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也看出端睨,“怎么办?我抱你冲出去!”

爬上树的蛇越来越多,树枝上也围满了,如要墨竹抱着自己飞跃向另一颗树,半空中就可能被蛇袭中,自己是个没武功的,墨竹如果一个人独走,肯定还能自保,多了一个人,就很难说了。

难道要死在这个阴深深的山腰里?

“墨竹,你走吧。”绯云折下一根树枝,费力地扑打着拼命袭过来的蛇群。

“不行,要死一起死,我答应了二爷,要护你周全。”墨竹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将绯云裹在剑影里,不让蛇袭击到她。

“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会死,二爷会连我们死在哪都不知道,我们死也是白死了,连个报仇的人也没有,墨竹,你听我的,先走,我有办法对付这些蛇。”绯云抬手就去推墨竹。

墨竹一手舞剑,一手甩开白索,将绯云和她捆在一起,喝道:“少啰嗦,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给二爷发信号了,等二爷来,咱们就可以脱险。”

“要是有一堆火就好了,蛇是怕火的。”绯云自言自语道,蛇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墨竹一人也难抵挡得住,肯定有脱力的时候,墨竹一旦受伤,自己身上那几支箭也不够用,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不能烧火,一旦火起,就会惊动洞里的人,我们再坚持一会。”墨竹的气息已经不稳了,好几次差点被蛇袭中,锦狐蛇毒性极大,见血封喉。

绯云又急又怕又难过,如果不是自己非要留在观里查案,也不会连累墨竹,如今自己就是个累赘。

她拼命地翻找着自己的背包,这个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拿什么管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终于,她眼睛一亮,看到一大包蒸骨用的硫磺,蛇不就怕这种东西么?

她撕下一截衣袖,把硫磺泡在酒里,然后洒在身上,并用衣袖沾上硫磺酒向飞射来的蛇挥舞,果然,蛇群真的开始后退,似乎很忌惮这种硫磺酒。

看着树枝上如柳条般倒挂着的蛇慢慢的缩回去,绯云长吁一口气。

草地上的蛇也如潮水般退走,很快,嘶嘶声渐渐消失,地面恢复了平静,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酒味和腥臭味。

墨竹疲惫地仰在树杆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绯云笑:“小云,你是福星,跟你在一起,没那么容易死的。”

“快发信号给二爷,让他不要来,别打草惊蛇了。”绯云想了想道。

“还惊蛇,都进蛇窝了。”墨竹笑道,不过,也依言发出了信号。

两人从树上下来,刚走没多远,墨竹冷笑:“怪不得这么多锦狐蛇呢,你看,这里种了好多沉香草。”

墨竹捡起一根木棍拍打着一边的草地,她怕还有蛇出现。

“沉香草?怪不得了,锦狐蛇最喜沉香草,喜欢食其根,墨竹小心,怕草中还有锦狐蛇。”绯云弯要采了几根沉香草放入百宝袋里。

“沉香草有使人迷幻的功效,使用得当,能做麻药用,这济世观里还真是丰富啊,有毒草,有独蛇,还有*草。”

“不错,沉香草也是制安息香的最好原料,放一片在香炉里点燃,能治失眠多梦之症。”墨竹也道。

“不过,咱们身上并没有沉香草,有沉香草的地方只是有锦狐蛇,而我们受到锦狐蛇攻击,很可能身上有刺激蛇群的物质,不然,以此蛇的特性,是不会如此向人进攻的。

走,我们去会会那两个小道姑,或许还能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绯云道

墨竹稍事休息后,又当了绯云的人力飞机,果然,在下山之前,赶超在两个小道姑前面,绯云将采好的花儿拿在手上,装作从叉路上转出,迎上正下山的小道姑:

“咦,两位小师付,这是从何处而来啊?”

两个小道姑下意识将手中的食盒往身后藏,年纪稍大一点的笑道:

“原来是绯云施主,我们这是才从后山送饭来呢,现在正是土豆收获的季节,有几位师父正在后山挖土豆,观主命我们送饭过去。”

“哦,原来如此,观里不是年年有供奉吗?为什么还要自己种菜呢?”墨竹皱眉道。

“我们观主说,修行之人,当信奉自然自在,自己动手栽种食物,享受上天对我们的馈赠,体会劳动的艰辛和万物生长消亡的过程,那也是一种修行。”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绯云虔诚地宣了声佛号,摸摸自己的肚子:

“还莫说,真是饿了呢。不知两位大师送上山的是什么菜呢?”说着,趁其不注意,揭开了一个食盒。

果然看见食盒中有剩下没吃完的饭菜。

“不过是一些普通斋菜,施主既是饿了,就请回去用饭吧。”小道姑抢过食盒盖盖上,面露不悦之色。

回到屋里,绯云累得倒在床上,脑子却是飞快地转着:“墨竹姐姐,你瞧见了么?我分明就看到有荷包蛋。”

“还有鸡腿,虾仁。”黑竹补充。?绯云满腹怨念地坐起:“为什么道姑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只能吃萝卜青菜呀,最好的了不过是豆腐,我抗议。”

信神的道观却吃上了浑菜,那山洞里住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看那里守备森严的样子,究竟是关的什么人呢?

不多时,小道姑送了午饭进来,两人也真的饿了,墨竹正要吃,绯云手一抬,制止她,从百宝袋里拿出银针来,每一样菜里试了试,并没有发现有毒。

“她们不会傻到直接在饭菜里下毒的。”墨竹给自己盛了碗饭,开始吃。

“可为什么那些蛇会攻击我们呢?肯定有猫腻。”绯云抓了个馒头在手里,起身查看自己两人所住的屋子。

早上的剩菜被墨竹倒潲水桶里,还没有被提走,绯云蹲下,用棍子细细翻看着早上的几样咸菜和馒头。

突然,她发现一些细碎的,绿色的,类似韭菜一样的东西,拈起一点闻了闻,不对,这不是韭菜,是乌草,这种草如果单独吃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但是,如果再与沉香草的气味混在一起,最能刺激蛇类,尤其是喜欢沉香草的锦狐蛇。

绯云忙揭开桌上的茶壶,果然见茶面上也飘浮着细细的,沫渣样的乌草,掺在茶叶里,让人看不出来,又与茶叶没什么两样,所以说,从昨晚上她们二人住进来起,就被人下药了,到今天吃过早餐,上山时,又出了一身汗,再等走到种植沉香草处,就会招来锦狐蛇的攻击。

好深沉的心思,好缜密的手段,如果自己与墨竹只是乖乖停留在道观里,不去手山查看,那么是不会有半点危险的,乌草单独食用,对身体还有一定的好处。

但只要自己两个胆敢冒犯后山,那便必死无疑,如果不是绯云备上百宝袋,急中生智使用了硫磺酒,今天这两条小命就交待在山上了,到时候,就算冷奕勋责怪,也只怪她们二人自己贪玩,不慎被蛇咬死,也怪道观不得。

那慈善大师看起来慈眉善目,没想到,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小云,发什么呆?再不吃,我可全吃了啊。”墨竹运动量大,吃得也多,笑着将菜碗推到绯云面前。

“一会咱们再去拜会拜会慈善大师吧。”绯云喝了一碗汤道。

两人用过饭,又清洗一番,换过衣服后,才去了正殿,那里慈善大师正在做功课,绯云与墨竹两个懒懒地在观里闲逛着。

“呃,那是什么?好可爱呀。”墨竹笑咪咪地向前方大树下跑去。

绯云莫明其妙地跟在她身后:“什么东西好可爱啊?你看见什么了?”

“玉雪一团,一个小东西,哪,在那,边跑。”墨竹手一指,绯云果然看到一只白猫一样的小动物正窜向树上。

“咦,想跑,看你能跑多快。”墨竹童心大起,一个飞跃,向小猫儿抓去。

那小猫儿很机灵,见人抓它,从一颗树上,窜到另一颗树上,见墨竹追来,喵一声,又窜到屋顶上。

墨竹追得兴起,却怎么也追不到,绯云笑道:“墨竹姐姐,它在逗你玩呢?你不累么?”

墨竹追了一阵追不到,气喘吁吁的,怒道:“死猫儿,姐先歇会,看我一会不抓到你。”

小猫儿也有趣,看她不追了,它也不跑了,蹲在屋檐上对着她举爪子,苗呜直叫,象在示威。

墨竹气得横眉呲牙,绯云乐得快笑弯了腰,墨竹一脚踢过来:“叫你幸灾乐祸。”

绯云收了笑,对小猫儿招招手,小猫儿根本不睬她,墨竹冷哼:“你当是你养的呢?”

“墨竹姐姐你信不信,我不用追也能抓到她。”绯云笑道。

“那你抓给我看啊。”墨竹不屑地撅起嘴。

绯云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线团,在手里上下抛耍,玩了一阵后,扔在地上,用脚踢,小猫儿果然从屋檐上窜下来,向线团扑去。

绯云待猫儿近了,将线团一扯,猫儿跟着线团往前追,根本没注意到危险来临,等到线团到了脚根前,绯云也不扯线团了,任猫儿扑着线团玩儿,再一只手抓住它。

抚着它的肚皮,绯云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样?我说能抓到它吧。”

小猫儿一点也不怕人,被绯云抱在怀里还乐滋滋地玩着线团,一看就不是野猫,是人养的,而且,看此猫毛色光滑如丝,绿色的猫眼,一看就是品种高贵的猫儿,一般人家,根本就养不起。

墨竹看着就心痒痒,伸手也来摸猫儿,谁知猫儿记仇,对着她就是一爪子,墨竹气得对它一挥拳。

这时,慈善大师做完功课出来,见绯云手里抱着小猫儿,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随即知道:“施主,在观中住得可好?”

“好,很不错啊,上午还去后山玩了一圈儿呢。”墨竹盯着慈善道。

慈善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温和笑道:“后山上各色花儿开得正好,施主没有采些花儿来么?插在屋子里,很好看的。”

“采了些,山路难走,我有些倦怠,就没上去了,对了,大师,这猫儿是你养的么?”绯云道。

“正是家师养的,家师喜欢小动物。”一旁的知客道姑慈喜说道。

“这应该是西域来的品种吧,这猫很珍稀呢,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养得起,没想到,大师也有一只。”绯云抚摸着猫儿道。

“这有什么稀罕的,宫里就有好几只这种猫儿,前几年生了崽子,娘娘送了师付一只。”慈喜傲然道。

“娘娘?原来大师与宫里的娘娘也熟么?不知是哪位娘娘?”绯云满脸诧异道。

“自然是…”

“慈喜,多嘴。”慈善冷脸喝斥道,又笑着对绯云道:“莫听她的,化外之人,不知道有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众生平等,无量寿佛,请施主把猫儿给我吧。”

绯云对猫儿有点爱不释手,却不得不将猫儿递还过去,可谁知,慈善大师伸手去接时,猫儿猛地挠了她一爪子,嗖地一声窜走了。

“呀,是我没抱好,真是对不住大师了,我去把它抓回来。”绯云不好意思道。

“算了,小家伙调皮得很,让它玩去吧。”慈善大师不以为意,笑道。

绯云笑着点头,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告辞回去,慈善正要回殿里,绯云又转回来道:“对了,大师可认得沉香草?方才我去后山时,看到好多好多沉香草,想采些回去做安息香,可以吗?”

慈善大师果然身子一僵,冷着脸道:“贫道不识此草,后山上有么?可能是杂生的吧,后山很大,施主若是看见,那就采些回去吧,不值什么。”

从正殿回来,墨竹道:“你干嘛要说见过沉香草了?不怕打草惊蛇吗?”

“我这是敲山震虎,慈善看起来慈眉善目,我瞧着,一点也不慈善,那猫儿根本就是不她养的,猫这种动物也是很认主的,谁对它好,它也会对谁好,如果是她养的,猫儿又怎会不让她抱,还抓它。”

绯云冷笑道。

“不错,那只小畜牲对大师也和对我一样,一点也不友好。可是,依你说,这种猫如此名贵,不是大师养的,这观里谁能养得起这种猫呢?还有,大师又为什么非说是她自己养的呢?这话很容易戳穿的呀。”墨竹满怀不解。

“晚上咱们继续监视慈恩的房间,保不齐,她今晚就回来了。”绯云道。

“应该不会吧,昨儿咱们可是白等了一晚上。”墨竹摇头。

“今天不一定啊,比如说,你现在回去,只留我一个人在观里。”

“那怎么行?你不会武功,那些人早就想杀你了,今天上午在山上你可是捡回一条命啊。”墨竹坚决反对。

“墨竹姐姐,你放心啦,我现在也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啊,你留在这里,她们就不敢对我如何,只要你一走,她们说不定就会动手。”绯云认真地说道。

“那也不一定,你真要在济世观出了事,我相信二爷会把这寺庙一把火烧了去。再说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墨竹撇嘴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慈恩可能会回来。”绯云笃定地说道。

“为什么?”墨竹不解。

“子曰,不可说。”绯云手负于背后,一脸神秘道。

“你不说,我就不走。”墨竹白了她一眼。

“来,我跟你说…”绯云勾过墨竹的脖子,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墨竹皱眉,绯云却一拍桌子大喝道:“你总这么啰嗦做什么?你可是来服侍我的。还有没有一点上下尊卑了?”

墨竹大怒:“你敢吼我?别以为二爷喜欢你,你又破了几件案子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再本事,也还是和我一样只是个奴才,二爷今天喜欢你,保不齐明天就扔破鞋一样扔了你,好看的女儿家多了去了,还真自个是个宝啊,姑奶奶在二爷跟前服侍十几年了,你这个扫把星才来多久,也敢跟我横,小心姐捏蚂蚁一样捏死你。”

“你,好啊,有本事你捏死我啊。”绯云红了脸,边哭边骂:“你这是嫉妒,嫉妒我比你本事,嫉妒二爷宠我不宠你,我告诉你,你得罪我没好处,我随时都可以让二爷卖了。”

“你敢让二爷卖我?我现在就打死你个小蹄子。”墨竹抬手就打。

绯云打不过,抱头就逃,两人打打闹闹一路冲出屋子,打到正殿去,引得一干道姑都来看热闹,观里还有其他前来拜神进香的女眷,一个个听到声音也出来围观。

大家听说绯云就是在夏尚书府当众揭穿慈恩道姑把戏的姑娘,都好生奇怪,这姑娘聪明过人,怎么这般无状,在观里吵吵闹闹,好没规矩,听说她是丫环出身,果然还是缺了教养。

“…好,你本事,姐不奉陪了,姐回去,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小蹄子了。”墨竹气红了脸,一边骂一边往外走。

“走啊,走了你就别回来,有本事再也别回到二爷跟前来,哼,跟我争二爷,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个的样子,我告诉你,二爷他就只是我一个人的。”绯云骂得顺了,叉腰做茶壶状,好不痛快。

墨竹冷哼一声,嗖地一声,跑了。

绯云一转身,才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围圈一辑道:“多谢大家支持。”

各位看热闹的“切”了一声,不屑地转身进了自个的屋。

墨竹走了,绯云一个人留在济世观里,着实有点戚戚然,傍晚时分,她一个人在大殿门外徘徊,神情似乎很焦急,时不是地引颈探望。

小道姑普世诧异地问道:“绯云施主,天色已晚,为何还不回屋去?”

绯云眼圈泛红:“墨竹走了,二爷怎么也没派另外个人来,我又不会武,一个人住在这里着实有点害怕。”

普世安慰道:“施主在害怕什么?这里可是化外之地,牛鬼蛇神都要退避呢,莫怕,观里人多呢,又不真的是你一个人在。”

“小师付说得是。”绯云还是忐忑不安地回了屋,一进门,就把门朝里关得死死的。

小道姑送饭来时,喊了好几遍她才开门。

用过饭,又把门关死,再任谁敲也不肯开了。

深夜,绯云正躺在床上安睡,整个济世观都静悄悄的,月亮害羞地掩进云层里,只露出半边小脸来。

门外,有蟀蟀索索地声音传来,门栓一点了点被由外面拨开,接着,有人轻轻推开门,身姿矫健地翻滚进来,长剑拔出,向床上安睡的人刺去。

第五十八章:神秘的土豆1

床上安睡之人乍然坐起,掀起被子盖住黑衣人的长剑,然后一个翻身,高高跃起,只听得“嗖嗖嗖”连环三响,三支箭以刁钻的角度封住黑衣人的前三路,一支直射咽喉,另一支直躲胸口,还有一支是向着脑门去的。

黑衣人身手每捷地躲过三支箭,剑腕成花,向绯云刺去。

绯云偷袭不成,身子连地一滚,又是三连发,这一次是向着后三路去的。

黑衣人没想到素来柔弱的她身手也是如此敏捷,差一点中了一箭,也和地一滚,躲过三箭后,剑招越发凌厉,招招致死。

“二爷,你来了?”绯云被逼得手忙脚乱,她只是有些三脚猫的防身功夫,拿来到这个时代,根本不敢现世,连连后退间,差点中了一剑,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那刺客果然听得了怔,剑尖顿了顿,绯云趁机甩下一颗烟雾弹,和外逃去。

可还没走两步,后领子就被人提在手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绯云心头一急,掏了帕子就去捂那人的嘴鼻。

那人怒了:“知道是我还发什么神精?”

“正是因为知道是你才要捂啊。”绯服急了,看她家二爷正要甩开她,去杀刺客,忙拽住他道。

“知道你想爷,但也不急在这一时,让爷先杀了他再说。”温软柔润的手贴在自己唇上,触感很好,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他有些不舍,可是,正事重要啊。

“不用了,爷,你看,一,二,三,倒。”被困在屋里的黑衣人竟然真的应声而倒。

“你在屋里洒了什么?”

“加工了的沉香草啊。”绯云得意地回道,一转头,却见自家二爷也直直地向后倒去,赶紧扶住他,无奈地碎碎念:“二爷你可真是爱逞能,看你还把我的帕子扔掉,这就是下场。”

这时,墨竹从屋梁上翻下:“咦,二爷怎么了?也被迷倒啦。”

“是啊,我怎么知道他突然撞进来了,给他捂鼻子都没捂得住。”某人实在太重,加之身高差异也太大,绯云真拖不动他:“墨竹姐姐,你笑什么,还不快来扶二爷躺床上去?”

“你让要笑会儿,一会爷醒了我可不敢笑。”墨竹捧着肚子笑得快抽筋了。

绯云拿出个小瓶在冷奕勋鼻间晃了晃,冷奕勋很快醒来,清俊的眸子有些迷茫,“怎么了?”

待看清,忙拽过绯云,上下打量她:“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

她知道他关心自己,想着这两天一定会守在山脚下的,可还是没想到,自己一有危险,他就来了,就象她的保护神,她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傻子,她知道他的好,只是…

“我很好,爷,你怎么来了?”声音有点哑哑的,眼圈儿也有点红。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还有本事把墨竹弄走,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的武功就算两个墨竹也未必能赢得了的。”看她安好,冷奕勋还是忍不住骂开了,浓秀的长眉快拢成小山,看得出,他真的很担心。

“爷,我们是故意的。”墨竹发现绯云快哭了。

“故意的?墨竹,我看爷的话你是越发听不进去了。”

墨竹立即跪下,不敢申辩。

“爷,不能怪墨竹,我也是破案心急,才出此下策,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真没受伤。”绯云心里一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她还是头一回主动握他的手,以往都是他霸道地牵住她,她还总是扭扭捏捏要挣脱。

古井般深遂漆黑的眸子里总算泛起一丝波澜,某人成功地被取悦了,很喜欢那软软柔柔的,握在手心里如一团小小的棉,让他舍不得放开。

“你是不长脑子还是不长心性,我说过,不许你拿自个的安危开玩笑,还是你故意要让墨竹挨罚?墨竹这一回先记下,回府再说。”心里舍不得骂她,可一想刚才的险境,还是狠下心来,看她一脸委屈,又觉得不舍,伸手揉乱她的额发:

“这个人我先提走了,戏怎么演下去,你还是自个作主。”

绯云点点头,看她拎起地上的慈恩,又觉得好笑,对墨竹努努嘴。

墨竹摇头,绯云故意骂走她,一是让慈善等放松警惕,引他们出手,二是去向冷奕勋汇报济世观里的大致情况,可她下山之后,就只见到春喜,根本没见到她家二爷。

当时她就猜,二爷怕是潜伏在观里,心里虽然酸酸的,却也感动,以往觉得二爷就是个冷情冷性的,没哪个女子能上得了他的法眼,更莫说上心着意了。

没想到,高冷惯了的二爷,一旦动心,便是热情似火,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实在不敢苟同,二爷,天底下比你聪明的人不多,可对待感情问题上,你比三岁小孩子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