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眸光,分辩不出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翘终于清醒了。

喉咙干哑,嘴唇快裂了——

艰难的睁眼,视野里是一片熟悉的黑白色,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飘浮着的味儿让她有些发懵,怎么这么大的消毒水味道?

意识逐渐回拢,她明白了。

她生病了!

难怪昨晚上脑袋昏沉得要命,眼皮儿重得都睁不开,像欠了周公八百盘棋似的,原来是生病了。

多少年没生过病了?

唉,自从遇到火锅后,她这日子是每况愈下!

深呼吸,再吐出一口浊气。

难受地咽了咽口水,闭眼,又猛地睁开,侧眸往右一瞥,一个比哈尔滨的冰雕还冷漠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这位爷咋了?

大清早的吃火药了,谁招惹他了?舔了舔唇,她气息有点弱——

“火哥,来杯水呗?”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邢烈火将早就准备好的温开水递了过去。

连翘很渴,顿不得看他脸色了,她一贯的宗旨,肚子是老大,身体排第一。

手酸得不行,像被人拆过膀子一样,她咕嘟咕嘟地喝完水,顺势将杯子递还给他。

他不接。

她的手就那么伸着。

空气沉闷,气压走低。

真让人窒息,递个杯子咋啦?她不是病人么,还夫妻呢,还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呢,丫的一杯水都气成这德性。

倏地——

砰!

他恼怒的伸手一挥,她手里的水杯就斜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溅出玻璃渣来。

玻璃碎裂声让她脑子一清,难道是伤口穿帮了——

“火哥,我…”

不等她说完,男人猛地俯身下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声音冷硬:

“你真不长记性。”

平日里都反抗不了,何况她此时身体虚弱?被他重得像头牛的庞大身躯压在身上,她觉得呼吸困难。

可他不收手,她就没法儿。

面目森寒,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丫头,老子提醒过你,死掉那点小心思,不准在我跟前提别的男人,死性不改?”

别的男人?!什么跟什么?

连翘喉咙一涌,真想一口鲜血喷死他,可头晕得没劲儿和他争辩,连声音都有气无力:“你丫天蓬元帅投胎的?”

眉目一冷,他突然放开了他,站起了身。

她刚松口气,哪曾想身体却被他拽住翻转过来趴在床上,惊呼声刚出口,身上的临时睡衣——他的T恤就被这野兽男人一把撩了起来。

臀部一凉,小内内猛地被他拉到了膝盖——

国庆节了,放假了…亲爱的们,哪玩去了呢?

希望大家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哦!~群体飞吻与木马…(@__@)

025米 吃醋了?

连翘郁结了。

这胡乱发情的家伙,她身上还没干净呢,她还生着重病呢,太禽兽了吧?愤怒地挣扎着转过头,气得七窍生烟:

“邢烈火,我警告你,别太过份啊!”

“再犟老子抽你。”愤怒地摁住她的身体,不解气的在她挺翘的小屁屁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男人的语气森冷得不行。

连翘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整个人石化了——

好吧,她想多了!只见火锅同志拿着一只针管在她跟前直晃悠。

咳!

“我说,你会打针?”

“嗯。”冷冷挑眉,他回答得很坦然。

撇嘴,连翘不太敢相信:“不能吧?你都给谁打过针?”

“军犬。”

冷冷的一句话,让连翘差点吐血,敢情这是拿她宝贵的生命当儿戏呢?

咬牙,切齿。

“我要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冷睨着他,邢烈火俊脸阴鹫,作为一名全能特种军王,常识性的医疗救治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这女人就这么信不着他么?念此及,声音骤冷:“破伤风免疫球蛋白仅限于臀部肌内注射,你想露屁股让人看?”

“露屁股比被你一针打死强。”

绷直了面孔,他沾了酒精棉就在她臀部上涂抹着,脸色很黑,动作却很缓。

上帝啊,耶稣啊!圣母玛丽雅啊!连翘那心跳得突突地。

要命了!

她并不怕痛,但小时候生病都是妈妈用中药调理,对打针这事儿简直就是深恶痛绝——潜意识里,她非常的害怕,觉得比什么都痛。

将整张脸埋到枕头里,她一动不动,咬着唇没有吭声。

心里寻思着,这家伙摆明了是故意拾掇她吧?

哪料,火锅这么一个爷们儿,扎针手法竟相当的娴熟准确,推药水,抽针,一气呵成,她就觉着屁股上像蚊子叮了一口,没觉着怎么痛,就听到他凉凉的声音:

“好了。”

“噢。”闷闷地应了一声,她伸出手去拉内裤,一只大手,却先一步替她穿好——

身体一僵,她很羞涩好不好?

翻转身来,迅速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不得不说,她身体素质真是不错的,一般人要是得了破伤风,不折腾得人倾马翻是不带完事儿的,她就这么睡了一夜,打了点滴,烧退下去了,竟好了个七七八八。

闷着头想着事儿,她哪知道,被那白花花的小屁屁一晃,某位爷冲进浴室在水龙头下狠狠用冷水浇了个满头,持续至少两分钟再抬起头时——镜子里那狼狈的男人呵,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儿。

闷骚男人的下场。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生病的连翘几天都没有去集训,好在身份‘特殊’,也没人找她茬儿,抽了个时间在得到火阎王的允许后,她给小姨挂了电话,问候了家里的近况,而关于自己,她除了告诉小姨被特招入伍之外,其余什么都没讲,报喜不报忧是原则,对于她仅剩的亲人,她很重视。

可,火锅同志不知道哪儿抽了,从她生病醒来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当然,之前也没啥好脸色嘎——

诡异的是,两人每晚照常滚一个热被窝儿,搂得比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还紧窒,虽然严格说来他那不是搂抱,而是禁锢。而他每天仍旧细心的给她伤口换药,替她轻揉愈合时偶尔发痒的伤口,顺便揩点油。

一切没什么变化,但那结成万年坚冰的脸却骗不了人。

他,很生气。

她没搞懂,不过觉得这没啥不好。

久宅在家的人,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对时间的触觉就会迟钝,更容易沉浸入思考,于是,她没事儿就瞎琢磨,像是把生命生生揉碎,再一块块拼凑到日子里似的。

苦不堪言呐!

一晃一周。

这天邢烈火回景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回家就去了书房。

连翘寻思着自个儿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该销假了,公事还去书房说吧。

敲门进去,男人正严肃地端坐在书桌边儿看文件,瞥了她一眼,凌厉的眉眼间,多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顺手就将手中的资料放进了档案袋。

一晃眼,连翘发现了档案袋上贴着的红色标签,还有俩字儿——绝密。

撇了撇嘴,小样儿,紧张得。

“火哥。”声音凉凉的,她贯常的微笑。

“说。”

“我明儿可以参加集训了。”

淡然,四目对视。

男式军用黑体恤无法将她曼妙的曲线遮住,白嫩如雪的肌肤,黑缎般微卷的长发披散着,一些调皮的发丝落入了凝白的脖子里,腰肢儿不扭而妖,双腿儿半裸而媚,黑与白,视角冲撞得如此强烈。

要命的好看,要命地挑逗了他的神经——

还是别为她准备睡衣了吧?

半阖着冷眸,喉结一阵滑动,他微微侧身掩饰着立正了的家伙,沉声道:

“过来。”

深呼吸,她调整好情绪,走近。

他自然的大手圈上她的腰,将她抱坐在怀里,浓重的烟草味儿和男人气息就在他话里飘荡。

“完了么?”

“没有。”连翘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家的大姨妈,可被他那灼热一烤,她直接撒了谎。

好在他对这似乎也不太懂,没再追问。

“那训练不用去了,等几天直接去参加跳伞检阅。”

连翘点头,不答话,有点心虚。

一只大手习惯性地掀开她的衣服,在她胸前的伤口上揉抚着,动作做得忒习惯,边揉边说:“明儿奶奶八十大寿。”

“哦。”

“见到易绍天,该怎么做?”

听到这名儿,连翘有些别扭,不管多么不情愿,那个男人毕竟曾在她生命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一时半会儿想要云淡风轻如陌生人似乎真不太可能。

可是,她的情绪惹恼了他。阴与晴,转换如此之快!

一把揪住她的手,力道大得似要将她的手生生掐断,语气霸道:“你他妈到底是谁的媳妇儿?”

手腕痛得连翘直想骂娘,可笑里藏刀才是她的本事。掀唇,她脸上小梨涡若隐若现:“吃醋了?”

“老子没那么无聊!”

冰冷的声音明显加重了语气,眉头微蹙的样子帅的一塌糊涂。

色女本能,她被震到了。

按理说被这么一个条件好得夜半惊魂,除了偶尔变态找不出缺点的男人给强取豪夺了,怎么算都是她占了便宜才对哦?

天降陷饼,有这么巧?

她微昂着头,温柔地勾住他的脖子,扯出一个不浓不淡的笑容来。

“火哥,红星路口是你第一次见我么?”

嗷嗷——

不要抽我,要吃肉的姐妹们,我头顶的锅盖越来越厚,8过…预告,国庆期间指定有肉吃,肉沫儿在网,肥肉在群——

026米 寿宴——

替她揉抚的手指一顿,他冷冷地说:“当然。”

怔怔地,望他,连翘不信,但无奈。

屋子里有些闷热了,顿时胸闷气短,脑子却特别的蹦哒,她觉得自己像极一只落入猎人陷井的小狐狸,有点小聪明,有点小道行,可在这男人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可,这事儿像根杂草似的,在她心里疯长——

缠得烦,缠得燥。

笑容敛住了,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她忒想骂人,想打人,想咬人,想砸东西,想吼两嗓子,于是,她就吼了——

“邢烈火,你大爷的!”

她这样子,有点泼妇。

冷冷挑眉,邢烈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手指摩挲着她怒冲冲的唇,冷冽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让人看不分明,言语却呛人:“缺心眼的东西!”

“你才缺心眼儿,你全家都缺心眼儿!你见过在路边随便拐一女的回家就当老婆的么?你给的理由太牵强了,我不服——”连翘咄咄逼人地吼,今儿她和他扛上了,非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

一生气,脸颊上,竟是迷人的酡红。

凝神一望,冷眸有些融化,如同宣示主权一般,他俯下头就狠狠地亲吻她粉嫩的双唇,一句话说得绝对霸道:“不服也得服。”

他这吻真没客气,紧贴着她的唇,炙热又火辣,霸道又缠绵,挑逗又色情,那点儿小心思,越发把持不住了,手指一寸寸游走在她细滑得嫩豆腐似的肌肤上,带电般的触感让她一阵阵颤栗,生生冒出一个个细小的颗粒来。

她红着脸扭着腰肢往后缩,小烈火实在太热情了,她hold不住了,于是,不加思索的娇喘出他的名字:

“邢烈火——”

这一声,叫得他的心微缩。

颤了,又颤。

邪火儿越烧越旺,直窜脑门儿,他一把将她的腰肢钳紧,紧贴在自己胸前,磁性的声音沙哑性感:

“丫头,我想要你。”

这个无赖。

咬牙!连翘还没来得及反驳,嘴就被他给堵上了,霸道又饥渴的吸吮着,吻得她呼吸困难,这男人这段时间,像脑子被门夹过似的,没事逮着她就练习吻技,如今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躲不开,逃不了,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突然,他猛地拉着她的手,将自己雄性的紧绷放到她手上。

“连翘…”

心里一慌,她红透了脸,握住。

手指紧紧拢起!

她有些好奇,指尖点点触及,手心里烫得如同烙铁,如此鲜活的存在,像一只火中燃烧的大怪兽贲张的怒视着,似乎能顶起整个苍穹,能撑起一方明媚。

“丫头,动动…”他啜了一口气,吼她,恼恨她的迟疑和玩耍,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将自己交到一个女人的手里——飞扬的眉头,俊朗的面孔全是情欲的痕迹,眼神儿里是灼人的高温。

性感,迷人。

望进他的双眸,连翘有些害羞,但她好歹是江湖儿女,少了些许扭捏,或者说,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从被他带回来那天起,发生什么事儿,都是不可避免的,只在于早晚。

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炙热的唇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朵,吻她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呼吸气促喘急。

“连翘,我很喜欢。”

“嗯。”

她的声音有些软糯——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软!

灯光下,有人醉了,喷了!

邢家奶奶的八十大寿办得很高调,寿宴就设在邢宅的宜园,据说这宜园是晚清敷仪时期一个王爷的府地,如今都被归纳在邢宅之内。老实说,像邢家这种高门大户,第一家庭,连翘是打死都不愿意涉足的。

可从她莫名其妙成了火哥的媳妇儿开始,就无权反对了。

出席寿宴的礼服是火哥让小久替她准备的,宝蓝色的抹胸小礼服,一双至少10寸的高跟鞋,将她的身材衬得纤细婀娜、玲珑有致,结果他反而嫌这衣服太露肉了,又替她配上了一条薄如蝉翼的印花小披肩,更添了风味儿。

有了昨晚书房里那点小暧昧,这两人今儿有点别别扭扭的,连翘任由他牵着小手,掌心滚烫,脸上却挂着一贯的连氏国标微笑,听着他将她一一介绍给邢家的长辈和亲戚。

邢家是百年名门,家庭结构颇复杂,邢烈火是邢家的长房长孙,两个伯伯也是手握重权的一方军政大员,其他五花八门的皇亲国戚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总之,权势滔天的一家子。

然后,就是那些政要高官们,她更加头大如牛。这些全是平日里电视上出现的人物,不是高官,就是巨富,而她就像误入大观园的刘姥姥,面儿上虽绷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越发觉得这婚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心里念叨着,早点结束吧。

然而,身边的男人却如鱼得水。

一身儿笔挺的军常服将他冷峻的面庞衬得越发出色,虚与委蛇的应酬时,他冷如深潭的黑眸里,时时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和威严,挺拔健硕的身姿散发着特种军官独有的冷酷气息。

总之,很帅!

她叹!

一直都知道他长了一副能勾搭人的好皮囊,永远都是最吸眼球儿的那一个,陪在他的身边,她觉着自己就一摆设,还是让人觉得刺眼的摆设,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下,她真正体会到被高度关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事实上,大家对太子爷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爱妻太费疑所思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猜测之心,合情合理。

好吧,其实她也想不通。

这感觉,实在太虚幻了,太不真实了。

邢烈火是那种天之娇子的男人,太过高贵;而她,长得还成吧,可与他一比,还是太过平凡。

距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