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出来我看看。”梅若水随手把自己的剑抛给她。

苏含笑一把接过,不禁黑线。

在梅若水手里忽软忽硬、可以当剑又可以当鞭子等等各种兵器,可到了自己手里怎么就软趴趴的,浑然不受力,怎么看都不像样子?

“剑为兵器之王,而其中,又以软剑最难使用。”梅若水忍着笑道。

苏含笑白了他一眼,情知他是存心看自己笑话,晃了晃手里的软剑,慢慢运起体内的真气,传导到剑上。

“铮!”原本软锦绵的剑身突然一下子绷得笔直,发出一声清脆悠远的剑鸣。

梅若水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找到诀窍,不过也幸亏他这把软剑也是百炼精钢,坚韧无比,甚至可以与碧空那样的名剑抗衡,要不然就以她这样毫不收敛地输入如此深厚的内力,普通软剑早就被震断了。

“这东西太麻烦了。”苏含笑皱着眉,虚劈了两下试试手感,不满地道。

“你这人的性子自的确和软剑不合。”梅若水说着,一转身,四下打量了一番,折下一根约有四尺多长的树技,“用这个吧。”

“这个?”苏含笑举着树技,半晌无语,“这不会太长了吗?”

“不长,刚好。”梅若水板着脸道。“刚才是开玩笑,不过这个是正经的,你必须习惯这个长度。”

“四尺长的剑?”苏含笑好奇道。

通常都说三尺青峰,这四尺长的剑可比普通长剑长出一大截,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的招式、身法、以及对于距离的判断都和普通剑手大不一样。

“大雍历代女皇的佩剑,诛邪剑,长四尺,削铁如泥,陛下迟早会交给你的。所以现在就开始练起来比较好。”梅若水道。

“这样啊……”苏含笑看看长长的树技,在手在扶栏上一撑,人已利索地跳到了庭院里。

“来吧。”梅若水退到边上。

他这一走,苏含笑才愣住,猛然发现,他在这里舞了这么久的剑,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只是那一块雪地被压得平整了些而已。

“干嘛?”梅若水一挑眉道,“别说你已经忘记了!”

“我只是想问,你们……平时都用轻功走路吗?”苏含笑指了指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她自己走过来的一行脚印的雪地。

“我们都是自记事起就开始学武的,平时的呼吸吐纳,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根本不需要去特别分心。”梅若水顿了顿,又看看她身上的单衣,继续道,“你现在也不觉得冷吧?其他的,慢慢也会习惯。”

苏含笑撇了撇嘴,先闭上眼睛,将梅若水舞剑的过程在脑海中回房了一遍,随即举起树技,一招一式地从头演练。

这树技比正常的剑还长了一尺余,对于最习惯使用匕首的杀手来说,挥动之间得手得脚,极其不便,而且梅若水用来示范的又是软剑,更多了不少独特的变化。

磕磕绊绊地演完了一遍,她一皱眉,顺势又从第一招开始练起,不过,这次她根据自己的情况稍稍调整了劈刺的角度、速度、跨步的距离等等,果然舒服了许多。什么规定的招式,她才不理会那些东西,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梅若水看她练习第一遍时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但第二遍一开始,他的眼神就变了。

这个女人……不用他教就明白!

玄冥宫的万梅枫雪虽然是剑招,但是剑也分有很多种,梅家历代宫主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剑,当然,也必须根据自己的状况对剑法微调。而苏含笑,她真的只是看了一遍,然后自己练了一遍,就懂得其中的诀窍,而且能即时修正!

天才这种东西,莫非是真的存在的?梅若水很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年,他将这套剑法修改完毕可是前后用了三年!虽然,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不过,若是苏含笑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自认倒霉了,要知道现代已经没有内功了,热武器又越来越流行,能用古武制敌的,无不在招式上下足了功夫。而笑罗刹,正是杀手中唯一从不使用枪支的超级杀手!

心无旁骛地练了五六遍,苏含笑一收手,满意地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很不错了,细微处的调整需要在实战中慢慢改进,尤其,树技的感觉和真剑终究是不同的。

“若水,怎么样?”苏含笑一回头道。

“回头让人先给你特别打一把四尺长的剑。”梅若水道,

“宫里太大惊小怪,派个人到外面铁匠铺打一把好了。”苏含笑道。

“随便你。”梅若水终于决定,三大禁招就暂时不教了,这女人生来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的!

“我又哪里招惹你不高兴了?”苏含笑看看他的脸色,这回真有点儿莫名其妙了。

“嗯?”梅若水愣了愣,不觉哑然。

的确,自己在气什么呢?或许……真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苏含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拉着他的手住回走,一边道:“我会每天抽时间练习的,先去洗洗吧,虽然不怕冷,但衣服上湿气重了也不舒服。”

“马上就是祭天大典了吧。”梅若水道。

“是啊。”苏含笑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口也有些抑郁。

大年三十的晚上,宫里要赐宴,以帝后为首,所有的侍君以上主子、皇女及其正君都要到场。没有正君的情况下可以带实际掌管后院的侧君,大年初一一早,就开始祭天、祭祖的各项典礼,晚上女皇要在凤宁宫宴请文武百官,太女当然也要作陪的。

这些仪式流程,她这些日子在礼部已经背得滚瓜烂熟,闭着眼睛也不会做错,可是……大年初一,同样也是朔月呢……

整个皇宫里,整个天下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那个人,恐怕会选择独自在黑暗中承受痛苦吧。

“今年的这个年,还真是多事呢。”梅若水叹道。

苏含笑看了他一眼,默默无语。

进了流泉殿,大冷天的泡一泡温泉,顿时放松许多。

“殿下,穆王殿下求见。”忽然间,屏风后传来七弦的声音。

“她来干什么?”苏含笑正穿衣服的手不禁顿了顿。

“她现在在吏部,理当过来一次地。”梅若水伸手过来替她整理好衣带,一面道。“东宫属官的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正月初三便是殿下生辰,再拖两天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个鬼天气,还是真够辛苦的。”苏含笑讽刺道。

“她能不上心吗?”梅若水冷笑道。“对了,那日她身边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怎么了?“苏含笑一怔道。

“他的武功很不错,绝不是普通人物。”梅若水沉声道。

“放心,他的来历我很清楚。”苏含笑一挑眉,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梅若水见她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动。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虽然无赖了一点,狠辣了一点,但对男人还是很少生出杀意的,那个少年,恐怕是触犯到她的底线了吧,想了想,他直接问道:“天山剑阁的人?”

“……啊。”苏含笑一点头。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梅若水叮嘱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在你没有决定和剑阁正式翻脸之前,不要对他们的人出手。”

“我知道啊。”苏含笑一叹,又道。“通知百里,唐岚和水柔,尽快解决,按照惯倒,新年里女皇要大赦天下的。”

“误不了事……好了!”梅若水为她系好锦绣腰带,退后一步,满意地道。

“殿下……”七弦又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后,有些犹豫地道,“穆王殿下似乎有点儿着急,现在……”

“让她等着!”苏含笑打断道,“告诉她,本殿下刚赏雪回来,正在沐浴,不然受了凉怎么办,就算是穆王,本殿下是君、是长姐,她又没准备拜帖,不耐烦等就滚回去!”

“可是……”七弦愣了愣。

“还有事?”苏含笑道,

“遵命。”七弦轻轻地退下,不过他可不是太女,只能自己修饰一下再传话,反正只要意思到了就好吧。

梅若水又好气又好笑,本就没有穆王进宫见太女还事先准备拜帖的,穆王也不是一次两次来东宫,这回……恐怕是因为他提到了那个少年,所以明显在迁怒呢。

说话间,苏含笑又开始脱刚刚穿好的衣服。

“你干嘛?”梅若水愣然道。

“沐浴啊!”苏含笑将衣服搭上架子,又跳回温泉里,舒舒服服地泡起来,又道,“要不要下来?”

“你自己玩吧,别玩过头了!”梅若水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他可没把握穆王那冲动的家伙会不会气得闯进来,何况,苏含笑一人在此是无所谓,而多一个他在,今日之事传出去,就成了太女沉溺美人,怠慢臣妹。

就算苏含笑不在乎当昏君,他还不愿意当那祸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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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墨:第二更送上,晚了点,刚刚回家码的,今天有点儿吃撑了,呵呵……

第四卷 碧色锋芒 第十七章 穆王倒大霉

苏含香很恼火。

茶是上好的参茶,点心水果都很精致,伺侯的少年更是温柔可人,外面风雪连天,屋内温暖如春——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可是!这东宫的主人,堂堂的太女,就把她撂在这儿大半个时辰了,连面都没有露一个!

别说她今天是代表吏部来送东宫属官的材料,就算是姐妹间串串门子,也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默默地咬牙,咬着红枣糕出气。

“殿下,用些水果吧。”伺候的两个少年互相打了个眼色,笑眯眯地挨过来,一个剥开橘子,另一个拿了挑干净的橘瓣送到她嘴边。

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被两个美貌温柔的少睥如此讨好着,苏含香的火气也硬生生地降了下来,舒舒服服地受用着。

沐浴……她是冲动,但还不会没脑子到直接冲进去,毕竟太女是君,犯上还是轻的,要是里面还有什么侍君在,给人裁上个大帽子就不值了。

“殿下,喝茶。”娇软的声音,沏得恰到好处地红枣茶,甜中带苦,又留着甘香的回味,对比来的路上冰冷刺骨,这就是极乐之地了。

“你们太女殿下还没起身么?”苏含香慢条斯理地问道。虽然舒适,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早把正事办完,回了自己的府邸,爱怎么享受都行,不必像眼前的,只能看,不能动。

“太女殿下啊……”左边的少睥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刚刚和梅侧君在院子里淋了一身的雪,自梅贵君去后,殿下身子不好,若不尽快除体内的寒气,恐怕……”

苏含香闻言,眼睛一转,思绪立即歪到了别处去——这么多年来,在京城,若说她是第二恶霸,第一绝对就是太女,让她不好色,用膝盖想也不可能!

不过,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开始冒头。

很好,自己大白天的抱着美人逍遥自在,却让她坐在这儿当傻瓜?

“太女就快来了,殿下再用些点心茶水吧。”两个少年赶紧道。

苏含香一声冷哼,猛地灌下一杯参茶。

屋中温度本就高,她又穿着夹袄,半壶热茶下肚,更是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背上也了一层薄汗,让她忍不住有些难受地拉了拉松衣领,微微透透风。而这人一热,就会想喝水,边上的少年很知机地给她斟上茶。

“你们两个不错。”苏含香满意地点点头。

“谢穆王殿下夸奖。”两人盈盈下拜,抬起头来都是灿烂的笑颜。

站立在角落的小侍从眼见茶壶快空了,赶紧轻轻上前拿过,到后殿去重新沏。

而这个时候,苏含香脑子里应该正在干些啥啥啥的人,正衣冠整齐,一脸凝重地放下一枚棋子。

对面的百里青端着侍从送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棋盘上的劣势放在眼里。

“不错的香气,今儿个是什么茶?”苏含笑动了动鼻子,笑眯眯地道。

“反正不是参茶。”百里青没好气道。

苏含笑撇撇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道:“对损人用损招才绝配么。”

百里青拈起一枚白子,随意往棋盘上一落,发出“啪”一声脆响。

“喂……”苏含笑看得一头黑线,“你又在认真下吗?”

她从前是听说过某书里某某小和尚一招堵死了自己的活眼,自杀之下反而破了玲珑棋局,但是……百里青这个没那么好运,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好不好?

“抱歉……没看清楚。”百里青顿了一下才道。

苏含笑的黑线更多,再没有比这句话更雷人的了。

“反正殿下的心思同样不在下棋上,不过打发个时间罢了。”百里青淡笑道。

“算算也差不多了。”苏含笑嘀咕着,随意地往窗外看去,刚好看到一个小侍从拎着空茶壶往后殿跑。

“太女殿下!”就在这时,七弦一脸正色地走进来.“陛下派人来给殿下送东西,现在已经在宫门口!”

“这个时候?”百里青一愣,不由得抬头看看苏含笑。

果然是半在人为.半看天意啊,该说她果然是真命天女吗?原本穆王最多倒个小霉——苏含笑这种临时起意的算计,说来还真只是迁怒和出气,可如果女皇的人在场,还是完全的巧合……这回穆王恐怕会倒大霉……

“我们出去吧。”苏含笑点了点头,站起身,带着七弦出去。

百里青终是悠然一叹,伸手拂乱了黑白棋子。

苏含笑深吸了一口,快步来到正殿。

“奴婢怎劳太女殿下亲迎!”来的是女皇身边的小侍从,叫欣然,见了这阵仗倒是吓了一跳,腿上一软,差点儿没跪下去。

“哪儿是来迎你的。”苏含笑笑骂了一句,回头问玉萧,“陛下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玉萧走过来答应道。

“欣然,你过来一下。”苏含笑又道,“刚刚穆王进宫,送来了吏部批示,东宫属官的最终名单,原本也要给母皇送一份过去的,你就和本殿下一起过去,顺手带回去吧。这鬼天气,也别让人再来回多跑一趟了。”

“遵命。”欣然闻言才松了口气,原来太女是出来见穆王的。

“走吧。”苏含笑一边走,一边自然地道,“之前沾了一身雪,怕寒气入体,沐浴后才来的,倒是要让皇妹久等了。”

“穆王殿下素来敬重殿下,当是不会在意的。”欣然小心地道。

“是啊,含香一向是明理的。”苏含笑点头。

用来招待苏含香的是正殿的小书房,穿过一道回廊便是。

“有劳皇妹久候,还请皇妹不要见怪……”苏含笑是主人,又是穆王等候的正主,敲了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然而,在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时,不禁一愣,后面的半截话也咽了回去。

“殿下?”欣然在她身后,只看到她瞬间僵硬起来的背部,小心翼翼地挪了半步,透过空隙看过去,猛地脸色惨白。

只见苏含香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正与两个美貌侍从取乐,虽然并不是太出格,可是,这里是东宫,是君之住所,这里的侍从,也许便是太女的枕边人!

大门一开,冷风倒罐,吹奏了屋内的暖意,也让苏含香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

慢慢地看到门口,那分明是女皇的贴身侍从……她顿时脸色一白,想撞墙的心也有了。

就算苏含笑就是存心怠慢她又怎么样?就算枯坐着发呆又怎么样?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看来皇妹是很喜欢他们两个。”苏含笑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抢在她前面开口道,“他们两个就送给皇妹吧,当做是上次的回礼。”

“这…”苏含香呆了呆,太女居然没有借机生事?

“皇妹不是来送单子的吗?”苏含笑又接过了话头,“正好欣然替母皇来送新年的赏赐,便让他带回去,不用派人再跑了。”

苏含香这才明白为什么欣然会在这里,只能暗骂怎么都凑到了一起,但正主都要宁事息人了,难不成她还不识相地继续挑起来?也只能认下了。

苏含笑接过单子略微看了看,拿了一份给欣然,随即道:“年节降至,母皇事多,些许闲杂小事就不用打扰了。”

“是。”欣然看看她,又看看苏含香.低头应了一声。

苏含香出入东宫多次,也从没有像这回这么尴尬的,又说了两句,便匆匆告辞。

“本殿下最近有些受凉,就不远送了,这两个美人,稍后自会遗人送到穆王府的,皇妹放心。”苏含笑慢吞吞地道。

“那就多谢皇姐了。”苏含香硬挤出一个笑容,整整衣衫,甩袖出门。

迎面被冷风一吹,她渐渐冷静下来,直觉地感到今天自己是着了道,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肯定没有下药的迹象,催情的药物,她自己也是个中老手了,那些食物里绝对没有,何况这种东西要是被查出来,绝对不是轻易可以遮掩过去的——今日若不是有女晃身边的欣然在,自己就绝不会这般了事,定会分说,最后免不了太医院会查查那些食物。

太女敢这么做,那就是绝对不怕她查的意思。

可是,没有用药,难道真是自己的本能反应?想着,她也不禁有些疑惑。

那样温柔可人贴心的少年,好像的确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

另一边,让七弦送走了一脸心不在焉的欣然,苏含笑不禁一声冷笑。

不要打扰女皇?也就是随口说说,显示一下姐妹情深和太女气度罢了,淫乱宫闱——这等大事欣然有几个胆子敢私自瞒下不报告给女皇?若是今天欣然不在,她们定然会是吵开的,事后女皇听到流言,也不过将信将疑,但是……苏含香啊,今日不辩解,你就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了呢。当然,要是当着欣然的面一吵,这事就真的产重了,女皇会直接介入,而苏含香没有证

据,事情又是她自己做下的,她不敢,诬陷太女是多大的罪名?

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丢了两瓣在嘴里,酸酸甜甜的计液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清甜爽口,不愧是南楚的贡品,真的不错。

“殿下,奴婢……”两个侍从你看我,我看你,又见太女的脸色阴睛不定,小声地叫了一声。

“一会儿派人送你们去穆王府……以后就好好伺候穆王殿下…不得有二心,知道吗?”苏含笑沉声道。

“是!”两人闻言,顿时神色一松。至少太女没有杀了他们灭口的意思,至于被送到穆王府后,穆王今天因为他们出了个大丑,之后会怎么对待他们,谁也不得而知,但无论怎样,总比现在立刻就死的好。

“行了,回房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苏含笑挥了挥手。

“谢殿下恩典。”两人赶紧跪下磕头,退了出去。

望着无人的屋子,苏含笑忽然笑了笑。她也没想到半开玩笑之下随意安排的计策真的能大大地算计了穆王一把——虽然其中也有一半是穆王自作孽。

她吩咐人准备的食物当然没有放进任何不该有的东西,但是……枸杞红枣糕、樱挑肉桂糖、还有橘子、蜜柑、凤梨、木瓜,无一不是大热属性的东西,再加上一壶参茶,不浑身燥热上火才叫奇怪,尤其屋子里还故意多用火盆升高了温度。那两个少年也是按照穆王的喜欢选的,温柔可人,偏又性子懦弱,不会反抗。当然,这些外部条件都只是个引子,用在宁王那样的人身上定然毫无作用,不过穆王么……原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虽是算计,但终究……事情是她自己的意志做下的,也不能算完会冤枉了她。

心不正,经不起一点催化和诱惑,如之奈何?

色字头上一把刀……

苏含笑一挥衣袖,转身去找百里青。

既然女皇马上就会知道,这事就不能再当做随便出出气就算的了,一应后续反应,都要早做准备。还是梅若水说得对,这个新年,很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