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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上的那人怀抱宽阔,结实得像石头一样,让她眼前金星乱冒,一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一双手臂有力地托住她的身体,稍微一提,冷冷的声音如醍醐灌顶:“皇后娘娘,在宫里走动,也是会见鬼的。”

慕决一惊,朦胧地抬头看见自己撞到的人,这一看惊得她立刻跳开,不管头晕不晕,只记得父亲说过不要和摄政王过多牵扯的话。

落红 (2)

裕羲冷着脸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娘娘不必道歉,本王当担不起。”

慕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知道他这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她本就不会说话,何来的道歉?

“原来是皇后娘娘驾到,臣刚才失礼了。”是刚才笑话她的声音,慕决转了目光,才发现裕羲身边还立着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眉目间和裕羲有几分相似,皮肤略微黑一些,有一种久经沙场的粗犷。

“不知者无罪,九皇叔不必介怀。”宬佑疾步赶了过来,手一伸,把慕决拉到自己身后,挡住摄政王一行人肆意打量的目光,“是决儿不小心,冲撞了六皇叔,侄儿在此给替她给六皇叔赔个不是。”

慕决在后面悄悄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悲哀,宬佑才是一国之君,何以摄政王高高在上要皇帝来赔礼道歉?

裕羲笑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怎敢和皇后娘娘计较。”说罢深深看了一眼皇帝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却看到她和皇帝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裕羲负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捏得关节泛白。

裕瑾看看躲在宬佑身后的慕决:“还请皇后娘娘走路时多加小心,以免伤了凤体。”

宬佑紧了紧身后的手,笑道:“多谢九皇叔关心。”

裕瑾道:“臣和摄政王先告退了。”

看到一行人渐渐远去之后,慕决才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宬佑猜到她的心事,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决儿,朕只要有你就够了,其余一切,朕都不在乎。”

慕决微微摇了摇头,她也不在乎,可是总有一天,摄政王的野心会变成伤害宬佑的利器,她相信那一天不会远。

想到这里,她没来由地恐慌,总觉得眼前的宬佑很飘渺,像是一眨眼就会消失似的。

“决儿,别哭,怎么了?”宬佑见她望着自己,望着望着眼眶便湿了,不由得慌乱了。

慕决摇摇头,立刻把泪水擦干,对宬佑绽开一朵大大的笑靥。

摄政王一行走了好几步还能听到皇帝慌乱的声音,裕瑾笑道:“好个没用的皇后,这便被吓哭了。”

裕羲面无表情,裕瑾接着道:“不过哥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太臭了,皇后娘娘可是小女孩,哪里经得起你吓的?”

裕羲冷冷道:“早知道找个听话的做皇后,也比找一个没用的强。”

裕瑾哈哈大笑起来:“哥说得好!小弟愿意为哥达成心愿!”

裕瑾面色一沉:“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皇宫啊。”裕瑾张望四周,耸耸肩。

选妃懿旨 (1)

“我以为你当这是你震北军的大营,说话都每个分寸!”裕羲加重语气,脸色十分冰冷。

裕瑾不以为然道:“让慕决进宫为后,本来就是哥你做过最笨的一件事!”

裕羲知道知道他口没遮拦一定没完没了,拉着他甩开随行的侍从,两个人走到一片柳树下,新春柳树刚刚发芽,杨柳依依,随风轻舞。

“说吧!”裕羲站在柳树下,目视远方。

“该说的卓扬那天晚上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裕瑾道,“个中道理相信你比我还明白!”

“你偷听我们说话?”裕羲眼底渐渐蔓延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冰冷。

“是啊,那又如何?我本想找你喝酒,谁知道你居然也学会了借酒浇愁这一套,哥,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还轮不到你管!瑾,你越来越不懂事了!”裕羲已经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怒气,“关于慕决的事,我不想再听你说半句!”

裕瑾蓦地扯下一条柳枝,用力太大,树枝反弹回去,将整棵树都震得摇晃起来,柳条拂在水面上,荡出一圈一圈涟漪,他大声道:“她若敢挡住我的路,我必不会放过她!”

“你敢!”裕羲沉声怒喝,浑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裕瑾头皮一麻,看着他:“哥?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和我反目成仇吗?”

是啊,为了一个女人,他要和裕瑾反目成仇吗?裕羲叹了一口气:“瑾,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太过冲动任性,只会害了自己。”

裕瑾呼哧呼哧喘着气:“你从小就说我冲动任性,可是你看看,震北军在我手中有多么强,哥,你不该怀疑我的能力。”

“在战场上我从来都不怀疑你的能力,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出色的统帅,可是战场和朝廷是不一样的…”

“这话我不想听,我从来都只为哥着想,哥也知道…”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有人对哥不利,我必第一个冲出去要她的命!”

裕瑾转身离开,倔强的少年身影在柳枝飞扬中渐行渐远。

含泉殿

“好孩子,皇祖母见到你比什么都高兴。”太皇太后让人搀起下跪行礼的慕决,随即取出一只碧玉通透的龙凤镯子,“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皇祖母送给你。”

慕决双手接过,她明白,太皇太后送她这个玉镯,就代表承认了她的身份。

宬佑请过安,顺宝来报,江东旱情严重,摄政王请皇帝过去议政。天灾刻不容缓,宬佑匆匆便去了。

太皇太后拉着慕决的手话起了家常,太后在一旁微笑凝听。

说着说着,太皇太后突然看向太后:“清影,你今年几岁了?”

选妃懿旨 (2)

太后没料到太皇太后会突然有此一问,但是她聪明乖觉,立刻笑道:“算起来,臣妾倒有二十五了。”

“二十五了…。”太皇太后喃喃道,“你和裕羲是一样大的年纪吧。”

太后一怔,心里分明感觉到一丝浅浅的痛,脸上笑容依旧明艳动人:“是啊,摄政王殿下和臣妾,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你都嫁了十年,可裕羲却至今未娶,也没听说和哪家女子有过交往,哎,说起来裕羲的婚事也是孤心头的大事啊。”太皇太后叹道。

太后脸色苍白,幸好胭脂依旧鲜艳动人。声音煞滞在喉咙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出不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慕决想了想,在小桌上的宣纸上写道:“我有个想法。”

太皇太后忙问:“皇后有何办法?”

慕决笑了笑,提笔写道:“皇上大婚时曾选后,据我所知,大部分入宫参选的秀女还在京中,秀女无论才貌还是出身都是无可挑剔的,太皇太后大可借此机会,让摄政王在秀女中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做王妃,想来,那么多女子,总有王爷喜欢,又不至于让太皇太后嫌弃的。”

“这主意不错!”太皇太后抚掌笑道。

太后也恍惚地笑道:“是啊,摄政王怎么说,都该成家了。”

“可是…孤就怕裕羲不同意,他性格一向任性妄为,谁都拿他没办法。”太皇太后又觉得为难了。

慕决又在纸上写道:“皇祖母只要拟一道懿旨,摄政王再怎么也不能违抗太皇太后懿旨呀,何况太皇太后一心为摄政王着想,摄政王怎会不领情呢?”

太皇太后顿时眉开眼笑,即刻就让人拟旨去。其实她心里自有一番想法,堂堂摄政王选妃,必定要一番大功夫,裕羲要抽身去忙,很多事情便也无能为力了。再者,她还希望裕羲成婚之后可以减少对权利的迷恋。

下午太皇太后的懿旨传回摄政王府,其时裕羲正在府中听卓扬禀告的各地民情,河东有部分地方旱情很严重,许多百姓已经流离失所,纷纷向帝都涌来了。

卓扬面有担忧之色:“王爷,照这样下去,恐怕百姓要闹事的。”

裕羲懒懒地道:“怕什么?百姓闹事,有大婚后的皇上挡着,本王充其量,不过是辅政罢了。”

卓扬恍然明白:“王爷的意思是…。”

裕羲微笑不语,裕瑾正好练完剑走进来,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边道:“小皇帝娶了媳妇儿胆子就大了起来,昨日哥不过吓哭了他的新娘子,他就敢在紫极殿公然和哥唱反调,哥说江东受灾百姓太多,朝廷长久拨款赈灾不是长久之计,要给江东一带减少赋税,以修生养息。没想到小皇帝竟一意孤行,拨了两百万两白银给灾区,真是慷慨大方。我看明年不止江东百姓要闹事,江南江北怕也要动乱了。”

选妃懿旨 (3)

卓扬看看裕羲,:“王爷真要把这两百万两拨出去?”

裕羲淡然道:“君无戏言,本王怎能让皇上失信于天下?”

裕瑾冷笑:“小皇帝不懂事,连我哥也傻了。”他擦干了汗,把毛巾随手一扔,外面就有人喊‘太皇太后懿旨到’。

三个人面面相觑,裕瑾道:“老妖婆又耍什么花样?”

说着,三个人一同去接旨了,宣纸的小太监哪敢让摄政王跪,赔笑着说太皇太后恩准摄政王不必下跪,让三个人站着听完懿旨后才笑道:“恭喜王爷了。”

裕羲让人取了一封银子打赏给宣旨太监:“有劳公公了,烦请公公替本王谢太皇太后厚爱。”

宣旨太监笑道:“王爷要感谢,可不能只感谢太皇太后一人。”

“哦?还有谁替本王操劳着?”裕羲眯起眼睛问。

“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报答王爷的恩情呐。”宣旨太监在含泉殿伺候,自然了解这懿旨的由来,就把早上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皇后娘娘,臣不胜荣幸。”裕羲拱手朝皇后的鸾和宫方向一礼,笑容之下的表情已是极为阴郁。

裕瑾强忍着怒火,待宣旨太监走了之后才发作出来:“这女人是挟机报复!哼,你看她外表单纯,实则心如蛇蝎!”

卓扬小声道:“皇后娘娘完全是为王爷着想啊,王爷早该成家了。”

“你说什么?!”裕瑾几乎跳起来,“卓扬!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没,没…。”卓扬连忙解释,脸涨得通红。

“行了!”裕羲一挥手,冷冷地微笑,仿佛世间一切都了然于胸。

“哥,你打算怎么办?真由着他们闹?”裕瑾急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进宫把皇后暴打一顿!

裕羲长长舒了一口气,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本王确实长久未休息了。”

“王爷,难道…。”卓扬失口大叫。

“本王想看看,他们心中的帝王,究竟比本王强到哪里去!”裕羲冷声道,心里却有一个更好玩的想法,看向裕瑾:“瑾,你不是闲日子无聊吗,哥给你找个伴儿可好?”

裕瑾不屑道:“小皇帝选剩的东西,我看不上眼。”

“若是皇后呢?”裕羲道。

“皇后!”裕瑾立刻来了精神,“哥,你想干什么?”

裕羲神秘地一笑:“哥会让你尽兴的。

皇后出宫 (1)

摄政王接了太皇太后懿旨,第二天便从宫里告假回府修养,并修书请求太皇太后指定一位德才兼备的宫中女子来为自己选妃。

太皇太后接到信件,却犹豫了,得才兼备的宫中女子?

建章宫的老嬷嬷荣湘道:“宫中德才兼备的女子,除了老祖宗之外,便只有两位,一是太后娘娘,二是皇后娘娘,两位娘娘皆出自书香世家,庆育高门,深得老祖宗欢心呐。”

太皇太后点点头,她对太后还是有些顾忌的,十年前虞清影进宫之前,同裕羲的过往她略有耳闻,于是道:“那便让皇后去吧,以皇后的才貌德惠,相信不会让裕羲失望。”

荣湘领了口谕下去,让太监去传旨了。

太监将太皇太后口谕带到鸾和宫,慕决正跟着鸾和宫的女官学刺绣,听到口谕,不小心让针扎进了手指,一串血珠子涌出来,十指连心,一阵钻心的疼,宫女们忙奔走帮皇后清理伤口。

皇上匆匆赶来鸾和宫,看见慕决茫然地坐在一团雪白的软榻上,整个人像嵌在榻上的画。

“决儿。”宬佑道,“朕听说皇祖母下了懿旨,朕让皇祖母收回去。”

慕决拉住要离去的宬佑,摇摇头,转眼笑容又挂在脸上,让他放心。

“皇叔并不可怕,你只需把他当成长辈来看待。”宬佑柔声安慰她,慕决点点头。

距离皇帝大婚不过数日,新婚燕尔,恩爱的两人便面临第一次小别。宬佑骑着马一直送到宫门口,看着凤驾渐渐远去,忍不住策马飞奔上前,跳上马车。

顺宝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要送到什么地方?”

宬佑很是烦躁,拉着慕决柔软的小手叹息:“朕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别。”

慕决偏过头,她也不想和他分别,可是这话羞于启齿,她也永远说不出来。

“一个月,就一个月,等皇叔的王妃选好了,朕立刻来接你。”宬佑飞快在她嘴唇吻了一下,跳下马车,骑上马飞快地离开了。

慕决抚着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怔怔地出神。

摄政王府位于帝都永定大道上,气势恢宏的一座建筑,门口两头石狮雄壮威严,让人不敢逼视。除了皇宫,这是帝都日曜城里最壮观的建筑。

皇后凤驾出行,三里之内百姓回避,因此空荡荡的一整条永定大道,寂静得只听得见风声。巷口墙角的暗影里,藏着朝廷布下的护卫。

车马流水一样滑过,车轮声尤其刺耳。

两排侍女手持彩灯,款步随侍,另有数名宫女在前面撒着鲜花开道。侍卫骑马步行,皆都是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寒气。

摄政王府门口的小厮老远看见车架过来了,忙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门口就站满了人,准备迎接皇后。

皇后出宫 (2)

慕决偷偷从车帘里看出去,摄政王府前那壮观的队伍着实让她吃了一惊。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鹤立鸡群般卓然而立,慕决一眼就认出是裕羲裕瑾两兄弟。裕瑾此次进京停留时日较长,他封王之后另有王府在永定大街上,几年前摄政王买下两座王府之间的土地,一并改造成现在的摄政王府,可以想见其规模之大是如何惊人。

她对裕羲的了解仅止于父亲的言语间和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上,这个人天生就让她带着一种卑微的心情去看待,因此觉得他格外的高不可攀。

她在马车里想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下来,宫女道:“皇后娘娘,请下车。”

帘子被挑开,按着礼仪,她神色专注目视前方,伸出一只手去让宫女搀扶下车。

裕瑾还是第一次正经看见慕决,只见她宫装繁琐,衬得娇小的身子越发脆弱,宛如一支随时会折断的细柳。他阴测测的目光在慕决身上放肆打量,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慕决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可裕瑾就偏偏选择性失明,撇着嘴想:也不过如此而已!

“皇后娘娘凤驾亲临,臣不胜荣幸。”裕羲却表现得比平常有礼十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慕决也不禁一怔,她印象中的摄政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是因为听了宬佑的话,将摄政王当作长辈一般看待,所以才会有不同的看法。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顾虑太多,反倒不自在。

裕羲和慕决并行,一边对她说道:“臣已安排好皇后居所,王府鄙陋,望皇后包涵。”

慕决偏着头笑了笑,眼睛黑白分明,一闪一闪全是灿烂纯真的笑意。

裕羲移开目光,指着耸立在一片桃花林顶端的楼阁:“皇后住那儿,望月楼。”

她随着他手指看过去,有一缕金色的阳光在他指尖跳跃,他看见他手指修长如竹,刚劲有力,忽然想起那天她在他掌心里写自己的名字,摸到那厚厚的茧,脸上一红。

裕羲只觉得她的脸被远处那一片桃花映的娇艳欲滴,心中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裕瑾跟在后面叽叽咕咕:“把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给她住已经够了,还一夜之间在望月楼种上桃花,哥真是疯了!”

远看一片桃花林嶂,幽深似海,朦朦胧胧有雾气围绕。

难堪 (1)

刚好转过照壁,裕瑾紧随着自己兄长,这时侍从倒落后了,裕瑾低笑一声,不着痕迹地踩住慕决曳在地上长裙,她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后力一坠,又一松。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摔去。

裕瑾一声嗤笑,看着她狼狈摔倒在地上,头上的珠花都散落下来,满地琳琅。他知道以大哥的身手一定可以扶住她,可是大哥袖手旁观,冷然站着,待她摔倒了才蹲下去扶她。

慕决皱着眉头,摔得七荤八素,掌心里火辣辣的疼,她握紧手,膝盖疼得不能动。随从宫女都赶上来,她的贴身侍女冬梅连忙跑上来:“娘娘,娘娘怎么了?奴婢该死。”冬梅不停地自责,心里慌得不知所以。

“臣该死。”裕羲低头自责道。

慕决抬头,哑巴的心思极为敏锐,她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竟比手心的伤还痛上几分。她抬眼看见裕瑾面无表情地站着,心里忽然明白了…

裕瑾慢悠悠地说道:“这路遭人走得多了,石板都磨滑了,惊了皇后,今日臣一定让人换上新的。”

慕决摇摇头,扶了扶发髻,幸好只是珠花掉了,否则她今日在摄政王府所有人面前,岂不是更加狼狈可笑了?她看看青石板上,躺着一支翡翠簪子,通体青翠欲滴,她俯身拾起来,其余的,就任由散落地上了。

这支翡翠簪子是临行时宬佑亲手给她插上的,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决儿,过几天朕就接你回来。”宬佑暗哑的声音犹如荡在耳畔,她忽然不觉的那么难过了。

冬梅牵着她走回去,到望月楼才发现这是一处极安静的院子,楼阁精致中透着一股骄傲,飞扬的屋檐宛如雄鹰的利喙。

园中中了桃树,热热烈烈开着花,压弯了枝头,花瓣随着风飘零,纷纷扬扬宛如仙境一般。

御医仔仔细细为慕决包扎了伤口,又开了药方嘱咐按时吃药,才退出去。裕羲坐在外屋,裕瑾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哥,你在怪我是不是?”

“没有。”裕羲简短地回答了。

“没有?那你干嘛不理我?”裕瑾急了,上前盯住兄长的眼睛,“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心疼了?”

“笑话!”裕羲冷笑,嘴角的冷酷让裕瑾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战:“我想也不可能,刚才我肯定产生幻觉了,才会觉得哥看她的眼神很关切。”

裕羲道:“在外人面前自然要做足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