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寒烟的会客厅里,我将今天和肖静所说的大致内容告诉了雪铭。我没有欺骗肖静,我答应她不会跟女皇说,但是我没答应她不跟雪铭说。

雪铭听后很是吃惊。万万没想到跟肖静斗了十几年,肖静的目的是那么纯粹,那么直接,就是想超越他,想赢雪铭一次。就像少年包青天2里,公孙策想赢包拯那样。

众人听罢,纷纷陷入了沉思。清清楚楚互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彼此。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他们之间,也在竞争着,超越着。

而羽熙就更不用说了,他深锁双眉,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深沉。相信他的竞争对手比我们在座的更多,不过,他的对手里,大部分都是敌人。

整个房间里,只有寒烟是没有竞争者的,他从小就备受宠爱,毫无对手可言。只是他现在正呆呆地看着雪铭和羽熙,不知又有什么心思。是在感慨?

“雪铭,我觉得不妨一试。肖静上京也是为了给你治病,不如你到时借机……”

“治病?”雪铭和众人投来了疑惑地目光,我恍然想起只顾着跟雪铭说肖静将他视作对手的事,忘了说另一件事了,于是立刻补充:“肖静从千岛国请来了一名巫医,说是给你看病的,她还说了,即便你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上,所以她决不让你死。”

说完后,雪铭和众人都为之一惊,寒烟立刻担忧地看向雪铭。“主子!”两声疾呼也从清清楚楚口中而来,雪铭的脸色变得凝重,显然这位巫医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主子,肖静会不会是怀疑你是装病?”楚楚说出了忧虑。

“是啊,主子。”清清也紧张上前,“及时真如夫人所说,肖静是真心想医治主子,如果让这巫医靠近主子,主子岂不是……”

雪铭扬手打断了清清接下去的话,我们都知道,一旦巫医为雪铭把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这肖静对肖云的感情……不像秋苒说得那么简单啊……”忽然之间,传来了羽熙轻悠悠的感叹。“

什么?羽熙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猜错了?为什么肖静对肖云的感情不简单?她对肖云,还有着怎样的情愫?

第八卷第三十三章上肖静的船

正当我因羽熙的话陷入疑惑时,雪铭忽然“啧”地一声皱起了眉,抚住了额头,似是出现了重大地失误。

瞬间,房内的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寒烟半张红唇地看向一旁的冉羽熙,羽熙紧拧双眉,拿出了烟杆,轻击自己的额头:“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奇怪地看着神情忽然发生变化的三人,就连清清楚楚也和我一样陷入疑惑。

“罢了。”忽的,雪铭又说了一声,放下了抚在额头上的手,看向冉羽熙,“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更加疑惑,羽熙和雪铭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恩。”那边的羽熙深沉地点点头,长长地叹息,“你为秋苒放弃太多了。”

“彼此彼此。”

我在雪铭和羽熙之间来回看着,一时无法理解他们的对话,就看向寒烟,寒烟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对着我悄悄画出了手语:你泄露雪铭的身份了。

当即,我怔在了座位上,我身旁的清清楚楚也看到了寒烟的手语,他们也怔住了。

是啊,我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雪铭的身份,只因羽熙是自家人,内心根本对他毫不设防。而显然雪铭也不知是疏忽还是在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羽熙,顺着我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无疑是在承认自己的身份。

羽熙一直怀疑雪铭是女皇的亲信,若不是今日我跟雪铭的对话,估计他打死也想不到雪铭就是肖云,女皇肖云就是雪铭!

不愧是久经风月场的人,见过了的人比我吃过的盐还多,也只有羽熙在知道雪铭真正的身份后,还能情绪稳定,如此冷静,不惊讶于他男扮女装,成为了女儿国的女皇。

“呃既然知道了,羽熙你就说说肖静对肖云的感情如何不简单吧”这都已经说开了,大家也就不要再装了。

我的话一处,大家反而都露出了轻松自然的表情,一切又恢复如初,好似刚才的插曲根本没有发生。尽管那个插曲非同一般,但在这厅内的哪个人,没有经历过狂风暴雨的?大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插曲,继续谈论正事。

可是没想到羽熙竟是不回答哦,只是笑着。那种笑容,让雪铭很不舒服,而我却不敢对那个笑容有带多地深想,因为羽熙此刻的笑容是我在看男爱书书时,常常露出的笑容,有点坏,有点猥琐,有点诡异,反正……不是什么好笑容。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了解那个巫医的级别。”在冉羽熙将众人都笑得汗毛层层时,他忽然变得正经。立时,雪铭拧起了眉:“那就上肖静的船。”

对于巫医这种,我不是很了解。单从字面上看,就不是正规的医生,想我们这里的赤脚郎中。我就奇怪的问:“雪铭,既然御医都治不好的病,为何要找巫医?巫医的医术应该不正统吧。”

没想到我的话说完,雪铭的申请更凝重了。

“亲爱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羽熙得瑟地翘起了二郎腿,斜靠在座椅上,“千岛国万蛊城里的巫医可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们的医术虽然不正统,但却能起死回生。当初我这眼睛也曾想找万蛊城里的巫医医治,只可惜我不够资格呐”羽熙一边说一边优哉游哉地转着自己的烟杆,将目光投注在雪铭的身上,“这次你可真的要伤脑筋了。”

“巫医这么厉害?”我也开始为雪铭担忧。雪铭依然沉眉不语,显然这次是真的非常棘手。

“夫人,巫医真的很厉害。”楚楚特别强调,边上的清清重重点头:“简直是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抽气,这巫医还能掌控生死了!没想到巫医那么神,只怪我当年在天朝有机会看书知天下,却不知珍惜,依然沉迷于腐道之中。若是殇尘在,他一定对巫医非常了解,因为他当初几乎把皇家书院看遍了。

“若是能死在巫医到达南都之前,倒还能蒙混过去。”冉羽熙满脸笑嘻嘻,我了解他,他越是看上去不正经,就越是他忧虑的时候,“可惜你现在动身来不及了。”

冉羽熙的话让雪铭整张脸都拧起来。

“还是先看看那巫医的级别再说吧,若是巫医宗师,雪铭你还是直接将他做掉的好。”

冉羽熙的语气很是轻松,感觉巫医似乎防御系数不是很高,恩,难怪游戏里药师的防御都不怎么高。他可以轻易地回血,但是只要一刀就可以把他砍死。

哎,都怪肖静对“肖云”太好,情什么巫医?!又不是爱人,非要让“她”起死回生。等等,爱人

“秋苒,我需要你秋苒?!”雪铭的一声轻唤,将我偏离的神思立刻拉回,我怔了怔,我怎么会那么想?

“什么?”我回过神后看相身边的雪铭,当我看见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时,思想就很不厚道地再次飘离既然北宫骏琦可以爱刘子麓,为什么肖静不能爱上自己的姐姐肖云?难道羽熙那个笑容背后的答案是这个?

我怎么那么笨,我可以轻易地看出男人与男人之间是否有可疑情愫,却联想不到女人之间也可以,主要我是女人,对蕾丝不感冒。

“我需要你上肖静的船!”

“什么!”雪铭沉沉的话语将我再次唤醒,我震惊地看着雪铭深沉的脸,他要我上贼船?!

“只有你才能上肖静的船,我只有靠你,才能上肖静的船,接近那个巫医。”

“啊?!”他还真想把那个巫医做掉。没想到今天,他竟会采纳冉羽熙的意见。

“是啊,亲爱的,那个肖静对你不错。”冉羽熙坏坏的声音从旁飘来,好像我跟肖静也有一腿似的,”巫医一死,雪大官人才能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而且,现在女儿国暗流交错,不会有人怀疑是女皇自己杀死了巫医,因为想女皇死的人,太多太多。“

我陷入沉默,是啊,朝中有多少人等着“女皇“死。女儿国现在不稳的时局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想在一起。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雪铭说过,即使他卸下来女皇这个身份,但依然卸不掉他对女儿国的责任。所以在他的妹妹等级之后,他依然会辅佐左右,只是那时他变得更加自由,他做了百分百的雪铭。

“秋苒,如果你不愿意……”

“不,我们现在就走。”我打断了雪铭犹豫的话语,看着他略带难为的目光,他定是以为我的沉默是不想和肖静再有往来,我拉起了他的手:“走,我们和肖静一起上京。”

雪铭反握住我的手,本该高兴的他却充满了担忧:“秋苒,没想到还是让你涉险了。”

“没事,肖静不会为难我的,,她其实对你……”我顿住了口,余光中,看到冉羽熙坏笑再次扬起,我收敛目光,让准备看好戏的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内,“总之你不用担心,你快去易容,我们立刻上路。”

“恩。”雪铭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而我,其实非常高兴,终于能为雪铭,能为我们的将来做些事了!

第八卷第三十四章神秘的巫医

事不宜迟,我和雪铭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上肖静的船。这次,我们没有带上清清楚楚。因为清清楚楚的身份早就暴露,如果还跟在我和雪铭身边,反而让肖静对我们设防。

和易容后的雪铭赶到码头时,肖静的凤船正在升帆,显然是要离开港口。漂亮的凤船宏伟壮观,让我好不羡慕,一直想有这样一艘船,然后和雪铭,羽熙,寒烟,和大家一起航行于江河湖海之间,游历四方。

仰视之间,日光耀眼,船头的彩凤在万丈光芒下,栩栩如生,几欲腾飞。忽的,一抹亚麻色的人影映入眼帘。

他就站在那只巨大的彩凤之下,一身亚麻的斗篷,大大的衣帽遮盖在他的头顶,看不到他的容颜,也看不到他的发丝。右手中式一根人高的,树藤缠绕的木杖,木杖的顶端,蜿蜒平伸,像是毒蛇吐信。

他身形微微一动,那木杖的顶端在阳光下就闪出了刺眼的光芒,死有金属包裹。只见他扬起了收,空中立刻传来一声锐利的雕鸣,竟有一只巨大的白雕从空中降落,稳稳地停在了那木杖平伸出来的部分。

“那就是巫医。”忽的,雪铭在我耳边轻语,“他有白雕,是个宗师。”宗师?感觉级别应该很高。羽熙说如果是个宗师,就让雪铭直接做掉他。

我侧脸看向雪铭的大胡子脸,他此刻异常平静。这份平静就像当年他要做掉冉羽熙。真不想再看到雪铭杀戮。

回头再遥望那个巫医。他亚麻色的斗篷在风中飘扬,原来巫医长得像耶稣。可是不知为何,我对那个巫医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但却分离了千万年。

心中起了疑,努力搜索所有的回忆,也找不到这份熟悉感产生的原因。再看向他时,他正站在阳光之下,茫然之间,宛如我站在一片虚无的世界,而世界的尽头,站着那个小小的,模糊的身影。

“开--船--”长长的呼喊声闯入了这个虚无的世界,回神之时,甲板上的他已经人去楼空,只有船员们忙着收甲板。

“等等--”我赶紧大喊,急急跳上了即将收起的甲板,船员们一惊,停下了动作,转而侍卫就站在了甲板的末端,横刀怒视:“什么人?!胆敢擅闯西凤主的凤船!”

我彬彬有礼:“下官菊秋苒,求见西凤主。”

侍卫听后收起了刀,看来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然后他们看向我身后的雪铭:“他呢?!”

到底是西凤主的兵,这么拽。是啊,宰相的家丁都比县令大,更何况是西凤主的兵了。

“他是下官的夫。”

士兵打量了一下雪铭,挑挑眉,撇撇嘴,再看看我,轻笑,似在取笑我的品味,然后牛哄哄的对我说:“你先上来,等我去禀报凤主。”

我与雪铭对视一眼,踏上了西凤主--肖静的船。

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凤船没有离开港口。我和雪铭站在甲板上被士兵“看守”着,感觉很没尊严,好歹我也是个正七品的县令。

看看身边的雪铭,他很淡定。而我也在行走大师的“唠叨”下,早就磨去了躁性,所以即使那些士兵用任何眼光看着我,我都能很淡定地,并且带着微笑面对他们。

之前站在港口仰望肖静的凤船,只觉得它又高又大,现在站在船上,切身感受到了它的宏伟,它就像一只巨大的凤凰在江海中畅游。

甲板很开阔,足足可以站上百人。船上是两层红楼,廊檐下,窗户前都挂着大红灯笼。红楼之下应该还有储物的船舱。刚才在港口看时,船体绘有火焰的图纹,而且好像有炮口,这只船显然还有战斗力。

江风很大,鼓起了我和雪铭的毛皮斗篷,也吹得船上的旌旗呼呼作响。在飘扬的旌旗间,出现了肖静的明黄斗篷,在朝我而来,脸上带着疑惑。

士兵见肖静亲自前来,立刻退离两边,惊疑的眼光闪烁不定,在肖静走近之时,纷纷都低头噤声。似是不相信肖静会亲自见一个小小县令。

我迎上前:“下官菊秋苒拜见西凤主。”到了肖静的地盘,我还是规矩点。

肖静显得很纠结,因为她的神情很奇怪,似是想见我,又不想见我。似是对之前她来菊府向我兴师问罪的事有些懊悔。她拧了拧眉,转身侧对我,低低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说得很是激动,“因为西凤主您带来了巫医,所以也让我充满了希望!我想跟凤主您上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我的激动让肖静的神情更加纠结,似是想带上我,又不想带上我。他撇过脸看我,正好看到了我身后的雪铭,微微一惊:“你上京带男人做什么?”肖静似乎对我上京看望女皇还带男人很不满。

我解释道:“家夫正好想去南都半点事情,所以想搭个顺风船。”

“哼,没有诚意!”肖静听完冷冷拂袖。

我轻叹:“哎,既然西凤主看不惯小官,那小官还是下船吧。阿铭啊,我们下船吧。”我跟雪铭作势转身,忽然传来肖静有些纠结的声音:“算了,你们留下不吧。来人,给他们准备一间客房。”

我和雪铭相视一眼,转身答谢。就在雪铭和我颔首谢礼时,忽然起了一阵狂猛的江风,将雪铭斗篷的衣帽掀起,立时,他鬓边的卷发被风吹起,飞扬起来。肖静的目光被那丝丝缕缕飞扬的卷发吸引,陷入了怔楞。

知道雪铭这个名字的,只有雪铭的妹妹,和我们几人。所以肖静并不知道有雪铭这么一个人存在,更加不知道雪铭真实的身份。而且在女儿国,拥有卷发的男人很多,所以对于肖静的失神,让我很奇怪,也很担心。

看了一眼雪铭,他依旧很镇定,宛如没有发觉肖静正看着他失神。是啊,此刻若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只怕会更让肖静留意。

于是,我立刻转移肖静的视线:“西凤主,秋苒很想见见你说的巫医,他真能将女皇的病治好?”

肖静在我的话语中回神,立刻收回停留在雪铭卷发上的视线,看着我时,又换回一张冷脸:“你跟我来吧。”

她转身走人,我跟在她的身后,转身看雪铭,没有人招呼雪铭,雪铭又不方便跟着我们。正想跟肖静说,肖静却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身,当着我的面再次打量雪铭:“来人,带巨大人的官人去客房。”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我个子比她矮,就在她卡不到的地方皱眉,轻语:“西凤主,那是下官的大官人,您这样盯着不妥吧。”

因为知道肖静的为人,所以才可这样直言。孰料肖静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正经严肃地说道:“你的大官人很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正巧肖静的人带着雪铭走过我们身边,雪铭停下脚步对西凤主再次一礼:“多谢西凤主殿下。”

肖静只是点点头。雪铭再看向我:“夫人,我先先去了。”

“好。去吧,我谈完正事再来找你。”我做出一副主母的样子。也就在这时,我能在雪铭面前拽一把。在家里就……杯具啊,我这个夫管严。

肖静依然当着我的面目视雪铭离去的背影:“你这位大官人叫什么?”

“雪铭。”我答,反问她,“怎么凤主不知?“

西凤主冷冷瞥了我一眼:“你很希望我关注你的后院吗?“

“不不不。”我颔首而笑,“秋苒以为寒烟入住菊府后院后,凤主会……”

“哼,菊秋苒,别太高估自己!”肖静冷冷说完,再次拂袖而去。她总是对着我甩袖子,给我有个抽脸色。我在她身后笑着摇摇头,然后,学着她甩了甩袖子,单手背在身后。

看着肖静冷冷的背影,思绪飘离。假设肖静喜欢肖云的可能性成立,那她讨厌我会不会是因为“肖云”对我太好了?

她,在,吃,醋!

虽然这个醋是伪醋,她应该知道“肖云”和我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但她还是讨厌我,这足以证明她是喜欢“肖云”的。因为只有女人会吃这种飞醋。那么之前她愤然跑到我家里,对我“兴师问罪”也在情理之中了。

“你人不认识焉若?”忽然,肖静的声音闯入了我的意识世界,回神时,发现已经在床藏内。窗外的景物正在缓缓移动,船开了。

而肖静已经坐在船舱内正东的位置,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屏风,舱内空无一人,而舱门外,有两人女兵把守。

我站在船舱的正中,红漆木的地板,两边各有一排精美的雕花柳木座椅和茶几。对于肖静的问题,我有些发愣:“什么?”

“焉若,焉氏家族长女。”

“焉氏家族?那个女儿国制蛊的家族?”

久居女儿国,自然对女儿国影响朝廷的各个大家族有所了解,就跟天朝一样,女儿国也有八个举足轻重的家族。

分别是制蛊家族焉氏,世代行医的东方家,米仓方家,盐仓蓝家,航运古家,畜牧北庭家,棉纺司徒家,以及酒楼客栈遍及全国的皇甫家。

“焉若最后一次出现在天朝的【朝曦夜雨】,你现在可有了印象?”

怔了怔,难道是那个女人?

大家可以猜猜巫医是谁。这个人的出现将是《菊花》收线的开始。

第八卷第三十五章就是故人来

靠,一个巫医把人都炸出来了,你们呀,非要点刺激才行。

…………

肖静锐利的目光显然在告诉我,她知道我曾经在朝曦夜雨里呆过,所以我别想说谎。

我收敛所有的表情,沉眉不语,即使我在朝曦夜雨里呆过,也不代表我就认识那个焉若。且看肖静还想说什么。

船在乌兰江的风浪中轻轻摇摆,肖静此刻已不再用一张冷脸对着我,而是扬唇一笑:“焉若给我的最后一封书信上说,她发现女皇派了一个大胡子男人跟踪她,而且,那个大胡子男人身边带着清清楚楚,并且!”肖静忽然顿住了话语,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剑直刺我的双眸,“大胡子男人,是个,卷发。”

终于明白肖静想说什么。看来她还知道大胡子卷发男子去过朝曦夜雨,并且包了我,看来因为焉若,她早就知道这个大胡子卷发男子的存在。我淡淡笑道:“女儿国大胡子卷发男人何其多,凤主莫不是怀疑我的雪铭就是女皇的人?”

我淡然地与肖静对视,曾经,我面对过心思缜密的北宫骏琦,也面对过城府深远的鸠摩罗,所以在面对这位精明过人的肖静时,我不再惊慌。

久久的,肖静没有收回目光,metoo。

忽的,船摇了摇,我脚步不由得趔趄了一下,肖静收回目光轻声一笑:“是啊,女儿国大胡子卷发男人何其多,你这位大官人看着就不像是一个能人,不会是那个让焉若消失地无声无息的男人的。”

“是啊,雪铭在家里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哈哈。”我笑。肖静亦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笑容都很假。

不知肖静为何不戳穿我,或许是她对雪铭并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我娶了一个女皇的心腹就够了。

就在我和肖静假笑之时,一个侍女从外入内:“凤主,梵天宗师到了。”

“请他进来。”肖静挥退了侍婢,顺便示意让我入座。我随意坐在肖静右手边的第一张座椅上,转脸看向门口时,先前看到的那个亚麻色的人影映入了眼帘。

他手柱木杖款款而来,白雕精神抖擞地停在他的左肩之上。这时才看清他穿的不是亚麻色斗篷,而是一件连有帽子的亚麻长衫,腰间也是一根简单的同色同材质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葫芦,葫芦的表面雕刻着细致的却很诡异的花纹。

他依旧衣帽盖顶,宽宽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全部的容貌,亚麻的帽檐随着他不疾不徐的步伐微微轻动,果然……很像耶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丅朝和傲鹰的衣着食物就有很大的区别。到了女儿国,习俗又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面前这个巫医来自千岛国,千岛国每个岛屿都有着自己的特色,面前这个巫医的穿着,让我想起了中世纪的传教士。除了他腰间的那个葫芦,让人感觉像是个大夫,其余的,都散发出深深的神秘感。

他目不斜视,大步向前,正好站在我的面前,冒烟动了动,似看了我一眼。但是他肩膀上的白雕却是直直的盯视我,那阴翳的视线像是跟我有仇。

船舱内的气氛因为这位巫医的出现,而变得有些诡异,主要是过于安静。而我,也莫名其妙地和他的白雕开始大眼瞪小眼。

怪了,这只鸟好像认识我。

而诡异的是我居然感觉它的眼神很熟悉。好像曾经有人也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带着不服和抑郁。到底是谁呢?

“凤主,叫梵天来何事?”沉沉的声音传来,而我依然和那只白雕对视。啊!我想起来了,这眼神是那个混蛋鬼差的!

我见过许多人,也见过许多眼神。但尤对那个混蛋鬼差的眼神映像最深。因为是他把殇尘变成了太监,是他抢了我的殇尘,是他让我们从此永别!

混蛋!是不是你!我狠狠地瞪着那只白雕。不管鬼差变成白雕是否可能,我的潜意识已经认定了那只白雕就是那个混蛋!

突然,那只白雕大眼睛一眯,嘴一张,我愕然,那臭鸟承认了!虽然它没有说话,但是它的表情俨然是承认了它就是混蛋鬼差!还有点拽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就是我,你能拿我怎样?

我目瞪口呆。真是他!

“菊秋苒?菊秋苒!”大声的呼喊将我从与白雕的对视中拔出,我看向肖静,是她在叫我。她对着我抽眉,似乎叫了我很久,“梵天宗师来了,你不是要见他吗!”

我回身:“哦。”转脸再看那只白雕,它竟是对着我笑了。哎呀,你个烂鬼,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变成白雕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是想来找回你的耳朵?鬼才给你!

“这位夫人,你对我的白雕有兴趣?”忽然有人问,我咬牙切齿:“是啊,很有兴趣!”愣了愣,刚才是那个长得像耶稣的巫医在跟我说话吗?

我恍然回神,才想起他的存在。立刻,只想撞墙,以前只有冉羽熙这个男人会让我失控,而今,又多出那只烂鸟了。

“咳咳。”收起所有不该有的多余情绪,再次看向那个巫医,抬眸之间,我怔住了。这位巫医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衣帽,闯入我视野的,竟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俊美的脸庞。

硬朗的线条,深刻的五官,一头干净利落的中短发,发丝从刘海开始往后逐渐变长,细细碎碎垂落在肩膀之上。一根海藻绿的发带穿过发丝围在额际之下,发带的最中间,是一颗散发着柔光的珍珠。一个用贝壳做成的别致的耳环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即使穿着亚麻的简单的长衫,依然遮不住从他内在散发的,野性的魅力。他就像一个微服出巡的海盗王子,用普通的衣衫遮盖自己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