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再对怜月说些什么,见蓝焰与皇甫白逸受伤,心中又急又痛,改而喊道,“白逸、蓝焰,你们小心!”

皇甫白逸与蓝焰皆聚精会神对敌,白逸的武功弱多了,看得出是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身的缘故。

我此刻好恨自己虚弱的身体,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眼看蓝焰与皇甫白逸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感觉一阵天玄地转,连站都站不稳。

突然,激斗中的皇甫弘煜与司马烬二人在半空中迎面对掌,霎时,地动山摇,风云色变,地面被强劲的真气激起惊天动地的爆炸。

哇噻!真是像看电视上的武打片啊,这么神奇兼夸张。貌似武功比炸药都还厉害。不知道可馨我何时能拥有这么高强的武功?

我在心里一边赞叹,一边仰首看向半空中对掌后又分别落地的皇甫弘煜与司马烬二人,他二人脚步着地后无法自控地倒退了几步。

皇甫弘煜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流,俊美的容颜霎时变得惨白。

看情形,皇甫弘煜身受重伤,倒是司马烬,像个没事人般站着,凉凉地开口,“皇甫弘煜,我还以为你的武功有多高,不过尔尔。”

皇甫弘煜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瞄了眼正在与皇甫白逸、蓝焰、怜月三人激斗的官兵,又看向戴着面具的司马烬,貌似在评估司马烬受伤的程度,司马烬提气运功,身形快如闪电,疾如风,转眼间就取了好几名官兵的性命。

如此看来,适才皇甫弘煜与司马烬对掌,皇甫弘煜受了重伤,而司马烬无事。

皇甫弘煜微眯了冷酷的双眼,眼看官兵一个个在司马烬手中倒下,他本人也受了重伤,无谓再多做牺牲,皇甫弘煜大掌一扬,呼喝了声,“撤!”

临走前,皇甫弘煜不甘心地看了皇甫白逸与司马烬一眼,那冰冷的眼神摆明了他不会善罢干休。

等皇甫弘煜带人撤离后,我快步跑到司马烬面前,敬佩地说道,“司马爹,你真棒!”

“是么?”司马烬颀长的身躯突然瘫软倒地,同时,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也脱落,露出他惨白残缺的面容。

鲜血一口一口,不断自司马烬口中呕出,皇甫白逸自己推动着轮椅过来,他手中的金丝线飞缠至司马烬手腕诊脉,我蹲下身,紧张地扶抱着司马烬,目光瞧向皇甫白逸,“我爹他怎么样了?”

皇甫白逸收回金丝线,歉意地摇了摇头,简单地了说了四个字,“回天乏术。”

“不可能!”我大惊,“爹他明明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爹他跟皇甫弘煜对掌后全身筋脉已尽断,他为了逼退皇甫弘煜,硬是凭着最后一口真气硬撑着杀敌,他能撑到皇甫弘煜带兵撤退,已经是奇迹。”

“不!”我悲愤地喊叫,心中万分难受。虽然司马烬只不过是我认的爹,但他对我跟小若珍都相当好,加上他又是小若珍的救命恩人,我实在不想他有事,“爹,你撑着点,你一定会好起来!你不会有事的!”

司马烬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他冰冷的双眼第一次有了温度,“馨儿,爹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我不要!我要你照顾我!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我哭着喊着,嗓音哑了,泪水难以抑制地自眸眶涌出。

“你听我说馨儿,爹这条命替你还给皇甫白逸了,你不再欠他。”司马烬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无力,我紧紧地抱着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他满布疤痕的左颊上。

我明白司马烬的意思,他知道皇甫白逸曾在火场里救了我一命,这回司马烬拼死退敌,挽救了皇甫白逸的性命,不然,皇甫白逸会被皇甫弘煜谋杀。司马烬是在替我还我欠皇甫白逸的人情。

“别这样,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我我是赵可馨,一缕霸占了水嫣躯体的幽魂,我不是真正的赵水嫣啊!”

司马烬眼中闪过意外,随即,他唇角浮起无悔的笑容,“无所谓了,馨儿。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你的怀抱好温暖我要在你的怀抱中永远沉睡,我要去找如玉,我等了她二十多年,终于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司马烬,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鬼影,我新认的爹就这样在我怀里断了气。

我哭哑了嗓音,抱着他的尸体久久震惊不已。

我满脑子想着的全是司马烬生前说过的话:

“作为杀手头目这么多年,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我感觉后院一去,凶多吉少”

“我陪你”

“你的怀抱好温暖”

司马烬的话总是那么简单精要,他冰冷无情,却给我最深的父爱,以及道不清的男女之爱吧。司马烬有时跟我说的话很暧昧,我知道司马烬爱的女人不是我,他爱的是我这副身躯的母亲温如玉,因为我与温如玉长得几分相似,他把我当成了温如玉。

这样一个深情不悔的杀手头目,事发前他明知凶多吉少,他仍无怨无悔地陪着我,只为替我还皇甫白逸一个人情,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心中太过感激他,内心太过酸涩,只任泪水无声地流。

抬头仰望明朗蔚蓝的苍天,我眼中浮现的是皇甫弘煜冷酷帅气却又可憎可恶的面孔,是皇甫弘煜杀了司马烬,杀了我爹。我又悲又怒地向天咆哮,“皇甫弘煜,我恨你!我恨你!好恨你!恨死你!”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思念

我的泪水滴落在司马烬毫无生息的脸庞上,任我无尽悲愤,司马烬再也不会张开双眼。

在我悲伤到茫然之时,有一双手接抱过我怀中司马烬的身躯,我木然地看向手的主人,是蓝焰,想到蓝焰与司马烬之间的恩怨,我喃喃启唇,“焰,你不恨他了吗?”

蓝焰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司马烬。蓝焰摇首,“不恨了。我对他的恨意随着他的死亡而灭。他是你的父亲,我们葬了他,好吗?”

犹豫了几秒,我点头,“好。他该得到永久的安息。”

司马烬葬在离绿柳山庄不远的一处树林深处,纵然一代叱咤江湖的杀手头目,死了也只余孤坟一座。

葬了司马烬后,我与皇甫白逸、蓝焰带着奶娘与怜月立即离开了绿柳山庄,避到了一处偏僻的农庄内,以防皇甫弘煜再次带人攻来。

我暗中继承了司马烬的钱财。为什么说暗中,因为司马烬名下的钱财他生前从不当面出面管理,而是凭一枚印信以书信方式委派信得过的人手掌管其名下所有资产。司马烬在生前就已将印信暗藏的地方告诉了我,所以,我可以动用他名下的所有资产,而不被朝廷知晓。

司马烬生前累积的巨额财富差不多是前任凤翔国首富萧北玄当首富时的一倍有余。

难怪司马烬生前说我即使挥霍十辈子也用不完。如此说来,凤翔国的首富从来都不是萧北玄,而是司马烬,只是司马烬的财富从不露白,世人只知道曾经的萧北玄富,却从不知,有个叫司马烬的男人更富。

当然,现在的凤翔国首富是我。

只是,我却不想挥霍司马烬的钱财半分,因为,他留给我的钱财,全都沾满了鲜血,人血。

钱放着也无意义,不如就用司马烬的钱财,为黎民百姓做些事吧。

司马烬下葬的第三天,在皇甫白逸的高明医术下,蓝焰与皇甫白逸自身的伤都痊愈了。我开始暗中启用资金为百姓造桥铺路,安排人手去贫困的地方修建学堂,做些善事,我都用司马烬的名义,算是为死去的司马烬积点阴德。

朝廷散播出鬼影死亡的消息,使得鬼影门杀手一夕之间人去楼空。

司马烬下葬的地方很隐蔽,皇甫弘煜明明也认为司马烬没受伤,朝廷却还散播这样的消息,明显,是皇甫弘煜回宫后经过反复推敲,猜测出司马烬已死,才让朝廷放出此等“谣言”。

也是,皇帝怎么会允许鬼影门这种能威胁到朝廷的强大组织存在?

鬼影门散伙,我没有费心思挽回,除了鬼影,恐怕鬼影门也没人控制得了鬼影(司马烬)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再说,谁也不愿意当杀手,就让那些曾经的鬼影门死士也过过平常人的日子吧。

司马烬死后一个月,我站在一处破庙门口的大树下,及目所见,四周一片翠绿青山,郁郁葱葱,春的意味很浓厚。

皇甫白逸自行推动着轮椅来到我身边,我低首瞧了他一眼,指了指大好青山,微笑着说道,“白逸,你看,春天的山林好美。”

“对不起。”很突兀地,皇甫白逸来了这一句。

他的声音淡淡的,还是曾经清润怡人的嗓音,声音里却饱含了浓浓的愧疚,及几不可查的自卑。

我的心蓦地一疼,“为什么这么说?”

皇甫白逸轻声叹息,“春天,本来象征着美好,象征着新一年的初始,我却无法给你美好的生活,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是啊,这一个月来,我跟白逸带着蓝焰、怜月,奶娘还有小若珍四处躲避搜寻我们的官兵,我们一行人成了朝廷钦犯,我们从偏僻的农庄躲到客栈,又从客栈躲到司马烬生前名下的庄园,又藏到深山最后又躲入现在的破庙。

因为白逸坐着轮椅,我们一行人又有老有少,目标很明显,很多次差点被官兵抓住,还好,总算每次都有惊无险。

“别为这个道歉。”我半蹲下身,将小脸枕靠在皇甫白逸毫无知觉的大腿上,“最初若非为了我,你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境遇。白逸,你可恨我?”

白逸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抚上我白嫩的面颊,“可馨,我不恨你,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无悔。”

白逸的话并没有感动我,甚至让我觉得失望,虽然他这么说,但他一瞬间的犹豫,伤了我的心。

我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再次见到残后的皇甫白逸,我发觉跟他之间话题少了好多,以前跟他在一起时,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如今,似乎有一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味。

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的心情陷入了低谷。

是司马烬的死让我冷落了白逸,导致现在的状况吗?又好像不是,细思原因,估计白逸残废后的自卑占有一大部分,让他难以像曾经般坦然地面对我。

罢了,慢慢来,相信白逸总有一天会走出自卑心理。

皇甫白逸为了我而残废了双腿,失去了他尊贵的前皇子身份,亦可以说为了我而失去了皇位,一个为了我而付出了这么多的男人,我还有什么话可说?何况,我连女儿都替白逸生了。

摆在我眼前的路,只有好好珍惜白逸,设法尽快找到千年血寒玉,千年血寒玉是治愈白逸双腿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放弃。

“嗯咳!”很刻意的提醒声在我与皇甫白逸身边响起,这声音是白逸的奶娘季嫂发出的,我知道季嫂的意思是让我别这样亲昵地靠着白逸,我动也不动,小脸仍旧贴靠在白逸的大腿上。

这老女人焖烦,这段时间在私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她很会装,在皇甫白逸面前,表现得对我还算和善。

我知道她恨我害白逸落得今天的下场。我也不想,却无可奈何。

非常时期,我不想给白逸添加烦恼,从不曾在皇甫白逸面前告过季嫂的状。

见我没有动作,季嫂又再次出声提醒,“咳咳!”

我还是不动,倒是白逸开口了,他伸手轻轻推着我,“可馨,奶娘面前,我们是不是稍检点些?”

这是在说我不检点吗?曾经的皇甫白逸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一抹失望划过我明黑的瞳眸,失望的情绪很快自我眼中消散,皇甫白逸还是注意到了,他忙出声解释,“可馨,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奶娘当成了亲生母亲,不想在她面前有与礼不合的举动”

什么叫与礼不合?我跟白逸虽然没有拜过堂,难道凭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不叫夫妻吗?亲密点也叫与礼不合?

我忍下了。

若是以前的我,不会忍,现在的我,莫名其妙地忍下了。

我意识到,人的心,是会变的,做法也会改变。

我唇角勾起毫无笑意的笑容,启唇,“逸,不必解释,我明白的。”说虽如此,我的目光却定定地望着皇甫白逸,以眼神告诉他:白逸,你对我不再像曾经那么好,你变了好多。

见我这种眼神,皇甫白逸想说些什么,他还来不及开口,突然神色紧了紧。

我感觉有异,“怎么了?”

“有人!”白逸如画的俊眉蹙了蹙。

“会不会又是官兵来袭?”季嫂吓白了脸色。

我也开始紧张起来,还来不及接话,一抹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来人是萧北玄。我松了口气。

见萧北玄到来,皇甫白逸眉头皱得更深。

萧北玄的步子停在离我十步开外,他就站在山间小道上,道旁是半人高的杂草,萧北玄身穿着一袭的青衫,如缎的黑发用同样青色的发带简洁地束于脑后,他凝视着我,旁若无人地凝视着我。

萧北玄的神情很激动,他那双妖冶十足的眼瞳里盈满了对我的思念。

我同样目不转睛地瞧着萧北玄,他太美,美得妖异,就像上天专门出产勾引女人的妖物,惑人心弦。

从来都知道萧北玄美得妖魅,很多时候见到他,我却仍忍不住瞧痴了眼。

看到我的神情,皇甫白逸眼中闪过几许嫉妒,神情飘过失落与自卑,可惜,我没有注意到。

“原来是萧公子。”说话的人是季嫂,“萧公子寻来,想必费了不少周折,不用想,老身也知道萧公子是来寻赵姑娘。”季嫂说着,转而低首对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白逸说道,“逸儿,萧公子肯定有话要跟赵姑娘说,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恐怖的丧尸

我知道季嫂很想让我跟萧北玄成为一对,她好杜绝我跟白逸在一起。白逸自然也看得穿这一点,我不希望皇甫白逸同意我跟萧北玄单独相处,可皇甫白逸却说道,“如此甚好,可馨,你跟萧兄慢聊。”

语毕,皇甫白逸向奶娘挥了个手势,奶娘会意地推着皇甫白逸坐着的轮椅进入破庙内。

季嫂这样的意思,皇甫白逸都不拦着,我的心掩不住失望。

萧北玄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未曾移动分毫,“馨儿,你受苦了。”

我确有感慨,“是啊,这一个多月来,我过得很苦。有哪个女人像我一样,在坐月子期间被官兵追得东躲西藏?坐月子本身是女人一生中该受呵护的时段,我确实过得不好。所幸,我的身体还算争气,恢复得蛮好。”

萧北玄走到我面前,他瞧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疼,他伸出双手,试探性地想拥我入怀,见我闪躲开,他终是作罢,“跟我走,好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眼睛里盈满了爱意。

我避开萧北玄深情的双眼,“如果我能跟你走,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为什么?馨儿,难道就因为我曾经的错误,你就连半次机会都不愿意再给我了吗?”萧北玄痛楚地闭上妖冶的双瞳,“我后悔,我太后悔在你还是我的妻子时,我不曾好好珍惜你,这一年多来,我过着人间炼狱般的日子,日思夜念的只有你!我以为,终有一天,可以等到你回心转意。为什么你宁可跟着皇甫白逸四处流浪,也不愿重回我的怀抱?”

“我不爱你。”我幽幽叹息,“不因为别的,只因我不爱你。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何必要我重复?”

萧北玄颀长的身躯狠狠一震,我知道他受打击了,“明知道你不爱我,我却痴心不心织笔耕。总想着再提一次,即使会受伤,机会也多了一分。馨儿,若我不择手段,你可会怪我?”

我冷下眸光,“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告诉皇甫白逸,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猜,他会怎么想?”

萧北玄这句话说完,躲在庙门内侧窃听的皇甫白逸身躯一僵,他无言地捏紧了拳头。

我压低嗓音怒吼,“萧北玄,那是个意外!那是我以为皇甫白逸死了,我只是把你当成了皇甫白逸,那晚是个错误!彻底的错误!你不能用这个来我!”

萧北玄丝毫不让步,“不管是否是错误,你已经属于我,是事实。”

我转过身,背对着萧北玄,“如果你希望我恨你一生,你尽管去告诉皇甫白逸。”

萧北玄微声叹息,他从后面拥住我,“馨儿,你不明白吗?我并非想破坏你的幸福。我若存心破坏,这事我早就告诉皇甫白逸了。曾经我以为皇甫白逸能给你带来幸福,所以,我只是默默守护你。而今,我实在不忍心让你跟小珍儿随着皇甫白逸四处流浪,四处躲藏,我只是想带给你幸福,出于一片好意。既然你万般不愿离开皇甫白逸,我亦无话可说。”

我回身,望着萧北玄妖异俊美的面孔,软下心肠,“北玄,你去爱别的女人,好不好?别等我了,我真的不值得你的等待。”

萧北玄握住我的小手,“馨儿,你值不值得我等待,应该由我来判断。我说你值,就值。”

“别这样,你的情,我还不起”

“不需要你还,只要你真的开心。”

真的开心?我扪心自问,我开心吗?再次跟白逸在一起之后,我觉得我过得好压抑,何来开心可言?

我却不能离开白逸,一个为我付出太多的男人。

“听过千年血寒玉吗?”我转移了话题。

萧北玄思了思,“略有所闻。听说千年血寒玉是数千年前阎王到人间历炼,阎王与人间女子相恋,女子为阎王流下的血泪所凝固成之物。有传闻千年血寒玉能治百病千伤,不知是否属实?馨儿对千年血寒玉感兴趣?”

“我有消息,千年血寒玉在迷魂林中。”

“迷魂林?传言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影门解散前,就是在迷魂林外接生间。你说的是那处迷魂林?”

“是的。”我颔首,“我想进入迷魂林,取得千年血寒玉,为皇甫白逸治腿。”事实上,我没说完的是,希望萧北玄陪同我前去。他武功高,好有个照应。

我想,若萧北玄有心,他会自愿将陪我去的这话说出来,而不必我开口请求。

果然,萧北玄想也未想,出声说道,“馨儿,我陪你。”

他富满磁性的嗓音温柔而且好听,我感动了,仍是劝道,“鬼影在世时曾说过,迷魂林中不仅机关重重,并且很多处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所布阵,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萧北玄知道我认鬼影司马烬为父的事,所以,鬼影向我说过什么这事,萧北玄并不意外。

事关性命,我以为萧北玄会稍作考虑,哪知他神色坚定地说道,“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凝视着萧北玄眼中真挚的感情,我觉得很幸福,被爱,也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我跟着萧北玄双双朝破庙内走,躲在庙内门后的皇甫白逸连忙自行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离开门边一定的距离。

刚入破庙,我与萧北玄见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庙中的火堆边烤火。季嫂则在火堆上架起支架烤东西,怜月抱着小若珍在火堆边转悠。瞧怜月抱着小若珍时怜爱的表情,看得出,怜月很疼爱小若珍。

蓝焰去外头捡拾干柴去了,未回。

我与萧北玄走到皇甫白逸身旁,萧北玄礼貌地朝皇甫白逸颔了颔首。我见皇甫白逸脸色很苍白,关心地问,“白逸,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皇甫白逸淡然地朝我笑笑,“我没事。”

我还想说什么,蓝焰用剑鞘挑着一堆捆好的干柴刚好走入庙内,见萧北玄也在,蓝焰语气不太好,“你怎么来了?”

萧北玄回答,“收买了一些寻获过你们踪迹的官兵,抽丝剥茧,四处找寻,寻来的。”萧北玄的目光环顾下庙内的环境,除了我们呆的地方被打扫过以外,其余地方不是蛛网积结,就是灰尘很厚,名副其实的破庙。

萧北玄的眉头皱了皱,瞧向我的眼神又再次蕴满疼惜,“可馨”

我打断萧北玄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多说了。”萧北玄想说的不外乎劝我换个好点的环境住住,可我们一行人目标大,容易被别人发现,只好将就破庙。事实上,为避开官兵的追捕,我们连此处的破庙也住不久。

这种生活,不知还要过多久?

萧北玄没再开口,倒是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瞳仁中盈起了愧疚。我知道皇甫白逸有愧不能给我跟小若珍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也许,皇甫白逸愧疚的不止我与小若珍母女二人,还有他的奶娘季嫂吧。

一伙人都沉默着用了晚餐,晚餐倒还算丰富,有蓝焰之前打回来的几只野鸡,烤着吃也满香。

晚膳过后,我将要去迷魂林取千年血寒玉的事向蓝焰与皇甫白逸说了一遍,白逸起初不愿意我们为了他的事劳师动众,在我的劝说下,他才勉强答应。

白逸与蓝焰都坚持跟随我与萧北玄去迷魂林。

我想让白逸留下照顾小若珍、怜月与奶娘,但白逸坚持,他说怜月武功不弱,我们速去速回,奶娘她们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多了,怕皇甫白逸乱想,怕他认为带着腿残的他是个累赘,再说了,皇甫白逸懂得奇门盾甲,五行八卦之术,他能帮上很大的忙,迷魂林一行,少不了他。

隔天,安顿好奶娘、怜月与小若珍后,我与皇甫白逸、蓝焰连同萧北玄一同前往迷魂林。

整座迷魂林笼罩在漫天的迷雾中,看来极为神秘。

由于鬼影门已解散,曾经驻守在迷魂林入口的死士早已不知所踪,进迷魂林时并无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