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若然不理会她的讥讽,继续笑道:“你就是苍若璃,本宫的亲妹妹,苍梧国的若璃公主,如果你还不承认,就让本宫看看你的脚底,脚底上有一朵红莲,是也不是?”

苏瑾璃大吃一惊,连忙将脚收拢了点,没有让他看的意思。

只是,她左脚的脚底确实有一朵红莲,穿越来就发现了,想来是胎记之类,没有多放在心上。

苍若然哧的一声笑,见苏瑾璃脸上神色便知被自己说中了,没有说话,汲下自己的鞋,褪掉白丝袜,脚心向上,他的左脚脚底靠近拇指根处,赫然盛开着一朵红色的血莲,颜色鲜艳如血,诡异妖艳,位置与苏瑾璃脚底的一毫不差。

苏瑾璃讶然地看着,苍若然这才解释道:“这是我们苍梧皇室血统的家族映记。”

苏瑾璃挑眉看着他,心内虽是万分不解,可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

她真是苍若璃吗?苍梧国的若璃公主?

可她又怎么会在修月?而且是苏暮的二女儿?不对啊,她娘是荣华啊!荣华虽已逝世,不是还有个荣贵妃吗?

苍若然穿好鞋,嘴角勾着邪气的笑意,“瞧本宫的血莲颜色多艳,只有常常行鱼水之欢,才能保得如此。”话刚完,人已经靠到了苏瑾璃身边。

一双长臂揽住了苏瑾璃的腰,妖媚的凤眸凝视过来,苍若然身上不知涂了什么香料,气味怪怪的,很熏鼻,他眼眸遂深,满是情/欲,“璃儿,我们多久没有交/欢了?本宫好想你,想你迷人的身体。”苍若然的玉手慢慢抚上她的香肩,顺着滑下来。

随着他的举动,斜散的睡袍垂向一边,露出他细腻白净的颈项与前胸,刚刚经过那大汉的洗礼,浮着一层诱/人的韵红,苍若然沙哑着嗓音,“璃儿,是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苏瑾璃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回复过来了,厌恶地拧起秀眉,用力拍向他的前胸。

她感觉到,他是有武功的,所以一拍间带了力道,才将苍若然拍退了几步,苏瑾璃腾地站起身来,满脸恼怒。

“苍若然!”

苍若然稳住身形,紫色的衣袍随着苏瑾璃这一拍的力道滑溜下来,他连忙拎住,随意地裹住了胸膛与腰身,赤裸着半身,挽在脑后的墨发松开,披散在光洁漾红的双肩之上,凤眸迷醉,还未从韵红的情/欲中舒醒过来,整个人有如一朵致命的罃粟摇摆在风里。

“是,璃儿你记起本宫来了?”苍若然痴痴问。

“是你的头!”苏瑾璃冷冷一哼,谁想起他来了?“照你所说我是你妹妹,你居然,还,还对亲妹妹无礼吗?”

苍若然抚脸一笑,声线暧昧之极,“难道你忘了,从前我们一直这样啊!”

苏瑾璃惊得不轻,双眸闪烁着疑惑望着他。

苍若然委屈地嘟起唇,坐到了椅子上,抱怨着:“亲兄妹又怎样,你我都不在意,谁能奈何?我们之前不是经常颠鸾倒凤到天亮吗?璃儿,我好怀念那种滋味——”

“啪!”一个茶盏丢过来。

这一次,苍若然躲开了,并且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你想谋杀亲兄吗?”

“别不要脸地说是我兄长!”苏瑾璃忍住胃里的不适,“就算我是苍若璃,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何况我不是!”

正文 第173章 真假公主

苍若然将茶盏搁在桌上,眯起凤眸,“还不承认?你虽然戴着人皮面具,可要把你的面具卸下来倒也不难,来人!”

一声斥喝,外面进来一个太监。

“把洗颜水准备点来。”

“是。”太监应着,摆着拂尘下去了。

一会儿,端着一盆水上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太子,洗颜水端来了。”

苍若然看着苏瑾璃,“敢不敢用洗颜水洗脸?如果你真是本宫的妹妹,你自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一洗就会脱下,露出真容。”

“如果不是呢?”苏瑾璃紧接着问,不会烂脸吧?

苍若然勾唇一笑,“如果没有戴人皮面具,自然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苏瑾璃也自负一笑,“这么说,你先试试看。”她才不拿自己的脸做试验!

苍若然亲自走到架子边,用手捧了些水洒在脸上,果然没有反应。

苏瑾璃这才学着他的样子,捧了一掌心的水洒在脸上,水冰凉彻骨,然而却没有丝毫反应。

“少了!”苍若然道。

苏瑾璃干脆闭住呼吸,将脸埋进了盛满水的脸盆,好半天才拿起来,摸着光洁如常的脸颊,红唇轻勾,“看清楚了吗?”

苍若然大惊失色,咬住下唇,盯住苏瑾璃的脸,“不可能,不可能!”

她脚底既有红莲,定是璃儿没错,可是,怎么会洗不掉她的人皮面具呢?!

这么说,果真不是他妹妹?可是,她脚底确有红莲!

看苍若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苏瑾璃刷地沉下了脸,“苍若然,我不是你妹妹,放我走!”

苍若然镇定下来,冲小太监勾勾唇,“先带她去若璃宫。”而后道,“是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先回宫。”

有如太子的金辰宫一般,苏瑾璃暂时被安置的若璃宫也是派了很多人手看守。

苏瑾璃进殿后异常烦燥,那个小宫女总是跟在后面,她不是赶不走她,而是担忧南嚣尘。

看来,她要逃走,只能趁晚上了,现在做的应该是好好保存体力。

苏瑾璃想着,慢慢安定下来,信步进了书房,那个小宫女如影子般跟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苏瑾璃问,却背对着她,随手翻着书架上的书册。

“公主是问我吗?”小宫女问。

“这里只有两个人,不问你,难道问我吗?”苏瑾璃没好气地答道,将书丢下,回过头。

宫女答道:“奴婢叫竹叶。”

“哦,竹叶,你是侍候太子的吧。”苏瑾璃坐到书桌前,翻开桌上的书册。

“奴婢之前是侍候公主的。”竹叶小心翼翼答道。

“哦?”苏瑾璃冷然一笑,指着自己问,“你看,我像你们公主吗?”

竹叶摇摇头,她如何也没想到太子竟说这人是公主。她一直贴身侍候公主,公主长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竹叶轻移莲步,到书架旁取了一个画卷,在身前打开。

苏瑾璃看去,纸卷上绘着一副墨画,是个舞剑的女子,秀发高挽,斜眉入鬓,长得也是倾国倾城。

“这就是公主以前的画像。”竹叶解释道。

苏瑾璃点头,难怪那个苍若然喜欢苍若璃了,长得不仅美,还有一股英气。

“竹叶,你就在书房外候候,我自己在里面看看书。”苏瑾璃吩咐道。一般情况下,书房重地应该会有什么暗道机关之类的,苏瑾璃暗忖,不能放过任何逃生的机会。

如果有暗道那就太方便了,趁竹叶带门出去,她连忙在书房内转悠起来。

轻轻移动书架,检查墙壁上下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凸起,移开山水画,看看后面可有什么按钮之类。

书房不大,但书架很多,苏瑾璃一一搬过,踮着脚尖,怕惊动了外面的竹叶。

竹叶站在廊上,对屋里的动静丝毫不知,反正书房外有重兵把守,她也不惧苏瑾璃逃了。

苏瑾璃搬过最后几个书架时,赫然见到两排书架之间,有一个圆形的墨盒,建在墙根,不易发现。

她眼前大亮,经验告诉她,这个,一定是机关!

苏瑾璃刚想去触摸,但一想到机关打开定然会有声响,心思一动,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拨下插在发间的那枝珍珠白的圆簪,随手一抛,掷到了书房外的草丛间。

“唉呀,我的簪子!”苏瑾璃叫道。

竹叶连忙追过去拣拾,苏瑾璃快速回房,按动了按扭,却没听到预料中的声响,轻微的窸窸窣窣后,墙上一张原来封死在墙壁上的山水画慢慢卷起,露出后面的暗格来。

苏瑾璃无比失望,不过这里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公主,您的簪子。”竹叶双手捧着簪子走了进来。

苏瑾璃忙上前接住,“竹叶,你继续在外面守着,我再看一下。”

竹叶疑惑地将眼光投向她身后,苏瑾璃遮住了她的视现,冷声道:“没听到吗?”

“是,公主。”竹叶退了出去。

苏瑾璃听到没有声响了,才踮起脚尖,缓缓到了暗格旁边,暗格里放着一卷纸,一个高高的古怪的瓶子。

她先将纸迅速抽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地图之类,苏瑾璃扫了一眼,大喜。

这是苍梧国皇宫的地图!太有用了!

逃跑的话,看了地图比不看地图要事半功倍。

苏瑾璃不敢多看,忙送回袖里,再将那个瓶子拿起来,沉沉的,里面像是装了什么液体,放在掌心轻微摇晃还发出声响。

“公主在里面。”苏瑾璃听到竹叶在与谁说话,身体比头脑先做出反应,闪到书架旁,合了机关,将书架合拢,将高瓶放在了书架暗处,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正文 第174章 深夜出逃

书房的门已经开了,一个执着拂尘的太监打量了她一下,尖着嗓子宣道:“公主,太子传膳。”

苏瑾璃点点头,晚饭一定要吃的,吃饱了晚上才好走路。

跟着太监,一路分花拂柳,到了金辰殿,进了偏殿。

偏殿内也是一般奢侈,屏风将里殿隔开,太子苍若然坐在外殿,身前一张长方桌摆满了佳肴,他懒懒地靠在卧榻上,两旁各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宫女,雪肤花容,媚眼横波,两个宫女不知在说些什么,苍若然脸上尽是笑意。

苏瑾璃走过来,和先前那一幕比起来,现在这情形已经雷不到她了。

两名宫女站起身,娇娇弱弱道:“公主。”苏瑾璃挥挥手,极是不耐烦,坐在一旁。

也没等苍若然开口,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小银碗,试过毒后,自顾自吃起来。

当着苍若然与一干下人的面,桌上菜式每一样她都用银针试过,这才放心地夹,苏瑾璃饿了一天了,不吃饱了哪里来精神头儿?

苍若然倒也不介意,笑眯眯道;“皇妹可要吃慢点,别咽着。”

苏瑾璃连吃了两碗饭,秀气地抹抹嘴,“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径直出了殿,熟门熟路地回她的若璃宫。

苍若然懒懒靠着,只吃了几口饭便住了箸,脚步声响,屏风后轻移出一个中年女人来,一袭高贵蓝色的绫罗宫装坠地,脑后挽着飞凤髻,发间遍插珠簪,贵气十足,肤色白嫩,保养甚好。

“她是苍若璃?”女人,正是苍若然的生母,苍梧国的贵妃,吕贵妃,语气显是不信。

“不管是不是,蛮有意思的。”苍若然抚着光洁的下巴,沉吟道。

吕贵妃坐到一旁的高榻上,挑着兰花指道:“如果她是苍若璃,离她远一点。苍若璃野心极重,你我又不是不知!”

苍若然冷笑道:“一个女人能玩出什么天来,不还是得在男人身下求/欢?”

吕贵妃蹙蹙眉尖,斥道:“一天到晚思想就没个正经的!苍梧国未来的皇上,就是你这模样吗?”

苍若然白了她一眼,道:“母妃,等我成了万万人之上,谁敢开口说个不字?”手指一勾,一旁站着的宫女连忙扶他起身。

“我去养心殿瞧瞧。”苍若然将衣带束紧,出了金辰殿,直接到了苍梧帝所在的养心殿。

苍若然长驱直入,没人敢拦他,到了内殿外,看守在殿门左右的是两名长得白净的小太监。

“老头子怎么样了?”苍若然勾唇问。

他口里的老头子,指的便是当今的苍梧帝,他的生身父亲。

小太监对视了一眼,低头道:“皇上的病只怕又加重了。”

“好。”苍若然毫不避忌,微扬唇,淡淡一笑,冷厉的凤眸扫视过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都将头垂得低低的,他们俩在养心殿已经服侍一年了,也唯有他俩在皇帝面前留的时间最长。其它的太监宫女,只消说错一句话,便会被杀头的杀头,外派的外派。现今,这养心殿内外,哪个不是太子的心腹?

苍若然满意地点点头,大步进了养心殿内殿。

内殿昏昏暗暗,没有夜明珠,长几上搁着两枝瘦长的烛台,燃着两道昏黄的烛火,映得偌大的内殿空空荡荡。正中间摆着一张八角架的金制大床,床四周拉着厚重的金黄色的幔帐,裹得厚厚实实,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咳嗽声。

整个内殿弥漫着一股腐朽之味与药味。

苍若然快步到了床前,一手挑开金色幔帐,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盖着高被,露在被外的一张脸憔悴发白,眼眶深陷,眼珠转动望向他。

“老头子,我问你一件事。”苍若然皱皱眉,见苍梧帝是醒的,直接说明来意,“是不是只有我们苍梧皇室的人脚底才生有红莲?”

苍梧帝从被里抽出干巴巴一只手,掩鼻轻咳,苍老的声线答道:“是的。”

苍若然沉思片刻道:“是不是有人皮面具,洗颜水是洗不下来的?”

苍梧帝摇头,“洗颜水可以洗天下所有的人皮面具,咳。”

“这样…”苍若然想不出结果,拉了拉床头的铃铛,过了一会儿,外面一个小太监端着碗药走了进来。

“服侍皇上用药吧。”苍若然吩咐一声,扬长离去。

“是。”小太监曲身送他远去,才慢慢走到床边,将药碗搁在一旁几上,扶着皇上坐起来。

“皇上,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太监低着嗓子,细声细气道。

“打住!”苍梧帝此时拧起浓眉,一张脸早已是一派冰冷肃杀之意,凤眸内闪着点点寒光,纵然身体憔悴如斯,精神面貌与先前却又是大不相同,“这话,让有心之人听去,只怕又会成你们两个的罪词!”

苍梧帝语重心长,“而今,朕身边只有你们两个了,如果你们两个再离开了,朕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太监默然不语,抬袖擦着眼角的泪。

“皇上,这药已经换过了,您快喝了吧。”

苍梧帝点头,太子送来的药都是渗了慢形毒药的,等他发现后已经病入膏肓了,幸亏及时停掉,才能维持到今天,只是,宫里的太医早被苍若然收买了,即使在外面召进来的民间高医,都束手无策,感叹他的病无治了。其实,苍梧帝心里明了,这也是苍若然捣的鬼。

然而,大内龙虎狮三营的兵权早落入了太子手中,废帝只在一朝一夕之间。

苍若然留着他的命至今,只为了想知道狼营兵权符的下落。

狼营,是苍梧国大内最凶残,最机智,最神秘的一支队伍,苍若然曾多次试探于他,都被苍梧帝巧妙地避开了。

夜色已深,苍梧皇宫一片沉寂。

苏瑾璃梳洗完毕,睡在若璃宫主殿的大床上。

苍若璃,这个公主的生活确实奢侈。

修落雁是修月的长公主,苏瑾璃也曾去过她的宫殿,虽然奢华,与苍若璃的房间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能相提并论。

主殿的基调色是明黄金色,镀金的梨木大床,明黄色的床纱随意垂落,地面上,也铺着一层金黄的地毯,所有的家具都镀了金,包括隔开内殿的春景屏风,上面也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攒花。

大片的金色,让人一走进来便眼花缭乱。

在古代,金色与明黄,只能由一国君主所用,就连一人之下的亲王,也不可以用明黄,而要用稍微暗点的。

而苍若璃,身为公主而已,却如此偏好金黄,而且房里也敢采用这样的摆设,想必当今皇上定然特别宠爱她。

苏瑾璃在床上卧着,手里握着地图,指尖在上面指指点点了半天,脑海内理清楚了若璃宫附近的路线。

想要出宫,最快捷的路便是走金辰殿后殿,虽然冒险了些,但却是最短的一段路程。

走其它的路,一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侍卫,光是等侍卫换班,有可能在天亮前都出不了宫门。

苏瑾璃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坐起身,叫道:“竹叶!”

她知道竹叶一直没睡,守在殿外。

竹叶应声推门进来,“公主,是该歇息了吗?”

床头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华四射,竹叶手里拿着个黑色布袋,只要等苏瑾璃说声休息,她便上前将夜明珠裹起来,掩住光茫。

苏瑾璃却勾勾唇,“竹叶,你过来坐着,陪我说说话。”

竹叶愣了一愣,毕恭毕敬走过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