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刑部,也不过才晌午。

苏含笑带着秦月来到重新装修开张的醉仙楼,要了个包间,一边吃饭,一边算是视察。

秦楼的办事能力的确不错,挑选的掌管这里的人将醉仙楼经营得很好,虽然还不到正午,二楼就已经坐满了七成,而酒菜的味道,也确实上乘。

用完饭,没有接见负责的人,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她就带着秦月离去。

下午,又拜访了驿馆的南楚使节团,从季璃口中得到的消息和赵谨红说的不差多少,显然她想知道的,赵谨红一早也都问过。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位小王子。

苏含笑也不介意,安抚了一番,在驿馆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这才离开。

“差不多了。”秦月看看天色。

“但愿明日御史大人不会参我一本。”苏含笑喃喃自语道。

“这种事,太女殿下应该已经习惯了吧。”秦月讽刺道。

看看不远处张灯结彩的青衣馆,苏含笑不禁抽了抽嘴角。

“走吧。”秦月当先举步。

苏含笑叹了口气,将他拉回身边,无奈道:“安分一点,至少别忘了,你是男人……”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她依然是一脸的无奈。

同样是陪她逛青楼,怎么秦月的反应和梅若水能差那么多呢……

第三卷 凤舞东宫 第五十章 逛窑子

华灯初上,花街附近自然也慢慢地开始热闹起来。

苏含笑走进青衣馆,一群美丽的少年正想迎上来,但看到她身后的人时,都不禁僵硬了笑脸,有的还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哼!”秦月冷冰冰地向大厅里扫视了一圈,只要被他看到的人,不论男女,都感觉到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彻骨生寒,顿时,原本热闹的厅里一下子静了不少。

苏含笑回头看看不住地往外放杀气的秦月,干咳两声,强忍下笑意。

其实,像青衣馆这种最高档的青楼,来往的不是富商巨贾,就是王公贵族,附庸风雅居多,并不像一般市井小民般急色,很多人也会只是听听琴,下下棋,说说话,带着自家的侍君一起来也是常事,所以当初的梅若水现在的秦月走进这里倒没有引起众人太多关注,,只是……

好冷的男人……在场的女子望向苏含笑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同情,尤其认识这位太女的,赶紧把头转回去,以免这恶女今天被落了面子,将来含恨报复。

苏含笑摇摇头,只道:“秦馆主呢?本殿下来了还不出来迎接,好大的架子,嗯?”

“太女殿下可是很久不来了呢。”秦楼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哟,秦馆主恐怕是希望本殿下不来吧?”苏含笑笑道。

“只是怕殿下来一次,又要将我青衣馆的台柱抢走了。”秦楼苦笑道。

“好了好了,不是说,新来的岫烟公子善于琵琶吗?本殿下今天就是来见识见识的。”苏含笑说着,人已向二楼走去。

秦月微微皱着眉,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空气中浓郁的脂粉味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跟在苏含笑身后走上楼,忽然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两道灼热的视线,微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长相不错却满脸阴郁之色地年轻女子。

“月,看什么呢?”苏含笑亲密地搂住了他的腰。

众目睽睽之下,秦月忍住了想一拳将她打下楼的欲望,只给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

“太女殿下,这边请。”秦楼带着歉意向满堂的客人行了一礼,亲自在前带路。

虽然众人都遗憾今晚怕是见不到岫烟公子了,不过容颜不在,可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和太女抢人,只能各自在心里抱怨一下,然后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了。

“殿下请。”秦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走进去,径直来到一堵墙边,在挂着的画轴上摸了两下,墙壁就无声无息地向两边划开,露出一道暗门。

几人走进去,暗门重新合上,竟是另一间布置雅致的屋子。

“秦馆主有心了。”苏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位便是秦月公子?”秦楼有些好奇地看着秦月。

“馆主放心。”苏含笑若有所指地道。

虽然她曾经命秦月半夜从掩月山庄搬运黄金给秦楼,但秦月素来是扔下东西就走,全然不顾善后,这两人尽管合作已久,但正式见面还真是第一次。

作为百里青的下属,秦楼对于秦月抱有戒心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这是被整个天山剑阁追杀的叛逆,关系天下的血色妖瞳。

看看苏含笑脸上淡然的表情,秦楼终于点了点头。

“好了,秦馆主,百里说,你这里有关于刺客的消息?”苏含笑直接道。

“说来也是巧合。”秦楼正色道,“殿下请稍后,属下带一个人过来。”

“好,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苏含笑沉吟了一下道。

毕竟今天才接了女皇的金牌手谕,调查刺客,要是在青楼里混久了,被人参上一本可不好玩,时间短的话,还可以借口查案,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借着个名头玩乐也无所谓,反正女皇对她向来放纵,只要表面上说得过去就行。

秦楼微微颔首,从暗门离开,不一会儿便领来一个十五六岁,脂粉不施的美少年,一派文文秀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不似风尘中人。

“小姐,这就是岫烟。”秦楼指着少年介绍道。

“嗯?”苏含笑愣了愣。

“岫烟是三年前公子派去南楚建立据点的人员之一,也曾在南楚宫廷教坊中带过一阵子。”秦楼解释道。

苏含笑闻言,也不禁动容。一个外来人员,竟然能混入宫廷教坊中,这个岫烟可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柔弱啊。

“岫烟这次回大雍,说起来也是托了宁王殿下的福。”岫烟缓缓地开口,清脆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宁王?”苏含笑不禁皱眉,怎么又和宁王有关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宁王为了打动南楚的王子殿下,在楚京着实做了几件引人注目的事,也是岫烟大意了,活该倒霉,刚好被牵连进去,再留在楚京很是不利,便将手头事务交给副手,自己返回大雍。”岫烟条理分明地道。

苏含笑点头,可以理解。

要打动一个不知世事的王子,什么英雄救美啦,什么山盟海誓啦,反正可以做作的电子一大堆,教坊中的男子被无辜炮灰也是很正常的,只能说岫烟运气太不好。

“南楚使节带来的那四个舞姬,岫烟也都是见过的。”岫烟继续道,“在教坊的时候,虽然也不是有多深的交情,但总算也有几分了解。”

“说说看。”苏含笑不置可否地道。

“其他三人倒也罢了,但那个刺客流苏……”岫烟冷冷一笑道,“在教坊所有的男子中,流苏是最出挑的,不但人美,而且舞艺绝佳,不少南楚的王公小姐对他都很有意思,原本,怎样都比被当成一件礼物背井离乡送来大雍的好,可是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自荐了。”

“他自己想来大雍?”苏含笑诧异地道。

“不错,对于教坊中训练的舞姬来说,远赴他国可以说是最坏的结果了,只是当时也没人多想什么,却料不到这男人真有胆量行刺大雍女皇。”岫烟道。

“我知道了。”苏含笑缓缓地挥了挥手。

岫烟又行了一礼,就像来时一样,静静地退了出去。

“殿下。”秦楼叫了一声。

“这件事,多谢秦馆主了。”苏含笑沉声道,“关于刺客的事,若有其他消息,尽快送过来。”

“殿下放心。”秦楼道,“岫烟已经通知南楚那边的据点,通过教坊的关系继续追查,想必会有更深的消息。”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的。”苏含笑淡淡一笑。

“刚才,楼下西南角,那个身穿青衣,手摇折扇,不苟言笑的女子是谁?”一直默默听着的秦月忽然开口道。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秦楼愣了一下,又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疑惑道:“那是柳丞相的小姐,自从……那之后就经常在青衣馆和楚红楼混迹。”

虽然他隐去了当中的一段,但那件曾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女强抢民男事件秦月怎么会不知道,不由得瞟了苏含笑一眼。

“咳咳!”苏含笑不自在地偏过头道,“柳家的小姐怎么了?”

“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对。”秦月皱了皱眉道,“若是单纯好色倒也罢了,可是她不是,反倒是带有很深的恨意。”

“你以前没见过她?”苏含笑道。

秦月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苏含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想起上次带着韩书墨来青衣馆时,无意间撞上过那位柳小姐,又像是不小心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腻味。

不就是抢了一个男人吗?虽然说两家已有婚姻之约,但毕竟还没有说媒下聘,并不能作数,而韩书墨素来守礼,看来也没有那种和人约定终身的狗屁事。那么说来,这柳小姐到底是为什么摆出一副她欠她八百万的晚娘脸来?

就算原太女的作为稍微有点对不住她,可毕竟韩书墨还不是她什么人,太女要一个男人,柳斯也不会多说什么,更别提一个还无官职的丞相之女了。

她苏含笑很很讨厌这种人,稍稍受了点委屈就以为全天下只有自己最可怜,谁都欠了她的,偏还不知自立自强,只会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秦楼也皱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位柳小姐,虽然看起来还算安分,但总觉得让人不那么放心,而且整日在青衣馆和楚红楼转悠,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派人监视一下吧。”苏含笑想了想,还是道。

“是。”秦楼答应一声,看她再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出去。

“真是复杂啊……”苏含笑叹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还要去哪里?”秦月冷冷地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苏含笑靠近他,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笑道,“陪了我一天,你也累了吧。”

“这种活儿,以前梅若水不是天天在干么?”秦月冷笑道。

“怎么,吃醋了?”苏含笑愣了愣,眉开眼笑。

秦月看看她,一声冷哼,径自打开出口,当先走出去。

苏含笑送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明明对她也是有感觉的,为什么就非得在中间划出距离呢?

第三卷 凤舞东宫 第五十一章 情定

回到宫里,果然,女皇派人来象征性地训斥了一顿。

苏含笑笑眯眯地接受了,反正太女好色的名头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也不必再辩解了,不就是逛个青楼嘛,正常的。

梅若水还没有回来,隐约想起前几日他又提起玄冥宫宫主继续继承试炼的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他分心,便也随他去了。

在温泉里洗去从花街染来的各种香味,坐在水中,苏含笑开始回想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

刺客是一定要查清楚的,这一次摆明了不是皇女之间的互相算计,今天行刺女皇,也许下次就是刺的她了,不查个彻底,可不就像是头顶上时刻悬了一把刀一样?至于查出来之后如何处置,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殿下。”七弦端着托盘走进来,在温泉边放下一壶酒和几碟甜咸各异的小点心。

苏含笑满意地点点头,晚上的确没吃什么东西,真是贴心的侍从呢。

“洗竹园那边也送了些过去。”七弦看看她的脸色,说了一句,又迟疑起来,隔了一会儿才犹豫道,“只是……”

“什么?”苏含笑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闻言立刻回头盯着他。

“秦公子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七弦微微皱了皱眉道,“但是公子说没事,只是有点累,不需要惊动太医和殿下。”

“不舒服?累了?”苏含笑的眉头几乎要打结。

秦月从前能在剑阁的追杀下一连逃亡几天几夜,而陪她出去走了一天就累了?还能不舒服到让七弦都看出来,开什么玩笑!

忽然间,她猛地一震,急问道:“七弦,今天什么日子?”

“唉?”七弦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茫然道,“初一呢。”

“糟了!”苏含笑顿时脸色一黑,丢了手上的点心,猛然从水中起身,都顾不得擦干身体,抓过一边的里衣披上,也来不及穿好外衫,一边走,一边随手抓了件狐皮斗篷裹上。

“殿、殿下!”七弦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

苏含笑一面飞快地向洗竹园走去,一面暗骂自己大意,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加上又刚刚遇到女皇遇刺案,都让她忘了,又是一个朔月之夜来临了。

怪不得今天的秦月很有些古怪,按照往常几次的情况来看,在青衣馆的时候,他的身体情况就应该发作了吧,可他偏能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再加上最近他一直带着黑色的隐形眼镜,哪怕血色妖瞳消失,一下子也看不出来,所以愣是让她察觉到半点不妥,要不是回到洗竹园,只剩下他一个人,精神放松,七弦的眼力又是特别仔细的,也许这一晚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说什么喜欢他,可是居然连这种日子都不记得,自己……真是该死呢!

“殿下,要不要请太医?”七弦追上,低声问道。

苏含笑的脚步顿了顿,终于还是摇头说了声“不用”。

七弦也是一头雾水,既然殿下这么担心秦公子的身体,怎么会又不让召见太医呢?

“不用跟过来。”苏含笑径直吩咐道,“让人准备温水和……算了,不用你管了,去休息吧!”

“殿下?”七弦在洗竹园问口停下了脚步,按照她的吩咐不再继续跟,可看到自家主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真的就什么都不用管区睡觉。可不管的话……

“砰!”苏含笑都没有敲门,直接可以说是用撞的打开了秦月的房门。

“你?”秦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就去摸枕边的宝剑,随后见到是她,又把出鞘了一半的剑又推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苏含笑忍不住心头一痛,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啊?”秦月怔了怔,一脸的莫名其妙。

“月,我在这里。”苏含笑又用了几分力,将他抱得更紧了。

“你不是忘记了吗?”秦月这才想明白她为的是哪般,一声冷哼,扭过头去,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愤。

“是我不好。”苏含笑叹了口气,将头埋入他的发中,深深地呼吸。

淡淡的熟悉的幽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咸味,显然,这人刚刚出了不少汗。

再看看边上水盆里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水,以及桌上明显没有动过一口的点心,她不禁皱了皱眉,站起身,双手一抄,将秦月横抱起来。

“你、你干什么?”秦月一呆,无奈现在的状况下,他能控制住肌肉尽量放松,不让自己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已经是尽了全力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反抗,只能下意识地抱住了她的脖子保持平衡,以免摔下去。

“跟我回宫,你这里我不放心。”苏含笑斩钉截铁地道。

“喂!”秦月一句话没说完,人已被她抱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被丢弃在床上的宝剑,他张了张口,终是没力气再说什么。

出了洗竹园,就见七弦一脸难色地站在那里。

苏含笑也没心情问他,直接吩咐道:“叫小厨房送一些容易消化的清淡流食过来,送到流泉殿。”

“是。”七弦赶紧答应一声,暗地里也松了口气。

看来秦公子的状况果然不对,幸好提了一句,要是殿下明天才发现,指不定还怎么雷霆震怒呢!

完全不理会一路上的侍卫侍从,苏含笑抱着人回到温泉边,几下把两人的衣服扒了个干净,随后进入池水中。

秦月没有拒绝,靠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点没有?”苏含笑一手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免得没力气坐而滑下去溺水,一边柔声问道。

“嗯。”秦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点头。

“上次我就发现,用温水帮你擦身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放松很多。”苏含笑微微舒展开了眉头。

“如果用毒来衡量,我这个病症,虽然能疼出一身汗,但都是冷汗,本质上还是属于寒性的。”好一会儿,秦月才缓缓地开口。

“……为什么不早说?”苏含笑无奈道。

秦月枕着她的肩膀,沉默无语。

苏含笑只能叹息,虽然是问他,但话一出口,她也隐约猜到了答案。

朔月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发现,一点一滴地逼问出来的,除非是她问到了点子上,否则秦月从来没有主动告诉她什么,就连今天……明明说过以后的朔月她会陪着他,可是,她忘记,他就不提及,宁愿一晚上自己强忍。

不是不明白,秦月的经历让他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的弱点不被任何人知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呢。

是因为,依然不被他信任吗?

温暖的暖气氤氲,不一会儿,秦月苍白的脸上就渐渐泛起了血色,人也精神了不少。

“究竟,我要拿你怎办才好?月,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苏含笑道。

秦月咬了咬嘴唇,依旧不开口。

不是不想信任,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信任一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去表现自己的信任。把自己的事毫不隐瞒地告诉她?这就是信任吗?可是,那不是他会做的事,他秦月,即使是被千里追杀,被天下不容,但依然铮铮傲骨,绝不屈服。

“月……”见他沉默,苏含笑也忍不住温和下来。

算了,如果这人会如一般男子小鸟依人对她诉说委屈顺带撒娇耍赖,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别人假冒的或者又冒出个和她一样的穿越者了。

隐忍的,倔强的,骄傲的,这才是那个让她动了心的秦月。

“嗯?”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变化,秦月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她。

同样是一片漆黑,但却不是黑水晶的隐形眼镜那种没有灵气的黑,消退了血色的黑瞳,宛如朔月的夜空,黑得纯粹而纯净。

“我好喜欢你。”苏含笑道。

“我……”秦月一张口,心底却纠结了。

喜欢?不喜欢?这个问题,或许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是……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苏含笑诱哄道。

“嗯。”秦月想了想,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苏含笑满意地点头,“等最近的这些事都结束后,就嫁给我吧。”

果然,人在病中的时候,精神也会特别脆弱,最容易趁虚而入了,在这个时候诱哄真是最明智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