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给绯玉的砒礵纸包上做有记号,您可以查看查看,看绯玉是否打开过,或许,绯玉用的并不是奴婢给她的毒药,而是绯云给她的。”侍书听了眼珠子一转道。

“什么记号?”理国公问道。

“奴婢自创的叠纸方式,任何人将纸包打开后,很难原复原样将纸包再包好。”侍书道。

赵妈妈听了便拿来先前在绯玉身上找出来的小纸包,侍书看完后道:“当真没打开过,果然,绯玉的毒药是绯云给的,彩莲以前与她有过节,害过她,所以她怀恨在心,想害死彩莲肚子里的孩子。”

理国公怒视着绯云,“彩莲害你的事,她早就受过惩罚了,你为什么还要报复她?何况,她有错,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屋里的丫环婆子们都看向绯云,不多时,红梅让一个小丫头进来,她手里也捧着一个小纸包:“这个,可就是在你的常背的那个袋子里找到的,你把毒药天天带在身边,是不是存心随时给人下毒用?”红梅冷笑道。

理国公更加生气:“阿奕,她害死了你的弟弟,你还打算包庇她么?”

冷奕勋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绯云,看她要如何解释。

“送官吧,她不是刑部官员么?买凶杀人,老爷,您也别再乎那些面子了,这个女人可是害死了您的两个儿子啊,您若姑息,整个理国公府将会永远宁日。”红梅哭道。

“真是你?”理国公夫人也颤声问绯云,虽然她先前被绯云说服,但是,如今红梅又拿出了有力的证据,让她不得不怀疑。

整个堂屋里,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绯云看向冷奕勋:“爷,你相信,是我让我姐姐下毒么?”

“不信,不过,不管她们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就算依律当定你的死罪,有我在,你也别怕,谁敢动你一根毫毛,爷让他生不如死。”冷奕勋柔柔地看着她,霸道地说道。

绯云心里的那股子憋闷感顿时烟消云散,仿佛自己现在不是立在这闷罐似的正屋里,而是立在明朗的天空下,不管风云如何变幻,种有一缕阳光笼住她,将她裹进光晕里保护起来,给她光明,给她能量,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姿意妄为!

“侍书,你为了达到陷害我的目的,几番出尔反尔,你就不怕慌言说多了,就算是真话,也没有人会相信你么?”绯云淡定地拿起那个小纸包道:“如此说来,这个纸包是侍书的,谁也没有打开过对不对?那请问,你们凭何说,里面是我怕砒礵?又为什么能用这包小纸包来定绯玉的罪?”

红梅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脸色有点尴尬,默然并不说话。

“还是你不用看,就知道这纸包里的东西就是砒礵,因为,这根本就是你跟侍书商量好了的。”绯云紧逼红梅一步道。

红梅冷笑:“这种纸包,一般都是用来装砒礵的,又正好彩莲中毒,自然认为里面包的就是砒礵了,是不是,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里面当然是砒礵,也确实是侍书给我姐姐的,当然,不是当面给,而是偷偷塞在她腰间,好做实你们的栽脏阴谋。”绯云道。

“不过,如果当真只有侍书一个证人,我又岂会轻易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红梅,我不得不佩服你,行事缜密,计划周祥,说起来,彩莲肚子里的孩子对你的威胁最大,因为你年轻,理国公也宠你,你很有可能会怀上理国公的孩子,可偏偏你没有彩莲的肚子争气,她比你先怀上了,还被太医断出是个男孩,很有可能他一出生,就会继承爵位,所以,你急了,如今就借绯玉的手,害死了彩莲肚子里的孩子,同时,还陷害了我和绯玉,如此一石三鸟之计,你用得得心应手,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才智,可你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一件事。”绯云道。

“什么事?”见绯云事到如今,还是如此镇定,红梅眼里滑过一丝慌张,问道。

“你算错了彩莲,你把她当傻子,当枪使,可她并不是傻子,也不甘心被你当枪使,你下毒的过程隐蔽又谨慎,可惜,还是被彩莲发现了,她亲眼看到,是谁给她下的毒。”绯云道。

红梅脸色一白道:“不可能,我没有给她下毒。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确实没有给她下砒礵,因为,造成彩莲流产的,根本不是砒礵,而是你红花。”绯云道。

大家听得一震,几乎异口同声道:“红花?”

“不错,确实是红花,虽然只是少量,但是,彩莲却几乎喝了一个月了,日积月累,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绯云冷冷地看着红梅道。

红梅在听她说出红花那一刻,脸色已然苍白起来,嘴唇也在发抖。

“不可能,太医明明查过,彩莲是中了砒礵之毒的。”这一回,说话的是理国公夫人。

“不错,彩莲是中了砒礵,可是,砒礵之毒是要人命的,却并不是堕胎药,也就是说,孕妇如何服下大量的砒礵,会一命乌呼,却并不会流产。”绯云冷静地说道:“如若大家不信,可以把刘院首请来,询问一二。”

“可不是吗?前几天我还在刑部看到一个孕妇被杀的案子,她就是被毒死的,可她人死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并没有流产啊。”墨竹插嘴道。

“你…你是说,她早就给彩莲下堕胎药了?”理国公颤声问道:“你…可有证据?”

“这就是彩莲在喝下那杯毒茶之前,用过的安胎药的药渣,而这个,就是红花,具有活血通经,美白养颜的功效,平*子吃,是很好的养生药品,但是,如果给孕妇吃,必定会引起宫缩流产。”绯云道。

“你…你凭什么说,她服用了一个月的红花了。”理国公夫人白着脸问,好自以为,将彩莲护得周密,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彩莲下了一个月的堕胎药,而她自己竟然半点也不知情。

“太太何不问问红儿?”绯云笑道。

红梅一听红儿的名字,顿时脸色更加苍白,理国公低眉看她一眼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多汗?”

红梅虚弱地擦了擦汗道:“妾身…”

理国公却把眼神调开,看向正好进来的红儿。

红儿被带上来,她还是一副憨憨的老实样子,低眉顺眼的。“我问你,是谁给彩莲安胎药里放的红花?”理国公夫人厉声问。

红儿吓得一瑟缩,一脸懵懂地说道:“是奴婢呀,侧夫人说,这是养颜美白安神的好药,让奴婢每天放两三片在姨娘的安胎药里呀,奴婢就照作了,只是今天,侧夫人说,要换一种药了,就让我把余下的全放了。”

看来,红梅利用了红儿的单纯与憨直,骗了她,原本,每个天几片红花,不会如此快就流产,但药性日积月累,今天再加大药效,自然一并暴发,才导致了彩莲的流产和大出血。

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阴险毒辣,这个计划,怕是她早就谋划好了的。

“果真是你!”理国公夫人疯了一样扑了过来,想要掐住红梅的喉咙,却被理国公一掌甩开:“你做什么?”

“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还护着她?”理国公夫人怒火滔天,恨极了红梅。

“她也怀了孩子!”理国公将红梅护在臂弯里道。

理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她怀了孩子?”

“是的,我出门之前,她就怀上了,如今算来,也快三个月了,你给我退开点,不许伤害她。”理国公护住红梅道。

“就算她怀了孩子又如何?她害死彩莲肚子里了孩子,又陷害绯玉,难道就这样算了么?”绯云怒道,看样子,今天红梅又要逃过一劫,她不甘心。

“老爷,我肚子痛。”红梅趁机捂住自己的肚子,皱眉道。

理国公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我已经没有了彩莲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再没有这个孩子。都散了吧,我也累了,回屋歇着去。”

说着,理国公便扶着红梅往外走。

突然,理国公夫人一声惨叫,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

大家愕然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理国公夫人,赵妈妈忙去扶她,问道:“太太,出什么事了?”

“我…中毒了。”理国公夫人嘴角沁出血迹,她哆索着从怀里取药:“快,快,好象是幽魂,快帮我…帮我拿解药。”

绯云听得一怔,理国公夫人怎么会在这当口中了幽魂之毒?莫非二太太出手了?可屋里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啊!

冷奕勋一听幽魂二字,也是浑身一僵,看了绯云一眼,绯云对他摇摇头,他便不动声色地拦住正要出门的理国公:

“父亲,太太中毒了。”

理国公愕然地顺头,看着正在地上抽蓄的理国公夫人。

“太太,服哪个啊,有两瓶药。”赵妈妈哆索着帮理国公夫人摸出解药来。

理国公夫人眼里也现出犹疑之色来,似乎努力在思索着什么。

“太太,我可听说,宫里的贤妃娘娘把你赔给她的幽魂都给了小云姑娘。”红梅细声细气地说道,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却掩都掩不住。

“是你,你给我下的幽魂?”理国公夫人瞪着绯云道。

“你还是快点吃解药的好。”绯云很想看看,理国公夫人会选哪一瓶解药。

“太太,三思啊,解药一旦用错,您可能会没命的啊。”赵妈妈拦住道。

第一百零二章

理国公夫人愤怒而惊惧地对绯云道:“你为什么要下药害我?”

绯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却问道:“当初你给任夫人下幽魂时,可也想过,会有今天同样的下场?只是你比任夫人幸运,任夫人被下毒后,只能慢慢被毒药折磨而死,而你,还有解药在手,还有自救的机会,吃解药吧,如果运气好,保不齐,你就不会死了。”

理国公夫人脸色一变,眼里露出震惊之色:“你在为任夫人复仇?”

“不应该么?如果不是害死任夫人,太太也过不了这几十年的好日子,如今就算选错解药而死,也算以命抵命,你还多活了几十年,够本了不是吗?”绯云唇角含着一丝讥诮道。

“以命抵命?可惜啊,你恐怕要失望了,贤妃手里的毒是我亲手交给她的,该用哪种解药我会不知道么?你这种手段也太幼稚了。”理国公夫人说着便拧开一个瓶盖,正要服下解药时,绯云道:

“只可惜,你的药并非是我下的,我曾深受幽魂之苦,又怎么会如你们一样,将此种阴险恶毒的药用在他人身上,如此一来,我岂非也如你们一样阴险恶毒?”绯云及时开口道。

理国公夫人愕然,拧瓶盖的手有点不知所措,眼神疑惑地看着绯云:“不是你?那是谁?那该用哪个解药?”

她开始慌乱起来,毒素慢慢浸入她的血液,入侵她的五脏六府,手哆索着不知如何是好,并一点将两瓶解药全摔在地上,赵妈妈适时接过,帮她拿好,紧张地说道:“要不,两种都试一试?”

“那会是剧毒,再无药可解!”理国公夫人怒斥道。

赵妈妈吓了一跳,急得哭了起来:“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理国公夫人眼里透出一抹死灰,眼神黯淡焦急,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她绝望而无助地看向绯云:“真的不是你?那还有谁?还有谁要害我?”说着,她突然爬起来,奋力扑向红梅: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你想要当正房太太,所以下毒害我。”

红梅吓得身子往后一仰,堪堪躲过理国公夫人十根锐利的指甲,怒道:“你发什么疯,那种毒药我怎么会有?”

理国公也是一掌将理国公夫人推开:“闹够了没有?别像疯狗一样乱咬。”

理国公夫人身中剧毒,已是将死之人,而一起身活了几十年的丈夫非但没有半点怜惜,一心只顾着他心爱的小妾,完全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此无情冷漠,寒透了理国公夫人的心。

她嘶声怒吼道:

“冷清国,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这些人,我替你担下多少骂名,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你做下多少龌蹉,现在连我也要害死了吗?”

理国公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去,理国公夫人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嘴角流出紫色的乌血,赵妈妈心疼地上前去扶住她。

“疯子,你再胡言乱语看看?”理国公气急败坏道。

“老爷,妾身肚子疼,回屋去吧。”红梅似乎不想再呆下去,拉着理国公娇怯怯地说道。

理国公凶狠地瞪了理国公夫人一眼,小心地扶住红梅,转身就走,理国公夫人气急,想往前扑,一口黑血呕出,身子又虚弱地倒在地上,怒目圆睁地看着理国公扶着红梅扬长而去。

她眼里露出伤心欲绝之色,突然怪异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咳着血,看得让人难受,赵妈妈实在听不下去,哭着劝道:“太太,您别太伤心了…”

“伤心?我还有心可伤吗?我的心,早在书宁死的那一刻就应该死了。”理国公夫人虚弱地半躺在赵妈妈怀里喘着气。

她虽可恨,却也可怜,绯云上前帮着赵妈妈扶住理国公夫人:“太太,起来吧,地上凉,你好好想想,幽魂之毒除了给过贤妃娘娘,还给过谁?是不是同一种毒,只要理清楚了,就不怕救不了你自己这条命,什么都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你要真这么死了,最高兴的会是谁?”

理国公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看向冷奕勋:“阿勋,这些年,你一眼很恨我,认为,是我害死了你亲娘对不对?”

冷奕勋冷冷地瞥她一眼道:“莫非不是你?岭南赵家的毒,无法复制,无人能解,你可是赵家的嫡房之女。”

理国公夫人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自嘲:“只可惜,你娘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当初确实很恨你亲娘,也很想毒死她,可是,你娘当初因为有你,很警惕,对我防备很深,我根本就无法下手。”

冷奕勋听得脸色一变,疑惑地看着理国公夫人。

“而且,我也没打算用赵家的毒,你娘身份特殊,一旦她死于赵家独门毒药之下,岂不自我暴露了么?所以,当初,我打算是用最常见的砒礵毒死她的。”

“可她最后还是死于幽魂之毒。”冷奕勋眼里泛过伤痛。

“是,她是死于幽魂之毒,可毒药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下的。当时发现她中毒时,我也很震惊,这件事,你可以问赵妈妈。”

“是的,大夫人的毒确实不是太太下的,那时候,太太还没有进府门,在府里也没什么势力,手中也没人可以指派,真的不是太太下的毒,二爷,这些年您恨太太,太太心里清楚,可她是有苦说不出啊。”赵妈妈抹了把眼泪说道。

“不是你,那是谁?”冷奕勋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与惊诧,似乎还有点不可置信,他真的不希望,那个下毒的人,会是…

赵妈妈被冷奕勋揪住了衣领子,既慌张又害怕,她犹疑地看向理国公夫人,理国公夫人自嘲地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再替他掩饰吗?我在他眼里,比个贱婢还不如,阿勋,你娘她,是老爷害死的。”

犹如一颗炸雷在头上轰响,虽然怀疑过,可冷奕勋怎么也不相信,那个人可以恶毒到如斯地步!他颓然地松开赵妈妈,身子向后晃了晃才站稳,眼里一片失望与沉痛之色。

绯云忙上前去扶住她,心疼不已,她也没想到,下毒害死任夫人的,竟然会是理国公本人!

从冷奕勋的容貌可以推测出,任夫人是何等美若天仙,何等清贵高雅,却不知是何原因,嫁给了理国公这等龌蹉男人,按说,那样的女子,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放在心底里尊敬,爱宠,哪个男人会狠得下心,对她下如此毒手?

脑子里回想起在冷宫前时,福贵与冷奕勋的一番对白,莫非,任夫人其实是…

“太太,太太…”赵妈妈的惊叫声将绯云的沉思唤醒,理国公夫人正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脸色惨白如纸。

“太太,你可知,当初幽魂之毒是国公爷亲手所下,还是指使旁人?”绯云有点不忍心地问,虽说理国公夫人也做过不少恶事,但到底也未曾真的下手害过人命,她也是可怜之人,她身上的毒,是自己设计所下,这样死了,未免有点冤,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理国公夫人听了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这毒是…”

“我想,如果您给贤妃娘娘的幽魂,与理国公手中的幽魂不是同一种的话,那您还是选择服理国公手中幽魂的解药比较可靠。”绯云道。

赵妈妈听了忙拿出一瓶药来,倒了两粒服侍理国公夫人服下。

不多时,理国公夫人果然停止呕血,气色也好转了些。

赵妈妈长吁一口气,绯云暗暗双手合十,好险,差点枉杀一条人命。

回到宁墨轩,绯云亲手给冷奕勋沏上一杯茶,担忧地看着他:“二爷,想开些。”

冷奕勋双眸凝视着窗外,眼神迷离幽远,见绯云过来,定了定神,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绯云温顺地坐在他身边,抬手轻抚他浓丽紧皱的双眉,“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二爷不必为不值得的人伤感痛怀。”

冷奕勋唇角扯出一丝微笑,转眸深深地看着绯云:

“你一定也对我的身世很困惑对不对?”

“二爷如果想说,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虽然一直就有疑惑,但绯云从没有亲口问过他,那些尘封的过往,于他而言,是伤痛,是疮疤,她害怕揭开时,又会鲜血淋漓,所以,她情愿不问,也不愿意他痛。

冷奕勋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发,拿出一卷用帛布包好的东西给她。

帛布是上好的宫锦,布边已经磨毛边了,可以看出,有些年载。

绯云好奇地打开,只见里面包着一个小小的本子,本子中间似乎被撕去好些页。

“这是什么?”绯云不解地问。

“我娘的记事本。”冷奕勋声音微颤中,带着一抹苍凉:“如果不是这个记事本,我仍会将那贼人认做父亲,会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会把杀母仇人当作亲人对待。”

看来,这是任夫人的日记,绯云激动地打开,就看到一笔绢秀漂亮的小字。

里面记载着任夫人的一些生活锁事,前部份,夫人笔调活泼,语气灰谐,可以看得出,她是个开朗明丽的女子,对生活充满憧憬。

再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子,并深深地爱上了他,一门心思想要嫁给那个男子,却不料,那个男子竟然是当今天子,任夫人是个好强的女子,听说那人是皇帝之后,非常痛苦,她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更不想为了争宠而与人勾心斗角,于是,她想要离开京城。

但是,皇帝也深深爱上了她,岂会让她轻易离开,正当她要离开京城时,一道圣旨下来,让她成为秀女。

任夫人无奈,只得留了下来,但她几番找到皇帝,想让他放过自己,皇帝很生气,竟然强将她留在宫里,并与她发生关系,皇帝的本意是让她再也无法离开,让她认命。

紧接着选秀开始,当年左家权势就很大,左家嫡女成为皇后人选的可能性很大。

尤其当时左家权势就很大,又加之太后也支持左家,左家女眼里便瞧不上别的秀女,同住在储秀宫里,后来成为淑贵妃的左家嫡女发现皇上对任夫人很不一样,便常给任夫人使绊子,经常合着伙儿来欺负她。

任夫人又是个刚烈隐忍的,当着皇帝的面,并不做声,只是想法子要离开宫里。

当时,皇帝身边的带刀侍卫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叫冷清华的,原是宗室中人,但因是旁枝,家道中落,虽是宗族之人,却无权无势,祖父原是理国公,后来犯了事,世袭的爵位便被撸了,无爵无势,冷清华作为冷家长子,倒是一表人才,又文武双全,靠考武举入仕,后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看中,见他又是宗亲,便让他成为自己身边的四品带刀侍卫。

任夫人与皇上之间的纠葛,冷清华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既钦佩任夫人的人品,又同情她的遭遇,对任夫人很是关照。

任夫人也喜欢这位正直守礼的侍卫,两人很快成为朋友。

两人都知道,在皇宫里,这种异性朋友相交,得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会被人拿来做文章,遭来杀身之祸不说,还可能会致灭顶之灾,所以,两个人的交流,只在眼神,或是无人之际,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冷侍卫则常常托人照顾任小姐,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让任小姐过得好一点。

皇上对任小姐自是宠爱有加,直接将她从储秀宫接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副要将她定为皇后的架式。

这点更加激怒了左小姐,也让太后很是不满。

任家只是一个普同的富商之家,任小姐出身并不清贵,太后以此为由,不许皇帝对她太过宠爱,更不许她成为将来的皇后。

皇帝平素很听从太后的话,但唯独这件事上,却怎么也不肯从,太后大怒,联合左家一起压制皇上,如果皇上执意要将任小姐封为皇后,他的皇位便会不保。

皇帝只好屈从。

这倒让任小姐松了一口气,虽然在皇宫住了下来,却时廖也不放弃逃跑的念头。

皇后人选的角逐非常激烈,几大权力势力角力,最后,皇帝却定下了名不见经传的贺大学士之女为皇后,那位贺大学士为人清正,不拉帮结派,也不结堂营私,贺家女也温柔端庄,稳重贤良,倒使得各方势力都平息下来,并不再为此争斗。

只有左家女,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后位却在最后失去,很不甘心,她一面嫉妒贺家女,一面又恨透了深得圣宠的任小姐,于是,联合几位妃子一起,陷害皇后。

那时,左淑妃身怀有孕,为了陷害皇后,她不惜以腹中胎而为筹码。

左淑妃流产,被太医验出,食物中被人下了堕胎药,太后听后大怒,亲自查,结果查出,是淑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在食物中下药,而那小宫女在事发后,不等太后审讯,当时便咬舌自尽,太后气得不轻,命人搜查小宫女的住所,在住所里,发现有一包珠宝和一千两银票,而那包珠宝的手帕,则正是坤宁宫常宫宫女所有。

而这位掌宫宫女正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又是贴身丫环,矛头直指皇后娘娘。

尽管掌宫宫女一口咬定,并未参与谋杀龙子,但是,抗不过严刑,最后也撞墙而死。

这件事,虽说没有直接正据指向皇后,但皇后的嫌疑最大,加之,此事之后,左淑妃因大出血而伤及身体,太医判定她,再也无法生育,而皇上却并没有废后,让左淑妃和左家更为光火,几乎恨之入骨,便在宫里制造谣言,说皇后因嫉生恨,杀了龙子,用宫女抵罪,如何阴险狠毒。

一时,宫中谣言四起,左淑妃时不时的到皇后面前哭一场,控诉皇后的罪行,加之太后明知谣言毁人,却并不加以制止,反而任其盛行,所谓众口烁金,皇后原是温婉单纯的女子,怎么受起了百般辱骂,终日在坤宁宫里以泪洗面,既便皇帝一再安慰,仍是愁眉不展,终于积郁成疾。

然而,皇后病了不到一月,便突然暴毕,原本她只是心病,病不致死,却突然死了,太后大惊,让人查明原因,结果太医证实,皇后是服用慢性毒药而死,也就是说,有人在皇后的吃食或是日常用品中,下了慢性毒药,皇后每天摄入一点,毒素在体内慢慢识累,最后终于致死。

很多人便怀疑是左淑妃报复所为。

淑妃大呼冤枉,并要求太后严查,如果能找出证据来,证明是她所为,她愿意以死谢罪。

她要求当时掌管刑部的恭亲王亲自查,说王爷正直不阿,又与两派人皆无利害瓜葛,如此最为公平。

太后采纳淑妃进言,让恭亲王进宫严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