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给这二十来平方米的客厅添加了一份温馨和惬意,忽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划破了空间的宁静。

正在忙碌的秦母赶忙停止手中的活儿,疾步奔至电话机旁,迅速拿起话筒,脸上浮起丝丝惊喜和欢欣。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只有两个,一是自己的儿子,二是蓝隽,浩宇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打来,那么,来电的肯定是蓝隽,

果然不出她所料,蓝隽熟悉而温润的嗓音透过电波徐徐传到她的耳际,“伯母,早上好,吃早餐了么?”

“好,好,吃了,你呢?”

“我也刚吃过。”蓝隽应过之后,两人暂时停顿,电话有了片刻的寂静

又是过了十来秒,秦母首先打破沉默,“蓝隽,最近…工作很忙吗?都不见,…不见你过来。”

蓝隽继续沉吟了几秒,才应,“是的,正好有个科研在进行,这几天都在忙这个项目…怎么了?伯母是不是有事?”

“呃,没有。我…随口问问而已。”秦母稍停,接着把话题转到宝宝身上,“嘉嘉和乐乐…最近大了不少。”

“是吗?太好了!”

“嗯,他们现在会吮单个手指了,且懂得笑出声。”秦母一个劲地说着,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说给他听呢,又或者…另有用意。

“我…我看…这个科研结束后,就抽空去看他们!”

“好!这么久不见,他们肯定挂念你了!”秦母异常高兴,一副达成目的的样子。

话题似乎又被中断了,彼此间估计都达成了自个的“目的”,于是不再继续,暂且告辞。

话筒已经放回电话机上,秦母却仍呆愣着,这几天的情景再一次涌上她的脑海。那天她和老伴去附近的小城买东西,碰上交通阻塞,导致翌日中午才回到,猛然发觉,秦雪柔对宝宝们的态度似乎变得有点儿不同,具休怎样不同,她又说不清。还另她困惑惊愕的是,平时每天都来报道的蓝隽,不知怎么的,竟然不见踪影,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她第一反应,便是询问女儿,孰料女儿的回应只是淡淡的一句话,“或许人家忙吧!”

忙,是有可能,但,女儿的神态引起了她的不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得出,女儿与蓝隽之间悄悄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关系。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人发生了一些事。可惜她又不敢问女儿,何况,问了也未必得到答案。另外,她更加不敢问蓝隽,毕竟,那样很不妥!

因而,她只能等,怀着种种猜疑和期待,今天总算等到了蓝隽的电话。跟以前一样,蓝隽依然非常礼貌客气,只是,那亲切的表象下,似乎隐隐透着生疏和客套。

科研,她不懂,不过她清楚,根据蓝隽的个性,即便多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毕竟,这里除了有他特别对待、义无反顾地给予帮助的女子,还有…他视为己出的嘉嘉与乐乐!

“老伴,老伴怎么了?没事吧!”猛地,一声充满关切的呼唤将秦母自沉思中拉了出来,她看到秦父望着自己,眼中带着担忧与困惑。

“见你一个劲地愣着,没事吧?电话…谁打来的?”秦父又问,轻轻摇动着抱在臂弯里的小乐乐。

秦母眼神一晃,仿佛想起什么,看向小乐乐,用非常响亮的声音逗弄起来,“小乐乐你知道吗,刚才你蓝隽爸爸打电话来了,原来他最近都在忙科研,所以没时间过来看你们,他可是很惦记你们哦。你们呢,也想念他,期盼他早点出现吧!”

小乐乐不懂外婆在说什么,只知道外婆在逗他,于是呵呵笑了出来,还伴随着一声尖尖的叫喊,整个人显得十分兴奋和紧张。

秦母顿时被逗着笑开了眼,心花怒发,转为全力逗他玩耍。秦父索性把小乐乐交给她,回头抱起小嘉嘉,祖孙四人,会心开怀地互动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纯纯的笑,笑声充满温馨的屋子,还传到了阳台上。

秦雪柔一身舒适的运动服,恢复得差不多的身体此刻随意站在阳台栏杆前,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盆满天星。

小小的白花,玲珑细致、洁白无瑕,松松散散地聚在一起,宛若无际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似雾般朦胧,那么的婉约雅素,那么的温柔迷人,却又那么的清丽可爱!

看着眼前的花,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蓝隽的影像。方才的电话响,她听到,也猜出此时打这个电话的人会是谁,还心不由己地去留意母亲与对方的交谈,自然地,也将母亲对小乐乐说的话听进耳中。

母亲的用意,她很清楚;母亲这几天的猜疑,她也非常明白,不过都选择回避以对,正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那天晚上的情景记忆犹新,只要一闭眼,甚至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便会历历在目。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理智全无,意识全无,只剩失控的羞愤。想不到,自己说话会那般刻薄,那样无情。

难道是,真的被他说中,自己依然无法放下过去?对孩子的父亲,仍旧隐藏着爱意?不,绝不是这样,那个该下地狱的魔鬼,把自己害得伤痕累累,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放过,自己对其只有浓浓的、永无止境的恨意,根本不会是尚未忘情!!

蓝隽,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懂,又怎会看出自己的心。

印象中,他温文儒雅,脸上总是溢着微笑,简直没有脾气,那晚是自己头一次见他发怒,头一遭听见那温和的嗓音透出咆哮,看来,自己真的伤到了他,否则,他不会那样,更不会…这么久都不出现。

虽然没有多加留意,可她知道,这几个月他一定表现很好,否则,父母不会那么喜欢他和感激他。

要主动找他吗?那应该对他讲些什么,道歉?为那件事?然而…似乎没必要。但是,就这么任其下去?过两天他来了,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还有,万一刚才的话只是他的一时应付,他会不会永远都不出现了呢?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清香四逸,让秦雪柔自思忆中出来,又是呆呆望了一下眼前的花朵,她才转身回屋里去…

秦雪柔的猜测还真准,蓝隽并没照他在电话里跟秦母说的那样过两天就来访,而是整整三个月没有露面,也无任何电话,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口

起初,秦母都会偶尔望着电话机,可渐渐的,她充满期待的目光慢慢暗淡下来,直至最后,彻底放弃。

而秦雪柔,那看似平静的眼眸,隐隐蕴含着一种别样的光芒,像是失落,又像惆怅,带着微微的后悔。

所以,整个屋子笼罩在忧愁怅然当中,直至秦浩宇的第二次来访。

这天,正好碰上“游子欢聚”餐厅的老板娘柳芙蓉生日,在柳芙蓉的盛意邀请下,秦家的人,带着宝宝,祖孙三代抵达柳芙蓉的餐厅。

诺大的厅堂内喜气洋洋,一首“好日子”响彻各个角落,二十几张大大小小的饭桌前,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中国人,其余几个,是他们带来的外国同伴。

秦家六。,被柳芙蓉体贴地安排在角落位置,她还细心地准备了两张特制椅子,可以将婴儿固定在里面。此时,小嘉嘉与小乐乐正坐在椅上,大眼睛咕碌咕碌地看着陌生的周围,肥嫩的小手没有方向地挥舞着,伴随着嘴发出的呓呓呀呀的“鸟语”

除了秦雪柔,秦家的人视线皆集中于宝宝身上,在两小家伙之间来回看着,蓦然,一个多时不见的人影映入他们的眼帘。

仿佛感应到了,刚进门的蓝隽下意识地朝这儿回望过来,看到围坐的一家几口,他先是微微一愕,继而,走了过来。

“蓝…蓝隽,你也来了?”秦母已经打出招呼。

蓝隽点了点头,先后对他们回予一个招牌笑容,然后转为逗弄宝宝。

秦母内心一阵澎湃,终忍不住,迟疑地问出多时的困惑,“你…最近还是很忙么,都不见你来看宝宝?”

蓝隽一怔,才应,“家里有点事,我回中国去了。”

是吗,这话是真呢?或者,只是一个借口?沉默一旁的秦雪柔,心头猛然窜起这样一个问号。

“那事情解决了么,没什么大问题吧?”轮到秦浩宇问。

“嗯,都处理好了,谢谢关心!秦大哥什么时来的?”

“昨天刚到!”

蓝隽嘴唇继续微扬,稍后,突然告辞,“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那等,我先过去了,我们…再联系!”

说罢,转身离去,整个过程,没有看过秦雪柔,也没与她说过话。

随着他的离去,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秦父秦母和秦浩宇面面相觑,最后,纷纷瞄向秦雪柔。

秦雪柔还是一脸淡然,就好像…蓝隽刚才没有出现过。又或者,蓝隽只是一个搭讪的陌生人!

宴会持续了两个小时,几人回到住处后,秦父秦母等人在厅里随意闲聊着,秦雪柔则在房内喂奶,一会,宝宝们已经睡去,她却没离开卧室,只是静静发着呆,俏脸满是思云。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短信。

蓝隽发来的短信,“jessica,我在塞纳河畔的皖桥,你要是还没睡且方便的话,能出来一下么,我…想见见你。”

心驰荡漾不已,秦雪柔反复看着短信。刚才连看也不看自己,现在又何必这样,他见自己,基于什么原因?

不过,她还是起身下床,出到大厅,跟大家交代一声,“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收到他们眼中的疑惑,她补充,“蓝隽约了我。”

穿好鞋子,在家人特异的注视中,她离开家门,不久,抵达皖桥,只见月光底下,有个修长的人影。那张俊逸的面容,优雅如旧。

听到脚步声,蓝隽停止俯视的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射出炙热的光芒。 不像以往的避开,秦雪柔迎视着,眸光晃晃。

“对不起,这么久都没去看你和宝宝们。”蓝隽首先打破沉默,竟是出乎意料的道歉。接着,又急忙补充一句,“不过,今后应该不会这样了。”

秦雪柔不予直接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到法国的?”

“昨天,正好赶上柳姨的生日宴。”

原来,他真的回国去了!“事情…都弄妥了吧?”她又问。

“嗯!”

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蓝隽黑眸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别具深意地望住她,稍后,迟疑地道出,“你…还在生我的气?”

秦雪柔怔然。生气?自己有资格吗?就算生气,也该是他生自己的气吧。晶亮的眸子出神地回望着他,约有半分钟之久,秦雪柔应答时,是一句发自真心的道歉,“蓝隽,对不起!”

蓝隽倏地一愕。

“那天晚上…我不该那样吼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不领情,我…还真不是人!”

“呃…”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嗓音还是幽幽的,怅怅的,秦雪柔说完之后,俯脸朝向桥下,只见平静的水面映出一轮明月。

蓝隽,已经反应出来,“不,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我也有错,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胡乱揣测你的心,不然,你不会失去理智,不会失常!”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好?秦雪柔极力压住喉咙翻滚的热气。

“jassica,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一个怎样的过去?”蓝隽忽然又道,发觉她身体猛地一僵,于是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只是想知道而已。或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快乐,希望嘉嘉和乐乐开心快乐!”

蓝隽稍顿,见她静静听着,他继续往下讲,“记得我小的时候,有次问我妈,到底是她疼我多一些还是我爸疼我多一些,我爸先一步回答,答案是…我妈!并非我爸不疼我,而是,他的疼爱程度不及我妈。从我成形在我妈肚子里,一直到孩童时,我妈可谓时刻感受着我的存在,是最接近我的人,自然地,也就是最疼爱我的人!你…也一样。你比任何人都疼嘉嘉与乐乐,不过,那份爱被你硬生生地压住,即便你很痛苦!”

秦雪柔仍旧一片默然,不过,泪水已经无法克制地蓄满眼眶。

“你变成这样,我想你一定经历了一段不简单的过去,那段过往有可能令你痛彻心扉甚至痛不欲生,但是,你现在还活着,说明你可以摆脱它。你才23岁,花样的年华,你有非常疼你爱你的家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子,所以,你的人生是美丽的、是丰富的,你应该好好运用,让它变得更加徇丽璀璨!”

“可以吗?”饱含伤痛的嗓音,自她唇间幽幽发出,那么的轻,那么的低。

“当然!或许你会觉得,我不是当事人,说得轻松。但你要相信人类的伟大,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要的只是决心和耐心!”

“那你有没有把握、没有有信心且有没有耐力去制造出穿越机?”秦雪柔无心的一问,将蓝隽堵得哑口无言。

空气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蓝隽面容无尽窘迫且苦恼,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眸也被无奈和泄气蒙住,就在他手足无措地决定放弃时,却闻,她再度做声,“蓝隽,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我无法估计将来的人生会怎样,但我现在可以确定,我的人生,因为有你这个好朋友的加入,变得尚有价值,尚值得期待!”

黯然的星眸,像是点燃了一把火,陡然又发亮起来,蓝隽呆呆望着她,情绪格外激昂。

“我…要回去了。”秦雪柔竟然开始做出辞别。

她的身影已经下桥,蓝隽这才自激动中清醒,迅速喊住她,“jessica,等等!”追到她的身边,他有点儿气喘,“那嘉嘉和乐乐呢?我想…他们的价值比我还高,比我更值得令你期待!”

秦雪柔脚步停下,面色怔着,没有作答。

蓝隽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拉起她的手,还加大力气,希望这样能让她集中精神于自己的讲话,“我只是一个外人,与他们毫无关系,却都可以将他们视为己出。而你,是他们的亲身母亲,他们最接近的人,更应该给予他们无限呵护与关爱!”

秦雪柔眼神逐渐转沉,却有个火点在闪闪晃动,好一会儿,她轻轻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给他一个深意的回望,“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宿舍歇息吧!

蓝隽的手掌,依然呈现摊开状态,不过这次,他没再追上,而是静静目送着她,英俊的脸庞慢慢涌起一丝欣然的笑。虽然她没有正面答应自己,可他肯定,嘉嘉与乐乐再也不会凄凉,他们将多一个人疼爱,且疼爱程度比任何人都大,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走走停停,心中思绪翻滚,秦雪柔回到住处已是十分钟后。

一暮熟悉的画面展现在她的眼前,跟上次那样,父母和大哥围坐着,似乎在讨论着一个话题,一个与她有关的话题,在她一出现就停止。

这次,也是母亲打破古怪的局面,“回来了?”

微微颌首,秦雪柔轻声道,“你们都还没睡?”

大伙愣了愣,皆忘了回应。

恰好,哇的一声啼哭,划破了沉默。

秦母已经沿着哭声跑去,边走边喊,“乖哟乖哟,别哭别哭,外婆冲奶给你吃!”

似乎有样东西催促,秦雪柔脚步也开始迈动起来,最后,在婴儿车旁停下,对正抱起宝宝的秦母道,“我给他喂奶吧!”

秦母震了震,目瞪口呆的,好半响,直至秦父高高兴兴地跑来,“老伴,你还愣着干嘛,快将乐乐给小柔,乐乐饿坏了呢!”

终于,秦母稍微清醒,赶忙把乐乐塞到秦雪柔怀中,还用逗婴儿的语气眉开眼笑地说着,“乐乐乖,妈妈抱哦,妈妈给你喂奶了,你要吃饱饱哦!

不清楚是小乐乐看懂了外公外婆的用意呢,又或者处于孩子的天性,他一靠近秦雪柔,猛朝她怀里磨蹭,寻找他的“饭食”。

秦雪柔抱紧他,于床坐下,拉起上衣,解开喂奶胸罩的扣儿,尚未待她喂,小乐乐已经扑了过去,有力的吸吮声响起。

秦父早已出去,秦母则伫立床前,静静看着,脸上满是欣慰的笑。一会,她忽然道,“小柔,你试着用手轻抚他,这样对宝宝发育比较好,而且,将来会与你更亲近!”

秦雪柔没有照做,只是,眼神定了定。

秦母内心一叹,但并不沮丧,毕竟,有些事急不来,秦雪柔今晚的“反常,”说明一切皆有希望。

喂饱了乐乐,秦雪柔顺便也给小嘉嘉喂,嘉嘉吃饱后,小身体依然窝在母亲的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望着母亲,蓦地,小嘴一张,发出某个单字:“妈——”

心头一颤,似乎有某样东西在撩动,秦雪柔身体霎时一僵。

“妈——妈——”双胞胎的感应,令躺在一旁的乐乐也喊了出来。

秦雪柔彻底地震慑住,喉咙似乎有股极大的热气急速往上冲,几乎令她呼吸不了,然后,她发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

秦母自然也听到了,嗓音无限激动和振奋,“嘉嘉和乐乐…他们懂得喊妈了!”说着,她还推了一下雪柔,“小柔,听到了吗?他们在叫你,在叫你呢!”

秦父与秦浩宇也跑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与秦母一样的欣喜、高兴和激动。

小小的卧室里,开始窜起了一股前暖和温馨、前所未有的气流…

第六十三章 三年后

中国

一间典雅舒适的咖啡厅里,柔和的灯光洒满各个角落,一道欣喜激动的宣读声在那恬美轻快的歌曲中清晰呈现出来:

曼妮,我是雪柔,好吗?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数一数,大约有四年了吧。不过,我对你的记忆仍然非常清晰。你呢?我想应该也一样,毕竟,好姐妹不是那么容易淡忘,即便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

昨天,我毕业了,三年的攻读总算得到了回报,我真的真的很高兴,于是,忍不住跟你分享。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就应该毕业,中间因为某件事,我休学了一个学期,导致延迟到现在。

这趟法国之旅,非常值得。我很庆幸自己选择来这儿,同时再一次感激何老师给我这个重生的机会。

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以为我的生命里不再出现彩虹,曾经因为自己爱错了人而迁怒全世界,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昧且多么的可悲。幸亏老天爷对我尚有眷顾,让我有机会重新认识生命的美好,让我开始我的徇丽多彩的人生旅途。 如今,我的生活里多了两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有了他们,我才真正体会到牵挂、惦记、幸福、快乐的滋味。原来,一个人的眼睛,除了看东西,还会笑,只因为有他们的存在。看到他们,我全身都会散发出一种满足的感觉;看不到他们,我会从回忆中获得欣慰。曾经,我的家人在我心中位居第一,现在,我家人要退居第二,把位置让给他们——我永远永远深爱的宝贝!

除此,这趟法国之旅,还让我遇上另一个人,他在我心中,也是有着不可抹灭的地位。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如果不是亲自遇见,我根本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一种人的存在。他,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儒雅,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俊逸,才气洋溢…好多好多,他简直可称完美的神,最主要的是,他对我百般呵护与关爱,对我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想,这辈子甚至生生世世,我也会永远记住他。

看到自己每天生活在幸福当中,我总会想起你们,在想几年不见,你们有没有变了,变成怎样了。另外,你和云琛是否还经常见面?要是见到他,帮我向他问声好,叫他…也替我问候云爷爷!

曼妮,再一次抱歉,很抱歉现在才跟你联系,你喜欢且认为还值得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这个电邮地址,尽管我现在很忙,但我保证每天都会登陆,且会及时回复你的邮件。四年了,我们失去联系已经一千多个日夜。不过我想,还没迟,是不?我们还有一辈子,不是吗?

珍重!

你永远的、最好的朋友——秦雪柔上

信已经读完,林曼妮的手却仍颤抖不止,几乎无法抓稳信纸,嗓音也依然充满激昂与震动。今早打开邮箱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久没联系却一眼就能让她起了触动的发件人,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打开,贪婪地、反复地阅读着来信内容,足足半个小时之久。

整个上午,她一直处于激荡兴奋中,不但打了电话跟母亲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好讯息,还告诉给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的好知己,且将邮件内容打印出来,约到这个老地方分享。本来,她该把信纸直接给他,可她实在激动,于是自个大声宣读出来。实际上,这种感觉是非常的棒!

望着眼前由于激动而浑身颤抖甚至热泪盈眶的知己,云琛也是深深的欣然欢喜。与秦雪柔的关系,说不上好朋友,但他时常想起她——一个美丽有才气、自信不骄、对未来充满梦想与希望,对爱情真心无怨付出、却因命运的阴错阳差、被一冷血魔鬼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子。 如今,得知她过得很好,他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又是过了五分钟,林曼妮激动的情绪稍微收敛,开始就着信的内容与云琛诸论起来,“根据雪柔这封信,她生命里出现了三个重要的人,你说他们是女的还是男的?头两个是她的知己?最后一个是她的情人?不过,她叫头两个重要的人为宝贝,那么…会不会是她的子女?是她和第三个重要的人共同孕育的子女?”

“她结婚了?肯定是了,看她把第三个重要的人描述得天上有地下无,必定是她的丈夫!她丈夫是中国人呢?还是法国人?又或者…其他国家的?他们的宝宝一定很可爱,很漂亮,很乖巧吧?噢,不行,我要回去,现在就复她邮件,要她解答我这些疑问,还有,我要看他们的相片。俗话说美由心生,雪柔本来就美,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快乐,肯定更加美若天仙了… ”

云琛嘴角蓄着一抹浅笑,眸中蕴藏一种独特的光芒,静静看着林曼妮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直至发现她真的站起身,他才急忙阻止她,“呵呵,淡定淡定,法国现在是凌晨呢,你发过去,雪柔未必立刻看到!”

“噢,对哦!她现在肯定是在甜甜的美梦当中,左边睡着她的daneing老公,右边是她的honey儿子。天,实在是太幸福了!难怪她说现在很忙,照顾三个最爱的人,单是煮饭洗衣就够她忙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决定找工作,是继续留居法国呢?或是回来中国…”

“你发邮件问雪柔不就行了么!”云琛又是一阵轻笑,视线依然牢牢盯在林曼妮的脸上,且变得更加炙热起来。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率直、纯真,一切表情皆呈现在那张靓丽的脸庞上。看着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忆起曾经的一段过往,双眼赫然暗淡下来,心头无限惆怅,直至被林曼妮唤醒。

林曼妮已经收起激动,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急着过来跟你分享,我都忘了原本约了一个客人。”

定一定神,云琛重新展露微笑,“没关系,好,那我们走吧。我也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

“嗯,我会随时跟你分享雪柔的情况的!”林曼妮说着,招来侍应,待云琛付了账后,随云琛走出咖啡厅。

他们浑然不知,在他们隔壁那个包厢内,坐着一个男人,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进耳里,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容由淡漠逐渐转成深沉,幽潭似的黑眸变得异常阴霾,一簇火苗在狂猛燃烧;握在手中的昂贵陶瓷杯,差点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