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是谁?连裕羲都没有怀疑,她们真的那么相像吗?看样子,一切都成定局了,天朔大军蜂拥进锦都,城墙之上,碧罗国的旗帜倒下去,竖起天朔日月图案的旗帜,猎猎飞舞在风中。

 

天朔圣历7321年,天圣皇帝裕羲亲率大军灭掉南方大国碧罗,双方从僵持到结束一共历时五年。

碧罗灭亡,从城墙跳下来的女皇慕决重伤,被押回天朔囚禁。

第二年,天圣帝裕羲纳了这位敌国女皇为贵妃,同年,遣散了后宫三千女子,独留皇后明氏与慕贵妃。

尾声(1)靖阳王妃

那是天朔统一九瀛大陆的第五年。

彼时卑焽已经成为天朔版图上一个行政区域。卑焽王夜修在天朔攻到巣州时举城投降,与天朔秘密签订协议,天朔转而攻打碧罗。

天圣帝完成统一后封卑焽王夜修为靖阳王,留守碧罗故都锦都。夜修只有一位王妃,没人见过王妃的样貌,她深居简出,和年幼的世子子渊住在离宫。

这一年天圣帝三十五岁,除了皇后明氏所出萱荷公主,再无子嗣。而恰逢这时,一位忽然冒出来的皇子成了举国上下谈论不休的话题。

这位皇子年十五岁,天圣帝让他认祖归宗,取名玄宁。下令全国欢庆皇子回归,帝都日曜城举行盛大的典礼,国内三品以上官员及各地王爷皆在邀请之列,并且明令携带家眷。

天圣帝清心寡欲,子息单薄,玄宁王子虽然只是早年的风流帐,却备受恩宠,谁还不加紧着巴结,说不定将来便是继承大统的太子。

靖阳王一家备齐礼物,上京庆贺。这是靖阳王妃第一次出远门,带上小世子子渊一起,一路颠簸到达日曜城。

日曜城的繁华让锦都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刚到达日曜城,这常年在南方水乡居住的靖阳王便被王城的气势折服,深深迷醉在帝王的至高无上权利之中。

马车内靖阳王妃和小世子子渊却都如出一辙地安静,没有被外界的繁华所吸引,对于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来说,这样的沉稳内敛实属难得。

可还是让靖阳王有些不满,低头向内询问:“子渊,想看看帝都的风光吗?”

子渊在马车内恭恭敬敬地回答:“多谢父王,母亲长途跋涉,有些累了,让孩儿在车内陪她吧。”

靖阳王纵有不悦,也只能忍住了,骑着马带领自己的人跑向前,看看更多地方。

 

车内子渊一身雪白锦衣,腰间缀了一块玉佩,龙凤相接,拥抱太阳的形状,他虽然小,却生得面如冠玉,仙姿玉貌,举手投足之间有若莲开十里,葳蕤生姿。双眉间有不同于同龄孩子的幼稚天真,却是稳如泰山,早熟得过分了。

尾声(2)子渊

“娘,您累了吗?”子渊仰起小脸,看着身边轻靠着软垫的母亲。今年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大夫也束手无策,而父王像是对娘死了心,除了送补品和珍奇,从来都不会来看娘一眼,这一次若不是皇上下旨,恐怕娘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踏出那所别院的大门了。

父王在软禁娘,这一点他很清楚。

可是为什么?像娘这么美丽的人,父王难道不爱她吗?

 

靖阳王妃微微睁开眼睛,故地重游的感慨,让她不忍心去看一切,所以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没想到会让子渊担心了。

“不累,渊儿累了吗?”

子渊稚嫩的小脸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孩儿也不累。”

靖阳王妃忽然感觉一股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惆怅。

各地王爷的家眷均被安置在皇宫西侧的养仪宫,靖阳王妃一家收拾好一切,子渊被宫女领着出去玩,只剩下靖阳王夜修和王妃慕决。

夜修很怕单独面对她,当年他一个决定害了自己和她,可他若不这样做,卑焽将面临更大的灾难。他不忍心看自己的百姓遭难,唯有舍弃她了。

“子渊说你不舒服,好些了吗?”端着茶盏,不敢抬头与她目光相接。

慕决稍微整理裙袂,听到他的话却有意不答,反而说:“王爷若觉得别扭,就请出去吧。”

夜修忽然恼怒,被心爱的人三番四次伤害,他不是铜墙铁壁,也有会痛的时刻!“慕决,你别忘了我终究是你的丈夫!”

“王爷不满意我,大可以把我休了赶出去!”她丝毫也不退让,一双眸子清冷淡泊,没有一点情意。

夜修心灰意冷,颓丧地放下茶杯:“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子渊是无辜的,他还小…。”

慕决忽然冷笑一声:“王爷误会了,子渊并非王爷的孩子。”

“你想报复我吗?你就这么恨我!?”夜修倏地站起来,握紧双拳,很努力才克制住一股杀人的冲动。

“你可以认为这是报复,但我所说没有一字是虚言。”慕决像是一个胜利的强者,高高在上俯视失败者的痛和伤,“让我告诉你,子渊的父亲便是天圣帝裕羲,你没想到吧。”她已经酝酿好庞大的复仇计划。

尾声(3)慕贵妃

夜修像看着陌生人那般看着她。

当年,天朔大军快要攻占巣州,碧罗援兵迟迟未到,被逼之下他只能听从大臣的建议向天朔投降,秘密签订协议,卑焽不插手碧罗和天朔间的任何事。只要战后他把慕决送到裕羲手中,便可保卑焽百姓安然无恙。

看着生灵涂炭,他只能答应,可是最后天朔大军攻破锦都之时,却出现了另一个慕决,因此他可以留住她。

 

“小世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宫女急急忙忙跑上来拦住子渊。

子渊冷静地说:“我回来拿东西,你们不用担心。”他的小脸有些苍白,眼珠子慌乱地闪烁着。

宫女没有发现异样,领着他到御花园去玩。

和他同龄的孩子很多,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和他一起玩,他长得像面捏的娃娃一样,漂亮得让任何人都爱不释手。

子渊没有心思和任何一个小孩子玩,不管别人怎么缠他,他都冷冷地走到一边,甚至连天圣帝的幼女萱荷公主都不给面子。

萱荷公主气得两手叉腰,鼓起圆圆的腮帮子说:“子渊,本公主讨厌你!”

子渊没有理会她,径直往湖上架起的小桥走去。

他刚才听到父王和母后的对话了,他…他不是父王的孩子…娘为何要这样?他不懂…

“世子,慕贵妃召您过去。”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子渊抬起头,见小桥对面的六角亭里轻纱飞舞,里面隐隐绰绰有人影。当下恭敬地跟着宫女走过去。

到了亭外,子渊隐隐闻到一股香气,和娘身上的香气很相似,只是没有娘的那么淡泊。

他在亭外行了大礼,亭子里的宫女侍从都退了出来,一个宫女示意他进去,他才起身走进去。

亭子里还有一层一层的纱,一道婀娜的身影慢慢掀开帘子走出来,跪在他身前道:“少主人。”

子渊吓了一跳,六角亭里的人是慕贵妃,天圣帝的慕贵妃怎么会向他下跪呢?他忙跪下去:“贵妃娘娘!”

尾声(4)凤凰

慕贵妃一伸手,扶住他的双肩,阻止他下跪,抬起头,子渊顿时愣住,喃喃地道:“娘…。”

“我不是你娘。”慕贵妃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凄然地说,“主人她好吗?”

子渊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慕贵妃口中的主人是谁,“贵妃娘娘说的话子渊听不懂。”

慕贵妃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金铃放在子渊手中,双手虔诚地捧着他稚嫩的小手,俯下脸去,似乎在啜泣:“把这个拿给你娘,她会明白,让她速速离开,永远别回来。”

子渊抽回手,恭敬地行了礼,才走出去。

回到养仪宫,夜修已经走了,子渊一个人走到东轩,把金铃交给慕决,慕决看到那个金铃,突然浑身一震,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子渊知道慕贵妃肯定和娘有重大的联系。单看她们一模一样的外貌,便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

“她让娘速速离开,永远都别再回来。”子渊低着头,他心里很难过。

慕决把他搂进怀里,无法抑制的泪水像滚滚而过的江河之水:“渊儿,渊儿…。”

其实这么多年她隐隐约约也能猜到一些。

凤凰叮当变成的慕决,跟随裕羲一起回到天朔,本该是她来承受的一切,叮当全都替她承受了。

她和叮当的命运原本就联系在一起,只要她在,叮当就一定会在。她们心灵相通,叮当知道她内心的犹豫和痛苦,所以才会变成她的样子。

 

“子渊,你愿不愿跟着娘一起走?”

子渊好想点头说想!他真的不想和娘分离,可是…原本,娘带他来这里就是有原因的。

他虽然小,可是很多事情都明白的。

他是天圣帝的孩子,娘要把她交给天圣帝,以此来达到报复父王的目的。

他都明白的。

子渊黯然低着头:“娘,子渊愿意留下来。”

慕决一阵,一瞬间,似乎从这个才五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什么,自己像一个丑陋的罪人。

“渊儿…。”她抓着子渊的手。

子渊一把甩开她,咬着牙道:“娘要把我扔了就扔了吧!子渊不要娘现在才来同情!”

“渊儿!”慕决惊恐不已,子渊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还那么小,他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呢?

尾声(5)夜宴

“我不是父王的孩子,父王容不下我。”他表现地比任何成年人都要冷静,悲伤只是一闪即逝。

慕决目瞪口呆,知道真相后子渊一点儿都不难过吗?他竟然能这么冷静…

子渊冷冷一笑,在那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到这种笑容,让人莫名的心疼,“本该做慕贵妃的人,是娘亲您吧。”

慕决已经是脸色苍白,再也没有反驳的心力,忽然觉得好累。

子渊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晚上的宴会,靖阳王借故没有去。靖阳王妃领着小世子去参加。

天朔所有权贵之人都来了。天圣帝高坐龙椅之上,身边伴着皇子玄宁,寿王裕瑾,兵马大元帅卓扬等人。

皇后和慕贵妃,以及几位王爷的女眷姗姗来迟。玄宁皇子连忙下去迎接,亲热地引着皇后走上去。

 

“靖阳王妃,靖阳王世子到——”

通报声很大,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靖阳王世子子渊身着一身玄色锦袍,额上箍了一个抹额,正中镶嵌一颗罕有的绿色宝石,只见他唇红齿白,像个漂亮的瓷娃娃。手捧礼盒当先走了进来。

 

“多漂亮的孩子啊!”皇后赞道,神情掩饰不住对那个孩子的喜爱。

皇上却一瞬间神情怅惘起来,看着那个孩子,仿佛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慕贵妃却早已经脸色苍白。

靖阳王妃在子渊身后走进来。

一霎那,整个热闹的的宴会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笑容都凝结在脸上。

子渊双膝跪下,把礼盒高高举国头顶,扬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声过后,皇上蓦地站起来,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子被他的猛力推翻。

“皇上!皇上!”宴会顿时乱成一片。

子渊静静地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波澜不惊。

慕贵妃从上面冲下来,抓住走进来的慕决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哭喊:“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来?”

慕决静静地没有说话,从慕贵妃脸上转过,看向勉力扶着侍卫站起来的天圣帝裕羲。

裕羲大步踏下来,一把就将慕决揪过去。

尾声(6)面具

她从来没有见他露出那样的神色,又脆弱,又疯狂。

“是你?”他一字一字地说,仿佛要敲碎她的一切。

她却很平静,淡淡地说:“我把子渊带来给你。”她原本,要用子渊狠狠惩罚他的,可是现在算了,子渊是无辜的…

裕羲瞳孔缩小:“子渊…。”

慕决看着他:“一切都到此为止了,结束了,裕羲。”

裕羲呆呆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慕决轻轻地拂开他的手。转身,绮罗霓裳,花容月貌,一并化作风月,终有一天什么都不将存在。

唯一剩下的,只是我其实爱过你。

这个事实。

夜雾深重,她凭着记忆,走回她住过的鸾合宫,忽然一个人从身后拉住她。

“慕决!”裕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动。

“求你帮我照顾子渊好吗?”她停下来,并未转身看他,“我想看看以前住的地方,你别跟着我。”

裕瑾站在当地,一阵一阵的冷风从他身边吹过….

鸾合宫的一切都和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人迹,而显得格外荒凉。

曾和宬佑在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清晰得不可思议,她在此笑过,在此哭过,她怀上宬佑的孩子,又被裕羲亲手杀死。

太多了…

鸾合宫点起一盏幽灯,她坐在灯下,从窗外眺望天上的明月。

人有悲欢,月有阴晴,月亮真的知晓人间的事吗?它引发多少文人墨客的愁思,实则却是最无情的。

远处衣袂翻飞的声音,慕决抬起头。

鸾合宫的宫墙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挺拔地立在那里,月光离合,照着他,银色的面具炫光闪动,迷醉双眼。

慕决扶着窗柩,忘记了所有动作和语言。

“你说过把心给我的,现在还算数吗?”心魔的声音宛如九天之外一声凤鸣,沉重地击在慕决心上。

她没有言语,只是望着他,一眼,就看过千年万年。

心魔的手渐渐抬起来,抚上面上罩着的银色面具,轻轻除开面具往下移。一寸一寸,显露出来。

尾声(7)浴火

慕决捂住嘴巴,压抑着呜呜的哭声,仿佛看见他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可以激起她所有恐惧。忽然,她把窗户用力一关,自己闪身躲在里面。

什么都不要看,她不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心魔移下面具,显露在月光下的面孔俊美得让人窒息,他面无表情,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自嘲地扬起嘴角。

“我娘…。”子渊站在宫墙之下,胸口微微起伏,脸颊上带着一抹潮红,他仰起头,看着天神一般矗立在宫墙之上的男子。

“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

子渊似懂非懂,点点头,仍旧很担心地看看鸾合宫。

那天晚上,鸾合宫起了大火,火势冲天,难以扑灭,赤红的火苗把整个天空都映成炼狱般的红色。

所幸的是鸾合宫自怀仁帝皇后病逝之后便一直没人居住,所以没有伤亡任何人。

只是有前去扑火的宫人,看到鸾合宫的大火中,忽然有一只浑身火焰的凤凰飞出来,在半空中抖落一身火焰,绕着鸾合宫盘旋数圈之后哀鸣一声冲向夜幕,转瞬便消失。

凤凰浴火重生,一时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那终究没多少人亲眼看见,最终也被当做谣言笑笑变过了。

鸾合宫被一场大火烧得变成一堆废墟,天圣帝在夜半听到宫人禀报,忽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病体缠身,一直未见好转。

而那位天圣帝从已亡的碧罗国虏获而来的女皇,被封为慕贵妃的女子,在两天之后病逝于寝宫。

天圣帝下令将慕贵妃的遗体送回碧罗故都锦都,安葬在锦都皇宫内的‘幽宫’中,幽宫中一直看守的老太监在之后说,在幽宫中那棵巨大的樟树上,夜半时时常会听见凤鸟哀鸣的声音。有人说那是碧罗的守护神凤凰在哀悼自己的国家,也有人说那是有着‘凤血之躯’的慕决女皇死后的灵魂守护着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有人说那是慕决公主曾养的凤鸟叮当回来陪伴主人的亡魂…

种种传说,在后来演变成南方繁华之城锦都的美丽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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