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会勾引爷们么?还真当你自个是个人物了,红梅姐姐,你可是府里的侧夫人,她进来可曾向你行礼?”彩莲高抬着下巴,傲然道。

红梅扯了扯彩莲:“小云她不是外人,二爷器重她…”

“二爷器重就敢不守规矩?”彩莲尖厉地说道。

绯云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去。

整个屋里全都安静下来,都怔怔地看着绯云,在她们的印象里,绯云一定温和迁让,很少与有争吵,更从未如此盛气凌人过。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绯云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你不是说,我的手是摸过死人的吗?我的手摸过的东西很不吉利,一定要扔了么?现在,我的手碰了你,你也不吉利了,是不是也要把你扔了啊?”

“绯云,你大胆。”红梅怒喝道。

“大胆?不知红梅姐姐为何要说我大胆了。”绯云冷笑。

“你太没有尊卑上下了,彩莲可是正经的姨娘,便是二爷来了,也要尊她为庶母,你竟然敢奴大欺主。”红梅冷冷道。

“奴婢大欺主?好笑,姨娘是主子吗?半主罢了,再说了,她一天没成礼,一天就还不是姨娘,算不得主子,我打她又怎么了?”绯云毫不示弱道。

“好,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不过,今日之事,决不能就此算了,我和彩莲以前虽然都是奴才,但到底是被国公爷抬了位份的,若府里一个两个全都如你这般轻贱我们,我们以后还如何在府里抬得起头来,走,去正院找太太评理去。”

红梅说着就要拉绯云的手。

墨竹懒懒地伸手一拦道:“红梅,出嫁在即,脾气还是放好些的好。”

“墨竹你让开,今天不让太太罚一罚她,以后她就仗着二爷的宠爱为所欲为了,我这也是为宁墨轩的姐妹们做最后一件事,免得姐妹们以后也同我一样,受她欺负。”红梅沉脸道:“去把太太请来。”

“红梅,你可必这样…”墨竹道。?“墨竹,我知道二爷让你护着她,你我姐妹一场,我不要求你站在我这边,但也请你不要管闲事,否则,我们十几年的姐妹之情就此断绝。”红梅道。

墨竹不好再说什么。

不多时,理国公夫人来了。

彩莲早哭着迎出去诉说了一番,理国公夫人果然脸色铁青:“绯云,彩莲说你打了她?”

“不错,是我打了她。”绯云淡定地回道,连礼也没有行。

墨竹暗中扯她的衣袖,二爷在国公爷书房里,和夜安离一起正商量着事呢,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国公夫人原就恨她,这样硬顶,只会让自个吃亏啊。

“好大的胆子,一个贱奴,敢打姨娘,反了天了,来人,拖出去,重打四十板子,让她明白,什么是尊卑上下。”理国公夫人大声喝道。

两个婆子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来,墨竹身子一闪,拦住,理国公夫人道:“大胆墨竹,你想违抗本夫人?莫要忘了,你老子娘可都在理国公府里呆着,别以为有阿奕为你撑腰,你就忘了这府里的主子真正是谁。”

墨竹只好无耐走开。

两个婆子正要拽住绯云,绯云大喝道:“谁敢。”她身形娇弱,但气势却威严凌厉,一点也不象身份低微的小丫头。

两个婆子竟然被她震住,顿了顿。

“太太,便是要教训人,也要讲个理法,太太身为府里的主母,如果乱用刑罚,只怕也不能服众吧。”绯云冷静地说道。

“你打彩莲,众人可都亲眼看见了,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可曾冤你?”理国公夫人道。

“不曾,确实是我打了她。”

“那你还有何话说,来人,给我打。”

“慢着,我打她,是救她,是看在我与她曾经同住一个大通院的情份上,救她一命,也是为了维护理国公府的体面与规矩,彩莲应该感谢我,太太应该奖励我才是,为何还要罚我?”

“笑话,你打了人,还要人家感谢你,太太奖励你,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你当你是什么人了?天上的神仙?”彩莲怒道。

“彩莲,你自己不知死活,就不要连累太太,我为什么打你,你可还记得?”

绯云冷冷道。

“不就是几句口角么?莫非我还犯了天条不成?”彩莲怒道。

“你还就是犯了律条。”绯云边说边摊开自己送给红梅的那匹白锦:“太太请看,这是贤妃娘娘赏赐给我的白锦,这上面黑色的脚印就是彩莲踩的。

娘娘赏的东西,不说束之高阁贡着,可最起码的敬畏还是该有吧,可彩莲说,这是不吉利的东西,还将之掷于地上,用脚踩踏,她可是在打贤妃娘娘的脸,把娘娘的尊严也一起踩于地下了,我难道不该打她吗?”

理国公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红梅悄悄躲到理国公夫人身后去,而彩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脸色苍白道:“太太,太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不敬重娘娘,不敢污辱娘娘啊。”

“来人,把这个蠢货拖下去,重责十板子,明天我会亲自进宫向娘娘请罪。”理国公夫人很快恢复了平静。

墨竹暗暗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听理国公夫人道:

“就算彩莲对娘娘不敬,你一个低贱的丫头,也没有资格打骂正经姨娘,你可以禀报二爷或是我来罚她,所以,你以下犯上,照样得罚,来人,将她拖出去,重责四十。”

上次绯云三十板子还没挨完,就丢了半条命,四十板子,理国公夫人是有多恨自己呢?不管自己有理无理,只要抓到机会,她就想置自己于死地。

躲在后面的红梅冷冷地看过来,眼中满是阴冷的讥笑。

彩莲今天的行为很古怪,以彩莲沉稳的性子,原不该一再地惹恼自己,更不会行事如此鲁莽愚蠢,这一切,原就是她们算计好了的,等自己上勾吧。

绯云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个婆子早就蓄势以待,拖住绯云就走,墨竹无奈,忙跟了出去,板子高高扬起时,墨竹整个身子伏在绯云身上。

理国公夫人皱眉:“墨竹,你这是做什么?”

“太太,二爷命墨竹护卫小云,她有半点闪失,爷就会要了奴婢的命,墨竹不敢违抗太太,就只能如此了。”墨竹仰头道。

绯云心头一热,鼻子发酸道:“墨竹姐姐,你走开,她打不了我几下的,你放心。”

可墨竹还是紧紧将她护在怀里:“不行,我答应了爷要保护好你,你就要毫发无伤,上回是我不好,让歹人钻了空子,以至你受伤中毒,这一回,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挨打,不可能。”

“墨竹!给我拉开她。”理国公夫人气得脸色发白。

两个婆子上前,但还没碰到,就被墨竹弹开,根本就近不了身。

“墨竹,你这又是何苦呢?”红梅满脸忧色地走过来,半蹲在墨竹身边:“太太,算了吧,只要小云以后不犯就得了,让墨竹挨打,妾身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不行,将她拉开。”理国公夫人怨毒地看着绯云,这个丫头一再地忤逆自己,偏有人护着,动她不得,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了亲生儿子,害得自己被理国公厌弃,害得自己不得不接纳两个妾室…

红梅只好走开,而墨竹突然闷哼一声,转头怪异地看着红梅。

当两个婆子再走近时,墨竹竟然一动不动,婆子很容易就将她拉开,板子再次高高举起,绯云静静地伏在凳子上,好象这一世,已经是第三次挨板子了,这滋味,还真不好受啊。但愿这一次,挨得值得。

“住手!”一声暴喝自院外传来。

两个婆子的板子就僵在了半空。

绯云皱了皱眉,来得真快,她原想着,最少也得挨个一两板子吧。

“这是做什么?”理国公愤怒的口水喷了夫人一脸:“你教训人还教训到宁墨轩来了,我看你是越发出息了。”

当着一众仆人的面,理国公一点面子也没给夫人留:“还不快快回去。”

“老爷,她无故打了彩莲,以下犯上,妾身不该教训她么?”理国公夫人实在忍不住怒道。

“她打了谁?彩莲?打了又如何?我可告诉你,以后府里谁也不许动小云一根毫毛,否则本国公就要严惩不怠,包括你,夫人。”理国公威严地巡视一遍四周道。

“你…她一个贱婢,老爷为何如此袒护她。”

“住口,以后不许骂她。”理国公道:“还不快快扶小云姑娘起来。”

红梅满脸惊愕地看着丫环扶起毫发未伤的绯云,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绯云一抬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冷奕勋正懒懒地靠在廊柱上,目光清冷,绯云心一虚,转过身去看仍半伏在地上的墨竹,竟然没有扶起,平日身体柔软的墨竹竟然僵木着,一动不能动。

“墨竹姐姐,你怎么了?”墨竹似乎正在运气,闻言苦笑:“没什么,小云,你先回房去,不用管我。”

分明有古怪,怪不得方才两个婆子再接近她时,竟然轻易将她拖走。

“墨竹,你是不是着了谁的道。”绯云记得当时红梅走近墨竹,然后墨竹就不能动了,她曾经神鬼不知地在自己肩上刺过毒针,这一次,很难说不是她。

“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旧疾犯了。”墨竹额头细汗直冒,看得出很痛苦。

绯云求救地看向冷奕勋。

那人却轻启红唇:

“来人,把墨竹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什么?他要打墨竹。

“不行,为什么要打墨竹。”绯云和身子扑在墨竹身上,墨竹待她亲如姐妹,最危险时,总是她在守护自己。

“她失职就该挨罚。”冷奕勋道。

两个婆子过来真的拖起墨竹。

墨竹还中着毒呢,怎么能够挨打。

“爷,不行,不能打墨竹姐姐。”

“你存心害她挨打,如今又来替她求情,这就是你的姐妹情深么?”冷奕勋冷讥道。

呃,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对,她是想挨打,是她故意上勾的。

她想离开理国公府,她想要自由之身,她希望有借口,正好彩莲和红梅给她下套,她就顺势而为,自己入套。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如此洞若观火了。

“爷,是我的错,你莫打墨竹好不好,她好象中毒了。”只好向他低头,软声细语央求。

“她失职,就该挨打。”冷奕勋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没有失职,爷,我错了,你放过墨竹好不好?”

“好,这一次我饶了她,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只要你少一根头发,我就剃光墨竹的头,你最好变聪明点,不要没事往板子下撞。”冷奕勋说完,转身离去。

丫丫的,要不要这么聪明啊,这你也看出来了?

绯云正要扶起墨竹,理国公过来,声音温柔和蔼:“小云啊,可吓到了?”“自是吓到了,四十板子,可是会要命的,国公爷若晚来一点,奴婢可能就见不到您了。”绯云眼圈一红,委委屈屈地哭道,神情娇柔怯懦,我见尤怜。

理国公脸色一僵道:“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绯云淡淡地扫了一眼木然立在一旁的红梅,行礼准备告退。

“呃,小云啊,我和阿奕还有事要商量,你也来吧。”理国公却拦住道。

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京城几位权贵家中丢失小孩,肯定是有人阴谋所致,理国公岂会坐视不理?

而要查案,他肯定要求助于自己。

正院的书房,很少有女人进去,就是理国公夫人,也没去过两回,看着跟在理国公身后的绯云,理国公夫人恨得牙齿发痒。

一见绯云进来,夜安离急急地过来查看:“小云,你还好吧,若不是清雪派人来报信,我还不知道你在挨打呢,算了,你还是跟我回靖北侯府吧,免得哪一天在这里连命也没了。”

竟然是顾清雪派人报的信!

这个女人真让绯云搞不懂了,上回,明明看着理国公夫人将自己绑架,她却无动于衷,还劝自己嫁给理国公,这一回,却又支人报信相救,她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被我踹出去?”冷奕勋懒懒地往椅子上一坐,毫不客气道。

“阿离,你该好好保护小云才是,这样好的姑娘,又有才华,你们理国公府若不想好好对待,我靖北侯府还求贤若渴呢。”夜安离看了眼理国公道。

理国公脸色果然僵了僵:“你世伯母就是太刻板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来来来,我们说正事。”

“这一次的疫情不止右威卫大营有,左威卫也有,听说,有大量官兵死亡了,一天几十个啊。”夜安离皱眉道。

军中出现疫情?好端端的,怎么又会出现疫情?

听到这个消息,绯云也吓了一跳,看来,京城是要出大事了。

“小云,你可猜透了那两句诗的意思?”理国公问道。

“国公爷,这个应该不难猜吧。”绯云皱眉道,那迷底太过敏感,当初在刑部尚书府出现时,当时应该就有人猜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宣之于口,这个理国公,竟然让自己说出来。

第五十四章:揭穿

“我…”绯云正想推托。

“说说你猜的迷底。”冷奕勋道。

“这两句是拆字迷,合起来就是个左字,我相信,很多人都猜得出。”绯云不是他是何意,但还是回答道。

“哦,左字?如何就是个左字?”理国公问道。

“苍天失佑有失月,大地偏心贡无财。苍天失佑,没有右,当然是左,有没有月便是个丆头,而贡失财,贡没有财便是少了贝,便是工字,两者加在一起,还不就是个左字吗?至于大地偏心,当然也好解释,人心是在左边的。”绯云细细分析道。

理国公抚掌:“小云果然聪慧啊,如此说来,是上天示意,天下该属于左家咯。”

这种事情绯云就不好说什么了,她对政治不感兴趣。

“应该就是左家搞出来的事,只是,说来也新奇,兵部尚书府湖面上的字是我亲眼所见,并非什么江湖小把戏,左家是如何做到的,难道真是上天的旨意?”夜安离道。

“不错,我在夏尚书家的绝壁岩石上也看到了这句话,还活生生看到了夏家失踪的小子,好象那孩子就活在那画壁上一样。”素来冷傲的冷奕勋也满是疑惑地说道。

绯云也好奇那两种现象,虽然她是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而如今,军营在又发生了瘟疫,大臣嫡孙失踪,上天示警,军营瘟疫,这么多事都凑在一起,几乎都与左家有关,如果不是左家在搞事,那又是什么?或许,真是上天要让左家拥有天下?”理国公负手踱步,眉头紧锁。

“如此嚣张强逼,真当皇上是纸老虎?”夜安离怒道。

“他不是纸老虎,也未见得就是铁老虎。”冷奕勋不屑地说道。

“奕儿…你不能对皇上不敬。”理国公喝道。

“也不知道皇上如今可知道了这些,可有对策,阿奕,咱们两个还是进宫吧。”夜安离道。

“是啊,我也跟你们一起进宫面圣,这个时候,皇上正是用人之际。”理国公听了眼睛一亮道,他虽有爵位,却一直不得皇上信任重用,这些年尽担些闲职,眼睁睁地看着同僚们吃香喝辣,挖金掘银,弄权专营,既羡又妒,早就想往上爬了,却苦于没有机会,这一次,机会来了。

“现在进宫,对皇上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有意思吗?”冷奕勋一眼看出理国公的想法,冷冷道。

“可是…”理国公脸色一红。

“父亲,你与夏尚书等几个相熟,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探知几位大人的动静与想法,如果此事真是左家想谋反,那左家劫持几位权臣的子嗣的用意就昭然若揭,无非是想以此控制他们,逼他们投诚,与之一起谋反,而几位权臣为官多年,在朝中势力庞大,他们的想法如何,才是皇上最担心的。”

“不错,世伯,你确实该出去打探打探,如此,进宫后,与皇上奏对时,也有话说。”夜安离自然也看出理国公的心思,笑道。

理国公点头,又看了绯云一眼对冷奕勋道:“阿奕,你娘是个倔性子,书宁的死她一时还看不开,或许,过些时日也就好了,你不要记恨她。”

冷奕勋面无表情道:“你告诉她,她在意的,我无所谓,也不会争,我在意的,如果她再敢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

理国公脸色僵了僵:“阿奕,她好歹是你娘,你能不能…”

冷奕勋却不等他说完,率先出去了。

理国公无奈地叹口气,对夜安离道:“阿奕这孩子,就是性子冷。”

“您说得太对了,成天不是踹我就是骂我,没给过我好脸子,可谁让我就是喜欢他这性子呢,唉,世伯,您说我是不是犯贱啊。”夜安离笑着说得意味深长。

理国公的脸色越发尴尬:“也是他小时候,我太忙,没好好教他。”

“嗯,幸亏没教,要是教出冷书宁那样,也没什么好。”夜安离说完,也转身出去。

留下理国公黑沉着脸。

绯云正想出去,理国公道:“虽说阿奕在乎你,但你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做好本份就好。”

绯云抬头,淡淡地直视理国公:“绯云一直很本份,不知国公爷所说的本份又是什么。”

理国公没想到她大胆而淡定,面对他,没有奴婢应有的敬畏,更没有卑微之色,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高贵坚定的气质,怔了怔,正要说话,绯云道:“放心国公爷,绯云对二少爷没兴趣,也没兴趣当任何人的小妾。”

绯云出来时,冷奕勋和夜安离都安静地看着院子里,同时看向她。

绯云微微一笑:“二爷,我还没有逛过京都的夜市,听说流晶河的夜景很美,你带我去逛逛可好?”

“逛夜市找阿奕作什么?我带你去啊,阿奕整天缩在府里头,就是出门,也不过是去钓钓鱼,打打猎,他这个人又无趣得很,你跟他出去,肯定逛得不痛快。”夜安离嬉笑道。

“对,这方面我着实不如你良多,不过,你熟悉的不是流晶河的夜景吧,你更熟悉东临街,对不对?”冷奕勋俊眉一挑,满含讥诮地说道。

东临街是京都有名的销遥街,那里妓院,赌场,酒肆,各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一到晚上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是男人的销金窟,温柔乡。

“你又胡说,我哪里熟悉东临街了?”夜安离佯怒道:“本公子素来洁身自好,爱的都是风雅高贵运动,你莫要污我名声。”

“哦,你真的不熟悉?我怎么记得春华楼的语嫣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呢?去年还听说你为了她,大打出手,将景南侯世子打落两颗牙呢?”冷奕勋道。

“哦,语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是不是春华楼的头牌?”绯云满是好奇地问。

“小云,别听他的…”夜安离满脸尴尬地说,可绯云却兴奋道:“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去春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