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初期,受激素影响,分泌物会有点儿多,所以…

她还没答话,男人又来了,“你不是怀孕了么,怎么还垫卫生巾?”

咳!虽然不懂妇女用品,但怀孕的女人就不会来大姨妈这种常识火哥还是知道的。

因此,他的奇怪就半点儿都不奇怪了!

“…呃,这个不叫卫生巾,它叫,叫卫生护垫…”

连翘觉得脸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好不容易才给他讲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他的手指却没有拿开,反而在底裤外面带着研究的精神的按了又按,“那还是别用好了,垫着这玩意儿咯来咯去的多不舒服?”

听他说得又严肃又认真,连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种女人家的私密事儿,火哥你老就别研究了吧?

于是,仰着头去就在他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以期缓解自己心里的不适和震憾。

咝…

轻声呼痛后,黑暗里突然传来男人一声轻轻地闷哼。

嗯…

连翘身子猛地一僵,因为他那只讨厌的手指!

————

连翘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多了,嗜睡习惯了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就下楼准备吃早餐。

客厅里,那个原本以为早就该离开了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今儿的报纸呢,诺大的客厅里就他一个人在。

今儿的火哥,反常的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套蛮休闲的西服,少了些刚硬,多了些居家的味道。

可是不管怎么穿,就是一个字儿——

帅!

想着昨晚上的糗事儿,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眨了眨眼,然而笑着说。

“早啊,今儿怎么没去部队?”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早!”放下手里的报纸,邢爷抬起眼皮儿望着一身清爽的小女人,起身走过去扶住了她,就往餐厅去,“现在去吃早饭,吃完我陪你去拿行李。”

“啊!”呃…拿行李…他陪着…

两个关键词儿,让连翘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脚下不由自主地顿了顿。而扶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却是扼紧了。

“啊什么啊?赶紧去吃饭!”

“哦!”

好吧,拿行李!

景里的餐厅,永远都是一尘不染似的整洁,但是看到今儿的餐桌,连翘瞪大了双眼。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昨儿景里就新来了一个据说对孕妇调养极为熟悉的营养师,所以今儿的早饭明显地更换了许多的花样儿,总体归纳就是——横跨中西,贯穿南北,简直就是一桌孕妇营养食谱大全。

又要营养,又要口感好,又要能顾及到孕妇的孕吐情况,委实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可是她就一个人一张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真的需要准备这么多么?

浪费,大大的浪费!

不过微微愣了几秒后,她就撇了嘴,蹙了眉,“火哥,以后让他们不要弄这么多了,这太奢侈了,我哪儿敢吃啊,压根儿就一桌满汉全席啊!”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邢爷语气平静地说,“老爷子为了他的小孙子,还真是煞废苦心。”

老爷子?!

翻了翻眼皮儿,连翘直接就无语了,脑子里迅速浮起那个阴戾而严肃的老人来。

他啊…唉!

坐在火哥拉开的餐桌椅上,她拿着筷子就开始在嘴里咕哝。

“我的妈啊,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嘛!”

“慢慢吃,你吐得厉害,就挑合口味儿的行了,其它的不用管。”邢爷不紧不慢地说,也不知道对于他老爹这样的安排,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连翘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再出声,想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了。

“我不管,反正要是再专门为我准备的这么多的食物,我就…”

说到这儿,顿住了,那样对自己,会不会太狠了?

“你就怎么?”男人挑眉。

咬了咬牙,她下了狠心,“绝食!”

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邢爷见她要胁别人的样子,又可爱又可笑。

但是,这话要换了别人说或者他还能相信,他这女人怎么可能做到?她是一个宁可不要命,也必须填满肚子的东西,她还要学人家玩绝食?

纯粹开玩笑!

不过,心里这么想,他却不敢说出来,要真把她给惹急了,万一真绝食那可就不得了!

“今儿的早餐我之前也是不知道,放心,一会儿我会吩咐下去的,除非必要的,不搞这么多,浪费!”

浪费两个字儿引起了连翘的共鸣,笑容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嗯,多谢!”

谢刚说出口,她已经大快朵颐起来,老实说,这些东西还是真心好吃的,为了不浪费,她接下来的时间段儿里,半句话都不再讲,闷声不响地扫荡着桌子上的食物。

消灭掉,消灭掉!卡卡卡的消灭掉…

就她那吃相,那架势,看得邢爷心惊胆颤,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就拿掉了她面前的碗。

“行了,别吃撑了!”

还有不让吃饭的!好吧,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便任由他揽着腰出了餐厅。

今儿的火哥那殷勤劲儿哟!

又是替她拿包,又是蹲下身来替她换鞋,关怀倍致啊!

一双松松软的平底休闲鞋,样式其实不怎么好看,可是穿上鞋非常的舒服,连翘很满意。

孕妇待遇啊,就是不一般。

直到出了景里的门,上车走了老远,连翘才发现从头到尾自己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望着车窗外的暖阳,她懒洋洋地张开嘴,一张一合间就吐出一句由衷的感谢来。

“火哥,你对我真好…”

“屁话,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邢爷也很满意。

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连翘乐呵着有感而发,“想当年的慈禧老佛爷估计也就跟我现在这待遇差不厘儿了吧?而你的态度堪比当年的小李子,人长得也比他端正多了——”

上一句还在说感谢,还在夸奖他,下一句他就变成了太监小李子。

邢爷眉梢微挑,唇角狠狠抽了。

“连翘,你瞅着我和李莲英哪儿像了?”

这话把连翘给烫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儿,“…呵呵,一时口误,一时口误…爷你绝对不是李莲英,怎么着也得是魏忠贤,执掌东西两厂大权,那威风劲儿…”

喉头热血上涌,邢爷差点儿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全身都绷得僵直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情绪变幻着,望向她认真地说。

“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物?不是太监的!”

奈何,小女人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把他气死绝不甘休,嘻笑着将双手攀附到他的脖子上,娇俏地说。

“有啊,必须的么…火哥,你喜欢鳌拜还是吴三桂,自己选一个吧!”

顿时,邢爷眸底精光一闪,赶紧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包括手指头,直盯着她那清亮眼睛,瞧着她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他怕稍一动弹,就想将这满嘴跑火车的女人给掐死!

这僵直的动作,持续到火哥的电话再次像爆炸了似的一个又一个响起…

看得出来,他的工作,还是很忙!

而电话里,涉及到许多关于谢铭诚的事儿,她没有听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汽车穿过一排排林立的高楼大厦,绕过一串串京都的热闹和繁华,终于停在了慕天集团的楼下。

来这儿之前,连翘还没有给艾擎打过电话。

之前,或许是为了避免她的尴尬,他告诉过她,她的行李就放在他公司,而没有放到他的家里,当然,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过她会和老公一起。

望着这幢高耸入云的大厦,连翘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天机场一别,她还没有见过他,有时候认真想想,其实她还真的是蛮冷血的一个女人。艾擎陪她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可是她却没有给过他半点儿回报。

正寻思间,她的手已经被火哥握紧在了他的手里。

笑了笑,她突然转过头。

“火哥,我自己上去吧?”

她心里的内疚什么的,火哥又怎么会不懂?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那个六年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她的脑子里也从来都没有过艾擎这样的人物…可是,这种事儿,能抹得过去么?

“不行,别找抽啊!我陪着你上去,你一孕妇…”

连翘稍稍退开身体,淡淡地看着他:“火哥,你是不放心我?”

“不,是担心,你怀着孩子呢,万一走路不小心…”说到这儿,顿了顿,他又补充,“放心吧,我不会怎么着他的。”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

没错,连翘是担心,看了看他的眼睛,她笑了。

“走吧!”

两个人相携着进了富丽堂皇的幕天集团的大堂,在前台报了名字立马就有一个漂亮的小姐来引导他们上去,说是总裁早有交待,如果有一个姓连的小姐来不需要通报!

进了电梯,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吃得太多,或者说电梯里空气不好,连翘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似乎有点儿快,脑子都有些眩晕起来。

见状,邢爷却误以为她是在紧张。

是因为要见他才紧张么?想到那六年的相处,可起自己跟她的时间都长得多,他那双黑眸里难免有些失落,还有一种对那段发生过的往事,无法阻止的郁闷。

于是,他低头,没有说话。

可是女人却双手不舒服地环上了他的腰,这是一个她习惯性的亲昵动作,经常在跟他撒娇的时候使用。

而他的心啊,就在她环上那一刻,又化成绕指柔。

成了,就那么地儿吧,他还在未来长长的一辈子!

连翘呢,其实不过是真的因为孕期反应脑子有点儿发晕罢了。

孕期症状,真特么的多啊!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叮’的一声儿打开了——

新鲜空气来了!

连翘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抱住火哥腰身的手,挽着他的胳膊踏出了电梯。

然而,迎面而来的一对男女,让她的心肝儿顿时颤了。

男的是邢子阳,女的是易安然。

眼前的画面是,易安然那只柔荑轻软地挽在邢子阳的臂弯里,两个人的动作看上去特别的亲密,像是男女朋友似的,可那相处的气氛似乎又少了一点儿什么。

几乎也就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俩,易安然的手竟条件反射地从邢子阳的臂弯里抽了回去。

而后者似乎也并不在意,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嘲笑!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笑谁!

他们俩的目光,一样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对面的男女手上。

巧吧,真心巧!

不过说巧,也不巧,因为有了同样的目的的,难免就会有同样的交集。

很显然,他们俩也是刚从艾擎的办公室出来的。

“大哥,这么巧?这儿也能遇到你…”到底还是邢子阳先开口,笑着说完了视线却又望向了连翘,“哟,这不是我嫂子么,越来越漂亮了,昨儿听说咱老邢家又添了人丁,我还没抽出时间去过去瞅我嫂子呢…嫂子,你应该不会见怪吧?”

他灼人似的目光里,带着又复杂又难言的一种情绪,连翘分辨不出,但是挽着火哥的手却稍稍的用了几分力道,微微一笑。

“哪儿会呢,呵呵!”

不着边际的话!

可是邢爷却不舒服了,像是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出来,他看都没有看那个目光切切地紧盯他的易安然,冷声对邢子阳说。

“说得很好,咱老邢家,要不是为了‘老邢家’这三个字,子阳,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舒坦么?”

寒碜碜的话说得不客气,听得人更是牙齿都能打颤,可是邢子阳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明显的不屑,“大哥,弟弟我清清白白的做生意,我舒坦不是应该的么?瞧你这句说得,像我是你手底下的犯罪分子似的。”

冷笑了一声,邢爷的眼神儿玩味儿十足地冷眼瞧他。

“子阳,我的底线不要随便窥探,而我留给你的耐心,并不会太多!”

闻言稍稍顿了一下,邢子阳刚才浮动在脸上的笑意直接就少了几分,但是在女人的面前,那脸面怎么着也是不能下的。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边贪婪的盯着大哥就不放的女人,岔开了话题。

“大哥,你瞧瞧我这助理,是不是漂亮多了?”

“不熟。”邢爷的回答,很冷,很快,很迅速!

“呵呵,那是…”随口附合着,邢子阳突然意有所指的笑着说,“估计在某些方面,我对她是比大哥更熟,比如,她一丝不挂地躺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啧啧…”

这是一句很不尊重的一句话。

不过在他看来,这女人原本不过就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不需要尊重。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的目的就更简单了,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介意这种事儿,哪怕易安然只是他的曾经。

单单就这个曾经,邢子阳却明显其中的意味可深长了,因为他不好女色的大哥,在那么一众的美女追求者里面,选择了易安然做她的女朋友,要是说没有一点点的爱慕和喜欢,怎么说得过去?

他不信。

没错儿,他就是单纯地想让这个面无表情的大哥膈应,让他堵心,闹心…

可是,他的话说完后,除了易安然被气得身子微微颤抖外,对面儿的两个男女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男人的目光冰冷凌厉,而女人呢?那眼睛里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来。

老实说,连翘到这时候终于了解了一件事儿,为什么火哥的爷爷在选继承人的时候会毫不犹豫把邢家的所有家业一股脑全给了火哥,而没有给他这个堂弟。

论冷静,论谋略,论手段,论本事,邢子阳没有一样比得上邢烈火。

要换了她是他们家爷爷…

呃,这想法似乎不对,反正换了她也得这么干。

好吧,就在她推断和论证着这爷爷和孙子之间的逻辑关系时,耳边突然传来火哥冷得呛人的声音。

“你的女人,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别说出去遭人笑话!”

你的女人!?

被意外遭遇弄得激动又吃了瘪的易安然,被这几个字儿把心神全扰乱了,手指攥得紧紧的,心都酸涩到了极点,而目光却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在自己梦里想了千百遍的男人,还有他牢牢扣着旁边女人的那只手。

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了?

本来这个女人今天得到的一切荣宠,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啊!

她恨她,但是她更爱他,心思游离间,她竟不知羞耻地喃喃出口…

“烈火…烈火…我想你…”

邢爷皱了眉,冷冷地盯着她。

咳,好吧,他怕女人生气!

哎哟喔,连翘却乐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心里还惦记着她的男人呢?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NND,叔可忍婶不可忍,一时间,她脸上浮动着那种比较招牌式的微笑,突然转向了易安然,“易小姐,借一步,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连翘。”听了这话,邢爷迅速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还办不办正事了儿?”

他真以为他女人是吃醋了,他更不能让怀孕的她单独接触易安然。

“我没事儿…”

下一秒,连翘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似的,踮起了脚尖儿来,可是,好不容易她才能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

原本她的身高就比他矮了好大一截儿,以前出门的时候,她总得穿双带点跟儿的鞋子。

而今天,她穿的平底鞋,苦逼了吧,想跟他说句悄悄话都不行,这高度——

呃!

见到她急得猴子样儿,邢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搂着她的腰俯下头来把耳朵凑过去。

“你要说什么?”

“火哥,我是想要告诉她…”她的声音有些软糯,还带着点儿调侃,可明明她说的是悄悄话,那声音却不高不低的传入了旁边那两个男女的耳朵里,“…她还不知道呢,她当初能做你的女朋友,是因为在身上用了一种香料,而那种香料就是我身上的体香…我还要告诉她,我十二岁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找她不过也是因为我…”

这话说得真是大言不惭了,换了任何人敢这么拽的说出来,必定都是要挨群众耳光的,可她是翘妹儿不是?

原谅她吧,她受不了别人盯他的男人!

娇娇软软地贴在男人的身上说着这话,惹得邢爷心里的涟漪泛了一圈儿又一圈…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和她话里那意思的传达,简直让易安然快要疯狂了!