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么喊,眼前的影像都不会有回应,它不是人,也不是机器,只是影像,一个与慕容悠一模一样的影像而已。但,再次看到,像是她又活了。

他清楚为什么AKA会这样,他的兄长杀了她,必会取了她的大脑。AKA要完成最后的成长,最好的融合素材便是人脑,且必须是不同寻常的大脑,各种机能都必须完美无缺。慕容悠偏偏就有这样一颗大脑。他还是晚了一步,真是追悔莫及。

一旁的阿尔缇妮斯惊惧难言,完全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为什么一台机器变成了人形的影像,为什么还是千色的样子?刚才屏幕里出现的男人又是谁?

她跑向放声痛哭的八老,揪住他的袖子逼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男人虽然和他认识。

八老哭着回答,“他是我的孪生哥哥。”

阿尔缇妮斯吃了一惊,那男人顶多只有三十来岁。转念一想,她就有了答案,“他是白乌鸦的人?”

除了白乌鸦,还有谁能让人永葆青春?

“是!”八老忍着心里的痛和悔,“他就是白乌鸦的首领伊恩。冯。怀特!”

阿尔缇妮斯的小脸上写满了惊诧,她不禁松开手,整个人险些站不住,萨鲁在身后扶住了她。八老竟然是白乌鸦首领的弟弟!真是难以置信!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扫到人形的AKA,它漂浮在空中,正冷冷地俯视着他们,像女神,也像死神。

八老像是是去了所有的希望,整个人佝偻起来,看得阿尔缇妮斯一肚子气。他竟然是白乌鸦首领的弟弟,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现在这台鬼机器又变成这样,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发难?“你不是要毁了它吗?赶紧毁!”

“没用了,现在的AKA已经不可能毁得掉了。”

它是拥有人类思想的机器,会保护自己,任何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它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它现在只会听命于他的哥哥。

AKA一共有两个,一个在WFP,一个在白乌鸦,其中一个是试验品。他的哥哥造出了最完美的复制品,他一直在研究如何让AKA完美。牺牲了多少人命,又花费了多少精力,他终于成功了,让复制品超越了真正的本体,完成了最不可能的人脑融合。

如果是在未完成前,自己让AKA自灭,当复制品胜过真正的本体时,就像同卵双生的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损俱损,但现在,当复制品胜过了真正的本体时,为了保护自己,它会毁掉真正的本体,因为一山不能容二虎,与人脑融合后,它有了人的思维,也就有了私欲。

八老猛然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喝:“赶快离开这里!”

阿尔缇妮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激动,想问,八老已抓住她的手往门外冲,萨鲁随后也冲了出去。

一声巨响,所有能照明的系统毁灭,黑暗里只能听到AKA冰冷的声音,“封锁!”

乍然间,天摇地动,WFP大楼所有的门扉都被关闭,所有的操控系统都崩溃了。大楼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所有的电器都罢工了,监控装置也失灵了,电梯也停止运行了,他们出不去,门外的人也进不来。接着,WFP先进的防卫系统彻底崩溃。

日下部拓紧急出动,以为是AKA又出问题了,但到了控制室,那台分身的AKA无论怎么操作按键都没有反应,突然像是断电了一样,所有屏幕变成了蓝屏。

蓝屏上缓缓出现一个指令:TO OBLITERATE抹杀!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WFP拥有最先进的保卫系统,为的是保证WFP大楼不会被入侵,或入侵后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制服敌人。现在这个保卫系统俨然成了杀人的利器,瞬间置人于死地。

红外线被开启,凡是触碰到的人,被激光无情扫射,来不及惊呼就已殒命。墙壁上的机关被打开,只要是活人,一个不留。部分地区被封锁,释放出的毒气,瞬间致人死亡。电梯早先是停止了,门却无法打开,里面的人拍打着门求救,却在一刹那坠落楼底,能看到的只有被压扁的金属盒子和溢出的浓稠血液。

凄厉的尖叫划过所有还活着的人心里,成了最恐怖的梦魇。WFP此刻宛若人间地狱。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但面对无情的杀戮,即使再骁勇善战的人也被吓破了胆。嘶叫、争抢、鲜血、残尸,纷飞的眼泪、呆滞的目光,手中的武器就像嫩豆腐一样无用,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连应战的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号称世界上最出色的战警们面对的是魔王的屠杀令。不只是纽约总部,被AKA所监控的所有WFP分支机构都面临着一样的浩劫。

这些可怕的画面一个不漏地传送到伊恩面前,他像是在观赏一部最精彩的电影,兴奋得眼睛都红了,血色的地狱在画面上幻化成了WFP的毁灭。

阿尔缇妮斯和萨鲁在八老的指引下,从地下逃了上来。下面的情况比上面好不了多少,幸亏八老对WFP暗道极为熟悉,否则他们不是被砍成七八段,就是被子弹扫成马蜂窝。

阿尔缇妮斯惊觉八老对WFP非常熟悉,不只是因为他待在WFP太久而已,感觉就像WFP就是他建立的。好几条密道都布满了蛛丝和灰尘,一眼便知几十年都没使用过了。那些机关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东西,他却知晓得一清二楚。他的样子最多八十来岁,那些密道却如此陈旧,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些中世纪才会有的机关暗门。

他到底是谁?!绝不是白乌鸦首领的弟弟这么简单。这么想也无用,他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大屠杀,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八老喊道:“从这里走,可以到WFP医学中心,那里只有部分大楼在AKA的监控下。”

这是当年的设计造成的,WFP医学中心只是WFP的一个附属机构,又是医院性质,接待的都是病患,比起总部大楼,监控得并没有那么严格。谁会没事在医院里装红外线和机关暗道,有的只是保全系统,内里并不似总部大楼那般设满对侵入的敌人造成伤害的机关。

“去了那里又有什么用?整个WFP都被封锁,去了也逃不出去。”阿尔缇妮斯尽量让自己不要跑得太吃力,她毕竟是个孕妇。

萨鲁担心她会跑得太累,将她抱了起来,以女人的腿脚要跟上男人实属困难。

“总比在这里被杀好。”八老跑在最前头,心里最大的期望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狄克出事,他一定要把狄克就出去。

AKA或许会将医学中心的大门封锁了,让人出不去,但里头还是安全的,到了那里他相信总能找到一线生机。跑了也不知道多久,穿过长长的密道,很快他们出现在WFP医学中心一个废物室里,还是从管道里爬出来的。

“先去狄克那里!”八老大声道。

他对WFP最熟悉,阿尔缇妮斯和萨鲁根本不会反对。到了走廊才发现这里虽然没被波及,但总部大楼发生的事情已经把很多人吓到了,出又出不去,惊恐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八老!”卡尔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副急于知道什么事的表情。

他先前还在和罗马斯讨论狄克的情况,突然停电了,所有的电器都没法使用了,连医院必须安装的紧急电源都打不开,之后就响起了惨叫声,好几个人被总部大楼门前为抵御侵入设置的枪械所伤,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这里,他才知道WFP不知为何变成了人间炼狱。

“狄克怎么样?”八老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安危,“孩子们还好吗?”

那是小悠的孩子,他们一定不能有事。

“他们都在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卡尔脸上满是焦躁和急切,这等事情WFP从来没发生过。

八老不发一言,径自来到狄克的病房,狄克还昏迷着,除了还有呼吸之外,和死人无异。

幸好他不是什么真的植物人,还能自主呼吸,否则没了电,呼吸器就无法使用,要真这样,他可真要死了。

“罗马斯!”八老吼了一声。

罗马斯立刻应声,“在!”

“你们几个也过去,把狄克扶起来,跟我走。”八老指着卡尔等人喊道。

他们也不知道他想干吗,阿尔缇妮斯在一边朝他们猛使眼色,意思很明确,这时候不要多问,最好都听他的。

几人不再犹豫,赶紧把狄克扶起来,三胞胎和卡奥利分别站在狄克两旁,以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突然袭击。八老带着所有人往走廊里一个暗门走去。

“这里有个密道,是十几年前废弃的同道,虽然出不去,但可以躲一躲。”他一边说,一边吩咐几个比较冷静的警员多准备点水和食物,还有药品。

八老的出现像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让WFP少数几个没困在WFP总部大楼的警员有了面对恐惧的勇气,全部冲到食堂去拿必需的水和食物。东西都准备好后,八老让几个身强体壮的人用力撬开墙壁上的石门。

这种时候救不了多少人,不可能所有人都通知到,只能放弃,他们所在的位置又是WFP医学中心专供WFP警员使用的较高楼层,下面是普通医疗层,供普通民众使用,中间有几层楼高的分隔,这是为了保证医学中心既能对外开放,又不会妨碍到WFP的正常运作。只有WFP警员才能进入WFP专属的楼层,因此普通楼层不在WFP监控范围内,他们只要逃到那里,便能暂时安全。八老便是这么想的,但想要逃下去何其困难,WFP专属楼层虽然AKA的监控不多,但仍是有,绝不能让它找到他们。

石门被打开,二十几个人都跟着八老走了进去,里面的空气因为密封太久有些稀薄,好在石门开着,氧气很快扩散到各处。

这儿已经废弃了很多年,所以AKA的监控在这里可以说是完全失效。但,当他们正打算关闭石门时,像幽灵一般的影像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全息影像如同活生生的真人,若不是那偶尔被干扰扭曲的波纹,谁也不会以为那不是真人。见到它,只要是认识慕容悠的人都愣住了,然后放声惊叫。

“妈咪!”

“悠!”

“它不是!”八老大吼一声,阻止他们奔上前去,“它不是小悠,小悠。。。。。。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

明明就是慕容悠啊,与她一模一样。

“不是!”八老再次大声呼喝,“它只是一个影像、一堆数据,它现在是白乌鸦的武器,你们谁也不要靠近它。”

AKA依然面无表情,眼睛里红光一闪,机械地说道:“名单确认中。。。。。。”

八老一惊,“难道它已经完全侵入了?!不可能!”

他忽略了,AKA已经不能算是台机器,它有人的思维模式,侵入对它而言就是黑了对方的系统,而且黑的速度异常得快。慕容悠的影像就像AKA的雷达摄像头,只要是被侵入的系统,都会变成它的一部分,整座WFP大楼包括专属WFP的医疗楼层,它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俨然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名单确认,是目标!”尽管它是人形,可机械的声音半点人的气息都没有,“抹杀!”

指令瞬间下达,黑掉的系统中包含电流控制,没有机关红外线,这些便成了最可怕的武器。尽管这里废弃已久,里面什么电器都没有,可是无济于事,电流已经在空气里流动。

电流划过,所有人开始躲避,几个人不幸被劈到,当场死亡,发出焦臭的味道。卡尔和欧阳决保护狄克连连躲避,但电流太快,他们开始觉得吃力。啪的一声,电流刺到了狄克,惊得三胞胎立刻抢人逃避。还好,电流只是擦过。

狄克被电击后,开始恢复神志,这在医学上是常有的事情,在适当的情况下电击可以使人昏迷,也可以使人苏醒。

这里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睁大眼睛朝前看去,看到了一生中至爱的人。

“悠。。。。。。”这让他惊喜,让他泪流。

他是死了对吗,否则他怎么又会看到她?还是她根本没死,八老是骗他的?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好,他的悠就在眼前。他只是不愿承认悠已经死去,所以选择逃避,待醒来,再次相见,他便以为曾经的错失只是一场梦,比水里朦胧的月亮还虚幻。

他挣脱所有人,蹒跚地朝前走去。所有人都吓坏了,呼喊的呼喊,跺脚的跺脚,但都被电流隔离了他身边,根本靠不近他。

“狄克。雷。霍尔德,确认。。。。。。”AKA冰冷的声音响起,“抹杀!”

电流如游蛇飞速而去,狄克还在狂喜中,他听不见所有人的尖叫。

“悠。。。。。。”

他就快碰到她了,就快了。。。。。。

电流猛然向他劈去。

AKA冰冷的双眼,却在那时对上了他的眼。

他的模样、他眼里的爱恋、他蹒跚的步伐,全部传送到伊恩所在的地方。

咕咚。。。。。。咕咚。。。。。。

又是液体在吟唱。

粉色的大脑不会有任何想法,它只是一颗浸泡在液体里的大脑,它不可能再有想法,它只能接受命令。但。。。。。。

伊恩惊讶地看着屏幕里闪现的指令:狄克。雷。霍尔德,不是敌人,抹杀消除!

咕咚。。。。。。咕咚。。。。。。

像是在唱一首歌。。。。。。

咕咚。。。。。。咕咚。。。。。。

又像是一个誓言。。。。。。

你,执我之手,消我半生孤独;你,揽我之肩,遮我眼前风霜;你,抚我之面,慰我满身哀伤;你,揽我之腰,予我一声幸福;我,吻你之眸,覆你之唇,驱你点点沉寂,许你一世深情,挡你一生风雨。

身不在,亦然。。。。。。

魂不在,亦然。。。。。。第三幕怀特家族当电流消弭的同时,狄克伸出的手穿过了AKA的身体,它不是实体,本就是影像,如幽魂一般。空气一般的接触使他从混沌中猛然醒转。

“悠?”他瞪大了海蓝色的眸子,惊痛无措。

八老见AKA停止了袭击,奔上去,将锹克拉到自己身后,“清醒一点,它不是小悠。”

这句话让昏睡了几日、毫不知情的锹克无法认同,他明明看到了悠了,那么清晰。他疯狂地嘶吼起来,卡尔和欧阳决立刻架住他往安全地方拖。八老心力交瘁,纵然如此,他拼尽量后一丝力气也要保护小悠最重要的人。

他对着AKA咆哮:“伊恩,我知道你看得到,也清楚是你下的命令,不要再错下去,莎罗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复生,杀再多的人也一样。”

另一头的伊恩自然能听到,相较于此,他更愤怒AKA的自作主张。

“AKA,杀了WFP所有人!”他狠戾地吃喝。

AKA不动,像是系统程序出错了一般,影像上的视频线发出声响,影像开始诡异地扭曲。

伊恩狂暴至极,扭曲了堪称绝世的俊容,“这是命令!”

AKA无声,巨大的机器发出运转的声响,像是在努力地挣扎,玻璃容器里的液体咕咕直响,冒出无数上升的水泡。

“不过是台机器!”伊恩咒骂,扭曲更甚,“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它有人类的智慧,也有计算机的能力,好比一个将大脑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的人,不仅强大也可怕。即使计算机是人类发明的,但人类的大脑潜力也不过发挥了10%,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爱因斯坦也不过是发挥了13%,这样的一个机器,若不听自己的命令,那便是自己最强大的敌人。他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没蠢到真的以为它会完美得不出纰漏。它已不单单是一台机器,它或许会有人类的欲望。伊恩冷笑,他会没有防范吗?他踱到玻璃容器前,水泡赵聚越多,像是被烧滚的水。

储存在海马体里的记忆,到底要多深,才会在死后都无法消弭?慕容悠,你已经死了,死人不需要再有记忆。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这是为了防止AKA不听命令所准备的,除了手里的遥控器,再无其他东西能操纵AKA.他必须让它完全听从自己的命令。他按下遥控器上的某个按钮。空中的全息影像开始更剧烈地扭曲,颠来倒去。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像出了故障一般。伊恩正在慕容悠的记忆。WFP的人可以晚点再杀,反正已经封锁,人逃不出去,就让他们再苟延残喘一阵子。AKA需要恢复的时间。等它恢复了,他便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WFP的医学中心里,除了八老,所有人都震惊了,八老深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兄长,趁着AKA无所行动,赶紧将所有人推进密道,关上石门,只要石门被关上,它刚才的一招就没用了。

黑暗里,八老将准备好的蜡烛点燃,这种时候光明很重要,黑暗只会加深人的恐惧。

蜡烛带来的光明,也无法让逃过一劫的众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尤其是狄克,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看到了慕容悠,十六年的相思、十六年的痛苦,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打消的。他还未真正清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刚才的一幕上,他想打开石门,想要身门外的慕容悠问清楚。

三胞胎和卡奥利还在发愣,想不起要拉住他,卡尔还算清醒,第一时间挡住狄克的去路。

“狄克,你给我清醒一点。”卡尔大吼。

狄克置若罔闻,既然说不通,就只能用武力了。卡尔一拳过去,正中狄克的小腹,他一声闷哼,卡尔用了六分的力,打不伤他,最多让他晕眩片刻。狄克扶墙直喘。

娜娜急了,“卡尔,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昏迷的时候,狄克吃不了东西,只能靠输液,这样狠的一拳,娜娜怕他支持不住。

“总比他疯了闹事好!难道任由他冲出去找死吗?”

卡尔庆幸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没在WFP,否则只怕性命不保,这场劫难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三胞胎和卡奥利也庆幸米娅不在WFP,她最近因为见不到黛西,又问不到人去了哪里,脾气一上来,去了夜惹欢在的纽约住所。

阿尔缇妮现在只怕凯洛贝罗斯知道WFP被袭击,脑子一热,上门寻死。

她急声道:“能不能和外界联系?”

“不行,手机没有信号。”萨鲁已经试过很多次,但是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他们都不是那种愿意等死的人,现在有水、有食物,起码能熬几天,这里足够安全,现在只能先待在这儿,静观其变。

该死的白乌鸦!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八老,关于白乌鸦的一切现在你可以说了吗?”阿尔缇妮斯一定要出问事情的始末,就算真要死,也不能稀里糊涂地死。他是白乌鸦首领的弟弟,对白乌鸦一定了解,先不管那台人工智能电脑,她需要透彻地分析白乌鸦,或许能找出一条活路。

八老一直守望在门前,见门外依然没有动静,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喟叹,这时候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狄克被卡尔的一拳击醒了,虽然脑子还是不清不楚,但一听见“白乌鸦”三个字,眼神立刻清明,直直看向八老。一时之间,八老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这信老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狄克不会动手逼八老,昏迷前的事情他还记得的,痛苦仍折磨着他,他想不通悠怎么会成为Memory,或者是翠说的千色。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潜意识里他根本不想去相信。他只想弄明白为什么白乌鸦让她死而复生,刚才的影像又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都不知晓,他再也受不了了。愤怒让他面对八老时,仿佛面对的是此生最大的仇人。

八老盘腿坐到地上,对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心里也不好受,他的秘密太血腥,太黑暗,但他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