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

说没关系是假的,林舟舟一没后台二没钱财,除了一颗真心,再无别的优势,像陈肯这样的生意人,其实还是更合适找一个苏蜜这样的姑娘,能在商场上和他共同奋斗、并肩打天下,门当户对才是王道。

她今晚看得明白,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问题重重,远非简单一句相爱就能解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开始慢慢在意陈肯,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或许她真的要好好考虑这段如履薄冰的关系。

大厅里虽然开了冷气,因为人多,还是有些热,林舟舟放下酒杯去洗手间洗了个脸,隔壁男洗手间有人在说笑,只听见一个轻佻的声音说:“没想到天池科技陈总的新欢是这一款,看着脸皮身段也太嫩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

另一个人嘿嘿地笑:“以前天池和合作企业也办过几次宴会,陈肯这小子每次带的女伴都不一样,不过好歹都是火辣的美女,这回这个清纯多了,倒是与众不同,估计真是那种大学生。”刻意加重了“那种”两字,哈哈笑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能呆多久?”

那轻挑的声音颇为不屑:“嗨,清粥小菜早晚吃腻,这种小姑娘也就是看上陈总的钱,各取所需,他玩腻了也就SAY GOODBYE了。”接着一阵冲水声,两个人嘻嘻哈哈笑着离开。

林舟舟站在洗手池边,从脚底泛上丝丝凉气,这一晚上跟着陈肯笑得脸都僵了,原来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消遣的笑话,她自尊心原本就很强,这一下狠狠戳到软肋,当下脸上极为难看。

陈肯寒暄完一圈正到处找林舟舟,见她从走廊另一头有气没力地走过来,肩膀垂着精神靡靡,以为她是太累了,心疼又不忍:“累了吧,要不找间休息室歇会?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弄。”

林舟舟心头火起,他还在这装情圣扮好人,要不是他以前那些风流艳史,今天她也不至于被人说得那么不堪,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用力格开他的手冷冰冰说:“我想睡觉,先回去了。”

陈肯一阵糊涂,之前她还好好的,高高兴兴地去拿小蛋糕小布丁吃,怎么一转身就这么生疏?他晚上周旋忙碌,也是又累又倦,没心思多哄她,顿时沉下脸:“舟舟,你跟我讲清楚,究竟是怎么了?”

林舟舟心里憋了火气,寒着俏脸冷笑:“我今天就不该答应跟你来,平白无故被人嘲笑讽刺。”想到那两人肆无忌惮说的那些难听露骨的话,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陈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皱眉拉住她的胳膊:“怎么,有人说你的不是?”林舟舟甩开他,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羞愤、自责、气恼,不一而足。

忽然手机在随身小皮包里震动,宴会前特地调了静音振铃,这时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有三个署名宁星的未接来电;林舟舟稍微控制下情绪按下接听键,宁星在电话里哇的一声哭起来:“家里忽然停电了,我好害怕……”

中秋月圆,宁星没了双亲,也和林舟舟一样孤单冷清,哭声里都是酸楚。她吓了一跳,忙说:“好好,你别哭,我这就来。”收起手机就要走,陈肯一把拉住她,冷着脸无奈地说:“舟舟,你得跟我把话说清楚。”

这时已经有人好奇地朝走廊里张望,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实在难堪,林舟舟掰开他的手指,今晚下来,不说心灰意冷也是心里凉了几分,恼火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去了!”怒气冲冲地跑进电梯里。

陈肯正欲追上去,冬云的廖总听到动静过来问:“怎么了?林小姐怎么先走了?”他在外人面前自是情绪丝毫不外露,随意地笑了笑:“有个朋友临时出了点事,她赶过去看看。”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去,不愧是商场上多年打滚的人物。廖总呵呵一笑:“林小姐倒是对朋友古道热肠。”陈肯唯有心中苦笑,偏偏就是对他没有那么上心,真叫人郁闷。

林舟舟打车到了宁星家,整个小区就她这一户黑灯瞎火,检查下来却是保险丝烧断了,宁星抹着眼泪拿手机背景灯给她照明,三两下换了根新保险丝,屋里重拾光明。

保姆阿姨回家吃团圆饭了,给宁星事先做的饭菜搁在冰箱里,她也没吃,林舟舟拿出来热一热端上桌:“快吃饭,这都九点了,再不吃饿死你。”

宁星沉默地扒了几口饭,忽然央求她:“姐姐你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

这家里处处都是那两人的影子,虽然人已过世,但那股气哽在喉头,如何能毫无芥蒂,林舟舟揉揉眉心,勉强一笑:“不行啊,我还有别的事,这样吧,我看着你睡下再走。”

折腾到了将近十一点,今天一天兵荒马乱,林舟舟坐在出租车上忽然就止不住掉眼泪,天下幸福的人不知几何,偏偏到她这里就分外艰难,难道真的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可是她能挑起哪门子的大任。

下了车,小区门口卖烤翅中烤羊肉串的摊子还没撤,一股肉香混着孜然味儿扑鼻而来,林舟舟晚上就吃了些小蛋糕布丁什么的,到这会已经饿了,摸一把零钱要了十根羊肉串五个鸡翅中,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有力气和摊主大哥多磨了一根羊肉串。

走到楼梯拐角,触摸式感应灯自动亮了,上去才发现陈肯站在门口等她,一身酒气熏天,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领带歪歪斜斜挂在旁边,一副纵情寻欢后的颓废样子。

林舟舟心里有气,默默地摸钥匙开门,陈肯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脸埋在肩头哼哼唧唧嘀咕:“舟舟、舟舟……呃……”打个酒嗝,大着舌头说:“你心里有事就要和我说……”

一米八多的个子像烂麻袋一样死缠在林舟舟背上,一步步跟进来,脚后跟还记得带上门,被摔进沙发里也没停下念叨:“憋在心里你伤心……我也心疼……”

林舟舟不怒反笑,这混蛋,醉成这样,还敢开车从市中心的天池大厦飙到城东来,简直是不要命了!她一把揪起陈肯衣领,几下解开领带,酒气熏得她直跺脚:“臭死了,快去洗个澡!”

陈肯赖皮一样瘫在沙发上乱蹭,就拿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笑,林舟舟郁闷得不轻,沙发巾前天才洗得干干净,明天又得洗了,真是讨厌!一气之下硬是拖他到浴室,摔上门隔着门板大吼:“洗干净了再出来!”

陈肯倒是真听话,乖乖洗了个澡,还不忘围上林舟舟的浴巾,遮住重点部位。林舟舟泡了壶很浓的茶,倒一杯给他喝:“浓茶解酒,快喝了。”盯着他慢慢喝完,看看时间已经很晚,再赶他走实在不厚道,勉强留他睡在沙发上。此时已经是将近十月,日夜温差不小,怕冻到陈肯,还特地多拿了一床毯子给他。

睡到半夜,床上忽然挤得慌,陈肯居然抱了被子进了她的房间。林舟舟慌得拿脚踹他:“下去下去,你怎么进来的!”瞬间想起陈肯也有房门钥匙,自然是能进得来,真是可恶!

陈肯假装酒没醒,黏黏糊糊就抱上来,得寸进尺把她抱在胸前。两人共盖一床被子,显得很拥挤,林舟舟知道他几乎什么也没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瞪着床头柜上夜光的小闹钟咬牙切齿。

他忽然轻微地叹了声气,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感觉她浑身僵硬得像是石头,无奈讪笑:“你放心,我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头疼得很。”林舟舟全身戒备,稍有动静就打算往后狠狠踹他一脚:“你要是敢,我就让你和林平之一样。”

陈肯一震,这也太狠了:“那你下半辈子幸福就没着落了,舟舟。”林舟舟最恨他油嘴滑舌,从从容容地说:“我又没有和你绑在一起,谈什么下半辈子。”

话说到此,立即僵住,陈肯知道症结就在这里,柔声问:“舟舟,晚上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顿了顿,诚恳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向你保证,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没有往来了,这点你可以问楼哥。”

林舟舟沉默着,好一会才说:“呸,楼哥一准帮着你骗我。”想想他之前醉醺醺时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凡事如果都憋在心里,又怎么能让别人明白理解。今晚原本是天池科技和冬云的合作庆祝会,陈肯那么高兴,自己一时生气,扫了他的兴致,似乎十分不该。考虑了一会真诚地向他道歉:“今晚是我不对,拂了你的面子,对不起。”

陈肯没想到她会主动赔不是,这么倔脾气的姑娘肯向他低头,已是十分难得,当下心里一暖,亲了亲她的脸颊,故意板着脸哼了一声:“那你这时候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生气了吧?”

出差

这么黑洞洞的夜里两人抱在一起钻一个被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陈肯的鼻尖就靠在林舟舟耳后,呼出的热气熨帖在皮肤上,她吓得把脸缩进被窝里:“你不要靠这么近!”陈肯死皮赖脸贴过来抱住她的腰,一只手大摇大摆抓住她的手把玩,催促她:“快说!不说我就吃了你!”

林舟舟红着脸顺势狠狠往他小臂拧一把,唉哟一声,身后立即杀猪般嚎叫起来:“舟舟,你这是谋杀亲夫啊!”边喊着边手脚并用把她困在身前,两个人弓着腰像汤勺一样贴在一起,亲密无间。林舟舟脸皮薄,耳后根火烧火燎的:“胡说八道!”

陈肯笑着啄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你没有想过要结婚吗?”声音虽然懒洋洋的,却是十分认真。林舟舟偏头想了想调皮地笑:“有啊,当然有。”明知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咳一声假装很憧憬:“结了婚可以一起骑电动车上班,一起攒钱还房贷……”

骑电动车上班,还房贷?陈肯郁闷非常,确定她说的这人肯定不是他,脸立马黑了:“林舟舟同学,你这宏伟蓝图里边可没带上我。”林舟舟按住他的手:“陈肯,我没想到过会和你认识。”在这之前,她的愿望就是找个平凡的人结婚、生子,平淡安静地过一辈子,哪想过会遇上这个煞星。

陈肯笑着接口:“那你现在开始想也不迟。”肆无忌惮地去亲她露在睡衣外的脖子。林舟舟反手拍他一记,正经地说:“说真的,陈肯,你真的想过和我结婚?”陈肯沉默了下,佯怒:“你一直当我追你是玩呢?林舟舟,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最初是对她有点兴趣,逗弄撩拨就当是个游戏,可到如今他当了真,某人却好像还游离在外,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舟舟心里感动,翻过身靠近他怀里,慢慢地说:“陈肯,我爸爸当年也对我妈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可是照样有了外遇丢下了我们,我妈妈为此痛苦了一生。所以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随便找个普通人搭伙过日子,就能走的更远些?”她是被父母的不幸伤得很重,陈肯这样的条件,英俊又多金,外面的诱惑这么大,他们两个真的能有未来吗?

陈肯又好气又好笑,严肃地教训她:“舟舟,你这是因噎废食,何况你不是你妈妈,我也不是你爸爸,你怎么能把我等同于他呢?”见她不说话,紧接着继续哄:“我这人很负责任很可靠的,你考虑考虑,嗯?”

林舟舟忍不住哈哈笑,哪有这样吹嘘自己的,也不害臊!光顾着乐,也不理他。陈肯郁闷坏了,这傻丫头真把他说的话不当一回事,当下翻身把她压在下面,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快,说你会好好考虑。”一反往日天池科技老总的正经严肃,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

房里没开灯,林舟舟摸索一会摸到陈肯的脸,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好,我会考虑的,我们先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吧,如果你审核不过关,我就亮红灯pass掉你。”说完勾下他的脸浅浅地亲了他一下,结果没亲准,蜻蜓点水一样碰了碰嘴角就算了。

陈肯没想到她会主动亲他,顿时心花怒放,贴上去抱着她一阵热吻,林舟舟被亲得昏昏沉沉,耳鬓厮磨之际感受到他身体变化,那双贼手已经从睡衣下摆里伸进来毛手毛脚了,吓得拼命推他:“别!陈肯!”

晚上洗完澡就直接套了睡衣,内衣也没穿,这时候简直是便宜了做贼的。陈肯只觉得指下的皮肤细腻光滑,真是肤如凝脂,贴上去掌心像是烧着了火,一边哄着一边往上摸,林舟舟红着脸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不要,不然我今晚就pass掉你!”

这一下像是泼下一盆凉水,权衡利弊,陈肯只好强迫自己抽出手来,咬着牙从她身上翻下去,一阵悉悉索索地动作。林舟舟已经躲到了床边上,听他压抑着小声哼哼,下意识问:“怎么,还头疼?”陈肯无语,抓过她的手往身上某处一贴,那儿已经立正站好,蓄势待发。

林舟舟啊地叫了声,红着脸跳下床去,语无伦次:“你、你不是说头疼没、没法……”陈肯懒洋洋地笑:“你躺我身边还没反应的话我还是男人吗?”林舟舟哭笑不得,他居然恶人先告状,当下急了:“你出去睡,出去出去!”卷起一床被子塞他怀里赶了出去。

几分钟后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这大半夜的,热水器里的水早凉了,冷得人直打哆嗦,林舟舟听见他在客厅里打了几个喷嚏,迷迷糊糊睡着时忍不住骂了句活该。

转眼就是国庆,月底前陈肯出差去了长沙,才不过走了两天,林舟舟竟有如隔三秋的感觉。这两天陈肯抽空给她打过电话,因为忙,简单说几句就得挂掉,林舟舟只来得及问:“你哪天回来?”他在电话那头吊儿郎当地笑:“怎么,你想我了?”

林舟舟想了想,很老实地点头:“嗯,我想你了。”回想和苏卿,和卢荻那些时候,感情上被动多过主动,唯有陈肯让她有了豁出去的勇气,此时承认思念又有何妨,在爱情里示弱或许能得到更多。

陈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诚,一颗心在胸腔里鼓噪跳动,往日里油嘴滑舌,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林舟舟见他不说话,既尴尬又觉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别浪费电话费,没事我就挂了啊。”一眨眼那女王般的气势又回来了。

知道她是害羞,陈肯心里暗笑,忙说:“别挂别挂,我还没说完呢。”看了看PDA上的行程,转头柔声说:“我这事情快办完了,四号晚上就能到家,你等我吃饭,老婆。”

林舟舟笑着骂了句:“呸,谁是你老婆,不害臊!”

一号这一整天她就在家睡觉,打开电视看看,到处都是锣鼓喧天庆祝国庆;几个大商场打折打疯了,第二天约了小西想去淘点换季衣服,没想到差点被人潮挤成肉饼,连快餐店都塞满了人,不得不感慨天朝人□炸,实在是恐怖。

晚上就接到卢荻的电话:“舟舟,国庆没出去吧?明天出来吃个饭怎么样?”依旧温文醇厚的声音里犹有几分期盼。

林舟舟叹了口气,卢荻是真不打算和明辞复合了,看起来也是没放弃追她,但她这匹劣马可不想吃回头草,干脆说:“不好意思哦学长,明天我要参加大学同学会。”

原本是随口编造的借口,不想下午徐晓萌打她手机:“林舟舟,明天咱们班大学同学会,你敢不敢来?”两个人因为苏卿的事早就闹得不愉快,林舟舟听她那口气,像是算准了她不敢去,N大建筑系他们那一届毕业生都混得风生水起,唯有林舟舟这个懒人,得过且过,徐晓萌不过就是逮着这一点,存心刺激她。

林舟舟靠在沙发上翻杂志,不动声色:“噢,干嘛不敢去,当然去。”徐晓萌狐疑:“你不要放空炮,我这儿是要登记的。”林舟舟真是嫌她絮叨罗嗦,皱眉不耐地说:“徐晓萌,你又不会吃了我,我干什么不敢去?”徐晓萌脸色变了好几变,哼了一声:“你不来就是胆小鬼!”咔地挂了电话。林舟舟忍不住想笑,这个徐晓萌,毕业这么几年了,还这么幼稚。

三号晚上到了约定的地点,是南园路一个餐馆的包厢,环境倒是不错,店堂里挂着的价目表显然也和环境等级同步,颇有些惊人。

大学同学聚会无非是寒暄叙旧、吃喝攀比,不少老同学都混到了部门经理、主管的位子,酒酣耳热之际派发名片,相互吹捧,十分热闹。苏卿也在,和林舟舟之间隔了个女同学,徐晓萌挽着他的胳膊坐在身边,男帅女靓,相当抢眼。

谁都知道大学那会林舟舟和苏卿是一对,现如今苏卿的女朋友换成了徐晓萌,众人大跌眼镜,转头看看林舟舟,倒是也明白了几分。

林舟舟今天没有刻意打扮,上身一件黑色紧身毛衣,下边穿条浅蓝牛仔裤,脚上一双平底牛皮短靴,长风衣随意放在膝头,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又有几分随性恬淡的味道。满屋名贵西装高级丝裙之中,她显得十分突兀。

徐晓萌挽着苏卿过来给她敬酒,眼底尽是得色,林舟舟大大方方回敬,瞟一眼苏卿,见他眸色深沉中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滚,不觉微微一笑:“学长混得不错,以后多关照啊。”此时心里毫波澜,回想几个月前为了苏卿放声大哭,简直梦一场。

苏卿涩然:“舟舟,其实……”徐晓萌脸色大变,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苏卿吃痛,冷冷地横她一眼,终究还是忍住了,只说:“舟舟,我敬你。”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鸟,感冒流鼻水到了离谱的境界。最近很多人感冒,围脖上哀鸿遍野……

一会还有一章,需要虐吗,我打算虐了……远目……

相亲

徐晓萌就没安好心,酒过三巡,拿出个装帧精美的大纪念册:“来来来,大家难得聚一次,都把各自的工作单位联系方式写上,下一次再聚就方便班长通知了。”轮到林舟舟,她随手写了个诚远意外调查公司,职位:会计,徐晓萌夸张地惊叫:“林舟舟!你怎么就呆在那种小公司里做个小小的会计!”惹得众人瞩目,好奇不已。

大多数同学都进了设计院,要么就是自己开公司搞建筑,唯独她是个异数。林舟舟放下笔:“校规难道规定我一定要进设计院?”气定神闲地伸筷子夹几根蚝油生菜,“一不小心”掉一根在纪念册上,漂亮的纸上顿时晕开一团油渍,林舟舟唉哟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太不小心了。”嘴上说抱歉,脸上却还笑嘻嘻的。徐晓萌气得七窍生烟,原想让林舟舟来受受刺激,谁料她毫不在乎,反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格外小气。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席间倒是有几个好消息,几位同学年底都要结婚,随身带了些喜帖派发,徐晓萌也从包里拿出一叠喜帖,喜滋滋地炫耀:“十二月十二号我和苏卿订婚宴,大家都要来啊。”分发到林舟舟手里,顿时似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到底是苏徐两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喜帖十分讲究,也十分漂亮,连被邀人的姓名都是请了名家手写。

火红火红地映在林舟舟眼里,她真诚地说了句恭喜你们,就看见苏卿眼神沉沉的,像是要把她看穿。徐晓萌正要发作,林舟舟的手机在风衣兜里催命似地响,掏出一看是陈肯的电话,赶紧到走廊里接了:“什么事,我在同学聚会呢。”

陈肯在那头笑:“在哪儿聚会?都有谁呢?”林舟舟撇撇嘴:“你查勤呢?要你管!”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的,聊了一阵随口说:“在南园路这个仙人庄,东西死贵。”陈肯一听是自己地盘,就笑着说:“你给柜台说是天池科技陈总的朋友,记我账上。”

林舟舟忙偷笑:“不用不用,今天徐晓萌和苏卿请。”让他们俩买单去!陈肯对苏卿有所耳闻,对这人印象不大好,也就随她:“随便你了。”又天南地北瞎聊了一阵才挂电话,林舟舟虽然好奇他今天居然这么有空,但也没多想。

回了包厢吃了几口菜,徐晓萌撩拨她:“怎么,男朋友电话呀?”一下全包厢的人都盯着林舟舟看,苏卿也颇有些惊愕。林舟舟大方承认:“是啊。”

这话还没说完呢,包厢门被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手臂上还搭着件黑色长风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后边跟着仙人庄的大堂经理,恭恭敬敬地说:“就是这间包厢,陈总还有什么事吩咐?”

陈肯目光扫到靠着墙角目瞪口呆的林舟舟,微微一笑:“没事,我就是陪未婚妻参加同学聚会,不麻烦丁经理了。”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无比,尤其林舟舟,心里暗骂,她什么时候成了他未婚妻了!再看他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简直和晚上那个泼皮流氓判若两人,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等陈肯慢慢走到包厢角落握着林舟舟的手坐下,所有人又倒抽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大反转,在场有几人是和天池科技打过交道的,知道陈肯在业界的响亮名头,连忙过来打招呼,陈肯直接拿了林舟舟的杯子倒满酒,和气地笑着挨个敬了一圈:“不好意思,刚下飞机,来迟了点,这杯酒敬大家,感谢各位同学对我家舟舟的照顾。”

众人受宠若惊,跟着起哄:“哪里哪里,陈总客气了。”顿时气氛就被挑起,陈肯就是有这个能耐,在人群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虽然没喝几杯酒,在场的人都对他十分有好感,女同学则对林舟舟又羡慕又嫉妒,悄悄问她是怎么钓上这种钻石王老五的,林舟舟一概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捡来的!”

轮到苏卿敬酒,陈肯笑容不减:“我记得你在冬云科技部供职?”苏卿说是,陈肯和他碰杯,似笑非笑地拍苏卿肩膀:“有前途,小伙子好好干。”

苏卿笑得十分尴尬。

林舟舟哭笑不得,这人明明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居然还记这个仇,非要让苏卿膈应着他心里才满意。

回去路上,陈肯握着林舟舟的手不放,等绿灯时冷不防亲她嘴角,林舟舟不满地把他的俊脸推回去:“你不是说四号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陈肯笑着又亲她两下:“提前回来不好吗?难道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得很。”

这可是大实话,三天里做完四天的事,就是急着赶回N市来,这样心心念念惦记一个人还是第一次,陈大公子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

林舟舟看他那哀怨的样子,憋不住笑:“哼,你忽然跑到包厢来,吓死人了!”原来打电话那会他就已经打好算盘要来救场,他是知道她并不十分喜欢凑热闹,那种场合人人带着面具,不知道多假。

陈肯半真半假地笑:“我不是怕你和苏卿旧情复燃?”林舟舟呸一声:“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见他面有倦色,这才想起来问:“累了吧,一会我给你按摩按摩。”陈肯不知道想歪到哪里去了,喜形于色:“真的?”一时脑子里绮念横生双眼发光,色迷迷地看了她好几眼。

林舟舟红着脸掐他一把:“想什么呢,好好开车!”

陈肯下了飞机还没吃饭,林舟舟简单弄了两菜一汤,吃完洗个澡,裹了浴巾就大摇大摆往沙发上一趴,摆出大老爷的架势等她来按摩。林舟舟又好气又好笑,端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着,从他的肩颈交界处开始按摩,手下的背肌僵硬紧张,好一会才放松,再看那位大老爷,已经开始轻微地打鼾了。

没想到留他住一晚,他从此每晚都来,理由是肩膀酸脖子疼:“舟舟,你手真巧,给我揉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良民斗不过流氓,林舟舟只好妥协,但有个条件,不许动手动脚不许随便占她便宜,否则免谈。

陈肯只好悻悻地点头:“好,我答应。”心里却在思量,该怎么早点让林舟舟答应嫁他呢,这事艰难险阻,真是任重道远。

这天是周六,陈肯一早去公司了,林舟舟窝在床上上网刷论坛,玩了不到半小时,陈肯打了个电话回来:“舟舟,你帮我找找是不是有份文件落家里了?”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翻东西的声音。林舟舟暗自好笑,这人平常不知道多精细,也会出这种纰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别急,我找找去。”

下床把家里几乎翻了个遍,才在沙发底下翻到了一张纸,估计是昨晚给他按摩放松的时候飘下去的,陈肯连文件都带回家看,真是个工作狂!在电话里给他描述一番,陈肯松口气:“对对,就这个,你方便帮我送过来吗,我这有点事走不开。”

林舟舟打车过去不过十五分钟,天池大厦楼下保安见过她,毕恭毕敬送到电梯前:“陈总办公室在八楼。”

总经办的秘书也都认得林舟舟,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头,但知道她是陈总新欢就够了,谁也不敢得罪,领着到陈肯办公室前,有礼貌地笑笑:“陈总就在里面。”

林舟舟敲敲门进去,没见一个人影,放下那张宝贵的纸四处打量,才发现另外还有个隔间,陈肯背对着门口,正靠在落地玻璃窗前和人通话,时而笑时而求饶:“妈、妈!好了您别唠叨了,我知道和承天建筑打好关系很重要,我晚上会约王叔叔的女儿一块吃饭的。”顿一顿,又笑:“是是是,我知道您喜欢玲玲这样的女孩子做媳妇,我老老实实去相这个亲还不行吗?”好说歹说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扭头看见林舟舟沉着脸靠在门口,莫名一惊,毕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先笑着试探:“舟舟你来了,过来坐,我让秘书给你倒杯咖啡,一会我带你出去吃饭。”

林舟舟脸色发白、气得不轻,他居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连句解释都没有,是不是当真觉得她飞不出他陈肯的掌心?当下冷笑一声:“不必了陈总,您留着宝贵时间陪您的玲玲小姐吃饭吧,我不陪你玩了!”掉头冲出总经办就往电梯口跑,边跑边掉眼泪,心里陡然就崩溃得一塌糊涂,也不顾那些机要秘书惊讶的目光,只想快一点逃出这里。

陈肯追出来正好看见电梯门关上,到跟前时电梯已经下降到了三楼,到底还是迟了,此时才后悔那一秒间的心慌犹豫,林舟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这一次想必又在她心里划了一刀,陈大公子劣迹斑斑,形象再难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33333333333333333来了,争取明日起每天更6K!

遇险

林舟舟手机关机一整天,陈肯拨了几十个电话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急忙开车回住处看,家里也是没有人,这下急了,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诚远、小西那儿,楼湛那儿,都没见着人。找到卢荻家时,已经灰头土脸。

卢荻皱眉让他进来:“你干什么了,把舟舟气得连手机都关了?”陈肯靠在门口,无奈地抹把脸:“我妈让我约承天建筑王家的千金吃个饭,被她听见了,也不听我解释,撒腿就跑,追都追不上。”卢荻看着他沉默了会,淡淡地骂了句:“你真是活该。”

陈肯承认自己活该,不得已回住处守着,谁都得回家睡觉吧,他就不信她能在外面过夜。

林舟舟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幸好牛仔裤兜里还揣了两百多块钱,一个人跑去吃了自助火锅,酣畅淋漓之际不觉愤愤地想,男人算什么呀,连这顿火锅都比不上!一气之下化郁闷为食量,大吃了一顿。

出来的时候一身的火锅味,她不想回家,时间却还尚早,游魂一样搭车去动物园看了会猩猩大象,因为是周末,动物园里边大都是家长带了小朋友在玩,有个小姑娘踮着脚尖对着大象尖叫:“爸爸爸爸,大象的鼻子好长好长,他能用鼻子自己挠小屁屁吗?”

林舟舟忍不住微微一笑,小时候爸爸也曾带她来动物园看大象,她那会问的是,大象要是背上痒了,鼻子能够到挠痒痒吗?那时候真是天真可爱,转眼父母离异,她从此就没再来过动物园。

傍晚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手工艺店,橱窗里放了一大把火红的玫瑰,漂亮至极。林舟舟透过玻璃仔细地一看,竟然是纸做的花朵,远远地看就像真的一样。她蹲在橱窗前惊艳不已,大学的时候也学过点手工艺,仅限于折叠简单的花卉动物,像这样的玫瑰花手工不知繁复几何,她光是想就觉得惊叹。

等走到店里看,更是眼花缭乱,但凡叫得出名字的花,店主都用各种材质的纸做成了一束束的放在店里展示,玫瑰、百合、满天星、海芋等等,简直就是花海。林舟舟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激动:“哇,真漂亮!”

店内灯光柔和,此时只有她一个客人,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温和地笑:“您要是喜欢,可以挑一束。”看样子他是店长,高高瘦瘦,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一双手修长干净,十分漂亮。林舟舟结结巴巴:“我、我没带够钱。”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块不到,这些纸花标价就已经近百。

那人笑着说:“本店开张第一天,您是第一位走进来的客人,这花就是我送您的,不必客气。”

展柜上的灯光映得纸花越发逼真,林舟舟忍不住手痒,鼓足勇气讷讷问:“请问,你这儿,收学徒吗?”

“如果你喜欢,可以每天过来,我教你。”那人朝她眨眨眼,林舟舟差点欢呼,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学费要多少呀?”他摆摆手,笑得十分爽快:“你帮我店里做的手工就当是学费好了。”

林舟舟抱着一捧玫瑰回到住处,陈肯早已心焦地等了她半天,嬉皮笑脸迎上来:“舟舟,你这是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大半天,你怎么连手机也关了?”见她抱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眉眼间还带着笑,顿时警觉:“这花不错,谁送的?”

林舟舟原本心情还算好,一见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沉下脸冷冰冰地说:“我去哪你管不着,这花谁送的你也管不着。”

陈肯陪笑:“怎么这么说呢,你不回家我担心得很,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啊。”一叠声道歉,边说边伸手想去搂她肩膀,林舟舟往边上躲开他的手:“对不起,请不要动手动脚的。”找了个广口瓶把花束放了进去,转身去房里收拾衣服,一件件往小包里装。陈肯吓一跳,以为她这是赌气要离家出走,忙跟过去抱住她:“舟舟、舟舟,别这样,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林舟舟心里一阵凉,到底他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陈肯,你年纪比我大好几岁,懂的事情比我多很多,我常常会觉得怎么也追不上你,而且你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低头又沉默了好一会:“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陈肯脸色阴沉,他自觉对林舟舟已经足够的好,百般呵护万般用心,到头来只得到一句“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顿时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想想这阵子在她身上花费了无数心思,却左右讨不得好,他堂堂天池科技的陈总,折腰低头都换不来一颗真心,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但又不舍得这么轻易就放手,林舟舟这个脾气,真该冷她一阵,好好收拾收拾。

“舟舟,你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们这阵子不要见面了,你好好想想。”他说完,拿上风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舟舟一下跌坐在床上,抹了会眼泪,心中愤愤不平,拽什么拽,不见面就不见面,离了谁不能活啊,明天太阳还不是照样从东边升上来!

陈肯果然一连五天都没有打电话来,林舟舟憋了口气,也不主动联系,收拾了贴身衣物住到宁星那儿,宁星正好赶上期中考,住院期间落下不少功课,苦苦央求表姐给她课后辅导,林舟舟一时心软,就临时过去住了几天。

这天下班途中经过那家手工艺店,进去打个招呼:“嗨,秦闯,我能来学折纸了吗?”秦闯是手工艺店年轻老板的名字。

秦闯正给墙上挂一副八骏图的十字绣,回头一看是她,倒是笑了:“我以为你不想来了。”林舟舟不好意思地放下包:“前几天有事耽搁了,嗳?你这也卖十字绣?”

墙上零零落落挂了几幅十字绣成品,镶在玻璃镜框里,十分漂亮。除了八骏图,还有几幅山水画,林舟舟知道,这种墨色晕染一样的山水画绣起来难度非常大,成品出售的价格也非常高。她真是好奇谁有这样的耐心去完成这种高难度的作品。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秦闯微微一笑:“我绣的。”林舟舟又惊讶又佩服,一个男人的耐心和细致竟然能到达这种程度,不禁连声说:“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要拜你为师!”

真就每天下了班往店里跑,秦闯每天教她一种花卉的做法,林舟舟也是聪明,自己还另外发明了几种做法,几天下来凑成一打,花花绿绿的非常好看,不觉得意洋洋,二十多岁的人还像个等着老师夸奖的孩子,扎成花束拿去给秦闯献宝:“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秦闯拿条漂亮丝带给她:“装饰一下,拿回去可以送给你男朋友。”林舟舟哼了一声:“谁要送他。”转手打个漂亮的蝴蝶结,笑嘻嘻地递给秦闯:“送给老师。”秦闯愣了一下,接过去微微一笑,露出左脸颊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高兴:“谢谢你,舟舟。”

今天店里客人非常多,光示范用的纸屑和废弃材料就装了两个垃圾袋。林舟舟看他忙不过来,就留下帮着照看,一直到十点半才打烊。

秦闯去锁休息室小门,林舟舟提起垃圾袋说:“我去丢垃圾,顺便去搭公交车。”她住到宁星家,和诚远离得很近,有一路夜班线经过,幸好公交车最后一班是十一点的,现在还不算晚。

走到小街边处理掉垃圾,树影里忽然跳出个人一把把她按倒在地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林舟舟吓得尖叫,那人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捂住她的嘴:“你他妈再叫,我拿刀捅死你!”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一把尖刀抵在她脖子里。

毛衣已经被扯烂,那脏手还在拉扯牛仔裤裤扣,林舟舟又惊又怕,被打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忽然有个人影过来,抄起垃圾桶边上一块砖头拍下去,那歹徒闷哼一声倒地,林舟舟哆嗦着,叫了声:“秦……闯。”她是吓坏了,声音都在颤。

秦闯把她扶起来,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小声安慰说:“别怕别怕,没事了。”

报了警,车还没来,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舟舟哆哆嗦嗦拽住秦闯衣袖:“有烟没,给我一根。”秦闯一般是不抽烟的,偶尔在外套口袋里揣一包,拿一根给她点上,陪她在路边花坛坐着等警车。

林舟舟被呛得直咳嗽,拼命抹着眼泪,生生把一根烟折腾掉大半根,双腿还在抖,就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提起脚尖照着那儿狠狠踩下去,破口大骂:“畜生,操|你祖|宗的!”骂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到了公安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是将近十二点,夜黑得吓人,公交车也没了,秦闯提议:“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

林舟舟今晚吓得不轻,好一会才点点头,摸出手机拨了陈肯电话,此时真是希望他能在这里,哪怕能听他说一句话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噗,磨了一整天才三千字,明天要继续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