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嘛。
循着看了十几年的熟悉的动作,她把铁观音端端正正放在他面前,又小碎步走到对面,准备面对严峻的审判。
“给你一个小时,把屋子打扫干净。还有以后严禁步入厨房。”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他自认倒霉,只能一辈子伺候着了。
她自知军命不可违,乖乖绑上围裙和清洁帽,流窜在各个角落了。
其实部队里有派给为上校服务的人,可是他一向公私分明,从来不会让他们插足他的私事。在北京的时候有从小照顾他的阿姨一直在身边。
都是被伺候惯了的人,现在要相互伺候。
他心底叹了口气,也为难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
日更神马的都木有花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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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余若若刚做完卧室的卫生出来时看到颜培月姿态从容地在擦客厅里阳台的落地玻璃。她突然就觉得下巴掉下来了
自打参加完婚礼知道他磅礴的家世之后,她就将官N代二世祖等掼在他头上。
本来他会做饭她就大吃一惊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做家务?
真是让人大吃两惊
“别发呆了,你还有二十分钟。”他背对着她都能知道她在干嘛?部队难道还要训练诸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异功能?
“哦,哦。”她一边坐在地毯上擦茶几一边疑惑:“你也会做家务?”
他对这没营养的问题嗤之以鼻,根本懒得回答。
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但长到二十几岁还什么都不会的就只有她余若若了。颜培月觉得,跟她计较太多,会影响智商。
周末的午后,窗帘已经被撤了下来,太阳只是隔着透明的玻璃,懒散散地撒了一层金粉在他身上。颜培月已经换了休闲衬衫,双腿长得像只白鹤,擦玻璃也不像她平时一样看到哪儿脏才擦哪儿,而是循规蹈矩地顺着直线擦下来再擦上去
她撑着下巴,仰着头微微眯着眼,欣赏着这媲美舞台剧的“美男擦玻璃记”或者背影看来,还是不输谷星河的
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旖旎的思绪:“看够了没?”
她慌张低下头,胡乱抓着抹布一阵乱擦:“谁看你了,别臭美了。”
“嗯,那就去把床单窗帘都洗了,别偷懒。”
是谁刚刚还觉得他背影挺帅来着,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最后家里窗明几净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她挺尸在沙发上再也不愿动弹:“大扫除神马的真是伤筋动骨啊”
反观某人依旧一派轻松自在,连气息都没紊乱。
忘恩负义速度十分喜人的余若若立马忘了他刚刚功不可没的贡献,心里暗暗腹诽,肯定是偷懒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实在不愿意动,踢了踢沙发另一头的颜培月:“开门去。”
他凉凉瞟了她一眼,像是倒春寒的风,刮得她心肝都疼了
只能拖着已经半残的身子去开了门。
看着门口站着微笑满脸的老人,她终于再次成功的残废了
声音结结巴巴:“叔叔,阿姨哦不,爸妈”
颜培月听到门口的动静,皱着眉头起身过来:“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颜母板着一张冰山脸,似乎十分不悦:“还不是你家老头子,非说搞什么偷袭,结果那司机竟然是个新兵,不会挑路,堵了大半天了都。”
余若若泡茶送出来,看了看时间,解释道:“妈,您别生气了,这里附近一到这个店就十分堵车,周末更甚,跟北京一样。”
又被同样的眼神瞟了一眼,她没敢再说话,乖乖退到一边。
颜父虽然身居要职,却十分和善,一直都笑眯眯的:“若若啊,在这里住得习惯吗?没被培月欺负吧?”
她违心摇摇头:“没有,他很好,还做饭给我吃。”
这话一出口就掀起一阵阴风,颜培月没料到她这么实诚,已经来不及阻止。
“什么?你要培月做饭?你是怎么当人家妻子的?不要求你贤良淑德,好歹能够照顾冷月的饮食起居吧?现在倒好,反倒要他伺候你?那娶这个媳妇儿有什么用啊?!”颜妈妈爱子心切,声音提高八度,字字带刺。
她心里委屈,却也没有不知礼数地跟长辈争论,只是低着头一副可怜样。
颜培月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喜欢低头,只留给别人一个乌亮光泽的发顶,把委屈和难过的表情吞进肚子里。
“妈,我们有自己的过法,你别操心了。这次来是”
颜父顺势接话圆场:“我们来参加研讨会,然后顺便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对了,你哥也来了,把小圆圆带过来了。”
这句话里的重点被余若若瞬间抓住了,婚礼上那个不畏权贵把蛋糕蹭到每一个遇到的人的裤腿上,还差点打翻蜡烛烧了餐桌的五岁小捣蛋来了?
“嗯,那招待所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吗?晚饭想吃什么?”
“我们晚饭出去吃得了,你别瞎折腾了。在家里养尊处优的,现在还得伺候别人”颜妈妈说一半留一半,存心要气一气这个懒媳妇儿。
“妈,小圆圆什么时候过来啊?”
“对了,你哥晚上飞海南,老头子晚上睡眠不好。圆圆就你们带着吧。”颜妈妈发话。
余若若立马点头如捣蒜,心里跟着乐开了花,这怎么有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赶脚呢?
颜培月揉了揉眉心,头痛地点头。
一个捣蛋鬼就能是小鬼当家了,再加上个志趣相投的麻烦鬼,这个夜晚,估计是要挑战他训练了这么多年的耐心和毅力了
颜培云将颜心圆送过来的时候余若若一把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头:“小圆圆,还记得我吗?”
小孩子记忆力超凡脱俗,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叫道:“小婶子。”
“真是乖”边说着就忍不住蹂躏她果冻一样透明柔软胖嘟嘟的小脸。
颜家兄弟皆是一脸无奈。
余若若不得不承认,颜家所有人里,只有颜心圆是最惹人疼的
其实颜心圆是培字辈之后的克字辈,可是女孩子带上克字终归觉得不怎么好听,所以不拘一格用了心园二字。
晚上三人在看电视,颜培月一点谦让的精神美德都没有,抢着看历史记录片。
颜心圆在她怀里不安分地瞎动。
“怎么了圆圆?”
“小婶子,我不爱看这玩意儿。”可是小叔叔一向脾气不好惹,她决定曲线救国,“小婶婶,我想看哆啦a梦”
其实余若若也想看哆啦a梦的,可是鉴于刚刚吃晚饭的时候颜培月在帮她兜着说好话,她就姑且让他一回吧。
“哆啦a梦不好看,小婶子给你讲笑话吧?”
“好啊好啊,我喜欢听故事。”
笑话不是故事滴说
“从前有只小蚂蚁,爱上了一头大象,然后向她求婚了。大象答应了。”那她就以故事的方式开始这个笑话吧。
颜培月终于看了她一眼,眼神暗黑莫名。
“可是大象的妈妈不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颜心圆也不知道动不动,天真地眨着大眼睛,摇摇头:“不知道。”
“因为大象妈妈说:‘他连个结婚戒指都买不起你还要嫁给他?!’”憋着笑讲完之后余若若就
先自己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了。
颜心圆一脸诧异:“小婶子,为什么蚂蚁买不起结婚戒指啊?他们家很穷吗?”
颜培月将电视台换到《哆啦a梦》,起身离开。
余若若眼尖地撇到他嘴角弯起的弧度,然后再看看颜心圆瞬间心思扑到动画片上。顿时觉得,这笑话,真是有点深度的
睡觉之前的颜心圆是最皮的时刻,像只肉呼呼白嫩嫩的蚕宝宝一样在被子里蠕动,一下都不消停:“小婶子,为什么你不跟小叔叔睡在一起呢?我爸爸妈妈都是睡在一起的。”
“嗯,因为怕挤到小圆圆啊,小婶子就把叔叔赶到旁边房间里了。”她这样贬低自己是有多伟大多无私啊
“我不怕挤的,在家里有时候也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也是这么大的床”她还是一脸执着。
“呃”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跟小叔叔吵架了是吧?我妈妈跟爸爸吵架了就来跟我挤小床的。”她天真道。
“嗯,吵架了。”余若若有些困了,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谁知道她跟个小战士一样,揭被而起,一溜烟穿上拖鞋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就拽着穿睡衣的颜培月过来,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这么大了还噩梦?不嫌丢人?”
她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圆圆,只见她小小年纪,挤眉弄眼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瞬间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个小姑奶奶!
最后颜心圆大获成功,她睡在床中间,一双葡萄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右手边对着她的是漂亮的小婶子,左手对着她的是冷酷的小叔叔。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要抽风两更滴说。。。
不撒花神马的你们好意思吗好意思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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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颜培月被这样一闹睡意早已烟消云散,眼前的颜心圆和余若若倒是齐齐睡得香甜,羽睫如扇,一脸恬静,睡相竟然出乎意料地相似。
他望着天花板,恍惚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
颜心圆第二天走的时候只有余若若一个人恋恋不舍:“圆圆,来,再亲小婶子一口。”
她从善如流重重亲了一口,问道:“小婶子,我再亲一口你就能给我生个小弟弟吗?”
“啊?”她一头雾水。
“走了圆圆,小叔叔亲了才能有小弟弟知道吗?”颜培云牵着她,慢慢疏导她错误地思想。
“哦,那小叔叔,你亲亲小婶子嘛,我要小弟弟。”她赖着不走。
余若若感觉自己心跳是这样的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要小弟弟找你自己的娘去!”说完就拽着余若若往回走。
余若若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圆圆哇哇大哭的声音,顿时跟自己被欺负了似的,火气就上来了:“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她可是你亲侄女!”
“我要怎么近人情?亲你一口还是送她一小弟弟?”他冷嘲热讽。
算你狠!
“我妈要在家里住几天,你嘴严实一点,别什么都往外抖,到时候得罪了她有你受的。”他淡淡撇下一句话,径自先出去了。
机场大厅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她看着他在灯光下挺拔的背影,有些疑惑,刚刚那句话,里面带着关心的成分吧?
宁静打来电话:“明儿晚上陪我相亲去啊。”
“恐怕不行,我婆婆来了,我得装装样子,扮扮贤惠挽回我即将失守的城池。”
“啧啧,你能扮得了贤惠我就能当影后了。我突然想起最近流行的那些个家庭电视剧了,比如《当婆婆遇上妈》《婆婆来了》之类的,里面媳妇儿都没落好。你好自为之吧,记得我的忠告,尽量少说话,多做事,跟伺候上司一样伺候她就行了。”
“你是从宫心计里出来的吧?怎么应敌之策一套一套的啊?”
“是就好了,不至于连我老妈都搞不定听说我周二去相亲的那个对象是个博士,但愿他不要是地中海式发型加上泰山一样的体型啊”
“以你的人品,以及你妈的恨嫁之心,没准儿。”她咧着嘴幸灾乐祸。
“余若若,我咒你被你婆婆骂得狗血淋头!”那边狠狠撂了电话。
宁静你个乌鸦嘴!这是被骂得抬不起头的余若若的心声,这世界就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
“做记者也要有个谱啊,一个姑娘三更半夜不回家,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们颜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此刻颜妈妈穿着睡衣,像个凶神恶煞的后妈。
她低着头,不敢争辩不敢接茬儿。
颜培月出来,拉过她就往房里走:“妈,都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我回房间教训她。”
结果一回房就松开她倒在了床上。
“那我们,岂不是要睡在一个房间?”她试探着问道。
“我以为,你上午就应该意识到了。”
她蹑手蹑脚洗了澡换了最保守的睡衣,又蹑手蹑脚回了房间。
这几天,两人真是频繁地同塌而眠啊= =。。。。。。
新婚那天是因为紧张,几乎是一夜未合眼。
昨天晚上是因为小圆圆横亘在中间所以没啥问题。
果然,睡觉的时候明明是背对背隔了老远来着,阳光洒进来的早晨,余若若睁开眼的第一眼就是颜培月的睡颜。
好像是在梦里都不放松一下,他依旧是板着脸,眉头微微皱着。麦色的肌肤上,是健康而柔和的
光泽。
余若若记得第一次丢了家里的钥匙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训练台上讲话,台下乌泱泱的全是绿帽子= =
他在台上挥斥方遒,语调里全是君临天下的英气。
下来的时候满脸不豫:“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丢了?!”
那时候,也是眉心纵在一起,如同山川,峡谷深深。
明明只有三十二岁,一个男人最华茂的年岁。
毫无预警,他就睁开了眼睛,是军人先天承袭的敏感和后天练就的敏锐:“你在干什么?!”
她的手尴尬停在半空中:“我就想数数你的睫毛是被晒黑的吗?”
他翻身起床,“有时间就去买早餐,椰汁和红糖软吐司,那是我妈早晨最喜欢的搭配。”
她得令,动作快得跟去上战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