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她不认为面前这女人是公主,可是太子说是,她绝不敢有二言。

谁不知道,这宫里早已是太子的天下?

“坐下来,没关系。”苏瑾璃声线温和,一双秋水眸里,泛着温柔和蔼。

竹叶心神一震,这双眸子,竟是如此与公主相似!她呆呆的看着,只是公主,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瞧过自己。

“坐这里。”苏瑾璃轻拍床头,使着她的温柔杀手锏,想她温柔一次,也是不容易啊!

竹叶点点头,坐了过来。

“竹叶,你鞋子松了。”苏瑾璃含笑指着她的脚。

竹叶不明所以,低头去看,然而,后脖子上一凉。

苏瑾璃一个手切刀,切在她后脖上,方位拿捏得极准,距离又近,一次到位。

这个穴道处,不仅可致人昏迷,在人醒来后,还会记不清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竹叶晕沉在床上。

苏瑾璃勾起红唇,从床上翻身下地,将竹叶的衣服三两下扒下来,换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脱下的衣服裹在竹叶的赤/裸身体外,一起裹进了锦被。

走到窗前,轻推开窗,殿外是一所大院子,透过老枝可看到一轮明月挂在正空,苏瑾璃推测着现在已经过了子时。

踮着脚尖回到内殿,在梳妆台上打扮了一下,活脱脱便变成了一个竹叶。

苏瑾璃蒙了夜明灯,主殿内一片黑暗,她才推开门出来,走到院门处。

“公主歇息了?”黑暗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苏瑾璃定住心神,装作竹叶的声音道:“是的,我正要去太子处禀报今天公主的动静。”

说话的人从暗处走出来,穿着黑色侍卫装,听了苏瑾璃的话,毫不起疑。

“去吧,这里有我。”

苏瑾璃没有多看那人一眼,心里庆幸如此容易,踩着绣花鞋,往金辰殿走去。

若璃宫外遍布着侍卫,如果苏瑾璃没有易容换装,光是从这宫里走出去,也得费一个时辰,费力还危险。

径到了金辰殿,苏瑾璃没在夜色里,悄悄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形,窜进了偏殿,正要往后殿而去,却见偏殿一所房间的灯火是亮的,她耳力好,隐隐还能听见说话声。

这么晚了,金辰殿还有人没睡吗?

这里离主殿甚近,不怕惊扰了苍若然吗?

苏瑾璃踮着脚,轻轻移到那房外的窗下,侧耳倾听。

做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考虑周全,她来此探一探,也是为了更好地出逃。

然而没想到,这么在外一听,她已是惊得一身冷汗。

屋子里说话的一人,正是苍若然。

“太后放心,这人既然抓在了死牢里,我定然会处理,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说这话的,是红姬。

太后?苏瑾璃好生纳闷,指尖放在嘴里含了下,沾湿了窗纸,透过小洞往里看去,却见到令她惊讶的一幕。

红姬身着一身大红的衫裙,高傲地坐在正中间的花椅上,而苍若然,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太后的事情,若然自会放在心上。只是,死牢这厮一直从修月追过来,想必是璃儿在修月的朋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过这回事,希望太后能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了结了。”苍若然抬眼说道。

“这事早办好了。”红姬啜着茶,答道。

苍若然叫红姬太后?这演的是哪一出戏?

怎么看,红姬也没这么老吧?

可是——现在没空想这件事,他们说的修月追过来的这厮,不会那么巧是南嚣尘吧?

正文 第175章 滴血认亲

不,可能性很大!苏瑾璃握紧了拳头,难怪说当时南嚣尘跳下来怎的没了声音,一定是中了他们的奸/计!

井下既黑且暗,中计毫不奇怪,可恨的是,南嚣尘干嘛要跳下来啊!

现在好了,被抓进死牢了!听这苍若然的语气,是要除了他啊!

想南嚣尘在牢里,定然无还手之力,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了?

苏瑾璃越想心里担忧越盛,皱起眉头,蹲下身子,继续听下去。可悲的是,他们再不提南嚣尘的事了,说了一会儿子话,两人便从正门离去了。

周围一片寂静,苏瑾璃在这里站了一会,吹了好半天的冷风,毅然回了若璃宫。

第二天一早,苏瑾璃醒了过来,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竹叶早被她扶着坐在一旁,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所在地,大惊失色,揉揉发疼的额心,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看着床上睁眼对她笑的苏瑾璃,竹叶以为自己贪睡,连忙站起身,诚惶诚恐。

用过早膳后,她与竹叶在后园散步,苍若然走了进来,询问她,“皇妹,昨晚睡得可好?重回旧殿,可有想起来了什么?”他的双眸紧紧盯着苏瑾璃。

苏瑾璃摇摇头,一脸茫然,“什么也没想起来,这里好陌生,我想,苍若然,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皇妹。”

苍若然勾起唇,柳眉轻弯,“你需要时间,本宫想,你会慢慢记起来的,只是皇妹,这个不影响我们之间亲热。”邪魅的双眸眨了两眨,苍若然伸手欲要揽她。

苏瑾璃斜斜避过,冷视着他,“别碰我!”

第二次失手,苍若然有些气恼了,横起凤眸,朝苏瑾璃扑过来,苏瑾璃右手脱出两枚银针,直没进他的腿弯穴。

“扑通!”苍若然一个前倾,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他震惊地抬头看着苏瑾璃,没想到她竟对自己出手。

“皇妹,你好狠!”

“我说过,别碰我!”苏瑾璃声线微冷。

苍若然只是怔了一会儿,吸口气,竟是将两枚银针从膝盖弯处逼了出来,单手在地上一撑,跃了起来,薄唇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很好!身上藏有暗器!皇妹,你真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吗?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这辈子,你都是本宫的人!哪怕是亲兄妹,你也必须与我一起沉沦!”

苏瑾璃一手紧紧握着袖里的匕首,一面警惕地望着他。

往往,说了这话之后,会有些什么举动吧?

苍若然冷冷一笑,“竹叶,从今天起,在公主的膳食内添加剧毒,我看她到底是吃还是不吃,是宁愿毒死,还是来求本宫!璃儿,本宫在金辰殿候着你!”说完抬袖走开。

原来是这个!苏瑾璃心头微微放松。

“公主,你为什么要和太子作对呢?”竹叶惋惜地说了一声,太子既然下了命令,她也不得不服从,知道外面有大批侍卫看守,竹叶径直出了院。

苏瑾璃玩味地将匕首在指尖旋了三圈,插回袖里,看来,晚上得多出门几躺了,苏瑾璃随即走到书房,坐在桌前,摊开了地图,找到御膳房的位置,在心里默默记了一下。

起身时,想起昨天留着那个高高的瓶子没有看,到书架后面抱了过来,搁在桌上。

沿着瓶口往下看去,能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露出一角在瓶颈处,一股淡淡的药味从里面传上来,苏瑾璃掩住鼻,两指拈进去,往外一抽,竟是抽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她的心攸然一紧,将人皮面具打开,呆了一呆。

这张人皮面具,竟就是竹叶给她看的那幅画像上的女子。

苏瑾璃往瓶里瞅了瞅,想必这液体便是保存人皮面具的药水。她轻轻用袖子拭去人皮面具上残留的药水,拢回袖里,将瓶子放回了原处,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这才回了主殿。

竹叶还没回来,苏瑾璃关上房门,坐到梳妆镜前,将那张人皮面具扣在自己脸上,竟像是量身定做一般,一厘不差,镜子里,活脱脱便是画像上的若璃公主再生。

苏瑾璃一手撕下面具,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白了一白,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千想不到,万想不到,原来这若璃公主,竟然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也就是说,谁也没看过苍若璃的真容!连同贴身侍候的竹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难道说,自己真是苍若璃?

苏瑾璃摸着自己光洁的脸庞,想到苍若然脚底的红莲与自己的如出一辙,更加迷茫起来。

如果她是,那么她为何会在相府?而且她还是在相府长大的,而苍若璃,似乎在苍梧国呆的时间很长,至少,若璃宫还保持着她成人的画像。从时间上来说,这一点无法切合。

可如果她不是,为什么脚底会有那个劳什子的红莲,真正的苍若璃又去了哪里?她为何要易容?-

苏瑾璃出了主殿,负手在若璃宫中行走,想着这个问题。

“公主,您是要去后山吗?”身后,传来竹叶的声音。

苏瑾璃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小道上。

竹叶跟上来道:“如果公主要去后山,奴婢就不陪同了,公主曾有令,这里任何人都不能跨进,违者立斩,竹叶不敢造次。”她回来后,已经跟了苏瑾璃好久。

“哦?”苏瑾璃挑挑柳眉,任何人都不能跨进?这句话挑起了苏瑾璃极大的好奇心,莫非,这后山里,有着苍若璃的秘密?苏瑾璃兴致勃勃,正要进去一探究竟,一个太监急步过来。

“公主千岁!太子传公主前往养心殿见驾!”

见驾?苏瑾璃收回脚,微一沉吟,难道这苍梧国的皇上也当是真公主回来了,急着要见她吗?不容多想,跟着太监过去,竹叶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养心殿内殿,殿外白昼天气,亮堂之极,然而内殿深处,门窗紧闭,丝毫不透气,室内昏暗,必须靠烛台上终日点着的烛火才能照明。

苏瑾璃暗暗惊讶,进房后便看到殿内集着好几个人。

苍若然站在床头,对床上脸色发白的苍梧帝道:“璃儿来了。”

苏瑾璃察言观色,见这男人躺在金床之上,虽是面色惨淡,眉宇之间却有着一股帝王贵气,赶紧上前行跪拜之礼。

苍梧帝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太监扶苏瑾璃起来,两道浓眉拧起,凤眸紧紧凝视着苏瑾璃,并不说话。

苏瑾璃知道,看到自己这个面容,怕苍梧帝也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来吧!

苍若然开口了,“太医,本宫已经为父皇献过好几次血了,这次用药,本宫看,还是用公主的血吧,公主也是至亲。”

苏瑾璃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血!她的血有毒!刚欲解释,便听太医说:“先让下官滴血试验,如果公主的血能与皇上的血相融,才可以为之一用。”

一屋子人没一个吭声的,显然大家对苏瑾璃是公主之事都有所怀疑,所以太医说要滴血试验,其实就是滴血认亲,都没有反对意见。

苏瑾璃微一蹙眉头,她也没有反对意见,反正也正好能够解开心中的疑惑。

太医曲身,拿着一根金针,“皇上,下官得罪了。”举起苍梧帝的左手,在指尖扎了一下,逼出一滴血落在盛着药水的碗里。这碗药水也是特制,血滴落在其中不化,凝成一个小血珠,左右晃动。

太医捧着碗,走到苏瑾璃面前,行了个礼道:“公主,下官要取公主的指尖之血,如果两个血珠可以融合在一起,才能用公主的血为皇上下药。”

苏瑾璃淡淡道:“不劳大人动手,我自己来就可以。”抽出腰间的银针,狠狠在食指指尖一刺,放出一滴血,落进碗里。

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苍若然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碗里两个血珠。

只见两个血珠滚动了一下,慢慢地竟然融合成一体,成了一个大血珠!

“啊!”殿里所有人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望着苏瑾璃。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连同外面得知情况的太监,跟着跪了一地,高呼公主千岁。

苏瑾璃咬紧下唇,不是吧,她真是苍若璃?她瞅着苍若然,想知道这是不是他搞得鬼,苍若然却是满脸掩不住的惊喜之色,口中喃喃:“果真是皇妹,果真是!”表情不像做假,似乎他也是拿这件事来确认她的身份一般。

苍梧帝激动异常,连着咳了几声,想要爬起来,被太监按住,“皇上,圣体要紧!”

苏瑾璃见他双目直勾勾盯着自己,赶紧往前迈了几步,走到床前问:“皇上,您是想要和我说话吗?”

“还皇上?”苍梧帝眼神暗淡下去,满脸失望,干裂的唇微微张开,“璃儿,你虽是失忆了,可确实是朕的女儿没错,连父皇,也不肯叫一声吗?”

苏瑾璃心底徘徊,没有就答。

太医精明,连忙出来圆场,喜滋滋对苍梧帝道:“皇上圣明!公主失踪三载,今日方回,这是苍梧国的喜讯!公主失忆之事,一定也可以治好,现在请皇上容下官取公主之血为皇上配药!”

苍梧帝面色稍缓,轻颔首。

苏瑾璃拦住了太医,“大人,不可!”

“为什么?”太医惊讶地问,“公主不愿献血救皇上的性命吗?”

苏瑾璃连忙摇头,“不是这样!如果我的血对皇上有利,我非常乐意献出,只是我的血内含有一夜化骨散的毒素,岂能给皇上下药?那不是在害皇上吗?前不久就有人因服了我的血犯了相同的毒,所以皇上万不可用我的血!”

听了她的话,太医松了口气,谁也没注意到,苍梧帝微瞌的眼内,闪过一道轻微的光茫。

苍若然拧眉道:“既是如此,就用本宫的血。”他得意扬扬望了苏瑾璃一眼,仿佛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而苏瑾璃回了若璃宫后,皇上的赏赐便源源不断地来了,她烦恼地坐在主殿内,连后山也没有心情去,苍若璃秘密固然多,比如说,太医说她失踪三载,也就是说,她偷出苍梧,潜进相府是在三年前。莫非说,是她,代替了真正的苏瑾璃嫁进了相府?

这个猜测疑点很多,比如说苍若璃和苏瑾璃,两人长得竟是一模一样吗?都没人发现?相府的苏瑾璃,又去了哪里?

可如今这局面,最要紧的不是搞清楚这些,而是要救南嚣尘!

“竹叶,你知不知道苍梧国的死牢在哪里?”苏瑾璃坐在院内,询问竹叶。

竹叶侧头思索了下,答道:“苍梧国的死牢,有十几个,不知公主提的是哪个。”

“你觉得太子抓了人后,会打进哪个死牢呢?”苏瑾璃笑眯眯问。

竹叶怔了一怔。

“竹叶,你现在可是本宫的人。”苏瑾璃站起来,挑起她的下巴,坚定地说道,“或许我是失忆了,但是现在确定的是,我就是若璃公主,从前你也是侍候我的,不是吗?”

竹叶望着她,咬唇未答话。

苏瑾璃冷冷勾起唇,“别以为我是个好心之人,我身边从来不要背叛主子的奴才!我的手段,你最熟悉!”

这话,其实是她拿来唬竹叶的。

因为据她猜测,苍若璃从前既然易了容,还搞了个有秘密的后山,甚至建了天机阁,拥有九凤钗,与苍若然是亲兄妹,关系却还如此不伦不类,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女孩?竹叶身为她的贴身侍婢,只怕了解得最多了。

正文 第176章 我养的老鼠

果然,竹叶一低头,露出一丝恐惧的眼光来,忙道:“奴婢誓死效忠公主!”

“嗯。”苏瑾璃满意地松开手。

竹叶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嗓子道:“太子最容易藏人的死牢在宗人府,宗人府的张大人是太/子党。”

宗人府…苏瑾璃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掩住眸底的一线精光。

阴暗潮湿的环境,锈迹斑斑的铁门,廊上挂着破旧的纸糊灯笼,微弱昏黄的光线打在两侧一间挨着一间的牢房内,寒冬天冷,牢房内却是连被子也没有一床,很多犯人都缩在厚厚的稻草堆上,看着外面两个提着照明宫灯的狱卒沿着走廊巡视过去。

某间牢房内,一抹玉白色的影子靠在墙角,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唯能看见他修长挺拨的身姿,一双如墨的双眸紧紧盯住铁门外的两名狱卒。

“爹爹,你不能死!”寂静的牢房中忽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哭泣音,声音不大,却正好传到走过来的狱卒耳里。

狱卒甲:“什么情况?”

狱卒乙:“这里有女人!”

两人纷纷走向声音来源处的牢房,将宫灯凑近了铁门,灯光照映下看得分明,牢房内一名长相白净的书生打扮之人,正满脸惊慌地推着身边躺着的一动不动的老汉,她睡眼朦胧,显是刚才惊醒,才发现老汉的异样,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巡夜,所以失声叫了出来,忽然惊恐地望着牢外两张脸,她暴露了她的女儿身!

这里,是宗人府的男牢房,女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狱卒甲脸上狰狞笑了半天,对狱卒乙道:“兄弟,没想到,咱们在男牢房这么多年,也碰到一次机会开开荤。”

狱卒乙早在腰间拿了一大串钥匙,找到这间牢房的,插进锁开了铁门,两人相继而入。

“哟,这妞长得还不错,若不是这一嗓子,我还真不知道咱们这藏着女人!”狱卒乙上前笑得暧昧。

少女捂住嘴,瞪大了眼看着两人,一双秋水眸里,满是极剧的恐惧!

她如何不知道这些狱卒的心理!宗人府的女牢房,就是因为经常出这样的事情,父亲才想办法让她混作男儿身进了男牢房,以免遭那些狱卒的欺凌,可没想到,她还是被人发现了!

“妞,你父亲已经死了是不是?”狱卒甲上前,在老汉腰里踢了一脚,“既然这样,还是好好侍候咱们兄弟俩吧!”

两个狱卒狞笑着就要上前,丝毫不顾对面几个牢房内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眼光。

在这里,他们就是老大!何况,进宗人府的牢房,哪个不是会被判死刑的?所以,两个狱卒也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有种的就留着命出来指责他们!

然而,在狱卒乙抓到少女肩膀的刹那,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墙角传来,“放开她!”

狱卒甲和狱卒乙都是一惊,不由自主望说话处看去,皱了皱眉,原来是昨天半夜新抓进来的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