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挥手让总管去报官,并要将绯玉押送刑部。

“太太。”绯云走近理国公夫人道。

理国公夫人根本不愿意答理她,径直往前走。

“太太,想必您还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让世子爷不能人道的吧。”顾清雪自上回出事,就被接到靖北侯府去了,并没有再回理国公府,理国公夫人虽知道她出了事,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理国公夫人听了果然顿住。

“其实,二爷是什么性子您比谁都清楚,这些年,他若真想要世子之位,既使世子爷还在,他也是唾手可得。”绯云却话锋一转道。

“告诉我,是谁害的书宁?”理国公夫人脸色变了变,厉声问。

“想来,自世子爷过世之后,您最恨的就是我,总认为,如果不是我多事,查出世子爷有疾,世子爷也不会死,对不对?”绯云叹了一口气道:“您这恨意实是迁怒,因为主谋之人,就算我查不出事实真相,她也会想方设法害死世子爷的。”

理国公夫人眯了眯眼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救你姐姐,为自己开脱,不是吗?”

绯云听得笑了:“以二爷今时的地位和他待我的情意,太太认为,我有必要求着您吗?再大的案子又如何,只要二爷肯出面,我姐姐顶多也就是个流放,有二爷在,她能受多少苦?您真能出得了心里的那口恶气,报复得了我吗?”

理国公夫人气得脸都白了,看绯云的眼神要喷得出火来。

绯云又笑:“可笑太太,头脑简单,行事冲动,被人当枪耍了一次犹自不知,又一次被人耍,你为何不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闹到最后的结果,最终谁得了利去?”

理国公夫人虽然气恨绯云言语可恼,却也沉思起来,半晌才道:“有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我没功锋跟你打机锋。”

绯云笑道:“二爷没有心思要这世子之位,所以,说我要害彩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没有半点道理,世子爷都瞧不上的东西,我为何要看重?让人说我跟爷不是一条心么?

如果说,是因为我恨彩莲曾经害过我,要报复,那就更好笑了,彩莲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她将来是个什么结局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我是人当少奶奶的人,犯得着为了她这颗既将无用的棋子劳心劳力么?何况还指使自己最亲的姐姐,还让人那么容易就抓到证据,您当我是傻子么?”

理国公夫人听得脸色果然不同,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太太再好好想想,彩莲肚子里的孩子真正碍着了谁?您如今在府里最大的对手又是谁?您年纪大了,不能生育,彩莲的孩子生下来,必定会寄到您的名下去,成为嫡子,继承世子之位,可国公爷可不只您一个夫人,您生不出孩子了,并不代表别人也生不出,她可正年轻,又正受宠呢。”

理国公夫人果然脸色大变,厉声问:“你怀疑红梅?”

绯云笑道:“整个府里,怕也只有您不怀疑。”

“可是无凭无据,你空口白牙说这么多也没有半点用处。”理国公夫人道。

“怎么会没有用处,至少,您就不会再心甘情愿让人当枪使了,保不齐,您还会帮我啊。”绯云笑道。

“帮你?季绯云,你在做梦么?”理国公夫人冷笑。

“当然不是做梦,世子爷的仇,可是我和二爷替您报的,您不应该感激我么?”绯云笑道。

“一派胡言,你会那么好心?”理国公夫人道。

“不是好心与坏心,是事实,世子爷死了,您把很多怨气都撒在不应该撒的人身上,无端给自己竖敌,真的很不明智。”

绯云道。

“别啰嗦了,快说,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宁儿。”说起冷书宁,理国公夫人激动起来,厉声喝道。

“世子爷中的毒,可是岭南赵家特制的,太太您是岭南赵家的人,但您是决计不会害自个的亲生儿子的,那您说,还有谁最有可能拿到岭南赵家的毒药,又有谁最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给世子爷下那种阴毒,而又不被人怀疑呢?”绯云答应过夜安离,不将顾清雪害人的真相说出去,但是,她只是提醒,算不得泄密吧。

理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绯云,嘴巴张得很大,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是她…她为什么?”

“因为她想嫁的,不是世子爷。我这么说,您应该能想明白了吧。”绯云点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那么爱着书宁,书宁折磨她整整三年,她也没有半点怨气,书宁死的时候…”

“太太,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为什么没有回到理国公府来,而是长住靖北侯府,您想过原因吗?”绯云冷冷地打乱理国公夫人的话。

“真的是她!我怎么没想到,只有她,才会有那种毒药,我怎么没想到…”理国公夫人痛苦地哭了起来,拨脚就要往外走。

绯云抓住她道:“别去了,她已经废了,跟疯子没有什么两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您可以先放下,有仇以后再报也不迟,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和二爷,她这个真凶,永远也查不到,世子爷也永难冥目。”

理国公夫人呆怔在堂中,根本听不进绯云的话。

“您再想想,当初世子爷为何突然发狂要杀死彩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明明是您跟世子爷说好了的,他又承认了的,为何突然反尔了呢?”绯云又提醒道。

理国公夫人愕然地看着绯云。

“世子爷深爱着她,也只有她,可以将世子爷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刺激他情愿亲手杀了彩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绯云道。

“你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这些。”理国公夫人象被人抽掉了灵魂一样,眼神空洞的顿坐在椅子上,无力地问。

“还是那句话,请太太不要再被人当枪使。当初那个孩子,太太原是想当成嫡孙来养的,而现在彩莲肚子里的孩子,本是您今生最后的希望,如今又被人害死了,而您却再一次被凶手当枪使,又把仇恨的矛头对准我和二爷,实在很不明智。”绯云认真地说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理国公夫人总算恢复了点理智。

“我姐姐是个单纯的人,她不可能会下毒害彩莲,更没有那么傻子,下了毒,还把毒药留在自个的身上,等人来搜查,太太,现在这件案子已经报官,我必须避嫌,没法替她找到证据脱罪,只有您能帮我了。”绯云真诚地说道。

“就算您没有害书宁,可我也讨厌你,我为什么要帮你?”理国公夫人冷笑道。

“帮我不是帮你自己吗?那幕后之人,一箭双碉,她害的又岂会只是我,她最大的目的,就是除掉彩莲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我和我姐姐,不过是她的连环计中的一环,如今,她的头号目的已经达到,您年老色衰,又没有了孩子傍身,拿什么跟年轻貌美,又随时可能为国公爷生下儿子的人比?您这夫人之位,又还能维持多久?这件事,如果让她得逞,最惨的人会是谁呢?太太,好好想想吧,帮我,更是救您自己。”绯云道。

冷国公夫人听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淋,一旁的赵妈妈也是吓得脸色难看,劝道:“太太,小云姑娘的话没有错,您想想,真把绯玉姑娘怎么着了,您让那个人得意了不说,还平白又得罪了二爷和小云姑娘,您又没有了小公子傍身,将来您在府里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如果与小云姑娘联手,将那幕后之人抓出来,您不止除了劲敌,还能缓和与二爷之间的关系,对您是百利无一害啊。”

“那您让我怎么做?”理国公夫人总算想明白道。

“她虽然在府里培植了不少亲信,但您管着国公府几十年,手下的人自然不少,她下毒害人,不可能没有半点破绽的。”绯云又提醒道,越发不相信,头脑这么简单又冲动的理国公夫人,会是当年用毒害死任夫人的那个人。

“你比我更擅长查案子,这样,我把人手交给你,给你提供方便,你自个查。”理国公夫人道。

绯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附近理国公夫人,又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理国公夫人连连点头,道:“但愿你不止能替你姐姐开脱,还能抓到那个人害人的证据,替我,替彩莲,出了这口恶气。”

第一百零一章:查毒案4

是夜,离家久未归的理国公终于回来,刚进门,正想去理国公夫人屋里,就被早就派人候着的红梅请到了屋里。

灯光下,红梅温婉娇俏,斜倚着门框,一双美目凝情,看见理国公的一刹那,似乎升起一层水气,思念之情溢于言表,那一声柔情轻唤,简直没要了理国公的三魂:

“老爷,爷回来了。”

离家多日,奔波夜归,小妾如此深情迎接,实在让理国公快酥了骨头,忘情地将红梅拥入怀里:“小心肝…”

红梅红着脸将理国公迎进屋里,体贴地替他脱去带着寒气的外套,又送上早就备好的热茶:“老爷,您辛苦了。”

“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理国公念笑捏了捏红梅俊俏的脸颊,问道。

红梅脸一红,眼中却泛起泪意:“不是知道老爷的归期,而是从老爷走后,红梅便天天倚在门前,望眼欲穿。”

理国公听了心都快化了,再一次将她搂入怀里,看她垂泪,哄道:“好娘子,莫哭,是我不好,不该离家太久,让你牵挂了。”

一低眉,见她眉间蕴着忧郁,皱眉道:“可是在府里受气了?”

红梅默默派头,眼泪如珠般涌出。

理国公急了,边帮她擦泪边问:“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

红梅哽噎半晌才道:“老爷,红梅实在不忍心告诉您,怕您承受不住啊。”

“究竟出了何事?”理国公越发担心地问。

“三小姐没了。”红梅道。

理国公怔了怔,问道:“怎么没的?”

红梅便将冷玉蓉之死说了一遍。

理国公劝道:“她自作孽,怨不得别人,这事过就过了吧,小娘子不必太过伤心难过。”

红梅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大,早夭了,也未见这个男人有多伤心,果然心狠。

“老爷,还有一件事…”眼瞧着理国公的老不老实在往她衣服里钻,满是胡渣的唇磨砺着她娇嫩的颈脖,红梅心里涌出一丝厌恶,却也不推拒,只是娇声道。

“不管是何事,一会再说,红梅,我的心肝。”理国公却早被她调得心火直冒,加之又久未近女色,更是急色起来。

“彩霞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理国公如遭雷击,顿时僵住,愕然问:“你说什么?”

“就在今日,彩霞被人下毒,成了形的男孩儿啊,老爷…”红梅泣不成声,大眼水汪汪地看着理国公,一副婉惜痛苦的样子。

理国公气得一脚踢翻桌子:“好好儿的,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谁?是谁下的毒,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老年丧子之痛快过,好不容易有儿子,有了希望,又破灭了,要再承受一将丧子之痛,理国公气得快要疯了。

“查出来了,是绯云的姐姐绯玉那奴才下的毒,人证物证俱在,原是要打死的,绯云拿二爷威胁,太太没法子了,就把人送到刑部去了。”红梅哭着说道。

这番话如同雪上加霜,理国公一听,气得就往外冲,红梅作势拉住他道:“老爷,您消消火,二爷这会子在家呢,您要去闹,没得又影响父子感情。”

理国公吼道:“我打死那蠢货,还嫌家里的丑事不够多吗?小妾流产也要闹到官府去,真真气死我了。”

红梅劝道:“妾身也劝过夫人,叫她不要送去官府,虽说没了孩子让人伤心,可到底咱们是爵贵之家,家风门风可比什么都重要,太太也是伤心过度,怒火攻心才如此的,老爷您别太生气。”

理国公怒道:“彩莲自有身子起,我就让那蠢货好好看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府里的事都由她管着,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夫人,连个孩子也看不住,要她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爷,太太也很伤心的…”红梅道。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理国公更气,甩开红梅,就往正院里冲去,理国公夫人正与赵妈妈说着什么,突然门就被踹开了,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耳光,顿时耳边嗡嗡作响,半晌没回过神来。

“蠢货,我今天非休了你不可。”理国公怒吼道。

理国公夫人愕然地看着他:“老爷,你这是作什么?”

“谁让你把彩莲之事交给官府的,还嫌府里出的丑事不多吗?你还要不要我在外头做人了?”

理国公怒道。

理国公夫人听了总算明白过来,眼里含着泪冷笑道:“老爷出门一月有余,好不容易回来,不进我这正室的门,就去了那小贱人屋里,且不说于理合不合,你不问清红皂白就来打骂妾身,是何道理?”

“你还敢犟嘴?当年就不该心软,把你接回府里来。你个蠢货。”理国公气得扬起巴掌又要打。

“当年?国公爷还有脸提当年?”理国公夫人头一昴,迎着那铁块一样的巴掌冷笑:“当年,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贪图富贵,瞒世另娶,还让我背上外室的骂名…”

“住口!”理国公没想到她会说出当年的真相,屋里还呆着好几个丫环婆子呢,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赵妈妈也赶紧上前捂住理国公夫人的嘴,劝道:“太太,老爷在气头上,您少说两句。”

理国公夫人气各呜呜直哭,赵妈妈道:“老爷可是为了红莲肚子里孩子一事来找太太的?”

打了老婆几巴掌,理国公气也消了不少,冷着脸骂道:“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还成天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看这个家交给你,败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一副死相,别逼我休了你。”

赵妈妈道:“孩子没了,太太也很伤心啊。老爷只听信片面之言,哪里知道太太的苦处。太太没没人送到官府去,还在府里关着呢。”

理国公听得一愣道:“没送去?”

理国公夫人捂着脸哭道:“你只听信那小狐狸精的,也不多想想,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彩莲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怎么没的且不说,她存心想要你休了我,你就听她的怂恿吧,哪天,连你自个都死在她手里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红梅她善良温婉,岂是你这恶妇所能相比的,你分明就是嫉妒。”理国公怒道。

“善良温婉?哈哈,老爷真是好眼力,竟然看出她善良温婉了!等着吧,妾身会让你看到她究竟有多善良温婉的。”理国公夫人咬牙切齿道。

“你?”理国公受不了理国公夫人讥讽嘲笑的样子,抬手又要打,却被人捉手臂。

“老爷,您怎么能打太太呢?彩莲的孩子没了,太太比谁都伤心,您不该打她啊。”制止他的竟然是红梅。

“红梅,你还护着她,让着她,这个恶妇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待她。”理国公顿时觉得红梅比理国公夫人要强上千倍万倍,如果自己的嫡妻能如红梅这般通情达理,顾全大局,理国公府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老爷,走吧,回屋去,别生气了。”红梅柔声劝道。

“回屋?这里才是老爷的屋,贱人!”理国公夫人冲过来就要撕红梅的头发,红梅吓得瑟缩到理国公的怀里,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我见犹怜。

理国公一掌劈开理国公夫人怒道:“不可理喻!”搂着红梅转身就走。

“你还护着她,老爷,你知不知道,真正给彩莲下毒,害了那孩子的就是这个贱人啊。”理国公夫人一把拖住红梅道。

理国公顿住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红梅一脸苍白道:“太太,您不能因为老爷对我好,就血口喷人啊,明明查出是绯玉所为,你…”

“绯玉?她是你借的一把刀,那个傻子,但凡有她妹妹三分聪慧,也不会着了你的道。”理国公夫人道。

“老爷,您今晚就留在姐姐这里吧,以后也少去红梅屋里,姐姐她比红梅更需要你。”红梅根本不理理国公夫人的话茬,楚楚可怜地央求理国公道。

理国公哪里还听得进理国公夫人的话,抬脚就踹向理国公夫人,正中理国公夫人的心窝,她一口血气吐了出来,怨毒地看向理国公:

“那一次,你为了任氏,无端弃我,进隔二十年,你又为了这个小贱人,又要杀我,老爷,我是瞎了你,才会死心地要跟你一辈子…”理国公夫人绝望地向理国公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够不着理国公的衣边。

“你在胡说些什么?”听她说起过去,理国公脸色更加阴戾,“想找死么?”

“找死?你鬼迷心窍,亲骨肉被人害死了无动于衷,只顾着这个小贱人,你狠毒自私,怪不得,皇上怎么都看不上你…”理国公夫人冷笑道。

这话正踩到了理国公的痛脚,他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却再一次被人捉住了手腕,冷奕勋和绯云不知何时出现在正屋里。

“父亲是想再来一次宠妾灭妻吗?”

理国公尴尬地回身,讪笑道:“阿奕,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冷奕勋面无表情道:“来看热闹。”

理国公脸上的笑容一滞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爹爹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老爷,彩莲的事呢?就此作罢了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亲骨肉啊。”红梅却道。

“阿奕,我知道你喜欢小云姑娘,可彩莲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弟弟,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待。”那个孩子也是理国公期盼很久的儿子,无端枉死了,心里也很痛,他根本就没将理国公夫人先前的话放在心里,一心只相信红梅说的每一句话。

“交待?很好,我来也是讨要交待的。”冷奕勋往椅子上一坐,冷冷看着理国公。

“二爷,绯云给彩莲下毒,害死老爷子嗣,人证物证俱在,老爷好心想大事化小,您却不领情,这是为人子之道么?”红梅冷声喝道。

“好个人证物证俱在,想要栽脏,也该手段高明点,莫留下把柄才行。”绯云冷笑着走向房中间,扶起仍坐在地上的理国公夫人道。

“栽脏?季绯云,你说话可要讲证据,莫要以为有二爷为你撑腰,你就可以翻天,这个府里,还是老爷说了算。”红梅怒道。

“当然有证据,太太,还是由您来说吧。”绯云对理国公夫人道。

理国公夫人点头,感激地看了绯云一眼。

红梅怔了怔,没想到不到一天时间,原本关系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如今竟然如此友好,还好象结成了同盟。

“赵妈妈,把人带上来。”理国公夫人缓了一口气道。

当侍书被推进来时,红梅的脸白了白,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侍书,今天上午你都做了什么,如实交待。”理国公夫人道。

侍书是顾清雪的侍女,顾清雪去了北靖侯府,她却没有跟着一同去,绯云有点诧异,却没放在心上,直到绯玉出事后,她在正院里看见侍书的身影出没,才有所怀疑,与理国公夫人联手一调查,果然发现端倪。

“我拿了一包砒礵给绯玉。”侍书面无表情道。

“我道绯玉的砒礵是哪来的呢,原来是你给她的,说,你为什么要给她砒礵?”红梅不等众人反应,厉声问道。

侍书顿时激动起来,怨恨地看向绯云:“她害了小姐,是她毁了小姐的一生,我恨她,恨她,所以劝她那个笨蛋姐姐,让她姐姐在彩莲的茶里下毒,绯玉那个蠢货对妹妹倒是真心,还真的听了我的话,季绯云,这一回,我看你要如何救你姐姐。”

绯云愕然地看向理国公夫人,理国公夫人也是一脸震惊,显然,一开始侍书对她们交待的不是这番话。

“侍书,你分明说,是你偷偷把砒礵塞到绯玉腰间的,她根本就不知情。”理国公夫人道。

“她怎么不知情?不知情给彩霞喝的砒礵哪来的?太太,您想陷害侧夫人,逼奴婢说那些违心的话,您良心上过意得去么?”侍书冷厉地说道。

理国公夫人如遭雷击,怒道:“我何时逼你过…”

“老爷,您不该宠着妾身的,早知道,太太会恨妾身入骨了。”红梅趁机哭道。

理国公抬脚就要踹理国公夫人,被冷奕勋拦住:“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急什么。”

“贱人,太心狠了,竟然想害红梅…”理国公怒道。

“愚蠢!”冷奕勋白了他一眼,凉凉地骂了一句。

理国公怔了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强忍着,不敢跟冷奕勋锋相对。

绯云叹气道:“老爷,您也不想一想,彩莲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在意的是谁?是太太,她现在没有了您的宠爱,又没有了儿子傍生,最期盼彩莲的儿子出生,好记到自己的名下,试问,当她知道真是绯玉毒死了那孩子,又怎么会善罢干休,又怎么可能为绯玉开解呢?何况,她一直就恨我,又岂会替我说话?”

理国公听了若有所思,看了红梅一眼,红梅哭道:“太太自是舍不得那孩子,可孩子没了她也没法子,若能利用孩子的死,陷害妾身我,倒也不失为一良策,老爷,您要替妾身作主啊。”

“红梅,你不用狡辩了,这是你房里的帐本,今年九月十七,你在药铺里买过三钱砒礵,你的丫环也可以作证的。”绯云说道。

理国公愕然地看向红梅,眼里有着淡淡的失望。

“买砒礵?不错,我是买了,不过是给府里用来药耗子的,说起来,你那天不也一样买了砒礵么?你方才不是说侍书在说谎,那保不齐,绯玉下的毒,原就是你给她的砒礵。”红梅不急不慢道。

绯云立即想起自己那天在药铺里遇到红梅和彩莲两个的情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