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谢铭诚和邢小久。

而作为可怜人的王素花女士,更是声声的泣哭着,一句一句的声讨着,将邢小久完完全全描绘成了电视剧里那种专门破坏别人婚姻的恶劣女配,又用能想到的优美词汇,把她自己升级到了善良女主的高度上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主席台上的邢小久腿儿有些发软,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紧了台面儿,面色苍白着,僵化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张照片儿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照片不是艳照门,两个人的衣襟都很整齐,更不是现在拍摄的,它已经有五年的历史了。

可笑,可悲,可气!

偷拍这张照片儿的人正是她自己,那时候的她多少傻多么单纯啊,人家不愿意搭理她,她就死不要脸的跟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人家,还偷偷地用室内摄影头拍了这么一张合影,喜孜孜地洗了出来放到随身的钱夹子里。

可是,它不是已经毁了么?

她记得相当清楚,因为那一天,在她的记忆里全是痛苦的颜色。

五年前的那天,她知道他要结婚了,痛哭了一场后,她还是鼓起最后的勇气去了部队找他,哭着求他给自己一次爱他的机会,在被他拒绝后,一出营房的门儿她就将珍藏在钱夹子里的这张照片给撕碎了,随手就丢在他们部队门口的垃圾桶里,从此没再与他见过面。

为什么?!为什么它还会出现,而且还会在他老婆的手里?

“大家看看,快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儿,我老公不要她,还死缠着不放…”

吼着闹着说着哭着,王素花越哭越厉害了,“…呜…大家给我评评理儿,我一个没有工作的军嫂多么不容易,前些年一个人在家照顾老的小的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和我男人团聚了,可是这个不要脸的小骚货还来抢我的男人…”

老实说,她这招儿够毒,够狠!

对于别的人来说,大不了就是被人笑话一场,可是对于邢小久这样身份的女人,乃至对整个帝豪集团那无异于最烈性的火药桶。

一引爆,立马引起围观无数——

这也正是她的目的所在,她今儿来闹不为别的,就为了闹臭邢小久。

那天从谨园回去后,谢铭诚是真心打定主意要跟她离婚了,离婚报告一批下来就非拉着她去民政局。

她哪里肯啊?好不容易才用了三年的时间装龟孙子讨得了谢家二老的喜欢,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在京都市落了户,嫁了个英俊帅气的上校军官,每次回去探亲,她腰杆子都挺得笔直的,同村儿的姐妹哪个不羡慕她?

所以,正如她所说,要离婚没门儿。

原本以为她只要咬死了不离婚,谢铭诚拿她就没有办法,哪知道这男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吃了秤砣铁了心,见她死活不肯协议离婚,第二天,一纸离婚诉状就将她起诉到了法院,要求判决离婚,现在法院已经受理了,就等着一审开庭。

没有什么文化的她,一听说法院两个字儿,心里就有些瘆住了。

她怕什么?!

如果法院一调查,把她自己那点儿小九九给抖落出来,她不是人财两空了么?

她那个气啊,那个恨啊,恨不得把邢小久那个臭婊子给撕了——

眼看她要山穷水尽了,哪知道突然间柳岸花明了,昨儿有高人给了她指点了迷津,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说得话真没有错儿,只要搞臭了邢小久,把他俩的关系宣扬了出去,哪怕到最后还得离,那她也不是过错方,离婚了还能得到赔偿,至少有套房子。

一举两得,她乐意得紧。

于是,让儿子偷了谢铭诚带在身上的照片,就有了今天这出好戏。

连翘在事件发生后,傻眼了好几秒,然后和舒爽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立马就从人群里挤了过去。

可是人群围得很紧,记者也有很多,好不容易她才挤了进去,抓住了正坐在地下撒泼的王素花的胳膊。

“嫂子,有事儿我们先去里面说。”

尽量她心里很不爽,但想着到底她还是谢队的老婆,怎么着也得给谢队留点儿脸面,哪里知道她要脸,人家王女士完全不要脸,一把就挥开她的手,大声叉着腰嚷嚷。

“我呸,没你事儿啊,走开!今儿我非得让那个小骚货给我个说法不可,要不然,这事儿没完…小骚货,破坏军婚了你…”

脸色一变,连翘对这个女人很窝火儿,于是手上力道加重,一把就将她拽了起来,“你这样就能解决问题?跟我走——”

“老娘不想解决问题了,我就要这个小婊子不好过,想离了我跟她过好日子?没门儿,想都不要想…”

这王素花是彻底撒上泼儿了,记者们这时候却已经转移了阵地,通通围到了主席台下,对着邢小久开炮了——

“邢小姐,作为帝豪集团的执行董事,你一直未传婚讯,而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高的成就,为什么会和有妇之夫发生不合时宜的情感纠葛呢?”

“邢小姐,请谈谈你的感想好吗?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排解生活的寂寞…”

“邢小姐,请问你跟那位谢上校是真心相爱的吗?”

“邢小姐…”

淡淡地掀起唇,邢小久深呼吸了两口气,尽管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得突出胸腔了,尽管她很想掩面逃离这个让她羞耻不堪的地方,可是作为邢家的女儿,作为帝豪集团的执行董事,她不能离开!

轻轻抬起手腕,她看了看时间,浅浅一笑,“各位稍安勿燥,这事儿我会有解释,然后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提问,五分钟后,既然我们的年会和发布会——”

见她有话要讲,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记者们的镁光灯都聚集到了她的脸上,而厅内所有人的视线也同样都落到了她看上去很平静的漂亮脸蛋儿上。

“小骚货——”

王素花刚想窜过去撒泼,就被连翘死死按住了嘴,然后和舒爽一起,拽住了她就往里面的会客厅里。

“我马上给谢队打电话…爽妞儿,拉住她!”

身后,传来邢小久从麦克风里透出来的声音——

“各位,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也不认识她照片里的男人,至于那张照片儿我更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相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到,那么个破损的东西,还有拼凑的痕迹,是真的么?大家想想,如果用这样一张照片来质疑我的为人,会不会有失偏颇?在我代为执掌帝豪集团以来…”

随着她轻松的侃侃而谈,不管在场的人心里怎么想,信或者不信,场面暂时得到了控制。

而就在这一阵长枪短炮的轰炸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厅角落里有一个猥琐的男人偷偷拿起了手机转了出去,谄媚似的汇报着。

“总裁,事情办得很顺利,那女的闹腾得挺大的,现在我估计不用我们出手,记者们就会代劳宣扬了。保证明儿一开盘,帝豪集团的股票大跌,以跌停收市必然的,接下来就等着好消息吧…”

“住嘴!”电话那端的男声阴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吩咐,“记住两点,第一,明儿一开盘,就开始批量抛售我们手中持有的帝豪股份,第二,别相信那些记者,这事儿,还得找稳妥的人自己宣传——”

“是,是,总裁——”

猥琐男人手上一抖,回过头望了望已经重新开始了年会的帝豪,唯唯诺诺地答道。

“机灵点!”

男人吩咐着,心里的不平和不甘终于有了发泄口,这事儿只要大作文章,帝豪股票大跌,经营不善的邢小久和管理不严的邢烈火,凭什么得到邢家产业的继承?

好事儿,总是多磨的,他有的是耐心——

“你真狠!”

他的旁边,一个女人幽幽的叹!

掀起唇角,男人缓缓望向旁边的女人,“这不是你的建议么?作为我的助理,你不该对敌人产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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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的建议么?作为我的助理,你不该对敌人产生同情。”

说完,男人低沉一笑,唇角那抹带着嘲讽的笑意特别招人恨。

“他是不我的敌人,是我的爱人!”女人轻轻地说,仿佛自言自语。

嗤笑了一声儿,男人顺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而将浓浓的烟雾吐到了女人的脸上,仔细看着她眼底那抹挣扎和痛苦,心里却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易安然,别学人家矫情!要不是因为你曾经是邢烈火的女朋友,你以为你有什么价值坐在这儿跟我说话?”

闻言,女人浑身一震。

邢烈火三个字就如同那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扎了十几年,也痛了十几年,扎得生痛生痛,这辈子,恐怕想要连根拔起已经不太可能了。

而她在那个男人的心里,只怕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连那个女人死亡的六年,他都没有理会她半分,何况现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又回来了?

越想越恨,越恨越想,再被这个男人嘲讽,她心都在滴血了。

下一秒,她不由得地掀起了唇角,笑得有些诡异和讽刺。

“咱俩的道理是相通的,要不是因为你姓邢,你以为我会跟了你?”

“哦,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儿都忘了这茬。”男人抿紧的唇角微微启开,迸出几个冷硬的字眼儿来,那带着凛冽的眸底也同时流泻出几分瘆人的冷意,一把钳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捏然后甩开,“趴在那儿,屁股撅好让我C…”

他讨厌她,他看不起她,他憎恨她但是偏偏要上她。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曾经是邢烈火的女朋友,这一点总能让他很兴奋。

这恰好也是易安然最喜欢的表情。

因为,这样的他才有点像她心里那个男人,那根永远无法拔出来的刺儿,冷得不像个人——

没有犹豫,她依言趴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男人冷声笑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避孕套来,迅速撕开包装,没有踌躇,也不屑于脱掉彼此的衣物,片刻之后,他就从身后占有了这人趴在面前随他为所欲为的女人,语调里几分冷冽又带着几分戏谑。

“易安然,咱俩彼此彼此,你要不是曾经跟过他,我也懒得上你,只可惜,你的价值远远没有你自己说得好么高。”

低低呼了一声,女人忽地回过头来,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撞进他同样森寒的眸子,说话来的话同样的淡然,她对他也没有半点儿的在意,“各取所需,我对你也没多待见…每次和你做,我不过把你当成是他…”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她这句话都应该会伤害到邢子阳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

然后,对于这种明显挑衅的话语,他却不怒反笑,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而他自己也是一样。

“说得好。”

他忽地狂笑了起来,在那片暧昧的水渍声响里,有些诡异和狰狞的嘲笑,“易安然,我平生就有两个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啊!”

“听好了!”邪恶地拍了拍她的脸,邢子阳动作越发凶猛,话里阴风阵阵,“第一,我要将帝豪的产业夺回来;第二,我就要操邢烈火的女人…别误会,不是你,我就想干那姓连的…”

易安然无声地喘息,“因为是他的女人?”

每每提到邢烈火,她整个人就会完全失神,哪怕她这会儿正和邢子阳干着这种事情,哪怕他不要她,不理她,她都无法恨他,她只恨那个夺走她在他心里地位的女人,她嫉妒,嫉妒得都快要发狂了。

没有直接回答她,邢子阳的声音有些亢奋起来,“…呃…想想就兴奋,那得是多消魂的滋味儿啊…连翘…”

哪怕心里没有爱,也没有女人愿意男人在跟自己办那事儿的时候想着叫着别的女人,易安然听得有些咬牙切齿,“…你们男人都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至少床上一定比你骚,比你有味儿,看看你,每次干你像条死鱼一样,半点儿不得劲儿。”

话说到这儿,邢子阳身子一顿,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兴致了,猛地就抽身出来,拿下避孕套随手甩到垃圾桶里,拉上裤链就进内室清理去了。

这时候…

一束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易安然白花花的屁股上,照出一片模糊而细碎的光影来。

他的话,将她受伤的心,再次撕碎了一道口子。

当然,并不是说她有多在乎这个邢子阳,而是被一个男人做到一半给嫌弃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侮辱简直是毁灭似的。

她恨,她恨,她恨死了!

事实上,邢子阳和邢烈火的确是亲滴滴的堂兄弟,同样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男人。

然后,他们身上却有着邢家人的共性,冷血,冷情,冷心,哪怕易安然跟了他六年之久,他也从未怜惜过她半分,偶尔拿她发泄欲望,也都是对邢烈火的恨和嫉妒到达了极点的时候。

而此刻的易安然,觉得自己连一个妓女都不如。

没有尊严,没有脸面。

可是,她习惯了也就无所谓,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委屈都无所谓,哪怕她不能嫁给邢烈火,嫁给邢子阳也算是嫁入了邢家,那么未来长长的一生,她有的是机会报复那个该死的女人。

同一时间,邢子阳拿着手机沉思着站在偌下的落地窗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什么事?”

“那个姓谢的快到帝豪了!”

“嗯?!找人跟着,能拍到他俩在一起的照片,给你奖励!”

“谢谢总裁!”

冷哼一声,邢子阳拉下了窗帘!

帝豪大厦,会客厅里。

连翘暗叹着气,将自己那点儿小脾气忍了又忍,好在现在是六年后,要是六年前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她真的能挥拳收拾她。

跟爽妞儿两个坐在这儿,她真的觉得生活太特么的戏剧性了。

谢大队长峥嵘一生,刚毅勇猛,战功赫赫,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完全不着调的女人?这月老办的事儿也实在太让人看不过眼儿了。

都说夫妻相处之道,就在于一个字——容!

她这样没有没点儿包容心,他俩的婚姻真的还能走得下去么?

虽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可是这会儿,她真的一万个希望谢队赶紧和这个女人离婚,越快越好,既然法律允许离婚,不就是为了给走岔了道儿的人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么?

人都是怎么的自私的吧,连翘也不例外,她的心里是向着邢小久的,只要一想到小久,想到她那个孤单的背影,那个似乎别人再也走不进的灵魂,她这种邪恶的念头就更为强烈。

因为这辈子,估摸着除了谢铭诚谁也不能慰藉她那颗心了。

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看爽妞儿挑了挑眉,她又松了开来,然而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很可笑。

人间小媒婆,做到这份上,真特么悲剧!

那个执拗的邢小久,对待感情和火哥是何其相像啊,她这牛角尖看来是钻定了,如果她再这么磨叽下去,青春年华都快要没了,想到这儿,她真心的觉得难过。

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会客厅的门儿没有关严,隐隐听到外面的讲话已经结束了,好长一段喧哗声后,门儿被推开了,是小久的助理木木送了茶水进来,被问及小久人呢,她只说是自己上楼去了,这边的事儿就拜托给嫂子处理。

看来她是不打算过来瞧到王素花这人女人了。

不瞧也罢,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给人家折腾得。

接到她电话的谢铭诚来得很快,一身笔挺的迷彩服上扛着二扛三的肩章,那张被日头晒过的黑脸冷漠而坚毅,一进门儿,他没有看向倚靠在沙发都快要睡过去的王素花,只是满脸愧然地朝连翘和舒爽点着头。

“抱歉了!”

“错了,对我们,你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换句话说,你该抱歉的人也不是我们。”连翘蹙了蹙眉,意有所指的说。

听了她这句话,谢铭诚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的落寞。

“我知道。”

“婚姻对咱们女人来说,是啥啊?不过就是满腹牢骚的时候有人倾诉,哭了伤了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从恶梦里惊醒过来,有人能哄哄…门弟观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真要论起门当户对来,我和火哥不也是差之万里,距之千里。”

淡淡地说着,连翘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入几个的耳朵。

各人各色,谢铭诚喉咙梗了梗,面目骤寒。

“嫂子,我…”

山沟沟里的闯荡出来的爷们儿,憨直的性子十几年都没有改变。

认真论起来,谢铭诚无疑是很优秀的特种军官,他简单,硬气,爽快,直性,是个认真的爷们儿。

有句话不太中听,可是却是大实话,在咱这个糟烂的社会,一个没有背景,没有爹可以拿出来拼的男人,想要在这个处处拼爹的社会里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付出的必须是成倍于人的努力和坚持。

谢铭诚不是科班儿出身,没有了这点儿基础,想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可是千难万难,他到底还是拼出来了。

从新兵连到侦察营,再到因为军事素质过硬被挑到红刺做了一种特种兵,提干,晋衔,排长,连指导员,副大队长,到天鹰大队的大队长,一把手,上校军官,走到今天,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脚印,却没有人看到他到底付出的是什么。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弹孔不计其数,而远在家乡的父母亲人也从来都没有办法顾及。

以前每每在电话里,瞎眼的老母总是淌着泪说,“儿啊,素花她是个好姑娘,这两年亏得她照顾着我跟你爸…”

“儿啊,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恩…”

“儿啊,咱庄稼人要实诚,城里的妹子心性儿高,咱要不起…”

哪怕他心里梗着一个万斤的大石头,压得他心脏血淋淋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那个结婚时就见过一面的女人。

不错,他是喜欢邢小久,可是那样的女人是他能要得起的么?他一个月的津贴,不够她吃一餐饭,他一个月的津贴,买不起她的一件衣服,他一年的工资,不及她小手一挥的数字零头。

他拿什么去爱?拿什么去追求?又敢拿什么去许给她承诺和婚姻?

他是个男人,尤其还是一个要强的军人,老实说,不管是在训练中还是实战中,他从来都没有认过怂,甭管对方是首长的儿子,还是掏大粪的民工,在战场上,只有一个规则,打过得才是王道,从来没有身份这一说。

可是爱情和婚姻却不一样。

身份,地位,条件,环境,现实,这些通通都是横在他面前的拦路虎。

他认了,怂了!

他曾经固执的认为,邢小久没有他,一定能找到一个比他优秀得多的男人,属于她那个生活圈子的男人。

于是,他娶了就见过一面的女人,这已经够诡异了,而婚后第二天就回到部队的他,没有多久就被宣布当了爹,那就更诡异了…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要父母开心就好。

他记不得自己那个新媳妇儿长什么样,甚至也记不得自己的新婚之夜了,只知道自己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很多很多,多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的幻觉里都是另一个女人的眉眼。

而那个女人,哪怕几年间都没有再见,却还是那么的清晰的记得,清晰得就好像是本来就印在他脑袋里的一样。

他不想去想,然而却挥之不去。

丢不掉,却又要不起,不知不觉地,又就将她深埋在了骨髓里,痛彻心扉——这就是谢铭诚对邢小久那点儿心思。

就在此刻,他认真地望着那个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平的女人时,那个自己名誉上的妻子,竟让他有一种完全不认识的感觉。

是的,陌生的。

结婚后没多久他就知道,这个父母口中的善良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也知道了她为了得到他父母的喜欢搞的那些小动作。

不因为其它,只因为他是一个侦察和观察能力都超强的特种兵上校。

可是,只要父母是喜欢了,开心了,他也就无所谓,就当是尽了孝。

这些年,这个女人背着他没少搞那些男女之间的破事儿,他也不是不知道,然而更诡异的是,他戴了绿帽竟然半点儿都不觉得难过,更没有半点儿伤心。

为了怕他父母失望和心疼,这些事他也从来都不说,当然,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他心里就想,面儿上能过得去也就行了,怎么过都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