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他握得便不牢实的大手掌控,小久姑娘重新将手放在他那些伤痕上,仔仔细细的摩挲,一点点的滑过,轻轻柔柔的按摩般磨蹭。

“谢铭诚,你喜欢我吗?”

谢铭诚愣了愣,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有点儿压抑,但还是老实的承认了。

“喜欢。”

“爱我吗?”

爱?当然爱,可是要让他说出来,自然臊的慌!

张了张嘴,他说不出口。

见他紧闭着嘴的呆样儿,邢小久偏要逼他正视自己的情感,声音里带着软腻的盅惑味道,“你爱我吗?谢铭诚!说啊,你爱我吗?”

傻傻地看着她,终于,谢铭诚点了点头。

“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其实,从上一次拿到那张被他细心贴好的照片开始,邢小久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

只是那时候的她以为,错过的一时,或许就是错过了一生。

而错过这一切,都是缘于不会表达,所以,才迷失了方向。

“等我回来!”避开她那句话,谢大队长忍着酷刑般的挣扎,耐着性子安抚着她,“小久,我这次去南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能祸害你…等我回来好吗,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

听到他说到生死,她的身子禁不住寒了寒,僵硬的手指放在他的胸前,郁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冲着酒劲儿任性地哽咽着吼他,“谢铭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闻言,谢铭诚苦笑,“我…小久,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才不能这么干,你明白吗?”

对啊,有他这样的男人么?

传出去不被人说脑子有毛病就是生理有问题。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会儿的他心里那赤裸裸的欲望有多么的强烈,那头凶猛的野兽到底有多急躁,他急得都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吞下肚子里了,这可不是别人,是他在心里心心念念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好不容易抱在了怀里,她是那么的美好,他愿意忍么?

不愿意,可是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明儿部队就要开拔南疆,该有多好!

他的身上带着使命,他的身上,也带着特种军人独有的克制,哪怕此时他的眼里,心里,手里,唇边…全是这个女人的气息,他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爱她,呵护她,绝对不能盲目的占有她。

而眼下这个意识不清的小女人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像头野兽似的撕了她,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那啥,心始终是膈着心的。

小久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啊?

一腔热情被冷水给浇了,见他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喝多了酒儿的她气得手指颤抖个不停,情急之下她闭上眼倏地伸手拉开自己连衣裙的拉链,在男人讶异的目光中飞快地脱掉,就着白花花的身子就抱了上去,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

“我不管…谢铭诚…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要你,其它的我通通都不懂,不懂,听到没有,我不懂…”

“小久,你…”

喉咙梗得厉害,叫了她的名字,可是望着她的头顶,他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肩膀在微微地抖动,他知道,她在哭泣,大手轻轻触到她的头,他轻声说。

“小久,别这样儿…别哭…”

拉下他的大手放到自己胸前,邢小久昂着头的脸上全是泪,“那你要了我…要了我就不哭…”

不讲理啊!各种不讲理!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一动不动的谢大队长脆弱的心理防线其实根本就不堪一击。

所以,他才不动。

而现在手上触到她的温软,眼睛里接收到她带着泪水的羞怯鼓励,他那就剩一根儿稻草的自制力,还有多少?

他发誓,他想忍的,可是理智再也无法运转,更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疯狂在她身上驰骋的强烈欲望。

那种毫无距离的触感,那软滑得不行的肌肤,都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在她的手指带动下,他不由自主地主动搂紧了她,这小女人的身体又白嫩又细滑,比最水嫩的豆腐还要柔软,还带着幽幽的体香和适度的温热…

这种诱惑力对他来说,足够将他好不容易重新垒起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而无法抑止的男性荷尔蒙,史无前例地疯狂爆发了。

千般万般的理智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猛地将她的身体重新压到了床上,便俯下身去疯狂地吻她,几乎是咬着牙齿闷声说。

“邢小久,希望你明儿醒来不要后悔!”

身下那酒精上头的小女人接了他的话便喃喃低语,“不,我不后悔…谢铭诚,我是你的,我不后悔…我一直都是你的…一直都是…”

胸口如同被闷雷击,是他的么?邢小久是他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有这么满足,他的女人就在他的怀里,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什么那些理智,滚他妈的蛋!

现在脑子里还残存的唯一意识就是深深地,真实地拥有这个女人。

理智一开匣,行动便如脱缰的野马,毫不迟疑的大手顺着她那弧线优美的腰线便急切地往下滑动,那长年握枪的手指带着粗糙的触感,让处于情绪激潮中的女人不由得一阵一阵发颤,情不自禁地唤他…

“谢铭诚…”

“谢铭诚…”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上就放纵一次吧!

他闷着头也不说话,额头上那汗珠子便颗颗地滴到她的身上,大手上更是青筋暴胀,飞快地解开了彼此剩下的束缚,衣服裤子裙子内衣小裤落了一地…

与男人赤裸的肌肤接触,那滚烫的身体让小久酒精刺挠的大脑清楚了一点儿,看到彼此的光裸,那俏脸儿有些无地自容地埋入他的肩窝,“谢铭诚,你,你你那啥…一点…”

谢铭诚微微低下头,将汗湿的额头抵在她的额际,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片刻后才抬起头来,与她的目光对视,深深地呼吸好几下,才略略缓缓了不断翻滚升腾的的欲念,憋着身下那几乎快要爆炸的胀痛感,他认真的问。

“小久,你真的要做我的女人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脑子清楚吗?”

忘情地抱住他的脖子,小久姑娘那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伤痕上,心疼的直落泪,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从他的脖子抚摸到胸口,一点一点的扫过。

她轻轻抚摸着这个有些阳刚,有些温和,有些粗犷,又有些傻呆的男人。

一再地保证,给他鼓励。

“真的,谢铭诚…真的…我喜欢你,我真的要你…”

心里一荡,谢大队长漆黑的瞳孔里猛地荡开了一层波光,嘴唇覆上她的。

激烈,热情。

这个吻,两个人都很投入。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而这一来又是这么激烈地拥吻,女人整个人就软了,被男人牢牢地抱住感受着他身上的热量,还有一种她无法描绘的男人气息,很浓烈很浓烈,像似那种战场拼杀出来的雄性生物的征服气息。

这也是,她一直喜欢的吧。

这种东西是不是学的,也不是做的,而在军营的成长磨练中一点一滴锻炼出来的,渗透到了骨子里,最能让女人心动的军营男人的特殊魅力,当然,这也是她一直都非常稀罕。

脑子里晕晕乎乎,她享受着他热情的吻,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没长骨头似的将自己的身体依托在他身上。

“谢铭诚…谢铭诚…说你爱我…爱我…”

男人还是闷着头不说话,不过却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越发的激烈起来——

没有得到答案的小久姑娘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去推开他,想听他说他爱自己?!

然而受过特种训练的男人反应是何等迅速?

他伸出大手就紧抓住她双手往压抑住她,然而将她整个的紧紧固定在身下,温热的吻在她唇上不算熟练地浅尝着吻着她,即便使了很大的劲儿,还是难逃那股子生涩劲儿。

最后关头…

男人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似乎不想给她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又将她整个儿的固定住,而这样的姿势让彼此更加的贴合在一起。

她的心跳,在加快!

怦…怦…

她的脸蛋儿红得更厉害了,不敢再望着他,有些羞涩地闭上眼,“…我…谢铭诚…你…谢铭诚…”

意思想表达出来,可是却说不出口。

“嗯。”闷闷地答应一句,谢大队长显然懂得了她的意思,她怕,心里也揪得死紧,呼吸越发急促。

那颗心,被她的话弄得心襟摇曳不停。

身下的女人,不知道是羞的,臊的,还是酒精给刺挠的,那小脸儿泛着水嫩的粉红,像花瓣儿似的梦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望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还带着哭过的薄薄水雾。

这绝对是让人犯错误的女人。

“谢铭诚…”女人咬着唇直摇头,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地轻声抽气,又更像是意乱情迷时的喟叹,声音细小得如同蚊子的嗡声,带着哭腔,“我不舒服,我怕…你…怎么…”

丢人啊!

明明这都是她自己要求的,结果心脏跳得最欢的也是她,最难为情的还是她。

女人绵软的声音无异于火上浇油,将男人的狂乱的思维烧得更为彻底。可是听到她软软的呼疼,他喘着粗气就将下巴停在她头上,安抚似的拍着她,“好了,好了,我们不做了。”

心里挣扎着,小久不解地抬起头来,眸底水雾一片,“你不是应该很有经验么?怎么…怎么?”

到底还是问不出来。

胀红了黑脸,谢大队长有些闪烁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望着她那白得透明的肌肤,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了,喉头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重了又重,越来越用力。

“小久,我要说…没有过,你信吗?”

脑子迷蒙了两秒,邢小久微应了一声,出于本能地瞪大了眼。

老实说,这个意外有点突然,她还真的不太敢相信。

“小久…”只是叫了她,男人的目光有些闪躲,有些急切,想要解释,又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闭了嘴。

“真的?”邢小久皱了下眉头,还没有从这个意外里缓过劲儿来。

低头望着她,老实的谢大队长说得很诚实,“严格说来…也不是。”

心里一窒,小久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双水瞳望向男人的眼底,只见他那双被欲望熏染的眼睛里,跳跃着的火苗儿非常的清晰。

窘迫地望着她,谢大队长有点放不开,喃喃地开口,“当兵的男人么,那啥,那手…”

27岁的邢小久到底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听了他似说非说的话,一张小脸瞬间红得像两个红富士,咬着下唇将脸埋在他肩窝上轻轻呵着气:“谢铭诚,我原来还不知道,你这人看着老实,竟然这么坏…”

“坏吗?…呵呵!还有更坏的…”

彼此,都很动情。

然而,可怜的谢大队长终究是青涩的男人,一颗心又太过顾及身下的小女人,见她疼得皱眉就不敢动弹,凭着那点儿本能足足折腾了十来分钟,依旧还在原地停留…

两只手心里沾满了汗珠,女人的手指紧攥着床单儿,又羞又急又痛,紧张得整个人都在激烈地颤抖,“谢铭诚,你…我…我…”

她很疼,脑子里杂乱无章的图像开始晕乎起来——

她拼命想忍着,觉得已经快要晕过去了,酒精这玩意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满头大汗的谢大队长,看到她疼得直哆嗦,心疼啊,“进不…”

这边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儿的女人不知道是疼的,吓的,急的,还是酒劲儿直接冲上了脑袋,身子一软,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动作倏停,谢大队长撩开她额际的头发,眼前的小女人双颊一片绯红,额鬓上尽是汗湿。

心疼了一下,他哑着嗓子轻唤。

“小久,小久…”

没有反应,他真心有点儿崩溃了。

忍耐高难度的肿胀般疼痛,他爬起身来,将女人抱进了隔壁的浴室清洗。

得醉得多厉害?温水将她洗白白了,小久姑娘也完全没有醒来,只是状似舒服的哼唧了两声。

可怜了谢大队长,将她拾掇干净又替她穿好衣服放到床上,自己又急冲冲地去冲个整整三十分钟冷水澡灭火。

最后,苦笑着躺在了她的身边,和她挤在一块儿。

关上灯,他却了无睡意。

环抱着怀里柔软如棉的女人,他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还得控制住不断涌上的生理渴望,这简直就是在自虐。

微微低下头,他黑沉的眸子望着她闭合着双眼,被屋外的月光投下的一圈儿暗影,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告诉自己。

一定要活着回来。

即便不为了别的,也得为了他的女人,他谢铭诚的女人。

似乎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宿舍的门外就有值班的士兵过来敲门。

“队长,两点半了。”

两点半了,该准备出发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他轻轻地爬起身来,没打扰熟睡的女人,替她盖好那床军被,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才走出了房间,轻声儿命令:

“十分钟后,吹集合哨!”

“是!”

再次进屋,他怔怔地着没点儿知觉的女人…

两分钟后,他将房门紧紧阖上,径直下楼离开了。

————

邢小久是被一声声尖锐的哨声惊醒的。

天亮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脑袋好痛啊——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估摸着天亮了吧,她刚才迷迷糊糊的做了好长的一段春梦,整个人像踩在云端起的,身体软绵绵的,而梦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铭诚,那感好舒服好舒服,她一直轻飘飘的,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她是不想醒的,那个梦太甜了,太甜的,甜得她想继续回到梦里去…

不对,谢铭诚要走了,她不是做梦——这是她的第三个反应。

脑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愣愣地瞧了瞧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试着动了动身体,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种疼痛。

然而,正因为如此,心里酸涩得不行。

她恨死自己了,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贪杯,恨自己太过娇气,怕什么疼啊,每个女人不都要经历一次的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坚持一下,更恨自己为什么会睡了过去了?

慌不迭地爬起床来,她拉开窗帘往楼下望去。

大操场上,有着不太真切的灯光,她看不太真切,却可以凭着想象弄明白那副画面——

着装整齐的士兵们正在迅速的从营房里跑步集结,画着看不清脸的伪装油彩,穿着沙漠迷彩服,提着微型冲锋枪,背着统一的背囊,缠着弹袋,戴着手套,战斗靴踏得铮铮的响——

而背对着她那个挺拔的男人,站在队伍的正前面。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大背影,让她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身上似乎还能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谢铭诚…

谢铭诚…

她默默地在心里喊着,却没有跑下去叫他,她得要让他好好的离开,好好的回到京都,而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跑下去动摇军心。

因为,他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还是个总是执行危险任务的特种军人。

想到战场上那种腥风血雨,她的心,不住的颤抖。

远远的,他浑厚的声音穿透晨曦的薄雾传了过来,似乎是在做着官兵们的战前动员——

“同志们,红刺特种部队是啥,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打战,特别不怕死的部队,咱们比敌人强的就是不怕死钢铁的意志,我们就是敌人的恶梦…”

说到这儿,他似乎意识倒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回了一下头,望向了宿舍楼,顿了两秒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继续说。

“红刺的荣誉,是先辈的烈士们用鲜血铸就的,做为共和国的特种军人,在我们的眼里没有和平时期,战争才是我们的使命,祖国需要我们时,我们就是捅向敌人心窝的尖刀,光荣的红刺特种兵,我们的名字,叫红刺!”

“吼吼吼…杀杀杀…红刺精神永垂不巧…”

“我们的名字,叫红刺…我们的红名,叫红刺…红刺精神永垂不巧…”

大操场上,传来一阵阵士兵们激情澎湃的嘶哑吼声,听得人热血翻腾——

“报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报告队长,队伍集结完毕,请指示。”

“现在对时间,七月五日凌晨三点十分,四点之前必须抵达东方红机场。现在我命令,部队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私人通讯一律禁止,包括我自己。”

“立正——向右转——跑步走——全体登车…”

“预备…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随着一辆辆载满装备和战士的军用物资和车辆缓缓驶出营房,那一曲《团结就是力量》铿锵有力的声音慢慢消失在了天鹰大队的空荡的天气里…

而整个人软软地趴在窗户上的邢小久,还在满脸都是泪水的轻轻吟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

今天,是周六。

难得三七小美妞儿没有来打扰,昨儿晚上也喝了两杯小酒的连翘一直睡得迷迷糊糊。

迷糊间,还是有点儿奇怪,不用上幼儿园的三七怎么也没有来闹她?怎么也没有人来叫她吃早餐?捋了捋头发,她习惯性的往旁边的位置摸去,果然不出意料,空荡荡的。

火哥又走了!

等她睁开眼睛一瞅,已经上午九点了。

思绪迅速回拢,昨儿晚上的事儿映到脑子里,不用猜,火哥一定是去了东方红机场送部队开拔了,心里顿时便有些纠结了,此去南疆,几千公里,阿弥陀佛,但愿都平平安安的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