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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决一听是皇上生母端孝太后的遗物,哪里敢去接,一个劲儿摇着头。宬佑一急,拉过她的手硬塞给她:“朕给了你就决不收回来,你若不要,就扔了吧!”

慕决吓住了,捏着玉佩不知如何是好。

宬佑握着她的手,觉得柔软细腻,像初雨后带着水珠的花瓣。

“你,你告诉朕你的名字。”皇上道,慕决看着他,她的名字,皇上怎会不知?皇上孩子气地说:“朕不要听别人说的,朕要你自己告诉朕。”

慕决觉得这样的天真明澈如水,纯净得没有瑕疵。她拉着他的手,让他摊开掌心,用手指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写得极认真,长睫毛覆盖着眼睛,浓密地挡住那眼中潋滟的一池春水。

站在远处看的裕羲却忽然觉得心中难受极了,不知道是怒意,还是…妒意。

他以为,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把名字写在手心里的人。紧握起曾被他指尖触碰过的手,他忘不了她指尖淡淡的温度,忘不了她一笔一划把她的名字写成,就像构建一个世界。掌心里火烧一般的痛,手背上留着伤疤,赫然一片狰狞的暗红。

慕桓捋着胡须,忧心忡忡看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送走了皇帝和摄政王,慕桓一瞬间显得疲劳之极,自己回房去休息了。

慕决直到深夜也睡不着,红喜早已进入了梦乡,睡得酣畅。慕决不忍心叫醒她,便自己拿了件披风,走出去。

天上一轮明月,照得人间在一片清辉中沉寂。

自己的命运早就可以看见,可是又有些不甘心,为什么别人一句话就能摆布她的命运呢?这多不公平。

如果没有摄政王的钦点,是不是她的生活还有另一番色彩?不必太华丽,只要平安喜乐。嫁一个平凡的人,有一个平凡的家庭,有儿有女,然后一生就这样没有波澜的过下去。

这样的生活她向往过,可是却永远不能成真。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当日许下的愿望,多么幼稚可笑。在这样的时代,女子的爱情命运,都在男人的天下中苟延残喘,容不得说半个‘不’字。

心魔 (2)

她竟是有些憎恨摄政王的,凭什么?凭什么他的野心要她的一辈子去成全?他凭什么要她的幸福做他的垫脚石?他凭什么这样就判了她一生一世的监禁!?不公平!这不公平!

抬头望着月亮,她眸子里月华闪动,有泪水的光在盈盈流转。

只有抬着头望着天空,才不会让眼泪掉下去,这样子,她就会觉得自己很坚强,什么困难,都打不倒她。只要眼泪不掉下来,她就可以维持一个美丽的谎言,即使那样只是欺骗自己,她也不在乎。

“想哭就哭出来吧,何必忍着让自己难受。”

慕决一惊,一偏头,好不容易忍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落下来。她气恼不已,胡乱用手擦着,寻找刚才说话的人。

一个黑衣男子坐在屋顶上,夜风微微吹开他的发,慕决有一瞬间恍惚,觉得那漆黑如玉的头发会突然变成泼墨,朝她泼来。他脸上罩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只看得见微微扬起的嘴角,和藏在银光里的深邃眼眸。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感觉,仿佛那人是从天而降的神。

慕决很想问问他是谁,可是自己开不了口,只能气恼地看着他。

距离有些远,她似乎听到他嘲讽地哼了一声,眼睛望过来,却是淡漠而疏离的。

奇怪的人!

慕决不想招惹,转身想回房,那人却开口了:“未来的皇后娘娘,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慕决冷笑,笑话,她自然想知道,可是他肯说吗?

“我是可以帮你的人。”他在屋顶上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阵风吹过。

却在她心里吹起一片巨浪。

“你的心愿,我可以帮你达成。”他看着她,“但我有一个条件。”

慕决望着她,用眼神询问。他立刻笑了:“我要你的一样东西。”

她不动声色,继续望着他。银面人道:“我要你的心。”

她的心…慕决不自觉把手放在胸口上,突然有种想痛痛快快把胸膛剖开,拿出自己的心看看的冲动!

“别担心,我现在还不会要,不过等我来取的时候,你一定要给我。”银面人阴鹜的眼神在月光下十分诡异,“你可以叫我心魔,我就是你的心魔。”

他这是没谈工作先谈条件,好霸道的人,慕决有些啼笑皆非,但这个人说可以帮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陌生人打交道,她完全不知道这其中还会有什么深意。

他问:“你的心愿是什么?”

慕决神色一暗,她的心愿…太多太多,多的天上的星星都数不过来。

可是,自从圣旨颁下的那一天,她的心愿都变成了水中的泡沫。

最后,她还是摇摇头,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银面人在屋顶上曲起腿,向后仰,月光肆无忌惮地流泻在他身周。从来没有哪一天,觉得自己这样失落过,他以为她的心愿会是不想进宫为后,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要…

她房间里的灯火熄灭,显然是已经睡下了。

既然她什么都不要,那他也不必给她什么。

大婚 (1)

四月里黄道吉日,这一天是宫里来迎亲的日子,全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人山人海,打眼一望过去,都是人头,蔚为壮观。

宫里迎亲的队伍从大学士府出来,十里红妆,镶嵌着盛世繁华中一颗飘零的心。慕决在鸾轿里掀开喜帕,眼前还有一排珍珠,珠光宝气,看什么都仿佛有一层光芒。

昨日夜里已经和父亲长谈,料想以后父女相见恐怕是另外一番局面了,慕决忍不住落了泪。

慕桓安慰几句,觉得千言万语,都不抵分别这一刻的宁静。。

外面欢呼声震动天地,皇上大婚,普天同庆。

一个人的婚礼,要全天下来祝福,那些无关的人,为什么能高兴起来呢?

她不知道等在九重宫阙之内的命运会是什么,如果知道这不是自己永久居住的地方,她宁愿从来没有进去过。

可是进去了又怎么样?还不都是…随了风,随了水,做那乘风的蒲公英,做那逐流的无根浮萍。

繁文缛节,天子之礼,像是一道一道的枷锁,重重束缚在她的身上。当她的手被放在另一只柔软的掌心时,她脸上的红晕一瞬间烧到耳际。

皇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地颤抖。

慕决曳地的宫装鲜红地一路燃烧,一直燃烧到摄政王裕羲的脚边,他淡定从容负手而立,身旁是做惯了军人威武如山的大将军裕瑾,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偌大繁华的殿堂里寂静无声。

裕羲抿着唇,他只是在看到宬佑拉起她的手时,冷笑。

随后他目送一双俪影在紫极殿里消失,他们该入洞房了…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裕瑾站在他身边,自然把一切都看的清楚,“那是你选出来的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对她自然是满意的。”裕羲立刻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十分满意。”

不知为什么,裕瑾觉得他的话里带着极大的杀气,连他都被煞得抖了一下,要知道他在战场上是笑谈渴饮匈奴血,什么场面没见过,被一句话就唬住了,只有在兄长面前才会。

裕瑾自然不会懂摄政王对慕决那一丝微妙的感觉,还不知死活地说:“皇上和皇后站在一起真是像那句话说的:天造地设。是不是,哥?”

裕羲冷冷道:“你连皇后的样子都没瞧过,就知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要真是天造地设,他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

裕瑾觉得他话里有些什么微妙的东西,只是他一向粗枝大叶没有感悟出来。他的思绪开始随着空气飞入皇上的洞房。

宬佑挑开喜帕的一瞬间,万物顿时颜色,他眼里再也容不下洞房里奢靡豪华的流光溢彩,只能容得下她抬头时略带羞涩的一笑。

大婚 (2)

宬佑渐渐加快的心跳在空气里形成一股力量,让他伸出手拔开挡在她眼前的珠帘,她离得这样近,雪白脸颊上细细的血管都能看清楚。

这是从天而降的幸福,宬佑想,如果这一刻全世界都毁灭了,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抓住她。

宬佑挽起慕决的手,拉着她一起站起来:“朕告诉你,那日月老祠中的一面,让朕再也忘不了你。”

慕决脸上立刻出现醉人的酡红,那天突然出现张扬少年,全没想到日后会成为和自己共度此生的良人。

原来缘分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东西。她抬头仰望少年皇帝的脸,他意气风发,英姿飞扬,深深凝视的目光,给了她坚定的信心。

“那日你许的愿望朕还记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宬佑含笑望着她,“你挂的那么高,月老一定是看见了。”

慕决忽然一怔,脑海里浮过摄政王的手将那许愿带送上最顶端的情景。不知为何,心底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是他挂上去的许愿带,也是被他看见了的…而皇上和她的姻缘,是他一手促成的,这难道没有一种可笑的宿命感吗?

即使后来她取回许愿带,并焚毁了,宿命依旧如同阳光下的阴影,笼罩着她。

宬佑看见她脸上掠过一片暗影,忙问:“你不舒服吗?”

慕决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握着,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知道。

宬佑感知,脸上的幸福满的要溢出来:“决儿,朕发誓,此生必不负你!”

宫女嬷嬷们鱼贯而入,捧着合卺酒,桂圆莲枣花生之类。

一个美貌宫女托着一个青瓷盘过来,高高举过头顶,嬷嬷大声道:“请皇上和皇后饮下合卺酒,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在喜庆的气氛中,慕决在宬佑深情的目光中沉醉,温暖和幸福交织成一片旖旎的霞光,她于流光飞舞中感到一阵深沉的凄苦。

雕龙附凤的蜡烛摇曳着柔情蜜意,红烛昏罗帐,这一夜还很长,而这一生,更漫长…

酗酒 (1)

他看见天上有一颗星璀璨得惊人,如她流转的眼波。

摄政王府最高的楼台上,裕羲英挺的背影寂寞深沉,仿佛深深被定格在夜幕的黑丝绒之下,镶嵌在满天星光之中。

咚!

酒壶落在地板上沉闷的声音,继而咕噜噜又转了几圈,停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是他今晚喝的第五坛,地板上散落的酒坛表示了他心中的苦闷。空气里浓浓的酒精味,让他在沉醉中找到一丝清醒。

慕决!慕决!

“很好,你有本事来影响本王!可你休想动摇本王!休想!”他恨恨地踢翻一个酒坛,破碎之声在夜空下长久回荡。独倚高楼望明月,望的却是寂寞萧索的影子。

卓扬刚好从宫里回来,领着一小队精锐骑兵,从大伙儿劝酒的盛情中脱身出来,没想到会听到有人在望月楼上低喝,吃了一惊,又立刻辨别出声音。

深更半夜,摄政王还没睡么?

“谁在下面?”楼上一声疲惫的叱问,卓扬立刻道:“王爷,是属下在此,惊扰了您。”

裕羲似乎低笑了一声,忽然道:“上来陪本王喝酒。”

“是。”卓扬领命,不敢懈怠立刻就上楼。到楼上看到一地酒坛,着实吃了一惊。王爷爱酒,但从不酗酒,可以说,王爷一般是不喝酒的。他曾说过:“本王不喝酒,只想让自己时刻清醒着,不至于活在醉生梦死之中。”他一向都是冷静清楚的,什么都动摇不了他,所以有人说他冷血无情,其实,王爷只是能控制自己罢了。

卓扬相信,一个有本事控制天下的人,必定先能够控制自己,而世上能控制自己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所以他敬摄政王如神,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起自己一世的忠心追随。

裕羲靠着雕花木栏,顺手扔给卓扬一坛酒,卓扬一闻味道,就知道是王府里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一共就那么几坛,王爷也只偶尔浅酌几杯,现在看来,怕是酒窖都搬空了。

卓扬把喝酒也当成一种命令,立刻拍开封泥,酒香四溢,芳香醇厚,卓扬心道:不愧是陈年女儿红!隐隐看见琥珀色的酒液在晃动,勾着一轮明月,端的是良辰美景,琼浆玉液,叫人心中都激荡起来。

大口喝进半坛子,绵长的回味过后,立刻变成刚猛的力道,直击人内心。

他酒量还是不太好啊!

抬头看摄政王,却似平常一样,看不出半点儿醉意。

他可是喝了五坛陈年女儿红!怎么就会没事?难道王爷的酒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练就到如此惊人的地步了吗?

“王爷…。”他想说几句话,头一次看到王爷酗酒,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酗酒 (2)

“嗯。”裕羲懒懒地回应一句,又举起大酒坛猛灌几口进去。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裕羲陡然想起这样一句诗来,却换来他满不在乎的冷笑,愁肠?相思泪?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他怎么会有?

“王爷辅佐皇上,管理朝政,身居要职,还请王爷爱惜身体,早些歇息吧。”卓扬还是找了一大堆话来说了,四下看看,没见到寿王爷,有些奇怪。

裕羲不置可否,却顾左右而言他:“卓扬,你看今晚月色如何?”

月色?卓扬抬头看看,一轮明月当空,皎洁清朗,清辉流泻,“回王爷,今晚月色美哉,难得是团圆的。”

裕羲立刻笑起来:“圆却不可与中秋之月相提并论。”

卓扬听出他话里另有所指,他何等聪明,跟在裕羲身边,看的也透彻了,“属下却认为中秋之月虽圆,却没有今晚这般皎洁的光辉。”

裕羲又重新望向那月亮,果然,清辉四溢,说不出的神圣之感。

“卓扬,你觉得我做的对吗?”他忽然抛出这个问题,让卓扬接了个措手不及,便道:“王爷所烦何事?”

“让慕决做皇后…。”裕羲喃喃地。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卓扬也恍然大悟,可是他现在不想被提起慕决,只想静静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属下身份地低微,不敢擅自揣摩王爷心意。”卓扬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试图搪塞过去。

“哼…。”裕羲低沉的嗓子里溢出一声不带感情的轻哼,“你也算本王白养了。”

卓扬一惊,连忙说:“属下只是觉得慕小姐已成为皇后,王爷就要时时注意她了,否则,将来很可能流毒无穷。”

“哦?”裕羲侧过脸,静静地听着,“何以这样说?”

“慕桓可说是两朝元老,先帝在时深受重用,属下还记得,先帝驾崩前密见的三位大臣中慕桓就是其中一位,另两位王爷在皇上登基后已经除去,慕桓与太皇太后渊源颇深,让王爷一直束手无策,抓不住机会除掉。如今看来,慕小姐虽然口不能言,可依属下看来,慕小姐冰雪聪明,寻常女子怎么与之相比?”

裕羲道:“这么说来,本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属下绝无此意!”卓扬忙道,“属下的意思是断断不能让慕小姐成为慕桓与太皇太后之间的桥梁!”

一句话倒点醒了裕羲微醉的大脑,当时他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没有考虑慕决这一层,“本王明白了。”他疲懒地点点头,精神稍一松懈,便有酒意冲上头顶,让他头晕眼花。

“王爷!”卓扬看到裕羲的身体摇晃几下,伏在栏杆上喘息,忙上前扶起他回去休息。

裕羲酩酊大醉,模糊间叹息了无数次,卓扬不明白,王爷还有什么事这么烦恼的,正觉得迷惑时,忽听见裕羲喃喃地说了一句:“白首不相离…慕决…本王不会让你如愿…。”

卓扬悚然一惊,不啻是晴天里砸下来的霹雳,眼前白光阵阵,耳中轰鸣,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心一直蔓延…

落红 (1)

慕决刚刚转醒,就见宬佑笑吟吟望着自己,一双眼似无边的海子,满溢的柔情笼罩着自己。

窗外莺歌燕语,正是春光无限,慕决心中一片明朗,觉得这情境和自己所想分毫不差,皇上深情厚谊,让她一生都不会后悔罢。

“昨晚睡得可好?”宬佑看她要坐起来,连忙上去扶她,顺便拿锦被给她盖着,“寒气还重,别着凉了。”

她青丝披散,墨黑如玉垂在脸侧,衬托得她越发肌肤晶莹,欺霜赛雪,她垂着眼帘微笑,恍惚间有种淡薄的雾气沉淀在身侧。

宬佑看的怔住了,忽听见门外响起侍女的脚步声,知道是来伺候他们起床了。宬佑望着慕决低低一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在食指上割了一下,慕决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查看,秀眉紧蹙,目中透出深深关切之意。

宬佑只笑不语,将手指在床单上轻轻一抹,一簇鲜红如春花绽放。

慕决不解,抬头望着他,宬佑笑着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吻在她额头上:“傻决儿,朕这是告诉所有人朕是爱你的。”

慕决脸上一红,连忙推开他,这时,嬷嬷领着侍女进来,刚好瞧见皇后含羞垂眸,柔情绰态的女儿样,再看皇上一脸宠溺笑容,都忍不住笑起来。

“请皇上和皇后更衣。”嬷嬷一说话,侍女们便走上去。

慕决下了床让侍女更衣,嬷嬷收拾床铺,抖开锦被,目光一闪,收起用过的床单,另铺了一块上去。

宬佑看在眼里,嘴角边不经意露出一丝冷笑。

两人一起更衣梳洗完毕,顺宝进来禀告道:“万岁爷,太皇太后和太后在含泉殿等着万岁爷和皇后过去请安呢。”

慕决看看天色,才知道今早必是起得晚了,连忙拉着宬佑往外走。她不能让太皇太后留下恃宠而骄的印象。

宬佑笑嘻嘻跟着她:“慢点儿,决儿,皇祖母和母后都不会责怪你。”

慕决转过头,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他。宬佑笑着揽过她的腰:“走慢一点儿,担心摔着了。”

后头宫女太监抿着嘴轻笑,慕决大窘,推开皇帝跑走,不料月洞门后突然转出一行人来,她只顾红脸逃窜没头没脑就撞了上去。

“哈!”有个人的笑声特别刺耳,“这丫头见鬼了吗?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