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战时,城门关的比平时早,可谓是千钧一发--苏含笑可没兴趣带着一人一马去翻宁州的城墙,宁燕君治下的州郡,就算主力不在,也不是那么好住漏洞的.

随意找了家客栈,她立刻吩咐准备热水沐浴,又叫了个小二姐去买了两身成衣,最后请了个大夫回来.

尽管百里青一副沉睡的模样,但一天一夜,这般折腾还不醒的,说他在睡觉也未免太离谱了!

银子砸下去,底下人办事速度自然快,不一会儿,宽敞的木桶里就注满了热水,衣服也买回来了,按她的要求,藏蓝色的女装,纯白的男装,看上去很简单素净,但用的料子却是最好最舒适的.

关好门,苏含笑转回床边,望着床上的睡美人叹了口气,轻轻捏了他的鼻子,随即动手褪下了他的衣衫--果然,脱人衣服也是个熟练活!

抱起百里青赤裸的身子,小心地放入热水中,无奈木桶太高,百里青没有意识,若是她松手,就会滑进水中,直没过顶,于是她只好自己也脱了衣服,一起坐了进去,小心翼翼将人搂在胸口.

木桶很宽大,但这般挤进两个成年人就显得拥挤了,溢出的热水撒了一地,也没人在意.

苏含笑低头亲了亲美人的额头,然后是挺直的鼻梁,粉嫩的脸颊,水色的薄唇,最后是白玉似的耳垂上一咬.

百里青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但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把自己更往她怀里蹭了蹭.

苏含笑全身僵了僵,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不已.

好吧,确实是她先调戏他的,可是……这该死的家伙这般撩拨下去,她苏含笑从来都不是君子!

"含笑……"淡色的唇中微微吐出两个字.

"醒了?"苏含笑怔了怔,然后涌起一股压倒他的冲动,这人……刚才莫不是故意的呀!

然而,许久,怀里的人却再没了声息.

"百里?"苏含笑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推了一推.

"唔……"百里青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苏含笑只觉得一头黑线,竟然是……梦话!

不过,是不是应该荣幸,百里青即使是做梦都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苏含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案子自嘲自己的无可救药,拿起一边的皂角和布巾,细细的为他清洗身体.

她可不敢继续撩拨下去了,否则真会擦枪走火的.虽然说,她并不是不愿意,相信百里青也不会不答应,只是……舍不得.作为秋学士的义子,百里青的名字又上了秋家的族谱,这样的出身,等她大婚过后再迎娶他时,足够让他做她的侧君,可若是现在要了他,没了守宫砂的男子是不能再风风光光的迎娶的,哪怕现在泰月有身孕了,这辈子她终究会欠他一个完美的婚礼 ,即便是泰月根本就不稀罕.

好不容易洗完澡,换上干净的里衣,将人塞进暖暖的被窝,苏含笑才松了口气,迅速就这还有余温的热水洗了洗,披衣而起,开门吩咐店小二收拾一地的狼藉.

等到房间回复整洁,大夫也来了.

苏含笑可是砸了银票下去的,所以小二姐直接请来了宁州最有名的大夫,姓赵,听说告老还乡之前还是宫里的太医.

"病人呢?"年近古稀的老妇板着脸,完全不给面子.

"这边请."苏含笑也不在意,有本事的人难免傲气,尤其是这人还是前太医,宫里出来的人,而自己现在又没顶着太女的头衔,自然没有理由要求人家对自己恭恭敬敬.

赵达夫也不客气,一屁股在床沿坐下,拉起百里青的手腕切脉,随即就皱起了眉.

"大夫,我家夫君怎么了?"苏含笑看着她的表情,不禁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真的很严重?

"夫君?"赵大夫"哼"了一声道,"他明明还是处子之身,如何是你的夫君了?"

苏含笑愣了愣,想不到这大夫是把自己当成采花贼了,只能苦笑道:"我们订了婚的,尚未成婚,因为一路同行,称作夫妻方便些."

赵大夫又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明显是看她不像好人的样子.

苏含笑摸摸鼻子,无奈道:"大夫,他到底怎么样?"

"中毒、受寒、精神紧张、惊讶过度,你说呢?"赵大夫怒道.

"这么严重?"苏含笑也吓了一跳.

"说严重到也不严重."赵大夫看她紧张担心的样子,总算满意了些,继续道"他中的毒,本来对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算不管,过几天也会自然排出的,但他偏偏又受风寒,才导致毒素淤积体内的.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又失于调理,思虑过重,不过这样睡着倒不是坏事."

"那么,他几时能醒?"苏含笑赶紧问道.

"我给他扎上几针,很快就醒."赵大夫沉吟了一下,从怀里取出布包摊开,露出几十只长短粗细各不同的银针来.

苏含笑紧张地看着她的手法,不过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百里青脸上的神色似乎慢慢安宁起来,她暗自松了口气.

等几十根银针重新收回,赵大夫也脸色苍白,出了一身汗.

苏含笑赶紧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人老了,不中用了."赵大夫接过茶喝了几口,叹着气,收拾了针包来到桌前,摊开笔墨,又道"我开了个方子,你抓来让他吃上两三天就没事了,但日后不能疏忽了调理."

"多谢大夫,我记下了."苏含笑道.

让小二姐跟着去抓药煎药,她又来到床前,握住了百里青的手.

"含笑?"睡美人眨了眨眼,慢慢地睁开眼睛.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苏含笑松了口气,也感叹自己好运.宁州城里竟然还有这么高明的大夫在.

"我怎么了?"百里青茫然地道,"好像……我睡着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都叫不醒!"苏含笑咬牙切齿,但看着他无辜的表情,想敲他脑袋的手有身不得落下去.

"这么久了?"百里青脸上闪过一丝讶色.

"喝点水."苏含笑转身断了热茶过来,扶起他,将杯子凑到他唇边.慢慢地喂下去.

润了润嗓子,百里青也觉得舒服了很多,干脆靠在她身上.

"精神好点了?"苏含笑问道.

"恩."百里青点了点头.

白玉也从口袋里钻出来,爬上了被子,讨好的叫着.

"让你担心了."百里青淡淡一笑,用手指够了够它的下巴安抚.

"你就知道她会担心?"苏含笑怒道.

"我……抱歉,让你担心了."百里青转过头,柔柔地道.

"算了算了,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苏含笑叹了口气,随即脸色一正,"究竟怎么回事?那些人真的都是你杀的?"

百里青闻言,浑身一震,许久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含笑好奇道.

"我下了毒,封住了她们的内力,让她们手足无力,然后用碧空剑杀的."百里青道.

"这我知道……"苏含笑只觉得头上挂下一排的黑线.

"真要说起来,也就那么简单."百里青往她怀里蹭了蹭,继续道,"只不过,我等了三天才找到这个时机而已.那毒药没有这么厉害,不至于让人瞬间无法动弹,我不会武功,哪怕她们有一个能稍稍忍忍一会儿,我就会死.所以我选了她们在那个洞穴里过夜的时候动手.等毒药发作时一下子打翻锅子,浇灭火堆,我知道你有黑暗中视物的本领,但瞬间从光明到黑暗,就算你也需要几秒钟的适应时间,更何况是中毒的她们.

"可是,毒是怎么下的,你为什么没有影响?"苏含笑想了想,问出她最疑惑的问题.

"我在宝库中杀死了那人之后就怀疑还有同党,为了以防外一那时就将毒药涂在碧空剑上,等时机合适,我将碧空剑靠近火堆,毒药遇热蒸发,山洞又是很封闭的地方,足以毒倒那些人."百里青说道,够了勾唇角,却不像是笑的样子,隔了一会,又有些苦涩地说"至于我,那毒药本来就是针对内家高手的,内力越强,发作越快,我的天地通明心法与普通内功不同,毒药对我的作用不大.只不过你进洞的那时候,我哪点内功已经散尽了,无法判断来的身份."

"难为你了."苏含笑手上用力,将他抱得更紧些.

"我没事,真的没事."百里青闭上眼,喃喃自语道.

苏含笑苦笑,怎么会没事?她能想象,这男子不会武功,双目失明,几乎没有自保能力,可是偏偏就是他,放到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还将她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杀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百里青忽然道.

苏含笑愣了愣,又沉默了.

第一次杀人后是什么滋味,因太过久远,她就早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只是脑海中依然存残存着恶心的感觉.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从前,她的世界里黑白太分明,根本不需要烦恼什么.

然而,她也明白,百里青不是弱者,不需要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摔碎了.

百里青需要的只是她的怀抱,她的体温,剩下的,他自己就会调整好.

"我好多了."百里青低声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抱着你."苏含笑送了耸肩,反正不是她吃亏嘛.

"无赖."百里青一声轻笑.

"好吧,说点不无赖的."苏含笑经咳了两声,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那些人的来历,你弄清了么?"

第六章 真相初露端倪

昏暗的天色,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随即,角落里走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若水,带我去真的没问题么?"韩书墨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斗篷的帽子.

"既然担心,那里语气里的兴奋是怎么回事?"梅若水哑然道.

"人家第一次干这种事,胆小!"韩书墨理直气壮道.

"你还胆小?我怎么听说你用砚台把太女殿下砸出去."梅若水道.

"那、那是……"韩书墨顿时脸上通红,反驳不能.

"好了,走吧,只要不被抓到就没事."梅若水不等他想好了怎么反驳,牵了他的手,继续躲过一队侍卫,绕出御花园.

虽然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遍,可是今晚他带着一个不会武功、完全没有夜行经验的韩书墨,就不得小心从事了.这万一阴沟里翻船,即使不会怎样,但若等到女皇给他解围,玄冥宫的脸就丢尽了!

而一边的韩书墨可没他的担心,在他心里,梅若水很强,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不就是出宫么,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倒是完全沉浸在了夜游的兴奋和新奇感中了.

"我们要去哪里啊?"韩书墨好奇问道.

梅若水只对他说今晚带他出去,却也没有说要做什么,让他一整天都心痒痒的.

"带你去认几个人."梅若水淡然道,"就看你的记忆力是不是真的那么好使了."

"只要我见过,肯定能认得!"碰到自己最得意的地方,韩小猫顿时毛都竖起来.

"知道了,安静一点,别把人招惹来了."梅若水打断道.

"哦."韩书墨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警惕地左右看看.

梅若水看着暗自好笑,若是等他发现有人过来,估计侍卫都走到他面前了!当然,他也没有提醒的意思.

沿途并没有什么意外,除了韩书墨不小心将一块石子踢到荷花池里,惊动了一名路过的侍卫,虚惊一场外,梅若水是带着人轻轻松松翻过宫墙.

"出来了!"韩书墨一声兴奋地低呼.

"谁在那里?"或许是夜里足够安静,即使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宫门的守卫还有所察觉.

梅若水皱了皱眉,一把抱住手足无措的韩书墨,几个起落,远离了皇宫,当侍卫将信将疑地过来检查时,早就见不人了.

"对不起."一落地,韩书墨也知道自己差点惹祸,赶紧道歉.

"这次算了,以后要记得,你可得意忘形,以免乐极生悲."梅若水道.

"知道啦."韩书墨吐了吐舌头,也明白自己有错在先,不敢反驳他的话.

"走吧."梅若水松开他的手,在前带路.

"要去哪里认人啊?"反正距离皇宫已经足够远,韩书墨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追问道.

"御林军."梅若水说着,用黑巾蒙上脸,顺便也塞给他一块.

"真像是蒙面大盗啊."韩书墨拎着丝巾感慨道.

"一会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要开口."梅若水叮嘱道.

"为什么?"韩书墨道.

"糖糖太女侧君,深夜出现在御林军,传扬出去很好听?"梅若水回头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第七章 甜蜜的折磨

"南楚?"苏含笑一挑眉,提高了声音.

"恩."百里青点了点头,沉声道,"她们的武功并不是大雍的路数,出自南楚是很明确的事."

"南楚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还知道宝库的秘密?"苏含笑疑惑道.

"南楚的建国女皇,曾经是与大雍圣皇齐名的的另一只反泰义军的领袖.因为不愿归降大雍,率军南渡建立南楚."百里青淡然道,"若说南楚皇室代代相传这大秦宝藏的秘密,甚至于有另一张藏宝图,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用来开门的大秦血脉呢?"苏含笑道.

"她们带我走出宝库的是另一条路,沿途布满了折断的箭支、尸体和白骨,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显然她们是凭蛮力进入的

.百里青苦笑一声,又道,"不过现在宝库已经炸毁了吧,里面就还有多少秘密也为从得知了."

"我要的只是里面的财宝,至于其他的,与我何干?"苏含笑撇了撇嘴道,"大秦留下的,估计是什么让其后代子孙凭借宝库招兵买马图谋复国之类的遗训……我看月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说的也是."百里轻微叹一口气,又沉默不语.

"说起来,你留言让我们向南追,究竟是怎么忽悠她们的?"苏含笑忽然笑了起来.

"很简单."百里青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告诉她们,宝库里的财宝已经被我们事先运走,然后里面的炸药已经引燃,最多一炷香时间就会爆炸,本来我是留下来点燃炸药的,能拖那么多人陪我一起死也是意外之喜."

"她们……信了?"苏含笑怔了怔.

"总是宁可信其有的."百里青嘲讽地一笑,"我不会武功,逃不出宝库,但她们的速度勉强一下是来得及的.当然,想要去检查一下宝藏是否还在是不可能的,而爆炸逃脱的范围,一直向南是最安全的方向.而我,既然宝藏都已经被运走了,而直到其下落的我,她们绝不敢让我死在爆炸里.等下了山,宝库果然爆炸,一切回头检查的路都断了,也只能信我所说.于是我用宝藏的下落骗她们一路笔直南下."

苏含笑抱着他,一手抚摸着他的青丝,无语.

虽然他说起来语气平平淡淡,仿佛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但是这三天来的斗智斗勇,惊心动魄,尤其是这几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含笑,南楚来者不善."百里青道.

"我知道."苏含笑皱着眉,忽然又想起了京城.

那一日她亲眼看见宁王府中人去买堕胎药,还有宁无非的怀孕,南楚的和亲,究竟是苏含幽的算计,还是南楚女王的将计就计?看来,如今的京城才是一滩真正的浑水,不好应付呢.

"担心若水?"百里青道.

"有一点."苏含笑坦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笑道,"也不够就是有一点罢了,我相信若水,他一定能够处理好,等我回去的."

"的确,现在要担心的,是我们."百里青道.

"剑阁的根基被毁,但上面的人,像是慕容流风那等高手,也不一定就会死在这场天灾里,再加上散在各地的剑阁弟子,剑阁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视."苏含笑想了想道,"如今,先要防止剑阁借着灾难煽动民众--不能不防,这个'神仙'在天山附近的愚民们心里的地位可不低呢."

"若是北方也乱了起来,加上西泰,就首尾难顾了."百里青道,"恐怕南楚会坐收渔人之利."

"我让月去了代郡,先一步将剑阁遭到天谴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然后配合官府救灾,百姓先入为主,剑阁在想煽动他们暴动就不容易了."

"的确呢."百里青轻轻一笑,"我们是有心算无心,等剑阁从这场灾难里缓过神来在思考对策,最后召集弟子之实行,我们已经领先了不止一步两步.若无意外,北方的形势应该在掌握之中."

"等代郡那里处理好,我们就回去."苏含笑道,"算算时间,太女在白云观祈福的日子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回京了."

百里青垂下了眼帘,默默将头埋进她怀里.

这次回京,面临的就是最后一站吧!那之后,胜者成王败者成寇,一切尘埃落定.不……不会有失败的,绝对不会!

苏含笑没有看到他无神的双目中一瞬间流露出的坚定,只道:"累了么?"

"不累."百里青摇头道,"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倒精神."

苏含笑心中微微一沉,纵酒还是没有把赵大夫的诊断结果告诉他.

罢了,反正说了也没用,这人虽然看上去柔弱如水,但骨子里比谁都刚烈,不愧是泰月能相交二十年的故交,怎么能不染上他的习性呢,所以,他还是自己想办法让他调理身体吧.

"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小姐,药煎好了."

"拿进来吧."苏含笑提高了声音.

门一开,小二姐端个托盘进来,不但有一盘煎的黑漆漆的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汁,竟然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一锅熬得稀烂的白粥,以及两副餐具!

"小姐这是赵大夫吩咐了的,公子醒后不宜吃油腻的东西,让我们先熬些粥垫垫胃,然后在喝药."小二姐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赶紧解释道.

"有劳了,放着就好."苏含笑不禁感叹,不愧是前太医啊.

小二姐放下东西,又得了赏钱,笑眯眯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先吃点东西吧."苏含笑拿起一个枕头垫在百里青身后,又给他披上外衣,让他靠着枕头做好,随即起身盛了一碗粥,夹了些小菜在碗里,回到床前.

"让我自己来."百里青伸手.

"自己来?"苏含笑一挑眉,似笑非笑,"你知道玩在那里么?"

百里青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上却红了起来.

苏含笑见状,得意的勾起了唇角.果然他的功力还没恢复,天地通明心法还用不出来,尽管这次他尽量不做什么动作,把所有事交给她,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人,一举一动终究是有区别的.

"乖乖地张嘴!"她舀了一勺粥,配上爽口的脆瓜,送达他唇边.

百里青犹豫了一下,好一会才张开嘴,让她喂粥.

"又不是第一次喂你,别一副好像我欺负你的样子."苏含笑叹了口气.又笑道,"别说从前了,就昨天,你睡得跟头小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我可是用嘴喂你饭的."

"你……"百里青差点没被粥呛着气管.

"好了好了,不逗你."苏含笑慌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