝,泄露了他的风露,秦夜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悲凉,她握紧了手中的银枪,转过身,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秦夜回到了南方边境,这个秦将军走失多年的女儿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人都惊呆了,她挺拔俊美,一手银枪舞得虎虎生威,英气非常,顿时,便成为了众人追逐的焦点,也渐渐成为了秦丹心中的骄傲。

只是,那骄傲的背后,曾经付出过什么样的艰辛,只有那山林里的风知道,树知道…

那一年的山林,曾经有过怎么样的故事…

宫廷卷 第【113】章 偿还

黄昏时分,南蛮国便再次发动了一次突袭。

本来,以南蛮国南七万骑兵对阵三万,理应是能够轻松地拿下边境城池可在秦丹秦夜两母女的抵抗下,战事却成了胶着的状态。

火攻不下敌国边境城池,南蛮国的女皇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能披甲上阵,将边境线的城池尽收囊中。

而收到女皇密令的南蛮国大元帅司徒英已经穷途路,如果再攻不下她恐怕只有提头回去见女皇了。

敌国的援军要在入夜才能到达边境,所以,司徒英决定黄昏时分发动总攻,势要拿下这座城池,然后再摆好车马。好好准备迎战那远奔而来,舟车疲顿的十万大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是司徒英打的如意算盘,机灵沉敛如秦丹,又怎么会中她这种计谋呢?

所以,当司徒英率兵叫阵之时,秦丹只守不攻,采取拖延战术,保存仅有的实力。

而这,却急坏了司徒英。

司徒英横跨于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远望着城楼之上的秦氏母女,眸中满是深思,谁也不是笨蛋,但怎么样才能引得秦丹打开城门,出城迎战呢?

正当司徒英焦急之时,己方阵营中突然赶到一名谋客,据说是女皇亲派而来。

应敌时分,情况如此特殊,司徒英本不想去见,但又碍于女皇颜面,不得不去。

初见那人时,饶是阅人无数的司徒英也惊在了当场,一身黑色衣袍紧紧包裹着的身子,只露出一双灰蒙的眼睛,在不经意间乍现精光,眼角的皱纹很深,将岁月的痕迹刻画的入木三分。

那人自称无涯,说是能助她破边境之危。

司徒英半信半疑,如几万大军叫阵都没有引敌半分,这群一个老者,凭什么说能肋她破敌?

难道无涯能点石成器,或是能撒豆成兵?

这样神乎其神的技艺只在神话传说里才有,她可不信这一套。

不过,女皇既然能派无涯来,或许也有一定的原因。

也罢,她就看看看这个老者能做出什么让她惊奇的事来!

当那一身黑衣的无涯出现在两军阵前时,所有人都不明就里,只有秦夜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下与她遥遥对望的那双眼睛。

那双在她记忆中熟悉的眼睛,那双虽然冷冽却又带给她无数希望的眼睛…

那个在她成长的路途上教导她,那个在她心中一直尊为师傅的人…此刻,竟然会站在敌方的阵营?

他要干什么,与她为敌吗?

不,对着他,她一定下不去手!

秦夜握住银枪的手不由地紧了又紧,这把银枪是他给她的,她绝不能用这把银枪对抗他!

"夜儿,你怎么了?"

秦丹也发现了秦夜的不对劲,那苍白的脸色,那紧咬的双唇,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夜儿,你要与为师为敌吗?"

两军阵前,一声浑厚的声音划破云霄。响彻在这片苍茫大地上,直直传入了秦夜的耳中,让她的心倏然一滞。

他终于还是承认了,不管他们有没有交流,他还是承认了是她的师傅,承认了他对她这么多年来的教导,那些如潮的往事,原来,不是一场梦啊。

夜儿,他说什么?他是你师傅?"

接下来震惊的倒换作了秦丹,她的女儿消失这几年来,虽然她也痛苦过,伤心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痛在慢慢地淡忘,那一角痛处已经被她掩盖了下来,风化成苍白的印迹。

直到秦夜的归来,那份痛才化作了欣喜与安慰,那望女成凤的心终于有了归属,那一刻,她的心充满了感动与幸福。

她也追问过那几年秦夜的生话,但秦夜总是寥寥数语带过,不想深谈

她便以为,那是秦夜不想触碰的往事。

那样的时光里,也曾经记载着她是个怎么样失职的母亲。

所以,过往的一切掩埋了也好,他们的日子还长,他们还有更美好的明天!

可是,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他说他是秦夜的师傅?

在她不在秦夜身边的那几年,都是这个人在教导着她吗?

代替她作为母亲应尽的义务?

那一刻,她的失落与愧疚陡然而生。

如果不是她失职,今天,她的女儿就不用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作出如此痛苦的选择。

所以,一切,都理应她来承担。

女债,她要还!

师恩,她也要偿!

秦夜看了看秦丹,眼中是深沉的波涛,再望向城楼之下的黑衣人时,又盈满了痛苦,她的确在挣扎,挣扎的不知道怎么样去选择。

"夜儿,你退后!"

秦丹摆了摆手,不愿意再给秦夜增加任何的负担。

顿时,两名士兵上前将已然失了力气的秦夜架到了一旁.

此时的秦夜,胸中犹如幽凉估计留在猛烈的撞击着,她不知道应该如何

是好,也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方,她在茫然与痛苦中挣扎不已,己然失去了作战的心…

"阁下如何称呼?"

秦丹居高临下,对着楼下的无涯抱拳一揖。

"不才小小无涯。"

无涯甩了甩袖袍,显然是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这种效果。

当初救了秦夜是一个意外,教导她更是一时兴起,也是他自己的一种试练,没想到那孩子的身子虽然奇弱,但对于毒术都挺了过去,这真是个奇迹。

能活到今天,秦夜靠的是她自己。

而且,那孩子,似乎还不知道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

"多谢无涯前辈教导犬女,感激之情将永铭在心。"

秦丹点了点头,先将礼数放在了前面。

"感激就不必了,今天,我只是来讨这一个师徒情,秦将军能代夜儿承诺无某吗?"

无涯掩在黑巾后的唇微微扯了扯,除了那眼角若有似无的冷冷笑意意,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这样笑过。

"两军交战,国家在前,情义在后,如若不是损国之事,秦某自当代犬女偿了这份情。"

果然是另有所图,秦丹微微凛神,来者不善!

"那这下就难办了…"

无涯叹息的摇了摇头,状似无意道:"女皇命我助司徒将军攻下你这方城池,夜儿是我徒弟,没理由不相助于我,眼下无某的要求只此一桩,还望秦将军多多成全。"

"师恩不能不报。"

秦丹赞同的点了点头,"但国家在前在,不能因为犬女一人而让城中所有人百姓与士兵的性命毁于一旦,这样,秦家便是永远的罪人了…"

无涯微微挑眉,似乎很不屑于秦丹这样的说法,他的目光越过秦丹的肩膀,径直看向那已然六神无主的秦夜,唇中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那你当如何?"

一切似乎尽在掌握,无涯胸有成竹,就连站在一旁的司徒英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得意,但就是不知道他得意的什么。

不过,秦夜是这无涯的徒弟,这一消息倒着实让司徒英震惊。那个舞着一把银枪的少年先锋,银枪如电,虎虎生风,没有人能近得她三丈之内。

那样神乎其神的技艺,当真是出自眼前这个裹着一身黑布的老者?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让她佩服。

"女债母偿,秦某这就代夜儿还你!"

说话之间,秦丹已经拔出了腿间的匕首,一刀便扎在了自己的腹部之下,一时之间,血如泉涌,透过那指尖的缝隙洒下点点温热,片刻,便在她的脚下形成一团暗色的阴霾。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瞪大了眼,但是,谁也没有能力阻止眼前的这一幕。

秦夜仿若突然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那屹立在前方不倒的雕塑,泪水缓缓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以为,母亲是不爱她的,她所有的付出都只为了换的母亲的注视与赞赏。

与南蛮国交战,每一场硬仗她几乎都拼尽了全力,她不仅要告诉她的母亲,她也要告诉世人,秦家是英武世家,是永远不倒的神话!

可是,今天,在母亲与师傅面前,她软弱了,她惧怕了,一时之间,她没有了主张,只能呆怔着。

是母亲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也替她…偿还了那一份师徒的情分…

只是,她的母亲却付出了血的代价,这是她不能接受,不能原谅的!

秦夜握住银枪的手猛然一收,拂开众人,向秦丹奔了过去。

"母亲…"

刚要接近秦丹,却被她挥手制止了去,秦夜绝望而又痛苦地看着那一点

一点滴落的红色血珠,在她面上会聚,渐渐蜿蜒成一条暗色的小河。

她的心无比的疼痛,痛到就快要窒息。

这才是她的母亲,这才是与她一脉相连,生她养她的血亲啊!

该死的她刚才在犹豫什么,在挣扎什么,在迷惑什么?

她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这份情,这份债,再怎么说,也应该由她来还,而不是她的母亲。

秦丹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但目光却是坚定而又执着的看向楼下的无涯。

她这样说,不仅仅是为了替秦夜还了这份师徒的情谊,也是为了赎他心中的罪孽,偿还她对秦夜的亏欠。

她不该忽略他的女儿…

那么一双小小的眸子,总是渴望着她的注释一关怀,可她忙于公事,将这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作为一个母亲,她欠了秦夜许多啊…

秦丹的这一举动确实带给无涯与司徒英不小的震惊。

前者惊讶于秦丹的大义无畏,勇于牺牲;后者却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秦丹如果倒下了,那么,他们攻城便容易了许多。

无涯当然没有打算要放过秦丹,她这次奉女皇之命前来,不仅是要助司徒英攻破城池,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取得秦丹的头颅。

"母亲…"

本来,他要走的是另一个门道,在秦丹健康完好的情况下,只有一半的可能;可现在秦丹已然负伤,将他的把握提到了十成十。

秦夜紧咬了唇,眼中痛色凝聚,她倏地转过了身,看向城楼之下那双熟悉的眼睛,胸中激荡的感情如巨浪一般猛烈的拍打着、翻腾着,在片刻之后,却又归入了沉寂。

过去的一切,当随着今天而烟消云散,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秦夜两步踏上城墙的高台,将银枪高举过头,向着无涯所站的地方用力一掷,银枪顿时如利箭一般飞射而去,稳稳的扎宰了他前方的土地中,晃动E.中,晃动了几下便静止住了,只余下那颤抖的红缨在风中微微的飘着。

无涯只是冷冷地看着秦夜,一动不动,而司徒英却是脚步不稳地向后移了两步,那可是秦夜的银枪啊,那把杀了她手下无数部众的凶器,此时正稳稳地立在她面前,是人也会心生几分胆寒吧。

秦夜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无涯,像是想将他看透一般,那曾经的教导,难道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切?

秦夜抬起双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顿时,一头墨发在空中飞舞了起来,像一匹上好的绸缎,映照着落日余辉中的点点金光,美得让人不敢鄙视。

森冷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冷光过后,一抹被齐齐割断的秀发已然握在了秦夜的手中,她的眼中,那纷繁复杂的感情渐渐退去,最终,凝聚成了一抹冷色。

"师傅,第一次这祥称呼您,也是最后一次…如今夜儿与您割发断义,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秦夜指尖一松,那一截断发便顺风飞扬而去,轻飘飘的发丝在空中四散

开来,狂乱的舞着,犹如那剪不断的情愁,理不清的思绪,最终,也将归于尘埃,不复存在…

"就此断义?没那么容易!"

无涯森冷一笑,手腕一转,掌中己然出现了一把短笛,凑近唇边,一串悠扬悦耳的笛声顿时在两军阵营之前响起,而秦夜的脸色却倏地一变…

宫廷卷 第【114】章 蛊毒

秦夜突然倒地,痛苦地抱住了头颅,她不如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无涯的笛声,她的头会那么地痛,痛到控制不住,痛到全身颤抖…

"夜儿…"

眼见秦夜的突变,秦丹心中一滞,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一身黑衣的无涯是来自南蛮国中的人,而南蛮人最擅长的是什么?

是蛊毒啊!

秦夜与无涯在一起的那几年,他莫不是早就在她身上种下了蛊毒下,等待着有一天能够以蛊驱之,为他所用?

秦丹狠厉的目光如一道利剑般狠狠地射向无涯,而后者犹若未见,笛声仍然不止。

秦夜已经痛得失力,摇摇晃晃之间从城楼的高台上向内跌了下来。

在城楼内狭长的廊道里.只见一身轻甲的年轻先锋,散乱着一头乌发,修长的十指深深地插进发间,疯狂的拉扯着,挣扎着…

可尽管这样,似乎她的痛苦一点也没有减轻。

秦夜的眼睛开始充血,赤红色的瞳孔里看不见一点清明,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在诱惑她…

渐渐地,她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反反复复只有无涯那追魂一般的魔音:杀…杀了她…杀了她…

秦夜的情况让秦丹心急如焚,她拧紧了眉,红唇紧咬血水依然有点点渗出,浸染着那如雪的白色。

夜儿,你怎么样了?

秦丹顾不得城楼之下的无涯,

巳轻翌圣经过刚才的一番变故之后,无涯与司徒英在已经退至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安全得很。

笛声仍然不止,无涯黑布之下的面容却更显蕾,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与此同时,苏心禾他们的队伍已经提前抵达了边境的城池,而整只大队和他们的医疗小分队尚隔着几里之遥。

队伍长了,人多难行,总会有些拖拉,而医疗队伍就要精简许多,在脚程上也快上几分,所以,在日落时分,苏心禾他们便提前赶到了这里。

边境的城池正对着国界,左边是一条幽幽的长河,右边是怪石嶙峋的大山,三方之围,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南蛮国想攻入,就得打下这座边境的城池,从正面进攻。

而苏心禾他们所选择的道路是沿河而上.在城门外会和之后。再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