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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真的是这样?”燕北玉又转向叶少秋问道。

“哼,是又如何?你不懂我家乡礼仪,我便不会与你拜堂,你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若是你会,我便与你拜堂也无妨,不过一会儿吉时便要过去了,到时候这亲也就不用结了。”叶少秋淡淡一笑,冷冷睨过去,明显是有意刁难他的样子,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反应。

“好!今天我一定要娶你,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学给你看!”燕北玉哪里考虑得到叶少秋也是在给他下套,被他一激,顿时大怒,冲着云狂便狰狞地喝道:“还不快给本王去示范!”

云狂“吓得”往后一跌,好似害怕已极,苦着脸惊惶大叫:“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我还是个标准的未出阁的少女,这一示范,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呜呜…爹啊…娘啊…”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居然哭爹喊娘起来了。

周围人愈发同情这个少女了,哎,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夜离天等人却是满脸黑线,流汗如庐山瀑布,敢情这就是“迎亲记”?亏她唱的出来!

“叫你示范就示范,废什么话!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赶紧给本王示范!要是一会儿吉时过了,本王就把你剁了喂狗!”燕北玉满面狰狞地吼道。

被他这一吼,云狂好似豁出去了,急忙跳起来,环顾一圈,顿时惊叫道:“哎呀!演新郎的刚刚跑去如厕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里没有其他当地的男人了。”很纯洁得眨了眨眼睛,云狂无耻地又加了一句:“怎么办?要不,等他蹲几个时辰回来再说?”

众人险些晕死过去,蹲几个时辰,那不是要等到天都黑了?

“你自己想办法,不论如何给本王演出来,吉时一过,本王要你的命!”燕北玉将心中的愤怒全然发泄到了眼前的“少女”身上,一边说着,一边转眼看了叶少秋一眼,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只要他愿意先行示范的话,那就是认同了他吧?可是,他会愿意么?

好像受到了启发,云狂这才“恍然大悟”地将目光放到了叶少秋身上,神色一动,对着他嚎啕大哭:“呜呜,叶公子,我上有双亲爷爷奶奶,下有流落在外的可怜夫婿,都指着我一个人哪,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就都活不成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是数条人命啊!小女子如有虚言天打雷劈,给燕北王示范一次,又不会少了一块肉,你就可怜可怜我,配合一下吧,呜呜呜…”

叶少秋皱着眉头,犹豫挣扎了一下,眼里漾起了点点的同情,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十分不忍,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这才叹了口气,走下去将人扶起来,似乎非常不愿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示范一次,只此一次!”

此话一出,燕北玉的眼睛就是一亮,他答应了!

众人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这小子总算是想开了啊,还好还好,燕北王应该不会太过愤怒了!

“呜呜,叶公子,你真是个好人!”云狂抹着眼泪感叹道。

“好了好了,快点过来拜堂了!耽误了吉时,看你们怎么交待!”“中年妇女”柳西月一挥手,身后的那一批人急忙将各种各样的道具飞快呈了上来,香案,烛台,两根贴了大红囍字的蜡烛,看得众人连连感叹,这戏班子可真敬业啊,竟然搞得跟真的成亲大礼一样,不过貌似这大礼好像没什么不同啊?

柳西月自动替代了原先主持婚礼的那人的位置,将云狂二人拉到场中,三人的目光间流传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各自会意,无人看到的地方,笑容甚是灿烂。

柳西月扯着嗓子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一身红衣,一男一女,中间牵起一朵大大的红花,双双对着焚烧着三柱清香的香案拜倒,跪在蒲团之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二拜高堂!”

转了个方向,云狂和叶少秋对着柳西月投去一抹温情的眸光,向着她再次“咚!咚!咚!”地叩首三下。

“夫妻对拜!”

再次转首,云狂和叶少秋正面看着对方,眸中笑意极为深刻,那兴奋的心情简直忍不住便要冲破了身体,这一瞬,二人的神情认真到了极点,竟再也没有一点儿戏耍的意味,俯身,拜下。

时间好似变得非常非常的缓慢,这一刻,二人的脑中想到了许多许多的过往…

御书房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意外的亲吻,那时候,他们还很年少,那种朦胧的情愫并不强烈,只是不自觉地便被对方吸引,然后接近。

马车上的“护你一生”的约定,在那年少轻狂的岁月里四处陪伴闹场的快乐,不曾相告的血誓,无一不是他的温柔。他处处牵挂,处处保护,处处爱惜,直到那个夜晚,他的昏迷沉睡,令她刻骨铭心。

八年之后的再见,他依旧是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分毫,分分合合聚散离别,一直走到今天,他们之间虽然并非没有秘密,虽然有时候有些事情并没有直言相告,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误会,从来没有!

既然是喜欢的,为什么要去怀疑?既然是爱着的,为什么不能信任?

纵然她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男子,他依旧只是有时吃醋,却从不质疑她心底的感情,纵然他前前后后数次不将一些事实相告,她也从没怀疑过,她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他所做的一切哪怕隐瞒也是为了她!

心灵相通,他们始终相信着对方,始终相信着美好的感情!

所以,无数风雨,一起走过,到了今天,也能如此坚定地站在一起,彼此之间毫无隔阂,毫无遗憾。

三次沉重的叩首之后,抬起眼来,满满的欣喜流传在彼此的注视间,两道明亮到极点的目光仿佛在空中架起了一座桥梁,一双手紧紧握在一处。

云狂笑了,叶少秋也笑了。

相信吧,我们会一直这样走到永远,那些愚蠢的误会,怀疑,彼此伤害,永远也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我们会是彼此心灵上的支柱,相与比肩,一同翱翔!

柳西月一双手也握在二人手上,兴奋响亮地说道:“礼成!恭喜你们,你们成亲啦,以后你们就是夫妻啦!哈哈!”

第180章 礼成抢人

清脆的笑声响彻云霄,叶少秋散发着点点星芒的桃花眼里激动好似要溢出来,蓦地一把紧紧拥住眼前的人儿,修长的手臂圈住她香软的身子,幸福地闭上眼睛,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在了这个瞬间。

永恒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凝刻在他心中,这时候的心情,几十年,几百年后也会清晰无比,不能忘怀。

温热的眼圈,泛起浅浅的水痕,谁说男儿无泪,在心灵受到极大冲击和感动的时刻,谁能抑制得住这等奔腾肆意的狂情?叶少秋身体颤抖着,激动得连声音都好似发不出了,只有那一个意念荡漾在心间。

狂儿!我们成亲了!

我们终于成亲了!

云狂眯着弯弯的星眸,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体上传来的阵阵温暖,还有那熟悉的,萦绕脑际的淡淡雅香。

她笑嘻嘻道:“少秋哥哥,我终于娶到你啦!以后你可就真的是我的人咯!”

叶少秋对她的说法很是无奈,摇头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说道:“好吧,我承认,反正我早就以身相许了,还在乎谁是谁的问题嘛。”

空中,神雀飞翔,七彩绚烂,纵声长鸣。

地上,人人惊恐地瞪直了双目,集体傻眼。

“咦?咦?咦?”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驴头不对马嘴了?这位“玉妃”怎地按照规规矩矩的大礼,端庄地三跪九叩,和这个花脸少女成了亲?这到底是谁的喜事,有没有搞错啊!

“混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燕北玉愣了半天,方才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这…这明明是我的玉妃,怎么就成了你的呢!”

云狂挑挑眉毛,摇头晃脑地惊奇道:“这明明都已经礼成了,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你…你们明明是在演示你们家乡的成亲礼节,这,这不对啊!这明明没什么区别…”燕北玉脑子里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叫道。

“嘻嘻,成亲大礼就是成亲大礼,铁板上钉钉子的真,岂能儿戏?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燕北王借了这个场地给我们,又为我们找来了这么多的宾客庆祝,小女子实在愧对燕北王的厚爱,燕北王成人之美,小女子又怎好花着一张脸?北王稍等,小女子这就清理干净。”懒洋洋地哈哈一笑,云狂举起纤白的素手,一道浅浅的白雾蓦然浮现。

此举一出,燕北玉和门口那两个老妪齐齐大惊。

天竹灵气!她,她竟然是天竹高手!而且是他们无法感应到境界的天竹高手,也就是说,云狂的功力必定在他们之上!

单手抹面,从上至下,那一层厚重的颜料,竟然在转瞬之间被天竹灵气给清除了个干净,如今的云狂对天竹灵气的控制可谓得心应手,不会伤害到自己的面容,也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儿污渍。

五指滑落,一张俊秀绝美的容颜呈现在众人眼前,少女笑意浓浓,明眸皓齿玉面朱唇,好像突然间那张脸就散发出了独特的光辉,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妄傲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大红的衣衫,一对璧人站在场中,就是那样和谐,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站在一起。

看到她如此容貌,如此神态,众人就是再傻也明白这个美得跟神仙样的少女是谁了!

老天!她竟然公然抢亲!还是当着燕北玉的面堂而皇之地公开拜堂,把上至燕北玉下至周围的所有宾客都戏耍了一番,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一点吧!

一时间,周围好似竖起了一根一根的木桩子,皆是相当统一整齐的表情,双目突出,嘴巴呆呆一张,却半个音符也吐不出来。

看清楚云狂的容貌,门口处的两个老妪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大变目光颤抖,矮者沉着声音激动地说道:“姐姐,素篱公子!真的是素篱公子呀!你看那张脸,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天哪,真的,好像素篱公子在世一样,她简直就是年少时的素篱公子!”高者目光闪耀分明,身体同样微微颤抖。

“她是谁?素篱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姐姐,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她?”矮者情急地说道。

“别急,我们先看看情况,查清楚她的家世确定下来再说,如果真的是,再去找她不迟,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引来觊觎我武神门继承权的人。”高者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行事力求稳重冷静,顿了顿,她微微眯起眼睛又说道:“这龙洲大陆上年轻女子能够达到天竹境界的,似乎也只有一个人了,想不到竟然是她,如此,这燕国的生死,我们便不用再管了。”

矮者“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看向闹成了一片的场内。

“柳云狂!你竟然敢如此戏弄我!我要你的命!”得知自己上当受骗,燕北玉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吼,只气得发须皆立,睚眦惧裂,面色青到发紫。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燕北玉的身体便如利箭一般,倏地向外射出!一把金黄色的铜环大刀由他身后一名眉毛花白的老者高高抛起。

“主上,接着刀!”

燕北玉持刀一挥,一股威武气息疯狂四散,昆吾刀出!灵源暴动!

精纯的天竹灵气从刀身上喷涌而出,昆吾刀虽不似沧浪剑那般的天地神兵,却也是极为罕见的宝刀,霎时间整个刀身都蒙上了一层灵雾,金色的光芒好像一颗太阳,极其刺目。

面对他快极的速度,中心场内的云狂三人各自眉宇一动,飞快地腾身而起,一个倒飞,以极为优雅的姿势各自跃上墙头,柳西月跃到了旁边,云狂和叶少秋却仍然牢牢抱在一起。

香案在金刀的刀锋下“轰隆!”一声被劈成了两半,昆吾刀劈入地中,整个青石台阶从中心龟裂开来!周围的惊叫怒骂响成了一片,人群如惊弓之鸟,各自四散奔逃,宴席打翻,四处都是翻倒的菜肴和酒水,守门的侍卫却牢牢持刀凶狠地守住门口,不肯放一人出去,场面当即大乱。

混乱之中,云狂清亮的笑声却盖过了吵吵嚷嚷哀嚎奔逃的人群:“燕北王搞错了吧,今日我来就是为了唱这一出‘迎亲记’,为的就是迎娶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开始就说得一清二楚了,何来戏弄?燕北王不是也陪着本公主唱了几句吗?哈哈…”

叶少秋搂着云狂,好笑地看着她作威作福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配合道:“燕北玉,你难道不知道吗?其实你已经疯了!狂儿这样的绝色美人还是你这样的疯子,天下人都知道应该怎样选择吧。”

燕北玉真的快要疯了,不过他觉得自己是被这两个人给气疯的!

“狂儿!”“妹子!”“小云!”混乱的人群中,几道身影纷纷破开人流冲天而起,向云狂二人投去欣慰的目光。

燕国明处暗处的高手纷纷现身,夜离天接住了那个白眉老者,花梦影和雷箫对上几名墨竹高手和十余名紫竹高手,七杀与暗夜七星也已经同外圈的侍卫动起了手,喊杀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四周的搅叫闹声充斥耳边,燕北玉只觉得越发心烦,双眼一片血红,怒声喝道:“杀!全部给我杀!所有的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一道命令下去,血光便一道接一道地飞喷而起,不到一刻,已有数名诸国使臣和皇子横死刀下,这批燕国的高手都是燕北玉的直系心腹,他的命令不问对错,只知执行!

秋鸣宫的内院几乎变成了一个地狱修罗场,所谓的秋鸣会师成了一场笑话,两方顷刻间杀得天昏地暗。

“玉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你,那你就必须死在我手上!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疯狂地挥舞着昆吾刀,燕北玉抬起头来,狰狞的脸色宛如地狱饿鬼,两只黝黑的眼里已再找不到理智的存在。重复地嘶吼着相同的语句,他再次不要命似的腾身一跃,向云狂二人扑了上来!

“哼!”云狂长袖一挥,正待出手,谁知却被叶少秋轻轻挡了下来。

“狂儿,这场让给我吧,好歹也让为夫偶尔出出风头嘛。你跑来搅局,我的震撼大计都没用上的说。”叶少秋冲她眨着桃花眼。

云狂一愣,好像顷刻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往他怀里懒洋洋地一躺,欣喜大笑:“好,那就看少秋哥哥的!”

两人在这边你侬我侬,柳西月在那边却是吓得肠子都青了,眼看着燕北玉举刀劈过去,尖叫出声:“我靠!丫头你不要这么狂吧!玩死了老娘的儿子,小心老娘和你玩命!”

“嘿嘿,西月姑姑,你也真是傻了啊,你怎么不问问看,少秋哥哥是怎样发现你的身份的呢?”云狂星眸含笑,胸有成竹地对柳西月笑道。

柳西月怔了怔,急忙心念放出,意念一扫,顿时满面震撼!

“该死的,少秋这小子,你不是也这么妖孽吧…”

叶少秋长身卓立,微笑不语,抬手间,那一片凝聚过来的白雾状的天竹灵气吓傻了一大片人…

第181章 孰是孰非

夜离天一声震天大喝,一脚踹死了那个白眉老者,狭长的眼睛回头一瞥,险些摔个四仰八叉。

“格老子!变态!这就是一对变态!”心志坚定如左尊大人,也忍不住瞪着眼睛跳着脚怪叫道。

难怪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原来叶少秋这小子,一声不响地竟然就成了天竹高手了!而且肯定还不是普通的天竹,很有可能像云狂那样的,否则他怎么会感应不到呢?曾经他夜离天便是大陆上的传奇之士,天赋吓人的俊杰了,这一代居然一个比一个恐怖,令夜离天感慨频频,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不过靠着外力损害身体的不能作数,而叶少秋,很大程度还是依赖于血龙纹这种活生生的天地灵物,真正凌驾他的,也仅仅云狂一人而已。

电光火石,金色刀锋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排山倒海地呼啸劈来!

叶少秋冷冷眯着眼睛,修长的五指在空中稍稍拨动,眼角的血龙纹若隐若现,眸中却是一派正气!此时的他已经能够真正驾驭血龙纹的力量,挥手间对比起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竟如此的轻描淡写。

唇角一扬,就那样轻轻一抹,世界好似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叶少秋的手,淡淡地抵在他的额上,金色的大刀,已经被拨到了一旁。

“燕北玉,其实根本不用我动手,你,已经不行了!”微微摇了摇头,眼里掠过一抹怜悯的色彩,叶少秋淡淡地说道,那只白皙的手就好像只是摸了他脑袋一把,金色的昆吾刀就像是被乌云挡住了的太阳,突然便失去了光辉。

“去吧!”随手一挥,那人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顺着那原先的痕迹原路跌了回去,狠狠撞在青石地面上,龟裂的土地又是一颤,他身后的地面竟凹下去一块,显然这看似平淡的攻击,威力其实大得吓人。

燕北玉实是成名的天竹高手,这点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可叶少秋却可以在一瞬之间将他击退,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四周的厮杀随着燕北玉的败退停止了下来,与花梦影,雷箫对阵的十余名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在两名白竹高手的手下,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场面突然变得极为安静,带着惊骇,震撼,难以置信等等诸多情绪,人们向着那三个一下两上身着大红色彩的人看去。

燕北玉发带绷断,口中喷血一身狼狈,却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叶少秋,一双眼睛犹如两团鬼火在不住燃烧。突然,他仰头一阵狂笑,笑得竟然像是一个孩子,散发的气息却是那般那般的凄凉悲哀。

“玉儿…玉儿…我的玉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男人口中喃喃地叫着,愣愣地伸出手,但却无力提气飞上那不是很高的墙头,曾经的一代高手,此时却连个废人也不如,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好像只有叶少秋的身影是清晰的,那淡淡的冷笑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痛苦到了极点,两行血泪顺着眼眶涔涔流下,疯狂地嘶吼咆哮起来:“不要不理我!不要只想着他!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爱得你那么辛苦,甚至连天下也毫不犹豫地送给你,你却仍然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他竟全无形象地嚎啕大哭,再没有了上一刻威风凛凛的模样,连那具身体好像也快要就这样崩溃了。

柳西月身体轻轻一颤,一直不愿正视的目光,终于第一次落定到了燕北玉的身上,想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一天晚上,月亮特别的明亮,他兴高采烈地来找她,欲将手下的势力全部拱手相让,他说他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很久了,陪在她身边就是为了默默地帮助她,他爱她,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就在第二天的比武上,二人却是两败俱伤,双双落崖,因为玉清源的心思早就已经放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她不能接受他。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宁愿毁去,甚至一并毁灭自己!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无法否认他的感情,否认那颗心。

“因爱而痴,为爱而狂,最终自身毁灭,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可是,他的爱,太极端,伤人亦伤己。”云狂深深看了看那个神志已失的男人,感叹地说道:“青春不老泉,是一种拖延体内伤势的慢性奇毒,天地之间也极少存在。饮下此物便可以压制住伤势的发作,甚至可以年轻永驻。但是却对精神,尤其是神志有着极大的伤害,只要情绪波动强烈,那毒性就如水银一般慢慢侵入到他的神智中,使人最终疯癫,瘫痪。”

“这几百年中,他有一身深厚功力压制着毒素,是以还很清醒,可是自从他遇到我开始,因为我和玉清源相似,心中的执念被引出,神志就慢慢变得疯狂了。”叶少秋的神色有些复杂,接着云狂的话摇头说道:“这个男人既然能隐忍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心机,不是没有智慧,他明明知道我呆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变得愈发疯癫,我也提醒过他,但是,因为心底那个执念,就算很清楚我不是玉清源,他也非要如此荒唐地与我成亲,自己迈向了终结。”

“你提醒过他!”柳西月面色变了变,握紧双拳。

叶少秋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好像有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自取灭亡?还是说,在他的心里,她的地位真的胜过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么?为了圆那个“娶她”的美梦,就算只是个像她的替身,也可以抛去自己的一切么?柳西月一声苦笑…

是啊,他说过,他爱她,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

燕北玉的哭笑声还在继续,意欲上前将他扶起的下属一个个被他疯狂地推开,他仿佛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认得了,甚至几个人在叫他“燕北王”的时候,他还茫然地反问了一句“燕北王是谁”,只搞得在场众人甚是无语。

守卫们大片大片的乱套,谁也不知道下一部该怎么做,燕惊羽却突然对着一部分一直悄然藏着没有动手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多年以来他所积攒的势力立刻加入了战圈,对燕北玉的嫡系下属展开了铁血屠戮!

此时燕北玉的人马,大多数高手已经被夜离天等人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部分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背后捅一刀,意外之极,死伤惨重。

远远看着燕北玉那疯疯癫癫的模样,燕惊羽的眼里掠过一抹复仇的快意,他可管不着什么上一代的恩怨,在他眼里,那个人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洗尽他所受过的耻辱!

刀光剑影渐渐停息,满地的血腥,诸国使臣虽然死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却还在这个场内,哭着叫着抱在一处瑟瑟发抖,燕北玉手下的亲兵几乎死绝,到最后,就只剩下了燕北玉一个人。

他疯疯癫癫,连自己是谁也忘了,七孔流血翻滚在地,犹自慢慢地向叶少秋伸出手去,一声一声虚弱地叫着:“玉儿…玉儿…别走…”

夜离天,花梦影,雷箫,七杀,暗夜七星浴血归来,站到云狂身侧,看到这副模样的燕北玉,众人互相凝视几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没有一个人能够下的去杀手,眼底各自浮起了几抹深思之色。

“感情的事情,孰是孰非对错难言,很多时候,并不是爱就可以解决一切。”一道温润性感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际,身着黑色长袍赤足而立的英俊男子不知何时,静悄悄的站在了柳西月的身边,细长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微微一笑:“你说是不是呢?”

“你…又认出来了?”柳西月撇撇嘴,任她易容术隐藏手段再怎样高明,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能一眼认得你,我识得的,是你的灵魂。”雷牧阳灿烂地笑了笑,长长的银色发丝在风中飘舞,好像回到了几百年前与她共立天丰山巅的岁月,忍不住感慨:“我真傻,竟然到几百年后,才从狂儿的口中得知你竟是个女子,哎,又或许,当初是我一心想要逃避…”

柳西月看看地上仍旧对着叶少秋眼露哀伤不住呼唤的男人,又看了看身侧的雷牧阳,突然之间,百感交集。

突地,一层天竹灵雾在燕北玉身上蓦地浮起,随着一阵悠然长风,他竟然一点一点和那天竹灵雾一起化作了一阵风尘,就那么消失了。

逆天规则者,终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青春不老泉其中孕育着引动天竹之灵的东西,一旦彻底侵入人的神经中,就会让那个人的一切全部化为灰飞!

望着那抹越飘越远的尘埃,柳西月长长叹道:“他那么那么爱我,认识的,却始终不是真正的我,我就在他眼前,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认出我。而你,始终能认出我,却后知后觉,总是与我错过。红尘不过梦一场,这些感情,谁对谁错,又有谁说得清楚。”

云狂与叶少秋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时一笑,异口同声轻声说道。

“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