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没有拿花,更没有献花,他从头到尾都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里空空如也。

曾倩拍了拍自己的头,她怎么又想到萧寒了,她为什么有点儿事就往萧寒身上扯,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可是,不知怎么,曾倩打心底感到惶恐,她怎么都觉得,周凯丝是因为遇到了她,才招来厄运的,还有,那天晚上,萧寒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去看周凯丝的表演,还非要曾倩陪同?

这时,萧寒从书房里回来了,手里拿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看到曾倩神色不对,就问:“怎么了?看到什么新闻了?”

曾倩把新闻指给萧寒看,注意着萧寒的脸色。

43、挣扎(3)

萧寒仔细看完,呵呵一笑,把报纸丢到一边,说:“我早对你说过,周凯丝早晚也出事,毒蛇怎么驯养,它还是毒蛇,它怎么可能心地善良?还有,周凯丝处处留情,玩弄感情的女人不可能有好下场,好了,宝贝,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周凯丝已经死了,这是老天爷也改变不了的事,我也觉得她的表演很精彩,死了很可惜,但事与愿违的事多着呢,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要知道,能平平安安地和爱人相守,是一件多么幸福美满的事。”

萧寒说得对极了,这世上,事与愿违的事太多了,能平平安安和爱人相守,这是多么幸福美满的事。

曾倩看了看那张报纸,它躺在地上,周凯丝舞蛇的照片正对着她,照片上的周凯丝风华绝代、妖娆多姿,现实中的周凯丝,早已化成一掊骨灰长眠地下了,再去追究什么,似乎都毫无意义了。

曾倩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现在,她身体恢复得不错,也没有再头疼,她该尽快回杂志社拿她的一些资料,收拾一下,和萧寒去北京登记结婚?

她真的要和萧寒结婚吗?

这个问题陡然出现,顿时让曾倩心里翻江倒海,幸福、期盼、憧憬和担忧、迷茫、恐惧混在了一起,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愣愣地看了看那张报纸,又愣愣地看了看萧寒,萧寒看她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暖和疼爱?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什么牵挂也没有了,萧寒爱她,愿意娶她,而且,她已经答应萧寒了,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她还犹豫什么呢?

萧寒目光如炬,他似乎看出了曾倩的犹豫,他蹲下来,握住曾倩的手,把它们合在他的脸上,吻着她的手心,痴痴地说:“宝贝,知道吗,每次,你这么愣愣地看着我,我就被你的目光击倒,你的眼神那么纯净无瑕、迷茫无助,让我心疼,我发誓,要让你幸福快乐,不再有烦恼和忧伤,我要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用爱为你疗伤,我们要做天下最恩爱的夫妻,小倩,请给我机会,别再为难我,也别再为难你自己,好吗?”

43、挣扎(4)

曾倩看着萧寒,有些神不守舍,不知怎么,她想起她最后看到的那篇日记上,周洁写下的句子:

我渴望,我能有一双洁白的翅膀,带我飞,离开这扰人安祥的地方;给我力量,让我变得坚强勇敢,战胜一切痛苦和邪恶,拥有自由快乐的天堂;我想飞,飞过蓝天大海,飞过高山雪原,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我可以像鸟儿一样尽情飞翔…

真有那样的生活吗?

曾倩马上想起周洁后面的话:

我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我变成了一只蝴蝶,或者一只鸟…但我知道,那只是奢望。

曾倩的双眼突然间充满了泪水,一眨,两大颗泪水滚落下来,她害怕极了,害怕一切只是奢望,她只是做了一场虚无的梦,醒来后是刺骨的伤和痛。

“小倩,你怎么哭了?你…不想嫁给我了?”萧寒凝视着曾倩,表情紧张,语调哀伤。

“想。”曾倩吐出这个字,更多的眼泪流下来。

“呵,吓我一跳,傻丫头,嫁给我就这么委屈吗?以后你会知道,你有一个多好的老公,来,擦擦眼泪,我向你保证,你不但不会后悔,还会像中了大奖一样欢天喜地,因为,我会爱你一辈子。”萧寒如释重负,他把曾倩拥在怀里,把她的泪水吻干。

就让周洁的奢望变成曾倩的现实吧,但愿,这不是奢望。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彼此听得见对方的心跳,体温隔着衣服彼此传递,让曾倩觉得心安,她喜欢这样的拥抱和依偎,可是,萧寒的体温迅速灼热,呼吸也急促起来,他俯在曾倩耳边轻声问:“宝贝…你可以吗?”

“什么?”曾倩一愣,看到萧寒闪光的眸子,猛然醒悟,顿时红了脸,点头。

萧寒高兴地吻了吻曾倩的耳轮,说:“这些天,可把我熬惨了,等我,我洗洗去。”说着,萧寒就脱下衣服,去洗手间了。

萧寒健朗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那儿,曾倩收回目光,看着萧寒凌乱的衣服,还有些愣神儿。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萧寒哼起了歌。

曾倩抿了抿嘴,微微笑了,这样的生活如果继续下去,该是多么美好?

正想着,就听“嘟…嘟…”的振动声传来,是萧寒的手机在响。曾倩伸着脖子看了看洗手间,萧寒还在洗澡,她犹豫了一刻,赶紧拿起手机接听,还没说话,就听对方说:“小涛呀,你在哪儿?”

小涛?她是不是打错了?

43、挣扎(5)

曾倩没吱声,听到对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慈爱的责怪:“你在干嘛呀,为什么不和妈说话?不是说要结婚吗,妈和你爸都等急了,早点儿把我媳妇带回来让我们看看,怎么还拖着…”

是萧寒的妈妈,她叫萧寒小涛,催萧寒结婚。

曾倩顿时紧张起来,她第一次听到萧寒妈妈的声音,她一时不知怎么办了,她总不好告诉萧寒的妈妈说他正在洗澡吧?

“喂、喂?小涛?怎么不说话?”萧妈妈疑惑地问。

曾倩刚要出声,萧寒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一看曾倩在接他的电话,他顿时变了脸色,他冲过来,一把把手机夺了去,贴在了耳朵上,听到妈妈的疑问,惊惶惶地说:“妈,我知道了,快了,放心吧,这一两天,我们就回去。”

萧寒为什么这么惊慌,她不过替他接了个电话,还是他妈妈打来的…曾倩疑惑不解,就听萧寒关掉手机,笑呵呵地说:“可吓死我了,我知道是我妈的电话,怕她对你唠叨这那的,让你烦,一烦之下不要我了,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就因为这?

曾倩来不及思考,因为萧寒解下了浴巾,扑了过来。

热情的火焰熊熊燃烧,萧寒像积蓄了巨大能量的火山,喷薄出情欲的岩浆,迅猛地把曾倩淹没其中,他狂热的吻,落在曾倩的脸上、身上,灼烧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意乱情迷、神智昏沉,她软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沉落在他的热浪里,忘记了一切…

什么都不要再想,不要再问,就这样相爱,一生一世…

萧寒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顺着她光洁的皮肤滑落,他粗喘的气息伴随着起伏的进攻,把曾倩变成一只随波逐流的小船,她紧紧抱住了他,沉醉地呢喃,忘情地呼唤他的名字:“萧寒…”

听到曾倩深情的呼唤,萧寒惶恐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妈妈的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她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他洗澡的时候打,曾倩多么敏感啊,妈妈有没有什么说漏了嘴?

即使妈妈没说别的,可她会叫他小涛…

更多的汗水沁出来,萧寒绷紧了身体,他无法安心享受性爱的欢娱,他的热烈只是他极度恐慌的掩饰,他想全力以赴地冲撞、给予,可是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人和事,扰得他心烦意乱,他俯下头,亲吻曾倩的脖子,求她:“宝贝,说爱我…”

“宝贝,我…爱你…”

萧寒想哭,为什么曾倩的声音这样飘遥,就像她的人,虽然离他很近,伸手可触,可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她离他很远,他怎么努力,也都抓不住她,有一天,她还是会像云彩一样,飘离他,而且冷漠地望着他,眼神里全是鄙视和仇恨?

“宝贝,说你爱我…”

“我爱你…”

萧寒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怕曾倩知道,就从后面抱着曾倩。曾倩的身体这样柔软美好,他爱,爱到无力自拔,他怕,怕会全功尽弃,他不能失败,因为,那将意味着他万劫不复…

萧寒的手抚上了曾倩纤柔的脖子,有那么一瞬,他想掐死她,爱到极致,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杀了她,她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停留在爱他的一刻,她不会知道更多,在情欲的快乐中死去,脸上应该挂着沉醉的微笑,像天使那样忘掉所有纷扰…

“萧寒,我的爱人…”

曾倩用心在呼唤,每个字,都那么深情、厚重,让萧寒神智一清,他的手顺着她的脖子抚下来,远离了那个罪恶的念头。

曾倩感觉不到萧寒的手在发抖,她决定,明天就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嫁给萧寒,因为,她爱他,需要他…

44、张泽明的信(1)

第七章无路可退

44、张泽明的信

曾倩回到杂志社,拿她的档案材料,那些材料都是张泽明为她整理的,很久以前,张泽明对她的每件事都关怀备至…

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曾倩甩了甩头,走去杂志社人事部。

人事部主任把曾倩的材料拿出来递给曾倩,同时,还有一封信。

咦?谁会给她写信?曾倩看了看信封,那是张泽明的笔迹,张泽明什么时候给她写了这封信?她一直在威华市,张泽明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就把信寄到了杂志社,张泽明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曾倩直觉,信里写的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萧寒还等在楼下,现在不是看信的时候,曾倩把信揣进兜里,走出杂志社,可是,没想到,下了楼,曾倩看到有警车停在门口,有两个刑警停在警车边,严肃地看着她,她的心一沉,但并不慌,反正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问心无愧。

这时,人事部主任下来了,歉意地对曾倩说:“警方来杂志社找了你好几次了,让我们有你的消息及时通知他们…”

“嗯,知道了,没事。”曾倩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萧寒,萧寒在车里低着头抽烟,袅袅烟雾把他的脸笼罩得隐隐约约。

曾倩走下台阶,两个警察走过来,对曾倩说:“我们找了你很久,想请你协助调查张泽明的死因,我们从张泽明的通话记录里,查到他临死前给你打过电话,另外,还有周凯丝,周凯丝说你是张泽明第二个妻子,张泽明出事那天,是你让他回来协议离婚…”

原来,周凯丝已经告诉了警方,呵。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刑警最后说。

“好的。”曾倩坐进了警车,回头看了看萧寒,他在出租车里坐着,一动没动,可是,他的目光那么痛楚、惊疑,看到曾倩看他,他回过神儿来,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警车开动了。

“你认识那个人?”刑警指着萧寒问曾倩:“他是谁?”

“不认识。”曾倩简短地回答,她不想给萧寒找麻烦。

刑警没再问什么,警车里气氛压抑,曾倩从后视镜里看到,萧寒坐在出租车里,他沮丧的神情让曾倩难过。

不会有事的,萧寒,等我。曾倩在心里对他说。

44、张泽明的信(2)

另一边,萧寒看着驶远的警车,只觉得心都撕成了两半,他很想冲过去,把曾倩从警车里拽出来,逃走,可是,他不能。刚才,他看到警车来了,心跳就失常了,他吸烟稳定情绪,但无济于事,他的脸被烟雾笼罩,有个刑警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注意他,他们直接上前把曾倩带走了,他憎恨他们,为什么他和曾倩的生活总是被人打扰?

萧寒愣愣地坐在车里,直到看着警车跑得没影儿了,才对出租车司机说:“调头,去机场。”

车水马龙在车窗外闪逝,在萧寒看来,全没有了形状,都是一个个飘忽的影子,扰得他心烦意乱,他发现自己全身都汗湿了,他的心一点点变空,他感到茫然、恐惧,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真的要失去曾倩了,生离死别的痛是这样锐利地袭来,他攥紧了胸前的衣服,攥得手抖…

现在,他该去哪儿?没有曾倩在身边,他突然失去了方向感。

回别墅?

不,他不能在那里等,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他本来想等曾倩和他结了婚,就把曾倩带出国,然后,他们可以隐性埋名,做最幸福的夫妻,现在,他不能等了,他得赶紧想办法办曾倩的出国签证,他没有曾倩的身份证,但办法总是有的。

曾倩不会有事的,他们会平安无事地出国,结婚、生子…

萧寒安慰着自己,但他仍然忐忑不安,他买了去威华市的机票,他得回别墅找曾倩的照片。飞机轰鸣,凌空而上,带萧寒脱离地面,也带他暂时脱离了人世的纷争,他的心稍微安稳了些,转头看向机窗外,厚厚的云层像千年积雪,更像他化不开的心事,他放眼望去,阳光穿透云层,泛起五彩光晕,像来自天堂的灵光,他恍惚起来,此时,他在飞机上,在云层之上,他是如此接近天堂,可是,上帝在哪儿?能不能赦免他的罪孽,可怜他痴心一片,让他和曾倩有情人终成眷属?

曾倩此时在接受警方的询问吗?她会不会心慌害怕说错了话?萧寒如坐针毡…

是的,另一边,曾倩正在接爱警方的询问。

“曾小姐,你回家和张泽明协议离婚,为什么没等他回来就离开了?”

“我发现了他和前妻的结婚证,认为他欺骗了我,犯了重婚罪,我想我们的结婚证可能是假的,即使不是假的,也不受法律的保护,一气之下,我就走了,因为觉得和张泽明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也是你换掉手机号的原因?”

“是的。”

“嗯,据我们调查,你和张泽明的确没有婚姻之实,但邻居们证实,你和张泽明在一起生活了近两年,你后来因为什么事离家出走了?”

“因为张泽明和周凯丝在一起。”曾倩说。

“张泽明和周凯丝先后意外死亡,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你们怀疑我杀了他们?我没有,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我们怀疑很多人,但怀疑不代表事实,我们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杀了他们,不过,听说张泽明给你寄了一封信,可以给我们看看吗?这也是我们破案的关键,请见谅。”

“可以。”

44、张泽明的信(3)

曾倩平静地从兜里掏出那封信来,她不知道,这封信会带给她的震惊,无异于晴天霹雳:

“小倩:

你好。

很抱歉,一直拖到今天,我才把真相告诉你,其实,你不叫曾倩,你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我从小渔岛一个租屋里救回来的女孩子,我知道,你看了上面的话,一定很震惊,请原谅我,看下去,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住在小渔岛度假,有一天晚上,我突发其想,半夜跑出屋子看星光大海,没想到,我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一个租屋窗户里钻了出来,慌慌张张地乘着一只小渔船离开了,就觉得很奇怪,想去看看那个租屋里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那个28号的租屋被反锁了门,我更好奇了,就从窗户爬了进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你倒在床上不醒人事,手腕正在向外流血。

我当时是医生,对你进行了急救,把你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了,进行人工呼吸,可是没能把你唤醒,我发现你的后脑勺被打伤了,那是造成你昏迷的主要原因,我很担心,连夜找了一艘渔船,把你送到医院里,威华市中心医院的院长是我的同学,我们关系很好,当夜就对你进行了急救手术,你的脑部受过重击,造成你部分记忆遗失,你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你确认我是你的心上人,全心信赖、依恋我,你的美丽让我心动,鬼迷心窍,我就对你说了慌,告诉你,你叫曾倩。

其实,曾倩是我的妻子的名字,我们关系一直不太好,但我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去小渔岛度假,就是想去散散心,想想怎么改善我和她的关系,结果,我遇到了你。

我把你带到我的另一栋房子里,因为你除了我,记不起任何人来,我迷恋你对我的依赖,就很细心地照顾你,我给你编了一个从前,我说我们是一对孤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一直很相爱,你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这让我心存侥幸,我就去办了一张假结婚照,然后我们就…

我很快受到了惩罚,我妻子发现了我金屋藏娇的事,我们做爱的时候,她撞了个正着,一气之下,她冲上公路撞车自杀了,当时,你从窗上看到了这一幕,你受了惊吓,昏倒时,后脑勺撞到阳台窗台,再次受伤。

我焦头烂额,一边处理前妻的后事,一边照顾你,我辞了工作,把你带到B市,开始下海经商,你仍然记不起任何事来,可是,我再也不能轻轻松松地和你做爱了,每次,我都会想起前妻血肉模糊的样子…

44、张泽明的信(4)

我忍受了两年,直到遇到周凯丝,她很美,最重要的,她的眼神很像曾倩,我带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和周凯丝交往,她竟然肯爱我,我也身不由已地爱上了她…我知道,我欺骗了你,伤害了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舍不得周凯丝,也无法和你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哭过,闹过,要和我离婚,可是我不敢、不忍告诉你实情,就一拖再拖,因为,我们本来无婚可离,后来,你离家出走了,我想,也许,这是一种解脱,就没有去找你,我想,让你静一静心,也许会想起你以前的亲人和朋友,知道我们的婚姻不存在,你就会自然而然地离开我,回到你的生活中去,可是,你没有恢复记忆,仍然要回来和我离婚。

小倩,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你说这些,就故意错开和你约定的时间,回到家,看你已经离开了,我就写了这封信,我希望你的同事能转交给你,希望你看了信之后,原谅我,我不能再继续照顾你了,我已经答应了周凯丝,要和她结婚。

小倩,我的良心每天都受到谴责,我祈求上天,保佑你找到好的归宿…”

什么什么?

她不叫曾倩?她是张泽明从小渔岛的一个租屋里救回来的?张泽明的老婆曾倩因为捉奸在床而自杀?

开什么国际玩笑?

曾倩看完信,整个人都呆掉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可是白纸黑字,她认得张泽明的字迹,这些突如其来的字迹,告诉曾倩一个触目惊心的真实,她,是一个失忆的病人。

她是谁?她怎么会在小渔岛的租屋里?谁要杀她却杀人未遂?她失忆之前,经历了什么事?

这一连串的疑问结成细密的网,来势汹汹,把曾倩困在其中,无力自拔,她思维混乱,气血翻涌,被这意外打击得晕头转向,她僵硬地把目光从信上移向审问她的刑警,机械地把信递了过去,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有人在背后叫她,可是她充耳不闻,她愣愣地往前走,时光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从前一片空白,有的,只有张泽明编织的慌言——她是个孤儿。

44、张泽明的信(5)

这一连串的疑问结成细密的网,来势汹汹,把曾倩困在其中,无力自拔,她思维混乱,气血翻涌,被这意外打击得晕头转向,她僵硬地把目光从信上移向审问她的刑警,机械地把信递了过去,就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有人在背后叫她,可是她充耳不闻,她愣愣地往前走,时光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从前一片空白,有的,只有张泽明编织的慌言——她是个孤儿。

曾倩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慌言,因为她曾经那么相信张泽明,张泽明为她杜撰了她们一起在孤儿院的生活,虽然她记不起任何过往,可是她以为自己只是记忆力差,她也认为自己是个孤儿,要不,为什么她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她失忆了,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天啊,她本来是满心欢喜地回来开证明,和萧寒登记结婚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叫什么?总不能和萧寒登记结婚时,还要用“曾倩”这个死人的名字吧?

一切都乱了套,天旋地转,曾倩扶着墙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脚下软绵绵的,像腾云驾雾。

萧寒、萧寒…

曾倩在心底呼唤他,此时此刻,她只想一头扎进萧寒的怀抱,躲开这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意外,管她是谁,只要有萧寒爱她,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曾倩混乱的思维似乎有了点头绪,她的脚步凌乱而急促起来,她想逃出这让人发疯的刑警大楼,它带给她巨大的压抑感,它就像个大怪兽,把她吞进了肚子,转眼间就要把她变成另外的样子,她得逃,逃得远远的,反正她没有杀人,她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面追来,伴随着大呼小叫。

曾倩仓促地转身,停住,愣怔地看着那边追来的刑警,她怎么可以逃呢?这是刑警大队,天罗地网,她是一只落网的鸟儿,除非人家放了她,要不,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她真的变成一只可怜的鸟儿了,扑腾在命运的漩涡里,做徒劳无功的挣扎,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恶作剧狰狞地上演,她不知道,下一刻,还会有什么更惊人的事发生…

45、周洁没有死(1)

45、周洁没有死

一个刑警从后面追上来,挡住了曾倩的去路,说:“曾小姐,我们还有事问你,请你等一会儿再走。”

曾倩看着刑警的嘴唇上下翻动,可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她满脑子糨糊,愣怔地看着刑警的脸,却看不清他的五官。

刑警只好拉曾倩的胳膊,她就机械地转身,神情淡漠地跟他回去审讯室,直到刑警问她:“你在离家出走期间,和谁住在一起?”时,她才如梦初醒,她和谁住在一起?她和萧寒住在一起,她们很相爱,正打算登记结婚…

想到萧寒,曾倩有了点儿力量,她黯淡无神的眼睛有了活气,她说:“萧寒。”

“他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怎么认识的?”刑警问。

萧寒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曾倩费力想这个问题,她和萧寒是在小渔岛认识的,她们的交往始于一夜情,萧寒说他是北京一家外贸有限公司的项目经理,至于是什么外贸公司,萧寒是哪里人,她都一无所知,这有些不可思议,可曾倩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仔细问过萧寒,在她看来,萧寒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有什么必要问得一清二楚?重要的是,萧寒在她身边,爱她,要娶她。

“你竟然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刑警的语气那么生硬、冷漠,好像她在隐瞒、包庇什么。

曾倩无辜地摇了摇头,说:“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