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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们难道也是为了那样东西?他们是如何得知的风声?”李筝旁边的丫头巧儿与她悄悄地窃窃私语起来。

“哎,密宗四门内魔门本就是最大的门派,虽然绝迹江湖多年,影响力却远在其他三门之上,如今他们既然现世,比我们更早得到消息也是应当的。”李筝目力紧紧锁在远处二人身上,轻叹道:“好强的男人,那魔门天尊看起来只是个年轻男子,武功却远在我之上,仅差雷破海一线,我凌霄宫里唯有三师兄可以勉强与之一比,魔门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白衣男子身形飞退,雷破海一愣回神,正待继续追捕,却听见下面突然一声清脆惊奇地大叫:“哇!那是什么?好大一只马蜂!飞得真高!”

雷破海听得全身一抖,差点从空中跌下去!

所有武林同道们惧是挥汗如雨,心惊肉跳,胆敢将雷门副宗主比成一只马蜂,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也是前无古人了!这柳小王爷的彪悍果然不仅仅于文采啊!

趁着雷破海闪神的档儿,白衣男子人如闪电,“噗通!”一声窜入了千秋湖中,湖面白色水花四溅,波纹一圈圈荡开去,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再也瞧不见任何人影,只要白衣男子收敛气息,偌大千秋湖一直通往千平江,雷破海也无法再找到他。

雷破海几乎气歪了鼻子,大好的机会可以让本家的仇敌付出代价却偏偏被人搅了局,这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一脸气势汹汹窜了回来,面色铁青地对看着云狂,还没说话,云狂又“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老伯不是马蜂啊,失敬失敬,我就说马蜂怎么会去追一头大白鹅呢,还把那头大白鹅追得逃到了水里,您老功力实在非同一般!真是那个啥…唔…绝世高手!小王佩服佩服!”

云狂满脸的崇敬尊重,一副仰慕到极点的模样,雷破海暗中气破了肚子,却又不好发作,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是个小辈,自己总不能落个以大欺小之名吧?

刚刚想到这里,只见云狂遂又满脸愁容,摇头大叹:“哎,可惜了那只大白鹅,能够长得那么肥硕,实在不易,小王本想将他抓来清蒸水煮拆吃入腹,但没想到他动作居然那么灵敏,竟让他在老伯眼皮子底下逃跑了,遗憾啊遗憾!”

她神情动作惟妙惟肖,语气逼真,仿佛真的为了一顿到口大餐不翼而飞而苦恼,众武道中人不禁又被雷翻了一片,两个当世绝顶高手在她口里却成了马蜂,大白鹅?不知道那个白衣男子听到了,会不会气得从水里冒出来找她拼命。

花梦影,雷箫,北辰彦,李筝等多少知道云狂底细的人,纷纷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哭笑不得。脸不红心不跳眼不眨便扯出这等胡话来,他们终于知道她这八年是如何“声名远播”的了。

雷破海当下一挥衣袖,转身而去,心里暗骂,这小子果然和情报上一样,分毫不懂武功,是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奶娃娃,枉费我诸多担心小心谨慎,真不知道我那两个侄儿看上了你哪一点!

一场哄闹过去,此时已经无人再理会那个“楚京第一公子”司徒博雅,这场比试孰胜孰负一目了然,许多文人志士才子佳人纷纷聚到云狂所书的那张白绸之前,赏文看字,赞叹不绝,更有诸多女子对云狂媚眼乱飞,大叹以前错过了此等才华横溢的绝世公子,追悔莫及。

“铛!”锣鼓一敲,一个红衫女子趁着船只从烟雨楼后林里转出来,惹起众人注意,只听她扬声笑道:“各位客人,上船吧,云姬姑娘一会儿便到了。”

众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白绸上移开,先先后后上了花船,只觉得今日不虚此行,先亲眼瞧见了这等流传千古的名句诞生,又能听到绝世名姬的琴曲,当下纷纷对那位未露面的云姬姑娘愈发期待起来。

“云狂哥哥,我们乘一条船吧?刚刚你说的…”北辰彦红着脸走到云狂身旁,心里想着那个赌约,脸色越发红得像是要滴血。

“小彦乖,云狂哥哥有点事儿,回头一定补偿你。”云狂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花梦影雷箫等人,眸中漾着略带深意的光泽,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几个小婢将帘子一放,便只能瞧见一个淡淡的人影。

为防雷破海察觉,云狂露面此番所带的人均是不懂武功的手下,琴棋书画柳风柳翔,一个也未露面。

北辰彦有点小失望,边上花梦影却一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指地笑道:“小彦和我们一起吧,放心,你一会儿就会见到她了。”

“一会儿?”北辰彦点点头,心里却很疑惑。

众人正要上船,烟雨楼内又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澹台青青和澹台沁,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花梦影眼尖的瞧见澹台青青明显有哭过的痕迹,脸上还有个五指掌印,不觉皱起了眉头。

雷箫笑道:“老三,你来迟了,方才一场好戏没有瞧见。”

澹台沁面色阴沉,叹了口气走到二人身侧,连日来重重的烦心事物让他几乎连看美人都提不起兴趣了,澹台青青见到花梦影,眼睛一亮跑上去缠住哭道:“影哥哥,沁哥哥打我!他打我!”

“打你?我甚至想杀了你!阿刃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竟然…”澹台沁青着俊脸一声怒吼,引来四方注意,这才一挥蓝色长衫,率先上花船去了。

花梦影嫌恶地一甩袖子,任她跌坐在地上,淡淡道:“别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日澹台刃出现以后我便倾力彻查过了,也只有老三被你蒙在鼓里,那种事情,真亏你做得出来!以后少来碰我,你让我恶心!”

花梦影,雷箫,北辰彦等人纷纷上船,澹台青青苍白着脸,愤恨跺脚,上了雷破海那方的一条船。

李筝掀开帘子,远远望着云狂特性独立的船只,心道,等大会结束,我一定会去找你。

欧阳明一进自己的船舱,却瞧见舱内一个背对着他的白衣人,惊喜悄声道:“天尊,你没走…”

白衣人身上纤尘不染,全无水渍,回眸一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传音笑道:“本座在你这儿借座一会儿,不介意吧?”

欧阳明摇头喜笑:“怎么会,不过小王爷已经入舱了。”

“你一会儿就懂了。”白衣男子招呼欧阳明一并坐下,清眸远望,暗自轻笑,混蛋丫头,敢把我说成一只大白鹅,还想把我拆吃入腹呢?既然如此,我舍得走么?

远方一阵缥缈清音犹如甘泉铺洒大地,众人神色一肃,齐齐向那大片竹林的尽头看去。

第061章 云姬是你

两岸青柳翠竹轻轻摇曳,清冽如水的琴声沁人心脾,更甚夏日的绿荫,李筝与花梦影在各自舱中,刚刚坐下,此时却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引得足下船体都是一阵摇晃。

李筝是为了这琴音的心境震撼惊喜觅得知己,而花梦影则是震撼这八年来她的进境,她的琴曲比起八年之前更为缥缈动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领域里,自己苦练八年之久以为终于可以赶上少许,可如今却只能苦笑摇头,仍不及她的神韵。

喝彩之声方一响起,却听那轻柔婉约的曼妙之音好似呢喃般缓缓唱来:(一定要听哦,童丽《伶人歌》)

“芳雪落天际,伶人歌楚凄,自古红颜多苦凄,泪落洗菩提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我歌声与君兮,何日再重提

君不闻曲相寄,天下皆足矣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夜又相离,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笑谈千年传奇…”

琴弦妙语下,李筝眸中隐隐有盈盈泪光浮现,好柔的声音,好美的歌,在场的每一个女子几乎听得眼中朦胧一片,望着硕大的千秋湖面,仿佛想到了昔日昔事,神情先是激动,再是迷蒙,而后则是一声喟然长叹。

一叶扁舟,简单干净,毫无装饰之物,身着白纱的蒙面少女身边站了四个美丽女子,正是梅兰竹菊,船头船尾则立着四个俊秀少年,分别是无涯,无月,无笙,无为。

锦绣玲珑各自持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船的最前端撑船,小舟很快便来到了众人两排浩大的船只队伍之间,停在正中,整个一叶小舟上几乎都是年轻貌美的少男少女,委实刺激人眼球。然而,中间那名抚琴歌唱不知容貌的少女,却偏偏是最抢眼,最吸引人视线的一个。

素雅白衣纤尘不染,云鬓轻挽,只插了一支翠竹簪,找不到任何珠光宝气的雍容,但就是那样清雅脱俗不似凡人。

澹台沁听到这空灵歌声,整个人霎时就激动了起来,一蹦而起,脱口惊呼:“是他!绝对是他!梦影,是我竹林里遇到的…”

“我们知道了!”花梦影抿唇苦笑着打断了他。

一瞬间,所有的疑问全都解开了,那么多的联系交集在一起,花梦影并非愚蠢之辈,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们猜测得果然没有错!

狂弟,真的是你!云姬竟然真的是你!你竟然是…是…狂妹…

北辰彦拼命擦着眼睛,雷箫瞪着双瞳,花梦影痴痴凝望,欧阳明扇子掉地,白衣男子眼露惊艳之色,心中惧是不敢相信。上一刻的她是个英气逼人潇洒狂妄的绝世公子,这一刻的她却是个温柔如水婉约清丽的绝色红颜,如果不是已然知晓她的身份,谁又能想象,这样两个给人的感觉极端相反的人,却偏偏是同一个?

豪放雄浑,温柔婉约,狂肆英俊,灵秀美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不,哪一点都不是真正的她!

唯有将这些特点巧妙融合,将这些看似矛盾的不可能的每一条都集中起来,才是真正的柳云狂!一个足以纵横世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惊天之人!

一时间,众人为了不同的缘由张口结舌,空旷天地之间再无任何吵杂之声,唯余云姬曼妙动人的抚琴身影和那一首感人动人的伶人之曲。

“…英雄划剑依,歌去人影稀,谁知明日是分离,台上望珍惜唱一曲别离,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今夜又相离,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笑叹千年悲戚。”

英雄美人的故事,在云姬的挥洒下徐徐展开,时而情意绵绵,时而凄婉哀怨,催人泪下,令人沉醉,最终化为一声清幽长叹,余音袅袅,洞悉世情,仿佛那声长叹,也成了歌曲的一部分。

欧阳明转眼一望清眸氤氲的白衣男子,心中暗叹,原来如此,怪不得天尊这般护着柳小王爷,原来她竟然是女子,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令人好生惊讶!也只有这等女子,才会令天尊这般惊才艳艳的人物牵肠挂肚吧?

白衣男子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双手再度紧握,闭目无语。

“谁知明日是分离…一出悲戏,终离…”狂儿,你这歌可是为我而唱?你在怪我么?八年以前的我,又何曾想到今日的局面?我真的不想瞒你,不想骗你,但以你的性子,我若告诉了你,必定会又一次将你扯入危险之中,甚至性命堪忧。我只想守着你护着你,只要还有一天便暗暗陪在你身边,一如从前,可为什么上天给我再见你的时间,这么短,这么短…

一曲终了,从周围船只到岸上竟然毫无声响,良久,漫天掌声轰鸣而来,几乎震破了人的鼓膜,却是没有一人再大声喧哗喝彩,唯恐将这女子创造的优美意境打破。

一些雅士小声讨论着,惊叹不绝。

“名不虚传!见面更胜闻名!”

“天呀,若是能得此等女子为妻,夫复何求。”

“如此奇女子,世间罕见!”李筝赞叹道,心里却总有个地方觉得不太对劲,好像这个云姬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可是却偏偏似又完全没有见过,这真是奇了怪了。

净儿,缘儿公主,澹台青青等意欲与之争锋的女子,则是满身虚脱,劲力全无,又一次被狠狠打击了…

湖中小舟一荡,锦绣玲珑撑着船只遥遥上得烟雨楼岛,许多人已经忍不住从船中跑了出来,回到岸上近距离一睹美人风采,雷破海一马当先身形飞快一闪,在岸上正面迎上了她,遭来众人一致鄙视唾弃:老家伙,你都多大年龄了还要看美人,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最好哪一天精尽人亡!

雷破海紧盯云狂,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云姬是你?”

“不错,我就是云姬。”云狂淡淡一笑,也回复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很好很好!”雷破海眉头舒展,欣慰一笑。

“的确很好!”云狂也甚是愉快,满脸和睦友谊,一老一少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同时露出了各自领悟的笑容,众人看来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诡异得要命。

“云姬姑娘,这边有请!”一众雅士纷纷投来尊敬目光,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前方正是那硕大广场,此时已有数十人围作一团开始赏文论诗,便是那传说中的文采大会了。

云狂轻轻一拂素雅衣袖,众星捧月地由身旁四男四女护着走了过去,心中却是暗笑,雷破海,你已经上当了!你就在那自以为是去吧!

雷破海在云姬一到之前便感觉到了远方一股浑厚气息,惊觉那是一名紫竹高手,随后云姬随波而来,身侧众多高手相护,四男四女竟是四个青竹高手,四个绿竹巅峰,连两个撑船的烟雨楼中人也是绿竹之境的高手!这么一看之下,顿时记起了三日之前的那名女子,暗夜星辰!

暗夜七星现身此地的目的使得雷破海头疼不安,白家的人马被大批屠杀总会让人产生一些怀疑,雷破海甚至怀疑是柳家请动暗夜七星前来助阵,但是此时“云姬”的登台,便消去了他心头的疑惑。

哦,原来她是为了此处的表演而来呢!原来这烟雨楼是停云阁的产业,怪不得白家倒霉了,撞到人家老窝里来了啊!他就说嘛,停云阁行事诡异,柳家何德何能可以与之扯上关系?故此他才笑曰:“很好很好。”

如此一想,雷破海便觉得已是万无一失,打定了主意,决定不再拖下去,免得夜长梦多。当下人影一闪,离开了烟雨楼,直奔司徒世家,此时,司徒世家应当正在和秦家谈判条件。

至于云狂,完全是给雷破海下了个套儿,眼见将之套住了,当然也会很是愉快,故而也欣喜潇洒地笑:“的确很好。”

可怜的雷破海,被公子坑了还在为公子数钱!柳无涯等人忍住笑,各个幸灾乐祸。

“云姬姑娘,可要到我等花船上一叙?我们可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秦寿和司徒建仁两个家伙也颇好美色,但见云姬一双妙目一直盯着两人,不禁飘飘欲仙,自我感觉相当的良好,飞快奔上前来,涎着脸装出英俊公子的模样问道。

云狂目露思索之色,突见一个俏丽小婢跑上前来,笑说:“云姬姑娘,我家小王爷有请!”

云狂黑色美目带着遗憾的笑意瞥过两个司徒公子,毫不犹豫地一转身,飘然而去,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踏入柳小王爷的花船帐帘,两个小婢把船一撑,便远远向着烟雨楼后方划去。

众座不禁纷纷感叹,才子佳人方是绝配,好个柳小王爷啊,今日一发神威,夺得天下第一公子之名,竟然连云姬姑娘也被他迷住了,唉,看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

一时间,男人羡慕柳小王爷,女人羡慕云姬,众座皆是羡慕不已…

司徒秦寿和司徒建仁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被人甩在了一边,而且还是被人横刀夺爱,顿时大感没有面子,纷纷认为是那柳云狂是故意的,否则云姬姑娘一定是看上他们的!

两人暴跳如雷,也不顾盯着诗文的司徒博雅,偷偷开了一艘小船,乘风破浪追击过去,心里寻思,反正柳家都快要倒台了,还怕你做什么?我们兄弟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花梦影眼尖地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暗叹,疾拍雷箫:“我们也去司徒家族吧,要出大事儿了!”

第062章 名扬天下(一)

司徒秦寿和司徒建仁两个人撑着小船一路追来,却一直看不见云狂的船只,不由得暗自奇怪,不知不觉便转入了烟雨楼后方的茂密芦苇丛里,再也听不见前方的吵杂人声,二人搜寻了一阵,依然是一无所获,不禁双双骂了一句晦气,垂头丧气地转身要往回划。

一转头,司徒建仁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前方正是云狂那艘小舟,稳稳挡在二人的归路上,大片的芦苇丛里,这艘船只异样的显眼,两个公子哥儿却完全没有察觉其中的诡异,纷纷叫嚣起来。

“柳云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抢我们兄弟的女人?”

“乖乖把云姬姑娘交出来,爷爷我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知道当缩头乌龟了?”

“你就是当了乌龟,我们兄弟也要掰开你的乌龟壳子!”

二人骂骂咧咧,只觉得多年来司徒家所有的憋气全都出尽,相当爽快,正得意间,却突然觉得船下一阵涌动,水流骤起成柱状,“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猝防不及就被推上了天。

整个船只翻转,四处又无借力之物,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寿虽有些武功却远不达借物漂浮的地步,尖叫呼喊中“噗通”一声落入水里,拼命拽住旁边的芦苇杆子不让自己沉下去,二人惊骇地对视一眼,只听得一个清脆缥缈的冷冷笑声。

“两位司徒公子,你们找我?”

两个面带讥讽笑容的小婢将花船帐帘一挑,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寿不由得双双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船内,瞳孔里充满了疑惑惊惶和不解。

清亮的男声,正是柳云狂在说话,然而他们却没有瞧见那个印象中嚣张跋扈锦衣玉带的小王爷…

花船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男女亲热,而是只有一个非常单一的身影,“云姬”姑娘单手慵懒地撑着脑袋,一双黝黑的眸子全是戏谑,像是一只看着垂死挣扎的老鼠的猫,手中的银扇不住摇摆,那邪魅风流的模样将司徒建仁和司徒秦寿吓得眼眶凸出,这个造型再熟悉不过了,这是…

“你,你…你到底谁!”司徒建仁回望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烟,顿时脑中轰然一响,觉出几分不妙。

“我是谁,你们难道还不清楚么?”云狂瞥了二人一眼,悠然慢慢地走到船舱外面,随手将面纱一摘,露出清丽的绝色容颜,对着二人盈盈一笑,宛如春花盛开。

“二位公子,方才你们还请我去船上一叙,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真令人伤心啊,要罚,要罚,唔,怎么罚呢…”来去在船头缓缓踱了几步,云狂苦恼地皱着眉,似在沉思,扇子抵着下巴,摇头晃脑,好不潇洒。

司徒家的两人却是吓得面色惨白,一颗苦胆几乎被生生骇破!

两人好歹也是世家子孙,懂得一些武功,怎么会不明白方才将他们连人带船送入空中的力道有多么强劲?柳云狂周围除了两个小婢并无旁人,不管是哪一个,那个人都绝对是绝顶高手,一瞬间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这个柳云狂竟然是一直在韬光养晦!

那么,他们司徒家最近所为算什么?二人略一思索,当下欲哭无泪,骇然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完全进入了人家的圈套之中!

“柳小王爷,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回去告诉爷爷,让他们再也不与柳家为敌了,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司徒秦寿哭丧着脸,连连告饶,突见云狂一抬头,对着他们阳光灿烂地一笑,不禁毛骨悚然,全身寒毛倒竖起来,惊恐道:“你…你想做什么?”

感觉告诉他,这柳云狂恐怕没想到什么好事。

果然,云狂阴测测地哼了一声,从旁边的小婢手上接过一根长长撑船竹竿,利如刀锋的犀利目光扫过二人,连废话也不想多说一句,只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

“就罚你们被撞死好了!”

手中竹竿倏地往下一荡,船体蓦地破开一条银色水线,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司徒秦寿和司徒建仁只来得及对着那越发接近的船只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就听见“砰!”“砰!”两声闷响,鲜红的血液在湖面上荡开少许,一连串的气泡落了下去,很快,湖面上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艘小船的船底有一层百炼精钢,防止漏水,下有机关可以直接下水,之前,她便是凭着这道机关方才骗过了雷破海耳目,远遁湖后,改装云姬,让雷破海做梦也想不到,柳云狂和云姬会是一个人。

“你们当年敢伤害我的少秋哥哥,敢对我的亲人不利,如今,不叫你司徒家族断子绝孙,岂不便宜了你们?”一道狠绝的冷笑声在湖面上淡淡散开,湖中的二人却怕是连听也听不见了。

云狂抖了抖衣襟,不屑再看一眼,平静得仿佛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走回舱中,将一身轻纱换下,重新作了那身柳小王爷的打扮,待得良久,确定了那两人必定死透了,方才摸着下巴淡淡笑道:“恩,差不多了,该叫某人来收尸了。”

幽暗深邃的黑瞳里闪烁出几抹精芒,长杆一挑,两具已经被泡到浮肿的尸体落到了甲板上。

烟雨楼前的文采大会正进行得相当热切,一众才子佳人不少都相互倾慕,表明心意,许多少男少女谈笑风生,司徒博雅这个楚京第一公子却是遭人冷落,处处受人白眼,心情郁闷至极。

有了天下第一公子柳云狂,别人又如何再注意得到这个楚京第一公子?更何况他与柳云狂之间一场比试,全落下风,毫无反击之力,众人对他的印象自然是极差的,司徒博雅不禁又一次恨恨想着,不日定要将那柳云狂碎尸万段。

司徒博雅闲逛一圈,却突然发现不见了自己两个弟弟,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正当此时,千秋湖的另一面,一声凄惨至极的厉呼打破了热闹的场面,众人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向这那个方向看过去。

一艘颇为华丽的花船慢慢划过来,众人逐渐看清了一些景色,不禁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了山雨欲来前的狂风满楼。

船头的甲板上横放着两个浑身湿透脑后头上带血,已然被泡得看不出面目的尸体,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船舱里面,一袭白色锦衣全身湿哒哒的柳云狂不停踱步来去,焦急之色遍布俊脸,捶胸顿足,俯仰长叹。

司徒博雅只觉得头脑里轰然一响,头上青筋暴现,狰狞满眶,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忍不住就要冲了上去!

别人或许一时还看不出来,他却一眼便认出了那两个人的衣装打扮,分明是他的两个弟弟,司徒秦寿和司徒建仁,这两个小子虽然平日里极不听话,可却是他的亲弟弟!比起司徒白雷,他不知道多疼爱这两个弟弟,如今竟然…竟然…

“柳云狂!你干了什么!”司徒博雅焚天怒怨地瞪住云狂,疯狂大吼,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在她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云狂上得岸,扯住司徒博雅,满脸愧疚溢于言表好心好意地道:“司徒兄你别急,赶紧看看你的两位弟弟吧,他们方才为了云姬姑娘追赶小王太急切,被那湖中的一只大白鹅撞翻了船,小王的婢女撑船太急,一下子不小心撞了过去,他们俩便陷入了水里。小王急忙下水去捞,奈何千秋湖太大太深,小王来来回回数次才将他们俩救上来,发现两位公子已经奄奄一息。小王一气之下就将那女奴当场击毙扔进了湖里喂鱼,赶紧将两位公子送回岸上,还是快点抢救他们吧!”

她边说边急急呼唤几声:“周廷根!周兄!还不快过来救人!”

众人听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岸上已是惊骇一片,鸦雀无声,都被这个可怕的事实吓得不轻!周廷根听她呼喊,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急忙答应一声跑了过来,装模作样诊治一遍。

“已经死了…没救了…”周廷根吞了一口唾液,有几分怀疑地看着云款,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倒不是溺死的,被撞的地方伤口才叫严重,头骨全部碎裂,当场便应该死了!这绝对是内家高手操船所为,绝非一个小婢能够做到!

“什么?已经死了!”云狂惊呼尖叫着跳起来,愤愤然道:“该死的!早知道就不该便宜那个女奴,小王应该把她砍成一块一块才对!”

云狂悲戚转身,抹了一把眼泪,悲恸地道:“司徒兄,还请节哀顺变,给两位公子收尸吧。不想两位司徒公子命薄至此,小王实在是难辞其咎,不过小王已经为两位公子报仇雪恨,两位公子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含笑九泉了…”

“柳云狂!你住嘴!我两个弟弟绝不会这样白死的,你才应该回去等着给你们一家人收尸吧!”司徒博雅险些被她给硬生生气死过去,再也忍不了心头烈焰,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

什么意外撞伤,报仇雪恨?他两个弟弟不从九泉下来找她算账就不错了,还含笑九泉?

她根本是信口胡说胡编乱造!司徒秦寿和司徒博雅的死,她必定在心中笑破了肚子,脸上却还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简直是欺人太甚!人都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弄死的,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他们都不能开口,你怎么说,全都是你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