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云知道她轻功好,不会让冷奕勋擦觉的,让她跟着也好。便没有阻止。

紫兰端了饭菜进来,见冷奕勋不在,很诧异,绯云也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紫兰道:“小云,我感觉大少奶奶不简单。”

“哦?你发现什么了?”绯云好奇地问,平素她一般只跟墨竹说案情的事,很少跟紫兰说。

“我看见她每天深夜都会去湖边,一个人站在湖边发呆,也不知是为什么。”紫兰道。

“每天深夜?紫兰姐姐你深夜都不睡的吗?”绯云惊道。

“笨蛋,我怎么可能每天深夜都不睡,是偶尔发现的啦,前天晚上,我吃多了,半夜肚子还磨磨胀胀的,就起来到外面走走,结果,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往湖边飘,当时没把我吓晕过去,便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大少奶奶,你说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湖边去做什么?如是我就留了心,第二天又在那个时辰起来,果然又看到大少奶奶。”

绯云摇摇头,她也想不明白。

“要不,今天晚上,我和你一同去看看?”绯云道。

“我怕二爷骂。”紫兰撇撇嘴,现在二爷把绯云看成了掌中宝,深更半夜把她叫出去,让二爷晓得了,还不剥了自己身上这层皮?

“二爷又不知道,到时候我去叫你,只说是我叫你作伴的,二爷不会把你怎么着的。”绯云道。

紫兰这才答应了。

绯云坐在屋里想了许久,换了一身颜色亮丽些的衣服出了门。

紫兰诧异地问:“你要去哪?”不是说二爷心情不好么?小云怎么还穿这么艳丽?

“我出去转转。”绯云道。

冬日的园子里,花草开始枯萎,树叶飘零,绯云往清和院走去,边走边玩,看见一两只鸟儿,她还故意扑飞,笑声清朗,一路上,遇到仆人都怪异地看着她,要知道,世子爷死了才没多久,三小姐也死了,青儿也死了,接二连三死人,下人们心里也不舒服,总感觉死气沉沉的,乌云笼罩。

这位小云姑娘却如此喜笑颜开,却实有点不合时宜,有大胆的忍不住问:

“小云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绯云便脸一红道:“没什么。”可还是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喜上眉稍的样子让人看了很刺眼。

有人不甘心,继续问,也有人道:“还有什么啊,二爷要成亲了啊,听说,就是娶她当正房二奶奶呢,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什么啊,人人喊打的小扫把星,最低等的奴才,如今一跃而成正经主子,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啦,能不高兴么?”

“这倒也是,不过,她也过得不容易,只是丫头能当上正房,怕也是整个大锦的头一例吧,何况还是嫁给二爷那样优秀的人,这要伤多少小姐的心哦,多少人会哭晕在自个的闺房里哦。”

对周围的议论,绯云很高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见一个相熟的,她忍不住拉住别人咬耳朵:“告诉你,我要成亲了,就是下个月初十,二爷要娶我当二少奶奶啦。”

那丫环一脸错愕,半晌才忙恭喜道:“恭喜啊,小云姐姐,你太幸运了。”说着,一溜烟儿跑了。

绯云静静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如果顾清雪为了能嫁冷奕勋处心积虑多年的话,自己要嫁的消息肯定让她再也坐不住,肯定还会有行动的。

一会子,得让墨竹几个再加把子劲。

虽然有不少人不太相信绯云的话,但后来,主管宁墨轩的白菊派了不少人上街采买货物,大多都是婚庆所用,而且,还见着府里前来道喜的,都会打赏,赏钱还很丰厚,二爷下月初十迎娶小云姑娘的消息便在整个理国公府里传遍了,就连老太太也派人来问。

却没找到冷奕勋的人,他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第九十章

皇宫,乾清宫里,皇上愕然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根黑乎乎的骨头,半晌才问:

“这…是什么?”

“一根人骨。”冷奕勋的声音冷若冰霜,还有压抑的伤痛。

“人骨?阿奕,你拿人骨给朕看做什么?”皇上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因为臣以为,这个人的骨头皇上会感兴趣。”冷奕勋冷冷地说道。

皇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今天的阿奕很奇怪,往常他都是淡淡的,懒散的样子,而今天,他似乎很生气,但他将愤怒压抑着,这种愤怒快到暴发的临界点了,而且,这种愤怒里,有浓浓的悲痛混合在里面。

突然怒气冲冲地送给骨头进来给自己看,皇上突然身子一僵,莫非这骨头是…

“阿奕,莫非这是…”

“你猜到了?你不是说,一直都很思念她的么?我带她来见你,你却认不出来,呵呵,这就是你对她的感情?”冷奕勋冷笑着,黑眸里风起云涌,臣浪涛天,仿佛要将皇帝卷进去,淹没,沉溺。

“阿奕…”

皇上震惊地看着冷奕勋,阿奕在怨自己,皇上怎么听不出来,是婉儿死得很惨么?

他的婉儿,何等风华绝代,当年离开他时,正是美艳无双的时候,如今却成了一块黑骨…皇上的心抽痛起来,她离开以后,又遇到了什么样的遭遇?为什么会只剩一堆黑骨了?究竟是谁害死了她?

黑骨!

“你娘她…是被人毒死的?”皇上的声音都在颤抖。

冷奕勋没有说话,只上怒视着皇上,她的娘,任家嫡长女,任家在当初,是锦泰属于属二的大族,虽是商户,但却掌管着锦泰半壁江山的财富,皇上正是因为要控制任家,才纳任家长女为妃,任家也看出皇上的意图,在送女入宫的同时,也进献了大量的银钱,还有足足可以为皇上奉养十万军队十年的粮草。

原本想着,皇上会看在财富的份上,会善待自己的嫡长女,何况女儿天姿国色,美貌绝伦。

可谁知,入宫不过半年,任女便被打入冷宫,随后,传出她逃亡的消息。

内宫妃子逃亡,那是重罪,于是,很快,任家被抄家,灭门,任家的家财全部充入国库。

当年,真的只是内廷宫斗将任妃赶出宫去的么?

“她怎么死的其实皇上一点也不在乎,对不对?”冷奕勋的声音里充满嘲讽,亏他还以为,这位父皇,对自己的母亲是有一点点情义的,所以,这些年来,当他懂事以后,看过母亲留下的日记,得知他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虽不愿意立即就认他,但是,暗中还是做了不少事来帮助他的。

可是,他好象太天真了,皇家的人,眼中只有江山权利,只有利益,又怎么可能有真情?

亲生父子兄弟都可以相残,何况只是一个拿来做筹码的女人?

“你…你什么意思?”皇上目光难掩痛苦,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最欣赏的儿子,刚刚相认,感情还在培养,他可不愿意还没有正式认亲,他就开始恨自己了。

“什么意思?”冷奕勋将那块骨头拿起,伸手一递,差点撞到皇上的鼻子,皇上下意识就吓得往后一退,这是人对于尸骨的本能的惧意。

可他这举动却让冷奕勋更加愤怒,“看清楚,她身上这处伤。”

令奕勋低吼着,他强忍着想要将这个男人撕碎的冲动。

皇上这才看见黑骨上的骨裂之处,还有骨头上赫然醒目的银针,顿时,脸色刹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的身子在摇晃,他站立不稳,直直地顿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既痛苦,又惊愕,还有点不可置信。

“灌风刺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冷家的家传武功,厉待只传嫡,不传庶,只传长,不传幼,皇上,臣的话没有错吧。”冷奕勋逼近一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你…怀疑是朕下的手?”皇上颓然地,悠悠地开口。

“不然呢?还会有谁?”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而皇家的长男嫡孙,哪一个不是皇位的继承者,而哪位皇帝不是在自己驾漰以后再传位给下一位?

也就是说,会这门武功的,只有当今圣上,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人。

“朕是天子,要杀人,用得着这种手段吗?只需开口就行。”皇上虚弱地辩解着,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辩解很无力,但是,他还是试图让冷奕勋相信,还在做最好的努力。

“因为你需要借口,需要将任家满门抄斩的借口。”冷奕勋再也控制不住,一掌向皇上击去,虽说没有用几成功力,但还是将皇打得一口鲜血吐出。

看着坐在龙椅上,唇角沁出鲜血,却满脸痛苦看着自己的皇上,冷奕勋有点错愕。

会灌风刺骨的人,功夫极高,内力不在他之下,他只是盛怒而为,原想着,皇帝一定能避开,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躲,而是生生受了自己这一掌。

“阿奕,你有没有好过一点?”皇上捂着胸,却满眼担忧地看着冷奕勋。

冷奕勋的眼里浮起一层湿意,死的是他的母亲,可面前坐着的,是父亲,母亲爱他,为了他生他养他,耗尽最后一点精血,他自小就尊敬母亲,父亲在他眼里,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人,但是,他是多么渴望亲情,渴望父母的爱,每每看到七皇子在皇上怀里撒娇承欢,看到皇上宠溺七皇子的样子,他就会心酸,会生出一丝羡慕来。

可他一直强忍着,知道时机不对,不能认他,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亲,疼爱另一个儿子,却拿看待普通臣子的眼光看他。

而如今,好不容易认了亲,他却亲手将父亲打得吐血,心,痛如麻,却还是咽不下心口的那股恨意,谁让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那个可怜又伟大的女人。

“你,虚伪,卑鄙!”冷奕勋说完,转身一跃,消失在宫里。

皇上来不及解释,又无法解释,看着冷奕勋刚才站立的地方,皇上愣怔着,艰难地站起来,向后堂走去。

他缓缓打开皇堂的暗门,缓缓走到一幅画像前站定,仰头凝视着画像里的人,声音温柔无比:“婉儿,你看见了吗?阿奕长大了,他终于开始查你的死因了,呵呵,他在恨朕,你看到了吗?他在恨朕,可朕不怪他,不怪他,确实是朕做错了事,朕不怪他。”

画像中的女子,面含微笑,目光温柔慈悲,仿佛正悲悯地看着皇上。

皇上又是一阵心痛,苦笑着退后两步才站定,“可是阿奕不知道,这个世上,会灌风刺骨的人,不止朕一个,朕为了权势,就算害尽天下人,也不会这样对你啊。”

骨头上,带着一根银针,不会伤了性命,却会受骨刺之痛,那根针,刺入骨里,时时折磨着,站立走卧都会痛,一时也不会停歇。

“当年,你是有多痛苦,才逃出冷宫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害了你,是我的嫉妒和任性害了你啊。”皇上痛心痴首,泪如雨下。

这个天下最高贵,权力最大的男子,哭得象个孩子,痛悔无助的表情让人看着生怜。

睡梦中,绯云感觉有人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迷迷糊糊正要出声询问,被子被揭开,身子也被人抱在了怀里,鼻间闻到熟悉的清香,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寒气,还有紧贴着的那具身体微微的颤抖,绯云刚升起的愤怒立即被担忧替代。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绯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他抱得很紧,将她整个人全须全尾地包裹在怀里,象是生怕失去她一样。

这种有如大海里飘浮中的人,突然找到一块救生木块,然后死死抱住的感觉,让绯云心疼。

只是她不明白,任夫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而且,他也早就猜出,任夫人可能是被毒害致死的,应该早就有了心里基础,不应该反应这么大才是啊。

感觉到她的温顺乖巧,他似乎长吁了一口气,两人虽说到了谈婚论嫁之时,虽然也亲亲我我过,但从来没有如此亲密地相拥而眠过。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这就是他的小云,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安慰他,也只有在她面前,他那颗痛苦而暴躁的心才会冷静下来。

绯云任由他抱着,但实在抱得太贤了,好有点透不过气来,无奈地扭了扭身子。

“别动,让我再抱抱。”他象个孩子一样,声音里带着微微的乞求。

“爷,我难受。”绯云实在憋不住了。

他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一些,绯云立即翻过身来,双手环抱住了他:“只许你抱我,太不公平了,我也要抱着你。”

她的语气里满是撒娇得调皮,声音也是轻扬着淡淡的快乐,仿佛根本就没有意思到他的心情不好。

他怔了怔,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何必让自己的烦心打扰她的快乐,不是说过,爱她就是要宠她么?他的痛,他的苦,就让他自己承受好了,小云,只要能一直快快乐乐地跟着他就好。

小小的身子散发着幽幽的少女清香,温热柔软,驱散了他一身寒气,心里那股子憋闷得发胀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了些。

就这样抱着她睡去,等明天醒来,他会想开一眼,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如此一想,冷奕勋闭上眼睛,强逼自己入睡。

怀里的小人儿却不依,调皮的在他怀里钻拱着,还攀上他的肩,在他额头上,印上一吻。

他身子一僵,她知不知道,他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啊,不能老实点吗?不知道他早就能她蠢蠢欲动,早就想将她拆穿入腹,早就想要将她正法了吗?竟然还敢引诱他?

若不是今天实在没有心情,时机也不适合,他真会…

“二爷,晚安,记得,你还有我。”小人而却只是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后,乖乖地回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声音软软的,绵绵的,还带着一丝蒙胧。

他垂眸再看时,只看见她安祥的睡颜,耳畔是她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在他怀里,她很安心地睡着了。

刚起的躁动在看到她睡颜时,又平静下来。

是啊,不管谁背叛了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他还有她,只要有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会感觉踏实,心也不再空虚,疼痛。

那些原就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和亲情,既然求不回,又何必要强求?

墨竹早上进来叫绯云时,发现床上有两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待看清床边的衣服时,强忍住心里的震惊,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正好碰到紫兰。

紫兰刚要说话,墨竹忙禁声:“别吵,二爷在里面呢。”

紫兰听得一怔,随即笑了:“真的在里面?小云她肯了?”

墨竹笑着点头,拉起紫兰就往外走:“正好,咱们可以把这事往外头说去,就说二爷昨儿个晚上是住在小云屋里的。”

“你是说,小云那个计划,要逼那个人出来?”紫兰也不是傻的,绯云白天做了那么多,肯定是有用意的。

“不行,那会坏了小云的名声的。”紫兰不同意道:“要逼那个人,有的是法子。”昨天晚上,紫兰和绯云又去了湖边,却没有看到顾清雪,紫兰诧异了半晌,后来想起,二爷自下午出去后就没回来,或许…

第九十一章:自食其果1

绯云其实早醒了,只是不好意思起来,还没有成亲就同床,虽说墨竹几个是自己人,但到底还是害羞,回头看身边仍睡着的冷奕勋。

此时的二爷,睡颜安祥平和,少了平素的懒散与高傲,单纯干净得如同婴儿。

修长的眉头直入鬓间,睫毛又长又弯,象两片轻轻的羽毛,高而挺直的鼻梁,丰润唇微微嘟起,象个讨吃的孩子,真好看啊,这个男人,以后就要属于她吗?

只是她一个人的了吗?

要不要,现在就享用一下?只一下下就好,听他的呼吸这么绵长,肯定没有醒。

绯云这么想着,胆子又大了些,附下身来,轻轻的在他诱人的红唇上碰了碰,软软的,湿湿的,味道果然不错。

正要撤离,某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清润的眸子清明中,还带着笑意,绯云感觉大事不好,被抓包了,赶紧别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点了火就不负责了,想逃?”某男长臂一勾,便将她拥入怀里,噙住她方才还作恶的小嘴,霸道而温柔地来了个法式深吻。

绯云被他吻得七浑八素,在他怀里软成了一团,由着他搓圆搓扁,好一会儿,才喘着气,被冷奕勋放开,再睁眼看他,也是一脸晕红,如玉的俊脸艳丽迷人,漆黑的俊眸中,春色撩人。

绯云眼神迷离,双眸含春,丰唇此时被吻的水润红艳,越发诱人了,冷奕勋强抑着想要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哑着嗓子低吼:“你个磨人的小妖精,哪天爷真要被你废了不可,不行,咱们成亲的日子要提前,我不能再忍了。”

“什么日子要提前?谁说要嫁给你了啊?”绯云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知道箭在弦上,却硬生生紧急刹车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他什么时候订过成亲的日子了?

“下月初十,这个府里都传开了,明明是娘子你求嫁的,怎么又反口了?”冷奕勋故意笑道。

“我哪有求着嫁你了?冷奕勋,别给自己戴高帽了,本姑娘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绯云被他说得脑羞成怒,那分明只是她说出来钓鱼的诱誀,他竟然当了真,还说是她求嫁,真真气死人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全府里都知道你要嫁我了,会子又不承认,季绯云,你想始乱终弃?”他立即露出委屈的神情来,清亮的大眼里浮出一层雾气,那么傲娇的一个人,竟然在她跟前撒起娇来,偏她还就吃他这一套,看他孩子气的样子,她的心怦然直跳,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就下月初十了,不许反悔。”看她不再气恼,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声音无比温柔:“不是你求嫁,是我求娶,我迫不及待想你成为我的妻。”

绯云心里甜甜的,象灌了蜜一样。

“二爷,可起了?”外头传来白菊小心翼翼地声音。

“快起来,羞死人了,一会子怎么也说不清楚了。”绯云到底脸皮薄,昨儿晚上只想着安慰他,没注意这么多,再说她是现代人,两人又本是两情相悦,相拥而眠,又没有到那实质的一部,并没有什么,但是,别人心里可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封建思想的古代人…

墨竹几个肯定以为,他们那什么什么了…

“你想说清楚什么?告诉白菊咱们两个没有洞房?”冷奕勋坏笑着,故意逗她。

绯云又羞又气,一脚将他踹下床道:“滚蛋,再啰嗦以后再也不许你让我的床。”

这话果然很有威协作用,某个清俊雅致的男子,被踢下床后还一脸幸福:“好,我不啰嗦,不啰嗦,娘子晚上可一定要让我上你的床啊。”

这厮越发没皮没脸了,绯云无奈,却眨巴着眼问:“心情可好些了?”

冷奕勋怔了怔,潇洒地一跃而起,挨着绯云坐下:“小云,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绯云嫣然一笑,抚了抚他脸侧的一缕发丝道:“我也一样,只要二爷在身边,天大的事都不是事儿,我们一齐去面对。”

打开门,白菊等得急了,正在穿堂里走来走去,见冷奕勋面无表情地出来,忙行了一礼道:“二爷,太后召您即刻进宫。”

昨天他拿着任夫人的遗骨出去后,回来脸色就不对,绯云没问原因,如今见他听说太后召见,脸色就沉了下来,绯云心里有些了然,莫非,任夫人身上的伤,与皇室有关?

这与她的猜想并不一样,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她真不愿意,他与皇室牵扯太多,情愿他只是个小小的理国公之子就好。

“告诉宫里的人,我随后就到。”虽然脸色极差,但冷奕勋还是答应了。

绯云担心道:“二爷,你…”

“无事,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正好跟皇上提我们成亲的日子。”冷奕勋安慰她道。

冷奕勋走后,墨竹从院里逛了一圈回来,告诉绯云,大少奶奶昨儿晚上就出门了,一夜没回来。

怪不得紫兰昨晚去湖边,并未看到她。

冷奕勋刚走不久,白菊又来禀道:“小云,北戎那个皇子殿下亲自登门了,这会子正递了贴子给国公夫人呢,国公夫人让你去见他。”

这个拓拔清宏,他想做什么?

绯云正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这厮又来凑什么热闹?

“就说我病了,不见客。”绯云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小云姑娘真病了么?本宫学过医术,不防让本宫来看看,究竟姑娘得的什么病,有病就该治,拖延了可不好。”清朗醇厚的声线自门外传来,红梅竟然亲自带着拓拔清宏进了宁墨轩,正往西厢房走来。

绯云抬眸,就看见拓拔清宏那张美艳绝伦,雌雄难辩的俊脸,而红梅,则正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鄙夷的模样。

绯云心一沉,红梅这是唯吼天下不乱么?巴不得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她好看戏?

“三皇子殿下,你可真清闲。”绯云对着拓拔清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红梅听得怔了怔,没想到绯云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对北戎皇子如此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