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舟嘴硬,闷声说:“我心情一直很好,不用你操心。”从城东飙到城西荒郊野外,吓也吓死了。

陈肯不让她避开话题,抱着她柔声说:“舟舟,你不能总逃避,就不能忘了卢荻,想想咱俩的可能吗?”林舟舟低着头不做声,陈肯无奈:“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拿什么做的,铁石心肠。”握着她的手紧贴着心房,柔声说:“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该打该骂都由你,现在我是真喜欢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见林舟舟还是无动于衷,也逐渐失去耐心:“舟舟,你不能总这样因噎废食。”

林舟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恋爱这东西太耗费心力,付出太多一旦走错,那就是悔不当初。

陈肯知道现在逼她也没用,只好自己一个人心里呕血,亲亲她脸颊:“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圆又大,十分漂亮,皎洁的月光从车窗照进来落在两个人身上,静谧美丽。陈肯是成熟男人,如此良辰美景,眼下心上人又软绵绵躺在怀里,却什么也不能做,真是辜负了大好月色。

那晚回去后,陈肯再也没给林舟舟打电话发短信,显是按他所说,给她时间考虑。偏偏暑假是任务高峰期,客户比往常多了一倍,林舟舟忙得焦头烂额,差点连宁星出院的事都忘到了脑后。

周五赵培给她打电话:“林小姐,你明天来给宁星办理下出院手续吧。”林舟舟惭愧无比,连声说谢谢,挂了电话开始发愁,过完暑假宁星得上学,如果放她一个人住,真有些不放心。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古人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周六早上就打车去人民医院接宁星,没想到陈肯先她一步帮着办完了所有手续,赵培还站在住院部门口笑吟吟地夸他:“林小姐男朋友真是不错,年轻有为,又难得的谦虚有礼。”林舟舟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啊,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红着脸支吾应对。

陈肯对林舟舟的事上了心,宁星哪天出院他比林舟舟都清楚,早上办完出院手续,宁星已经自己收拾好东西在病房里等着,看见他上楼,比看见林舟舟还高兴,笑眯眯地叫了声姐夫,陈肯顿时心花怒放,小姑娘才十六岁,倒是比林舟舟那头犟驴还聪明机灵!他因为喜欢林舟舟,对宁星颇多怜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难得还这么坚强,仿佛能看见林舟舟的影子。

“走,姐夫抱你下去。”林舟舟虽然还没给他回应,言语上已经尝到了甜头,天池科技的陈总屈尊做一次劳动力也值了。陈肯把宁星从三楼抱下来,轻松容易,脸不红气不喘的,林舟舟跑前跑后拾掇东西,也没顾得上多想,上车后记起来止不住惊讶,他不是只弱鸡吗,怎么力气那么大!

安顿好宁星已经是傍晚,陈肯不想就这么送她回去,开车出来就和她东拉西扯:“放她一个人在家放心吗?”林舟舟有点累,靠在椅背上敷衍他:“有找看护照顾她,她爸妈的保险赔偿金在她手里,应该够用。”

陈肯嘴快,看她似乎有点不想搭理他,又说:“宁星小小年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能这么开朗,真不容易。”

林舟舟扭过头去,红着眼圈看窗外倒退的风景,她又何尝容易,自小父母离异,妈妈带着她过得十分辛苦,等她大学毕业可以反哺敬孝道了,妈妈却生了重病。在最艰难的时候,谁也没想过伸手拉她们母女一把,连她的父亲都几乎忘了有这么个女儿。

说到底还是恨那个人,连带恨拆散了她家庭的女人,但孩子总没有过错,林舟舟不忍心让宁星过得像她那么辛苦。

她睡着在车里,小脑袋歪靠着椅背,陈肯怕她醒来脖子疼,轻手轻脚抱她横躺下来,头就搁在他腿上,开车之余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犹有泪痕的脸。

林舟舟和他初见时那么倔强泼辣,时时神采飞扬,没想到心那么软,也有一段神伤的经历,让人心生怜惜。

林舟舟睡眼惺忪,摸到手下被褥柔软,还以为在自己家里,蒙头把脸埋进枕头四处摸手机摸不到,慢半拍惊醒。不看则已,一看吓一大跳,这哪儿是自己的房间,主卧宽敞朝南,落地玻璃窗正对川流不息的中央路,夜幕沉沉,霓虹灯车灯在远处交织成星星点点的网。

想来是陈肯把她带回了家。

卧室的装修考究大气,家具简单却十分典雅,显然主人并非跌进钱眼儿里的暴发户,林舟舟没想到陈肯是这么简约的一个人,以前曾天马行空想象过他的家,必定是铺满昂贵的长绒地毯,墙上挂几幅名贵油画,客厅里悬三盏水晶吊灯,欧式长桌上要时时摆着鲜花,还会有一个女佣端来咖啡——极具装逼典范的暴发户。但他并不是。

陈肯不知道她在装睡,林舟舟瘦瘦的身躯纤细柔软,蜷在白云一样的被子里,那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感觉非常好。他轻手轻脚躺到床上,圈她在怀,什么也不做就觉得心安。

林舟舟没想到他会躺下来,洗澡后清新的香气包围着她,陈肯的手臂有力修长,就轻轻靠在后腰。她忽然觉得陈恳其实并不是粗心轻浮的人,自己一直恶语相向,从没给过好几次好脸色,他任由她使小性子,处处忍让,还替她垫付宁星的医药费,带她买手机,诸如此类,如果只是有钱人找乐子,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心里不觉感动,也有几分愧疚和歉意,挣扎了几分钟往后挪开点距离,讷讷说:“陈肯,我想过了,我们试试交往吧。”

陈肯原本闭着眼,怀中佳人一动,他真怕迎来一阵拳打脚踢骂他流氓色狼,没想到林舟舟一开口就是个惊喜,这句话他等了一个多星期,就算加上试试这个限制词,也是足够了。

怕她扭头就翻脸,他扣住她的手臂嬉皮笑脸地问:“你说真的?可不能反悔。”林舟舟点点头:“嗯,不反悔。”

陈肯简直心花怒放,见天时地利人和,又在自己家里,压抑了多少天的色心大起,捞过她的腰就贴上来痞笑:“那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两个人姿势暧昧极了,林舟舟没想到这人瞬间就从斯文败类变身成大野狼,连推带搡逃开他,跳下床红着脸啐他:“不带这样的,你再这样我就走了。”说完真就光着脚往外跑。

陈肯哪会让她跑掉,下床追到客厅轻而易举把她按在墙上,林舟舟动弹不得,大声嚷:“你、你、你不是弱鸡吗?”他得意地笑:“谁说的,我大学的时候可是市里空手道大赛的冠军,舟舟,你跑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0晚了太多,明天争取八点半,握拳!姑娘们要积分神马的,尽管留言,说说感想神马的就行,谢谢了哇!!表示我爱你们,美少女们,国庆长假不出去玩的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驱逐

陈肯力气十分大,捉住她的手紧紧按在墙上,胸贴胸脸贴脸靠近,嬉皮笑脸地色狼状作势要亲下来,林舟舟第一次发现男人和女人力量竟然如此悬殊,慌得扭过脸去低声嚷:“陈肯!你别这样!”

她面红耳赤地抬脚一阵乱踢,陈肯不小心被踢中小腿骨,疼得龇牙咧嘴,只好松开她的手,抱着她一瘸一拐倒进沙发里,在她耳边咬牙说:“舟舟你真是狠心,快把我小腿都踢断了!”

林舟舟从他怀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拉好衣领,把弄乱的刘海拨整齐,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我允许不要毛手毛脚,你还在考察期呢。”低头一看双手手腕,都有一圈红印,蹭地心里就火起:“你空手道冠军了不起啊!抓得我手疼死了!”

陈肯一看果然是自己下手没数,不知轻重用力太大了,赶紧凑到林舟舟跟前去小心翼翼地给她按摩揉捏,又吹气又亲,讪笑:“平时都是跟男人过招,力道习惯了,以后保证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林舟舟哼了一声:“还以后呢,你这样的得算家暴,家暴!是可以告你的!”陈肯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顺势把她拽下沙发拖进怀里,得意洋洋:“家庭暴力才叫家暴,敢情你这么想做我老婆?舟舟,你想的话就直说嘛。”林舟舟没他那样没脸没皮,脸刷地就红到了耳根,手腕被他扣着没法动,就用手肘狠狠撞他胸膛一记:“你不要乱说,谁要做你老婆,呸!”

陈肯吃痛,闷哼了一声,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看见她害羞暴跳的样子实在是心里满足。林舟舟今天穿了件大开领T恤,领口有些低,修长漂亮的脖子下面露出细致的锁骨和一抹雪白的皮肤,从陈肯这个角度居高临下看,还能隐约看见她内衣的蕾丝花边。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蠢蠢欲动几秒,低头去亲林舟舟的脖子,那儿的皮肤细腻敏感,唇舌吮吸间火速泛红;林舟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左右推不开他,听着那邪恶无比的咂吻吸吮声,脸上红得像是要烧起来,尖叫:“陈肯!你再玩我真生气了!”

陈肯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林舟舟其实不是个放得开的姑娘,别看平时开朗大方,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心思,他也不敢第一次就吓坏她,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忍耐着说:“对不起,舟舟,我是太喜欢你了,情不自禁。”

林舟舟从鼻子里哼一声:“哼,雄性动物都会拿情不自禁来做借口。”陈肯无言以对,他平时在员工面前威风八面的,到林舟舟跟前就蔫了,堂堂七尺男儿折在一个小女人的牙尖嘴利下,真是惭愧。

客厅墙角放了个大玻璃柜,上下三层摆了许多奖杯奖牌,林舟舟目光被吸引过去:“那些奖杯奖牌都是你的吗?”爬起来凑过去仔细地看,竟然大大小小十七八个,不是这个大赛就是那个表演,空手道比赛也有,武术大赛也有,真叫人吃惊。难怪陈肯之前对卢荻学长拿的那些奖项无甚感觉,他本人获的奖就并不比卢荻少啊。

“是啊,都是上学的时候拿的。”陈肯懒洋洋地靠在玻璃柜上,见她眼里放光很是崇拜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受用,“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帅很厉害,嗯?”

林舟舟横他一眼,美得他!伸手拿了一个水晶奖杯,看那大块水晶灯光下流光溢彩,忍不住称赞:“真好看,真厉害!”偏偏就故意不夸他,把陈肯郁闷得不轻。

晚上林舟舟执意要回去,陈肯无赖地哄她留下,说:“反正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那次在宾馆里开房间,我可是真没碰你,你怕什么。”林舟舟跳起来拿抱枕丢他,坚持要走:“你才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老娘要是信你,白吃二十年大米饭!”

陈肯忍不住笑,她倒是对他了解得很清楚,知道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又真想纯粹留她一晚,好声好气地哄她:“我这儿又不是没有客房,你住一晚又没什么。”

林舟舟气得跺脚,这不是客房主卧睡一晚的问题,到底两个人底限不一样,这才同意交往呢,她怎么能立即就住进男方家里?要是她妈妈还在,肯定得把她好好教训一顿。

憋了半天,她还是老老实实说:“我妈妈在世的时候说过,没结婚的小姑娘不能随便住男人家里。”

陈肯一愣,既觉得她可爱又觉得她刻板得好笑,不过既然是已故丈母娘的教诲,不能当做耳旁风,只好遗憾地开车送她回去。

诚远的同事多多少少知道卢荻和林舟舟出了问题,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都来问庄婉,庄婉倒是想到了曾经拿给林舟舟做的爱情测试题,面对一群八卦男人,也只好讳莫如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林舟舟和陈肯走得近,没有刻意隐瞒这事,偶尔陈肯也会来接她下班,黑色路虎停在楼下,十分拉风惹眼。公司里负责苏蜜那个案子的外勤同事就劝她:“舟舟妹妹,姓陈的这小子就是有点钱长得好看点,你可别被骗了去,他最会泡美眉了,以前那些女朋友对他服服帖帖要死要活,连苏将军的孙女都对他死心塌地。”

于是得出个结论:“就是个花心大少混蛋小白脸,一脚踏N船,厚颜无耻。”说完了不忘帮卢荻说几句好话:“老大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舟舟妹妹你可不能不记得老大的好,没什么大事就原谅他吧,别闹脾气啊,乖。”

这天卢荻下楼来找她:“舟舟,你……是不是再也不会考虑回头?”林舟舟从大堆文件里抬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叹口气:“学长,这又何必,你心里明明还是喜欢明辞……”卢荻轻描淡写:“那你和陈肯,是真的?”

林舟舟支支吾吾,咳了一声:“我暂时考虑试试,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话是这么说,眼角眉梢都是笑,春风满面爱情得意。

卢荻也没多说什么,靠在门边看了她一会,淡淡叮嘱了一句:“那你要小心些,陈肯父母都不是吃素的。苏家也轻易惹不起。”

说到底,这年头结婚还是得门当户对,林舟舟还没有敢想得那么远,她和陈肯,八字才有了一撇,今后如何,谁知道呢。

事实证明,现实远比计划来得艰辛。林舟舟周末下班,发现小西在楼下等她,惴惴不安欲言又止,停好车一问,才知道苏蜜今天来了,正在楼上等她下班。

林舟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来者不善,苏蜜对陈肯很有意思,偏偏陈肯不愿听他父亲摆布,反过来将了陈天池一军,看起来没苏蜜什么事,但是她自尊心上边肯定过不去。苏蜜是什么人,苏老将军的孙女,整个N市上下都要给苏家几分面子,陈肯这一手,真是玩得太大了。

看小西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事,只是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林舟舟心里有点底,上楼见了苏蜜直接问:“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这时候也不那么客气地称呼苏小姐,对方摆明了不是善茬,何必再以礼待人。

苏蜜一如既往打扮得十分漂亮,短裙高跟鞋,长发烫成大|波浪卷,风情万种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有一种成熟妩媚的美丽,相比之下林舟舟就显得寒碜普通,慢跑鞋牛仔裤,搭件无袖斜肩T恤,短发清汤挂面一般,除了青春只有青春。

“我家呢,打算收回一间房子,所以,得请林小姐搬家。”苏蜜玩着钥匙扣,不紧不慢地说。

林舟舟也不是软柿子:“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可以把钱和押金都退给你。”苏蜜上下打量她,话里优越感十足,“算了,退你三个月吧,你也不容易。”

说到底还是为了陈肯的事,林舟舟哪会不明白,只好耸耸肩认栽,听说几天前陈肯和苏蜜摊牌了,却没想到怒火会烧到她这条池鱼身上,真是何其无辜。

这笔账又得算到陈肯头上!

找房子岂是容易的事,林舟舟周六跑了一天看房,累得想睡死在公交车上,偏偏陈肯刚谈了宗大生意,春风得意眉开眼笑地给她打电话:“舟舟,你在哪儿呢,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舟舟疲惫不堪,没什么好心情来应付他,满腔的火气就被挑了起来:“都怪你这个花花公子,害得我现在没地方住,跑了一整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搬。”越说越委屈,气得掐了电话丢进包里。陈肯反复打过来,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也不想理。

下了公交车,站台附近有一家甜品店,以前忙着打工给宁星交医药费的时候是舍不得进去买点什么的,今天心情不好,一咬牙进去买了三盒提拉米苏,坐在街心公园里慢吞吞地挖着吃完了才回去。

陈肯找了她一个小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等得心急火燎,一见她低着头蹒跚地过来,连忙下车拉住她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林舟舟拿着包就砸他,一边砸一边愤愤地骂:“都怪你这个大骗子大流氓无耻的坏蛋!”疯了一样发泄,陈肯哭笑不得,赶紧把她拽上车,抱着哄了一阵才问:“怎么回事?”林舟舟没好气地说:“我租的房子原来是苏蜜家的,她把我赶出来了!”

陈肯一愣:“真有这事?”随即又笑了:“多大点事啊,你没地方住,住我那儿不就成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0小乐小明小雨童鞋,我辜负了你的殷切希望,我去切腹……

心意

这人一门心思就想骗她住他家里去,林舟舟哪会不明白,不客气地白他一眼:“谁要住你家去,我一个人住得好好的,都怪你和苏蜜牵扯不清,殃及池鱼!”想想真是无妄之灾,陈肯这朵招蜂惹蝶的烂桃花才是倒霉的根源。

“好好,不住就不住。”陈肯举手投降,反正来日方长,潜移默化也不急这一时,看她着急上火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捏死他,忽然计上心头:“我一个朋友家有间空房子出租,一居室,倒是靠诚远很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舟舟先是兴奋,立刻又蔫了:“一居室租金蛮贵的,我还是上网继续找合租的吧。”诚远在城东,那边都是新开发区,住宅区什么的无一不是新楼盘,她哪儿住得起。

陈肯神秘一笑:“不贵,反正是朋友的房子,这样吧,我先带你去看看怎么样?”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发动车子去城东,载着她到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前边停下:“就这儿。”

小区环境不错,车开进去一路都是绿荫,花坛里开满了太阳花和月季,星星点点非常漂亮,陈肯把车停在中间一栋楼下,牵起她的手:“走,我们上去看看。”

林舟舟看他似乎熟门熟路,警觉心大起:“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地方很熟的样子。”陈肯半搂半抱把她弄到三楼,趁她不备亲她一下:“朋友家都不认得,还叫朋友吗?”说着摸了钥匙开门,林舟舟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个朋友等于你吧?”

陈肯也不否认,挑眉催促:“快进来快进来。”老夫老妻一样搂着她的腰一把拽进门,带着她四处指点,这里是厨房那里是卫生间,还有一间小卧室朝南,光线很不错。

这一居室的房子很干净,家具不多但是整整齐齐,小小的客厅里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林舟舟随便拿下一本翻翻,吓了一大跳,居然是本全英文版的《工程力学》,书页边上每页都做了笔记,字体龙飞凤舞非常漂亮。这是谁的书?她顺手翻到扉页,意外地看到了陈肯的名字。真叫人吃惊,这人到底有多少东西藏在他那吊儿郎当的表面下?

陈肯看她光顾着翻书架,也不表态,靠过去拿下她手里的书随便往架子上一塞:“怎么样,还喜欢吗?”林舟舟没好气地用手肘往后撞他一下:“明明是你的房子,干嘛骗我是你朋友的。”陈肯知道她较真的脾气又上来了,板着脸说:“要是我说是我的房子,你还肯跟着来吗?”林舟舟那点别扭的性子他可是深有体会,对付这种女孩子只能诱敌深入,逐个击破。

林舟舟左右看看,这房子采光很好,一个人住又安静,像是能把自己包裹在小小的空间里,十分有安全感,当下心仪无比,悄悄地问:“租金能便宜点么?”

陈肯摸准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一准会问这事,心里说不出的郁闷:“舟舟,你就不能不要和我计较这些?”林舟舟笑了笑:“这怎么可以?我可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陈肯,她不想被别人说成她是贪陈肯有钱。

看她把金钱感情分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恐怕哪天如果说分手,她立即能拍拍屁股走人;分明就是不敢投入太多,这个胆小鬼!陈肯又好气又好笑,把她拉进怀里狠狠压在胸前:“舟舟,你真是能折腾人!”

林舟舟当天就把行李搬了进来,有陈肯这个免费搬运工帮忙,并不费事。

收拾好已经华灯初上,陈肯拿了车钥匙带她出门:“走,我带你去吃饭。”今天谈成一笔生意,原本就想单独带林舟舟吃饭庆祝,这会虽然晚了点,也不是没地方可去。

“去哪儿,你怎么这么高兴?”林舟舟坐上车,就见他兴致勃勃眉开眼笑的,像是有什么大好事。陈肯空出一只手和她十指交握,半开玩笑:“你肯让我金屋藏娇,我当然高兴。”

这房子是他创业开始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买的,颇有些意义,倔强的小女友愿意住进来,他自然是愉快得很。林舟舟甩开他的手,红着脸白他一眼:“谁给你藏,这个词现在可不是好话。”陈肯连连说是:“舟舟大人说得对,小的错了,以后不敢再犯了。”油嘴滑舌一阵乱说。林舟舟问了好半天,他才随意地笑了笑:“今天和冬云集团软件部签了个大合同,想和你一起庆祝一下。”

林舟舟沉默了一会,柔声说:“那我们买点菜回去,我做给你吃好不好?”陈肯没想到她会主动要求为他下厨,女人能为男人洗手作羹汤,那意思显然是十分明白了,他心花怒放,想也没想就说:“也好,那我们去超市。”

两个人手挽手,老夫老妻一样,陈肯推着购物车,林舟舟挑挑拣拣往车里放蔬菜瓜果,又拿了几袋绿豆和冰糖,陈肯挑眉,倒是看不出来,她原来会做不少菜的嘛,之前还为了卢荻特地学过厨艺,这好处以后只有他能尝到,真是满意至极。

晚上林舟舟做了四菜一汤,有两道菜还是第一次做,惴惴地看着陈肯:“滑炒虾仁味道还行吗?我好像少放了点盐。”吃了一口,果然味道很淡,不好意思地想把盘子换到自己跟前来。陈肯毫不在意,按住她的手拖到嘴边亲了下,吧唧一声,笑得魅惑又满足:“你亲手做的菜怎么都好吃。”

从前他这么个笑法,林舟舟只会觉得他像只花孔雀,上哪儿都不忘了抖擞一身费洛蒙,此时此刻看,倒是没那么讨厌了,果然心境不一样,看人都是不同的。

洗碗碗筷收拾好厨房,陈肯不知怎么了,坐立不安倚在小沙发上左挪右蹭,林舟舟出来给他倒水喝,莫名其妙:“你怎么了?”陈肯一见她出来就不乱动了,靠着沙发背懒洋洋地笑:“没怎么。”忍着背后奇痒,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这话没瞒得住林舟舟,她过来一看他的手臂,沉下脸:“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半跪在沙发上七手八脚去扒他衬衫,陈肯忍着笑,还不忘耍嘴皮子:“舟舟,别这样,你要是想,哪还用得着你动手,我自己脱光了任你蹂躏。”

林舟舟狠狠瞪他,看他背上已经起了一片片的疹子,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你干嘛不早说你对虾过敏?”这人真是的,何必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勉强自己,看他嬉皮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悄悄地有点感动。

陈肯顺势抱住她,不正经地笑:“老婆大人做的菜,我当然是要全都吃了。”过敏这点痒算什么,只能抱抱她不能干点别的他心里更痒。眼前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忍不住凑过去商量:“舟舟,我想亲亲你。”

说是商量,也就是随口打个招呼,林舟舟刚想拒绝,他就已经色狼一样凑了过来,扎扎实实含住她的嘴唇,极尽挑逗之能事,哄得她张嘴让他探进去,吮吸又纠缠,好一阵热吻。林舟舟被他的强势吓坏了,真想跳下沙发逃走,陈肯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寸步难行。

最后松手的时候,林舟舟喘着气推开他,又气又羞,乌黑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被吻得水润嫣红,十分诱惑,恨恨地骂了句:“色狼!”

陈肯双手还搁在她腰间,隔着薄薄的T恤轻轻揉着柔软的腰,被她骂色狼实在不甘心,他可是什么都还没做,眼下不能再点火,否则烧起来不可收拾。他放手,舔了舔嘴角慵懒地笑:“舟舟,我要是色狼,刚才就趁机把你办了。”

林舟舟手低着他的赤|裸的胸膛,感觉掌心热得吓人,慌忙跳下沙发语无伦次:“你、你、你……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陈肯披上衬衫,慢慢地扣扣子,见她脸上红得都要冒烟了,忍不住挑眉大笑,一身火气虽然没有散尽,但此刻看林舟舟害羞气恼的样子,远比生理上尽兴来的满足。算了,这头小倔驴原本就固执保守,太心急反而吓坏她。

他穿好衬衫站起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又是文质彬彬一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样,林舟舟赶小鸡一样把他撵到门口,说不清是懊恼自己没反抗还是郁闷他诱骗,哐当甩上门,隔着门板闷声说:“再见,不送!”最好短时间内都不要见,这个流氓!

陈肯可没有如她的愿,隔三岔五忙完公事就熟门熟路开车过来,不是蹭一顿饭就是偷亲她几下,反正林舟舟算是落在了他手里,笃定有把握得很。

天气逐渐转凉,街头的桂花像是一夜之间就开了,满城甜香。漫长的夏天似乎眨眼就过去了,前天还是38°,今天忽然就降温十度,天气无常得出奇。

中秋节林舟舟放假三天,一时没想好怎么打发假日,清早陈肯就打电话过来:“舟舟,晚上你有空没,陪我参加公司的一个宴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OTZ太迟了,谁给我把武士道,我去切腹,切腹切腹……

吃醋

中秋节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林舟舟父母都已经去世,现如今孑然一身,当然是没有吃团圆饭这个说法;她平时就不大爱出门,有空窝家里上上网看看书,也很悠闲自得,这会想也没想到陈肯会邀请她参加他们公司的宴会,当下就摇头:“我去干什么啊,都是你的下属什么的,我就不凑热闹了。”

陈肯犹不放弃,在电话里笑:“你就对我一点也不好奇?舟舟,你太伤我心了。”林舟舟漫不经心地在书架上找英文杂志,一点也不买他的账:“你不是开科技公司的吗,有什么好好奇的。”陈肯看她不为所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用美食吊她胃口:“舟舟,宴会上有你爱吃的甜点和果酒,外面买不到,你要不要来试试?”

好啊,这都知道拿吃的来骗她上钩了,要是真答应了岂不是让他心里偷笑死!林舟舟啪地把杂志合上,笑眯眯地说:“哎可惜我今天不想吃甜点,陈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陈肯找遍所有理由,她反正就一句话:“不去,没兴趣。”这个臭脾气,说一不二。两个人僵持了一会,陈肯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灵机一动,柔声说:“舟舟,果酒和甜点是我特地叫人准备的,你真的不要来尝尝吗?”声音含着祈求,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林舟舟哑然,沉默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嘀咕:“那我考虑考虑,一会再说。”陈肯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连忙说:“还考虑什么,我下午就来接你。”这时助理秘书敲门进来交表单,他最后说了句:“你在家乖乖等我,哪儿也别去。”匆匆地就挂了电话。

刚过中午,陈肯果然就开车来接人,林舟舟来不及换衣服,还穿着T恤牛仔裤就被拖上车,也不知道他着什么急,赶着投胎似的,她忍不住叹气:“我说陈总,你也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吧?”

陈肯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笑:“我这不就是要带你去挑衣服嘛。”开车带她到金鹰,让她自己选一件合适的小礼服。林舟舟随便翻了翻标价,对她而言几乎都是天文数字,十分郁闷,偏偏有一件乳白色真丝滚边花朵及膝裙非常的漂亮,导购小姐拿下来在她身上比划,连连称赞:“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您设计的!”

林舟舟眨了眨眼:“这料子我不喜欢。”陈肯知道她嫌贵,低头在她耳边说:“舟舟,是我非要邀请你参加宴会,这些当然该由我来准备,你别心疼钱,尽管试。”林舟舟还在犹豫,看他快要板起脸来了,勉为其难地点头:“仅此一次。”

试穿之下,果然很适合,真丝衣料柔软地贴在皮肤上,这种天气也不觉得凉,一字领恰到好处地将精致锁骨露出,收腰设计束起一把纤细的腰身,及膝的裙边晕染几枝珊瑚红的花朵,十分雅致漂亮。林舟舟暗自庆幸平时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不然这时候小肚子就该遮不住了。

陈肯见她从试衣间出来,大为惊艳,看得呆了一呆,林舟舟以为他不喜欢,换下来交给导购小姐:“谢谢,我再看看吧。”陈肯忙掏出金卡说:“就这件就这件,挺好看的。”又让导购给她拿几双鞋子搭配,林舟舟心疼钱,看他一掷千金出手阔绰,真是说不出的一番感慨。

试衣服试鞋已经累得够呛,出了金鹰,陈肯搂搂她的肩膀:“我带你去收拾收拾做个造型。”林舟舟郁闷得不轻,做有钱人真是作孽,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回,也不嫌麻烦。

幸好造型师是个英俊又温柔的帅哥,一边给她打理头发一边逗她笑,打趣陈肯说:“陈总哪儿找来这么一块璞玉,打扮一下可是不得了。”陈肯得意无比:“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帅哥朝镜子里看了一眼,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林舟舟没料到他在外人面前乱说话,吓了一跳,从镜子里瞪着陈肯:“谁是你老婆,别胡说八道!”陈肯和造型师小宗一块儿乐,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因为是短发,小宗就给她吹了个蓬蓬的造型,配她身上的小礼服显得可爱又古典,最后拿了一堆化妆品出来,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化个最适合晚宴的妆容。”

林舟舟最不喜欢往脸上涂抹一堆东西,连忙说:“我自己会化妆!”对着镜子随便扑了点粉打上淡淡的腮红,用睫毛膏稍微刷了下长睫,挑了支亮橘色的口红往嘴唇上一抹,大功告成。

毕竟是年轻,就是这样的淡妆也已经十分明媚活泼,陈肯一路上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看林舟舟,果真像小宗所说,他是捡到了宝,不觉得意又欣悦,另一方面,又很想把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林舟舟这是第一次来陈肯的公司,没有想到天池科技涉及的领域这么广,软件开发、广告创意、平面设计、人力资源,甚至连服装行业都有涉足,陈肯真真切切是个超级金龟。

今晚这个中秋宴会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员工小聚会,天池科技邀请了部分合作企业的老总以及相关负责人,都是N市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个西装革履气派富贵,臂弯里挽着各自的女伴,也是珠光宝气美艳不可方物。

林舟舟虽然没有吓得腿软,但是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恶狠狠地掐了陈肯一把:“你居然骗我说是员工宴会?”陈肯疼得嘶了一声,无辜地说:“这满场不都是天池科技的员工吗?”偷换概念玩得十分娴熟,林舟舟哪儿斗得过他,只能暗暗生闷气。

冬云老总过来打招呼,精明的眼神在林舟舟身上稍作逗留,举杯微笑:“陈总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陈肯挽着林舟舟的手,笑得风度翩翩:“舟舟,这位是冬云的廖总,廖总,这是我女朋友林舟舟。”

林舟舟落落大方地和廖总握手,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让人心生喜欢,廖总哈哈笑着拍拍陈肯的肩膀:“我原以为天池科技会和楚天集团结盟,没想到我猜错了,原来陈总心里另外藏了这么一朵茉莉花。”言外之意,对林舟舟十分有好感。

陈肯不动声色地笑笑:“哪里哪里,楚天也是我们公司一直争取合作的对象。”一边寒暄,一边注意林舟舟脸色,见她笑着倾听并无异常,心里暗暗地捏把汗。

在会场中转了一圈,几乎人人都知道了陈肯臂弯里挽着的陌生女孩子是他最近的交往对象,有人同情之,有人艳羡之,有人鄙夷之。

林舟舟不习惯这种场合,走到哪里都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如果那些目光能变成刀剑,她想她背上早就扎上了千百个小孔,郁闷之下故意寻衅:“看来你名声不好啊,每个人知道我是你今晚的女伴,看起来都很同情的样子,你是不是以前有很多女朋友呀?”说完笑嘻嘻地朝他扮个鬼脸。

陈肯看她似乎并不以为意,想必对他也不是十分在乎,今晚特地带她参加这个宴会,也是很想向所有人介绍林舟舟,此时不觉一腔热血有些冷了下来。但看她穿着高跟鞋走路已经有些吃力,不免心疼:“舟舟,累了就去歇会。”

林舟舟巴不得去歇着,夹了些小布丁小蛋糕坐到角落里休息,走了一晚上肚子早饿了,趁这里没人正好不用假装斯文优雅,大快朵颐。

今晚的宴会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陈肯是如此一只英俊有钱的金龟,在众人跟前风度翩翩气质内敛,社交手段又精明圆滑,周旋于富商名贾之间谈笑风生、如鱼得水,连天池科技的女员工都大半为之倾倒,林舟舟一介孤女,身无长物姿色匮乏,想想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啻是隔了一个马里亚纳海沟;想想就觉得和陈肯并没有未来,好在只是约定了谈一场恋爱,畅快就好。

“怎么,被陈肯丢下了?”高跟鞋踩着高傲的声音过来,语气里颇有些鄙夷,苏蜜一袭露肩高开叉晚礼服,一头黑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看起来就像个高贵美丽的公主。

林舟舟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块蛋糕,填饱了肚子精神十足心情好,懒得理她,摇摇手指头:“不不不,陈肯同志这是心疼我的脚,我要是残废了,他还得照顾我一辈子呢。”肉麻话谁不会说,切。

苏蜜愠怒,上上下下打量她,从胸看到腰,从腰看到腿,不屑状:“也不怎么样嘛,胸没我大人没我高……”林舟舟一乐,要胸要屁股要身高,那夜阑珊里边辣妹多的是,遗憾地摊手:“可是陈总没选你不是?”

一句话堵得苏蜜无言以对,好一会才怒气渐消:“陈肯不过是贪新鲜,你除了年轻,没别的资本。他要是打算和楚天做生意,还不是要和我舅舅家打好关系?”

林舟舟挑眉,懒洋洋地靠在转角沙发上:“那是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如果觉得拖沓了,记得动一动纤纤玉指告诉我意见!十分感谢!

果断去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