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珠,整个人像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脸色通红,举着手里的战利品:“我买到刚烤出来的吐司了!”

颜培月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诶?”她大惑不解,去买吐司不是他授意的吗?

不过她有时候也不太笨,立马回答:“有一会儿了,那边吐司还没烤好,就等了下。妈,我买了红糖吐司和鲜奶吐司,你要吃哪种?”

颜妈妈哪里看不出来他们夫妻二人的一唱一和,不动声色:“我今天突然想吃葡萄吐司了。”

上班之前颜妈妈叮嘱:“今天早点下班,陪我去逛街。”

“好嘞,妈,我肯定是个好向导的!”

要出门的时候颜培月叫住她,她正换好鞋,抬起头正好撞到他嘴唇上

颜培月顺势扶着她在额头吻了一下,随即在耳边低语:“记得说话算话。”

余若若一直飘了好远还是觉得额迹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灼烧过一样。

他,他他竟然吻了她!

虽然只是额头,但是除了她们家以前的小狗,除了小圆圆之外,还没有生物干这种事啊

门口的警卫热心开口打招呼:“颜夫人,上班去啊?”

她如女鬼一样毫无知觉地飘了过去。

警卫再次冷噤了一下,上次十分彪悍,十分豪迈,这次突然这么呆怔新来的颜首长,到底娶了个怎么样百变的媳妇儿啊

她一整天都有些神不守舍,动不动就神游天外,开会的时候被批评了好几次还不悔改。隔壁的编辑小陈问道:“小余,小余,老大叫你去呢,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状况外。”

她这才回神,整理了一下稿子去了办公室。

樊小茶看了下稿子,直皱眉头:“一眼看去就有三个错别字,余若若,你还是刚出校门还是怎么样啊?你这态度让我怎么放心把工作交给你啊?”

“对不起,我今天有些特殊情况。”

“别拿这些做借口,你不应该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对了,我收到消息,谷星河和神秘女郎在郊区的度假村附近出现,下午你跟戚晋一起去蹲点,争取给我点有价值的东西。”

“还有,上次弄丢的单反,三七分账,百分之三十会从你薪水里扣除。”

“老大,我今天下班有点急事,可能没办法去了。可以跟小陈换一下编辑部分吗?”

“小余啊,我这可是在给你机会。”

“我知道,也很感激老大,只是今晚上实在有事抽不开身。”她语焉不详,是因为在公司一向是隐婚状态,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樊小茶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确实一脸难色,便也没太为难她。

可是她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只觉得是又一次跟梦想擦肩而过的失落。

结婚神马的,害死人!

婚姻有风险,领证需谨慎啊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神马的求包养。。。

维妞很勤劳素吧。。。

7

7、第七章 ...

颜母其实并不是那种恶婆婆,只不过含辛茹苦几十年拉拔大的儿子,朝夕之间就成了别人的了。女人心眼都不大,对鸡毛蒜皮都爱斤斤计较,更何况是这么大一儿子,从身上割下来的肉

或者说,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余若若拣了个现成的便宜。虽然这个便宜其实她并没有实质上拥有。

余若若想通了这一关节,心里对她就没有一丝怨恨了,服服帖帖跟着她,帮她提包扛衣服,并且抢着付账,大气都不吭一声。心道这些钱就当从你手里买下你儿子了吧

她正趁着婆婆试衣服的空当沉浸在思绪里,突然被拉住:“我们走吧。”

步履匆匆,甚至看中的衣服都没有试。

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又惹她生气了?

本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店里正站着一位试好衣服的美女,长发微卷,气质出尘,是那种很端正的感觉,搁古代就是一正宗的贵妃范儿。

此刻她正呆怔地看过来,眼神里掺杂了些许复杂的成分,余若若读不懂,也没兴趣。

只是有些好奇,能让她这厉害婆婆望风而逃退避三舍的,那必须得是伏地魔一样BH的角色啊。

顿时向她投去的目光里有了三分仰望三分崇拜三分羡慕一分敬畏

似乎被“贵妃女”搅了心情,之后婆婆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她大胆提议:“妈,我们去顶楼的餐厅吧,那里是这个城市最高的旋转餐厅,能够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很不错哦。”

颜母看了她一眼,破天荒笑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的喜悦

餐厅是中西合璧的,东南亚的风情和意大利的浪漫珠联璧合,整体优雅,细微处又见奢华精致,恰到好处的贵气半敛半放。

颜母似乎极为满意,不经意地问了句:“你跟培月来过?”

她本能就要反驳,心里极是不屑,颜培月还懂这份浪漫?那企鹅就能和北极熊做邻居了

这是集不动产分析师和都市情感专栏作家于一身的大款女宁静请她来消费的,那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她新婚一周的丈夫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保家卫国

“对啊,上次生日的时候,他带我过来的。妈,这里的翡翠花雕虾很不错的,要不要尝尝?”她昧着良心开口。

后面桌上传来轻微“噗嗤”一声,先声夺人的宁静发了短信:“小样儿,信用卡签单的是我好伐?”

她收到短信立刻会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相亲?难道有戏?”

“洗手间见。”

宁静一边给自己补妆一边打趣:“这为了哄婆婆开心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啊,平时那是拔你一根毛都要嗷好几声的。”

“你呢,我刚刚偷瞄了一下,很不错的博士哦。好像挺斯文的,还带着金边眼镜,跟老学究似的”

“这就是让我没胃口的地方,他只比我大四岁,可以满嘴都是白话文。搞半天是个汉语言博士我自认做一个专栏作家文笔辞藻掌握还不算见不得人,可是一见到他我就跟呱呱坠地的娃娃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还只能在心里哭”

“噗这年头,这样的稀罕物什倒是极品,你好自为之吧。你先出去吧,我也得去伺候我家皇太后了。”

结果一出洗手间门口她就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一阵清香的风将她席卷,卷进了一个宽敞的怀抱里,随即就被关在洗手间隔间里,智能门被自动锁上。

她被捂着嘴巴,呜呜好几声都没发出声音。

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出声,帮帮我。”

!!!有这么挟持着让人帮忙的吗?!姿态放低点会死啊?

等等,这声音磁性适中,结合着男孩子的清冽和男人的沉着,迷倒万千的声音

她微微转过头,眼睛突地瞪大:这,这不是谷星河吗?!

太TMD走运了

洗手间外有男人暴躁地在轮间拍门,马上到了这一间了。身后的男子低下头,热气扑到她的颈项:“美女,帮我逃脱他,否则,我不敢保证你出不出得了这个门。”

即便是威胁人,也这么镇定,果然是偶像兼实力派的啊

即便是被威胁了,也这么兴高采烈,果然是没心没肺的余若若

她一阵狂点头,心里的小算盘瞬间噼里啪啦震天响。

“星河,星河,我知道你在里面,别闹了。”终于到了这一间了。

她清了清嗓子,气出丹田:“死变态,滚远点,姑奶奶出来就要你好看!”

外面的人道了歉悻悻离开,男子松开她,刮目相待:“看不出来啊,小小的身子里,力量倒是不小。你这声狮子吼,真是够振聋发聩啊。”

“你能帮我签个名,合张影吗?”她声音立马变甜,从包包里掏出相机和明信片还有签字笔。

他顿生疑虑:“你不会是记者吧?还是拍客?”

“怎么会?我这相机是我婆婆刚刚送我的见面礼,她不知道我不会这玩意儿。你会吗?”她天真地将新换的装备递给他,暗叹自己卓绝优异的表演天赋。

他这才将信将疑:“出去拍吧,在女洗手间拍照,我还没这癖好。”

“对了,你不是要避开经纪人和记者吗?我这里正好有武器。”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硕大无比的斜挎包里掏出口罩和男式太阳眼镜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疑心又起。

她立马正色:“你真是被记者追怕了吧,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是某个不知名情感专栏作家,写些不知所云的话劝导红尘众生,当断则断”

“这口罩是因为我最近感冒,太阳眼镜是跟我老公前两天去香港的时候偷偷买着要送他的生日礼物”她谎言遮天,信口胡诌,到最后越来越没底了:“你不信就算了,亏得我还好心好意帮了你”

“我信就是了。”到底是二十三岁的大男生,一糊弄就过去了。

她在心里偷着乐:“你带好口罩太阳眼镜,我去帮忙侦察一下敌情。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到时候发短信给你。”

他照做不误。

余若若做到位置上就给他发了暂无敌情的短信,嘴角一直是咧着的。

颜母疑惑:“怎么去了这么久?”

“呃,就是出了点小状况,不过现在没事了。”她眯着眼睛,心里一遍又一遍过着这十一位数字,今天,真是个黄道吉日啊

不知道是不是境由心生,她心情好过头的原因,她老是觉得皇太后对她的态度有些改观,比如,还替她精心挑选了好几套衣服,虽然这都是不能入她法眼的贵雅风格;还花了好几个钟头带她去顶级美发沙龙做了造型,虽然这造型有些怪异。玛瑙红的薄针织外套里面是件收腰衬衣,头发栗色卷起,全部蜷在左耳耳后,右耳耳朵上吊着好几厘米的链环耳坠。走起路来,左边脖子被头发挠着,右边脖子被耳坠挠着。各种苦逼

可颜母貌似挺满意,转了两圈数落:“女孩子要会打扮点儿,见天背个麻袋似的大包,素面朝天,牛仔T恤的怎么吸引老公的注意?”

回家的时候又叮嘱道:“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幸好有姥爷疼爱。但是女孩子要学会成长,要把重心转移,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你以后还是要生孩子的,不能再做这样早出晚归的工作了。”

她怔愣了半天才点头,心里好不痛快。

本来跟颜培月的婚姻就是郎不情妾不愿的,现在还指望她生孩子?

到底没有顶嘴,心里想着只要不是颜培月逼着她生孩子就好。不过,如果颜培月逼着她生孩子的话那那她就去告他婚内强~奸!!!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包养滴明天撞大桃花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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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婆媳俩一进门就看见颜培月优哉游哉地打游戏,噼里啪啦一个人不亦乐乎。

本来就准备象征性抬头打个招呼的,可是看到余若若这打扮顿时没移开目光,眸光乱了好几圈,不屑到:“上哪儿整个鸡窝头回来,没给门口的警卫拦住登记吗?”

她心里冒火,恨不得上去踹上他两脚解恨,脸上却装无辜,大眼睛看着婆婆,含着委屈无声诉苦,妈,看到了吗?您儿子平时就这么欺负我的

“怎么说话的?快,给咱俩倒杯茶去,累死了都!”

这回轮到颜培月不可思议了,这丫头,还担心受委屈了,没想到不过几个钟头就把婆婆收买了?真是不可小觑啊。

余若若心安理得地端着他泡的茶,喝得心里一阵阵暖意。咱们农奴把身翻啊把身翻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爬到他边上去,戳了戳手臂:“你妈今天有些奇怪耶,她好像遇到了个比她更厉害的角色。”

他左眉毛挑了挑,表示对话题有点兴趣示意她继续。

余若若一边感叹他就是大隐隐于市的表情帝一边继续描述:“就是在一家成衣店里,本来她是要去试衣服的,可是看到一个大镁铝就有点望风而逃的意思了,衣服都没试,拉着我就走了。”

他再度神奇地挑了挑眉毛。

“那大镁铝是御姐型的,估计现在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发微卷,是纯净天然的黑色,很端庄贵气。可是我个人觉得有些骨子里好像有些自卑,掩饰不住的那种。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发呆。”

他终于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随即翻个身,拿背对着她。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嗷嗷嗷,好好奇”她咬着被子双脚乱蹬,惹来一阵怒斥:“不想睡就去客厅做俯卧撑去!”

变态的军队催眠方式!

“136********136********”她喃喃数着谷星河的手机号码,计划着以后的放长线钓大鱼,终于入睡。

颜培月却睡不着,他对她叽里哇啦的数字催眠早有了抵抗力,毫不管用。只有起身,到了客厅阳台。

住在五楼最大的坏处就是什么风景都看不到,只有对面小区视线范围内黑黢黢的大格子窗户,和白晃晃挂在天幕的月亮。

月亮旁边只有一颗璀璨的星星,光华比之月亮丝毫都不逊色。

总有星伴月,却无月垂星。

万家灯火俱熄的时候,只有烟头微微的一点火光,烘出男人不泯然于夜色中轮廓分明的侧脸。

整个团的人都知道团长今日心情不佳,只能咬牙接受比平时严酷十倍的训练,扛二十公斤重物跑五千米,十五公斤哑铃每人两百下,连续射靶一小时,暴晒练习两小时

靠,这简直跟特种兵没两样啊!

这明显不是CMETL上的任务嘛!!!

本来官越大就越闲的,团长根本不用亲自练兵,不过上校的理由很是充分,下周就要开始负重越野行军训练,上一次在上个团长底下的训练效果不佳,现在团队交到他手上,他有必要整顿纪律,治治这群人不求上进的兵蛋子了。

他以前是特种兵出身,铁血手腕是要几套有几套。底下的个个都被训练成国家级别数一数二的好手。冲锋陷阵自是不在话下,哪一个不是热血沸腾一腔报国之志?现在调来做陆军团长,其实是极为不愿的,可是军人哪有不愿意的权利?只有服从命令的义务!

其实人一多,难免会有“老鼠屎”一样的角色。俗话说的好:树多必有枯枝嘛。几个营长也因为天下太平有些放松了,底下的多多少少有了插科打诨的小罗罗。

可是他以前带的特种兵部队只有现在规模的四分之一不到,个个都齐整整地优秀。一方面是确实先天条件,是兵种之中的凤毛麟角拔尖人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残酷的淘汰制。

他是军人世家出身,自小周围环境以及氛围塑造的就是一个顶天立地,坚若磐石志在四方的男儿。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把底下的队伍,从营长开始,整治得服服帖帖,成为军区最傲人最强大的队伍!

几个营长自打他来了之后就噤若寒蝉茶饭难咽,就怕撞枪口上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颜培月的背景更是他们几个望尘莫及的,便只有心里叫苦不迭,嘴上“一二一”地喊着

颜母到底有些不适应南方的水土,闹肚子有些厉害,挂了水之后嚷嚷着要提前回帝都。走之前还一副恋恋不舍特不放心的样子。

余若若有一瞬间的错觉,她像一个妈妈。

幻想中的妈妈。

突然也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情绪,微微红了眼眶:“妈,过年的时候要是颜培月有假我们就去看你。”

“管他有没有假,你来就行了。家里的老爷子可是天天把你这个孙媳妇儿挂在嘴上呢。”

她点点头,又微微仰起头,害怕眼泪在眼眶里蓄不住了。

“若若啊,你要记得,一个女人是需要吸引男人的魅力和特质的。你不要握不住他,我可就认准了你这个儿媳妇儿啊。”

她不知道在何时她已经慢慢转化了对她的态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婆婆要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但是此刻却是动容万分:“好的,妈,我一定记得。”

这是她印象中,叫她叫得最真诚最真心的一次了。

不是因为颜培月,而是因为颜妈妈,她的语气,她的眼神,跟记忆里慈霭的母亲,渐渐开始重叠

临走之前又送了一只价值连城的镯子,据说是半个传家之宝了。

送走了颜妈妈,日子就这样慢慢滑逝,就像溪水缓缓向低处流淌;就像树叶开始被秋风侵袭,款款落下;就像感情,也在日子里轻轻发酵,开始散发迷人的气息

余若若上班的时候路过小区前面的书报亭的时候,总是习惯跟摊主唐爷爷打声招呼,顺便打听打听《南方风暴》的销量情况。

报纸这种即时性很强的纸媒在这个南方城市里比比皆是,竞争力也是万马过独木桥。销量也是不固定的,有时候抓到尖端敏感话题便是一连几天洛阳纸贵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